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平凡而偉大的女性
吳雙江
我的母親叫戴桂芝,小名晚妹。可見是她戴家的小女。母親生於1917年10月25日(丁巳年九月初十)。1971年10月3日(辛亥年八月十五)病故,享年54歲。據母親講,她們家也是江西逃荒來的,我的外公外婆都說江西話,但我從未見過他們。兩位舅舅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遷移到外地去了,外公外婆的墓穴還我們這裡,戴家的後人這些年常來掃墓。母親終身就只哺養一子一女,在當時的農村是很少見的。
說我母親平凡,這是不爭的事實。因為她出身農家,嫁到農家;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終身務農,生活艱辛,簡樸;沒有讀過書,未見過什麼大事面;由於父親是當地有名的木匠師傅,外出做工很少在家,她旣要哺育兒女,操持家務,農活也基本上是她包下來的,所以她常年累月沒有閑過,導致她疾病纏身,在不該去世的年齡就離我們而去。作為中國億萬農民中的一分子,她是最平凡,最普通的一位。
說我母親偉大,這絕非有意誇張。我想用事實來證明這一點。
母親嫁到我們家時,因了我家是從江西逃荒來的,我父親唯一的不動產就是一棟很小的只能摭鳳避雨的木屋,沒有耕地。父親靠給人家做木工維持生活,貧農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僱農或手工業者,是典型的農村無產階級。在母親的操持下,不久內便買了一些田土,添置了-些農具,買了耕牛,生活逐漸有了起色。臨近解放時,在她的堅持下,在家鄉的公路邊買了兩塊上好的稻田,用其中靠街邊的一塊立了一棟在當時算是很不錯的木屋。用她的辛勤勞動和智慧改變了十分貧困的處境,協助父親在當地站住了腳。1951年土地改革時,我家被劃為富裕中農,在當時已算是小康之家了。解放以後,她利用住在公路邊的有利條件,開了客棧,經濟收入比較可觀。由於我父親在外做木工也有一定的現金收入,加上我家人口少,我們的生活在當地是比較富裕的。如果不是大躍進和辦集體食堂等瞎折騰,日子會過得更好!即便是瞎折騰害苦了老百姓,但由於我母親的遠見卓識和聰明才智,使我們家很快渡過了難關,並幫助了8家窮人,使他們逃脫了餓死的命運!
我母親在當地是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人緣好,喜歡幫助人;待人最仁慈,最溫和,從來沒有一句傷人感情的話;別人有困難都願意與她溝通,她總把別人的難處當成自己的難處,盡其所能。記得我放假回家時,經常看見街坊鄰居找她借錢,從未見她拒絕過。有時我笑著問她:「媽,這些狗肉帳(爛帳)收得回來嗎?」她說:「既然是狗肉帳,收得回收不回就無所謂啦!」據我姐告訴我:「媽借出去的多,還回來的少,她從不去要帳。」當年的大隊支部書記陳萬德給我講:「你母親是個觀世音,得過她好處的人太多了。你母親心比海寬,能容得下常人所不能容的人和事,就是我這個男子漢都自愧不如!」母親因病去世的時候正是文革鬧得歡騰的時候,哪家死了人都是陰稍稍地埋了完事。她下葬的那天,數百位鄉親冒雨趕來弔唁,大隊支部書記陳萬德在車輛穿梭不停的公路旁親自為我母親主持追悼會,並發表了令許多鄉親痛哭流涕的追悼詞,過路車輛也停下鳴笛致哀,在我那個村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使鄉親和路過的行人十分動容。
我的母親既是我的慈母也是我的嚴師。小的時候,母親早早便把我喊醒,為我穿衣梳洗。我從不知道她起來多久了。收拾完畢後,她便對我說昨天我做錯了什麼事,說錯了什麼話,教我該注意些什麼,並鼓勵我用功讀書。父親很少在家,她總是對我說父親的種種好處,她說:「你父親為人正直,從不騙人,欺侮人,從不偷懶,從不耍滑,一是一,二是二。為什麼鄉里的人都願找他做木工活,就是他對人家誠實,講信譽。他雖然識字不多,但他的活幹得牢靠,人家把吳師傅當成魯班,你要學他,不要丟他的臉。」我母親常對我說:「我們這個家來自遠方,在此地沒有根基。但是,根基是靠血汗壘起來的!」她叫我好好讀書,說窩在山溝溝里是沒有前途的。為了我的前途,我12歲就被她送出門,她忍受過兒子不在身邊敬孝的痛苦與寂寞;為了我的前途,她整天操勞,省吃儉用;為了我的前途,她在集體勞動中擔起男人才能做的重體力活。她的腎臟就是在為集體乾重活(抬木頭)時受的傷,以致她英年早逝。這是我最對不起她的。每每想到此,我的心就會痛,這是一種永遠無法彌補的痛。我之能長大成人,是母親的血汗灌養的。我之能成為一個多少有點用的人,是母親感化的。我的性格,習慣,是母親傳給的。她一世未曾閑過一天,臨死前三天都還在幹活。母親呀,您真是一個平凡而偉大的女性,我為有您這樣的母親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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