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後唐宋體」的幾點思考

按:王尚文先生提出「後唐宋體」的概念,試圖說明傳統體裁詩歌與現代的思想、生活融合、發展的問題,意義重大。西渡先生在為王先生所著《後唐宋體詩話》中,對傳統詩歌體裁的發展和前途提出了三點疑問。本文是我就西渡先生的疑問所進行的思考。

西渡先生在為王尚文先生所著《後唐宋體詩話》中說:「二十世紀以來的舊體詩詞寫作存在兩派:一派曰唐宋體。所謂唐宋體者,即是用唐宋人的語言,以唐宋人的風格,表現唐宋人的情調。唐宋體詩人最高的自我期許就是『亂真』。這種作品語言是舊的,經驗是舊的,意識也是舊的,舊體詩還另有一派,曰後唐宋體。……謂以舊詩體裁用新語言、新意象、新題材表現新思想、新精神者也。……後唐宋體雖然沿用了古典詩歌的體式和格律(多為五七言近體詩),但表現的卻是現代人的情感、經驗、意識……王先生認為,後唐宋體的語言大量吸收了現代口語和白話的成分,與淺近文言『化合』而成了一種新的詩歌語言,並進而在其成熟的創作中鍛鍊出一種新的閃光的語言鑽石。」

王先生認為,以聶紺弩先生為代表的後唐宋體前途無限。對此,西渡先生髮出了疑問,主要有如下幾點:一種新的詩歌體裁要成立,一須要新想像,二須要新音樂。但新想像只在聶紺弩詩中有所表現,是後唐宋體中終是比較特殊的例子。至於新音樂,後唐宋體限於舊詩格律和規範,幾乎不可能產生。另外,後唐宋體的生命力實由於其對白話、口語成分的吸收,然以五七言體的限制,其對白話、口語的吸收實際上還有重重障礙,造成許多題材、經驗、情感和意識在後唐宋體中難以得到有效表現。

先於上述疑問,在《序》的前面,西渡先生說:「我一向認為,詩的本質是歷史性的——它既是歷史地形成的,又歷史地參與人性的與文學的構建,所謂永恆的藝術魅力說到底也是一個歷史的現象。藝術魅力也是有所依附的,這個依附的對象就是人心或者說人性。我們所謂永恆者,是就其人性中所未變者而言,人性一旦變化,則藝術魅力必然隨之而變,原先的魅力可能變成厭物,而原先棄如敝屣的在新的歷史條件下倒可能煥發出無窮的魅力。前者如『一飯不忘君』,『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之類,後者如以往被斥為淫詩的情愛的表現等等。將來歷史條件變了,對藝術魅力的評價一定還會發生我們所不知的變化。據此,我一直以來堅定主張現代文學史應該摒落舊體詩詞。」

對此,我的思考有所不同。

人類社會中的方方面面,沒有什麼不是歷史性的。人、人類社會就是因為歷史,才成其為人、人類。歷史和社會環境在變化,而人性的變化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人性的變化——這個問題太大,我不想過多地討論,我只是堅定地認為:從孔夫子的時代到目前,人性的變化幾乎可以納米來計算,也許,直到地球毀滅那天,人性的變化連半尺都不會有。按照現代的人定義:人是生物的、社會的、心理的人,從這三方面去比照一下古人,今人最大的變化,也許只在於社會性這一點上,而變化的也只是社會環境,和更多的屬於資料性的知識。

「『一飯不忘君』,『致君堯舜上,再使風俗淳』之類」,以往「斥情愛為淫詩」等是成為「厭物」了,但是,這只是忠的內容變了,而人性中所要求的忠,並沒有變,只是忠的對象改變了,由皇帝轉變為國家、民族。成為「厭物」的,只是這種過時的思想,而不是忠本身;古人所以要斥「淫詩的情愛」,是因為那種追求愛情的形式為當時的道德觀所不允許,是不允許那種形式,而不是不允許愛。今人與古人在追求愛情方面,變化的也只是形式,也並非是愛情本身。道德觀變了,但是,追求愛情——這一生物屬性方面,古人是荷爾蒙,今天也還是荷爾蒙,在人性方面根本沒有一點點的變化。同樣,人們喜愛音樂這一點也沒有變化,喜愛美這一點也沒有變化:只是古人聽的可能是編鐘,今人聽的是鋼琴;古人愛的美女是王昭君,今天的人們喜愛的是林志玲。

這樣說來,傳統詩歌中成為人們「厭物」的,是詩詞的內容,而不是那種形式。而那種「厭物」,正是以傳統體裁寫現代生活的人要從「舊瓶」里倒掉的。

「一般而言,後來者的舊學修養恐怕只能越來越走下坡,以此越來越下坡的舊學修養駕馭五七言體裁固已困難重重,再要在詩上別出新路,恐難上加難。」——這也完全是多慮,要繼承的,並非是那些陳舊的文言,而是對其形式和格律的接收,而內容情趣思想則可以是完全不同的,因為,我們需要的,最主要的是那隻美好的「瓶子」,把那些陳得不能再喝的酒倒空,要往這隻「舊瓶子」里裝入的,完全是現代的東西,中國的茅台、北京的老白乾,還有法國的白蘭地、俄羅斯的伏特加,美國的可樂。舊學的修養是需要的,但是並不象作者想當然地認為的那樣繁雜。它要吸收的,主要不是古,而是新。

那麼,到底傳統體裁能不能融入新的東西,融入「白話、口語」,能不能融入新的想像呢?

「後唐宋體的生命力實由於其對白話、口語成分的吸收,然以五七言體的限制,其對白話、口語的吸收實際上還有重重障礙,造成許多題材、經驗、情感和意識在後唐宋體中難以得到有效表現」。——這句話,其實是說:舊有的傳統體裁形式容納不了現代的新東西。這個出於主觀臆測的判斷,是不成立的。

西渡先生把傳統體裁縮小為「五、七言」的近體詩,而忽視了古風、詞、曲。傳統體裁不只五七言詩(我想,王尚文先生也不會把新唐宋體的範疇僅僅定於五七的詩詞,更不是象西渡先生所理解的五七言近體那樣狹隘),除了詩,還應包括詞、曲,五七言體詩只是其中常見,卻很小的一部分。

從歷史上看,用直接取於生活的淺近的白話所寫的詩,可以上溯至《詩經》成書以前,不然,也就不會有那些經過文人加工後而選入《詩經》中《風》的諸多作品了。其後,漢樂府民歌《上邪》:「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南北朝時南朝的《子夜歌》,北方的民歌等;敦煌曲子詞(如「《菩薩蠻》:枕前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水面上秤錘浮,直待黃河徹底枯。 白日參辰現,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見日頭」),劉禹錫:「楊柳青青江水平,聞郎江上唱歌聲。 東邊日出西邊雨, 道是無晴還有晴。」王梵志的白話詩(如:城外土饅頭,餡草在城內。一個吃一個,莫嫌沒滋味);柳永的《傳花枝·平生自負,風流才調》,范成大《四時田園雜詠》中的一部分;元朝的曲,很大一部分,都是非常生活化非常平白的。如盧摯的《雙調·沉醉東風》《閑居雙調·折桂令·田家》,關漢卿《仙呂·一半兒·題情》《南呂·一枝花·不伏老》(套曲),姚燧《越調·憑欄人》,馬致遠《般涉調·耍孩兒·借馬》,鍾嗣成《正宮·醉太平·落魄》《南呂·一枝花·自敘丑齋》(套曲);明朝,趙南星的曲《劈破玉·俏冤家我咬你個牙廝對》《一口氣·朝入衙門,夜尋紅粉》,馮惟敏《南正宮·玉芙蓉·喜雨》《雙調·折桂令·下第嘲友人乘獨輪車》《中呂·滿庭芳·書蟲》;清朝,朱彝尊《正宮·醉太平·野狐涎笑口》,鄭板橋的十首《道情》,徐大椿的三十餘首《洄溪道情》,上述所舉,掛一漏萬,體裁有詩有詞有曲,都很好地吸收了當時的白話、口語成分,寫得何等的百態活現,搖曳生姿。

古人能用這種體裁吸收白話、口語,今人為什麼不能?這樣看來,傳統體裁對白話、口語成分吸收,不存在能不能吸收的問題,而只是願意不願意吸收,有沒有能力吸收而已。對「後唐宋體的生命力實由於其對白話、口語成分的吸收」,我是深深認同的,但是,以事實為據,「以五七言體的限制,其對白話、口語的吸收實際上還有重重障礙,造成許多題材、經驗、情感和意識在後唐宋體中難以得到有效表現」這樣的判斷,是站不住腳的。

傳統體裁與新想像不相融,這是個偽問題。

屈原絕大部分作品、李白《夢天姥山吟留別》《遠別離》、李賀《李憑箜篌引》《夢天》、盧仝《月蝕詩》、韓愈《陸渾山火一首和皇甫湜用其韻》、蘇軾《滿庭芳·蒙恩放歸陽羨復作》、辛棄疾《木蘭花慢·可憐今夕月》、王和卿的曲《拔不斷·大魚》等諸多作品可以在規矩之內自由地表達想像,現代人有什麼不可以?至少就想像的能力而論,中國的現代詩人還沒有哪一個象屈原、李白、李賀一樣強大。

這些偉大的前輩,用那種體裁表現了他們的想像力,今人為什麼不能?

大家一同生活在這個時代,難道只有寫現代詩的,才有新想像不成?寫傳統體裁的人就沒有新的想像?再者,如果能寫現代詩的人,想用傳統體裁寫一首詩,想像力就因此而消失了不成?問題只在於如何以傳統體裁去表現,在於你有沒有足夠的駕馭語言的能力,可以把所想像的、所感覺到、所看到的裝進去。如果不能把這樣的想像和思想情感融進傳統體裁,那是能力問題,而與體裁無關。

「至於新音樂,則後唐宋體限於舊詩格律和規範,幾乎不可能產生。」 這種說法,可以說是緣於在傳統詩歌的知識有所欠缺的現代詩人自大後的盲目所產生的視野和思維的狹窄。我不否認還會有新的音樂產生,但是,已有的傳統體裁,已經非常豐富,可供選擇的範圍非常廣泛。如果傳統體裁(詩歌方面的,詞方面的,曲方面的)加起來,總在一千六七百種以上,而每一種詞、曲的格式,看上去是固定的,但是也有一定的靈活性的,可以有不同的變化,並是不象很多的現代詩人們所臆想的板板三十六似的獃滯刻板。只以辛棄疾所填《清平樂》為例:同樣一個詞牌,可以寫得清新婉轉,《清平樂·村居》:「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 大兒鋤豆溪東,中兒正織雞籠。最喜小兒無賴,溪頭卧剝蓮蓬。」又可以寫得雄快深沉,如《清平樂·題上盧橋》:「清泉奔快,不管青山礙。十里盤盤平世界,更著溪山襟帶。古今陵谷茫茫,市朝往往耕桑。此地居然形勝,似曾小小興亡。」還可以寫得悠然自在,如《清平樂·檢校山園書所見》:「 連雲松竹,萬事從今足。拄杖東家分社肉,白酒床頭初熟。西風梨棗山園,兒童偷把長竿。莫遣旁人驚去,老夫靜處閑看。」這樣的作品,既有能愉悅讀者的優美的韻律,又表達出個性化的自我。同一個詞牌、詩體,也可以有不同的風格,是能做到個性與普遍性的合諧的。表現一個題材,可以有一千六七百種以上的選擇,這個範圍,總不能說小了吧。

西渡先生說:「我個人認為,即以聶紺弩之才,其詩歌世界比起同時期的新詩人來,也還是局促狹窄的。……也許從精神上說,周、聶與真正的詩人還有距離。……廢名說舊詩形式上是詩,內容則是散文;新詩形式上是散文,內容則是詩。」

真正的詩人,——什麼是真正的詩人?這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很難有固定的標準。比如,前人對王安石的《飛來峰》就有過爭論,有人以為不是詩,而更多的人卻認為它是詩。如果說,有些傳統詩歌寫的內容是散文方面的,那也只與作者在詩歌方面的天賦與能力有關,而與體裁無關,這也正如現代詩人能不能寫好現代詩,最主要的也是跟個人的天賦和能力有關,而和現代詩這種體裁無關一樣。即使內容是屬於散文的,但是,一首較好地表現了內容的傳統體裁詩歌,也一定有散文所沒有的韻味。在任何一種文體中,韻味不都是重要的嗎?

綜上所述,傳統體裁是可以吸收「白話、口語成分」的,也是可以容納下新的想像的,在音樂性方面,——不是說不會發展出新的音樂,即以固有的而論,也已經很豐富了。所以,西渡先生的疑慮,有點杞人憂天,是完全可以打消的。這幾方面的問題如果不存在,那麼,王尚文先生所定義的「後唐宋體」的發展,就是不容置疑的。「後唐宋體」是一隻正在成長的,健全的,有著四隻腳的小貓,而不是西渡先生因為視角有問題而看到的「三腳貓」。這隻逐漸成長的四腳「小貓」,也開始逐漸參與到歷史的構建之中。

錢穆先生說,不要以為生活在現代,就站在歷史的最高點上,這話,同樣適用於現代詩,不要以為是最新出現的就是最好的,就是詩歌發展到今天所產生的最高成果。現代詩是參與了歷史的構建,但就影響的深度和廣度而言,有哪一首現代詩可以與毛澤東的《沁園春·雪》等傳統體裁的詩歌相提並論?固然,《沁園春·雪》的影響與毛澤東的地位和政治有關,但是,參與了歷史的構建,流傳較廣的現代詩,不也是因為題材和情感正好與那個時代的熱點題材或社會心理合拍,與政治有關嗎?參與了歷史構建的現代詩產生影響,主要並不在於它有多麼新穎的思想,有多麼美。

詩應當是精鍊的,美的。

詩是精鍊的,而現代詩與傳統體裁相比,往往不夠精鍊;詩歌還需要形式美,這一點上,現代詩也有所不足。音樂的美,就與讀者產生共鳴性這一點來講,現代詩也比不上傳統體裁的詩。

現代詩的韻律缺乏普遍的共鳴。沉浸於自我的新詩,有其內在的韻律,這種韻律是獨特的、非常自我、非常個性化的,這種每個寫現代詩的人幾乎在每一首詩都產生出來的自我的內在的音樂,缺乏穩定性,每人、每時都是不同的,如何讓人產生廣泛的共鳴?一首詩的傳播,是需要個性與普遍性兼融的,因為只有獲得了廣泛的共鳴,讀者才樂於接受,接受之後才能傳播得更廣。即使寫得很好——也確是很好,卻因為缺乏與他人心靈的共震而只能自我欣賞,因而就形成了新詩你寫你的,不關我(讀者)事的現象。雖然好,但是,與我無關,因而也就不讀。它美,卻不符合普遍能接受的審美標準,不是雅俗共賞的那種美。相較而言,傳統體裁的音樂美,卻是能夠被廣泛接受的。

「後唐宋體」發展到今天,面目到底如何,讓我們來讀幾首以傳統體裁寫的詩歌,認識一下,體會體會。

◇ 一條金魚(三首) ◇

├ 看 海 ┤

一人來看海,腳印不重合。

海浪都累了,夕陽還醒著。

貝殼中夢想,沙礫下傳說。

孩子們在唱,關於魚的歌。

├ 浣溪沙 雪娃娃┤

飄去飄來白雪花,堆成一個雪娃娃。冬天不過不回家。

他站窗前來看我,我拿蘋果去陪他。叫他不要想媽媽。

├ 生查子·六月 ┤

時光輕若何,遙遠之香氣。一朵未名花,開在懸崖底。

已薄蟬蛻中,漸遠船歌里。六月是離人,腳印風吹起。

◇李子梨子栗子(三首)◇

├ 採桑子 ┤

亡魂撞響回車鍵。槍眼如坑,字眼如坑。智者從來拒出生。

街頭走失新鞋子。燈火之城,人類之城。夜色收容黑眼睛。

├ 憶秦娥(平韻格) ┤

夜斑斕,烏鴉城市玻璃船。玻璃船,月光點火,海水深藍。

滿天星斗搖頭丸,鬼魂搬進新房間。新房間,花兒疼痛,日子圍觀。

├ 長相思 擬兒歌 ┤

推太陽,滾太陽,有個神仙屎殼郎,天天幹活忙。

從東方,到西方,路好寬呀路好長,雲來歇歇涼。

◇獨孤食肉獸(一首)◇

├ 踏莎行 七夕 ┤

老樹翻鴉,流螢避扇。露天電影場初散。

一燈移出藕花來,淡煙流水孤村遠。

約在橋頭,時過夜半。鏡頭定格知誰見。

星穹如幕柳如簾,月牙如貼人如剪。

◇發初覆額(二首)◇

├ 無題 ┤

原上春風生,陌上春風別。

碑上春風死,一雙青蝴蝶。

├ 減字木蘭花 我 ┤

我生如魘,我合無光珠蚌斂。我死之年,我是池中素色蓮。

我曾離去,我入傾城冰冷雨。我欲歸來,我與優曇緩緩開。

◇菩薩蠻 和夏志遠等一批酒徒們◇

├ 其一 ┤

街燈照不清生活,席邊八卦分身說。地鐵倒公交,勞心啤酒銷。

每當詩下菜,筷子都澎湃。盛世里吹風,散些荷爾蒙。

├ 其二 ┤

來生說彼星期五,來生靠譜還離譜?一種夏之歌,奈何愁奈何。

那人如版畫,詩意牆頭掛。用哲學穿針,時間有點沉。

事實勝於雄辯,文學史已經證明,還必將證明它不僅能吸收,而且能吸收很多「白話、口語」,——當然不會是全部,現代詩吸收的,也不會是全部吧?只要放開眼界,就可以看到,在聶先生之後,有許多人已經可以用這種傳統題材寫出了現代人的思想、情感、生活,不只是西渡先生所臆斷的聶紺弩先生這一個「天才現象」。

傳統體裁會表現相當多的現代人的想像與情感,但,並非全部,正如新詩一樣,沒有哪一種體裁是萬能的,適合於表現所有的東西的。

蒙田說:「只要有獨特的思想,深刻的判斷,我就認為是詩。」這也是我的觀點。

對現代詩,我絕不是持否定的態度,而是與「後唐宋體」一樣一視同仁,傳統體裁可以容納新想像,但是,不會象現代詩那樣自在飛翔;可以容納白話、口語,但是,不會象現代詩那樣廣泛;對情感的描摹,不會象現代詩那樣細緻深入,那樣個體化,另外,也一定有傳統體裁所容納不了的內容,只能由現代詩來表達。因而,我的判斷是:將來傳播得更廣泛些的,會是傳統體裁寫的詩歌,而更為深入更耐得住與作者有相同體驗的讀者仔細深入地研讀的,將是現代詩。這二者,都將存在,都會發展。對漢語美的民族性的追求會讓許多人用傳統體裁寫詩。而出於對自我的心靈、情感的自由而充分的抒發,也同樣會讓更多的人去寫現代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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