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禪法講義各論。大師歸來篇。石頭希遷大師《參同契》淺講(2.0)

金剛禪法講義各論。大師歸來篇。石頭希遷大師《參同契》淺講(2.0)

(感謝老虎妙音菩薩整理錄像成文字版)咱們今天一起學習石頭希遷大師的《參同契》。石頭希遷大師當然是我們禪宗里鼎鼎大名的、一等一的高手之一啦。有一個禪宗的典故,也是中國的文化的典故叫「跑江湖」,就跟他有關。因為唐朝時,石頭希遷大師悟後一直住在湖南的南嶽山,在一個大石頭上結庵而住,所以叫石頭希遷。江西有馬祖道一大師,這兩位禪師是人天眼目,當時中國學禪的人,要麼去江西,要麼就去湖南,就在兩個地方來回跑,所以呢出了一個典故叫「跑江湖」。當然現在江西、湖南的禪,也不好說了。可見這位大師,是非常厲害的。《參同契》,也是道教的一本書,這篇文章里引用了當時很多道、儒還有魏晉玄學的概念,是為了迎合當時的知識分子的根器,好把他們誘進來度脫,所以有些文字顯得有點古怪,不是很好理解。那麼,太過晦澀的地方,我們就很難給它捋直,咱們就可以強行跳過。《參同契》竺土大仙心,東西密相付。人根有利鈍,道無南北祖。靈源明皎潔,枝派暗流注。執事元是迷,契理亦非悟。門門一切境,回互不回互。回而更相涉,不爾依位住。色本殊質象,聲元異樂苦。暗合上中言,明明清濁句。四大性自復,如子得其母。火熱風動搖,水濕地堅固。眼色耳音聲,鼻香舌咸醋。然依一一法,依根葉分布。本末須歸宗,尊卑用其語。當明中有暗,勿以暗相遇。當暗中有明,勿以明相睹。明暗各相對,比如前後步。萬物自有功,當言用及處。事存函蓋合,理應箭鋒拄。承言須會宗,勿自立規矩。觸目不會道,運足焉知路?進步非近遠,迷隔山河固。謹白參玄人,光陰莫虛度。淺講:【竺土大仙心,東西密相付。】那麼這個「竺土」呢,是當時講的天竺國,就是現在我們講的印度,以前中文翻譯叫天竺。所以達摩大師從天竺來,走時說我要回天竺去了。印度這個詞,據說是玄奘大師翻譯佛經的時候,第一個使用印度這個詞。天竺就是印度。「竺土大仙」,你看他就按道教的語言,把我們這些印度的佛菩薩,包括達摩大師,稱為「竺土大仙」,印度的大仙,祖師西來意,說成竺土大仙心。現在我們如果講這些菩薩是大仙,肯定有人說是在誹謗了,對不對?實際上他就是因為當時中國人只能理解大仙,就迎合那個時候眾生的根性以救之,所以佛法是很靈活變通的。西邊來了達摩菩薩,「東西密相付」,就把他那個最上乘的佛法,秘密地傳到中國來,中國人是已經得到正傳的佛法了,就這個意思。【人根有利鈍,道無南北祖。】我覺得這個「祖」,有可能是阻礙的「阻」。就是,六祖去見五祖時,五祖考他說:「你是南蠻子,又沒有文化,你成什麼佛啊?」六祖回答說:「人身有南北,佛性哪有區別呢?」人有男女老少之分,我們的肉機器,可以有男女老少,佛性哪裡有區別呢?所以你看,佛經上經常講,男眾成佛有很多方便條件,女眾困難比較多些。但是再去看《妙法蓮華經》,龍女就示現即生當下成佛,對不對?所以,佛性是沒有區別的,不要說我們是沒文化的,或者我們是,比如說是女眾,就發不了菩提心,那是不對的,佛性都是一樣的,不要被自己的軀殼身份文化教育等這些分別,被它們迷障住,每個人都可以作佛的。按我們戒顯大師說的,「即使下根鈍器者,若錘鍊得當,都可以做大英雄」,只要敢發心做。因為我們成佛、修行不是靠我們的這個肉機器,對不對?而是靠我們內在佛性,而這個是沒有分別的。所以呢,人,根器有利鈍之別,但內心的佛性,是一樣的。只是說,我們那層殼的厚薄有區別。那麼道,佛性,沒有這種南北分別的,他用道表述佛性,也是為度當時學眾的方便。佛性,三世諸佛共一法身,那是沒有區別的。所以不要這樣自取分別執著,不要楞把自己壓良為賤。【靈源明皎潔,枝派暗流注。】「靈源」是什麼呢?就是我們內在佛性,也就是佛法的根源。它就像明月一樣圓融無礙,很皎潔的。那麼這個「枝派」呢,就是說各種派別,這裡就暗通永嘉大師講的「直截根源佛所印,摘葉尋枝我不能」。不管你修什麼方法,佛教的密、凈、禪哪一枝,天台、法華、律宗、唯識等等,你修到最後,一定是明心見性,然後做菩薩的工作,一生成佛,是一樣的歸宿,永明延壽大師稱之為萬善同歸。「枝派」就是我們 「摘葉尋枝」進入到各個派別去的時候,就會有分別,有時候會有執著,會有迷惑啊。甚至我們說得寬廣一點,你就是修一些外道的法,只要它是倡導從善的,不要誹謗佛法,不要去損害眾生,你不要去拚命地殺生,不要去背炸藥包炸別人,那麼你多做善事,積善積得多以後殼也會變薄,也會最後契入禪法的。所以我們講「一切外道善法,皆有向上因緣」。不管你信什麼,這就是DL喇嘛說的嘛,不管你信什麼,你只要過著無私利他、寬容博愛的生活,這種生活它就會自動地導致涅槃。那麼,如果你過的生活不是這樣的,則不管你信啥,包括你講佛法理論講得再好,也不能契入涅槃境界的。這裡也通《金剛經》上佛講的「以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修一切善法,皆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你看,「無我、無人、無眾生、無壽者」就是無我執法執嘛,也就是DL喇嘛說的「過著無私利他的生活」,「無私」就是無我啊,對不對?所以是一樣的。就是說,真正到根源以後,就完全「皎潔」,是一致的。但是呢,我們從不同的方法深入下去的話,這些枝派呢,越往下分,眾生就可能會起分別執著,有些人就會迷惑了。甚至就會,在不同的宗教之間啊,甚至就是我們佛法里一些不同的派別之間,就會相互鬥爭甚至打仗,相互殺害都有的,會迷惑顛倒兄弟相殘。

若真的返本溯源以後,都是一樣的啊。比如你學凈土,你看,念佛念到境界高時,心花開見佛,叫做「花開見佛」,那時候呢「原來彌陀念彌陀」,原來我就是阿彌陀佛,我就是阿彌陀佛的化身,為什麼呢?阿彌陀佛用佛性,我也用佛性,所以我當世就是阿彌陀佛的使者和他的化身,而不是說我一定要等這個身體死了以後,去西方凈土再返回來,乘願來才做事。所以凈空老法師講得很好啊,「我們乘願再來不是死以後的事,當下發菩提心,就是乘願再來」。那麼,在密乘里叫「大圓滿」,禪宗叫「明心見性」。只要是修到這種高層次的人,他就再也不會起分別的。所以你看我們很多大師都如此,比如李炳南老居士講過「我們禪宗有很多大師,都是悟了以後,去擔任凈土宗的領袖」,就這個道理。他說凈土宗十三代祖師,絕大多數,都是開悟的禪師去擔任的。他們沒有說「我是參禪開悟的是禪宗的人,所以呢我堅決排斥凈土」,不是這樣的。為什麼呢?為什麼悟禪以後要去擔任凈土的師父呢?因為教禪救眾生太難,難度太大。有些師父參禪得悟的過程太苦了,大量的普通眾生,根本沒有這個根器,對絕大多數眾生,還是要靠念佛,用這個方法出輪迴,比較穩妥容易得手。所以真正悟道後的禪師,許多都是去領導凈土宗,都是保護凈土、弘揚凈土的。誹謗凈土宗者,那肯定沒有悟,肯定是走錯路的。入手方法上用誦經打坐念佛修密持咒,而到修到最後根源處,都是一樣的。在枝派的階段呢可能分別執著,就迷惑啊。比如會說「我們禪宗是最好的,凈土和密法可以不要」,或者「我們密法這個枝派是最好的,漢傳佛教要摧毀它」,這都是迷惑的人。在枝派里沒有學通,沒有找到根源的時候,就會有迷惑,或者叫「暗流注」。

【執事元是迷,契理亦非悟。】什麼叫「執事」?就是著相,著相以後肯定是迷惑的,「執事」就執著啊。那麼「契理」呢,為什麼「契理亦非悟」呢?就是說,我明白了道理,我開悟了,這種表述還是有我執、法執的,也是迷惑的。真正的到所謂名最高境界,就是無所得。既然無所得,哪有說我契理不契理的呢?所以執著「我開悟了」、「我已經明白佛講的道理了」、「我已經坐上大白牛車了」、「我見到第八識阿賴耶識心了」(台灣野狐蕭平實語),這樣講也是沒有悟的人。真正到家的人,就「無事」,「及至歸來無一事」,「法還不凈」,所以說「契理」,也不是真正的悟。【門門一切境,回互不回互。】這個意思和前面的差不多。就是說,一切的境界,你真的追本溯源,都是佛性變化出來的,根源處都在禪宗,就看你能不能相互靈活地照用。【回而更相涉,不爾依位住。】什麼意思呢?就是說真正找到內心佛性以後,就能海納百川包容一切,不會相互起矛盾衝突的。否則,「不爾」,什麼叫「依位住」呢?你就會卡在不同的地方,比如會執著阿羅漢果啊,須陀洹果啊,或各種支派好,別的不好。就是《法華經》講的,真正明白、到佛境界就是大白牛車,那麼二乘人,就會執著羊車、鹿車,所以「依位住」。《金剛經》里佛講的,「一切賢聖,皆以其無為法而有差別」,為什麼有差別呢?就是「依位住」,他們會停留在不同的境界上,因為沒有契入到最上乘。修到最上乘者,都是一樣的,能相互完全貫通無礙,不會打架。在下層的,就會打架就會相互攻擊了,比如說南傳里的有些人就會說「大乘佛教是後人編造的,不是真的」,我們漢地有些人也會說「西藏的密法,金剛乘,是後人偽造的」。而真正明白金剛乘的人,或者不管學哪一宗貫通了的人,他都會說,「所有的法都是佛說的,只是針對不同根器的眾生」。明白人不會執這一枝誹謗那一枝。我們講過像爬山嘛,爬到山頂的人才知道,佛為什麼會講一些前後矛盾的法呢?因為眾生的立場不一樣。你自己沒有到山頂,就會和別人爭執,「我學的這個法是有傳承的,是唯一正確的修法,它就是從南往北爬山,你那個法絕對錯,因為是由東往西走」,對不對?所以明白的人,就不會「依位住」,就不會執著這些個過程的區別,而跟別人去起分別、去爭吵乃至相互打架。那麼下面這一句呢,「色本殊質象」,他用的這些詞比較古怪,我們跳過。【色本殊質象,聲元異樂苦。暗合上中言,明明清濁句。】【四大性自復,如子得其母。】在《圓覺經》上佛也講過,我們先要破除色身的障礙,就是地水火風四大假合,要化空身的幻相,特別類似於修白骨觀,把我們這些身體一個個相把它拆掉,最後就是沒有身相的執著,然後再反思我們的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啊,都是色身的功能,把色身執著都去掉的時候,六根沾染的這些法塵,也就放下了,所以我執也就脫了。所以先脫身見,再脫我執法執,然後真正的佛性就會契入。所以呢「四大性自復」就是「四大」不能迷惑我們的時候呢,「如子得其母」,開悟,就像孩子找到母親一樣,子得母,估計是借用了老子說的「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你看,我們大勢至菩薩講得好啊,在《楞嚴經》上,「一切諸佛菩薩,憶念眾生,如母憶子」。如果這些個孩子在外面亂跑,「雖憶何為」,喊不回家的。就是這樣啊,我們背離了內心的佛性,所以呢,佛菩薩的聲聲呼喊,我們就聽不到,於是無量劫地迷惑淪陷於生死輪迴。你真正地把我執法執還有身見破除以後,見性的時候,就會見到所有的佛菩薩,就像孩子找到父母一樣,古德說:「如流浪苦兒在十字街頭猛遇親爺一般」。所以真正發菩提心、承擔佛法、離一切相的菩薩,是一定能夠接通諸佛菩薩的。【火熱風動搖,水濕地堅固。】這句和前面意思差不多,就是我們把這些四大,身相的執著給它放下,不能錯執它。【眼色耳音聲,鼻香舌咸醋。】這指的是我們的六根和相對的六塵。實際上《心經》裡面觀世音菩薩一句話,「無眼耳鼻舌身意」,就是不要被六根迷惑,就這個意思啊。並不是說我們堅持認定耳朵鼻子等根本沒有,而是不要被它們迷惑,就這個意思。【然依一一法,依根葉分布。】這個「一一法」,就是我們的佛性,我們所有六根的功能,都是在佛性驅動下來啟用的。這裡有一個比喻,就像是一個,沿著一個管道我們澆鑄一個模型,比如我們做一個青銅鼎,把燒融化的金屬液體灌進模具里去一樣,佛性這樣貫穿在我們六根裡面,然後啟用色身和六根。再舉個例子,比如說人體是這種六根,一條蚯蚓可能它只有兩根:它有觸覺,還有一個簡單的神經分析系統。蝙蝠的根就和我們的不一樣,它可以發射出並回收分析超聲波,然後解析出一種沒有色彩的動態畫面感覺來讓它判斷目標,並使得它能在複雜的環境里快速飛行,它這個六根功能和我們的就很不一樣,但驅動六根的佛性,還是一樣的,只是它的肉體結構,和我們有區別。所以佛性只要灌進去啟用以後呢,所產生的我執法執,是不一樣的。我們人是六根,別的眾生可能是別的根,五根、三根、七根之類的,但都是在佛性驅動下出現的功能。是故對一切眾生,都是佛性常在六根門頭放光,那麼對蒼蠅螞蟻可能是三根門頭放光,但也還是佛性的作用。當然這些眾生,他們的第六識神經中樞功能比較差,很難去把廣大的佛性功能開顯出來。我們人有這個福報,我們勉強可以靠相對強大的大腦功能理解佛講的法,然後可以把佛性完全地開顯出來,所以做人是很難得的一個好機會,人有成佛的潛質,其他動物不太可能。故殺生中以殺人罪最重,因為人有成佛的機會,你殺一個人就直接斷掉了一個成佛的機會,所以這個結罪就非常非常嚴重。六根功能,都是佛性的妙用。「然依一一法」就是一切六根,不管哪一種生命的感官,都是依佛性驅動的。「依根葉分布」就是不同的生命,不同的五根、六根等,都是佛性驅動下用的,源頭還是一個。就像佛講的《楞嚴經》裡面說,比如說拿一條絲巾吧,打六個結。那麼絲巾就是一條,不同的結都是它變化出來的。佛性代表這條絲巾,六根就是打的六個結,那麼在螞蟻蒼蠅可能打兩三個結,就這個意思。所以都是佛性的妙用,「搬水運材皆是般若,吃喝拉撒無非神通」,大概就是這個意思。【本末須歸宗,尊卑用其語。】就是說,我們不管是修哪一宗、學哪一派,內道、外道,你真的能悟到最上乘,一定是契入明心見性,這個最後總渠道,是一樣的,到「直截根源」處都是一樣的。這個「尊卑用其語」,有可能他意思就是說,我們表述的時候一定要按最上乘,「入佛知見」,至於我們有沒有都做到,那是另一回事,說理,一定要按究竟佛理來講,不要依自己的我執講。後面他還有描述【事存函蓋合,理應箭鋒拄】,我們會繼續講。【當明中有暗,勿以暗相遇。】就是,當我們在光明的地方,看見種種東西的時候,其實有暗在,我們是有迷惑的。為什麼呢?我們覺得,張開眼一看,我看見了整個天地啊,其實你不知道,實際上宇宙裡面,你的兩隻眼睛看到的,只是極小的一部分,因為六根功能有限,更多的信息,已被我們六根功能的局限給遮蔽了,我們在光明中時,實際上我們是處在黑暗中的,自己卻不知道。所以文殊老子說:知不知,智也。知道自己有所不知,或者明了自己的井蛙狀態,才是有些智慧者。再舉個例子,你看看蚯蚓,它們在地上爬,它也覺得自己正在宇宙裡面到處遨遊啊,我們看得多些,就知道很多東西它沒有看到,對不對?它以為自己在光明中,我們卻知道它在黑暗中。那麼更高級的生命,看我們是一樣的啊。我們以為自己活在光明中,其實我們是在黑暗中。有點類似於我經常講的這句話,「屈原說獨醒,正在爛醉時」,這就是「當明中有暗」。「勿以暗相遇」,你不要把這個暗,理解成我們一般人講的,這個燈被關掉了,屋裡黑,不是這個意思,是你迷惑,你覺得你在光明中,看得很清楚,實際上呢你正在被遮蔽,自己不知道。執著人類蛙井內邪見的哲學家些、各種哲學流派些,都是相互「以暗相遇」,各執一種用自己我執創立的「哲學觀點」,且都以為只有自己是對的,那個對呢?沒一個對,都是愚痴!【當暗中有明,勿以明相睹。】就是你在黑暗中的時候,你內心的佛性也沒有滅的,你那個明珠是沒有變的。就像佛經里佛給國王講,大王說「我身體衰老了,我在衰老」。佛說「你是在衰老,但你身體裡面有個不老的東西,你知不知道?」意思就是佛性啊。大王說「不知道」。佛說「你小的時候看恆河,是不是還是這個樣子啊?中年、晚年看恆河,有沒有變?「對,沒變。」「你能夠知道恆河沒有變的那個東西啊,沒有老的啊。」你的皮膚等器官在衰老中,你的身體在老,佛性不老不變。這就暗通傅大士講的「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橋就是我們的身體,我們這個身體頂多只能用100年,我們在這個身體上住100年,就像從橋上走過。迷惑的人就通過這個身體、這座橋造罪,然後走向三惡道,通過這座橋走到三惡道裡面去當牛作馬,作螞蟻蒼蠅等去了。菩薩些還是借這個身體,去自修和弘揚佛法,六根放光,照耀苦海,最終走到諸佛境界或凈土去。像我們慧律大師,像母音大師,像凈空老菩薩一樣,行菩薩道,然後走到佛凈土或者到成佛境界,還是靠這個肉身。所以呢,就是「人從橋上過」,「橋流」就是身體在變化、在衰老,對不對?你看看,現在我們可能三、四十歲,皮膚還比較有彈性,再過二十年就會有皺褶,然後頭髮又白,然後腦子也糊塗了,說話也說不流利了,最後身體會死亡被燒掉。身體在不斷變化,是橋在流啊。「水不流」,佛性沒有動的。所以要認取內心這個不動的。當我們在黑暗中眼睛看不清楚時,你要知道「我知道我在黑暗中眼睛看不清楚」,但是你的佛性,其實沒有動的,是你的眼根暫時有點變化沒收到光波而已,而佛性一直是在明照的。所以在黑暗中是有一個明亮的東西在的,當暗中有明。但是「勿以明相睹」,你不要理解成光照耀了靠眼睛看見了東西,是佛性一直在六根門頭放光,你才看得見。要認取佛性,不要迷惑於眼根,要認根源,別認枝末。這也可以說成是,也不要執著有一個「明相」,既不執著於迷,也不執著於悟,離一切相。【明暗各相對,比如前後步。】就是說,這個地方如果我們強取明暗的分別執著,就有垢有凈,有高有低,有好有壞,有賢有愚,有明有暗,那麼就像「五十步笑一百步」,就是迷惑了。所以不要起分別。總是因為有我執才起分別嘛,所以《心經》上觀世音菩薩講「不生不滅,不垢不凈,不增不減」,就是離一切分別,才能契入不二法門。【萬物自有功,當言用及處。】一切萬法都是妙法,只要應用得當。就像佛經里有一個典故,文殊師利菩薩叫善財童子拿一根藥草來,他說「我看山河大地無不是葯」。菩薩說「你隨便拿一個來」。他去拿一根草來,菩薩說「這個葯也能殺人也能活人」。運用得當,則處處都是救眾生的寶葯。所以萬物都是有用的,只看你是不是能恰當地用。我舉這個例子,比如說,遇熱病的時候當用涼葯,涼病當用熱葯。佛講出那麼多妙法,都是針對眾生根性不一樣,所以用藥不一樣而已,不能執死法。【事存函蓋合,理應箭鋒拄。】「函蓋」就是一個盒子,有蓋子可以把它蓋起來。這個地方就有點通《楞伽》上佛講的有兩種通,一種叫宗通,一種叫說通。什麼叫說通呢?就是我已「悟佛知見」但是沒有「入佛知見」。佛理我已經完全打通了,理論我都知道不會說錯,但我自己有種子,我有很多缺點,但是我說法可以說得無礙,不會說錯,因為我不依我執說了,但是自己不一定都做得到。這種情況下就是「能說不能行,國之師也」。就如凈空老法師講的一個典故,有弟子問「師父教我們戒煙,但是自己手裡還夾著一根香煙,我們聽不聽他的?」凈空菩薩說「你要聽他的,他是能說不能行,國之師也。」真正的宗通,宗通的人就是把種子消得基本上乾淨的人,能說也能行。有些人很有趣,就是宗通理未必通。有些菩薩很厲害,修行功夫很厲害,但是佛理不一定能講得清楚,佛比較傾向後者,他說:「說通授童蒙,宗為修行者」。理通,悟佛知見的人可以教小孩,真正宗通的這種,是大菩薩,是真修行人。當然,最理想是宗說都通,那就了不得了,就是「能說又能行,國之寶也」。他說也無礙做也做到,言行完全一致,這往往是佛化身再來,相當厲害啊。所以這個地方應該就是指像我這種很差的人,勉強能夠講一點佛法的皮毛,所以「事存函蓋合」,就是我們自己在事上還有種子在,還有缺點,還有很多不好的惡習都沒有消掉,你可以先慢慢修,不要緊的。但是呢,「理應箭鋒拄」,箭鋒就是射的箭那個頭,很尖銳的,所向披靡,類似那個自相矛盾的故事,我這個矛什麼都能刺穿。就是說,論起講最上乘的佛法,是不必客氣的,如五祖說的掄刀上陣格殺無論。類似於獅子暴喝,百獸腦裂,獅子行處絕狐蹤。真正的最上乘的佛法講起來,所有的野狐都要走避,沒有讓魔說在世上存在的道理。所以,講法,一定要講一乘了義的佛法,不容絲毫客氣的。說教理的時候,一定要說最上乘,說純正的佛法。那麼在事上,我們可以暫時有些缺點,慢慢改沒關係。這個應該就是指「悟佛知見」還沒有「入佛知見」這種狀態,這是對我們所有說法人的要求。你說法一定要契合佛理不含雜質,至於你自己有沒有做到,那是另一回事,你不能說「因為我沒有做到,所以我就把佛理拉到我的境界來講」。舉個例子,比如說,假設我這個人啊,比如說我是吃肉的,我沒有斷,但我講法,應該講「你們盡量吃素」,至於我個人還在吃肉,是我缺點多了,我不吃肉我就會有種種身體上的難受,所以我這個是壞樣子,你不要學我。不能說,因為我自己在吃肉,所以我就說「吃肉是有道理的,那些佛講不吃肉的經典,都是錯的」,你這樣講的話,就造大罪了。所以,理一定是要講最上乘的,不容講錯。事呢,你有點缺點你可以先暫時留一留,慢慢地消。所以「事存函蓋合」,有點不可告人的隱私缺點,放在盒子里藏起來,有這個意思。說理呢,應該「箭鋒拄」,要講最上乘,一點都不能污染,要講最純正的佛法。所以講法,千萬不能講錯,講錯一個字,五百世野狐身,那是很慘的。所以我們講,作一個說法師,並不是一定要求你得是在最高的修行境界者,只要你講法不錯就行。在沒有辦法判定的時候,很簡單啊,第一,看佛經啊,核對是不是吻合。還有呢,吃不準的問題,佛經上如果沒有明確講,看那些著名的高僧大德著作,十個裡面有九個、八個是這樣講的,那按這個講,這樣就不會依我們的我執說錯,就能夠做到「理應箭鋒拄」。修行比較差的說法師,和修行非常好的說法師,他們所說的法,應該一致,都按佛的最高最純粹標準,這樣就好了。再比如說一個初地小菩薩,遇到一個九地大菩薩正在說法,卻正好說錯了一個地方,那就應該上去糾正他,不容客氣,為惜無量眾生命,不以佛法做人情,依法不依人!只要是說得符合佛經和祖論內核的,任何人說的都挺他,如果說錯違背了上述標準,即使是大師法王天王老子,也堅決反對他!如此,我們才能保證佛法的傳播,純正無污染,讓正法久住。【承言須會宗,勿自立規矩。】這個很重要啊。我們所有的說法,不管是我們從師父這學的,還有我們自己理解的法,一定要和諸佛、眾祖講的法完全相應,不能自己去獨創,隨便有所創見。比如說,有一些說法,假設是師父教的,但這個法和佛經有衝突,和所有古德傳的相比,還是有衝突,那這一部分就應該把它過濾掉。如果你不這樣做,你就只是老老實實依一個師父說的跟著他講,一但講錯,就造污染害人自害了。所以我們佛弟子講法,必須要有這種過濾程序,一定要依佛經來參照,這是縱向法。橫向法,就是所有這些諸佛眾祖的開示,要多看。類似莎士比亞說的,在有重病的時候,得請教三個以上的大夫。十個高僧大德,如果七、八個講的都是一樣,我們依之,一般不會錯。為什麼要強調五十三參,必須要廣參遍學?就是這個道理。因為菩薩些可能有缺陷的,有些甚至會有重大的缺陷。如果你只跟定一個師父,認定「他講的100%對,佛經也不要看,其他師父的書不要看」,就跟他,這樣就很容易出問題,這個宗派,也是容易出大錯,乃至有可能會集體入魔的。所以彌勒菩薩才有這句話,叫「佛自心作,教由魔主」。好的師父是教我們去掉我執法執,開顯佛性讓你自己去成佛,佛是由自己作,不是由誰幫你作的。「教由魔主」,就是說我們成一個小團體,背離了佛說,走偏方向,那麼就變成魔幫,於是成為一個教,一個和佛法系統隔離開來的小宗派,「教由魔主」。所以彌勒菩薩有這句話,擲地有聲啊。「承言須會宗」就是我們立言,要符合佛的規矩,符合佛經,符合這些大師的開示,不要自己去亂編,不懂就「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嘛,不要自己隨便去捏造,不要自己亂立規矩。會宗,也可理解為開悟,開悟後的人,才有力量承擔弘法。六祖也講過「教是先聖所傳,非惠能自智」,這個地方我們也講過了很多次,就是「諸佛眾祖,共一鼻孔出氣」,所有的佛經你去看,它們是相互貫通統一的,佛經不一定全是釋迦牟尼佛所講的,還有毗盧遮那佛等其它佛講的,比如說《瑜伽師地論》,是彌勒菩薩開示的,還有觀世音菩薩講過《心經》,這些也都是貫通一致的,不要自己去隨便創造亂編一個出來。所有的諸佛眾祖,沒有講自己的一個字者,他們都是依真理而講,是故內容都是統一的,共一鼻孔出氣,不要自己隨便去捏造,「勿自立規矩」。【觸目不會道,運足焉知路?】「觸目不會道」,就是指未悟、張開眼一看就會被法塵迷惑的人,沒有破我執被總六根迷惑的人,理障未破,沒有開悟,叫「觸目不會道」。「運足焉知路」,那你身語意都肯定要犯錯誤的,抬腿就走錯路,無論如何用功修,都是盲修瞎練。所以一定要先破理障,後消種子,不能反過來弄。因為你理障沒有破,道眼不明,就容易走錯,比如會犯傻跟著別人、或被邪師唆使去攻擊母音老人啊,誹謗凈空法師啊,做這種大惡業,那自己下場就很慘了,還不如不學佛的人呢。所以一定要先破理障開悟,要把眼睛先點亮,然後才下腿去走。這就是《圓覺經》上佛講的「先除理障,後除事障」。《楞嚴》上講的也一樣啊,「理則頓悟」,先要「理則頓悟」,把佛理搞明白,棄我執法執,下一步我們的任務是消種子,去除事障、消種子,「事資漸修」。先要把道眼點亮,佛教的要求是先破理障,先開悟,然後再修行。禪宗也是這個規矩,不能反過來弄。反過來修的人要多少有些受益,必須得有一個條件,就是說,你的師父一定是絕對可靠的人,你迷信他,去走小乘路線可能勉強可以力爭出輪迴。但這也沒有了道的啊,以後還必須要來行菩薩道消大量剩餘種子的,但是呢,你還算是不錯的。如果師父也是昏人只是名師不是明師,給領錯路了,以盲引盲,那就完蛋了。比如那些年老體弱下根鈍器的人,凈空老法師講得很好,他們文化不高身體又不好怎麼辦呢?不知道哪個師父好,那就依阿彌陀佛不會錯。如果一定要著相,一定要迷信,那我們迷信阿彌陀佛死念他名號求生西方不會錯的,雖然慢,但是你不會搞錯方向。是故,一定要先破理障,觸目要會道,然後運足才不會走錯路。「觸目不會道」者,迷惑啊、沒有破理障的時候,「運足焉知路」一下腳就走錯路,很多人走火入魔,就是這樣上了當。被人騙,被自己騙,跟著騙子去騙人。【進步非近遠,迷隔山河固。】我們做事的時候是沒有分別執著的,就是沒有遠近這種執著,出門自然合轍的,關鍵是方向不能錯,修行境界可以有高低,那關係不大。但如果著相迷惑的話,那麼根本就南轅北轍掘地尋天,當然處處都是障礙,你放眼看去,所有的法塵都會粘附你。類似於青原行思大師講的,住山先得要心開悟,那萬相就迷惑不了你,身在紅塵中你也是住山,如果道眼未明,不能夠風動幡動仁者心不動,沒到這個離相的境界的時候,你在山裡面住,放眼望去都是障礙。慧律大師講得也很精彩,有一個人獨自住山沒有開悟,最後住山到堅持不住了,怎麼辦呢?天天聽收音機,對紅塵中的垃圾事情,比大街上的人了解得還多!就是這樣啊,你人在山上心卻在紅塵。所以,迷惑的話,再安靜的地方,都是你的阻隔,都是你的障礙。所謂「聖人轉心不轉境,迷人轉境不轉心」。我們心先要明白,這些法塵才不會纏繞住我們,而不是用儒家的非禮不視之類的愚痴躲避法,即使你躲到最安靜的地方,一樣是迷惑的。所以一定要先破理障,先要開悟。【謹白參玄人,光陰莫虛度。】大師最後說,我很仔細地、語重心長地告訴你們這些修行人,說成參玄人,是因為中國人在兩晉的時候就有參玄,探討玄理的習慣,所以大師順他們習性講,你們這些喜歡研究形而上的聰明人啊,不要浪費光陰,要找到純正的佛法,不要在我執法執門戶蛙井裡面打轉了,那都是浪費生命而已,人生難得,速依正法,自救救人,大概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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