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資治通鑒札記389 雍齒封侯

⑤上已封大功臣二十餘人，其餘日夜爭功不決，未得行封【按：比較難辦。】。上在洛陽南宮【按：劉邦本人似乎也很喜歡洛陽。】，從復道望見諸將，往往相與坐沙中語。上曰："此何語？"留侯曰："陛下不知乎？此謀反耳！"【按：張良也幽默了。那有當著皇帝面一大幫人商量謀反的事情的。】上曰："天下屬安定，〔屬，近也；言近方安定也。屬，之欲翻。〕何故反乎？"留侯曰："陛下起布衣，以此屬取天下；〔屬，殊玉翻。〕今陛下為天子，而所封皆故人所親愛，所誅皆生平所仇怨【按：諸侯王都是所謂的親愛者，鍾離昧等都是仇怨之人。不為無因。】。今軍吏計功，以天下不足徧封；此屬畏陛下不能盡封，恐又見疑平生過失及誅，故即相聚謀反耳。"【按：人情不穩。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封侯時。估計是張良覺著劉邦有些拖後腿。】

上乃憂曰："為之柰何？"留侯曰："上平生所憎、群臣所共知，誰最甚者？"上曰："雍齒與我有故怨，數嘗窘辱我；〔服虔曰：未起之時，與我有故怨也。師古曰：每以勇力困辱高祖。余觀帝初起，令雍齒守豐，齒雅不欲屬帝，即以豐降魏，可以見其有故怨矣。〕我欲殺之，為其功多，故不忍。"留侯曰："今急先封雍齒，則群臣人人自堅矣。"【按：抓住痛點，擒賊擒王。】於是上乃置酒，封雍齒為什方侯，【按：什邡位於四川腹地成都平原，屬德陽市代管省轄縣級市，南距成都市主城區40餘公里，什邡是四川省歷史文化名城。曾因大禹的足跡而享有「禹跡仙鄉」之美譽，戰國時代著名水利學家李冰曾在此治水並仙逝於此。什邡還是佛教南禪八祖馬道一的故里，漢代名將雍齒的受封之地，故什邡城又名雍城。——（據百度百科）】而急趨丞相、御史定功行封。〔趨，讀曰促。漢之三公，丞相職無不總；御史大夫掌副丞相。〕群臣罷酒，皆喜，曰："雍齒尚為侯，我屬無患矣！"【按：總的看這些人還是好對付的。就是拖得長點，時間上。封雍齒為什邡候，也還是體現劉邦大度和從諫如流。】

臣光曰：張良為高帝謀臣，委以心腹，宜其知無不言；安有聞諸將謀反，必待高帝目見偶語，然後乃言之邪！蓋以高帝初得天下，數用愛憎行誅賞，或時所害至公，群臣往往有觖望自危之心；【按：觖，讀作：jué。漢字基本字義是不滿意的意思，如觖望（不滿意，抱怨）。該字古同「抉」，挑剔的意思。】

故良因事納忠以變移帝意，使上無阿私之失，下無猜懼之謀，國家無虞，利及後世。若良者，可謂善諫矣。【按：說張良善於進諫自然是對的。但是我覺著還是劉邦謹慎造成的拖延。既然大家爭論彼此的功勞，那麼一時間就難以說清楚，有些事情，特別戰爭，很多事情怎麼說得清楚？所以爭論紛紛其實很正常，因為你是按照功勞分封嘛。前面封同姓諸侯王其實是不能跟這些相比的。在議論紛紜的時候怎麼辦？那隻好等等，冷處理。停止封侯的工作。其實這也是個博弈的過程，一停止，那麼這些戰將們就該瞎嘀咕拉。這個時候如何分封，諸將就容易接受。其實你想，爭論好多天都解決不了大問題，丞相和御使大夫很快就能解決嗎？肯定用次優的方案了，而不是在糾結細節了。因為一糾結細節，就得耽誤時間，不是白白看著別人有了封地嗎？自己還爭論個什麼呢？這個時候這些將領也能夠容易接受上面的意見了。雍齒封什邡候也沒有見到怎麼和功勞掛上鉤，一個江蘇人還給封到了四川去。多少有些不合適。個人覺著。】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