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美生子人數10年翻百倍 10萬換個價值980萬寶寶

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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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人安琪歷盡艱辛偷渡到美國，辛苦打拚十年，拿到綠卡，開了一家中餐館。直到二女兒出生前一個小時，她還在店裡炸雞塊。自她的家鄉，數十萬人翻山越洋，用集體意志完成史詩般的人口遷徙，背後飽含辛酸、恐懼和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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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赴美生子」10年翻百倍

　　時代周報記者童木發自廣州

　　「一架赴美國的飛機上，經常有5個中國孕婦。在北京、上海這些發達城市，同一個小區裡面經常有幾個赴美生產。」一位從事赴美生子行業的人士感慨道。

　　不到10年，赴美生子的人數翻了百倍。

　　據《環球》雜誌報道，2007年，中國大陸赴美生子人數在600人左右；2010年這個數字達到5000人；而到2012年，超過了1萬。而來自民間行業組織「母嬰管理學會」的數據顯示：2013年達2萬人，2014年預估達到3萬人。而2015年估計會達到5萬-6萬人。

　　2012年，十年赴港生子潮走到尾聲，數以萬計的中國大陸孕婦轉投美國，赴美生子潮爆髮式增長。

　　教育資源是最大誘惑

　　2013年3月，電影《北京遇上西雅圖》上映後，赴美生子中介的生意爆棚。這部電影被網友戲稱為「美國月子中心之旅的紀錄片」。湯唯飾演的文佳佳是一個未婚先孕的母親，隻身來到西雅圖的月子中心。

　　「電影上映當月，諮詢電話量翻番。很多人第一句話是，我看了《北京遇上西雅圖》。」一位中介機構的負責人告訴時代周報記者。

　　即使在2013年年底，單獨生二胎政策出台以後，赴美生子的熱潮也並未消退。真正為生二胎去美國生孩子的家庭，所佔比例並不算多。據全美母嬰協會統計顯示，2013年去美國生第一胎占赴美生子總數的 60%以上，這類人群基本上是符合單獨生二胎的政策，他們仍然選擇去美國生孩。

　　2014年3月，主持人柴靜赴美生子引起國內輿論軒然大波。在柴靜前後，還有一串長長的名單。

　　如果說，赴美產子在一開始還只是屬於財富人群的小眾行為，但越來越多的中國中產階層前仆後繼，投入到赴美生子的大潮中，成為一股無法被忽視的社會潮流。

　　他們希望用人力改變「天意」，讓這個擁有美國護照的孩子在起跑線上佔盡先機。他們最看重的，首先是有機會享有美國的優質教育、其次是福利與居住環境。「成為美國公民最便捷的方式，是找個美國人結婚。其次，是向美國投資50萬美元，同時卻要承擔投資失敗帶來的資金不能返還和不能保證入籍的風險。移民門檻高，要求複雜，讓很多人望而卻步。」一位從事移民諮詢服務的人士告訴時代周報記者。

　　一家代辦赴美產子業務的中介機構，直接在網站上打出了「給我10萬，還你一個價值980萬的美國寶寶」的廣告語。而這個價值980萬元的美國寶寶，很大一部分計算的是中國人在美國接受教育的成本收益。

　　美國與中國一樣，提供免費的中小學義務教育。到了高中以上階段，儘管父母需要支付教育費用，但相對仍比留學划算。目前北京、上海、廣州三地中介機構辦理中小學生赴美的學費每年都在3萬美元以上(約20萬元人民幣)。擁有美國公民身份，即使只在美國就讀3年高中，也能省下60萬元。

　　到了大學階段，以水平中等的加州公立大學為例，外籍學生一年需交1.2萬美元學費，而「美國人」一年只交2000多美元。在美國僅上大學四年的學費就可以節省約30萬元人民幣。

　　「教育留學確實是目前赴美生子的首要原因。如果在美國出生的孩子可以享受美國先進的教育資源，在出生地享受本州的優惠學費，進入美國知名大學的優先資格，不僅門檻相對較低，學費相比出國留學更為划算。對於赴美生子的媽媽們來說，把孩子生在美國，既有利於孩子的未來發展，又能實現未來家庭移民的目的。」赴美生子服務商美寶之家的市場總監趙堪旺在接受時代周報記者採訪時說道。

　　趙堪旺還表示，赴美生子的第二大動因是食品安全與居住環境。國內連續數年的重度霧霾瀰漫全國，讓在中國備孕的媽媽對環境充滿了擔憂。

　　灰色中高速發展

　　上游是中介機構，下游是月子中心，一起組成了赴美生子產業鏈，服務於想到美國生孩子的中國家庭。然而，這個行業卻多少帶著灰色，因為中美雙方政府都沒有明確規定這個行業是否合法。而在從業人士看來，沒有法律命令禁止，就是一個合理的存在。

　　每年，赴美生子的人數幾乎以幾何級數的速度上升，赴美生子的中介機構也如雨後春筍般生長出來。

　　「估計，有一兩百人服務團隊的公司也就幾家，10-20人服務團隊的也就幾十家，三兩個人租一間辦公室就開業的『游擊隊』就不計其數了。」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業內人士說。

　　行業內最大的公司，按照每個客人30萬的服務費，每年服務上千個客戶，那麼銷售額可以達到幾個億。不過，中介要付出每年幾十萬的租金成本、人工成本，以及越來越高昂的廣告宣傳費用。

　　「我們和客戶簽訂是諮詢服務合同，由工商部門進行監管。在國內的簽證服務和在國外的醫療服務都不在我們的合同範圍之內。」趙堪旺說。

　　與此對應，在美國的月子中心數量也急劇增長，粗略估計，整個赴美生子的產業鏈能養活上萬人。

　　據全美母嬰協會調查統計，2013 年美國月子中心的經營模式大致有七種：價格低廉的民宿經營模式、公寓式月子中心、合住HOUSE月子中心、酒店經營模式、高端獨棟別墅包棟模式、高端會所經營模式、月子寄宿家庭類。

　　短期內，赴美生子尚不會因政策風險而關閉。

　　「對於赴美生子中介行業，中國政府的態度是不鼓勵、不提倡也不反對，因為這個行業本身不大，而且涉及到民族榮譽感。但對於美國政府而言，美國憲法第十四修正案第一款規定：任何在合眾國出生或歸化並受其管轄者，均為合眾國及所居住州公民。並且由於美國的政治制度，修憲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一位業內人士對時代周報記者分析道。

　　然而對於赴美生子的家庭來說，當孩子出生以後，更現實的問題將會擺在他們面前，留在美國，還是繼續在中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