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朔遇見李敖

話說一日王朔出遊,忽逢一長袍怪客,兩人遂相峙於獨木橋之兩旁。   兩人都在相互打量,王朔見那人長袍、黑鏡,一書生耳。   那人看王朔滿臉橫肉、無短身才,一痞子耳。   王朔膽氣頓壯,大喝一聲:「來者何人,敢當我路?」   那人怪眼一翻,飛刀出口:「騎青牛,出函谷,老子姓李。」   王朔不甘示弱,大盾一擋:「耍嘴皮,亂咬人,痞子為王。」   說完,想到自己可比老子,王朔得意忘形,大笑不止。   笑著,笑著,哈哈哈,哈哈,哈。王朔猛想起一人,戴黑鏡,穿長袍,糟了,莫非遇上了那煞星?不會這麼倒霉吧,自己一向躲著他,怎會怕鬼偏遇鬼?痞性一急,甭管他是誰,照罵不誤。不罵白不罵,罵了也白罵,先罵了再說。不行,這小子打官司有一手,他告我怎麼辦?哼,他在台灣告我,怕他個鳥。主義打定,張口便罵。   「來人可是李敖這狂妄小兒?」   對面的李敖一楞,竟有人敢罵我?自從他罵死蔣家三代,平了柏楊、胡秋原以後,在整個台灣島上嘯傲江湖,難求一敗。高手寂寞,便打定主意,回鄉訪祖,一會大陸高手,誰知剛一出道,便有一罵聲劈面砍來。   李敖畢竟是李敖,沒有被這一刀砍暈,他寧神一想,痞子為王,痞子為王,聽朋友說大陸有一人自稱流氓,逢人便罵,不,逢死人也罵,莫非是這小子?   「想不到我大名四海遠揚,哈哈,你可是王蒙?」   「呸!還自稱見多識廣,連我王朔都不知,我看你一頭栽河裡得了,丟人現眼啊。」 豎子小名豈有人知,我知道就高抬你了。」   「你狂什麼狂啊。敢自稱五十年來到五百年後中國寫白話文的三名是你李敖,李敖,李敖。五十年前呢,你怕魯迅吧,我連魯迅也敢罵!金庸夠牛比吧,被我幾句罵的連回罵都不敢,看我不滅了你!」   「人家金庸不和你玩,是看你不上眼。那老金脾氣也怪,清高什麼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人家堂堂一大俠陪你一小痞子玩,贏了丟份,輸了更丟份。人犯不著出力不討好。我倒想你來滅我,想你好久了。我不怕人罵,就怕人不罵。我可跟老金不同,咱就一狂人,誰罵我我罵誰,誰咬我我咬誰!」   「你整個一傻冒。看我罵人,罵了十幾年也沒人把我怎麼著。你呢,別讓人把你扔進監獄啊,連情人也跟別人跑了,你還活什麼啊。」   「你臉皮比我想的厚多了。我罵國民黨,你給我罵共產黨試試啊。你連屁都不敢放!你寫的垃圾也能出版,那是大陸的編輯看你可憐,給你飯吃,打發乞丐的,這不,書沒人看,就開口罵人。罵人也行啊,凈揀些老弱病殘死!你雜不罵我呢,不敢吧,今天若不是把你逼急了,你敢嗎你!我情人多的是,跑一個還有十幾個,你呢,我看你是不是無能啊?」   王朔臉漲成了紫色,頭上有汗冒出。   李敖仍不緊不慢的扶了扶眼鏡。   「你知道我沒情人?只不過你明著搞,我暗著搞罷拉。我拍電視電影時,漂亮女孩子多少你知道嗎你?噓,說漏嘴了,此中不足為外人到也。咱不說你資產階級的小調調,看我多才多藝,還當導演呢,你行嗎?」   「你那導演還不是掛名的嘛,這事誰沒幹過。為讓你服我服的心服口服,你放心,這事我決不讓外人知道。」   「你以為我領你情啊,我怕誰啊我。不過,還是不讓人知道的好,你憑什麼寫北京啊,你知不知道我是正宗的北京人啊,我都不寫你寫什麼啊。我看諾貝爾獎那幫人腦子都有病,不過你也只是一個提名,趕明兒我來一諾貝爾獎讓你看看!」   「這話耳熟。你是不是說過你一不小心就能弄本把《紅樓夢》比下去的書?你臉皮夠厚的啊。我看你也沒幾年活的了,要弄早點弄,別到陰間才弄出來,那時可沒人看,有倆小鬼沒事說不定翻翻看。小鬼看鬼話,到是不亦樂乎!」   「不知道誰說鬼話呢。一邊罵政治,一邊想當總統。這種事就你能幹出來。這不是婊子是什麼!結果總統沒當上,到像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乎!」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汝終是一凡人耳,我當總統就是為了整那些婊子養的政客。再說,婊子怎麼了,現在不是還有妓女作家嗎?人家可比你風光多了。看不慣啊你,行,我出錢幫你做變性手術,當不了作家你也當婊子,嘗嘗當婊子的滋味。照你現在的樣子,遲早的餓死,死了還要累及子孫。你就是到陰間也不得安生,魯迅、老舍會放過你嗎?你以為罵死人安全啊,我看你怎麼善終!」   王朔眼盯著李敖,臉成了豬肝,「你、你、你,行,你小子狠,算我罵不過你!」說完,翻身跳入河中,激起一圈波紋。 李敖看著越擴越大的波紋,嘆了口氣,唉,號稱大陸最能罵的人就這德行,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吾道孤矣。邊說邊搖著頭越走越遠。   王朔從水中冒出頭來,恨恨的吐了口水,「哼,算你小子命好,你老子不把你帶到台灣,文化大革命我非整死你不可!哼,你敢到北京來,我非找人修理你,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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