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言小說中的狐意象

【摘要】: 狐狸精的故事是一種傳統的小說題材,本文沿著狐狸精形象在神話寓言、志怪小說、唐宋傳奇和明清小說中的發展軌跡,論述了從先秦兩漢的民間傳說,到六朝志怪小說、唐宋傳奇、明清筆記小說中大量的狐意象的發展規律及其內涵,並特別分析了狐精故事的集大成者——《聊齋志異》中的狐意象,探討它和《閱微草堂筆記》、《子不語》《諧鐸》等其他明清文言小說中狐意象的區別及聯繫,試圖由此探討狐題材作品的文化內涵及其演變過程。 論文的創新點在於,針對研究領域對狐女意象從先秦至明清的演變過程是從神仙到狐精再到美女,還是從妖獸到狐仙再到美女的諸多爭議,提出狐意象的發展演變並非從妖到仙或是從仙到妖,而是隨著人類對自然的認識和男性對女性的態度而發展變化的。 論文主要由以下幾個部分構成: 引言部分是最近10年來文言小說中關於狐意象研究的簡要綜述。 第一部分狐意象流變情況,主要談狐形象起源情況以及漢魏六朝時期的基本特點:上古神話中作為原始圖騰的神靈之狐和漢魏六朝志怪中的獸妖之狐;並以《任氏傳》為例分析了唐宋傳奇中的狐意象。 第二部分談明清文言小說中的狐意象。論文重點分析了《聊齋志異》、《閱微草堂筆記》、《子不語》等筆記小說中的狐意象。並將《聊齋志異》中的狐意象和六朝志怪、唐宋傳奇、其他明清筆記進行了比較,得出結論:《聊齋志異》在繼承志怪、傳奇傳統觀念的基礎之上,開闢了人與異類的新關係:從六朝到唐宋的狐女身上表現的都是女性惡的一面,《聊齋志異》表現的則是女性善的一面。在《聊齋志異》中,污穢的不是狐而是人。狐成了男人心中理想的女性的化身。被拋棄的往往是男子而不是女子。戀戀不捨為主痛苦的則是男性書生,不同於以往的狐女故事,也絕而不同於以往小說中痴情女子負心漢的模式。 第三部分從三方面分析了中國文言小說中的狐男意象流變情況,並探討了小說中狐男遠不如狐女意象豐富的深層原因:自六朝以後人們在狐精身上升發的所有幻想,統統是以男人為本位的。一方面,體現整個社會(包括上層和下層)對女性的諸種要求(正當的和苛刻的,實際的幻想的):堅貞、多情、給男人帶來快樂、安慰、財富以及男人在現實中難以得到的東西。另一方面,將婚姻以外的愛情,寄託於神仙鬼狐之間。而在有夫權統治的社會裡,男性作家最不善於在婚 姻愛情上追尋自身的理想形象,不怎麼考慮自己怎樣做,才算是女性的理想配偶 (起碼是不如對女性要求的那麼多)更不要說在狐狸身上想出自己的影子來,沒 有這種想像的淵源,也沒有產生這種創作的動機,所以狐女在小說中隨處可見, 狐男則顯得少之又少c 第四部分論述了狐意象流變規律的一些可以把握的規律:狐意象從圖騰到妖 異的演變歷程是伴隨著父系文明的建立而發展的,它是以貶斥女性為代價抬高男 性的,妖獸之狐成為美麗妖淫的女子的象徵,負載了中國男子的「戀畏情結」。「戀 畏情結」即男性對女性的又愛戀又恐懼的矛盾心理。狐狸精大多美麗迷人,象徵 了男性對於女子在感情上的追求與愛戀:而她們又害人殺人,象徵了男性對女子 在理智上的自我警告與自我約束。男性的這種矛盾心理通過文學作品中的狐意象 泄漏無遺。自漢代以來,在儒家思想的影響之下,男性對待女性的態度就徘徊在 畏與戀之間,作家筆下的狐女美麗迷人或者淫蕩陛人甚至淫人致死都是男性對女 性的「既畏又戀」的態度的體現。 蒲松齡筆下的狐女比同代其他作家更多的揚棄了傳統狐意象淫的特點,變得 美麗、善良、多情,智慧……兒乎集中了世間女子所有的優點,帶有明顯的男性 理想化的色彩。它包含了所有凡夫俗子的全部幸福期待:嬌妻美妾、風流艷遇、 榮華富貴、子孫顯達,從這一點來說,《聊齋志異》不僅是蒲松齡個人的情感天地, 也是世間一切不如意人們的泣話世界。《聊齋志異》中的狐故事也從而在更深的 層次上得到了人們的喜愛與共嗚。 從更廣的意義上看,從六朝到明清,文台小說中的狐狸精故事本質上都是封 建道德講給男子聽的寓占故事,「戀畏倩結」是這個故事在男子心中激起的漣筋。 它們共同造就了古代文言小說中豐富的狐意象。 狐意象的越來越趨於豐滿的另一個原因則和文學自身的發展有關。因為小說 創作中,文學表現手法的越來越豐富,使得狐意象可以承載更多的內涵。《聊齋 誌異》和其他明清文言小說對六朝志怪和唐傳奇的藝術手法的繼承和發展也是明 清狐題材小說尉為壯觀,狐意象意蘊更為豐富深刻的重要原因。 論文的最後一部分,簡要談了兩點尚不很成熟的思考,即狐意象在變身題材 小說中的地位以及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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