我們總有一天會了解意識嗎?

  「我思故我在」,法國哲學家笛卡兒(1596—1650)以這句話開啟了現代最大爭論之一的一場爭論;這場爭論到現在還繼續進行著;跟笛卡兒在世時一樣,這場爭論距離完全解決仍是遙遙無期。爭論的焦點在於:人類有意識、能思考、能感受情緒、能對世界有主觀的經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之所以把這問題納入科學十大問題的原因有二:一是因為它是唯一一個我們甚至不知道如何提問的重大科學問題;二是由於有一些技術發展出來,也有一些學派思潮形成,讓我們相信這一問題將會變成21世紀的頭號科學問題。  在所有其它科學領域中,我們大致總能掌握住其基本概念與範疇,並且能以明確的術語(這裡我說的是能指示出如何著手尋找答案的術語)提出問題。例如對宇宙,我們或許沒有一套對一切都適用的完全統一的理論,但是我們能很好地意識到,它大致會發展成什麼樣子,以及如何著手去發現它。  然而,在心靈、大腦、意識的領域中,我們真是不知道有哪些範疇?哪些是重要的問題?以及如何著手找到這些問題。我們是否應該集中於注意大腦中細胞的作用、或大規模的大腦功能、或較深度的玄學或哲學的問題?現在科學家正在到處摸索,試圖挑選出這些問題。對這些問題的研究已有了許多著手點,憑感覺,我們可把這些研究者分為三大派,我稱之為神經生理學派、量子學派、神秘主義學派。  神經生理學派最有名的是克里克(Francis Crick),他是DNA結構的共同發現者、諾貝爾獎獲得者。克里克認為,理解意識的道路在於研究大腦中單個神經元或神經元組,而傳統的所有主觀經驗只不過是在研究「巨大的神經細胞以及與其關聯的各種分子的行為」。這也就是說,你的喜悅和悲哀只不過是你大腦中數量超過十億計的神經元之紛紛觸發而已。走神經生理途徑者研究大腦功能的細節(特別是視覺),試圖以那些術語了解人類經驗的豐富概貌。雖然你可能認為,我做為物理學家會偏好還原主義(reductionist)的觀點,但我必須聲明,我希望這些傢伙們所走的路是錯的,雖然我有時在絕望時也覺得他們很可能沒有錯。  量子力學派的最突出的發言人是英國數學家羅傑·潘洛斯(Roger Penrose),他認為支配普通電路(以及神經生理學家心目中的大腦圖像)的物理學定律,不可能完全捕捉到具有不可預測性與非線性的大腦。依照這一派的觀點,除非我們能對原子層次上物質的行為已有新的徹底的理解,否則我們就不可能了解大腦。他們辯稱,藝術與感覺之起源必須由此處尋找;我們對宇宙了解的最後一個大缺憾,就是大尺度世界(牛頓物理所支配的)與小尺度世界(由量子力學所支配的)兩者之間有一個鴻溝;如果我們能填滿這鴻溝,就能最終得到一個正確的意識理論。實際上,潘洛斯聲稱這種理解可從量子引力理論中獲得。  我在想到第三組——神秘主義學派時,就不免聯想到1950年的B級科幻影片(我必須承認,我對這個藝術類別,是稍微有點上癮了)中的一些場景。在這種電影中,常有一位抽著煙斗的白髮科學家,有點像是愛因斯坦的克隆,在某一關鍵時刻發表意見:「孩子啊,有些事情是科學家永遠沒法知道的。」同樣的,有些人(大部分是哲學家)聲稱,人類永遠沒有機會,或是不該,或是不能對意識獲得理解。有時候,爭論所持的是那古老的論點,就是認定不可能從純粹的肉體系統衍生出純粹精神的狀態。或者有另外的論點,基於與進化相類比,它聲稱因為人類從來沒有去著意了解意識,因此人類就沒有智力裝備去做這件事。但所有這些論證都指向同一結論:光靠科學的方法是永遠不能解決這個問題的。  所以,要怎麼樣才能回答這問題?我本人的猜想是,我們將會發現意識就是複雜的系統所必然具備的一種特質。我猜想,我們將會發現,在鏈接起許多神經元而造成一個大腦的過程中總會達到一個地步,它會使「更多的」神經元變成「不同的」神經元。雖然這觀點是可以被納入神經生理學家派或量子力學派的框架中,我卻希望在一切都清楚了以後,我們會發現人類其實不只是「巨量聚集的神經細胞以及與其關聯的各種分子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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