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竅訣寶藏海

法王晉美彭措 傳講

索達吉堪布 口譯

前言

當今世紀,經濟與科學各方面都取得了長足進步,生產力及生活水準空前超勝,信息資訊迅速膨脹,人們普遍過上了相對富裕的生活。在此物慾橫流的時代,人們內心的煩惱與痛苦卻日漸深重,精神極為空虛頹廢,追根究底,乃是由於對一切福樂和智慧之源——心靈缺乏認知所致。而認識和改造內心世界最具特色、可調伏眾生煩惱、獲得究竟解脫最強有力的手段唯有佛法。

千部論主世親菩薩云:「佛之妙法有二種,教法證法之體性,持教法者唯講經,持證法者唯修行。」 故真正的佛法即是聞思修,但環視宇內,對此引起重視的有識之士寥寥無幾。大多數佛弟子並不了解聞思修乃續佛慧命的唯一津梁,而熱衷於燒香磕頭等形式,對佛法的深義棄如敝屣,依止佛陀變成了徒具表面而已。

欲求了生脫死的有緣者,應樹佛知見,入佛密意,而領納奧義除了精通教言之外,別無他途。那些不具備聞思正見的盲修瞎煉者,非但茫然不見佛法的光明,且極易墮入漆黑的深淵中,無法自拔。真令我佛見之猶憐,古往今來高僧大德悲淚滿襟。

2000年是法王如意寶晉美彭措為自己擬定的四年傳法計劃中的第三年(第一年為發起出離心,傳講了抉擇因果方面的《百業經》;第二年為發起菩提心,傳講了大乘《入行論》;第三年為總密乘《竅訣寶藏海》等;第四年為無上大圓滿《上師心滴》),在此年之初,法王如意寶首講了麥彭仁波切的教言,堪布索達吉仁波切則不辭辛勞地進行了同步翻譯。

當時在聞法期間,上師所講的每一句金剛語對我們各自改變心相續都起到了非同凡響的作用。為了利益後代有緣眾生,也使我等能隨時憶持法義,我們發心將堪布仁波切的同步翻譯作了記錄並校對整理,付諸文字。在此記錄過程中,為了獲得金剛語的殊勝加持,也便於弟子日後憶念上師傳法時的音容笑貌,我們盡量做到了忠實法王如意寶的教言,未摻雜自己的分別念,保持了當時傳法的原汁原味。完稿後,由恩師堪布仁波切最終審定。

在「醒與夢的辯論」、「老密咒士與月亮童子」及「保密竅訣」這三個教言中,為了便於理解,我們將麥彭仁波切的教言和法王如意寶的開示作了大致區分,除此之外,其他教言未作區分。這三個教言的標題是引用了麥彭仁波切的原文,其餘則是根據原標題與法王所講二者結合而擬定。每一個標題只起到標識的作用,並不能涵蓋其中包羅萬象的內容。就像大海里的寶洲充遍著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如是每一個教言皆有不共甚深的竅訣,對此我們只有依靠信心與精進的大船才能獲取。

最後願一切見聞憶觸此教言者,獲得暫時人天安樂,成就究竟圓滿佛果,普度天下所有眾生!

公元二OO一年元月一日吉祥圓滿之日《竅訣寶藏海》編輯小組謹識於顯密佛法聖城色達喇榮五明佛學院。

目錄

  • 智慧寶劍
  • 甘露滴
  • 醒與夢的辯論
  • 老密咒士與月亮童子
  • 以妙觀察智解開煩惱與惑網
  • 自我教言
  • 如何做人
  • 大圓滿之路
  • 無上瑜伽
  • 無垢覺性明點
  • 大圓滿見修行果
  • 諸乘要訣
  • 保密竅訣
  • 頂禮本師釋迦牟尼佛!

    佛經云:「人身難得,佛法難聞。」在茫茫無際的輪迴大海中,猶如大地土與爪上塵相比一般,於六趣中獲得人身極為難得。而當今世界複雜紛繁,大多數人都是在毫無意義的世間瑣事中虛度了自己寶貴的一生,能夠依佛法調伏自心的人少之又少,既獲人身,又不虛擲光陰修學佛法更是難上加難。為此,今天有機會聽聞本論的每一位道友都應生起無比的歡喜心。

    學習佛法時,恭敬心和智慧非常重要。因為若無恭敬心,對佛陀和高僧大德的金剛語就不會引起重視,這樣即使佛法再殊勝,也不可能得到任何法益;若無認真觀察反覆揣摩的智慧,對甚深佛法就無法獲得真正確切的認知和理解。因此諸有緣者應依靠恭敬心和智慧來享受佛法殊勝妙味,進而領受法益和確立知見,這才是真正的修行人。

    我們不應被外界物質所轉,而應希求內心真正的智慧和安樂。請諸有緣者為了遣除自己內心熾盛的無明煩惱,盡情取受顯密竅訣的如海寶藏!

    智慧寶劍 ▲

    通過佛陀的教言,我們知道四魔當中的一個是天魔,包括魔王波旬及其眷屬。所謂的魔王波旬實際上就是眾生無明迷亂的本性,他每天躲在愚痴的陰暗角落裡,為了阻礙人們成就佛果獲得殊勝的解脫,而不斷向皈依釋迦牟尼佛的弟子們以及其他眾生射去五支箭——嗔心、貪心、慳吝、傲慢和嫉妒,這也可以稱為愚痴魔王波旬的五種幻變。為了斷除這些魔眾每日對我們所造的損害,最為殊勝的對治方法就是證悟一切諸法的本性,這就是我們所說的文殊智慧寶劍。

    我們每一個人,即便身處夢中都想得到安樂,而不願遭受痛苦,但事實上世間並沒有一個人能夠令我們遠離痛苦。在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上,既有安享無邊快樂的眾生,也有感受劇烈痛苦的眾生,但產生這些痛苦和快樂的原因何在呢?難道這是隨我們意願所變化的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因為無論是誰也不願去遭受痛苦。

    從世間八法的利養方面來說,我們可以這樣斷定:世間上的絕大多數人都願意擁有財富。但是如果自己前世沒有積累資糧,那就不可能得到今世的利益,即使非常渴望而且拚命去追求,實際上也往往事與願違。

    地獄、餓鬼、旁生三惡趣所感受的痛苦無量無邊,但這些痛苦的始作俑者根本不可能存在。如果真的存在一個痛苦的造作者,那我們對他生起嗔恨心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我們往外去尋找這些令眾生痛苦的原因,必定是徒勞無獲。

    真正使我們遭受這無盡痛苦的是大魔王波旬,他狡猾地躲藏在我們視線背後,也就是陰險地隱藏在我們自己的心中,所以我們不能輕易地發現其蹤跡,他和我們非常貼近,但我們卻熟視無睹。

    這個魔王有各種神通幻變,只要他的箭射進眾生身體里,眾生就會受到難忍的痛苦。正因為這個魔王藏在我們心中,所以他經常很方便地損害著我們,對人和其他所有眾生都作極大的摧殘,在他的蹂躪之下,我們就像奴僕一樣,失去了自由。

    實際上,三界輪迴的眾生都在不斷遭受魔王的各種損害,令人可悲的是,大多數眾生根本就不知道魔王波旬正在捉弄自己,時刻給我們造成極大的損害。無始以來眾生都不明了這一點,所以世界上真正能摧毀魔眾的人寥若晨星。

    這個魔王躲在我們心靈最深處,經常向我們發射的五種箭也叫做花箭,之所以稱為花箭,是因為此箭從表面上看去很美麗,一旦射中我們的心時,就會特別痛苦。所以魔王這五種箭或者說是魔王幻變出來的五種魔,我們都要加以摧毀。

    能把我們扔到很低賤地步的這種魔叫我慢魔;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或者是外面的色聲香味觸等美妙事物,如果我們對之生起貪心,相續就會受到束縛,這叫貪心魔;吝嗇將我們引入三惡趣,這是吝嗇魔;可將自己和別人的相續全部摧毀的魔,就叫嗔心魔,這在《入行論》的安忍品中有詳述;對別人生起一種競爭心,希望別人不要得到名聲財富等,嘴上也經常說別人的是非和過失,實際上就是一種嫉妒,這種人始終不會有一個美好的前景,這叫做嫉妒魔。

    無始以來,上面這些魔眾時時刻刻在損害我們,令我們飽受無量痛苦。他們確確實實給眾生帶來了巨大的痛苦,難道我們還不知道這個道理嗎?假如我們明白上述道理,那麼一剎那也不願與這些煩惱大敵共處。

    實際上,愚痴魔是以上五種魔的根本,但我們若睜開智慧的雙眼,就可以完全消除愚痴魔帶來的無明黑暗。下面我們先用智慧寶劍把魔王的五種幻術全部斬斷,這時愚痴的大魔王再也站不起來,也就無力反抗了,然後在他自己的床上,痛快地把他摧毀無餘。無論顯宗還是密宗,如果我們能真正證悟自心的本性,那所有的魔眾也就會自然消滅。

    按《俱舍論》的觀點,產生煩惱的三種因緣是接近對境、未斷除的習氣及非理作意。有了這三種因緣,貪等很多煩惱自然而然就會生長起來。下面我們對能貪的補特伽羅和所貪的外境進行透徹觀察,就會知道這全是因為緣起而顯現。通過智慧來觀察,煩惱的本性本不存在,這時煩惱自然而然就會滅盡。

    不管是外面的有情法還是無情法,我們都不應該生起貪著。為什麼呢?因為外面一切能讓我們生貪心的事物,都可觀察它的本體,即先從粗法分析成為細法,再由細法抉擇為無分微塵,這樣外境就沒有什麼值得貪執的了,它們就像是水泡一樣沒有任何實在意義。

    上面我們用智慧來觀察,貪心的對境本來不存在,然後再往內觀察自己的心。用智慧來分析內心的意識體時,它們也同樣不存在,甚至運用五種神通也找不到貪心,為什麼呢?當我們沒有仔細觀察時,好像自己的心真實存在,但是認真去剖析,就會發現它是剎那性的,然後再對這剎那性的前前後後作更進一步的分析,就會發現自己的心猶如虛空,了不可得。

    如果以中觀宗和唯識宗的理論來觀察,自心是空性離根的;如果用大手印和大圓滿的方法,以上師的加持而了知身心的本性猶如虛空,遠離戲論,所以麥彭仁波切在《定解寶燈論》中也講:「爾時如視前虛空,自心正在動念時,亦為空性之定解,必須深深而生起。」

    既然所貪的外境不存在,能貪的心也沒有,那怎能生起貪心呢!然後我們從能貪補特伽羅的角度來進行觀察,他是有實還是無實?若是有實,貪執外境不可能;若是無實,生貪心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在沒有觀察時,貪心好像是客觀存在,但當你對某個人生起猛烈貪戀的時候,如果是在一個具有證悟智慧的人面前,雖然表面看來是生起貪心,但觀察貪心的本性卻是纖毫不存,就像幻化變現的人一樣。

    如果貪心等煩惱不存在,那它的住處沒有,其來源和去處也沒有,能境和所境全部是剎那、無常的本性。在內道聲聞乘,他們承許第一剎那生,到第二剎那就已經滅盡了,但是我們大中觀、大圓滿則認為每一個法在其產生時即已滅盡。

    因此,又有誰會對猶如閃電的無常法生起貪心呢?實在是沒有生起貪心的理由。以上簡單地觀察了貪心,然後對其他的如吝嗇等煩惱,也可依此類推。

    上面所講的能境和所境,也就是說一切法在究竟上都不存在,這樣自他怎麼會存在呢?這也不存在,是空性!當然我們對空性也不能貪執,因為無實的空性也並非「我」,無實就像虛空與石女的兒子,我們對這個無實法又怎能生貪心呢?

    有實和無實所攝的一切萬法都是空性,這即可稱為無我,無我可分人無我和法無我。印度的中觀大德月稱菩薩說:首先我們為無明所染而執著自己,這就是人我執,有了人我後,對外境就自然產生了我所執,這就稱為法我。當然內道各種宗派對我執和我所執的解釋方法迥然而異。

    總之,要達到斷除這兩個我執的目的,我們必須依靠殊勝的智慧。在用勝義理論觀察時,我們所見聞的一切猶如虛空,沒有絲毫所緣,但是凡夫由於妄想分別念而遭受許多無意義的痛苦。麥彭仁波切在另一個竅訣論中說:「分別念就像是虛空中的雲霧,如果你自然安住,它是無利無害的,一旦我們去分別執著,那對我們則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所以九乘之巔大圓滿所要斷除的就是這個能作破立的分別念,而沒有破立的這種分別念則不是大圓滿的所斷。我們在修行無上大圓滿時,應以各種殊勝的方法將心自然安住於無緣及無分別念之中,這樣一切外境就像雲霧消於虛空,自然融入法界當中。

    本來一切諸法是沒有的,為什麼我們仍在貪執這些法呢?這確實非常令人遺憾。我們本來認為外面的色法等是一種客觀事實,但實際上並不存在,為此也就沒有理由對這些無實有的法產生貪心。

    雖然貪、嗔、痴之中貪心的範圍比較廣大,但人們通常所提到的貪心是指狹義範圍內的貪心,即男人與女人彼此之間的貪愛。

    當我們真正作觀察的時候,身體是非常污穢不凈的,根本沒有任何一部分值得貪戀。無論男人還是女人的身體,都是由三十六種不凈物組成,如各種膿血、糞尿和骨肉等等,此外,我們的身體內還寄居著成千上萬隻小蟲,我們到底貪著的是身體的哪一個部分呢?

    若從世俗諦的角度來說,確實無法找到可以貪戀的事物,如果從勝義諦來講,能貪和所貪全部都像虛空一樣,也就不存在所謂的可貪了,所以我們怎麼會生起貪心呢?如果真實存在值得貪戀的地方,我們應該能非常明確地把它指出來。

    貪心嚴重的眾生,總是不由自主地墮入三惡道,去承受無量痛苦的蹂躪。雖然在這個世界上存在許多悅意美好的事物,但若去執著追求,那就會使我們長久地沉淪於輪迴中不能自拔,所以我們一定要捨棄所有能生起貪心的外境。

    這並非說明我們已經無法生起貪心,而是說我們應該從定解上對它有比較清楚的認識,僅捨棄貪心是不行的,我們還有必要認識它的本性。

    其次講吝嗇。有些人甚至連自己也捨不得享用財物,對別人就更不會布施,但這種人在臨死的時候,吝嗇會對其修行和解脫產生巨大的障礙,甚至轉生到餓鬼當中去,即使轉生為人,那也必然恆常感受貧窮的痛苦,所以我們必須勵力斷除吝嗇心。

    其次闡述觀修慈悲心。在無始無終的歷史長河中,曾經當過我父母的這些眾生,在以前作母親時,先是含辛茹苦地讓我住在胎中,生下我以後,這些母親又盡自己最大的慈愍心來哺育和撫養著我,並且將自己所擁有最珍貴的財物等全部賜予我。

    這些對我恩重如山的母親們因業力現前,或者說以自己前世的各種因緣,現在已經變成了怨敵。如果這些無始以來慈愛的母親具有能力,她們肯定不願捨棄自己的骨肉親人。遺憾的是,她們並不具足這種能力,所以一直漂泊於六道輪迴之中。

    根據教證與理證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在十方世界中所有的眾生,以前都曾當過自己的母親。這些母親都願意享受安樂和遠離痛苦,但不幸的是,現在這些母親失去了快樂,真是非常可憐!雖然她們以前曾經長時間精心哺育過我,但後來已經互相失散了,如今母子重逢,而她們已經完全把我遺忘了,根本不知道我以前曾當過她們的兒子。

    而我們依靠佛經論典,知道這些眾生以前曾當過自己的母親,所以當這些母親損害我們的時候,我們不應該對她們抱怨。這些母親們的心就像已經瘋狂了一樣,因為得了嗔恨的病,一方面她已不認識我,一方面她還用各種方法加害於我。她們既然已遭受如此嚴重的病,我也是非常地可憐她們!

    這些無有依怙的母親,長時漂泊於難忍痛苦的三界輪迴大海當中,那麼當他們傷害自己的時候,只要是具有一點點智慧的人,誰又能不以慈悲心來孝養她們呢?我們應該對她們慈愛而不應該生起嗔恨心。

    總之,我們對任何眾生非但不應生起嗔恨心,而且應如母親對待親生兒子那樣觀修慈悲心。比如有一位仁慈母親的兒子已生瘋狂病,那不管兒子的行為是多麼的粗暴與不盡人意,而母親對他都是非常的慈悲愛護。同理,世間上的眾生雖然對我加以損害,我不但對他們不生嗔恨心,而且內心也要發願讓這些眾生心中的瘋狂病早日得到康復,應如此祈求上師三寶加持,並願他們早日脫離苦海!

    其次講嫉妒心。我們作為發了大乘菩提心的人,本來眾生的財富和地位應該由我來給予,但他們現在以本身的福德力獲得了名聞利養的時候,那我又怎麼能對他們生起嫉妒心呢?比如作為兒子本來需要父母的關懷與照顧,但現在兒子依靠自己的能力獲得了大量財富,父母對兒子也就不應該生起嫉妒心和不滿之心。因此當其他眾生在財富、聲譽、權勢等方面比較圓滿的時候,我們實在不該對他們生起嫉妒心,否則就表明自己已經著魔了。

    我們之中有些人的嫉妒心特彆強烈,在別人獲得名聲和利益的時候,內心就會特別痛苦難受,就像別人奪走了自己的福報,而實際上別人所擁有的名聲、地位和財富,並非是從我身上搶走的。因為如果別人沒有財富,我也無法得到,如果他已經功成名就,那我仍舊還是得不到。

    比如在我們五明佛學院,三、四百個堪布活佛彼此之間並沒有嫉妒心,大家還互相讚歎功德,如此作為個人也會相應得到一些名聲——無論是住在這裡,還是到了別的地方,都無疑會得到的。但如果是一個小寺院的一個小堪布,那麼寺院當中對他也不會很尊重,假如背井離鄉,周圍的人們根本就不會認識他。所以在我們五明佛學院,如果只有一個堪布而別無其他的堪布,那你也不會得到任何名聲,但實際上即使有這麼多堪布,也同樣可以得到名聲。

    但有嫉妒心的人,如某些「高僧大德」認為別人的聲譽如日中天,就會對自己名聲造成妨礙,好像自己的名聲會逐漸隱沒;或者以為別人名譽掃地或銷聲匿跡,自己便會名聲雀起,但這些都是痴心妄想。其實,即使全世界所有的眾生都得到圓滿的功德,那對個人名聲也不會造成絲毫損害,相反,若全世界的所有眾生都饑寒交迫,窮困潦倒,那自己也不可能得到任何名聲,由此我們沒有必要生起嫉妒心,而應該對別人的福報生起歡喜心,這就是隨喜心。

    傲慢也如此,所謂傲慢就是對自己的學問和財富等方面生起一種滿足之心,並且在自己的身語行為中表現出來的一種惡行。

    實際上自己所擁有的財富、地位、才華等一切,都是以前自己做善事的一種果報,如果自己耽著於此而夜郎自大,那麼這將摧毀所有的善果,而且自相續中再也不會出生功德,所以有傲慢心的這種人真是可憐,我們應該對他們生起悲愍之心。

    有傲慢心之人自認為智慧出類拔萃,或者以為自己的才華可傲視群雄,只要我們認真去觀察比較之後就會明了,或許他連毫毛許的功德都不具足。在一個時期內和某個特定的小區域內,你可能確有過人之處,但這並不值得恃才傲物,因為無論從智慧、才華或長相等各方面,在這個世間上都有無數的人千百萬倍地超勝於你。即便自己具備某些在凡夫中無人能及的功德,但在聖者當中肯定是有超過他的,並且自己這種所謂的功德也並非永存,它也是因緣聚集而生的一種剎那法,具有無常性。

    比如當年我在石渠求學的時候,其中有大善知識秋吉堪布和班澤堪布。對於秋吉堪布,雖然不太了解,但當時我以為在智慧方面已超勝於他;至於班澤堪布,他曾在我面前聽受了包括五部大論等許多佛法。但如今看來,這兩位堪布的功德和學問都非常不可思議,我覺得他們不管是從清凈戒律方面還是智慧成就方面都已遠勝於我。

    如秋吉堪布,終其一生都在修持甚深法要,他在臨圓寂前還在為弟子們傳授佛法,他是以聞思修行圓滿了自己的一生。至於班澤堪布,以前曾聽說他的人格和智慧都是非常好,後來我以為他已經老了,可能糊塗了,但兩年前我和他相遇時,發現他沒有點滴的傲慢心,做任何事情都非常認真,而且他的人格也很賢善,在那一刻,我想真正的修行人就應該像他那樣。所以我自以為年輕時的智慧已超越他們,但時至晚年,他們的智慧卻已經遠遠地把我甩到後面去了。

    因此所謂的功德也是暫時的,我們不應該對此生起傲慢。比如現在一些持戒清凈的人,日後遇到違緣時,是否還能無垢持戒就很難說了。還有一些人現在具有高深的智慧、賢良的人格或是利益眾生的一些善行,比如暫時在對十幾個人傳授佛法等等,但這些人也不太可靠,日後也是不一定能長期保持下去。

    從我當年在石渠求學的情況來看,當時在至尊上師托嘎如意寶的身旁,確實有如天上繁星那麼多的智者和守持凈戒的人,如今有不少人已經墮落到了極為卑劣的地步。反而當時有些戒律不是很清凈、智慧比較淺薄的人,現在卻成了非常了不起的高僧大德。回顧這些歷史可以看出,即使自己的相續中產生了暫時的智慧和清凈的戒律等功德,這些也並不是恆常不變的,我們不應該以此輕視他人。

    如鮮花的香味可以熏染任何物質一樣,無論是誰都可以得到同等的功德。既然貪嗔痴的煩惱可以染污我們的相續,那麼智慧和清凈戒律等功德我們同樣也可以得到。故所謂的功德和過失都是暫時性的。

    別人心相續中隱含的功德,我們沒有證得他心通,也就不一定能現量見到。比如有些人的言行舉止都不太如法,雖然我們在管理紀律時不得不嚴加處理,但實際上他們的相續中說不定正具足如海一樣廣大的功德,對他們也不應生起邪見,所以我們對任何人都不能輕視與傲慢。如果我們內心相續有傲慢等煩惱的過失,那生生世世就只有沉淪在輪迴的大海和痛苦的波濤之中,無有出期。

    我們有漏的智慧和功德中摻雜著許許多多的煩惱,就像是污穢的糞便混合著妙藥,自己對此有何可滿意的呢?一方面自己或許具有一點點功德,但當我們觀察自相續時,貪嗔痴五毒煩惱就像烏雲密布的虛空,自心甚至連安住一剎那也特別困難。想一想你在念經持咒的時候,自己的心能否遠離散亂。可能有時生起貪心,有時生起恭敬心,有時生起無記心。故當自己稍微具有功德時,千萬不要滋生傲慢之心。

    一些具有無比殊勝功德、遠離一切過患的高僧大德,像釋迦牟尼佛和觀世音菩薩,他們對所有眾生都是一視同仁、慈悲地對待。仲敦巴尊者曾說過:「在整個世界上,我是最卑劣的人。」尊者對凡是穿著僧衣的人,都是恭敬地作頂禮、合掌、脫帽等,像仲敦巴這樣的高僧大德尚且對僧人如此恭敬,那我們凡夫又憑何道理對別人不恭敬呢?以前阿底峽尊者說:「自己若有學問,就會特別謙虛地對待別人。」既然我們有多如塵垢般的過患,又有什麼道理生起傲慢心呢?這也正是別人所譏笑之處。

    如果在自相續當中有稍許功德時,就生起傲慢之心,則相續中有高比須彌、深如大海般的貪嗔痴等過失,那自己為什麼不生慚愧之心呢?如果相續中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傲慢心,那是非常了不起,那時你應該生起傲慢;但如果在自己相續中有很大的傲慢心,那整個世界上哪裡還有一個比你更卑劣的人呢?作為五蘊聚合的無明業障深重的凡夫,是一個有著種種過患的人,自己為何還要生起傲慢!

    自認為具有不共的功德,其實每天都是受到魔王五種幻現的邪加持,故千萬不要認為自己有驕人的功德,應該學會謙虛。恭敬別人就應該像調馴過的駿馬一樣,對每一個眾生都應該好好地恭敬。而作為良駒,不管是什麼人,都可以讓他騎在自己身上,恭敬地為別人做事情。

    在勝義中,一切諸法猶如虛空,沒有任何貪嗔煩惱,在世俗中,一切諸法也是如幻如夢。這樣,我們以大圓滿的竅訣來調伏自己的相續十分殊勝,即在勝義之中,一切諸法修持為無實有性,自己的所見所聞全已變成大空性;本來一切諸法就是空性,但就在空性當中,具足因緣的時候,整個輪迴還是可以顯現,所以在名言之中應該以幻化八喻來對待一切諸法。

    這就是大圓滿和大中觀的觀點,中觀應成派在名言中講幻化八喻,但在中觀自續派來說,如幻如夢則已經屬於勝義諦。這就是文殊菩薩大悲心所顯現的智慧寶劍,通過運用這把智慧寶劍,我們就能斷除我執煩惱,進而所有的無明愚痴全都能摧毀。

    如果已經斷除一切無明愚痴,就像三個腳的架子,其中斷掉了一個腳,則其他兩個將無法支撐,從而天魔蘊魔等四種魔全部都能摧毀。真正能摧毀這四種魔的就像是雪山的獅子,能威懾鎮伏所有的野獸。一旦我們的相續中生起智慧寶劍,那就猶如雪山的獅子,所有的外道野獸都無法危害我們。

    甘露滴 ▲

    甘露是指天人的甘露,不管是誰飲用後都能治癒自己的一切病苦。同理,聽到此殊勝教言後並付諸實踐,則能全部清凈自己身口意中的貪嗔痴煩惱痛苦。

    在此世間中的某個寂靜地方,有些人自在地享受殊勝的甘露水,如在天界中享受圓滿的甘露妙味。此時此刻,不少眾生卻正在飲用燃燒的鐵水,感受無量的痛苦。眾生的業感猶如幻化一樣,從中幻現出眾生各不相同的苦樂,如天人的快樂與惡趣的痛苦等等。

    如今在我們五明佛學院,有些人豐衣足食,也有聞思修行的機會,今生幸福,來世也安樂。可是極少數人卻衣食無著,經常放逸懈怠,不僅自己不能受持聞思修等善業,而且還障礙別人持戒和聞思,今生痛苦,來世也痛苦。

    又如我們家有三個人,雖然每個人的食物並無差別,但各自顯現的苦樂卻不盡相同。有時候,某個人晚上做夢吉祥,身體也安康,但另一個人則可能夢境不佳,身體不適,心情也不太愉快。所以即使我們三個人生活在一起,也不可能有一個共同的覺受。

    在整個三界輪迴中,一切苦樂感受全是幻化。那上至天人的善妙欲樂,下至地獄餓鬼的各種痛苦,是否有一個真正的作者呢?這樣一個苦樂的作者在外境上根本不存在,其實真正的作者就是我們內心中的分別念。

    若我們的分別念中生起慈悲心和信心,那我們將獲得解脫和安樂,只要具有無漏的智慧,無疑就會達到圓滿究竟的佛果。如果我們經常生起貪嗔而造了惡業,所感受的就只有是地獄餓鬼等惡趣的痛苦。

    據此我們明了分別念是一切苦樂的根源,那就一定要好好地修持妙法,暫時斷除一切粗大的惡念,最終滅盡所有妄念而獲得聖果。

    月稱菩薩說過:「經說外境悉非有,唯心變為種種事。」釋迦牟尼佛在佛經當中也曾指出:「心為一切諸法之源,故名為普作王。」為什麼稱為普作呢?因為它既能作清凈的涅槃,也能顯現不清凈的輪迴。薩 哈尊者說:「心乃輪涅之根。」

    如《大幻化網》中對心和智慧所作的分析,這裡所說的心是指每一個眾生的根本,是一種明現。由此,我們知道不清凈輪迴中的一切顯現是不清凈心的顯現,同樣清凈的涅槃和智慧的顯現是清凈心的一種顯現。我們若詳加觀察外面的一切顯現,將無法找到一個真正實有的事物,所以清凈和不清凈的根本,都是自己的心。

    心能顯現輪迴和涅槃的一切諸法,如果能將自己的心轉到善法方面,那將獲得善趣和究竟的解脫,如果我們不通達心的本性,也不能調伏自心,經常會造貪嗔痴等各種惡業,結果必定會墮入三惡趣,因此一切萬法的作者就是心。

    在天界有悅意的外境,而且天人的身體如皎潔的月光般明凈可愛,周圍也經常有很多天子和天女恭敬供養。但將來他們也同樣會受到恐怖死魔閻羅王的危害,到那時,天子沒有絲毫自在,因業力而墮到燃燒的鐵地上,鬼卒持著各種兵器不斷砍刺他的身體,為劇烈的痛苦所煎熬。可見天人的福報也並不完全可靠,如果我們不造無漏的善業,將來必會墮入惡趣受苦。

    如用開水煮米,米粒在整個鍋裡面沉沉浮浮,同理,眾生在輪迴中也是漂泊不定。有時候造了白業到善趣中去感受安樂,有時候造了黑業到惡趣中去感受痛苦,這樣我們在沉浮無定的三界中不斷地漂流。

    猶如瓶中的蜜蜂,我們從無始以來一直在輪迴中沉浮,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在三界中輪迴的根本是什麼?如何才能斷除三界輪迴的根本?具有智慧的人應該對此作詳細的觀察。

    就我個人而言,一方面我自孩提時代起就依止了善知識行持佛法,從這個角度來講我是比較有福報善根的,但從另一個方面來看,從小至今,我的身體就很孱弱,經常遭受病魔的危害。此外,我在這一生中也曾遇到過無吃無穿等各種困境。有時候我認為自己修行不錯,也作了不少難忍的苦行,但有時我會思維死後到什麼地方去呢?這一點連自己也無法確定。如今對我來說,吃穿都已不成問題,名聞利養等都相應得到了,所有的弟子對我也特別恭敬,由此我感到很安樂。但換個角度看,我又是一個非常可憐的老人,因為即使到大經堂下面,也無法獨立走下去,即便在一天當中,我身體狀況也幾乎完全沒有健康的時候。一、二年前我也曾這樣想過,麥彭仁波切是在五十歲時患上了重病,然後圓寂於六十七歲,而我也發願六十七歲時往生,但後來以多種因緣,我的壽命也稍為延長了。這時,我們應該深入觀察,自己感受了怎樣的快樂與痛苦,若想以後得到快樂而不情願再遇到痛苦,那我們該怎麼辦?如此等等,在這些有關自己命運前途的問題上,我們以前曾用過多少的精力和智慧呢?望大家對此深思!

    聽聞到佛的教言並修持善法,具有各種殊勝深遠和不同凡響的意義。經典有不可思議的功德,而釋迦牟尼佛圓寂之後,所有高僧大德和聖者所造的論典,雖然不是佛親口宣說的語言,但若與佛的密意相吻合,那我們也應該尊敬論典如同佛說,《寶性論》也有此教證。

    當然,若自己並不通達佛教經論,而宣講佛法、著作論典,這便成了徒勞無益的事情。在佛教內道中,造論者必須具足三種條件之一,上等條件為造論者必須是登地以上的菩薩,中等造論者是面見本尊,下等者則精通五明。

    對得地菩薩所造的論典有沒有爭議呢?當然也不乏辯論,如宗喀巴大師、米拉日巴尊者以及覺囊派、薩迦派等許多登地以上的高僧大德所著的論典都存在爭議,這在末法時代的今天還是有辯論的。但我認為,作為一個普通凡夫根本沒有與聖者菩薩進行辯論的資格,否則就猶如烏鴉想偽裝大鵬鳥,如果真的想去與米拉日巴尊者等聖者教言進行辯論,也根本不可能獲勝,這簡直是痴心妄想。

    若自己決定造論,就不應存有追求名聞利養的私慾心,無論傳法、辯論或聞思修行都應該如此,否則外表上偽裝行持善法也無意義。如果並非為了一己私利,而經常聞思佛法或為別人傳法,那此功德就像天人的甘露一樣,能夠遣除一切違緣。

    麥彭仁波切在此宣說,六道輪迴中短暫的安樂猶如閃電,絲毫也不穩定可靠,有正知正念的人都應對此問題作認真觀察與縝密的思維。

    現在我們已經得到寶貴的人身,並依止了恩重無比的善知識,又聽受了即身成就的無上密法,這樣最下等也應往生西方極樂世界。對此我們自己應該有一定的把握,所以要精進修持,就像華智仁波切所說:「永舍天靈蓋!」意思是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執著名聞利養等世間八法,應該像把自己的天靈蓋永遠捨棄一樣地精進修持。

    但非常值得可憐的是,在我們之中還有些人好像是認為自己恆常不會死亡,對死亡一點也不害怕,經常謀求的是今生當中的名聞利養。有些人不但不聞思修行,而且整天都是吃喝玩樂,如經常聽錄音機、打球、擺龍門陣,根本不把解脫和因果放在心上。

    經常放逸散亂的人在臨終時,會有恐怖的死神將其身心全部摧毀,就像獵人獵取野獸。當死魔閻羅王無情地奪走我們生命之時,根本無法預計和準備,這會是突然發生的,可怕的閻魔王將於何時何地出現在我們面前,誰也沒有這個把握。因此希望大家好好思維一下自己曾經造過的罪業,從今以後應該改頭換面,認真精進修持善法。

    死魔閻羅王一副威猛兇殘的姿態,令人非常恐懼,他瞪著圓圓的大眼睛,時時刻刻都在審視著我們。當死魔閻羅王手執黑繩來抓我時,平時關係密切的親朋好友也圍繞在身旁,此刻無論他們怎麼聲嘶力竭地呼喚著我的名字和痛哭流涕,即使因悲傷過度而昏厥倒地,死魔閻羅君也絕不含糊,不存在商量的餘地。在《入菩薩行論》中也有教證:「臨終彌留際,眾親雖圍繞,命絕諸苦痛,唯吾一人受。魔使來執時,親朋有何益?唯福能救護,然我未曾修。」這時即使與閻羅君辯論、抗爭亦猶如竹籃打水——毫無意義,在依依不捨之中,自己還是不得不離開人間,走上凄凄慘慘的中陰路。當親友們看到這個人已經回天乏術時,他們也都會絕望。

    我們在不遠將來的某個時候,必定永遠離開這個幻化無常的人間,離開自己的親友,所以我們對今生的名聞利養不能太過於執著。往往我們不願目睹卻又出現在面前的是,有些出家人既秉承出家人的事業,又在操持世俗瑣事,表面上穿著出家人的僧衣,但實際上他的內心並未生起一剎那的悲心與善心。

    這些經常沉湎於吃喝玩樂和世間法的人真是很可憐!那麼這種人在來世會不會得到少許安樂呢?絕對不會的!龍猛菩薩說過:「即生當中造此罪業的人,其前途必定是黑暗的。」這些人的前面——地獄也已經準備好了,各種劇烈難忍的痛苦正等待著他們前去感受。

    地獄中的大鍋正燃燒著熊熊烈火,許多面目猙獰的閻魔獄卒手持斧鋸等各種兵器刑具在迎接他們,到那時再也找不到一剎那享受安樂的機會,縱使千百萬的佛菩薩來要救度這些人也無能為力。一旦眾生的業力真正已經成熟現前的時候,佛和菩薩大慈大悲救苦救難的無比能力也成為有限。因此我們應該抓住當下,為了以後的安樂而精進修持。

    同樣,轉輪王的福德非常圓滿,在整個世間上除了佛陀以外,再無其他人具有這麼大的福德。即使是如此超類絕倫的轉輪王,如果他沒有修持正法,臨死時也會無依無靠,必定會墮入惡趣之中。

    轉輪王外出時,身旁有大象、駿馬、步兵等四大軍隊經常擁護著。當他居住在富麗堂皇的王宮中,周圍有許多姝麗的王妃對他作恭敬承侍,她們具有林林總總的善妙功德。這樣的王妃在人世間也難以找尋,她們的笑靨猶如皎潔的月亮楚楚動人,她們以嬌媚的姿容經常圍繞著轉輪王。

    轉輪王就是這樣享受著全世界形形色色的妙欲和榮華富貴,自己也認為在整個四大部洲中的福報是無與倫比的。

    轉輪王威勢赫赫地端坐在高高的寶座上,當其他的國王大臣來覲見時,猶如小野獸來到獅子面前,非常畏懼。有些高官、上師之所以坐獅子座,因為獅子是百獸之王,這在世間上是表示擁有崇高的地位。藏傳佛教中用詩學來讚歎某些高僧大德時,經常也用獅子座進行襯托。

    縱然是傲視天下群雄的轉輪王,臨命終時也有可怖的鬼卒用腳踢著他的頭,他剛才還沉浸在光明和快樂之中,現在一瞬間就被閻羅王強迫帶到那黑暗地獄中感受無盡痛苦。

    同樣,我們的名聲、身體等並非一成不變,某些青年男女的臉龐猶如白蓮花一樣白裡透紅,英俊可愛,但即使美若天仙,一旦人老珠黃,就像一截焦木,異常老丑,這時哪怕是看到自己的身體也會心生厭煩,只有在心裡默默地留戀著已匆匆逝去的黃金歲月。

    如我們這些上了六十歲的老年人,年輕人看見我們也會生起厭煩心,這時候大家寧願欣賞年輕人而不願見到我們這些老朽的身體,但是可以預見,這些年輕人在不久的將來,曾經健美挺拔的身體也一定會如我們一樣醜陋,不堪入目。

    無論此地,還是他方,始終無法找到沒有生老病死的例子,即使轉輪王和帝釋天到最後也會顯示無常,我們在末法時代的這個肉身難道不會衰敗嗎?我想聰明的人肯定明了。故我們一定要精進修持大圓滿等佛法,如果在今生中沒有得到成就,那至少我們也一定要依靠竅訣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不僅我們有情世界是無常性,而且三千大千世界也是無常。根據《俱舍論》中的小千、中千、大千世界的推算,所謂的大千世界共有十億個四大部洲,那麼這十億個四大部洲中的環境、顏色和形狀迥然有異。不用說大千世界,僅就以我們這個地球上的美國、中國等國家來觀察,就會看到高山平川、城市鄉村、大漠戈壁等形形色色的地理環境,既有賞心悅目的地方,也有危險兇惡的處所,但所有這些最後都會因為地水火風的摧毀,而全都像彩虹一樣消於虛空當中。

    既然到每個大劫的最後,整個三千大千世界都會變成虛空,那我們現在的親朋好友以及自己的身體又有什麼值得依戀的呢?就像風中的蠟燭隨時都會熄滅,沒有一點可靠,不管是器世界還是有情世界,都沒有常有不變的東西,所以我們對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包括親朋好友,都不要生起貪心。

    在這個浩瀚無垠的大千世界中,雖然顯現不盡相同的痛苦與安樂,但這些宛如天空中的閃電,全都是無常。可是愚笨的人還十分執著虛幻不實的身體、財物以及親友,然後就為此造下彌天罪業。一旦到臨死之時,那些猶如海市蜃樓的聲譽、財富以及親友都不會跟隨自己,跟隨的只有這一生中所造的善惡業。

    總的來說,這個世間的一切都離不開痛苦的本性,真正究竟的安樂就是往生極樂世界。往生之後再也沒有任何痛苦,就連痛苦的名字也無從聽到。

    當今時代一些不喜歡聞思的人,他們得過且過,整天在渾渾噩噩之中虛擲光陰,也不發心為自他利益做事情,並且經常串門、胡吹亂侃、還謠言中傷別人等,障礙他人修持善法,這種人真是很可憐!

    我們往生極樂世界之後,還會再度回到這個世界中度化眾生。雖然在度化眾生過程中,會顯現不同的痛苦和快樂,但在直接的感受上肯定是不會有,如具足神通的人明了別人的痛苦,我們可以在無漏的快樂當中以幻化游舞來度化眾生。

    《寶性論》指出「聖者遠離一切痛苦和生老病死」,《經莊嚴論》說:「已證悟空性的菩薩在度化眾生的時候,就像觀賞花園一樣,沒有任何痛苦。」因而,在世人眼中,那些大菩薩們也有可能患病、生煩惱等,乃至顯現各種令人目不暇接的幻化,可是在他們的自證境界當中,一點也不存在這些不清凈的法。還有些大菩薩為了度化某類特定的眾生,有可能會顯現如同世間一般的愚夫愚婦,也會受到世人的污辱和誹謗。

    所以我們對聖者不能隨便誹謗,我在這裡順便給大家講一個故事。以前有一個大成就者名叫晉美彭措炯列,他的行為十分不如法,在每年夏天,他常到石渠那一帶去化緣,當地有一個名叫帝加家的姑娘和他的關係十分密切。有一次當他給數千的信眾作大灌頂時,看到帝加家的姑娘也來了,就把寶瓶放在虛空中,毫不忌諱就抱著那姑娘坐在法座上。因為他的前世聞名遐邇,故在前半生別人對他都比較恭敬,但他的行為不太如法,到後半生別人對他大不如前了。後來在他圓寂之前的一段時間裡,行為顯得更加瘋狂,以致於在他自己的寺院也無法呆下去。當他臨終的時候,沉痾難起,弟子們也不悉心照料,他一直在非常痛苦地呼喊,弟子們都很難為情,只好敲打著樂器。他圓寂後,人們去請教大德多欽則仁波切,多欽則仁波切讓他們不要告訴任何人,然後拿了一把小手槍,在晉美彭措炯列的腳掌下射了一槍,他的頭頂上冒出了青煙。過後,多欽則仁波切說:「大菩薩在圓寂時,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圓寂,這樣打槍之後,他才清楚地知道自己圓寂了,現在他已經重新安住了。」

    後來,有一個名叫單貝南瑪的人,他承認自己是格爾的轉世活佛,但不承認是菩提金剛的轉世活佛。有一次,他見到了晉美彭措炯列的空行母,他馬上就認出來了,他說:「我前世的空行母現在已經上了年紀,但姿色還不太衰老。」後來他又說:「我只能回憶起自己前世的空行母,而其他的一切都不能回憶了,為什麼會是這樣呢?」他就是這樣經常對自己開玩笑,由此可知單貝南瑪的前世就是晉美彭措炯列。

    當年晉美彭措炯列的許多行為不太如法,故人們紛紛誹謗,但是這並不表明他真正具有眾多過失,所以我們不能誹謗高僧大德。他具有傳奇色彩的一生,也是充滿誹謗的一生,其實他是在眾生面前幻化遊戲,就像是舞蹈中有各種引人入勝、變化莫測的舞姿一樣。

    有時這些大菩薩顯現毀犯戒律,有時好像又在裝瘋賣傻,但他們肯定有常人難以揣度的密意,所以我們應該發願生生世世不要對他們生起邪見。

    在休閑的時間裡,我們應該回顧一下自己的人生歷程:曾經造過幾許惡業,吃過多少苦頭,遭遇如何痛苦,這些生老病死的痛苦我們都能真實感受。只要我們仔細去思維這些道理時,就會發現在修法的道路上並沒有任何退路,只能勇往直前,不達目的——成佛,誓不罷休。我們以前都是在家人,現在又成為出家人,來世就不應該墮入三惡趣,不應該再去感受那些難忍的痛苦,所以我們現在已經值遇了曠世難遇的上師和具有各種善妙功德、高舉正法寶幢的道場,就一定要精進修持。

    修法也並不像某些愚人所以為的高不可攀,如最下等的人也能往生極樂世界就是比較簡單的吧!對阿彌陀佛有堅定不移的信心,一心一意發願往生,然後也不造五無間罪和舍法罪,若能依教奉行,則釋迦牟尼佛和阿彌陀佛曾親自給我們保證過:臨終一定會往生西方極樂世界,這也是阿彌陀佛的願力圓滿成熟所致。

    以前曾有一個喇嘛在外面宣揚:「色達堪布說念一百萬阿彌陀佛名號就能往生極樂世界,這完全是一種妄語,往生極樂世界並非那麼簡單。」可能這個人不太熟悉教理,我色達堪布(指法王如意寶本人)所說的實際上是依據《阿彌陀經》而說,並非色達堪布從分別念中杜撰出來的。所謂一百萬名號的界限,是因為我的根本上師托嘎如意寶、觀音上師以及多額單比尼瑪活佛等曾明確告訴我說:「將來你若能發動信眾念一百萬阿彌陀佛名號,就能往生極樂世界。」即使我個人的品行怎樣卑劣,也不會拿這個來欺誑世人,我有佛陀與上師的教言為證,所以希望大家應該好好地祈禱發願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自己的心應該逐漸轉移到善法上面來,不要再造惡業與無記業,一定要趣入善業。我們將來必定會死亡,哪怕是一針一線也不可能攜帶,甚至兒女成群對我們也沒有任何利益。對於這一點,我們雖然都明白,但一定要仔仔細細地反覆思維功德與過患,這樣對自己今生後世具有利益的這些事情,我們就會如履薄冰般精進修持,珍惜當下的每一剎那。

    作為居士和出家人,希望大家不要業際顛倒!什麼是業際顛倒呢?比如不努力聞思修行,而經常破壞戒律,失毀自己的誓言,那麼這種人就是業際顛倒。又如有些人非但不情願學法,而且不斷跑到各地去化緣,營謀私利等世間法,或一些人非常戀家而返回故里,協助家人搞世間法,這都屬於業際顛倒。如返回家中,自然就會生起貪嗔等煩惱,因此作為居士和出家人,無論是誰都應該穩重,不要經常回家。

    有些人剛一修學佛法時,家人從此就經常對其製造違緣。母親、父親、兒子等親人就會很虛偽地對他說,你要經常回家,不然我特別想念你,外表上也偽裝在悲泣。有些母親則會對兒女說,你應該回來一下,否則我白天想著你,晚上做夢也見到你,我是多麼地想你啊!但如果這些意志薄弱的人回家以後,要想再專心修法就確確實實成了問題,這也是業際顛倒。所以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大家不要業際顛倒。

    無論是在家或出家修行人,一定要守持清凈戒律,我想如今守戒並不困難。我以前在課堂上也再三強調過,在史無前例的文革期間,受持清凈戒律是非常困難的。那時候,如果有人受持清凈的戒律,在每次開會的時候都會膽戰心驚,人人都以為他不識時務,是牛鬼蛇神。當時我的階級成分雖是貧牧,但因為我的戒律清凈,別人都不敢接觸我,也就根本沒有人和我說話,每一次開會時我都戰戰兢兢。

    在那個黑白顛倒的時代,要想受持清凈戒律確實不容易,但時至今日,社會環境也比較寬鬆自由,並且上師也經常諄諄教誨。在釋迦佛的律部經典中對此宣講得非常詳細,管家們也經常強調戒律的必要性與重要性,勸大家受持戒律,持守凈戒的人會得到人天共贊,你們要是有心的話,肯定會遵守戒律。

    世間上的痛苦和快樂都是由於自己的業力所造成,尤其痛苦的根本就是貪嗔痴等三毒煩惱,如龍猛菩薩所說:「貪嗔痴及彼,所生業不善;不善感諸苦,惡趣亦如是。」那麼遠離煩惱所招感的果報與前恰恰相反,實際上就是快樂。在我們所造的業中摻雜有貪嗔痴成分的都是惡業,斷除貪嗔痴以後都變成善業。此竅訣的中心內容就是說明貪嗔痴是一切禍害的根源,如果真正斷除了貪嗔痴,暫時和究竟的安樂都能得到,因此斷除貪嗔痴對於凡夫來說,實在是至關重要。

    廣義的貪心是指對輪迴中色聲香味觸等一切諸法的貪執。前面已經屢次指出,不管是有情世界中的帝釋天或轉輪王等,還是器世間的三千大千世界都是無常的本性,因此輪迴中諸法都為痛苦和無常所攝,我們對輪迴中一切盛事、妙欲等都不能生起貪心。

    在傳統說法中,所謂的貪心是指青年男女對異性所生的貪染心。其實這也不一定都是青春少年,不少已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也會生起貪染心,特別是早年熏習比較嚴重的老人,其貪心也像烈火一樣熾盛,藏族有一種說法叫:「雖然已經老態龍鍾,但他還是喜歡美麗的姑娘。」但是,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的身體,都不值得依賴,都是空性,都屬於痛苦和無常,是不清凈的法,所以沒有任何值得可貪的。

    男人與女人之間互相吸引貪著,這貪慾是一切禍害的根本,雖然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但並沒有進行認真縝密的思維。假如一個出家人還俗成為在家人,就會喪失現有的自由和快樂,他就不由自主地為飲食等生活各個層面去感受無窮無盡的痛苦。實際上,正是貪心這個魔束縛了三界中的一切眾生,而使之無法獲得解脫。因此,誰離不開貪心,他實際上就已被痛苦的鐐銬束縛了,這種人永遠也不會擁有安樂靜謐的生活。

    無論是希求往生極樂世界還是獲得阿羅漢的果位,有世俗貪心的人不可能靠近,更不能達到這種目標。貪心熾盛的人,完全無法憶及極樂世界的功德,比如一個年輕的男人正苦戀著一個女人,這時死魔突然來到其面前,他根本不會觀想、祈禱阿彌陀佛,而是一直貪戀著女友,在此痴迷不舍的心態中死亡、趨入中陰、然後轉世。雖然已經隔世,但在貪執心的束縛與驅使之下,他的來世就很有可能會變成女友身上的小蟲,重來這個苦難世界感受無量的痛苦,這種人已經失去了往生極樂世界的機會,因果絲毫不爽。

    貪心也是一種顛倒的心態,只要作詳細的觀察,人的身體實際上是一切不凈物的來源,它經常產生和排泄的都是一些骯髒污穢的物質。如果身體每天生產美食、甘露等潔凈的事物,我們也還可以貪著,但是人身上的九竅流出的東西全都不潔凈,不論是頭上的垢屑、口中的唾液、鼻中的鼻涕,還是身上的汗垢以及肛門流下的污穢糞便,並無一絲能夠分析為清凈,所以人的身體本來就像是一個不凈物的濾器。人的身體也是由血、肉、腸、骨、髓、鼻涕、口水和大小便等三十六種不凈物組成,如果里里外外詳詳細細加以觀察,除了不凈物以外,再無清凈可愛之處,根本不值得擁抱、親近。

    男人和女人,不論穿著的衣服如何華麗,如藏人穿的是氆氌或羊羔皮,以珊瑚、松耳石等寶貝作裝飾,並在臉上塗脂抹粉,這樣外表看起來雖然好看,但如果其身體被戳一個洞,那洞中流出的物質就能把她全身的衣服都染污;又如把一個人的內臟掏出來,那麼旁邊所有人的妙衣都會被搞臟,如果以一個人的不凈糞染污了清凈的衣服,作為正常人誰也不願意再穿,所以每個人的身體都同樣污穢不凈。由此,你們認真想一想,對人的身體有何可貪可喜的呢?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女人的身體,真正要做詳細的觀察,確實沒有什麼值得為之貪戀。

    如果我們特別喜歡異性的容貌,就像從前一個婆羅門女對某男子生起了不可抑止的貪心,結果這貪心致使她瀕臨死亡。眾多經典中講,一般女人的貪心比較強烈,但男人的貪心有時也不可想像,他們之中也可分為上中下三等,如釋迦牟尼佛曾講過他的眷屬當中難陀的貪心比較深重。

    譬如有些女眾,看到一個長得比較可以的男人,就無法自控地欣賞他的一舉一動,如果你特別喜歡他的臉孔,那將他的鼻子割掉後,你也應對其餘部分生起貪喜心,但這時你為何不再貪愛他臉上的其他部分?如果他的臉真有那麼好看,那麼割下鼻子、耳朵後,你也就不再喜歡看到他,甚至一想他就會噁心、嘔吐。這時,對身體的其他部分你為什麼就不貪了呢?

    同樣,女性不凈的身體,男性對之也生起貪心。如果是真正的五部空行母,其身體中自然散發俱生的妙香,而世上平凡的女人卻只能不斷地在身體上塗抹香水,可是某些貪心比較大的人嗅到女人身上塗敷的妙香時,也會油然生起貪心。如果你真正喜歡妙香,那你應該去享受大商場中陳設的各種高級香脂。你為什麼只對女人身上所塗抹的妙香會生起特殊的歡喜心呢?實際上幾百個女人坐在一起也是臭烘烘的。

    男性與女性之間喜歡互相注視,但如果你經常喜歡欣賞異性的容貌,覺得他的臉是那麼好看,那我們可以把他臉上那層比較細薄的皮膚削開,這時皮膚沒有後,那你還喜歡看嗎?同樣,如果你喜歡他的身體,那把他身體外面的皮膚削開,再把他裡面的內臟掏出來,這時再看看你到底貪的是什麼地方。

    如果把外麵皮膚削完過後,再把這個血肉模糊的身體放在你面前,那你這時只會感到非常恐懼,根本就不會生起貪心。既然如此,我們現在知道你是對異性外表這層如蓮花花瓣般非常細薄的皮膚生起了貪心,因為對整個身體的內內外外進行了觀察,除了不凈物與薄皮以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了。如上分析,你對那些沒有任何意義的對境生起貪心,確實是很不值得,是一種顛倒和愚痴。

    如果男人對自己的女朋友生起了歡喜心,或者就像那些結了婚的人一樣,自己有了一點兒財產時,就會為自己的妻子購入眾多珊瑚等珠寶首飾,他害怕若不滿足妻子的貪慾,她就會投入別人的懷抱。所以有些人為了使女朋友生起歡喜心,會為她當牛做馬,但他們這樣辛辛苦苦根本就不值得,因為實際上他所喜歡的這個女人,除了外表和裝飾等微塵組成外,就再也沒有什麼值得為之貪戀。

    貪慾心的本性始終無法得到滿足,越享受欲樂越會增上貪心,猶如乾柴烈火。從未經歷過男女間貪慾的人,雖然心中會有貪慾,還不會嚴重到不可抑制的程度,但如果享受一次貪慾後,就會越來越希求繼續享受,結果不斷地增長貪心,始終沒有滿足的時候。

    有些人很天真地認為,自己只享受一次貪慾就足夠了,但這樣斷絕貪慾無疑是異想天開,如同飲用鹽水只會越喝越口渴,越享受貪慾越增上,永遠也無法滿足。

    假如在世間上享受貪慾會得到滿足,那在我們一生中也曾享受過數以千次的各種妙欲,在這個無始無終的輪迴中,我們也享受過無數次的妙欲,可以確切肯定並不存在一個不曾享受過的貪慾。以前享受過了但今日我們的貪慾還在不斷增長,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輕,故我們應該依靠佛教的對治法來加以斷除。

    六道中除了地獄眾生外,其他的眾生如旁生和人等都有不凈行,即使那些渺小的動物也同樣追求貪慾,但慾壑難填,看到它們也是非常可憐!所以無論有情轉生到三界中的哪一個地方,愈享受世間貪慾,將來愈無法滿足,對此我們應該依靠有效的對治法來斷除。

    其實我們認真去觀察貪慾時,男歡女愛乃至於世間上最誘人的妙欲都是有為法,是無常的性質,無有任何意義。即使一生中都沉浸在不凈行之中,也無法得到滿足,最後得到的苦果卻需要多生累劫去承受,這種誘人的貪慾除了把眾生引入三惡趣外,對往生也沒有任何助益。

    依賴貪心,不但所得的安樂甚少而短暫,而且今生和來世獲得的痛苦眾多又漫長。比如拉馬車的牲口,它為了在路邊吃一撮草,卻遭受到不斷地鞭撻。所得的利益只有一口草那麼少,但自己卻感受巨大的恐怖與痛苦。得利少,苦更多,世間貪慾就是如此。

    享受世間妙欲猶如服食甜蜜的毒藥,享受時異常甜美可口,但吞下肚後卻會喪失寶貴的生命,結果與當初的期望恰恰是相反的。只要已經享受過任何一種貪慾的快樂,其業力一定會與之形影不離,這種痛苦的果報縱經千百劫也必定會成熟。貪慾實際是一切痛苦的根本。

    我們在世間享受如白駒過隙一樣短暫的快樂,但痛苦卻是遙遙無期。比如兩個出家人觸犯了淫戒,他們當時所獲得的區區安樂不足掛齒,但將來遭受的痛苦卻是無窮無盡。他們不但違犯了別解脫戒而且毀壞了密乘戒,即違越了密乘十四根本戒中的第五條根本戒。

    我們貪著世間的妙欲,就如野獸貪著琵琶的妙音時被獵人趁機射殺,同樣只要貪著世間妙欲就會危在旦夕。色聲香味觸等妙欲實際上是把我們引入地獄的因。如果能無誤通達各種痛苦的果報,如親見地獄閻羅卒執持利器追殺那些罪業眾生後,那我們就不會再去造惡業,也絕對不敢再對異性生起貪戀之心。

    痛苦的果報一直如影隨形地緊跟著我們,但我們卻仍然恍惚迷離,不知警惕,因此世間人真是愚不可及、非常可憐。無始以來,正是貪心把六道眾生束縛在輪迴中無法得到解脫。因此我們現在若不運用殊勝的智慧來對治貪慾,那麼將來必會感受無有休止的痛苦。

    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貪慾具有令人不寒而慄的過患,同時也對世間上貪慾粗重的眾生生起無比的悲心。我們也應該這樣觀想:凡夫為了享受這短暫的安樂,其代價卻是三惡趣的痛苦,心坎深處自然對他們生起強烈的悲心。我在一個作明佛母的讚歌中曾這樣唱道,業力深重的人將非常珍貴的戒律也換成一剎那的淫樂,這種人真是可憐!

    清凈戒律是一切功德寶藏的根源,是一切暫時與究竟解脫之基,是無與倫比的裝飾,以這樣莊嚴飾品的戒寶來換取短暫的欲樂,如人買櫝還珠一樣可憐。本學院近八千人戒律非常清凈,但如果男女僧眾互相破戒了,這是造了近五無間罪。這種不可救藥的人真是天見猶憐,我們應該對他們生起悲心,千方百計去饒益他們。可是,令人感到哀傷的是,包括我在內的所有管家,也無法饒益他們,若他真正已經把戒失毀了,那麼在今生中我們也無法挽救這種人。

    假如他仍可以與僧眾共住,或許今生還有一絲希望,但相對他而言,破戒後就再沒有權力享受僧眾的財物,也不能再使用經堂,在經堂中跨上一步也不允許,因為破戒之人繼續享受僧眾的財物,來生會感受無量的痛苦。因此我們開除這種人也實在是迫不得已。釋迦牟尼佛的教典中指出,破了戒的人必須擯除。

    這些不守戒律的出家人一旦被開除後,自然會到社會上營謀世間法而造惡業,看起來這種人的墮落也是一種必然,非常可憐!本師釋迦牟尼佛和大悲觀世音菩薩對這種人並非不發大悲心,並不是不願意攝受,他們雖然可憐,但對他們也是沒有什麼辦法救度。

    這種破戒者必須離開道場,不能染污僧團,當他離開僧眾時,此情此景對我個人來說感到特別心痛,為此我曾經多次給管家們付囑過,如果要開除破戒的人時,最好不要讓我知道,否則我會特別傷心難過。因為雖然這些破戒的出家人依止了我,但我也無法饒益他,沒有使浪子回頭,內心裡非常痛苦。

    墮入無間地獄的眾生,其罪業在一剎那一剎那地損減,過了一段時間後,罪業自然會越來越輕。但是有些貪慾強烈而破了戒律的人,他的罪業卻是日漸增長,所以在這裡造惡業的人,還不如墮無間地獄好。

    尤其男女眾之間的戒律作為一切戒律的根本,我們應該用出世間殊勝的智慧來對治貪心,本著強烈的大悲心來對待那些已犯戒的可憐眾生。如在藥師佛的十二大願中,專門有一個大願就是願這些破戒的眾生不要墮入惡趣,宗喀巴大師也曾發願:破壞了戒律的人,我一定要度化他們。

    希望漢藏居士也要持守清凈的戒律,即必須要守持圓滿的居士戒。居士不要對出家人的修學和戒律造成損害與不良的影響,否則來世在地獄中遭受劇苦時,已經追悔莫及。依靠對治貪心的智慧和對貪心者生起的大悲心,能夠斷除一切貪慾,圓滿世間的一切功德。

    如果在一瓶清涼的甘露中放進一點點不凈糞,由此甘露即刻變成令人作嘔的不凈物,那麼再也無人問津了。同理,如果一個人心中隱藏著極猛烈的貪慾,則終其一生也無享受快樂的機會。麥彭仁波切在其他教言中講:「如果一個人的內心世界已經被女人所控制,別人也會時時傳揚他的過失,自心也不可能轉移到善法方面來。」

    貪慾粗重的人傳講佛法,別人也不會依教奉行。因此古印度的一些大成就者,在即將接受空行母之際,不會再傳法,然後就會趨向荒無人煙的寂靜處,如野獸一樣過生活。

    我們要弘揚和行持佛法,前提是必須護持清凈戒律,否則無法攝受他人。在從前,格魯派高僧大德的戒律非常清凈,只要是擁有空行母的人,無論他是誰也沒有資格坐上金剛上師的法座,在格魯派中,每次開法會都如是按規矩辦理。但在寧瑪派中存在一些不如法的做法,有時破戒律的那些人卻十分傲慢地坐在高處。寧瑪派大德華智仁波切曾嚴肅地指出:「你們應當跟隨前輩大德學如法的,不應該學不如法的。」當今出現一些末法時代的現象在此就不用再提了。

    如甘露瓶中有了一滴不凈糞,那其中所有的甘露都被污染了。同理,若一個僧團中出現一個破戒之人,則整個僧團都被他污染了。如果自己經常持守清凈的戒律,能夠知足少欲,遠離一切貪慾,那麼這種人就像遠離了一切傳染病,自己心裡會得到殊勝的快樂。如某種病(麻疹),患過一次後就再也不會生同樣的病了,同理,我們斷除貪心後就像種子燒焦再也不能生根發芽、開花結果一樣,貪慾就不會重生。

    月亮,猶如烏雲中清凈的甘露。行者如皎月般自在地生活,實際上是三門離貪的行為,或者可以說,知足少欲的修行人如同虛空中的皎月一樣自在,是天上人間的莊嚴。

    具足凈戒離貪者的今生來世一切願望都能圓滿實現,就像面前生長有一棵如意樹,只要向它祈禱就可以如願以償。這種人今生充滿快樂,來世也將會快樂,希求暫時和究竟的果位都可以無欺得到。就像從前一首道歌中所唱:「清凈戒律者,今世獲勝樂,諸天灑鮮花,來世生凈土。」由此可推知離貪者的來世也必定是充滿光明與快樂的,就如《親友書》中所說,從光明至於光明。如同為乾渴所困的旅行者遇到了一個有朵朵蓮花裝飾的甘露海,離貪清凈者的一生是在快樂悅意和滿足自在中度過。

    有些男眾可能打這樣的妄想,我破了一次戒後將來可以重新再受,但這僅是一種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以別解脫戒自宗來講,今生中破一次戒後就再也沒有恢復的機會。雖然在藏傳佛教中有各種迥然不同的說法,但在真正的別解脫戒自宗是不存在恢復戒體的可能性。有些人認為今天我把戒破了,其後享受貪慾,將來再加入僧團,這種做法是業際顛倒的具體表現。

    男眾在真正接近破戒時,自己依法舍戒,日後還可以恢復,可是女眾在其往後的一生中再也沒有恢復的機會,佛經中是如此指出。但是我個人以為,在犯戒人當中,有些是故意的,也有些是無意的,譬如在饑渴交迫時偷了一些食物,我是不敢讓他恢復戒體。雖然這在大乘中說法並沒有很大差別,但在藏傳佛教中沒有這種傳統,因此我比較執著。同理類推,如果男眾有權恢復戒體,那女眾也應該可以恢復,按照我的看法,在這一點上應該男女平等,沒有任何差別。如果依據別解脫戒,則無論男眾還是女眾,都不能恢復戒體,但按菩薩戒來講,男眾可以恢復,那女眾也可以恢復,但我們學院卻不能開這個歷史先河。

    其次講嗔心,如果自己懷有嗔恨,則自心始終得不到自在,也不存在一個快樂的機會,別人更不會恭敬自己。嗔心是燒毀自相續的猛火,能在一剎那間將自己所有的善根都摧毀,在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個比嗔心更為嚴重的過患了。

    在輪迴中的一切眾生都曾作過自己的父母,雖然我們能夠孝順今生的父親母親,實際上他們在前生曾經作過我們怨恨的敵人;而今生成為我們怨恨的敵人,實際上在前生他們曾作過我們慈愛的父母。佛陀時代的嘎達亞那尊者,在一首偈子中也曾描述過這樣一種可悲的情景:「口食父肉打其母,懷抱殺己之怨仇,妻子啃食丈夫骨,輪迴之法誠稀有。」

    現在是我們的怨敵,但在前生肯定曾做過我們的慈母,那時,首先是十月住胎在她的腹中,給母親帶來難以忍受的痛苦,在此方面,華智仁波切的《大圓滿前行引導文》和蓮師大傳記中都講得非常詳細。我們在住胎期間,母親以其身體的精華來哺育著我們。待胎兒一天天地長大成形,最後胎期圓滿可以降生時,有些母親可能會因為難產而死亡,即使在科技高度發達的今天,死於難產的母親也為數不少。雖然有些母親並未真正死亡,但痛苦程度已接近於死亡。我們在還沒有真正來到人間之前,就已經給母親帶來了這麼多的麻煩和巨大的痛苦。

    等呱呱落地以後,母親就以柔和溫暖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來,雖然生產的劇痛還未過去,但她還是立即就去看看這個娃娃是男還是女。然後,母親馬上把嬰兒抱起來,就像自己的心已經落到了地上一樣,對親生骨肉生起了非常強烈的悲愍心,之後她就以這種慈愛的目光一而再、再而三地凝視著自己的孩子。

    有些母親以為,若生下的是一個女嬰,等自己日後衰老時她會善待我。所以無論生下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母親總是一直以雙目關注著嬰孩,就是一剎那也不願意離開,就那樣慈愛地一直抱著他,一刻也不願意放在地上。

    之後,母親用盡所有上品的飲食來餵養著他,美妙的衣服給他穿,包括母親自己捨不得吃穿的都給了自己的親生骨肉,全部的家財也都是為了撫養小孩。

    如此的母親,我未能報答她的恩德,而她一直流轉在輪迴中。今天母親患上了嗔心的病時,好像已經發瘋了,思維至此,心中不禁有悲戚落淚的感覺。

    以前的冤家債主現在已經變成為親人的形相,而多生累劫中曾當過自己父母的這些眾生,如今又已經變成了自己的怨敵。因此今世的母親對我如何的慈悲,那現在的每一個怨敵也曾經對我如是的慈悲。整個世界上,所有的眾生對我都曾經非常的愛護,如果他們有自由有能力的話,肯定不會捨棄自己的兒女,甚至會形影不離地看護著我們,但是他們往昔的業力現前了,恆時地漂泊於輪迴當中,已被業和煩惱緊緊束縛,承受著死亡、貧困等劇烈痛苦。

    今天,或許他們正在享受世間的安樂,但這種有漏的安樂就像是虛空中的閃電轉瞬即逝,然後,他們必定會趨入痛苦的深淵之中,好像痛苦一直就在面前守候著他們一樣。我也和所有的眾生在六道輪迴中一直漂流著,時而以眾生為自己的親人,時而以眾生為自己的敵人。

    以前曾是慈悲的母親,為了我情願放棄自己寶貴的生命,然而如今她們已被痛苦所折磨,現在已變成了怨敵的形象。雖然我以歡喜心來到這些母親面前,她非但不再認識我,甚至反而無情地加害於我。這些可憐的老母親啊!如果她們沒有染上無明煩惱的病,無論我如何想方設法損惱,她也不會生氣和傷害我,而且一定會以慈悲之心愛護我,但事與願違,她如今已被無明煩惱所左右,在世間上受著毫無意義的痛苦,並且給我帶來了各種的傷害。

    若我今生的老母親,她突然染上了嚴重的瘋狂病,這時不管她怎麼損害我,但我清楚地知道她已經步入了痛苦的深淵。因此我不但不生氣,而且會盡自己的一切力量來救護她。同理,如今怨恨的敵人是暫時患上了煩惱的瘋狂病,無論他們怎麼損害我,我也不能以牙還牙,我應警醒自己勵力修持沙門四法。

    這些慈悲的老母親,如今在輪迴的曠野上,日日夜夜感受著無量的痛苦,而她們所能夠享受的安樂又是如此稀少,所以我應對她們生起悲愍心。如果我擁有一絲安樂和福德,就全部布施或迴向怨敵,這都是本分的事情。

    曾經當過父母的這些眾生如今已經成了怨恨的敵人,他們在享受歡樂時,我們應該從內心深處為他們生起隨喜心。為仇敵得到安樂而生起無比的喜悅,我們應該用智慧作再三地觀察,並在時時刻刻之中修持殊勝的歡喜心。曾是老母親的這些仇敵,有著貪、嗔、痴、嫉妒、傲慢等各種疾病,按理我們應該為斷除他們的煩惱和痛苦而精進努力。但我們非但不能斷除這些痛苦,而且在他們以自力得到稍許安樂時,我們竟然還會對他們生起嫉妒心,產生不滿之心,這是蒙昧愚痴者的做法,真正有智慧的人應對此生起隨喜心。

    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這些老母親所能獲得的安樂都像沙漠中的水滴一樣稀少,而他們所遭受的痛苦卻是無有邊際。當這些眾生暫時得到如草塵露許的安樂,如擁有飲食等一些簡單的安樂,這時,我們為何不生起歡喜心呢?我們怎會對他們生起嗔恚心呢?我們確實應該生起歡喜心啊!對治嗔心主要就是修歡喜心和大悲心。

    我們應當千方百計儘力來修持自他平等的心,應當如是觀想:我們自己喜歡安樂,那麼眾生也是願意得到安樂,我不願意承受任何痛苦,那麼這些眾生也不願意遭受任何痛苦。這也是一種推己及人的修法,因為眾生的心恆時被無明愚痴束縛,所以他們始終都在感受無量的痛苦,我應發願讓他們儘快得到安樂。

    我們應當在自己內在的修行和外表的行為都作自他平等的行持,如果自他平等的大慈大悲心對任何眾生都可以自然生起,那這種人就像如意寶的大海一樣能對眾生作廣大的利益。這樣經常修持大慈大悲心與平等心的人,其內心也是充滿歡喜,他的願望也會自然成就,現在和將來的一切利益也能順利圓滿。並且他的功德就像是上弦月的月亮一樣,不會衰減,只會日益增上,越來越圓滿莊嚴,實際上這種人正是一切世間的莊嚴。

    在世間上只有無明愚痴才能遮覆暫時和究竟的快樂,實際上無明愚痴是世間上一切煩惱與痛苦的根本因,是一切過患的根本。因為正是從無明中產生煩惱,由煩惱中產生惡業,在惡業當中又引生形形色色的痛苦,所以無明是一切輪迴的根本,除此之外再無引生痛苦的原因。

    從地獄以上乃至非想非非想天以下所有眾生的心中都隱藏著一個大魔王,這個大魔王就是無明愚痴。不知取捨善惡與因果,不知聞思修行,這是一種愚痴;對真實的離一切戲論的空性並無點滴了解,這又是一種愚痴;然後對無欺因果的緣起性也絲毫不了達,這也是一種愚痴。我們現在暫時應斷除的就是這種不知取捨的愚痴,最終必須要斷除的就是不通達諸法本性的無明。

    如果無明愚痴在一個人心中隱藏著,那麼他就如被魔咒語所迷惑了一樣。誰的愚痴無明越深重,他的前途也就越來越黑暗。從旁生到餓鬼,再從餓鬼到地獄,又從地獄的第一層乃至到無間地獄,如是以越來越深暗的無明次第來引導著他。

    所謂的愚痴,雖然有些人整天睡懶覺也是其中的一種,但不知取捨的心識才真正被稱之為愚痴。那麼使用何種方法才能斷除這種愚痴呢?答案是唯一的:只有大慈大悲的釋迦牟尼佛的教言。

    佛陀的殊勝教言就像太陽能遣除一切的愚痴黑暗,如果沒有這種教證為依據,那世上凡夫的分別念所造的一切論典實際上就與無明愚痴並無二致。在世間上那些自以為是的凡夫沒有現量見到諸法的本性之前,無論是造論還是給別人傳法,都必須要依靠佛陀的教證,反之以自己分別念為主而肆意妄行,實際上就已經成了無明愚痴的根本,不可能成為無明愚痴的對治品。

    在這個娑婆世界上,唯有佛陀斷盡了一切無明愚痴,雖然彌勒菩薩和文殊菩薩等已經證得了極高的果位,但他們在度化眾生時也必須依靠佛的教證來宣講佛法,因此在整個娑婆世界,唯一的量士夫就是我們的教主佛陀。

    譬如安住十地的彌勒菩薩,是當來下生的賢劫第五尊佛,但彌勒菩薩所造的全部著作,如《現觀莊嚴論》的所有內容都是依據釋迦牟尼佛的般若經。其中有的是依據《大般若經》,有的是依據中般若,有些是依據《般若攝頌》,如果我們去詳加查閱三藏,那就會知道《現觀莊嚴論》中的每一句話都能從佛經中找到來歷和出處。在《現觀莊嚴論》的許多講義中,就專門提到過彌勒菩薩是如何依據佛經來開顯佛陀密意的。

    麥彭仁波切就專門有一個把《般若攝頌》和《現觀莊嚴論》結合起來論述的論典,他老人家這樣做有何必要呢?從一方面而言,使後學的我們依據《現觀莊嚴論》就能明了般若經的密意,釋迦牟尼佛的教言浩如煙海,但依據般若經所造的《現觀莊嚴論》,雖然篇幅不太長,但它卻能統攝釋尊教言中有關般若部分的所有經典。從另一方面而言,我們也明了彌勒菩薩雖然已是十地菩薩,但是他仍需要依靠並採納釋迦牟尼佛的教言來宣講佛法。

    同樣,龍猛菩薩等很多得地的菩薩都要依靠佛的教證,可是當今末法時代一些薄地凡夫在稍微知道一些佛理時,就自以為是,眼高過頂,然後輕易地對前輩高僧大德的觀點提出質疑,這種愚痴的做法確實是很可憐。對於前輩高僧大德的教言,我們作為後人為了使自己的智慧得到有益的增上,是可以進行詳細的分析觀察和學習研究,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是凡夫妄圖否定前輩高僧大德的觀點,簡直是異想天開。

    以前,不管是薩迦派、噶當派還是寧瑪派的高僧大德,他們都是初地以上、功德巍巍,他們互相之間作一些有意義辯論,甚至作了針鋒相對的辯駁,這在聖者之間確是如理如法,其有甚深的密意,這對眾生具有深遠意義,但是我們作為凡夫就不能以那種方式隨便否定前輩高僧大德的觀點。

    舉一個例子,囤彌桑布札是松贊干布時期的大臣,曾作有《三十頌》等藏文文法方面的經典著作,是世所公認文殊菩薩的化身。

    當年囤彌桑布札所創造的三十個藏文字母,可以普遍地涵括表達藏族人使用的所有語言,無論是哪一種藏文的表達僅要這三十個字母就足夠了,藏文的語言表達能力之強在全世界前所未有。印度梵文,是經過三世諸佛金剛語加持,其文法確實具有不少殊勝的特點,藏文語法也同樣具有許多閃光之處。我以為在整個世間文字中加持力最大的語言,首屈一指的應該是印度梵文,其次應該承認為藏語。

    囤彌桑布札對藏地的恩德非常大,智慧也是非常地廣大殊勝。他本人曾指出:「我,囤彌桑布札對整個藏地的人們恩重如山,以前是我把佛法引入到藏地這個黑暗的世界,那麼現在佛法和文字的太陽光芒已經普照整個雪域大地。」

    真正能宣講五部大論和密宗續部的人猶如鳳毛麟角,當今時代,哪怕是精通顯宗五部大論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現在某些人只不過是對詞藻學或政治學等方面稍微明了而已,可是這種人竟然妄想破斥囤彌桑布的觀點。

    事情的真相也確實如此令人發笑,我相信這種淺薄之徒肯定不具備資格和能力去破斥文殊菩薩真正化身的觀點。對此我心裡感到哀傷,雖然我具有能力,但我並不願破斥這種邪說,因為類似的邪說無邊無際。

    同樣的道理,希望大家在宣講佛法時不要離開教證,也就是不要跟隨自己的分別念去詮釋佛法,否則就成了無明的增上因,已經變成了無明的根本,離開了佛陀教證的法全都是與無明相應或隨順。

    釋迦牟尼佛所弘揚的全部教法猶如一盞明燈,能夠摧毀一切黑暗。如一千劫當中也無法驅除的黑暗,寶燈一剎那就可以完全驅除。佛法也是這樣,在無量不可思議劫當中長存的無明煩惱,最後運用佛的智慧可以將其連根拔除,然後以悲愍心來利益無邊的眾生。

    佛法對我們的恩德無量無邊,因此聽聞佛法的功德非比尋常,若不謀私利而發菩提心,講法的功德也無有窮盡。首先我們應聽聞釋迦牟尼佛的教言,哪怕是僅僅聽到一句偈子,也能斷除無始以來的愚痴黑暗,由此可知,釋迦牟尼佛的教言是任何咒語的能力都無法比擬的。我們聽聞到這個法要後,應該對其意義進行觀察和思維,猶如純金要通過十六次的錘鍊才能獲得,我們也應該運用智慧來認真詳細地分析,思維釋迦牟尼佛為我們後學弟子所留下的教言。

    佛法深妙莫測,能夠斷除世間的一切痛苦和黑暗,但是當今濁世的淺薄世人並不希求這種殊勝的對治智慧,這些眾生真是令人悲愍。如此殊勝的妙法,自己的愚痴煩惱卻又是無比深重,但還是絲毫不希求,也不思維,真是很可憐!

    釋迦牟尼佛出世後,也並非側重於以色身來度化眾生,而主要是通過親口所傳的金剛語教言來饒益有情。因此,我們在聽聞到金剛語後,就應再三思維,之後繼續修持,最後就會獲得無上正等正覺。

    三世諸佛對我們恩重如山,他們已對我們宣講了無上勝妙的佛法。在佛教中有三寶,其中佛陀是我們的救護者,佛法能斷除我們的黑暗,僧眾是我們的引導者。現在釋迦牟尼佛雖然已經涅槃了,但是佛陀親口所傳的妙法至今仍留存世間,並且與佛當時親自傳講的意義也沒有任何差別。

    對藏地雪域而言,如果佛陀運用梵語或印度語來講法,那我們也不一定會得到特別殊勝的利益。佛所說的全部顯密經續至今仍在世,並由大譯師們圓滿翻譯。雖然佛陀已涅槃幾千年了,但即使現在他親自安坐在此為大家轉法輪,那麼除了三藏經外再也沒有其他的法。這就好像先把佛的教言全部錄進錄音機裡面,然後我們再聽受,與這樣的方式並無二致。

    佛陀的教言,有些由聲聞阿羅漢傳承下來,有些由大菩薩和善知識們傳下來,但這些實際上都是佛的語言,和佛親自講述並無任何差別。如果我們不聽聞、不思維、不修持導師佛陀所傳下來的妙法,真是天底下最大的愚痴。相反,如果精進地修持佛陀的教法,那我們的智慧之火就會越來越盛燃,最後就會全部無餘地燒盡世間法的茂林。

    在這世界上,有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外道觀點,比如有承認常有、不常有、有邊、無邊、自性存在等等,這些眾生真是很可憐,就像是用火圈把自己圍繞起來一樣。這些愚笨的人,用分別念把自己緊緊地束縛著,自己欺騙著自己。

    在這個世間上,除了佛教以外,各個宗派形色各異的說法都不究竟徹底。如當時外道在佛面前提出了十四種無記法,這十四種無記法就是世間有邊、無邊、亦有亦無邊、非有非無邊?世間常、無常、亦常亦無常、非常非無常?佛滅度後有、無、亦有亦無、非有非無?五蘊與我是一體、異體?總共十四個問題。對於這十四個問題,釋迦牟尼佛當時並沒有回答他們,因為外道既有承認有邊,也有承認無邊等不同說法,但釋迦牟尼佛對這十四種無記法全都不予承認。

    實際上這些問題與石女的兒子一樣都是子虛烏有的,無論我們怎麼對之進行觀察,也是找不到一個究竟的道理。在究竟的實相上,不管承許我是常有還是無常等等都毫無意義。而當時那些眾生的根機無法接受如此高深的道理,故佛沒有答覆他們。由此說明了釋迦牟尼佛具有甚深的密意和智慧,也表明了佛陀在斷除邪見方面具有殊勝的善巧方便,在以中觀為主的論典中也是以此公案來高度讚揚佛陀的智慧。

    這些外道的分別尋思者,觀察自己的身心境界及外面的世界後,所建立的宗派其實是增上無明黑暗的主要原因。這些外道宗派都是無點滴可靠,他們越觀察,其心也就越來越陷入於無明愚痴當中,沒有任何實際的利益。

    與之恰恰相反的是,在釋迦牟尼佛的智慧當中,就具有從根本上斷除無明愚痴最殊勝的善巧方法,而在整個世間,如梵天、大自在天對此殊勝的竅訣都是如聾如盲。故眾多人和天界的眾生都認識到,像佛陀那樣的尊者,在整個世界上都無法尋覓,他是世界上唯一最究竟徹底覺悟的一切智智。

    根據名言的觀現世量,釋迦牟尼佛是利益眾生的引導者,也就是說通過因明的推理,應該承認釋迦牟尼佛是世間上唯一的量士夫;再以中觀的推理,佛陀沒有回答十四種無記法,這也是量士夫的一個標誌。然後釋迦牟尼佛宣講了緣起空性,這也是所有的眾生都無能為力的事情。麥彭仁波切在《中觀莊嚴論釋》中就專門以緣起空性來讚歎佛陀,肯定釋迦牟尼佛為整個世間上唯一真正的量士夫。

    在眾生的相續中瀰漫著無邊的黑暗,然而除了釋迦牟尼佛以外,其他的任何宗派對此都束手無策。假如我們追求通達世上的一切所知法,就必須具有一個究竟徹底的推理方式,這就是關於緣起性空的推理方法。只要證悟了緣起空性,我們就能通達世間上的一切所知。而有關緣起空性的道理只有在佛的教言中才能找到,其他宗派根本沒有能力進行宣說,這是佛陀的一個不共特點。

    釋迦牟尼佛所宣講的八萬四千法門都可包括在緣起咒的內容中,也可包括在名言的緣起和勝義的緣起當中。因此緣起性空是佛陀教言中最主要的竅訣,是無死的甘露,是能摧毀黑暗的一盞明燈,是斷除分別念和邪宗的銳利寶劍,是醫治煩惱痛苦的妙藥。而有關緣起性空的究竟道理,只有在大中觀、大圓滿、大手印中才進行了詳細地宣說。

    我們只有依靠釋迦牟尼佛的教言,才能對治內心的貪嗔痴等五毒煩惱,否則哪怕是世間上聰明絕頂的人也沒有辦法解決內心的煩惱痛苦。如外道的很多祖師,雖然他們也有相當高的智慧,也能暫時得到一些安樂和寂靜,但要想徹底摧毀一切煩惱痛苦,從輪迴中得到究竟的解脫,這對他們來說也僅是黃粱美夢而已。所以釋迦牟尼佛的智慧無比殊勝,是天上天下所有眾生都應恭敬讚歎的對境。

    緣起性空的道理是斷除世間一切邪見和輪迴大海中所有痛苦的甘露妙藥,我們能夠聽聞這麼殊勝的佛法,並對緣起的道理進行思維,這表明我們有異於常人的殊勝的緣分,這也是我們千百萬劫當中積累資糧福報的一個善果。

    釋迦牟尼佛的功德圓滿無礙,他能徹見一切諸法的本性。就像在自己手掌上的庵摩羅果,內外都明明了了,釋尊對一切諸法都能無礙通達,是一切智智。而這個一切智智的果位,實際上也是因為依靠證悟緣起空性的道理後才能獲得。

    因此,如果我們希求得到無上佛果,就要在對佛生起無比信心的基礎上,通過皈依三寶,然後依靠聖教的教證進行觀察,在精通緣起空性的道理後,佛果就好像在自己的手上,輕而易舉就可以得到。

    緣起性在名言中依靠因緣而產生,勝義中則一切都不存在,一切諸法都是空性。名言中的緣起,必須依靠法稱論師和陳那論師的觀點來抉擇,勝義中的緣起則必須依靠無著菩薩和龍猛菩薩的教證來指導。

    所謂的緣起空性,「無則不生」是因的規律,如果因不存在,那麼果就不會產生;然後「聚合不退」是果的規律,如果因已聚和,那麼果是不會退的,也即肯定會產生果。無論是外法方面的樹、根、莖等等,還是內法方面的無明、取、受等十二緣起都服從這個規律。

    沒有因則不可能產生果,因已具足果是不會退的,這是一個因果規律,超越這個規律的法在整個世界上也無處尋覓,為什麼呢?因為無論任何法都是觀待而言,有實依靠無實而觀待,無實依靠有實而假立。猶如那邊和這邊,或者瓶子觀待無瓶而安立,無瓶觀待有瓶而安立。所以攝於有為法和無為法的一切諸法都不存在一個自性本來成立的法,這就是緣起性的本體和自性。

    我們並不了知諸法的本性,如果真的已經通達了,就會了知世間一切諸法都是沒有自性的緣起性,與夢中的顯現一樣。沒有通達證悟緣起性的凡夫,意識被染污而對外境產生顛倒的迷亂。正因為有了這種迷亂顯現,對外境自然生起如夢如幻的貪心等煩惱分別念,這就使我們的心識在三界輪迴中無盡地漂泊。

    如此,沒有通達一切諸法本性的心識就是無明,無明也可以說是覺性智慧的反體,或說是大圓滿、大手印、大中觀等見解的違品。在世間上,無論哪個宗派都要承認一切諸法的本性,然後在此本性的基礎上再產生形形色色顯現。但是他們都沒有對諸法作如實地了悟,把根本不存在的事物反而執著為實有,我們把這種執著稱為無明。

    依靠無明可以顯現業、識等十二緣起中的其他支,換而言之,從上至有頂非想非非想天,下至無間地獄的所有眾生,他們有著數不勝數的身形,在無始無終的輪迴中漂流,而這些眾生都是從無明愚痴當中顯現出來的。就像火鏡(放大鏡、凸透鏡)依靠太陽可以燃火,同樣的道理,我們以幻化的業力入於世間,再因自己的習氣增上而產生了六處,有了六處,就像明凈的鏡子里顯現彩光一樣,六處各自執取於外境,之後就有了能取所取的接觸。然後通過接觸而產生了苦樂等諸種感受,因為願意接受安樂,而拒絕接受痛苦,這就有了貪愛,再進一步就對貪染諸境生起取心,有了取就形成了三有,然後是生,生之後就是老病死,如此再三的流轉就形成了輪迴。

    所有的十二緣起,可以包括在煩惱、業和苦蘊當中,因為輪迴無初、中、後,《寶鬘論》中也如是講過,所以從煩惱中產生業,業當中成熟苦蘊,苦蘊又形成業和煩惱,這樣眾生就在輪迴中再三地流轉。

    由於因果不斷地輪轉,就形成了三界的五蘊,其實五蘊也是空性,是一種假名。本來緣起都是空性,知道它的本性,就沒有任何事物值得貪戀。只要還沒有斷除貪慾,那麼輪迴的瀑流與世間的業惑始終不會滅盡。換句話說,如果沒有斷除無明,煩惱也不會滅盡,世間輪迴的痛苦也無法遣除,故在業中無欺顯現三有。

    以顯宗的教證理證而言,貪心的對治法為觀修不凈觀,對治嗔恨則觀修慈悲心,對治痴心就觀修緣起性。或者根據佛經的說法,貪心、嗔心、痴心等每一種各對應二萬一千種法蘊,然後密宗的二萬一千個法門則是對治平等的貪嗔痴,釋迦牟尼佛總共宣說了八萬四千個法門。或者依據大圓滿,我們就不必如此進行觀察,因為一切諸法都是心的幻化,只要以大圓滿的竅訣來證悟心的本性,那麼內心所變現的外面一切六道輪迴的顯現都會寂滅,就像一位幻化師幻出各種形相,如果幻化師被殺了,那麼其所有的幻變都會隱沒,在大圓滿中是可以如此區分輪涅。

    關於緣起空性,可以用這個比喻來加深理解:如本院扎西老師教尼姑藏文拼讀,在上課時,扎西老師相續當中的念誦並非轉移到尼姑的口裡去了,扎西原來所掌握的知識現在還擁有,但如果他沒有教授知識,她們也不會明白。因和果是不會相互轉移,因不會遷移到果上來,但沒有因則果也不會產生,讀誦、燈火、印章、鏡子、火鏡和種子、聲音、酸醋等這些也都是無常無斷,比如我們嘗到了苦味和酸味,實際上這也是緣起性。所以通過以上方法,有智慧的人就會了知因果的內在關係,明白緣起空性的道理。

    我們應當對一切顯而無自性的諸法生起悲心和厭離心,或者可以說緣起空性雖然即是本性不成立,但只要我們愈對它進行觀察,自心相續中的厭離心和悲心就會愈來愈增強。幻化城市中幻化的兒子是沒有任何可靠,就像是住在虛空中一樣。我們如果證悟了上面緣起空性的道理,在自己的相續中對輪迴就會生起強烈的厭離心和悲心。

    種種生死的自性,無變無住的輪迴,無生無滅的無明等這一切,都是幻化的大網。這種無增無減顯而無自性的本性,本來就普遍於一切眾生的種性當中,但是因為無明煩惱的牽制,使眾生不明了此理。假如我們通達了緣起空性,將會使智慧的火焰越來越盛燃,清凈心的虛空當中必會群星閃爍,顯現出五彩繽紛的彩虹。

    外面的山河大地、絢麗多彩的風景等這一切都是名言當中無常的緣起,具有智慧的人通達此理後,其內心的虛空中就會顯現智慧的日光和月光,增上無比的歡樂。通達緣起空性的人,不但時時刻刻都在增上殊勝的歡喜心,而且在乃至輪迴未空之間,他饒益眾生的心就像大悲的甘露海一樣寬廣無邊。

    在虛空一樣無邊浩瀚的甘露大海中間有一朵堅定信心的蓮花盛開著,上面有代表一切諸法的智慧身——文殊菩薩,其身色橘黃,手中執持寶劍和經函而宣講佛法,利益無邊眾生並賜予無漏的安樂。如果我們能這樣進行修持,以這種殊勝的緣起法就能將無明黑暗逐漸消於法界。

    以《中論》、《入中論》中所講的道理,一切諸法不是自性中產生的,既不是自生,也不是共生、他生和無因生,它是遠離四邊和一切戲論的大空性。若以此緣起空性的見解,或者是以觀想文殊菩薩的方法來修持空性,那麼世間上各種外道邪宗的說法——諸如常有的存在、無常的存在等等,這些邪宗實際上都是一種嚴重的疾患,也都能消除。

    通過這種幻化的觀想文殊菩薩的方法,將自心跟文殊菩薩融為一體,有智慧和真實安住法性的瑜伽士,就能將名言和勝義中的緣起全部通達。

    若對因明當中所講的粗蘊所攝的諸法,如總相、自相和遮遣、建立等等,這些全部能加以分析辨別,那對一切事物的認識會有相當的進展,所以因明的理論至關重要。如果我們能精通陳那和法稱論師所開創的因明論典,那就能通曉一切的名言世俗諦,如果我們以因明的推理方法來指導思維,那辨別一切諸法的智慧就都能獲得。

    在自宗寧瑪巴,麥彭仁波切造了一個解釋《釋量論》的論典,這不但是在藏地雪域,就是在印度聖境也沒有如此殊勝的論典,以至於後來噶當派和薩迦派的眾多高僧大德都非常讚歎和推崇,所以我們也應該學習麥彭仁波切的這部因明論典。

    在因明中通過現量和比量的推理方法,對名言中有和無的法進行觀察,所以說因明是世間的明燈,它對修習佛法非常重要,通過這盞明燈,再進一步我們可以進入中觀的論典,趣入勝義諦,最後才能通達緣起空性。印度月稱論師和旃扎古昧辯論過很長時間(一說七年),後來麥彭仁波切指出名言中應按旃扎古昧的觀點去做,而在勝義中則是如月稱菩薩所講的那樣,那麼他們之間的觀點怎樣融合呢?

    依靠因明的智慧,屬於分別的智慧;依靠勝義諦進行觀察所生起的智慧,屬於緣起空性方面的智慧。緣起空性則是名言中的緣起和勝義之中的空性,在勝義當中一切因緣都猶如虛空。如是我們對因明和中觀的智慧,即通達名言和勝義的智慧並生起定解以後,就會對大乘佛法生起永不退轉的信心,也可以說是對大乘甚深法——無上大圓滿產生殊勝定解。

    光明大圓滿的意義,就是覺空無二無別的智慧,它沒有被分別伺察所污染,這種大圓滿覺空無別的智慧,實際上就是大圓滿的本來覺性之位,當然在無上瑜伽部中有空明無二、覺明無二和覺樂無二等諸種異名。為什麼大圓滿的智慧稱為是覺空無二的智慧呢?因為在此智慧境界當中,遠離一切二取分別念,在此覺性中遠離一切尋思分別念,未被任何分別伺察所染污。

    在修持無上光明大圓滿的人群之中,會顯現程度各異的證悟與覺受,有的人僅僅是某種了解,但究竟的緣起空性,即是真正的覺空無二的智慧,是沒有被任何分別念所染污,我們應當在這種大圓滿的本性當中安住。

    我們若能經常如此修持和安住於大圓滿境界中,就會自然解脫於此世間,遠離生死輪迴的大海,趨向寂滅,最終現前雙運的本來智慧。這種雙運智慧也可說是法身、報身的智慧,也就是大圓滿中特有的自然本智。

    一旦自然本智現前之後,乃至虛空不變之前,不會捨棄無量無邊的輪迴眾生,就像如意樹和如意寶一般普度無邊眾生,其弘法利生事業是恆常不變的。雖然分別念已不存在,但還是無欺地顯現利益無量眾生。最終,有緣的佛子必將獲得無上的智慧地,換句話說,就是成就無上雙運智慧的佛位。

    以上教言是作者麥彭仁波切的真實語,無論是誰聽聞憶念此教言,則文殊菩薩經常安住於其心間,並開顯其本來智慧,無勤現量見到一切諸法的甚深緣起義。

    醒與夢的辯論 ▲

    下面是關於醒者和夢者進行的辯論,此辯論所表詮的意義非常深遠,如果我們能通達其中的底蘊,那麼在白天的一切見聞覺知也是如幻如夢。希望大家再三地思維和研究,領會其中的底蘊奧妙。

    其實,我們在醒覺時一切顯現都與夢並無任何差別。首先昨天的夢者和今天的醒者,二者都擁有共同的享受,如今天我正在享受聲色犬馬等欲樂,那昨天的夢者也是可以享受同等的快樂。其次,二者在顯現時都宛然存在,但最終都煙消雲散。比如昨夜的夢,昨天有但今天已不存在;今天的顯現,今天有而明天也已消失。

    昨晚做夢時,我執著夢境為實有,其時,朋友及外境等都真實存在,如有些人夢到吃肥肉時,肉上的油滴會確確實實地落到自己的衣服上面,這在夢中是無欺存在。然後對於醒覺來說,白天的顯現是真正存在,故表明自己的理由比較充分,而夢境說他晚上的事情也確實存在,等無差別,這樣他們兩者就開始爭論。

    狡猾的醒者首先發言:「你昨天晚上的顯現是虛假的!」

    正直的夢者說:「不僅我是虛假的,實際上你也是虛假的吧!」

    然後醒者說:「我肯定不是虛假的,因為我有很好的佐證,如我吃肉時可以感到飽脹,身體接觸火時也感到很疼痛,我現在真正能感受這些事情,因此我白天的顯現都是真正存在。」

    夢者回答:「你的這種說法不一定,實際上我晚上做夢時也是與你一致,我當時吃肉也同樣可以吃得飽,且無論做任何事情也能真實感受。」

    醒者又說:「你昨晚夢境中的顯現到白天醒後一點都不存在,所以你的說法不對。」

    夢者:「同理,你今天所感受的一切,明天以後也一定不存在,因此你的說法也不合理。」

    醒者:「雖然將來這些事情都不存在,但當時我是現量所見,它們應該真實存在。」

    夢者:「如果現量所見就是真實存在的話,那昨天晚上做夢的時候我也是現量所見,所以你的這種說法也存在問題。」

    醒者:「我白天的顯現在相當長時間內都存在著,而你的夢境則很短暫。由於時間較長的原因,我所見的肯定存在。」

    夢者:「這些在白天顯現的事情有時間長短的差別,同樣晚上夢境中的顯現也有長短的不同,夢境中的時間也會有很長的時候。如有時候在夢中我們會從小一直生活到老,古人云:滄海桑田猶在南柯一夢中,《入菩薩行論》當中講:夢受百年樂。以前西根活佛在一天晚上的光明夢境中也享受了在清凈剎土二十一年的生活,所以有時候晚上的夢境經歷也會非常漫長。」

    醒者:「晚上的夢是虛假的,比如在岩石中可以毫無障礙地穿行,在天空可以自由地飛翔,而這些在白天真實的顯現中都是無能為力的事情。」

    夢者:「如果具足因緣,你在白天也可以這麼做,就如大成就者米拉日巴給弟子熱穹巴所顯示的各種神變那樣。以前蓮花生大師在幾個國王面前顯示過入火不焚、入水不溺的神通。還有蓮師的二十五位大弟子以及米拉日巴和他的弟子在顯現神通的時候,在山岩中通徹無礙地穿越,在空中自由自在地飛翔。又如在嘎單巴德幼年時,當時在噶托寺有十萬個比丘,每天中午他們都外出應供,但到了下午都飛回到自己的茅棚。另外,世間上的許多非人也是可以在水中和山崖乃至空中隨意地穿行。

    因此只要具足因緣,在白天也可以真正地顯現這些奇蹟,而依靠密咒或某些聖物以及禪定力都可以成就這些神通神變。反之,若沒有因緣或因緣不具足,則在晚上做夢時也不能穿山越水和自在飛行。總之,這一切都需要因緣,若因緣具足,則白天晚上都可以做這些事情,反之,則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這些事情都不可能實現。」

    醒者:「晚上不需要任何因緣就可以顯現四大無礙等這些神通!」

    夢者:「如果不需要任何因緣,那麼每天晚上做夢時為何不一定夢到這些呢?因為無因緣就可以顯現,故應該每晚都能夢到!」

    醒者:「在夢中可以與已故的友人重逢,從未出生過的子孫也可以產生出來,在我們白天的顯現中根本不會有這些虛假的現象,因此你們的夢境是虛假的,這一點不容置疑。」

    夢者:「這只不過是你醒者的一種妄念和邪分別而已,其實我們夢境中顯現的事情和你們白天所顯現的事情,對於這二者應該公平對待,不能簡單武斷地以你白天的經驗為準繩來確定我是假的。如果我們夢境中顯現的事情不能成為存在的理由,那你們白天的各種顯現也不能成立。如在你的面前,某人已經死亡,但在我的面前,他當時並沒有亡故,我們可以相遇,夢中生兒子在白天的角度這是不可能的,但在夢中對我來說確實存在。因此提出你醒覺真實,而我夢境是虛假,這根本就沒有什麼道理。」

    醒者:「在晚上做夢時所享用過甘美的飲食,但到第二天醒來時卻不能解除早上的飢餓,所以你夢肯定是虛假的。」

    夢者:「同理,即使白天睡在富麗堂皇的宮殿中,也不能遣除晚上夢境中狂風暴雨的襲擊,所以你白日中的顯現也不一定真實存在。」

    醒者:「你晚上做夢其實是一種迷亂的顯現!」

    夢者:「如果夢是迷亂的話,那你白天的顯現也是一種迷亂!如上例證也可適用於此。」

    醒者:「晚上做夢後,在白天只要回想一下就可了知夢為虛假,但白天的顯現,晚上做夢時根本不可能知道,因此你夢是虛假的。」

    夢者:「因晚上的夢境在白天不存在,所以你認為它是虛假的。那麼同理,你們白天的顯現晚上也不存在,如果夢中的顯現是假,那麼白天的顯現也同樣是假,這種推理對我們雙方都有損害。故如果是真,雙方都是真,如果是假,雙方都是假,我們二者沒有任何差別。」

    正當他們在爭論不休時,當時有一個名叫智慧的大王,派遣一位名叫妙慧的審判員來把醒覺和夢的爭辯解開,於是妙慧審判員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妙慧:「如果你們兩個繼續這樣辯論下去,始終會沒完沒了,我會明辨是非並加以裁決,來化解你們之間的怨恨。

    一方面你們兩者都是真實的,但另一方面你們兩者又都是虛假的。因為在沒有進行詳細觀察時,當時夢和醒者所顯現的都是正確。實際上,夢和醒覺兩者沒有任何差別,你們二人一模一樣,真則都真、假則都假,真正觀察時,兩者都是假的,因為以實相觀察,你們兩者都並非實有。

    但夢比較正直,他承認自己迷亂,因此在這一點他是對的;而醒覺不太公正,本來他也是迷亂的顯現,他非但不承認,反而認為自己正確無誤。因此現在我裁決醒者有罪,今天應該懲罰他。

    夢者比較愚笨,但他是一個公平正直的人,醒者表面上雖然顯得聰明伶俐,實際上真正愚昧無知的人就是你。為什麼呢?因為外境所顯現的一切事物粗看起來非常堅固,實際上這都是我們惡劣習氣不斷反覆串習而產生的。醒者!那隻不過是你的習氣稍微堅固而已,你的看法有誤的原因也就在於此。以真假這方面來說,你們兩個都沒有任何理由能說是實有,我命令從今以後你一定要跟著夢,你的見解和行為都必須要與他相合。」

    話音剛落,妙慧審判員就用正念的繩子將醒者捆了起來,然後把他交給了夢者。

    (這個戲劇形式的教言在此只不過簡略地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思考的線索,其實對於那些非常聰明的人,肯定會依靠此教言證悟一切諸法的本性。當我們運用各種方法和從不同的角度來進行觀察和辯論時,醒者和夢者確確實實並無任何差別,也就是說,白天的顯現與夢沒有任何差別。夢者的理由就像是帝釋天的金剛杵一樣,能把醒者心中所產生的一切疑惑全部加以摧毀,所以即使醒者列舉出林林總總的理由,也是根本無法勝伏夢者。而現實生活中的各種顯現沒有任何理由,包括平時的一點一滴都與夢境一樣,如果通達了此理,就能變成三世諸佛。)

    接著審判員妙慧又繼續說道:「希望從今以後你們不要再爭論了,因為你們以前存在矛盾,而這已經成了三界輪迴痛苦的根本,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如果你們能互相團結和合(指證悟一切諸法如夢如幻的本性),那就成了三世諸佛。如果你們兩個都明了這個道理,那對你們會有很大的利益。」

    自此醒者和夢者之間的關係變得融洽密切,互敬互愛。他們曾經以為彼此間隙很大,看法迥異,但從現在起,確實知道並無差別。

    (宗喀巴大師在有關密集金剛的講義中指出,如果在夢中認識夢並無太大意義,但若在夢中認識其本性,這就會有相當高的證悟。同樣白天的顯現與夢無有差別,如果通達這個道理,對於出離世間、解脫煩惱、證悟本性有很大意義。)

    從此,他們倆已經變成無二無別,不管誰見到誰,都成了平等的境界,爭執已煙消雲散,再無任何矛盾。(比如在白天顯現時,認為與夢沒有差別,在夢裡的時候也與白天同等。此意義為,當我們對別人生貪心或嗔心時,這實際上同對夢中的嗔敵貪親一樣,當我們成功或失敗的時候,這也就是夢中的成功與失敗,我們所作所為與夢沒有任何差別,已經達到了如此境界。)

    審判員妙慧已經巧妙地化解了他們之間的矛盾,倆人已變得心心相印,於是他們倆高高興興異口同聲地唱起了一首美妙動聽的覺受之歌:「世人說我倆不同,如是之人都已錯,我們兩個本相同,方方面面無二致!夢境與白晝本來無別,世上如是說者太稀少,知其義則更稀少!白日的顯現與晚上的夢境皆平等,晚上的夢境與白日的顯現亦無別,誰懂此理則他人身具大義!哎呀呀,然而如今愚昧無知眾,對此妙理如聾又如啞,可憐世間遍天痴狂徒,不知此理與道相背馳!從今以後乃至虛空盡,誠依幻化大王與審判員,他們的教言不依語句依其真實義,我們同享快樂美滿的生活。不食用而品嘗美味,未飲用而享受甘露,無安排而欣賞精彩節目,世上無有比此更重要,這一點朋友們切切牢牢記心間!」

    隨後醒者和夢者他們倆化為一體,最後也融入於虛空當中。

    後來審判員把以上的情況向智慧大王作了彙報,大王感到無比歡喜,他說:「這次你的判決非常正確,今天我應該重重地犒賞你,這個獎品就是從現在乃至虛空無邊之處,你可以像大鵬鳥那樣自由自在地飛翔。(大鵬鳥在高空中翱翔時,其翅膀是不需任何勤作。在日常生活中我們經常看到老鷹也是如此,老鷹剛剛騰空時,它的翅膀需要不斷用力地扇動,但當它到了高空之後,就不再需要任何勤作地滑翔。這裡是指當我們達到最高境界時,就像大鵬鳥翱翔於虛空一樣,具足無有勤作的智慧。)並且我把無偽如虛空般的王位交付於你,你應樂意地接受(這個王位的意思是指離一切戲論最究竟的智慧)。

    在這虛空的王國中有一個虛空花園,其中遍布色彩斑斕的奇花異卉,瀰漫著各種沁人心脾的花香,這些你都可以隨意地享受,並且當你在享受時,如此美境始終不會滅盡(這裡的密意可能是指得到果位時,應該度化無量的眾生)。在此還有一位石女的女兒,她長得婀娜多姿、無與倫比,永遠青春美麗,今天我把她賜給你作為你的王妃(這裡的密意是指空性)。從今以後,你可以與她一起享受幸福美滿的生活,此刻對世間的一切有漏快樂,就像甘露的享用者面前放著一堆不凈糞,你根本不會對它們生起任何希求和貪愛之心。」

    之後,妙慧審判員遵從智慧大王的旨意和教言去做了,最後審判員也變成了智慧大王,與智慧大王成為了一體(意思是最後獲得了究竟的果位)。 (以上的教言是以雙關語的密語形式寫成,僅僅從表面上看,醒者和夢者兩個人是在辯論,審判官和大國王也好像在處理一件訴訟事件,但實際上它告訴了我們如何才能證悟一切諸法,斷除煩惱,最後獲得無上智慧和究竟圓滿的佛果。所謂的雙關語就是從兩個方面都可以進行解釋,如果作了詳細的觀察,雙關語還是比較容易明了,否則很難以了達,甚至有時候還會以為他們的辯論還沒有最終解決問題一樣,故若不認真思考其中的內容就無任何意義。總而言之,希望大家在修行時應觀一切諸法如夢如幻,最後獲得佛果並度化無量無邊的眾生!)

    老密咒士與月亮童子 ▲

    (下面是另外一個雙關語戲劇形式的教言。這個故事主要是表現一個密咒士的生活體驗,表面上看來好像這個密咒士的貪慾心十分熾盛,但他通過修持大圓滿已經獲得了對治力,最後他的貪心已融入了大圓滿的本來覺性之中,本教言的大意如此。總之,這個戲劇表面上的語句通俗易懂,和一般的故事沒有兩樣,但它所表達的深層含義的確深奧難懂。)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個廣闊無垠的地方,盛開著各色爭奇鬥豔的鮮花,此地名叫蓮花地。蓮花地居住著一個密咒士,他的貪慾就像烈火一樣熊熊燃燒,故其名字為貪慾火燃。

    有一次,這位密咒士遇到一位幻化美女,就如大象被一把鐵鉤鉤住了,密咒士心裡生起了不可抑制的貪慾心,妄想佔有她。於是他馬上跑到美女面前,在她的足下作恭敬頂禮(對世間人作頂禮是表示強烈祈求的願望),乞求她跟自己一起生活。誰都知道這位密咒士又老又丑,美女不但不願意理睬他,而且一腳踢到他的頭上,惡狠狠地說:「給我滾出去!」然後,美女跑到旁邊一位名叫青春快樂的年輕人面前,與他接吻、擁抱,共享美好的生活。(一般戲劇之類,就像以前單芝的傳記或者是《蓮苑歌舞》,這些都具有雙層含意,有時還指代某些具體的事情。)

    這位老密咒士的貪慾無法滿足,還白白地遭受了一番侮辱。當他看到美女與年輕人共享美好人生後,貪慾心比以前更為強烈了。於是他白天茶飯不思,夜不成眠,輾轉反側,嘴裡經常發出嘆息聲,心裡異常苦悶。

    旁人以為老密咒士生病了,就為他找了許多名醫,給他作了各種不同的診斷。對於他的病,有的醫生認為是由風引起,有的認為是以火引起,有的說是由魔引起的,並給他作了相應的治療,但最後這些方法不但沒有立竿見影,而且老密咒士的病情也越來越嚴重,越發不可收拾了。

    (這裡的意思可能是指很多的修法到時不一定能奏效,確實如此,無論現在我們怎麼運用某些修法來對治煩惱,但實際上煩惱卻越來越無法對治。很多修學顯宗的人對治煩惱時,好像並沒有找到煩惱的根本,就像這些庸醫找不到病因一樣。尤其是下面最終能解決這位老人病的妙藥就是無上大圓滿。無上大圓滿是由布瑪莫扎和蓮花生大師傳下來,然後他們的觀點由無垢光尊者在《四心滴》中作了歸納總結。在我們寧瑪派中,無垢光尊者猶如太陽普照大地,他把無上大圓滿在此世間作了廣泛的弘揚。在我們藏地名聞遐邇的高僧大德,沒有一個不對大圓滿推崇備至,如以前旺帝將孜牙、娘布之哥松,他們是格魯派中非常了不起的智者;還有修冬活佛、赤成讓窩知哥、花登讓窩等這些大德也都同聲讚揚大圓滿的殊勝無比。我們的大圓滿確實是超過其他任何修法的一個最殊勝的法要,因此如薩迦派或格魯派中的不少人主要修持的法就是大圓滿。又如竹慶寺的四大堪布傳法時跟隨噶當派的一些教言,但實際他們唯一的修法是大圓滿。以前的扎嘎活佛,旁人都不清楚他是一個大圓滿的瑜伽士,但實際上,他經常修持寧瑪派中一個叫做「普賢明點」的密續。又如智哥松日瓦、旺帝將孜牙、西瓊活佛、赤成旺布等大德,都是寧瑪派著名伏藏大師列繞朗巴的弟子。因此,大圓滿法確實非常甚深。)

    老密咒士的病情每況愈下,後來他已經瘋了,天天呼喊著那個姑娘的名字,在無量痛苦中煎熬。當時,人們也迎請了眾多上師為他灌頂加持,但他的病還是沒有明顯好轉。

    後來,有一位文殊菩薩化現的十六歲的月亮童子,嘴裡散發出悅意的妙香,來到他的面前。月亮童子與老密咒士親吻,並且用慈悲和溫柔的語言對他說:「父親啊!父親,你到底得了什麼病呢?」

    這個老密咒士對月亮童子生起了一點歡喜心,心智稍微恢復正常,他撫摸著童子的手說:「我看見這個美女後,就生起了非常難忍的貪慾心。每當我看見這個美女跟另外一個年輕人共同生活時,我心裡總是在期望:如果那個美女對我生起如此的歡心,那該多好啊!因為我反反覆復思念這件事,因此現在已經變成了這樣。」

    然後,月亮童子告訴他:「老人啊,你真是很愚笨!女人的青春就像蓮花一樣短暫,當她衰老時誰也不願意與之接觸。你對她生起愛慕心就像飛蛾撲火一樣,你應該斷掉自己的貪心。你認為她美若天仙,對她生起貪心真是愚不可及,其實有朝一日這個美女到人老珠黃滿臉皺紋時,人們避之唯恐不及,更何況擁抱她。你既不知自己白髮蒼蒼的狀況,也不知道她的嬌軀也是無常的本性,你真正已經著魔了。你不要對她執著,你應該馬上斷除自己的貪心!」(一個美女的青春歲月轉眼即逝,實際上與一件衣服的使用時間差不多,一件質量上乘的衣服或許還可以穿幾十年。實際上每個人的青春都非常短暫,也沒有任何辦法可以挽留。)

    聽到這番話後,老年人簌簌地流下了眼淚,他說:「年輕的月亮童子啊,無論你說的再好,但如果你悲愍我的話,你一定要把這個美女帶到我的身邊,除此之外,即使擁有整個三界的財富也無法讓我得到滿足,世上只有這個美女才能讓我快樂。」

    月亮童子接著又教誡老人說:「這是一件不應該做的事情!對於毫無意義的事情,你不應陷於痛苦之中不能自拔。以前沒有見到這位美女時,你的心很清凈,就像風平浪靜的大海。自從你看見這個美女之後,就一反常態,已經從根本上改變了。因為魔眾射出的貪心箭已經刺入了你的心,令你陷入痛苦的大網當中。你現在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賊心不死,心中充滿了痛苦,真是非常可憐,這極不應理!若世間人都像你這樣,那麼人們也會對天女生起傾慕心而失望絕食,但這在歷史上也是十分罕見,像你這樣愚笨的人在整個大地上都難以找到。

    若自己始終不能達成的願望或根本無法得到的東西,你就不要太過分執著去追求,否則就會給你的身心帶來劇烈的痛苦,不但在今生盛燃煩惱,而且把來世也摧毀無餘。(年輕人也應該知道,雖然每一個人都具有貪心,但若明知是自己無法擁有的異性,也不要去強求,否則其結果往往是一場悲劇。在人群之中有的貪心較粗重,有的痴心很嚴重,如阿難陀曾貪戀他的妻子而不嚮往涅槃的功德。在佛的本生傳中,釋迦牟尼佛前世曾是一位菩薩,當時有一個婆羅門女對他生起強烈的貪心,日日夜夜地思念著他。後來尊者了知如果不與她作不凈行,她就會自殺,於是他捨棄戒律,和她一起生活,為此他圓滿了四萬大劫的資糧,這位婆羅門女在後來也出了家。如果我們不去追求貪慾,貪慾也不會日趨嚴重,這個密咒士看來非常可憐。在這裡運用的是一種戲劇的形式,對此我們應該當作一種雙關的語言來理解。)

    本來你是一位威風凜凜的密咒士,經常降伏外面的邪魔,為世人所敬重。但今天你內心中的魔顯現時,卻無法對治,這一點真是很可笑,也是根本不值得。假如你真的得到了這個美女,但是她的身體也是無常,她實際上也並非最漂亮的女人,一旦到了天界後,你就不會對這個美女存有任何貪心了。你屢屢執著她的花容月貌,認為她長得國色天香,但這是由你的分別心所產生,如果你真正明了此理,這個美女就像陽焰水一樣虛假。」(有些修行人真正著魔時,看見某個異性會覺得她(他)特別有吸引力,根本不會想到她(他)的身體都是不凈物所組成,而以為好像真正的仙人下凡降臨人間一樣。這就是自己的貪心所致,我們應該祈禱作明佛母斷除自己的貪心,以前我也曾為此作過一個作明佛母的祈禱文。)

    老人說:「道理確是這樣,但我對她過於貪愛,也無法遣除我的貪心。就像有一個樁子插在我的心坎中一樣,我對她的貪愛實在放不下來。」說完,老人就一直在嘆息不已。(這個老人已是白髮蒼蒼,他可能以為有一個年輕的姑娘陪伴他安度晚年,生活就會非常美好。我們的心就是這樣可憐,始終不能成功的事會給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尤其是對出家人來說,美女是一個最大的怨敵。)

    後來月亮童子又告訴他:「老人家,你再聽一聽我的肺腑之言,剛才你說你的心一直貪愛著這個美女,那麼現在我給你想出一個能遣除痛苦的辦法,這就是最好你用『心』來斷除自己的貪心,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辦法。

    比如在阿賴耶的大地上,有一個名叫分別念的小孩正在哭泣,這時旁人問他:『你為什麼要哭?』小孩子說:『我見到一個美女,想得到她,所以我在這裡痛苦哭泣。』那我們可以告訴這個小孩子,你不應該痛苦,因為並非那個美女使你痛苦,實際上是你的心已經散到外境美女上的緣故。

    你其實並不愛美女!假若你的身體真正喜愛美女,那一百個美女來擁抱著你時,你的身體為何不會生起歡喜心呢?然後一千個美女用不凈糞來染污你身體時,你的身體也應毫不在意,因為你的身體只是無情法而已。我們由此可以明了生起貪心的就是自己的心,這並不是美女引誘了你,實際上是你的分別念已經把自己緊緊纏繞。

    求不得苦是由於自己的心,貪執美女也是自己的心,如果你能使自己的心坦然安住,那誰也無力傷害和引誘你。因為你的分別念散亂到外境,然後緊緊地執著它,由於長期串習之故,而生起了如是的痛苦。因為執著外境不願放下,你的心就像被關在監獄之中,經常承受著各種痛苦。心本來就像虛空一樣,不存在任何痛苦,但你偏偏要貪著外境,在這種本來不存在的境界中反而徒勞無益,這就像是在虛空裡面打疙瘩一樣,自己人為地製造了各種各樣的痛苦。

    因此你現在應該用自己的心觀察自己的心,就會發現心本來猶如虛空,根本不存在能貪之境,這時候貪心如陽光下的黑暗,自然消於法界當中。這種使心自然安住的竅訣,你必須先要了知,並運用它來斷除自己的貪心。

    (在文殊大圓滿當中,也是首先要依止上師,獲得教言,然後安住並認識心的本性,最後豁然通徹。這個所謂的心,是無實法、無來無去,就像石女的兒子、烏龜的毛、山兔的角一樣。以心觀察心的時候,沒有任何可以體認,就像是虛空中的陽焰、雲霧。心在安住當中可以觀察,在外面現起分別念時也可觀察,這樣觀察時,哪裡還有什麼貪心呢?在此不必依靠大手印或其他的竅訣,直接以心觀照自心時,自然現見它的本性,這就是覺性。)

    對於你所貪愛的這個美女,你應該運用理智來分析她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貪戀,然後觀察自心的形狀、顏色等,此刻你就根本無法現起任何貪心,即在貪心正在顯現時獲得解脫。總而言之,顯現分別念的時候,你立即觀照它的本性。」

    聽完此話後,那位密咒士的貪心從根本上遣除了,並且其心裡證悟了猶如虛空般的覺性,在相續中生起了綿綿不斷的安樂。(在這裡,若我們真正要對治煩惱,那麼大圓滿的竅訣非常殊勝。)

    然後,那位密咒士感激不盡地告訴月亮童子:「月亮童子,您真是一位利樂的引路人,非常可惜以前沒有遇上你。以前我也曾聽說過『萬法唯心造』,但未曾對此實修,只是依靠文字來虛度人生直至今天。

    (這個老人可能從未聽聞過大圓滿竅訣,也沒有勵力修持顯宗教法,僅聞稍許文字而已。實際上,如果我們能通達唯識宗的殊勝道理,也可以斷除對外境的一切貪心。確實這樣,在所有修行人中,能完全了達其意義的人極為罕見。如聞思修行多年並具有一定智慧的行者,對於真正『萬法唯心造』的道理還不一定完全領悟。一旦了達這個『萬法唯心造』最殊勝的道理,一定會生起非同一般的境界。對此麥彭仁波切在《中觀莊嚴論釋》中引述了各種論證。)

    因為以前沒有通達這個道理,所以在無任何意義的貪慾中耗費了我的大半生。因為沒有行善斷惡,由此我的一生都沉湎在痛苦中,白晝也是經常享受貪慾的美酒、抽煙、吸鼻煙等等,處於愚昧的黑暗當中。

    (上師說:很多密咒師喜歡喝酒和吸鼻煙,這些都是不如法的。在大成就者當中可以行持這些無取捨的行為,如以前在印度的薩 哈和帝洛巴等八十位大成就者,有些顯現獵人、殺生者的形象,有些以邪淫者的形象出現。

    又如百年前在我們學院喇榮溝的第一世敦珠仁波切,當時他與大成就者藏珠的關係比較密切。有一次敦珠仁波切的空行母生病了,就請藏珠為她治病。治完病後,敦珠仁波切告訴藏珠:「你是一位大成就者,你應該顯現一個神變。」然後藏珠首先喝了十多碗酒,結果這些酒全都從他的手指中流了出來,盛到一個盒子當中。之後成就者對敦珠仁波切說:「你顯示一個神變吧!」於是敦珠仁波切開始吸煙,十個手指隨後都冒出青煙。當時小南久活佛也在場親眼目睹,他以為這些大成就者的手指都是有孔的,否則酒可以從手指中流下來,青煙也可以從手指里冒出來,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自己並非證悟本性的大成就者,而喝酒抽煙,這些都成了惡趣的因。如有些凡夫模仿格薩爾王的行為或禁行,這都是不如法的。這個老人在晚上時經常貪執女人,燃起貪慾的猛火,現在許多密咒師也是如此,我並不是說所有的密咒師都是這樣。

    如今的有些人說需要找一個活佛,但是真正的活佛確實罕世難逢。如眾人說我是列繞朗巴的化身,但我自己不說白天就連晚上也根本沒有想過我是列繞朗巴的化身。如我一般的還有很多人,但我猜想有些人可能比我還更可憐。得了活佛的虛名之後,對他們本身有什麼樣的意義,希望你們仔細想一想。

    以前很多的活佛,雖然別人說他是活佛,但他並沒有跟隨他人的說法而沾沾自喜,只是在默默地守持自己的功德。即生當中不願意得到活佛稱號的這些人,他們現在的弘法利生事業卻是如此得廣大無比,名聞遐邇。而另外有些人在別人的讚譽聲中洋洋自得,自以為是活佛,如今僅能維持一般溫飽的生活水平而已。甚至還有人整天喝酒吸煙,經常對女人生貪心,所得到的信財與亡財也是用來養育自己的孩子。目睹濁世這種惡劣形象,內心中不由產生悲愍之心,因此我個人以為最好沒有活佛的名字比較好一點。

    為了獲取別人的恭敬供養,現在很多藏人到漢地時,大言不慚自認是活佛,然後也對別人講:「活佛是最尊貴的,活佛在藏傳佛教中為最高的地位。」在漢地不少愚笨的人會信以為真,他們以為一個沒有任何功德的活佛也可以依止,而沒有活佛稱號的人,不管他具有多麼殊勝的功德和廣博的學識,哪怕善知識的法相全部具足,他們也不會恭敬。這種現象在漢地比較普遍,所以有些人特別喜歡活佛的名稱也是情有可原,但若真正為了弘法利生,活佛的稱號並沒有很大必要,因為若是真正的活佛,自然具有正知正見並能行持高僧大德的廣大事業。現在這個問題比較複雜,有些活佛的確給藏傳佛教帶來深遠的危害。

    如果是真正的活佛,即從法報化三身顯現出來的本來化身,或者是處在中陰時,能將自己全部的顯現轉為道用,而去投生的這種人也稱為活佛。但一般是以無明煩惱轉生在三界輪迴當中的有情,並非真正的活佛,這就叫做眾生。一些真正是活佛的人,或許具有不共同的殊勝善緣。每個修行人都應仔細觀察,如果僅憑這個活佛的虛名而生起傲慢心,或隨心所欲地去享用信財,那隻會是摧毀自己的善根。

    因此大家都應該以弘法利生的事業為己任,不管有無活佛的稱號,如本學院的這些堪布,確實是具有法相的善知識,各方面還是比較圓滿的。我以為不僅在藏地,可能在印度這麼好的善知識也不多。雖然按道理來分析,在印度也有不少藏傳佛教的高僧大德,但如果有人捨棄了持明傳承的教法,然後重新進修另一種教派,這種愚痴的做法決然不可能成功,因為你已經捨棄了上師、捨棄了本尊。在此各派都可學,沒有必要去別處學。若去朝拜聖地也可以,到印度佛陀的涅槃、降生、轉法輪和成道這四大聖地去朝拜,佛經中指出誰見到這四個聖地,五無間罪也能遣除。但實際上我們念一遍《普賢行願品》也能遣除五無間罪,所以朝拜神山的功德和念一遍《普賢行願品》的功德等無差別。

    現在我已瀕臨死亡,但我覺得自己還是具有很殊勝的緣分,因為我已值遇寧瑪巴諸持明上師與無上大圓滿的殊勝教法。雖然我沒有超類絕倫的證悟,但系解脫帶在身上也是超於常人的緣分,因此有時候我的心中真正生起數數的歡喜。我以為在此末法時代值遇這麼殊勝的上師和圓滿教法,一定是我在無量劫中積累無數資糧的緣故。現在就我本人而言,我並不希求其他的宗派和法流,由此你們年輕人也不要胡思亂想,這沒有很大的意義。

    比如木匠對做傢具方面非常嫻熟精通,而屠夫則在殺生方面具有不共同的竅訣,如庖丁解牛而遊刃有餘。同樣,密宗在斷除貪心方面有其不共殊勝的教言,如果依靠密咒乘的善巧方便,將自己貪心和嗔心的命根在一剎那間也能斷掉,然後在幻化的世界中可以享受幻化的快樂。如是的密法修持者,雖然遇到美女而生起貪心,但這些都是根本不會成為束縛,就像水不能遮擋水月,或者是火上加木柴,則火焰反而越來越盛燃。故對於這樣的人而言,貪慾非但不能使之束縛,而且越來越增上他的智慧。

    在以前的大伏藏師和大成就者當中,也有一些不攝持空行母,如以前的俄勒班瑪汪欽、德車嘉村娘布和蔣揚欽哲汪波,他們在一生中都沒有依止過空行母,故伏藏大師不一定都要依靠空行母。也有密宗的伏藏師需要依靠空行母或明妃的手印來取出伏藏,但有些人藉此以為所有寧瑪巴的行者都需要依靠空行母,這種說法就未免失之偏頗。因為蓮花生大師當年是住在明妃的智慧法界中埋藏許多伏藏,在受持時也是這種方式,所以蓮花生大師在授記一些伏藏大師掘取伏藏時,也應依靠同樣方法來取出伏藏。如從列繞朗巴的傳記來看,他只有依靠空行母后才能開取伏藏品。但這些伏藏師不但無有自相的貪心,而且能證悟全部的貪慾為大樂智慧,在他們而言,煩惱或美女都成了修行旅程中的順緣。

    如果一個人沒有獲得任何密宗方面的證悟境界,只是依止一個空行母,根本不會得到暫時與究竟的解脫。因為如果貪心不能束縛我們,那在輪迴中受束縛這回事就根本不會存在。總之,在整個三千大千世界中從來沒有依靠自相煩惱而得解脫的佛陀聖者,這隻能是在原有煩惱之上更加增上煩惱。自己以為是密宗師,可以隨心所欲,就像印度外道大自在派中的性力派行持貪慾,如果依止這些所謂的『佛法』行為能得到解脫,那為什麼小蟲得不到解脫呢?因此在密宗里僅依靠一個空行母,根本不能成就密法。現在世間人以密宗為借口,或妄稱自己是伏藏師,以貪慾來修持無上密法,這種做法實在是自欺欺人,只能是毀壞自他的心相續。

    以前有一個修行人很希望成為伏藏師,另外一個人就調侃並欺騙他,說曾見到一個授記中指出某個懸崖下面有伏藏品,據授記文字來看那個伏藏的法主可能就是你。但據說這個假修行人後來所得到的伏藏就是一堆不凈糞,曾有這樣一個令人捧腹的笑話。

    總之,不論是降伏還是雙運,如果沒有密法的修行要訣,自己是決然不能享用空行母或直接行持密法中的甚深行為,否則那就和外道大自在派的行為無二無別了。

    在《大幻化網》續部中講,解脫道猶如果支巴之寶,與鐵物並置能使其漸次變成黃金,而方便道就猶如瑪吉嘎之力,能於一瞬間將千斤鋼鐵變成黃金,因此依空行母的方便法能迅速地成就。解脫道與方便道有如此緩慢與快速、漸悟與頓悟之間的差別,這一點在竹慶仁波切的《大幻化網總說》中講得比較詳盡細緻。因此一方面依靠方便道的行為應該值得我們讚歎頌揚,但另一方面我們在沒有達到這種境界之前也應該謹小慎微,否則很容易將自己束縛在輪迴當中。如果不具有任何解脫的教言,那麼天邊無際的小昆蟲也都在作不凈行,它們也應該得到解脫,但事實並非如此。)

    我以前修的法沒能調伏相續,致使煩惱越來越增上。外在的身體雖然如朽木一般,但內在的貪心卻越來越熾盛,將來會變成惡魔墮入三惡趣,這完全是煩惱所導致的。與我相似的密咒師還有很多,本來不是密咒師,但是自以為在行持密法的這些人,我希望月亮童子你依靠善巧方便好好給他們宣說殊勝教言。你對我恩重如山,現在我已了知依止貪慾來希求解脫是痴心妄想,我發願從此以後跟隨您。確實你今天的教言恰到好處,就像病人身上的患處得到火灸一樣。雖然我已經老了,而貪慾對我的危害還是非常大,但今天就像孔雀遇到毒藥一樣,令我的功德上增添了一個彩虹,所以你是我真正的阿闍黎和大恩的上師。」老人一邊喃喃地說著,一邊熱淚盈眶,然後他五體投地,向月亮童子作恭敬的頂禮。

    月亮童子又給他開示:「在芸芸眾生當中,你還是挺有緣分,希望你能再聽一聽,我再給你傳授一個教言。日後見到美女生起貪心時,實際上這是輪迴的粘合劑。這種貪心,在小乘中是需要立即堅決制止的。如果你希望依靠密宗把貪心轉為道用,首先應將一切萬法的顯現觀為自己的心。當自己對美女生起貪心時,觀察了知這個美女本來是自心的顯現後,再將心觀為空性,此刻虛空中的彩虹還會不會束縛虛空呢?然後也可以觀察能貪和所貪,就會發現外境和自己的心等無差別,當貪心生起時,就像在虛空中打疙瘩一樣,一旦明白此理過後,看不看美女也沒有任何差別。因為一般世間人不明了這個道理,自心對女人生起貪心時,就已經被外境捆住了,由此在無邊無際的輪迴中,以自己有漏的五蘊感受無量的痛苦,在輪迴中無法解脫。

    (聲聞乘弟子非常恐懼這種空性的道理,會馬上逃避,而大乘對此則生起稀有之感,並且直接享用。所以大乘與小乘在智慧上有天壤之別,而密宗的智慧則是最殊勝無上的。如火的本性還未消失之前,誰也不願意與火相接觸,但是密咒成就者以密咒加持火後,無論怎麼接觸都不會被灼傷,那就沒有任何必要逃避。同理,煩惱如何轉為道用也是依據本人的智慧和境界來進行抉擇,如果還被煩惱所束縛,那說明煩惱沒有根除,密咒沒有成就,還應繼續修持。如果煩惱絲毫也不能束縛自己,那一切煩惱就已經成了修行上的順緣,如龍猛菩薩的戒和尚薩 哈尊者在接受了空行母后說:『今天以前我並非比丘,今天以後我已經成了真正的比丘,以前我實際上只是別解脫戒中的一個形象比丘,現在我真正成就了黑日嘎的果位。』因此把煩惱轉為道用者,是最徹底的清凈比丘。

    如果你並未明了真正的竅訣,也沒有努力修持,只是依靠簡單詞句而直接以貪心來行持密法,這就是所謂的瘋狂者,如此對自己本人乃至佛法都會帶來很大的危害。本來不是大成就者,但卻裝模作樣,偽裝大成就者,這種做法極端錯誤。自己應該詳詳細細地觀察,自己是不是真正的密咒師,自己相續中有沒有自相的煩惱。

    有些假的伏藏師把大岩石劃開,認為如此能取出伏藏,哪裡有這回事!真正的伏藏大師取岩藏時,有時要親自挖開岩石,但有時也不必要,由護法神親自交付,也有從虛空中取出伏藏的,這都是因為蓮花生大師當時伏藏的方式有所不同而已。有些伏藏師為了利益眾生,不能公之於眾,只是秘密地取伏藏,而有些為了弘法利生,需要令自己的聲譽遍布十方,所以要在成千上萬的人面前開取伏藏。總之,開取伏藏的方式,取伏藏時需哪些人以及何種條件,這些都在蓮花生大師的授記密語中有非常清晰明了的標記,如果密語的內容不太明確,雖然是真正的伏藏大師,但是他也不一定能取出這個伏藏。

    我們準備在一九九一年打開珠日神山的伏藏門,這是蓮花生大師當年在崖岩中的伏藏處,對此伏藏山上的大門應以如何方法來打開,這在蓮花生大師的授記中肯定會有詳細說明。但後來我們得到的秘示並未明說對眾人公開與否,由於眾生業力現前,我們最終沒有得到如何開取伏藏的密語。我自以為我們學院自建院以來,在所有弘法利生事業中,最大的失敗之處就是沒有打開這個伏藏門,這也是眾生業力現前,我們也無可奈何。當然,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結果還是無濟於事,如果當時真正能打開這個伏藏門,那對現在和未來的眾生肯定有極大的饒益,可惜沒有如願以償。

    除了開取珠日神山的伏藏大門這件事外,我認為自從建院以來,各種違緣都已經被戰勝了。比如在一九八七年我們去五台山時,當時也有一些邪魔外道和世人對我們製造很大的障礙,但後來這些違緣也全都消於法界,各種謠言和誤導的說法對我們來說都變成了順緣,大家都獲得了無量的利益和功德。在五台山時,一部分人朝拜過後就返回去了,我們另一部分人在五台山住了大概一百天,東台、北台、西台等地方都已經去過,當時確實沒有遇到任何違緣。一九八六年,我在學院發願第二年要到五台山去的時候,看起來好像困難重重。當時還有一些人勸我說,如果你是得地菩薩或已經本尊攝受,那就可以去,否則此事絕不成功。雖然我並未登地,也並非本尊所攝受的,但是我在持明傳承上師面前,他們以加持的方式攝受過我,因此我和眷屬們都已經勝伏了一切違緣。後來,我們在整頓佛教和廣弘佛法方面,每一次都同樣取得了勝利,我認為這些就是一種神變,就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神通!這也是我們所有眷屬以前一起發願力成熟的原因。)

    如用彩虹把虛空打疙瘩是一種痴心妄想,貪心和外境實際上也根本無法束縛我們。如果你真正洞明此理,那就像夢中你可以在火上踐踏而毫無傷害,這時所見的一切外境全都能轉為道用,不會被貪心束縛。貪心得到自在的時候,首先見美女是允許的,如果見的這種貪心可以轉為道用,然後微笑、進一步擁抱,這些按照密宗中所講的那樣都是可以允許的,但這都是相應自己的境界才可以。

    如颶風對小小的燈火是一種違緣,但對森林中的大火反而是一個很好的助緣,當風越來越大的時候,森林裡的火也越來越猛烈。同理,如果修行人具有方便法,煩惱越來越多時,他的修證會越來越增上,因此我們應該根據自己的智慧身體來享用與它相適應的竅訣食品。」

    (這裡的「身體」指的是自己的智慧和境界,「竅訣」指的是顯宗或密宗的各種竅訣。應根據本人的根機與目前修學次第來享用相應的佛法,這一點非常重要,望大家一定要銘刻在心!如果你看女人,根本不會生起貪心的煩惱,你就可以享用,在接觸她時,如果對你也沒有束縛,那你可以接觸她,進一步可以擁抱等等都可以。當然在別解脫戒中是不能接觸,一般人也根本做不到以上要求,因此初學者最好守持凈戒,不要胡思亂想為佳。)

    月亮童子給老密咒士講了這番話後,他又繼續說道:「聽了我所講的教言,以密宗為借口的很多修行人可能會害怕將來墮入地獄,但願他們依靠這種密宗的甚深方便教言,在儘快時間內得到解脫!」這也是月亮童子對老密咒士的最後祝願。

    (這個教言的內容非常甚深,既可以用雙關的密語來解釋,也可以用戲劇的形式來解釋。如丹哲悅歐布美的傳記,一方面它作為一個戲劇,運用了許多詩學中美妙的韻律和修辭,表明了丹哲悅歐布美在世時的一些狀況,但另一方面戲劇裡面也有雙關語,有些比較直接明顯地說明了現在一些弘法利生的狀況,有些則以比較隱晦的方式對未來作了一些授記。當然我的解釋不一定非常正確,但它的內容確實殊勝深奧,它是一個故事,但又不能簡單地當成一個故事來理解。我希望大家作為一個密宗修行者,也應該深入思維一下,當你對異性生起貪心時,自己用什麼樣的方法來對治?又是如何將它轉為道用的呢?)

    以妙觀察智解開煩惱與惑網 ▲

    身處此六道輪迴中,紛繁複雜的痛苦與煩惱圍繞著我們,煩惱之猛火不同尋常般熾盛,在此痛苦的驚濤駭浪中,我們不能就此怯懦,應該鼓起鬥志運用佛法的智慧來進行觀察與對治。

    在末法時代這劇烈的煩惱和痛苦當中,能夠獲得佛法甘露水的人極其稀有,現在的人們擁有的快樂非常稀少,就是因為他們的心靈沒有受到佛法甘露水的滋潤。

    如果我們時時以佛法教言來要求自己,三門行為便不會有過失,相續中也沒有煩惱,那我們就會處於異常安樂的狀態之中,這種生活就像天人和菩薩一樣。但天人的生活和菩薩的行為,實際上就是通過妙觀察智和積累善業資糧而獲得的,而世間眾人的痛苦與煩惱就是前世積累惡業的後果,世人並未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過失,反而怨天尤人,這種做法確實是愚不可及。

    如果眾生的苦樂感受是由別人造成的,那麼在地獄中承受千百萬年劇烈痛苦的煎熬,這樣一個悲慘的下場,又是誰令我們得到的呢?實際上任何怨敵對此都無能為力,只是自己前世的惡業所招感,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實。

    如臉上有油污,自己只有用鏡子照了以後才能明了;同理,眾生前世所造惡業和善業往往在今生顯現各種苦樂。就像我們臉上如果沒有各種污跡,在鏡子中也不會顯現出來;同樣,如果我們以前沒有造下惡業和善業,那今生當中就不會有苦樂的感受,所以眾生現世的快樂與痛苦就是前生所造善惡業的無欺果報。

    我們已經知道,世上一切安樂與痛苦都源自於我們自身。尤其是造下殺生和殺人的重罪,殺生者在即生中肯定會感受痛苦。為此,對於今生中感受的各種痛苦,我們千萬不能埋怨親友和環境,認為這些都是他人造成的,此說法非常愚笨並企圖推卸責任。

    作為凡夫,心情不太暢快或經受幾番困苦,這一切的一切都與別人、環境無關,雖然有時生病了遷徙他方可能會有所好轉,但其中並不存在必然的聯繫,只與自己這個主要因素有著莫大的關係。

    當年我(法王)生病時,不少人以為是著魔了,但我明確知道這是前世的業力所感,故當時即吩咐大家切切不要為我打卦問卜。有些人以為是某些人供養的信財不清凈而造成我身染重病,但我認為這種說法並不究竟。因為我們作為出家人所享用的,全部都是信眾的信財,如果其中一部分不清凈,則所有的信財都不清凈,這種說法沒有任何意義。其實每一個眾生的病因都是前世的業力所招感,對此我們應該勵力懺悔以臻清凈。

    從表面上看來,別人及外部環境對於我們的苦樂感受有著非常客觀、直接的影響,顯現上是這樣一種規律,但實際上外部的環境是通過自己的綜合業力所起現,外面的人也是受著業力的差遣,他們是根本沒有自由的。

    那麼在往昔業力成熟現前之際,不管擁有何等的辯才也無法分離和驅走這種痛苦的果報,以前所造的罪業必定會成熟受報,到時哪怕是天人的神變也無濟於事。

    猶如在夢中感受快樂和痛苦,眾生的一切苦樂感受也就是自心所顯現的。所以乃至心沒有遠離能取所取的執著之前,我們是不能從世間虛假的夢幻中醒來,換句話說,乃至自心清凈之前,我們始終是不能從痛苦中得到解脫。

    在日常生活中,這類事情屢見不鮮,如有人說邪魔、外道、怨敵及非人等加害於我,其實這是一種愚人的說法而已,這種做法本不高明且落於愚魯,如果再加上對外境生起貪嗔等煩惱,則更是愚不可耐。

    當我們遭遇怨敵傷害時,淺慧之人自然對敵人生起嗔心,乃至採取各種慘絕人倫的報復手段,如此錯誤的後果我們可想而知。釋迦牟尼佛也曾著重指出,所有的痛苦與快樂為眾生自己前世的業力所致,把傷害自己的原因歸咎於外境與別人而不知勵力懺悔業障的這種人,只會增上分別煩惱,而在這個怪圈中無法解脫,今生來世也不能遠離痛苦。

    本來世間的一切萬法都是緣起顯現的,其根本是眾生的無明煩惱,若不解於此,而以為外境傷害我,自己所造的罪業果報卻埋怨他人,這並非明智的想法。如身處地獄的業重眾生,不管怎麼對閻羅卒生起嗔心也毫無意義,對有情生起嗔恨心只會毀壞自己的今生後世,尤其在人們患病之時,對病魔和鬼神生起嗔恨心,就會給自己的今生來世帶來無邊的痛苦。

    一切禍害的根本就是眾生的心,也可以說是前世所造的罪業,如果我們通達這個道理,則一切的痛苦煩惱自然滅盡,在前面我們已經學過十二緣起,明了從無明到生死整個輪迴的痛苦都是自己造成的,是自己業力現前所感,不應再埋怨其他的人和事物。

    一切禍害的根本就是我執,如能斷除我執,自然滅盡一切世間的痛苦與禍害。寂天菩薩如是云:世間所有的痛苦皆因我執而產生,斷除我執,一切世間的痛苦、禍害自然滅盡。世間人不知道本來就不存在一個實有的自我,反而緊緊地執著自己不肯放開,若能修持無我空性,這樣的人生自然充滿陽光,不會空耗光陰。相對而言,大圓滿、大手印、大中觀在所有的法中遣除我執最為殊勝。

    有些人根本不明了疾病的根源為自己本人,反而為表面上的飲食不當而生起嗔恨心,如此又有什麼意義呢?其實疾病的根源是由於自己的五毒煩惱和行為不當所引起的,比如有些人患上了藏傳醫學中所說的三大類疾病中的膽病,而油類食物不利於膽病,但此時不了知自己的身體狀況,而去隨意享受油類食物,隨後病情加重,就只能責怪自己,而不應該怪油食,對於油類食物,你就不要生起很大的嗔恨心。若是一個有智慧的人,知道自己身體不調,而且行為也不慎重,而導致這種病患,於是就會請善巧的醫生對症下藥,病體也會逐漸康復,這是一種有智慧的行為。作為一名膽病患者,遷怒於油食而生起煩惱是徒勞無益。同樣的道理,世間上一切痛苦的根本原因就是眾生自己往昔的業力,在此基礎上添加一些暫時煩惱等外緣,就形成痛苦,如果明白了這個道理,作為一個修行人,就能斷除惡法,修持善法,我們就可以常時安住在快樂中,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

    對於煩惱,我們應該詳加觀察它的因、緣、本體以及作用。對於煩惱的本體,我們應以如夢如幻來認識。如果沒有斷除煩惱,依此會造下惡業,所招感的果報就是痛苦,故世間一切痛苦的根本就是煩惱,然而,只要使用妙觀察的智慧就能斷除煩惱——這個令眾生流轉三界輪迴最主要的疾病。

    眾生無量無邊,煩惱病也有八萬四千種之多,對此也只有以智慧和大悲才能徹底調伏,如龍樹菩薩在《寶鬘論》中指出:唯有大悲空性藏的菩提心,即智悲無二無別的菩提心才能斷除無邊煩惱。顯宗是如此提倡,在無上密乘中也需要著重提出,如在密乘中修持生起次第時,首先要修持三等持。在第一個真如等持時,觀想一切諸法成為空性;然後是顯位等持,即對無量不了達空性的有情生起大悲心;最後是因位等持,就是觀想自身成為本尊身相。同樣,在無上大圓滿中,大悲心與菩提心也是不可或缺的。

    煩惱的因實際上就是非理(不合理)的顛倒意識,也即是本來不凈執為清凈、本來無常執為常有、本來無我執為有我、本來是苦而反執為樂,總共有四大類顛倒分別念。如對女人的不凈身體生起貪染心時,首先是執著女人的身體為清凈,從中可以得到快樂,然後就認為她美麗悅意,產生了如此非理執著,則自然滋生煩惱與貪心,因此煩惱的因就是非理作意。

    其次是煩惱的緣,即是煩惱所緣之外境,如生嗔恨心時,即對外境的鬼神、怨敵生起嗔恨之心,貪心也是對外面的色、聲、香、味、觸等法生起貪心,故依靠外境而產生的為煩惱的緣。

    然後煩惱的本體呢,就猶如夏日的陽焰水。如不用智慧去觀察時,輪迴的眾生被相續中猛厲的貪嗔煩惱掌握與控制,而真正運用智慧去觀察其本性時,無論在身體的內中外,還是在外面的地水火風等大種上也無法找到一個煩惱,就像陽焰水一樣,其實就是空性無實有的。

    最後,煩惱的作用就是捆縛愚痴的眾生,具有智慧的人就斷然不會為煩惱所困。

    如果有人已經通達煩惱的本性,他就可以依靠如理如法的對治來斷除煩惱獲得解脫。這裡所謂的對治,也就是在勝義中一切煩惱猶如虛空,遠離一切戲論;在名言(世俗)中,煩惱如幻如夢,顯現而無有自性。明了以上道理之後,此人便是證悟了煩惱的對治法。如是我們恆時修持煩惱的違品,則煩惱會自然滅盡。

    若對外境與自身執著為端嚴美妙,就會生起劇烈的貪心。比如以為女人的身體嬌媚可愛,這種非理作意再三生起後,相續中的貪心就會像大海中的波浪一樣重重無盡,不可抑制。在此世間,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大多仰慕異性的姿容,但當我們用智慧去觀察時,則不管是自認為多麼殊妙的外境,其實都並無任何可愛的地方。

    我們所貪執的人身,本來是大便小便、膿血、鼻涕以及各種小蟲等不凈物構成,對於這一點,我們可以現量見到。一旦我們親見這些不凈物排泄出體外時,都不會產生起愉悅的心情。實際上人的身體就是一個裝滿各種污穢不凈物的肉皮口袋,既然當我們見到一塊普通糞便時也不會產生暢快感覺,那我們怎麼會對充滿一大堆不凈物的身體生起貪染之心呢?

    對於你所貪愛的人,假如他身體的一部分殘缺以後,你是否還會像原來一樣喜歡他呢?如你所貪執的這個男人或女人的鼻子沒有了,或者是眼睛、耳朵沒有了,我們看見他都是不會生歡喜心的,至於由各種不凈物聚合成為一體的這個人身,我們為什麼還對它產生歡喜心呢?根本就不存在產生歡心的對境。

    其實我們所貪執的人身也是由各種體細胞聚集而成的,比如你所貪著的某人的大眼睛,實際上也就是由晶狀體、睫狀肌、角膜等物質所組成的,如此分析之後,人身中也就不存在歡喜心的對境了。

    在此我們再回過頭來分析一下能貪執的心,如一個男人愛上某女人而結為夫妻,開始時認為她青春美麗,不可方物,但過一段時間後,他就再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妻子,當初他非常貪愛的妻子現在已經毫無吸引人之處,於是他又開始追求別的女人了。實際上以前他所鍾愛的女人,與今天他所討厭的妻子同為一人,根本就無有任何差別。

    因此有貪心的這種人,就如瘋子,那狂亂的分別念就像是風中的棉絮一樣飄忽不定,今天追求甲,明天喜歡乙,以前他喜歡的美人,後來他會認為過於平凡。假如美麗的本性真實存在,那麼你的心情為何前後有如此巨大的變化?不應有任何變化。以前所喜歡的人也應該永遠喜歡,並且你所喜歡的人應該得到全人類的一致認同。但事實並非如此,如某女以為某男的眼睛勾魂攝魄,非常迷人,但另外的女人對此並不表示欣賞。

    在我們房頂上一些貪心強烈的小鳥,它們也經常像人一樣捨棄舊友結交新朋。但在我們看來,這些小鳥並不美麗,在形相上它們彼此之間也並沒有任何差別。我們人也是同樣的道理,比如對於同一個女人某人會認為她好看,但另一個人則會認為她一點也不好看,但實際上這都是由於自相續的分別念在作怪,如果是氂牛看到這個女人後,心中根本就不會有好與壞的評價。

    本來本性並不存在的東西,但貪心重的人反而執著為實有,故對女人的身體生起貪心,而在離貪的瑜伽士或一個不凈觀行者看來,女人的身軀一點也不美麗動人,對此一絲一毫的貪心也不會生起。我們對外境的諸如名聞利養等一切貪著也是同樣的道理。

    又比如,對於污穢的不凈糞,人類會感到噁心不愉快的,但在狗與豬看來卻是一種美味可口的食品。因此對於好、壞等判別全是眾生的分別念而已,這與瘋子的心念無有任何差別。

    作為人身的五蘊本來是無有任何實義,五蘊聚合也無稍許實義,並且它還是三大痛苦的本性,是剎那生滅的法猶如閃電。若詳細觀察後,就會知道輪迴一切諸法皆是苦的本性、空的本性,並無任何東西值得貪戀。從身體的五蘊乃至器情世界中的一切本無可貪之處,但凡夫因分別念以為外境實有存在,就這樣將自心捆縛了,於是給自他都帶來巨大難忍的痛苦。本來不凈以為清凈,本來痛苦當作安樂,本來無常執為常有,如此給今生來世帶來無盡的痛苦。

    在此主要宣說了對治貪心的竅訣,其實也可以此類推其餘的煩惱。

    本無體性的諸法卻給自己帶來無窮無盡莫大的痛苦,這是徒勞無義的。比如對於美麗的姑娘,你為她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樣無有任何意義。分別念為我們帶來無窮的過患,當我們用智慧來觀察自己的分別念,這時才知道,其實分別念為我們假立了許許多多毫無意義的事情,對此我們必須用妙觀察智來剷除之。

    在正確運用妙觀察智來觀察外境時,一切相狀都不存在,猶如烏雲融入虛空一般。所謂「妙觀察」就是將粗法抉擇為細法,再將細法分析為無方分微塵,如此就可將所貪的對境,比如我們這個身體用妙觀察的智慧進行詳詳細細地觀察,最後我們會得到一切法都是空性的結論。同樣,觀察自心也是猶如陽焰水一樣,是空性。總之,外境與自心皆了不可得。

    至於春天陽焰水,有眾多野獸執之為真實的大海而疲於奔命,但一個人如果有智慧,知道這不是真正的水而是陽焰水,那他就不會為此而操勞。同理,我們應該認識貪心的本體,認識之後自己在生活中就不會苦惱。這樣我們觀察了生煩惱的外境和心識,然後再觀察它的作用,得知這一切也都是虛偽不實。

    用各種方法來觀察時,因緣所生的貪心與執著,乃至所貪執的外境都不成立。我們應該如此來觀察外境和有境,煩惱沒有能力損害這種理智,因為這種妙觀察智是符合實際的,而其違品——煩惱本來是虛偽。

    無我與空性猶如獅吼遍三界的理智,縱使有人絞盡腦汁也根本不可能找到適當理由來破斥,法稱論師及歷代眾多高僧大德對此也專門引用教理作了許多闡明與論證。因此我們應當以這樣的智慧來進行認真觀察,使這種智慧的觀察在自己的相續中再三地生起,猶如轉輪一樣,如是就能自然逐漸掙脫輪迴之網,獲得自在洒脫的境界。

    無論是大乘還是小乘,都必須運用相應的智慧來觀察和對治煩惱。在小乘的十六行相中,我們應著重修持無常、苦、空、無我,通過這四種智慧來對治它的違品,即常樂我凈的四種顛倒分別念,如是修持就會逐漸斷除煩惱網。

    在貪嗔等煩惱生起時,我們詳加觀察其因緣——心識與外境,煩惱本不存在。這樣不管是任何一個煩惱生起的時候,我們就用智慧來觀察它的本體,通過不斷觀察,自相續中會無勤生起定解,定解生起之後,就會越來越遠離乃至滅盡煩惱。

    在此,對治煩惱只依靠妙觀察智,不需要安住修持,就這樣無論白晝還是黑夜,時時刻刻反觀自心煩惱的本性、作用、因緣,當觀察的能力日趨成熟時,定解油然而生,煩惱漸滅於法界之中。猶如太陽的光芒能遣除黑暗,只要我們經常如理作意,以符合實際道理的這種妙觀察智去觀察煩惱的本性,那稍經修持也是能產生極大的對治煩惱的力量,就如病人服下或敷上妙藥後能在短時間內遣除一切痛苦,而服下一般的葯只能取得不太顯著的療效。

    一切的顛倒分別念和煩惱就像一柄紙糊的屠刀,只要認識它的本性,這柄虛假的屠刀就不能傷害我們。但相對我們這些業重凡夫而言,不懂依智慧去觀察認識其本性時,煩惱還是把我們緊緊束縛於輪迴中,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到解脫。

    如果我們沒有運用妙觀察的智慧進行觀察,那無始以來的煩惱習氣積重難返,甚至連一般煩惱也難以對治,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我們沒有觀察對治時,煩惱似乎是三界中最厲害的怨敵,但當我們認真去觀察或對治它時,這件事就顯得輕而易舉。以上這些道理在《入菩薩行論》第四品中講得比較詳細。

    如果沒有摧毀煩惱,則始終不會得到安樂,所以我們應如病人服食妙藥一樣來依靠妙觀察智斷除煩惱,智慧之火是能燃盡煩惱的木柴。如果我們執著於對外境產生的各種煩惱分別念,而沒有去觀察其本質,則煩惱就像水的波紋一樣,只會不斷增長,永無停息,乃至虛空未盡之前也無法斷除,這樣在今生和來世只能帶給我們無量的禍害和痛苦。

    鑒於此,為何我們不生起歡喜心來對治和觀察煩惱呢?我們時時都應觀察和對治它,即使在平時淡忘了,如一名戰士驟遇敵人時馬上想起自己的兵器,那至少在煩惱生起時應立即憶念其對治力。

    若以如理的智慧來觀察煩惱的本體,最後會了知它即是空性,這種空性也就是如夢如幻的緣起性。如此通達之後,那麼沒有煩惱波浪的心就像平靜的大海一樣,此時寂止或是禪定就很容易得到。因為一旦自心離開煩惱得到自在時,無論修任何善法都能隨意成就。

    無煩惱清凈的心,猶如遠離烏雲的萬里晴空一般,麥彭仁波切在一個「大圓滿竅訣」中也如是云:「若是證悟了如虛空般的法性,那就得到了無死的智慧。」至於對證悟猶如虛空那樣的見解雖有不同的解釋方法,但現在我認為也就是得到寂止與勝觀雙運的智慧境界,這時自己身心得到堪能,五眼六通也能自然現前。

    妙觀察智的修法是先修勝觀,然後在此基礎上生起寂止,通過這種觀察方法,很容易成就寂止,也可以說就是成就止觀雙運道。這樣看來,在此世間再無較彼更重要的了。是故欲求得到禪定的人也應如是行持,即應首先以妙觀察智來觀察煩惱,這樣觀察過後,就如遠離一切疾病的健康人一樣,在此世間可以享受無盡的快樂,並能現見一切諸法的本性。

    一切諸法的本性本來即是空,而在暫時的因緣聚合中又可無欺地顯現,如夢如幻。對於此,我們應該用智慧來了知和證悟它的真實意義。當我們用智慧斷除了空與不空的分別念網,以無別的智慧就可以現見無住的大中觀法界本來意。因為中觀不住任何邊,如《迦葉請問經》中云:「迦葉尊者!有者也是邊,無者也是邊,遠離這二邊,即無說無思,是各別自證。」所謂的各別自證智慧,就是遠離了能取所取,通達了諸法本性的智慧。

    我們知道,修密法的人首先是了解,然後是覺受,最後才是證悟。但在大圓滿當中也有一種不共同的法器,即不必經過了解和覺受,而是直接證悟的這種人。如有人在西日桑哈或蓮花生大師面前獲得了「一切顯現不要執著」的竅訣後,立刻就現前了遠離一切能取所取的最高境界。恩扎布德就是這樣一種根機,他是斷證同時顯現的。

    總之,在資糧道、加行道、見道、修道過程當中,我們依靠顯宗和密宗的教言或竅訣真實地修持正法,最後就可以現前圓滿無生的果位,或者說是圓滿獲得法報化三身。

    自我教言 ▲

    在此世間,今生來世都承受痛苦,沉溺在漫無邊際的苦海之中,而這一切痛苦的根源就是五毒煩惱,除此之外,就再也不存在能危害我們今生和來世的敵人了。在顯宗或密宗,我們依靠具德上師的殊勝竅訣,觀察煩惱的本性時,煩惱自然而然就會滅盡。這種令所有的煩惱自然得到解脫的修法,就是最殊勝的方法。

    我們應時時刻刻觀察自己的心相續,而不要只注重表面的行為。如果心相續中的五毒煩惱絲毫未減弱,而在形象上依止寂靜的地方,裝模作樣地為別人宣講佛法,欺騙眾多愚笨眾生,如此講法也就無甚意義。雖然自相續當中的煩惱這麼深重,但在外表上把身體包裹莊嚴,儀態上也是裝腔作勢、道貌岸然,這樣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這些人真是卑鄙又可憐。

    現在世間人就是如此淺薄,好像某人以綢緞等華麗衣飾把身體喬裝打扮過後,人們就會認為他一定是位非凡人物,一定是個大活佛。此外,對於種姓高貴或是地位顯赫的這些人的兒子,眾人似乎立刻就想認定他是活佛。雖然有人精進修持、清凈戒律、智慧無比,但是沒有人尊重他,這就是末法時代的標誌。全知無垢光尊者當時就是受到很多人的欺負,所以現在有智慧和功德的人並不為人推崇,而沒有智慧、人格低劣的那些人卻備受恭敬。

    自己相續是否具備功德和智慧,自己對此非常清楚,也能現量了知,因此不要隨便聽信他人的吹噓,而應該反省自心。就像《入菩薩行論》中所講,面對別人的讚歎時,若是合理,也不用生起歡喜心,若不合理,則讚歎也就虛妄不實,本來不值得為此而生任何歡喜。總之,這裡的意思是不要隨別人的語言所轉,你應該觀察自己的相續。要知道別人的相續相當困難,應該要對自己進行觀察,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境界?自己的煩惱到底如何才能滅盡?

    現在,有些經懺師轉眼間就變成了活佛,怎麼會有這種情況呢?請問這些人,你想一下自己是不是某位高僧大德轉世的活佛呢?如果是真正的活佛,那別人認定你是活佛也是理所當然的,但若自己內心明明清楚不是活佛,那不管別人怎麼說,你也不要裝模作樣。本來不是活佛而你自己卻好像表面上裝著活佛的樣子,可能就會破別解脫戒中的妄語戒。就像以前在印度,如果自己沒有證得阿羅漢果位,是不能坐在花黃墊子的上面一樣。

    現在很多人經常說某某是此活佛,某某是彼活佛。當然活佛里有真的假的兩種,真活佛弘法利生的事業的確不可思議,而假的呢,有多種情況。那麼別人認定活佛的原因,有些人可能是希望和他的親戚朋友拉一些關係,可能是為了某種目的或是為了搞政治,有些寺院認定活佛也可能是為追求世間八法。

    還有一些人稍微了解某個堪布後,以此就認定為是活佛,我最初遇到他們的時候都不是活佛,現在都變成活佛了,這豈非咄咄怪事!如果自己本來不是活佛,一旦有人說是活佛後,就自以為是,這樣不像是一個修行人,所以不要觀察別人的相續,應該觀察自己的相續。相反,有些堪布自己本來是活佛,但卻不承認自己是活佛,這樣韜光養晦就非常好。

    有一種是加持者的活佛。比如在前世,他對自己後世做加持,本來不是他轉世的活佛,但他以授記或者是通過夢兆的方式來作加持,這就會出現一些假名的活佛。但這並非前世那位高僧大德的轉世,真正意義上就不是活佛。所以有些人本不是活佛,但為了眾生的利益或某種甚深的密意,就以某種方式承認了一個活佛。還有在世間中陰轉為道用的一些活佛。

    另外有一些也可能是著魔的一種活佛。比如前世殺害上師的那個魔,就偽裝成上師的形象,然後直接變成某人或是加持某人說是那位上師轉世的活佛。因此希望不是活佛的,就不要以為自己是活佛。若真正有功德,那天人等誰也輕視不了你,但如果一點功德都沒有,而你認為把自己的形象裝得莊嚴一點,好像就變成活佛的話,那就太過分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們應知道,自己一定會死亡,但何時死亡卻不知道,並且死後自己也肯定會跟隨著業力而去。所以此生獲得難得人身之際,我們就不能停留在口頭上,而應該在實際行為中,一心一意地修持正法,並且所修的法也應非常純凈,使之免於世間八法的污染。

    如我一般魯莽愚痴的人們,心裏面本來存在著一個噁心,但在外表卻依靠和借口密宗里高高的見解和深深的行為,這樣來念猛咒作降伏法就不但沒有利益,反而會對自己有莫大的損害。

    伏藏大師列繞朗巴的一個伏藏法中曾這麼講過:「本來修金剛橛的時候不一定需要進行降伏,因為所謂的降伏法,是真正有能力的瑜伽士,看到惡業眾生時,對之進行超度的一種方便方法。」所以行持密宗的這些降伏法需要具備一定的能力,並不一定每一個人都要修。

    我們不能隨便信口開河給別人說這裡有某某魔,然後需要修一個降伏法。但現在末法時代確實有這種不良情況,有人說是你們寺院里某個人死了就變成了某某魔鬼或天魔,還有一些人說是我已經看見山上有魔鬼,山下也有魔鬼,我們必須要念一個降伏法,如此等等,皆是世間上的一種民間傳說,這種傳說並不究竟。

    有些人在自己內心著魔或是破戒的時候,已經神志不清也可能會胡說八道,但這種說法對佛教有很大的危害性,所以自己沒有親自看見就千萬不要亂說,應該對因果作詳詳細細地取捨,切切不能言說種種非法邪說,長此下去則整個世界就會遍滿眾多的惡人,他們會欺騙無數善良的人們,其結果對個人和佛法都會造成極大的損害。

    我們知道,輪迴之中的所有六道眾生都感受著苦苦、行苦、壞苦等三大痛苦,為了遣除這些痛苦,我們應該用大悲心來利益眾生,而不要天天都想以嗔心修降伏法或裝神弄鬼偽裝具有神通。如果一個人真正具有大慈大悲心,對三寶有真誠的信心,那即使整個虛空大地全都遍滿了鬼神,他們也不會對他造成任何損害。因此念《普賢行願品》的人,邪魔外道也是不能摧毀他們。一般魔鬼根本不會傷害我們,因此某些人就不要胡說,不要經常說一些鬼話,打一些妄語。

    據說有一種叫黑魔的病,當我們染上它時,馬上就會喪失生命。對於這個黑魔病,可能現在很多的專家醫生也不懂治療它的方法,在佛法中修持息災法的人也好像沒有認清這種病的性質。若有人患上此病,很多老修行人可能會馬上給他修持降伏法。但本來是需要修寂靜法來對治的病,你們千萬不能說是要修一些降伏法,特別是猛修法根本不行,否則就更加危險,最好作煨桑熏煙等供施或者作寂靜方面的觀修,這樣對病人有利。

    不少人在胡說八道,看到電線杆的時候說看見了一個長長的魔鬼,但走到近旁卻什麼都沒有了。若是我遇到這種情況,我認為可能是自己的眼睛不太好,但一般人的眼睛還是比較正常,就千萬不要這樣胡說。應該自己觀修大悲心,祈禱上師,若能這樣,那所有的天魔外道和地水火風的危害也不能傷害。

    一切加持的賜予者是自己的根本上師,所有悉地的來源則是本尊,各種事業的根本就是空行和護法神,一切一切的根本是守持密乘的戒律。望大家時時刻刻祈禱自己的根本上師,也應修持自己的本尊,念誦本尊的心咒。尤其是承辦一切事業,空行母很重要,遣除違緣方面則護法神很重要,所以對空行和護法最好經常供養一些整潔清凈的供品,否則只是口頭上念誦祈禱,就起不到什麼作用。對一切的根本——密乘的戒律也必須要守持清凈,這樣護法神也會如影隨形般經常跟隨保護自己。

    大家在做飯時,最好不要把水直接倒在火上,這樣許多護法神都會不高興。本來火很盛燃,但你把水或肉湯澆在上面,使火熄滅了,這種做法就不對。因此,燒火的人一定要注意。

    大家對喇榮的龍泉水也應該保持清潔。西山上的這個護法神,若是誰撿了她山上的柴薪,誰得罪了她,她可能立刻就會報復此人。但這個龍泉水有點與眾不同,大家若沒有維護好泉水旁的衛生,這個惡龍就會天天來找我麻煩,我的有些病就是因龍王不高興而引起的。

    我個人以為,饒益眾生一個方面是放生,這對大家有很大的意義;另一個就是暫時以布施來利益眾生,這也是我們扶貧方面的一些項目,還有其他的法布施。如果經常這樣發菩提心、修勝觀,這種人就是真正的密咒上師。所謂的密咒上師並不是一定要娶空行母,留長頭髮,真正的密咒師是具有菩提心的人!

    已經斷除了死魔的人,根本不會說見鬼見神等胡言亂語。其實,三界中最大的惡魔就是我執。誰有我執,那所有的天魔都可以包括在其中,我們心中一切惡魔和鬼神也都是「我執」的部下,因此除了你跟我執這個大魔天天共處之外,就再也沒有一個外在有相之魔了。為此米拉日巴也曾說:「如果自己的心沒有變成魔,那在外境上面沒有任何一個魔。」

    有的人大言不慚地說,我今天看見這個神,昨天看見那個鬼,然後我就稍微念了一下解縛咒,馬上就把它們嚇跑了,這種說法是不對的。如果某人見神見鬼的分別念越來越強,並且自贊毀他的這種心越來越多的話,這說明是他自己著魔了。

    有些人拿著手鼓,胡說什麼「啪的」一聲鬼神就已經被趕走了,但遣除鬼神的「斷法」並非如此。「斷法」祖師瑪吉拉准說過:「末法時代有很多不懂斷法的人,將我慈悲培養的這些眾生也殺害。」

    有些人特別喜歡說見鬼見神的事情,見著別人時,也是說有某個鬼神在害著你。但在《大圓滿前行引導文》中也已經講過,這種說法其實是一種邪法。即使是真正的鬼神,我們也應該把它們當作是自己的父母,在斷法中也著重是在修慈悲心。

    覺宇巴修行者專門到各屍陀林和水泉旁去,也是修大悲心為主,並不是用嗔恨心來降伏鬼神。以前瑪吉拉准空行母降伏魔眾的方法,首先是依靠清凈的儀軌,將所有的鬼神集中,此後就將自己的我執和肉身布施給他們。

    在斷法的儀軌當中,是將自己的身體變成甘露,供養那些鬼神,以此讓它們都獲得安樂和滿足,這樣在了知我執的本性後,能生起一種無生空性的境界。

    因此對於斷法,現在末法時代的人,根本就不了達它的密意。你們這些狂妄之徒!請睜大眼睛看看瑪吉拉准空行母的教法,這種修法並不是以嗔恨心來斷除外境的妖魔鬼怪,我們應觀察的是如何斷除自己的我執。

    很多人不知道觀察自己的相續中到底有幾許功德,就好像認為自己是一個伏藏大師、大成就者或清凈戒律者一樣,然後就隨便言說各種鬼神的事情。當別人讚歎他的時候,還自以為功德巍巍。

    在這個末法時代的人們,也似乎根本就不懂得如何才能正確判斷一個人,若是某人經常談神說鬼的話,他們就會認為他有神通神變,但其實就是這種人最為虛偽不實,沒有半點可靠。

    這可能是因為以前的一個緣起吧,在藏地雪域,真正具有智慧和清凈戒律的人,世間俗人對他們不會恭敬,而不學無術、裝模作樣的,眾人反以為他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現在的時代也是如此,如果說是活佛的話,不論是否具備功德,漢地的很多居士或是愚笨的人都會對他恭敬供養,若不是活佛的人,即使他本人具無邊的功德,好像任何人也是無動於衷,末法時代的人就是這樣愚痴顛倒,對具有清凈戒律等功德是真正福田的人不知道去恭敬。

    愚昧淺薄的人,在受到別人恭敬時,自己的傲慢心也是越來越增上,就像是火上澆油,別人說他是活佛,他也就認為自己是真正的活佛了。

    總之,我們要經常觀察自心,對自己的心作開示。因為我們的心經常被種種分別念的波濤擾亂著,如希求名聲、利益和安樂等等,而不願默默無名或受到侮辱,我們一生中大多數時間都是處於世間八法的染污當中,而真正的善心,比如寂止、勝觀等如法的心卻非常稀少。如果我們在世間八法中耗盡了自己的一生,那真是很可惜。因此在聽聞到佛法之後,我們應該身居寂靜的地方精進修持。如果自己的相續沒有點滴進步,好像跟從前沒有兩樣,這真是令人遺憾!

    大圓滿中的八大金剛大笑、無道無果等等說法,與如今眾多狂人所講的大話、假話、空話,比如胡說沒有善惡、輪迴、涅槃,這兩者有極大差別。現在末法時代有些人,說是你們不要學經論,學經論沒有什麼意義,要實際修行。但如果沒有聞思,怎麼能修持呢?這真是著魔!

    本師釋迦牟尼佛也是要求先聞後思,遣除修道前的一切障礙之後再修持,如果從來沒有聞思過,哪裡會有修行?薩迦班智達也說過:「沒有聞思而作修持,那就像是斷了手的人扒在懸崖上一樣。沒有聞思智慧的這種愚痴人修大手印,來世變成旁生,或者是生於無想處。」所以這種沒有聞思的修行真是一種大空話,真是一種邪道!

    現在濁世中有些上師,自己根本就不懂佛法經論,更不說解釋經典了,所以他就不讚歎聞思,只是一味地讓人們修行,這就是真正的謗法罪。有些上師一輩子也從未學過一部論典,對麥彭仁波切、智悲光尊者、榮索班智達等前輩高僧大德們的論典從來沒有學習過,我們知道他肯定是不懂經論。既然從沒有聞思過佛法經論,那你是怎樣攝受弟子的呢?如果連佛教的基本理論和名詞術語都不知道,然後告訴別人不要看經論,說是我們這裡以修行為主,理論方面不重要,說是需要修持。這種說法真是愚痴又荒謬,無垢光尊者指出:「在我之後,只有聞思究竟的人才能證悟無上的大圓滿。」因此一定要有廣大的聞思。

    我希望大家要聞思修行,不需要聞思的這種修行我是不會認可的,這種沒有因的果,怎麼會產生呢?釋迦牟尼佛教法的特點就是有如何的因才能結如何的果,這也是佛教緣起性的特點。古德說,沒有學習而得到智慧,這在佛教的論典中找不到任何論證和根據。

    不需要任何聞思的修行是一種愚笨的盲修瞎煉,在這種人的心中所能生起的可能僅是一種暫時的寂止,就像是旱獺的境界(冬眠)而已。除此之外,我保證他的相續中肯定不會生起與佛法相應的深刻正確的見解。所以聞思對我們極為重要。

    一切輪迴的根本就是我執,而要斷除我執必須具足無二的智慧,生起無二的智慧之前提,就必須要具廣大的聽聞和思維,所以有些人僅僅住在一個寂靜的地方,我覺得這就沒有什麼意義。對此,大家可能也會深有同感,一個人在寂靜的地方枯坐了二、三年或五、六年,修行上沒有任何進展。現在許多所謂的「修行人」,他自己沒有聞思,攝受別人時也就只能是這樣以盲引盲,其結果可想而知。

    我真切希望乃至死亡之前,一直依止上師聽聞佛法,可惜我的願望沒有實現,因為我的上師都過早地圓寂了,現在我就特別希望大家抓緊時間聞思佛法。

    有些修行人經常東奔西跑,在表面上也依止了為數眾多的上師,但他們現在的相續中得到了什麼利益呢?而另外一些人腳踏實地、一心一意地在一處長期聞思修行,他們的相續肯定得到一定的進步,大家對這兩類人可以作一個比較觀察。到處去尋找一些上師,對自己的心相續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利益,你不聞思只說是要修持,在對治煩惱方面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所謂的修持佛法,就是要使自己的心相續與對治煩惱的佛法智慧相應。如是,自己的見解就必須依憑教證和理證,即使是修持無上大圓滿,其見解也必須要依靠十七大續部和無垢光尊者的教言,並且要以智慧時時對照這些經續論典和教言,看自己的修行是否正確和如理如法,在顯宗也是同樣如此。若見解不需要依靠教證和理證來抉擇,那修行肯定不會成功;若外面的態度舉止表現得好像跟任何人都不願接觸,那這也不是一個正確做人的行為,這在無上大圓滿當中也是不允許。

    在大圓滿中,見解必須要與教證理證相合,其行為必須與眾人接觸,因此修大圓滿的人見解和行為也一定要符合於經續論典的觀點和意旨。希望大家認真想一想,像某些人那樣的盲修對自己的相續到底有什麼樣的意義?

    我認為在佛教里,再也沒有比聞思更重要的事情。以前的喇拉曲智仁波切,是繼麥彭仁波切之後又一位非凡的大德,他說:「對講聞佛法不滿或是不願意聞思的這種人,即生得不到解脫;而對聞思作誹謗的人,要想得到暫時和究竟的解脫,這猶如石女希望得到兒子一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有一些人平時盡講空話,說什麼輪迴涅槃不存在,一切善惡無取捨,對此我無絲毫恐懼,並且在嘴上也是隨便地哼著一些密法的偈子。這些愚笨的人雖然說什麼都不害怕,但自己若遇到一點小小違緣的時候,心裡立即就驚恐不安,而當他有了一些甘美飲食享用的時候,內心就生起無比的歡喜。

    如果輪涅無取捨,那為何對食物如是貪執,對外境的傷害又是如此生畏,現在末法時代這種說空話的人真是舉目皆是。以前堪布根霍為此讚歎麥彭仁波切說:「現代做上師的人多浮華虛假,講空話的人比比皆是,而您卻大力提倡聞思修行和取捨因果,如您這樣的上師真是稀有難得!」

    一些自認為是大修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相續的狀態如何,這種人在大悲和智慧方面從不作絲毫的努力和精進。衡量自己有否證悟的標準,就是看自己的相續中是否生起大悲和智慧,如果沒有生起,那就說明你對佛法的真實意義一點都未接近過,更何況說是大修行或是證悟了。

    還有一些人說一切輪迴都是本來清凈,無有什麼可舍的,哪怕地獄的痛苦我也不害怕。我們一般對死亡的痛苦都無法忍受,那更何況地獄的痛苦,若還沒有脫離輪迴卻妄言輪迴無可舍、地獄不必怕的這種人,你現在為何還要害怕一個普通人的惡語?當別人誹謗你的時候,為何你就憤恨不平不願接受?別人誹謗你是騙子並說很多惡語的時候,你連這一點都忍受不了,怎麼會不害怕輪迴呢?見到人間的監獄都毛骨悚然,那地獄痛苦的猛烈程度更甚於千百萬倍,你說不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本來在輪迴當中人天的福報是最大的安樂,比如梵天或是轉輪王就具有非常人所能及的享受和安樂,說空話的這些人得到人天福報的時候當然會生起歡喜心,不要說是人天福報,當你飢餓的時候得到一頓美餐,心裡也可能會無比的歡喜踴躍。那人天的福報和佛的果報相比,當然佛的安樂是至高無上的,所以你就不要說我不希求獲得佛果,不要說這樣的大話。

    真正在大圓滿的見解當中,是沒有苦樂的取捨,但我們並沒有達到這樣一種境界。若是大圓滿最高的境界,就像是嘎繞多吉、迦納思札、布瑪莫札、蓮花生大師他們那樣。在他們的境界當中可以說無取無舍,比如當時薩霍國王對蓮花生大師施予酷刑,火燒水溺,但地水火風四大種對蓮師都無法損害。這樣的高僧大德,他們已沒有對佛果的希求,也沒有了對輪迴的疑惑恐懼,對他們來說可以是無取無舍,但對於像你這樣低劣境界的人就不要隨便言說此類大話。

    常見有些人修持了一點世間善法後,如念了三億遍觀音心咒,就說我現在死了也不害怕。從一方面看,你修善法的功德也是不可思議,但另一方面,你也應該想一想,根據佛經道理有時哪怕是生一剎那的嗔恨心也是會斷盡無數的福善資糧,而你自己又曾生過多少的貪心和嗔心?所以千萬不要以為自己很了不起。

    我以前曾遇到一個出家人,他說的空話就比較厲害,我就忠告他:希望你要注意,你的見解並不高,應該踏踏實實地修持。那位出家人聽後說:沒事!我每天都在轉經輪,我一點也不害怕地獄。但是作為凡夫的這些人,也不要太自以為是。

    得一個人天福報也是如此安樂,佛的安樂就更為殊勝,因此這種人就不要說不願意得到佛的果位。若你真是連佛的果位一點都不在乎,那你對飲酒和自己的妻子為何又是如此貪執。當你看到一位非凡美麗的姑娘時,心裡就產生了猛烈的貪心,然後你會想方設法來得到她。如果你對酒和女人是如此的希求,那你對無上安樂的佛果為什麼不去希求呢?!

    本來在密法當中,說一切顯現是自然解脫,這也是大圓滿之道。但在大圓滿的道之中,你心裡一邊經常存有世間八法的分別念,然後一邊說是一切顯現自然解脫,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這隻能是自欺欺人,如此說法和行為也變成極為荒唐可笑。所以現在末法時代有一種說法,說是對精神瘋狂不正常的這種人好像稱為是成就者。但若真正是成就者,那他在世間法和出世間法兩方面都會圓融無礙,不會是那副神經錯亂的樣子。

    對於大圓滿,需要多生累劫積累資糧才能真正證悟。雖然要證悟可能比較困難,但僅僅了知大圓滿的見解卻並不是那麼艱難。

    所謂的了知,就像中觀一樣對諸法的本性作詳細地觀察。依靠中觀的理證,把一切諸法抉擇為心,然後心的本性也是遠離一切戲論,對此生起了定解的時候,這也可以稱為是大圓滿的一種覺性。當年宗喀巴大師的上師曾說:我現在已生起殊勝的定解,即使諸佛菩薩來至我面前的虛空,我的見解也不會有任何變化,這種見解就可以稱為定解,也可以稱為真正了知。

    在內心要生起這種了知的境界,或者說對大圓滿的覺性要生起一種定解,就必須要長時間地依止善知識懺罪積資才能獲得。為弟子宣講大圓滿引導的人,則在內心對大圓滿至少應當有一些覺受。這種覺受,並不是以推理方法,而是以直接體驗的方式在自己的定解之上產生的一種堅定境界。

    現在末法時代的很多人自稱是大修行者,但真正的大修行人卻十分稀少,因為真正有修行的人,貪嗔等心根本不會在他的相續中生起。所以我們應當恆時觀察內心,當自己受到誹謗或獲得讚歎恭敬利養的時候,請立即觀察自己內心的狀態!當你與別人相處時,請觀察自己內心有沒有貪、嗔、痴、嫉妒、我慢等這些煩惱,如果此時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的相續中,不但存在著如此眾多的煩惱,而且還非常深重,那就說明你的境界並非那麼深不可測。我們也應再三地觀察,看看遠離分別念的寂止和現見實相的勝觀,在自己的相續當中是否有進步?

    有些人認為自己遠離了世間八法,並以此經常自贊謗他,其實這種行為本身就是最大的世間法。實際上,這種人受世間八法的纏縛一點也不亞於他人,如有些人在別人的供養面前,他都表示不需要,然而在內心裡卻是渴求著供養,這就是世間八法。別人為你安立了一個法座或位子時,自己也不願意坐在上面,這也是世間八法。有些出家人特別地執著,好像不需要任何人的恭敬,這也是世間八法。在他人面前表現得特別謙虛,以此表明自己遠離了世間八法,這樣人人會讚歎我,但其實這就是世間八法的一個標誌。

    在大乘,若自己戒律真正清凈,看見別人犯戒會生起悲心;在小乘,若自己清凈戒律而又生傲慢,這也屬於犯戒。以自己清凈戒律生起傲慢心,讚歎自己和誹謗別人,以為自己很了不起,而某某人已經犯戒了,其實這就是真正的破戒者。所以,若別人犯戒了,我們一般不能隨便傳講。

    有些人以為自己見解高深,以此為傲看低他人,這正是危害見解的毒藥,因為真正證悟了正見的人現見一切諸法為清凈。有些人認為自己已經證悟了,其實這種人的見解也不正確。如果真正是見到本性的瑜伽士,比如我在十八歲的時候,當時在德格有一個老人叫索甲,他以前是一個平凡的人,眾人都根本不知道他會有修行的境界,但當他圓寂時,真正成了大虹身。在大圓滿大史中也講到了他的故事,所以證悟本性也不一定隨便宣示別人。

    若心相續中對世間的一切瑣事興趣索然,這是真正的厭世心。但是自己好像是不吃不喝、修持苦行,內心以為自己高人一等,並貶低誹謗別人,這就不是厭世心。

    精通一切諸法的密要,對各種宗派無有任何貪嗔,這也是一種證悟,阿底峽尊者說:「如果知道一切論典為竅訣,這是最大的一個證悟。」有些人認為自己的智慧非凡,於是狂傲我慢,輕視他人,自贊毀他,這種人的人格也不能算是高尚,更談不上修行了,這只是愚人的一種習氣和標誌而已。我想若真正具有智慧,你對大圓滿、大手印在本性上應該有一定的證悟,或者對顯宗、密宗的經典能精通無礙,這樣你可以稱為是智者。

    有些人稍微學習過高僧大德的論典,如對薩迦派及其他宗派的各種說法有了大致的了解,這時他就特別傲慢,自以為學識淵博、智慧高深,其實他誹謗佛法倒是確實不一般,這就只是造罪業而已,對自己心相續的改善和未來的前途起不到任何實際的利益。

    未登地之前,不要隨心所欲對各種宗派之間的辯論下結論。比如,宗喀巴大師本來是文殊菩薩的化現,可是有些凡夫人也經常誹謗宗喀巴大師的善說。高僧大德之間互相辯論是完全可以的,而我們作為凡夫小人也要模仿聖者菩薩獅子們的行為,則有掉下深淵粉身碎骨的危險。

    又比如榮敦西夏格堅造有《現觀莊嚴論》的講義,其中他說第八地菩薩以前的境界是他自己的境界,八地後的境界則全是依憑教證而來。但現代的一些愚人,也妄評榮敦的《現觀莊嚴論講義》有錯謬之處。

    我們獲得一個人身寶,尤其是作為寧瑪巴教法的後學弟子,當然有必要把自宗教法搞通弄懂,在不離正知正念的基礎上,也可以做一些相應的辯論,但是千萬不能誹謗他宗。好像諸佛菩薩無法解釋清楚,高僧大德也不能詮釋,而我聰明過人能解釋這些章句,這種說法本身是極端錯誤。若你真正證悟了法界,一切諸法的本相自然會了知,就像明眼人現量會看見面前的色法,而不會像你現在道聽途說般地講辯一些是非那樣。

    佛在經中講,不應觀察他人過失,相反,應當經常反省自己的過失,觀察自己的相續是否與佛法相合,這樣精進地修持妙法。為何還要觀察別人的過失呢?

    不管修學任何一個宗派,自己宗派的觀點必須精通。我們在座的大多數人,全部是佛陀和寧瑪巴的後學弟子,因此我們一定要掌握見修行果的關鍵密要,此外,就沒有必要破斥噶當派、薩迦派和世間各宗派的觀點,這一點大家一定要注意。不破斥其他的宗派,也不要誹謗他人,如果恆時默默地修持自心,最終就會戰勝一切外魔。

    雖然自己沒有貪求名聲之心,但在必要的時候也需要適當的讚歎和辯論。此時,辯論是為了滿足人們或是針對某些具信者而設施;有時,為了摧毀某些人的傲慢,也可以讚歎自己的功德。如華智仁波切本不願自我吹捧,但有時為了利益眾生,也會讚美自己的功德。因此,有些上師為了對眾生或對佛法有利,有時候也顯示各種功德或讚歎自己,這些都是有必要的,而我們就不能對此生起邪見。

    某些高僧大德在名聲地位特別穩固時,就像以前的文殊菩薩,他為了引導某些外道的眾生,雖然在表面上假裝誹謗過釋迦牟尼佛,這是有甚深的密意。

    在各個宗派之間,可以運用真正的理證和教證進行辯論,這從以前的傳承上師一直到現在都有這個優良傳統。為了顯示取捨,既可以辯論,也可以破立,但此時不能懷有貪嗔而應以恭敬心來互相辯論。

    為了知道哪些是該舍,哪些是該取,我們也可以自我讚歎。為了利益他人,雖然也可以直接指出對方的缺點,但是千萬不能以貪嗔之心說別人的過失。若是以自私自利的心來贊自毀他,這種行為本身就是最大的一個過失。我們無法了知他人的相續,而對自己的舉心動念卻是一清二楚,猶如自照鏡子。因此,為了防範過患、增長功德,我們應隨時觀察自己的相續。

    世人從不知足少欲——對安樂享受不知道滿足,對財產也不知足。當得到點滴財產的時候,還想攫取更多,哪怕整個大地上所有的財富都屬於他一個人擁有,心裡仍不滿足。有如此劣心的人應該對自己厲聲地呵斥!

    雖然眾生心中有無窮無盡的分別念,但卻無絲毫的實義,它們全都是煩惱和痛苦的本性。這些分別念就像是水中的波紋一樣,如果不善加對治,而讓它自然生起,那永遠也沒有盡頭。就像是孩童用木塊和沙石做遊戲,始終沒有滿足,永遠不會捨棄,就這樣在無意義的分別念當中一直散漫著。所以對於以前惡劣的習氣和所有的煩惱分別念,我們一定要用智慧立刻加以對治,將它們全部斷除。

    如果沒有長期堅持精進修持,那無始以來的習氣不但難以改掉,而且前面得到的少許智慧也難以鞏固,非常容易消失。所以我們對善法和聞思修應當盡心儘力地去行持。如果自己沒有痛下苦功,就無法獲得功德,所以一剎那也不要散亂,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精進地修持,一定要不間斷地修持!

    如果僅是修持而不斷除分別念,也不可能現前清凈的禪定和智慧。所以為了將自己的境界越來越增上殊勝,務必要斷掉一切惡劣的分別念,為此我們應住在寂靜的地方,經常要觀察自己的心。

    貪慾強烈的人,就像餓狗一樣。大家知道,餓狗白天晚上都是在為了自己的飲食而到處奔跑。那些不知足少欲的人就是如此,其內心始終存有一個貪心——或希求異性朋友、或名聲、或財富等等,分別念層出不窮。追求而未得到時,心裡異常苦悶痛苦,得到後心裡也是一點不滿足,猶如在火上澆油,貪慾的火焰反而愈加盛燃。也像夢中求水,喝了又喝,不管喝多少也非常乾渴。若能將自己的貪心斷掉,則沒有如此劇烈的痛苦,所以我們應該精進於斷除自己的貪心。

    要斷除自己的煩惱,就需要長時間地依止上師聞法,僅僅只聽一、二天的法,就不會得到明顯的利益。

    有些人喜歡坐在山洞或樹下,這時鬼神就已經盯上他了,有些鬼神專門對此種人造違緣,以後極有可能會精神失常,這非常危險。雖然在佛經里說要依止寂靜的地方,但其前提必須首先依止上師相當長的時間,斷除一切疑惑,比如對寧瑪巴的所有教典精通以後,才可依止寂靜的地方掩關修持。否則,對教理一竅不通,對上師也沒有虔誠的恭敬心,如此一個人在寂靜的地方修持就不可能得到任何利益,甚至還會有生命的危險。

    我們再對此問題深入探討,一個修行人要到寂靜處修持,需要具足相當多的條件和要求。首先,他必須要恭敬上師,恆常修上師瑜伽,若能一心一意地祈禱上師,就不會有任何鬼神的違緣;其次,對大悲心也必須要修持,如果相續中真正生起大慈大悲的菩提心,那鬼神也不會加害。我們不管是修斷法還是修其他的任何法,依止上師都非常重要。

    我希望大家不要一開始就住在山洞等無人寂靜的地方,首先應該依止具有法相的上師,認真聽聞佛法,最好不要離開聞思修。我這裡意思並非讓大家聞思一生而不要修行,但一輩子都在盲修瞎煉而不聞思,這也是一種邪道。

    釋迦牟尼佛在經典中指出,聽聞一堂課的功德也是不可思議。由此有些人可能會想:善星比丘通達三藏,像他那樣的聽聞已相當不錯,像他那樣的精通我們也是不可能,但善星比丘最後還是墮入了三惡趣。其中的原因是,像提婆達多或善星比丘這樣造五無間罪或是對上師生邪見的人,雖然他們已聽聞了佛法,但他們的罪業已把聽聞的功德摧毀了。比如念觀音心咒的功德雖然非常大,但如果念咒之人殺了母親,那此罪業已經勝伏其善根。希望大家不要造五無間罪,這樣天天聞法,以後一定會往生極樂世界。

    現在有些寧瑪巴及其他派別的弟子,認為不必努力聞思而熱衷於修行,以為整天閉起眼睛坐在那裡這才是究竟的修法,對此種說法我不大以為然。有些人說不需要聞思,就像普賢如來一樣修就可以成就,但這種人也太不自量力了,也不琢磨一下,自己是否是普賢如來那樣的根機!希望大家一定要再三地聞法,經常聞思輪迴的痛苦、祈禱上師、對眾生生起大悲心、修自他交換的菩提心,這就是最殊勝的一種修行。

    在無邊無際難以忍受的輪迴痛苦大海中,雖然暫時呈現了少許安樂,但這些安樂實際上都在引誘迷惑我們的心,就像是妖女的微笑不能相信。在本師傳中,釋迦牟尼佛在往世曾是一位商主,他到了一個羅剎洲,彼洲上的許多妖女就使用各種伎倆和欲妙來引誘他,那些妖女暫時顯得快樂姝麗,但其本性卻都是痛苦和誘惑欺騙。

    這些暫時的快樂不僅是痛苦的本性,而且也在剎那剎那地變化,猶如閃電,這就是無常。我們今天所擁有的財產,明天是否還繼續存在呢?如今身體健康強壯,將來是否仍然無病快樂,如是等等,這一切都是難以預料的,所以,可謂「諸法如閃電」。

    人們貪著世間法,如何享受也不會滿足,猶如小孩貪吃甜美的糖果,再三地咀嚼也是嘗不夠。然而,世間上所有的法不管再美妙,也都不存在任何的可靠性。比如,梵天的財富在世間上屬於最為上等精粹,但這些財物以及他們所享受的妙欲也不會永恆,不值得信賴,也沒有任何實義。

    世間上的這些法不管如何千姿百態地顯現,其實都是空性,我們怎麼會對之生起貪心呢?有如是的貪心,便會有如是痛苦的因。所以華智仁波切說:「當生貪心的時候,立刻就要捨棄它。」《佛子行》中也講,引起貪心的這個事物,必須馬上拋棄。

    對於一棵芭蕉樹,當我們以理智逐漸分析它時,就會發現它裡面為空心,沒有一絲一毫的精華實義。如是我們深入細緻地觀察輪迴中的一切諸法,也會發現它們如同芭蕉樹,所以在整個輪迴中都不存在一個可靠的法。

    通過這樣觀察,得到定解時,自然就不會對善妙的事物生起貪心,對低劣粗鄙的事物也不會產生厭惡之心,對一切法就不會產生粗大的分別念和執著,相反我們會去希求無變的大樂,即原始的自然本智。

    暫時的輪迴並沒有任何東西值得追求,真正值得我們希求的是永恆不變的殊勝智慧。因此我們一生當中所做的各種瑣事,全都是徒勞無益。比如我們搞建築做生意等世間法就是毫無意義,口中言說各種不如法的語言也沒有任何意義,然後心裏面產生的煩惱分別念——貪嗔等心也全都是痛苦的因。對於這些身口意的一切世間瑣事,我們應該全部捨棄,從此以後,身體應該作頂禮、轉繞等善法,口應該念誦經咒,心中應該生起清凈心、大悲心,觀修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

    釋迦牟尼佛在經中指出:若身體做各種世間的事業、口中講各種非語(不如法的語言)、心生各種分別念,這些都有極大過患。為此,我們應當時時憶念大悲尊者釋迦牟尼佛的金剛語,發願從今以後,一定要好好護持自己的心,斷惡行善。最好在即生就能斷除一切分別念,安住於大圓滿的境界中,即使沒有得到如是境界,至少也應將自己的分別念經常融入於大悲與信心之中。

    無風吹動的燈火端直又明亮,若遠離分別念,那我們的心就如無風的燈火,如是在清凈的心當中安住,幸福又快樂。若不遠離分別念,那自己的心始終不會清凈,因此我們的心應當盡量安住下來,不要尋伺、也不要跟隨外境,這樣所有的功德就會自然而然地顯現。猶如澄清的水才能顯現月亮的影子,若一搖動,就現不出任何影像。

    這也是為我們宣講一個禪定的修法:自心的分別念,就像是小猴子蹦蹦跳跳,當我們抓住它的時候,必須要以一根正念的繩子來捆住它,否則它一剎那也不會老實安分。因此我們對自己的心應時時刻刻地進行觀察。

    如一個大國王,在同外境的敵人作戰時,面對著敵人的千軍萬馬,雖然也有失敗的時候,但天天失敗也不太可能。若事先預知將會失敗,他可能更加小心翼翼周密策劃安排。而心中的煩惱能毀壞所有的眾生,此敵軍更為兇猛,它遠遠超過外界的敵人。如果我們真正能依靠殊勝的對治力,與煩惱的敵軍作戰,那最終一定會取得徹底的勝利。可是對煩惱作戰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

    我們往往不願意與煩惱大敵爭鋒。不去對治時,心的力量顯得相當可怕,但若真正去對它作戰,那自己的心很容易被調伏,貪心嗔心自然會投降。所以希望大家通過觀察自心,把心轉到善法方面來,若不依靠對治,以煩惱染污了自己的相續,那將會毀掉自己已有的全部修行善緣,將來定會感受無量的痛苦。

    如在某家庭中,有一個性格惡劣的妻子,整天謾罵吵鬧,家裡人的生活就一直會陷於困境中。同理,如果煩惱存在心中,我們永遠也不會有安樂。一個惡妻,不但會耗盡家財,而且有些男人也會因她而喪命。若我們心中的煩惱沒有調伏,則其後果比一個惡妻更為可怕。欲想斷除煩惱,自己有能力做到,而要捨棄惡劣的妻子,一般人不一定有這個能力。

    心沒有調伏,則產生百般的痛苦。實際上,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是從我執和未調伏自心而產生,調伏心則能制伏一切,否則什麼都不能勝伏。如果能調伏自己的心,則能獲得暫時與究竟的安樂,所有的功德也是能圓滿自在。今天我得到了一個純金的曼茶,這也是調伏自心的一個標誌。所以為了調伏自己的心,我們應該精進努力地修持善法。

    在修持善法中,調伏自心最為重要。世間上有些人認為擁有美女非常重要,但這並沒有什麼可重要的。在釋迦牟尼佛時代,阿難陀曾十分貪戀自己的妻子,但當佛陀把他帶到天上後,他才知道妻子的容貌不及天女的千百萬分之一,當時他就不再貪戀妻子了。

    所以,擁有美女並不可貴,所謂的美女也就是不凈糞的口袋;登上王位也並不稀罕,所謂的王位也是痛苦和無常的本性。大多數人希望自己健康無病,永遠青春年輕,但這些意義也不太大,如果能調伏自己的心,則其價值將遠遠超過世間上的一切。

    不管古代還是現在,色達都是一個極為貧窮的地區。現在住在居士林的兩個藏族居士,他們以前認為自己相對比較富裕,可在那時財產也為他們帶來不少麻煩和痛苦。在我們牧區,一般家裡有一大群氂牛,大家就認為這家人寬裕富足,但這些也像夢中的財產一般,都是無常和虛假不實的。不僅一般人,轉輪王也是如此。比如以前阿闌律國王,他的權勢和財產遍及整個南贍部洲,但最後也煙消雲散了,所以,如果我們能調伏自己的心,則其意義超過了世間上的王位、無病和名譽等等。

    我們聽聞到佛法之後,應該依止寂靜的地方來修持善法。薩迦班智達說:性格惡劣的人住在寂靜的地方也暴躁兇猛,猶如森林當中的猛獸;若能調伏自己的相續,住在大城市裡也是堪能溫和。因此希求得到佛果的人,首先應好好地聞法,之後就會自然而然地生起修行的功德。

    如果我們沒有調伏自己的心,那即使長時修持,也不會得到太多的利益。華智仁波切在一個教言中講:「調伏心調伏心,用菩提心來調伏自己的人,即使身口沒有做任何善事,這實際上也是對自己和眾生有利。」所以在修習佛法中,調伏自己的心非常重要,表面的行為實際上並不重要,我們應時時刻刻觀察自己的心。

    對於痛苦不願意接受,而對安樂則強烈地執著,在安樂當中放逸度日,這種希求安樂和捨棄痛苦的分別念一直在不斷地湧現,我們作為修行人應斷除這種分別念。正在痛苦的時候,最好安住在空性的境界當中,如果做不到,就修持自他交換的菩提心,這樣一來,痛苦也就變成了產生功德的因。若我們不能轉為道用,則一切痛苦和安樂都會成為修道的障礙。

    有時候某一種痛苦結束了,自己覺得輕鬆安樂,但另一種痛苦可能會接踵而至。如我想只要心臟病治好了,那其他的病不要緊;但在頭痛的時候,又以為此實在是一大痛苦,若我的頭痛好了,另外一個病也不要緊。實際上,我們面臨的往往是這種情形,自身上一種病痊癒了,接著又產生另外一種病,這樣不斷地遭受各種痛苦。我們的心就像是惡狗一樣,無論怎麼餵養善待它,它都會傷害我們。但如果我們用菩提心來攝持,觀想代受所有眾生的痛苦,並將功德和安樂迴向,這樣一次的修法也可以積累千百萬劫的資糧並可減輕自己的痛苦。

    世上每個人都有一些願望和目標,但一個願望實現了,還有更多的目標緊跟著,還想追求更多的安樂。比如我們原來的男眾經堂維修完了,還想再修大經堂,大經堂維修完畢,還要重修尼眾經堂,然後又要修建大幻化網壇城,也許以後我沒有死,我還是不會滿足的,只因這些建築對於我們的聞思修行有極大利益。世間人的分別念就是這樣,一個願望達成了,馬上又生起一個新的希求心,比如有些人有了房子還需要院子,有了院子還需要花園,這種希求心永遠也沒間斷的時候。

    整個世間上,希求安樂和厭離痛苦的分別念,乃至我執未盡之前始終沒完沒了。根登群佩大師說:「乃至小螞蟻在內的所有動物,都是為了自己的利樂而奔波。」所以我們不要再等待,不要想我明年、後年再修學,現在就立即要開始調伏自己的心。 我們的心狡猾多端,不可能從外面來調伏它,自己應該觀察心的本性,然後在沒有任何希冀和疑惑的境界中安住。我們應約束自己的心,不要去希求今生當中的世間八法,成天追求財產,天天生起各種貪心,這樣並沒有很大的必要,應經常使心安住在一個善法當中。

    我們狂亂的心就好比熊熊烈火、飛卷的狂風、海中的波濤或是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直接制止和對抗它則是困難重重,讓它自然停止也不可能,所以我們應該依靠種種的善巧方便來對治自己的心。

    修心的方法應該是不緊不松,希望大家對三寶應該生起信心,特別是對自己的根本上師要作猛厲祈禱:祈禱上師您心中的智慧完全融入我的心間,願我將來能弘法利生,請好好地加持我的相續。這樣,哪怕是一剎那祈禱自己的傳承根本上師,上師的大悲加持也會對我們有很大的意義。

    分別念猶如空中的雲霧漫無邊際,也像無有阻擋不斷下流的河水一樣連綿不絕,如是我們不應追隨未來的分別念,而應自然安住於當下內心之本性。分別念,猶如空中鳥跡或平原上豺狼的腳印,既尋覓不到,跟隨它又有何義?也如夢中的買賣,雖然有時贏利、有時虧本,但這都沒有什麼意義。所以我們要全部斷盡這些無實義的分別念,就必須觀察自心,然後自然安住。

    若自己的分別念如風起雲湧越來越增上,就好像連整個虛空界也無法容納,但只要我們以觀察的智慧去斷除它,那分別念在剎那間將全部消失無蹤。作為一個大修行者,當他一開始觀察自心時,所有的分別念就都融入於心的本性虛空當中,一切煩惱也就消於法界。

    心如幻化的軍隊,與這個幻化的軍隊對壘的時候,希望大家不要畏懼,應充滿信心,因為它本無自性。如果沒有調伏自心,則在三界中會感受無量痛苦,而今生又像閃電非常短暫不可靠,所以希望大家再也不要往後拖延,應該儘快去行持。

    如果心中存有世間八法,這樣僅在表面上修持正法、持守戒律或是具有一定的智慧,那實際上並無太大意義,所以我們應當一心一意地觀察自己的心。若自心不能安住,就注視釋迦牟尼佛的心間,若產生昏沉,就往上觀他的肉髻,在大手印當中,也有觀文字或標幟,這樣觀想佛在心裏面,就容易調伏自己的心。

    在大圓滿和大手印當中,心安住時要觀察,心散亂到外面時也要觀察,總之隨時皆應觀心,這樣就能將所有的煩惱分別念全部斷除,能取和所取自然消於法界,顯現出覺性的本來面目。

    當我們安住的時候,就像水泡融入水中,所有的分別念全部融入於心的本性當中。以前熱穹巴與米拉日巴相逢的時候,米拉日巴就幻化出一百匹野馬,然後又從中幻化出了成千上萬的野馬,接著一剎那間這些野馬全都變成一匹,最後這匹馬也融入了法界。當時熱穹巴已經看愣了,米拉日巴就給他唱了一首金剛歌,意思是講凡夫的一切分別念即是如此。

    若心真正能安住,那所有的分別念就會消於法界;我們若沒有認識其本性,那分別念就會越來越強大。比如對一個年輕的女子,最好一開始就不要看她,然後不要去想她,也不要與她講話,不要跟她接觸,當內心產生小小的貪心時,就應該立即斷掉。否則若你跟她接近,與她說話,然後與她一起做一些不清凈的行為,最後你們的後果就會越來越嚴重。所以,在一切分別念萌發之際,我們就應立即加以斬掉。若有分別念,就不能成就寂止,因為所謂的寂止,就是指斷滅分別念而言。

    分別念就像盜賊,一旦認識了它的本來面目之後就再也不會危害我們。又如一個惡人,我們對他越來越好,他就會越來越變本加厲加害我們,如果懲治他或徹底斷絕關係,這個惡人就再也無能為力了。同樣,對於分別念,若我們去對治,它就會軟弱無能,若因害怕而逃遁,那它反而會緊追不捨,直到擊倒我們為止。

    分別念就像惡人,當它來到面前時,如果我們用無分別的智慧去觀察對治,那它就失去了肆虐的能力,也沒有其他幫凶,它就會束手就擒。所以我相信,只要我們肯下功夫,調伏心也並不困難,只不過我們沒有在這方面痛下苦功而已。

    當年我在石渠求學的時候,有一天托嘎如意寶說:「如果我們沒有去調伏,心的力量就會非常兇猛可畏,但如果去調伏它,則會發現它只不過是一隻假老虎。」他又說:「如果你們七天當中,好好地祈禱上師,認真地調伏自己的心,那心的狀況也會與從前有極大的不同。」我對金剛上師的話深信不疑,如果大家真正依此修持七天,到時就會知道這個教言確實非同凡響。

    如前一段時間,天寒地凍、寒風凜凜、枯枝簌簌,有如八寒地獄,但過了九九之後到現在開春的時候,就逐漸暖和起來了。分別念也如此,沒有對治時,它是異常冥頑不化,但修持過後,就像今天的天氣,它就慢慢地變得溫暖祥和了。獲得地下的各種寶藏,並無深遠廣大的意義,但如果我們能調伏心,獲得輕安,則其意義非同尋常。

    有些人說,我已經閉關九年了,但修行還是沒有什麼進展和收益。這可能是他們並不通達修法的竅訣,調心的最佳竅訣就是以心來觀察心,這也是大圓滿的竅訣。當然也還有觀佛像、觀文字等其他很多修法。觀察自己的心,祈禱三大傳承上師,讓歷代傳承上師的加持融入你的心間。這個修法就比較簡單易行,並不那麼困難,否則,大圓滿的法就不殊勝了。

    比如在骯髒的洞穴中隱藏有一條毒蛇,如果我們去靠近和貪求它,那痛苦立即就會出現並纏繞著我們。分別念就像是毒蛇,若不將它拋棄,暫時和究竟、今生來世它都會讓我們飽受無窮的痛苦。因此,我們不應隨順這些惡劣的分別念。

    分別念猶如猛火,要撲滅這種猛火就必須具有清凈的智慧水。禪定和勝觀好像清凈的甘露水和天人的花園,如果我們去飲用和享受,暫時和究竟的安樂都會得到。即使希望得到天人或人間轉輪王的果位,都需要有一顆寂靜安詳的心,因此我們不應去思維一切世間八法,而對即生和來世都有意義的事情,尤其是現見法界和清凈禪定的法,我們應當去思維。正念猶如甘露水,我們應該飲用,分別念猶如毒藥,我們應該斷絕。

    我們的分別念飄忽不定,不可捉摸,有時候生起歡喜之心,有時候生起痛苦之心,有時候則生起迷茫無記的世俗意念。如果我們不想方設法對治,那它就在無意義當中永遠地流轉,因此為了斷除分別念,我們應精進修持寂止。

    若不如是精進地修持,則無始以來串習的分別念很難以療治,若沒有專註修持,始終不可能成就清凈的禪定。因此當內心生起各種分別念,不管是粗的還是細的,我們都不能跟隨,應該堅定專註地修持,立即斷除之。

    無始以來串習的分別念猶如捲煙,已經成為習慣之後要想直接斷掉絕非易事。因此我們要像調馴野馬一樣,通過各種方法逐漸調伏自己的心,經常要以正知正念來守護自己的心,努力使自己現前無有分別的無二智慧。

    世間上的任何妙欲,我們從中所享受到的安樂都非常微薄,但緊隨而來的痛苦卻是無窮無盡。世間的人們好像並不清楚妙欲的眾多過患,在濁世短暫的人生中,他們日日夜夜地使身心都沉溺在世間的妙欲泥坑中不能自拔。

    希求世間妙欲的這些愚笨之人,不但違背上師的教言,也違背了親友們的忠告。他們雖然聽聞了眾多良益真實語,但心裡卻毫不在意。

    貪著世間的妙欲,不但能使我們捨棄清凈戒律,也捨棄了已擁有的名譽和財富。實際上希求世間的妙欲,將摧毀自己的一切安樂。仲秋的寒霜摧折美麗的鮮花,妙欲將凡夫暫時和究竟的一切利樂全部摧毀。在短暫的人生當中,這種人把充滿希望的青春時光,就在惡業和無義之中,轉眼間即消耗殆盡。

    許多人在年輕時代,都會以為人生旅程悠遠漫長,但與之恰恰相反,事實上人的一生的確非常短暫,很多老人對此深有感觸。從一歲到十幾歲之間,都是孩童貪執玩耍的時期,這如夢境一般恍恍惚惚就過去了;然後從十幾歲一直到四十來歲之間,可以算是人生的盛壯時期,但這也轉眼即逝,並且在此期間,經常遭遇病魔等各種違緣,抽不出時間修持善法,也沒有勸別人修持善法,有些人的中年就這樣度過了;等自己年老體衰了,就已經五、六十歲以上,這時候身體也變得極為孱弱,並飽受各種病痛的折磨,心中雖然也想行善斷惡,比如我心想即使遇到生命危險也要轉繞一次壇城佛塔,但是身體就沒有這個能力,老年人修持善法有如是的困難。到年邁體弱的時候,我們會想:我在年輕時應該修持善法,可當時我已經在放逸當中虛度了寶貴人生。到人老時自己一定會生起後悔心,但那時可能已經後悔莫及!

    當貪慾的鐵鉤鉤住了我們的心,那這時對所貪的朋友、財產以及身體等,我們應通過各種方法來了知它的本性,不要被貪慾所役使。因為所有猛厲的分別念都是因各種緣起暫時所生,本性上沒有一個恆定不變的東西,因此只要我們依靠對治法,它就沒有任何能力,取勝於這些分別念也就輕而易舉痛快淋漓。

    對於世間上具有智慧和清凈戒律的堪布活佛等高僧大德,你們應該去接觸和依止他們。如果依止和居住在具足聞思修功德的僧團裡面,那自己就會有一個慚愧心和羞恥心,始終不會有做非法事情的機會。

    若一個人依止賢善的上師和善知識,自然而然就會生起一種慚愧之心。當你依止很好的善知識和金剛道友的時候,仍然是放逸而行,那誰還能救你呢?即使釋迦牟尼佛親自來,你也就像是善星比丘和提婆達多一樣,照樣還是要墮入惡趣的。如果在僧團里也不能好好持守戒律,那還有什麼辦法能使你持守清凈的戒律呢?所以自己應該好好地思維,在遇到這麼好的金剛上師和殊勝環境的時候,最好杜絕一切非法的行為。

    雖然密宗里可以享受妙欲,但密法深奧莫測,現在世間上有不少人錯認為密宗只有雙運法和降伏法。他們以為在大眾面前依止幾個空行母這才是密宗行者的行為,似乎空行母越多,密宗的境界就會越高。還有些人把不信仰佛教的女人也攝受為自己的「空行母」,不管到哪裡去,也是出雙入對,而於降伏法,他沒有真正的菩提心,更沒有生圓次第的境界,並且對那些真正弘法利生的高僧大德們發噁心,妄想用各種降魔法來損害他們。如果這種不良做法蔚然成風,將會對密宗產生極壞的影響。

    能夠如理如法行持密法的人,在當今世界確實罕見。本來對密法必須要加以保密,不能隨便公開,如印度八十四位大成就者,如果大家閱讀過他們的傳記,就會知道他們是像野獸一樣在寂靜的地方行持雙運和降伏法的,而並不是在眾多人面前行持密法的甚深行為,因此我們對密法不能顛倒行事。

    如今有些人以密宗為借口,做出許多非法的行為,如殺生、偷盜、邪淫等等,但這些實際上都是毀壞佛教的標誌,同時也違犯了密乘的根本戒。學密的人不應該這麼做,我們應該是相合世間而弘揚佛法和行持佛法。真正行持佛法的人就應該像阿日班欽、蔣揚欽哲旺波等許多前輩大德那樣,實際上他們修持密宗生圓次第的境界已非同凡響,但在外面形象上他們守護所有的別解脫戒也非常圓滿,並不像如今我們看到的這些「密宗師」。

    希望你們應好好地修持,不要以密宗為借口,把自己惡劣的行為都認為是密宗的修法,然後自己作雙運降伏等等,這樣不但於己而且對佛法也會造成極大的損害。比如真正在密宗里,高僧大德根本不會因嫉妒心而對別的高僧大德作降伏,也不會以貪心邪淫,否則,其結果必將摧壞自己的心相續。

    很多古德說:作為大批僧眾的住持人,必須是一位清凈比丘,若是修持密行的瑜伽士來主持教法則比較困難。如果同時具有出家人和在家人二種福田,那必須由出家人來作住持。

    即使內心的證悟高不可攀,但外面的行為也應該如法。對密法必須秘密去行持,並且密宗里的法物也不能隨意給別人宣說,尤其是對自己本尊的名號及修法最好保持緘默,可是現在末法時代的很多密宗行者好像是商人做廣告,唯恐天下人不知。

    許多人以修持密法為借口,不斷增長自己的貪慾心,他們經常尋找一些「空行母」。一些女人在沒有依止這些上師之前,本來出身貧寒,但當她變成「空行母」後,她的頸項上也就掛滿了一串串的珊瑚等奇異珠寶。這位上師也是穿著一件黃色的上衣,以為自己很了不起,隨身帶著他的「空行母」,彷彿自己是密宗中最大的一個瑜伽士,但這種惡行所造成的後果是令世人漸漸不恭敬出家人。他認為自己的修行境界很高,得意洋洋,但實際上他的這種行為是非法的,因為密宗裡面的很多行為都是必須要保密。

    現在非法之徒,將自己的某些密法行為暴露於人前,這就是屬於魔眾的一種舉止。如果是真正的密宗行為,那就必須要遠離一切世間八法到寂靜的地方去秘密行持,這樣就免得遭受到別人的誹謗,對佛法也不會造成各種危害。比如以前瑪爾巴譯師依止那若巴,在最後,那若巴已變成為密咒師,而在外面根本看不出,為了保密,當時即使是具無比信心的瑪爾巴親自去朝見,接見的時間也相當短暫,那若巴對他說:「你不要依止很長時間。」修持密法就必須要如此保密。

    如果內心具有清凈密法的境界,那五肉五甘露也可享用,雙運和降伏也能行持,比如誅殺敵人後就可以超度他。但在外面的形象應該以別解脫戒的要求去做,必須要受持比丘戒律。對此蓮花生大士和阿日班欽具有同樣的觀點,堪布菩提薩埵也曾講過:「在外面應遵守小乘的戒律,裡面則是密乘的境界。」

    如果具有智慧、福德和方便,那就能享受世間的一切幻化,實際上這也就是我們心中最殊勝無比的一種安樂。

    如此善說猶如甘露,哪怕此中的一點一滴也是能遣除世間的痛苦和疾病。可是對於如此甚深的教言,有許多業力深重的人卻是不願意接受,就像是一隻蛤蟆不會去享受甜美的蜂蜜一樣。

    為了末法時代的受苦眾生,我以慈悲心宣講了上面的教言,凡是想利益自己的人,對此都應該精進地修持。

    如何做人 ▲

    世上每一個人,對於色聲香味觸等法,無始以來就在不斷地串習。因此,當我們值遇世間妙欲的時候,每個人的貪心都非常大。但世間法究竟的意義為何?在處於世間法和佛法之中時,世間法又該如何做?做人到底該怎麼作?所以在下面就給大家講一個關於做人的方法。

    我們作為一個人,首先必須要依靠本尊和護法神,再憑藉福德和前世的善業,這樣就如國王擁有了手下的軍民,自己的名聲、財產等一切都能圓滿自在地獲得。

    為了積累福德和親近護法神,自己應時時刻刻對三寶生起信心,這也是做人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對積資諸善事,比如聞、思、修行、誦經等等,我們應該像森林當中的猛火,進行精進修持。

    我們作為一個人,無論在哪方面,與天人相比都是比較低等下劣,在天中也有智慧聖尊,因此我們應時常依靠天神和護法神的力量承辦一切所欲。像二十一優婆塞、格薩爾王的眷屬等等,有如海一樣無邊的護法神眾,比如國王的很多事情就是依靠眾多的大臣們去辦理,同樣,如果依靠這些護法神的力量,讓他們經常給予幫助,那自己所想的一切事情就都會圓滿成功,因此大家念護法神至關重要。

    念護法神時,需要有供品作供養。比如在「八大法行」的儀軌中,對八大聖尊中的每一位雖然都有不同竅訣的修法,但其中的共同之處就是對護法神都必須要作讚美和供養。因此,對護法神要供養美酒、糖果,或者是食子,供品是越豐盛越好。對供品方面的要求,一是應該清凈整潔,二是要準備某些油類的食品,比如當行者用糌粑作供養的時候,如果裡面一點酥油都沒有,那可能就不是太好。

    假如我們念格薩爾王時,一點供品也沒有,我覺得這就不行。連一點茶葉一點水果都沒有,那麼護法神就不一定很高興。因此,在供護法神時應該準備一些供品,古人有「若人求天尊,天尊要食子」的說法。

    有許多的比如像八部、十八部的智慧護法神,本來他們都是智慧身,不會有什麼分別念。但當時他們被降伏時,蓮花生大士是這樣給他們講的:「你們要幫助瑜伽士,瑜伽士也一定會對你們作供養、讚歎。」所以如果一點供品都沒有,只是在口頭念誦一下護法神的祈禱文就不一定能起到明顯的作用。

    敵人勢力的黑暗越來越深的時候,我們就應該使寂靜慈悲的白色月光越來越皎潔明亮。如果我們經常用身語等慈悲的行為來對待所有的人,那本來欲對自己製造違緣的仇敵,也會逐漸對自己生起歡喜心。

    不管我們遇到什麼樣的人,無論是上等、中等還是下等,我們都應該一視同仁,一心一意地用慈悲心來對待他們。這樣即使我們有些過失,他們也不會宣揚而是極力隱藏,並且很樂意地將我的名聲也傳遍世界。

    倘若我們喜歡別人幫助自己,那自己也應該要幫助別人,這樣他們一定會歡喜。若是喜歡自己的人越來越多,那怨敵的勢力就會減弱。在讚歎我們的人當中,有的人是真心實意地在讚歎,而有的人本來是不太願意,但他所說的有些語言反而成了對我們的宣揚。

    所以真正要想降伏對方,也應該用慈悲心和愛心來對待。如果自己怨恨的人較多,那也會妨礙自己名望的提高。比如我們學院剛成立的時候,當時對我生歡喜心的僅有幾個人,後來我也是逐漸配合很多人,與他們和睦相處,這樣我們學院就有了二十多人,後來又有了一百多人,再後來就是一千、二千至如今八千餘人,這些也是因為我使自己的行為與別人相配合所帶來的一點點功德。

    有些人雖然受到眾人的讚歎,但在內心卻願意盡量隱藏自己的功德,而不願意宣揚出去。這樣即使隱藏了一些功德,但如果眾人喜歡自己,特別是與自己關係密切的人若對自己敬重喜愛,那他們也願意講述你的功德,這樣自己的功德也會被歌頌讚揚到遙遠的地方。

    所以自己首先應具備功德,然後對內部的人一定要搞好團結,不能仇恨和輕視他們。對我來說,雖然我沒有任何功德,但現在世間很多人都知道並恭敬我,此因緣是怎樣來的呢?就是因為我對下面這些堪布比較重視,對他們經常講說一些悅耳的愛語,使他們比較愉快和感激,於是為我造了許多讚美辭。

    有些人雖然不發慈悲心而降伏了一些敵人,自以為像大獅子一樣威力強大,一些目光短淺劣慧者也像對待天人那樣來恭敬和供養他,如此他本人也就更加貢高我慢。但是有智慧者可以明了,這種人的地位和勢力並不穩固持久,因為對於勢力強大但又傲慢和愚笨的人,就像鐵鉤可以勾招大象,有智慧的人依靠方便法也可以把他們降伏,我相信在整個藏地雪域有很多的大成就者和大修行者都具備這個能力。

    若無智慧,僅僅是依靠力量,也不能降伏敵人。比如有些人對我們以粗暴的方式來對待,那這種人暫時好像轉輪王一樣地位權勢顯赫,事情也能成辦,但是從最究竟來說,就像鋸子鋸木頭,哪怕再粗大的木頭也是會慢慢地被鋸斷,這種人將逐漸衰敗。

    有些人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是以虛偽、不誠實、不合理的方式來進行,如此習慣之後,自己無論做任何事情全都變成了狡詐的行為,最後他欺騙了無數的人。那麼這種狡詐的人,在外表上暫時他的事情也能成功,比如今年他財勢富饒可能有五十多萬元,但以後逐漸逐漸就開始衰敗,明年就只有三萬了,再過幾年以後就家破人亡了,其結果是終將毀壞自己。這種人就像山上的水,剛開始的時候,是高高在上,但逐漸逐漸地它就越來越下降,再沒有一個上升的機會。所以以狡詐的行為來成辦的事業,既空虛又不可靠,最終也不會有一個長遠和究竟的利益。

    而某一些人的行為公正端直,並且他也是以慈悲心來對待一切。這樣因為他做事正直發心善良,雖然暫時那些末法時代的眾生也可能害他,自己也可能會生起一些厭煩心,但從最究竟來說,他不但不會失敗,而且他的事情也會越來越成功。

    那些愚笨或是耍小聰明的人,談不上有什麼智慧,因為他們的目光短淺,就像是近視眼看不見很遠的地方,他特別喜歡得到眼前這一點利益,並為此而辛勤奮鬥,但結果他所作的事情不是利益微薄便是適得其反。而那些具有智慧和大能力的人,他的眼光開闊深遠,所作所為都是作長遠的打算,為了來世的一些事情也願意去做,這樣其結果是在他的今生和來世都會成熟無窮無盡不斷的利益和安樂。

    平時遭受一些違緣的時候,當時我讓大家好好地祈禱,但有一些鼠目寸光的人,叫他念經他也不願意參加;而有智慧的人,就一心一意地念誦,雖然暫時比較辛苦,但結果對整個佛法和對我們自己的前途都有很大的意義。我想,只要我們認認真真地依照佛經論典和上師的教言去行持,就一定會取得勝利。

    某些低等下劣的人,特別喜歡那些有權有勢腰纏萬貫的大人物,在此類人物面前身體畢恭畢敬,嘴裡也是講說著阿諛奉承的語言,當有一位大官員來的時候,他們就人前人後跑來跑去地點頭哈腰。但一般卑劣下等的人恭敬承侍高高在上的這些大人物,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因為在世間利益方面他們也不會成全你什麼,在人格、智慧以及出世間法的修行方面更不可能助你一臂之力。

    比如一位貪心熾盛的老人若去追求一位年輕貌美如天女般的姑娘,姑娘不但特別不高興,可能還會對他怒目相視,這個老人的追求是不會成功滿願的。同樣,低下的人在高等的人面前期望希求,也是根本不會如願以償的。

    如果我們雖然積累了財產,但自己卻沒有機會去享用,如此財產就不會為自己帶來任何利益,反而會對自己的生命和聲譽造成危害。因為財產,給自己的今生和來世都招致眾多的痛苦,那追求財產也就沒有任何意義和價值。

    如果我們經常對某個人生噁心口出粗語,那我們即使把自己所擁有的財產全部送給此人,他也不會對我們生起歡喜心,在將來某個時候他也可能會伺機作損害。《入菩薩行論》中云:「縱人以利敬,恩施來依者,施主若易嗔,反遭彼弒害。」所以經常誹謗別人或說惡語,實際上這是在毀壞自己。

    有些愚笨的人飲酒貪杯成癖,甚至在有些地方女人喝酒也是令人瞠目。釋迦牟尼佛在經中早已說過:「凡我的後學者都不能飲酒。」不要說在佛教方面,即使從世間的角度來講,喝酒的過失也是非常大。

    時常貪執飲酒的這種人,不要說晚上就連白日也是處於黑暗當中,好像是要死不活的樣子,既非活人,也非死人,就是處於這種狀態。因為酒的緣故貪心也增長,於是這種愚笨人白天貪執飲酒晚上貪著女人,他們就像是腐爛的屍體,生活也如瘋子一般,白天晚上都是處於非法當中虛度人生。

    還有某些人,各種慾望層出不窮,他們在心裡始終幻想著不能成功的一些希求與夢想,那這種人的生活根本就不會存在有安樂,他們實際上白天晚上都經常是在痛苦的煎熬之中度過。不知道自己的生命還能保持多少天,卻想要在這裡做一件事情,要在那裡做一件事情,天天這樣打妄想,這種人真是很可憐。

    總而言之,愚人的一切——他的財物、語言、行動以及他的身體和神識全無任何實益,此等一切只是變成愚人虛度人生的因。

    無論是誰,他總會具有少分的功德,這樣即使我們功德巍巍,那也要學會尊重他人,應該取受別人的長處。我們應把自己的功德看得很輕,而把別人的功德看得很重,這樣自己的功德也就會越來越增上。

    如果在處境窘迫的時候,別人曾出力幫助過我們,那我們在一生之中對此事都會難以忘懷。比如對那些貧窮可憐的人哪怕是布施五十元錢,他可能在一輩子當中也不會忘記這件事;但對於一些位高權重、財富盈倉的人,哪怕你送給他大量的財產,他也不一定能記住。以前在文革期間,許多人對我的恩德都非常大,當時對我供養的一點酥油或是人蔘果,到今天我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現在我收到的供品雖然眾多,但卻經常忘記。

    這裡意思是講,當處於貧窮痛苦的時候,若別人對我作過幫助,日後自己財富勢力圓滿時,也不能忘記他,否則即使自己的名聲地位再高,那實際上也就是一個卑鄙低劣的小人。現在有些人就是這樣,自己稍微具有一點地位的時候,就把以前的恩人忘記了,這種人確實就是一個壞人。所以我們千萬不能忘記對自己有恩德的人。

    有些人把以前和自己關係友好的人捨棄,然後又重新交上一個勢力比較大的人,但到了一定的時候,他又會故伎重演,所以和這種人打交道就沒有什麼意義。如果與某個人相處暫時關係雖然不是太友好,但這個人若是非常穩重,那你繼續與他一起共事,此後你們倆人之間的關係也有機會變得非常友善。所以交友重要的是看人的品格,如果人格好一點,暫時雖然他心裏面可能有點不高興,但以後他也不會對你做很多的壞事。

    有人正在與你好的時候,如果之前此人已經捨棄了以前的朋友,那這個人就不太可靠,總有一天他也會把你捨棄。從前,有三個新來的喇嘛向欽則仁波切求法,當時欽則仁波切就對他們說:「如果你們把以前所有的上師捨棄了,我才可以為你們傳法。」其中有二個喇嘛認為他們以前的上師名望低下,而欽則仁波切則是聲名遠播,於是他倆就同意把以前的上師全部捨棄。但其中一位喇嘛認為:雖然欽則仁波切是一位非凡的大德,但以前的上師對我恩德宏深,我不情願捨棄他們。後來欽則仁波切開始給他們傳講佛法時說:「你們若把以前的上師捨棄了,總有一天也會把我捨棄,所以你們倆不是我的法器,你們不能聽我的法,另外那個喇嘛則可以聽受。」那個喇嘛就已經被欽則仁波切攝受,後來在他面前聞受了許多的佛法,這個喇嘛的名字叫阿克沃熱。

    世上有些人便是如此,不但捨棄了自己的金剛上師,也捨棄了金剛道友,然後到了別的地方就開始誹謗以前的上師。雖然這種人後來又依止了其他的上師,但這也不穩定可靠,因為他依止了一段時間之後,又會捨棄這位新上師。

    以前阿底峽尊者曾依止過很多的上師,尊者說:「在我眾多的上師中,有的上師功德已經超過我,有的則與我平等,有的可能不如我的功德,但不管怎樣,他們對我都具有一份恩德,因此我非常恭敬他們。」而仲敦巴一生只有一位居士身份的上師和阿底峽尊者這兩位上師,後來博多瓦問:「像仲敦巴那樣依止的上師少好呢?還是像覺沃那樣上師很多好?」上師就告訴他:「如果自己觀清凈心修得好,則像阿底峽尊者那樣上師越多越好;如果自己信心不足,對這種人來說上師越少越好。」

    現在末法時代的人,遇到一個上師立刻就跑去恭敬供養,隨之馬上又將他捨棄,這種人就沒有任何修行境界。我們應該在一生中只依止少數的幾位上師,這樣對自己有很大的利益。有些人喜新厭舊心特彆強,喜歡依止新鮮的上師,甚至有的還喜歡五花八門新鮮的外道法門,這些做法都是極端錯誤的,作為上師一定要捨棄這種人。

    在這個世界上,本來有一些對自己恩德非常大的人,但我們並不報恩,甚至有的對恩人還要恩將仇報。本來是對自己作危害的惡人,反而對他畢恭畢敬,這種人也就是不知道報恩的人。甚至還有的對自己的依怙者進行欺騙,對三寶生邪知邪見。

    現在有些人,好像是在測試上師,本來他自己在心裏面想著一件事,而在口頭卻說著另外一件事,或者他在面前說一套,在背後又是做另一套。這種對三寶沒有信心有邪見的人,我們見到他也會對自己有很大的損害,更何況跟這種人一起來往。

    知道報恩德、非常可靠(有些人朝秦暮楚,東奔西跑,這種人就是很不可靠)、對三寶也是有虔誠的恭敬心、思維並相信因果的這些人,護法神也會經常幫助他。看見這個人也會為我們帶來吉祥和增上善根,即生和來世的許多事情也會圓滿成功。

    對三寶有信心、護法神經常保護的、對佛法非常虔誠的這些人,即使他的智慧和分辨取捨能力稍微不盡如人意,但在他面前請教,他所抉擇的問題也會非常正確。所以依止護法神經常保護的上師,自己的事情定會圓滿成功。

    對自己親友一方很慈悲,而對怨敵一方也不會屈服,在遠離怨敵方面意志堅定,知道辨別善惡,能保持自己的性格行為不是來回反覆地變化,以前喜歡做什麼事情,現在也在做,不是每天都在改變,這就叫做性格堅定的人。還有對三寶有信心,對眾生慈悲,具有以上品格的人,無論他是何等身份,如果我們經常與他交往,愛護和依止他,是對我們有利的。

    愚人交朋結友,首先是觀察別人的財產、地位或是相貌。比如現在世間愚笨的人,娶一個媳婦也要門當戶對,先看她本人的容貌,計算她家的財富。如今認定活佛也同樣,若其父母有一定地位,人也長得比較莊嚴,很多人就會認定他為活佛。好像大多數的活佛就屬於這種情況,他們都長相端嚴、財產富足,真正難看的活佛很少。

    在古代,活佛長相併不一定端莊妙好。比如以前的布頓大師,是夏魯派的創始人,當他生下來時,嘴巴鼻子都很大,異常難看。當時他的母親特別痛苦,心想:「我只有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又長得如此醜陋,誰也不願意見他。」但這個小孩在很小的時候就能說話,他說:「布頓吧!我並不計較這些。」(布頓是藏文音譯,義為孩子誰都可見),他長大以後成為了歷史上一位著名的高僧大德。

    還有許多的活佛,比如在格魯派的歷史中,其貌不揚的高僧大德也為數不少。現在若是娶媳婦,美妙一點也可以,但是認定高僧大德的時候就不一定要非常莊嚴美妙。以相貌的美醜好壞來決定是否結交朋友,這是愚人的觀察方法。而那些有智慧的人,他首先是詳細觀察一個人的性格品行,然後才開始結交,這樣就比較可靠,這是一個智者交友的方法。

    有些人的地位越來越高時,他對以前下面的人就越看得起,沒有一點兒傲慢心,對下邊的人也是越來越慈悲。這樣的人就像沙漠中大樹的果實一樣,是世間的莊嚴,如此他本人的地位和智慧,也像上弦的月亮會越來越增長。所以我們對下面的人一定要慈悲,而對上面的人又不能太過分地卑躬屈膝,即應不卑不亢。

    從我個人來講,我的上半生也是在窮困交迫中度過的。我在九歲時,父親就已經去世了,當時我們有幾個兄弟姐妹,全都是依靠我母親一個人含辛茹苦、想方設法把我們養活。現在我就比較富裕了,哥哥和妹妹他們幾個也都生活得不錯,我們這幾個人雖然也是疾病纏身,但現在財富方面也是比較圓滿。

    這裡意思是說,如果自己以前很貧窮,中間則已富足豐裕,但後來又可能變為窮困潦倒一文不名,那自己在中間富裕階段,就不要太執著了,應該觀想成做夢一樣。就像上半生那樣的貧窮痛苦,將來和下半生還有什麼樣的結果呢?我們誰也確定不了。因此我們應該觀想世間這一切僅是暫時性的,如夢如幻一樣,這樣即使自己以後遭受到損失,在內心也不會因原先暫時的富裕安樂而痛苦。這好比從夢中醒過來一樣,那夢中的安樂和痛苦都是如幻般虛假無實,沒有什麼可執著的了。

    有些人的勢力雄厚強盛,對敵人來說就像是猛火,自己雖然具足如此強大的力量,但對一般的眾生卻非常慈悲,猶如雪山一樣,為眾生帶來消除煩惱痛苦的清涼。這樣的人就是眾生的莊嚴,也是世間的莊嚴。這種人確實具有世間上難以匹敵的勢力,但在外面的言行舉止上他卻非常謙虛而穩重。

    以前有一個大官叫桑魂,他的能力超群,方便和智慧誰都無法比,在當時範圍遼闊的阿秋康壽地區,無人能與之匹敵。外表上他穿的也是簡單樸素,跟一般人沒有什麼兩樣,我們做人就應該像他那樣。

    現在末法時代值得信賴的人少之又少,因此一般做事情時,不要信口開河,應以秘密的方式去做,這樣就不容易遇到違緣。除此之外,還需要具備猛厲的行為和懷柔的能力,比如裝飾有紅色綢緞的寶劍只屬於勝利者,只握在大勇士的手中,具有降伏和懷業的這種人是真正的勇士。

    對自方慈悲,對敵人勇敢,能辨別好和壞的這種人,是世間上英雄的標誌。別人對你所做的是好事還是壞事,自己一定要知道。比如有些人本身修的慈悲心並不是太好,而且什麼都不明白,稀里糊塗的樣子,這種人就不是好人,是一個惡人,所以對怨敵和親人應該分清楚。

    沒有人壓著他,或是沒有對他施行強制措施的時候,他始終是欺壓很多的人。對別人能欺負就欺負,而對經常壓迫自己的人就害怕——欺軟怕硬。比如老虎正在兇猛咆哮的時候,就驚恐畏懼躲著它,老虎安詳平靜對其很慈悲的時候,自己反而要殺了它,這就是一個愚笨惡人的行為。所以當別人慈悲相待的時候,我們的行為也不要太過分。

    對世間上的惡人必須要消滅,不然他就會毀壞國家和團體,甚至整個世界也會因為此人而遭受眾多的苦難。比如從歷史上來看,眾多有情的痛苦有時也就是依靠一、二人的惡劣行徑所造成,所以根據許多格言,對這種惡人,殺了則世界會太平,人們會得到安樂幸福。

    現在不是講修忍辱的時候,有些世間法也是比較重要。對於具有惡劣行為的人,必須要像對待麻風病人的屍體那樣毫不猶豫地加以捨棄,從釋迦牟尼佛的傳記和格薩爾王的傳記中,我們可看出,對惡劣的人必須要清理、擯除和捨棄,所以諸佛菩薩也必須要對這些惡人降伏。

    對那些性格極其惡劣的眾生,若以坦誠柔和的態度無法調伏,那就必須顯示一個猛厲的行為,這也符合世間的正規。因為眾生的根機,就像酸、甜、苦、辣各種味道一樣各不相同。《大圓滿前行》中有一個公案,說是以前有二位比丘去拉薩求法的時候,看見松贊干布也是以幻化的方式來懲治許多犯罪的惡人。

    因此,為了國家的安全和人民的安樂,必須向惡劣的人採取猛烈的行為。在國王教言中講:對於不能悔改的惡人,除了砍斷身體外,其他的比如捆縛和打擊等各種手段皆可以允許使用。如果國王判處犯人死刑,這時作為上師可以勸諫國王,但若國王正以其他方式制裁一些惡人的時候,有時上師也不能去勸阻。

    做事情有時需要端直,有時需要勇猛。該說話的時候,什麼都不說,好像啞巴一樣,這也不好;但無有必要時也不能講太多的話,比如有些人會猜測或試探你,這時候就應寡言少語。一般做事應該公平正直,但當別人虛偽狡詐的時候,你也應虛與委蛇,不要給他講實話。此外還應知曉時機,如說話的時間是否適合,態度是需要兇猛還是溫和等等。

    依靠佛法來行持國政的大國王、大法王,他們對所有的眾生都平等地對待。比如松贊干布、赤松德贊、赤熱巴巾國王,他們對每一個眾生都以慈悲心來對待,我們如今藏地雪域的佛法也是依靠他們的恩德而來。古代有些國王猶如太陽一般,對非常可憐的眾生特別慈悲,這樣的大人物真正可以算是人民的救星和庇護所。

    本來對有權勢的人,誰都會恭敬,但對可憐的人看得起,這在世間上則是極為稀有。有些人擁有相當地位時,對下面的人是懷恨打擊,對上面的人則是搖頭擺尾地巴結,並且貪著世間的一切財色,顛倒因果,這種人終將毀壞自己。所以當自己地位越來越高時,對下面的人也應該慈悲。

    有些人雖然得到了崇高的地位,但卻沒有為眾生和自己帶來什麼利益,比如有些高僧大德,對眾生和佛法沒有作出任何貢獻,那這種人就像黑暗中擺放的一個裝飾品,誰也看不見。有些大官和高僧大德對弘法事業起不到任何作用,這種人與一具屍體沒有任何差別。

    在世間上,勇敢無畏是作為一個軍官必須要具備的基本素質,並且他對下屬也應具慈愛之心,誰做得好,就應該賜予相應的獎勵。在格薩爾王的時候,也是利他心比較強的人才被選做大臣。對人人都和睦相處,並且具有慈悲心,對上者恭敬,對下者愛護,也不貪求財利和自己的名聲,這種人可以當首領。

    作為領導,必須具足世間法和出世間法的智慧,高瞻遠矚,人品高尚,善於取捨因果,為人公正。如果是管理人員,必須要公正,處理問題不能有偏袒之心,應實事求是。並且,管理人員一定要是一個知取捨懂因果的人,否則,當經手一些財物時,就極容易造成貪污,如此就會將自己來世的前途和利益葬送掉。因此大家為常住發心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取捨因果,應該一心一意地為僧眾辦事,不要貪污。

    作為管家,也不能對不如法的行為熟視無睹,釋迦牟尼佛在世時,對僧團也需要管理整頓。你們若是好心好意,無論是用什麼方式,根本就不存在有任何過失。當然對於任何一件事情,大家都應該共同協商,每個人也不要有嫉妒心和各種爭論心。這樣如理如法的管理,對世間法和佛法的圓滿都具極大的意義和必要性。

    我在石渠求學的時候,當時發心人員是輪流擔當,這也是為上師和僧眾辦事情。這樣發心做事對佛法和眾生具有意義,對自己將來的聞思修行也有極大助益,為此大家應該同心協力積極發心。

    貪污財產、邪命養活等這些顛倒因果的行為,都會摧毀自己。即使有些人行為正直,內心也比較慈悲,但如果他經常貪污財產、不重因果,那這種人也終將把自己毀壞。在釋迦牟尼佛的本生傳中,以前有一隻善良的動物曾對某人有救命之恩,但此人後來經不住錢財的誘惑,把那個動物給出賣了。所以不管是上師還是高官都不要貪著財產,如果過分地貪著,則他的很多行為必定是顛倒的。

    如果一個人經常思維無常,對取捨因果方面也是特別小心翼翼,那他在將來會越來越安樂。我們在座的四眾弟子,從今以後也應該一心一意地修持阿彌陀佛,往生極樂世界。人間的幸福與往生極樂世界的安樂相比,真是無比的鄙劣。現在這裡的安樂,就像人們的問候語:「晚安」或「祝你晚上做個好夢」那樣,但往生極樂世界並非晚上睡得香甜做個好夢般低下的安樂。

    損失財物只是暫時的痛苦,損壞了名聲則是一生的痛苦,損害了因果將是生生世世的痛苦。如果生起邪見,不承認因果,這就是對因果方面作了損害,如此結果在生生世世中都將損害自己的安樂。所以即使你無有任何財富也沒關係,沒有絲毫名聲也可以,但你千萬不要失壞了自己的正知正見。相信因果的正見千萬不能摧壞,否則這就是你生生世世中的損失,對此我們應該小心謹慎如履薄冰。

    愚笨的人經常貪著今生的事情,有智慧的人則作長遠的打算並追求自身功德的完善,這些都是一切幸福圓滿的因。若誰具有殊勝的功德,那就像清凈的大海可以集聚海鷗一樣,十方所有的高僧大德也會自然聚會在他的身旁。

    真正清凈戒律、具有智慧的這些人需要任何幫助時,大家都應自願發心去做。同樣有些低劣苦惱的眾生請求我們幫助或向我們請教的時候,有能力的人也應該認真恭敬地伸出援助之手。

    末法時代把好和壞全都已經顛倒了。本來高高在上的人對你沒有做什麼好事,但你也是對他歡歡喜喜,好像大人物寫一封信給你,也是對你做了一件大事,而那些可憐的眾生對你哪怕是做了盡心儘力的幫助,你也是看不慣他,對此一點都不在乎。有些大德就像天鵝能分開牛奶和水一樣,他能辨別出別人對自己是好還是壞。

    人群之中有的人像如意寶一樣,有些是相似的如意寶,有的則是假如意寶,有關人的行為,我已經為大家宣說了很多。同樣在我們僧團當中,既有好人,也有壞人。大家也可能會說,這是最好的人,這是中等的人,這是下劣的人。自己對自己作觀察的時候,也會知道自己究竟是何種人。最後望大家平時認真觀察自己的身心,善能分別好壞,慎於取捨因果,既然想修行,就須做一個好人!

    大圓滿之路 ▲

    我們在這個世間遭受著各式各樣的痛苦,修持眾多法門也沒有什麼感應,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自己的煩惱分別念猛厲強烈。現在我們相遇無上密法的甚深竅訣,不需要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也不需要寂止和勝觀的修持,只是依靠特別殊勝的方便方法,就能獲得究竟圓滿的證悟,這個方便法也就是來源於根本上師的恩德和無上大圓滿之道。

    大圓滿的語句粗聽起來似乎比較淺顯易懂,而其意義卻非常深遠,比如精通顯密的人對下面所講的內容也不一定能完全明了,有些人雖然知道,但並沒有身體力行地去精進修持。

    對於大圓滿法,如果在六個月當中精進修持打好基礎後,從此以後就不一定要異常勤作。有時可以勇猛精進,有時則是在說說笑笑放逸當中,或者看書、或是修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等等。

    就像貪慾強烈的人經常想念他所鍾愛的人兒,同樣,如果有緣者經常修持大圓滿的本來覺性,那最後就會到達佛的本地。當一個人得到王位後,其眷屬自然會恭敬他,同樣,當一個人認識了本性之後,所有的分別念自然就會變成他的奴僕,若是真正證悟了,一切外境也就都變成了順緣。從根本上講,大圓滿深奧莫測,但在修持的時候,卻是簡單易行。

    大圓滿法既簡單又深。如果對自己的根本上師沒有信心,對佛法沒有興趣,對眾生沒有大悲心,這樣無論你怎樣努力也是得不到結果,就像不管陽光如何普照,盲人也無法看見一樣。若是對無上密法和上師有強烈虔誠的信心,大圓滿就顯得比較簡單,沒有一點不懂的地方,就看修行者本人是否精進了。

    本來密法中所有的誓言都是需要守持,但其中最根本的就是需要減弱對今世的貪戀,而增上對佛法的信心,對上師要有虔誠的恭敬心,最主要的誓言大概是這些。在《應成續》中講弟子的法相時,雖然也講了很多,但其中最主要的也是對上師的恭敬心非常重要。如果有了對上師的恭敬心,證悟無上密法並不困難,面見本尊、神通神變以及對眾生的大悲心這三大功德也是會自然而然地成就。

    現在很多人,好像認為成就者就像是瘋瘋癲癲的一樣,其實成就者的行為並非如此,在修持佛法的過程中,得到舒適自然的感應,這才是真正的學修有所成就者。

    因此為了獲得成就,首先我們要依止具有法相的善知識,然後在上師面前依教奉行。對於上師,首先要觀察,決定為自己的上師後就如理如法地依止他,最後要修學上師的密意。現在末法時代的人不重視上師的功德,而是以名聲地位高下來決定是否依止,後來又誹謗自己的上師,如此致使自他都墮入金剛地獄,所以首先應該觀察上師。

    如果要依止一位大圓滿的上師,自己首先應深信此上師已經證悟了大圓滿,如果上師還未證悟大圓滿,那他怎麼攝受弟子呢?這是第一個條件。並且,他的傳承猶如金絲般沒有被破誓言的銹所污染,非但這個上師對傳承上師有無偽不退的信心,而且歷代傳承上師也都是如此,這是第二個條件。此外,上師對今生的名聞利養等世間法沒有太大的興趣,即對世間法的貪慾非常微薄。最後是他本人通達大圓滿的教義,能夠如理如法地給別人講經說法,總共有四個條件。

    雖然有些上師具有一定的證悟,但給別人宣講的時候,因拙於言辭而無法表述,這樣攝受弟子也比較困難。根據續部和論典,上師必須要精通顯密一切經論,即使不通達顯宗,那至少大圓滿的一百零八個竅訣已經精通。否則,在大圓滿中有時講煩惱是智慧,有時則說不是智慧,因此作為上師就必須通達教理。

    要攝受弟子,必須要精通教理,若是獨自修持則沒有這些條件也可以。比如以前瑪尼干戈的索南江措對佛法並不精通,但最後他已一生成就了。又以前在石渠有一個喇嘛,生活非常簡樸,當時有一個獵人企圖獵殺野馬,那個上師就變成老虎嚇唬獵人,但當他講經說法的時候,好像一些基本佛法名詞也講不清楚。因此歷史上,也有一些成就者在教理方面不太精通。

    今天給大家講了上師的四種法相,無垢光尊者在《上師次第悉地海論》中對如何依止上師的竅訣講得比較詳盡。如此依教奉行,上師教弟子怎麼修,弟子就應該怎麼做。以上師的教言要訣安住本性,這樣以法性的諦實力,弟子在儘快的時間內就會證悟自然本智。

    遣除二種障礙,斷除一切疑網,我們就會通達如虛空般的心性,此刻我們與本來怙主已無二無別,自然對自己的根本上師生起堅定不移的信心和想報恩德的希求心。

    上師為我們直指和介紹了心和法界的本性,雖然父母養育我們的時候也費盡心思、歷盡艱辛,但與上師的恩德相比則已微不足道,因此為了根本上師,心甘情願捨棄一切乃至自己的身體和生命,最後在心裡自然會生起這樣的境界。

    對於修持大圓滿的上師來說,可能某位上師經常顯示神通,有的則可能偶爾顯示一下,但不管怎樣,如果上師對未來的授記非常準確,那說明他是一位大成就者。此外,親見本尊的事情,一般人難以揣測,但如果這位上師弘法利生的事業和發心非常廣大,這說明他與本尊有密切的關係,從此也可證明他是一位大成就者。因此,當大家觀察自己的上師是不是大成就者時,以大圓滿的自宗來講,若是具有神通、親見本尊和利益眾生三種能力,麥彭仁波切說這就是大成就者的一種徵象。

    大家觀察本學院的一些堪布們是不是大成就者,也可以用上面這三種條件來衡量分析。可能有些假成就者會打一些妄語,但他對未來的授記並不是全部準確無誤,這就說明他在大圓滿的修持方面並非高不可攀。即便對無上大圓滿稍微作一點精進,也會得到殊勝的感應和智慧,因此只要我們不斷地精進,自然而然就會圓滿獲得持明上師的功德和智慧。

    全知無垢光尊者曾授記,將來大圓滿法越來越興盛。全知麥彭仁波切也指出,末法時代的黑暗越來越深時,大圓滿的日光就越來越強烈。因此當眾生的貪嗔痴煩惱越來越深時,大圓滿的加持也是越來越大。

    曾經在印度,嘎繞多吉和蔣華西寧的時代,大圓滿特別興盛。後來在藏地首先弘揚大圓滿的是布瑪莫札和蓮花生大師,中間是全知無垢光尊者和榮索班智達繼承發揚了大圓滿的教法,再後來全知麥彭仁波切和伏藏大師列繞朗巴也是著重弘揚了大圓滿法。

    在榮索巴和龍欽巴的時代,大圓滿非常保密。比如當時無垢光尊者正在傳法,有時護法神會親自降臨阻止。但現在護法神給我們作了比較大的開許,並非現在沒有護法神,也並不是他們不知道。他們也明白在現在末法時代,把大圓滿稍微給大家公開,那些難以度化的業力深重的眾生,也可藉此獲得利益和解脫。

    因此我想,我就著重弘揚大圓滿,在這方面盡心儘力。即使在藏地雪域,從理論到修法、直至具體的觀想等各方面詳盡系統地傳授大圓滿的上師也比較罕見。去年我對索達吉堪布作了特殊開許,已經翻譯了《大圓滿直指心性》和《大幻化網總說光明藏論》等等。

    全知麥彭仁波切和無垢光尊者的大圓滿,我們每次傳授,從來沒有出現過任何違緣,我相信此中的原由,是因為三根本樂意開許的緣故。因此一方面我不敢說不傳大圓滿法,另一方面我想,大家基本上也符合作為大圓滿弟子的條件。

    一九八九年,我應邀到北京高級佛學院講課的時候,那些弟子對大圓滿有信心,但也有無信心之人,當時我就想不能以大圓滿來解釋《定解寶燈論》的意義,於是我就依靠大中觀的竅訣來解釋此論。我個人以為如此講解甚佳。但後來我去拉薩朝拜文殊菩薩時,我獻了三次哈達,文殊菩薩都沒有接受。對此原因,我自己以為是否是我講《定解寶燈論》的時候,沒有直接宣講大圓滿的意義,而是以顯宗的方法來講的緣故,回學院後,我也曾提及此事。再之後我講《定解寶燈論》,就直接以大圓滿來解釋,結果後來我去朝印度時,文殊菩薩就接受了我獻上的哈達。

    希望大家也作認真觀察,我們當中若有破誓言的金剛弟子,這種人不能聽受大圓滿法。本來在大圓滿中,要求把上師看成真佛,不但沒有這種信心,還誹謗自己的金剛上師,整天說我的上師說話不對、行為不對、各方面都不對,這種人根本就不具足聽受大圓滿的資格或條件。

    如果對上師和大圓滿有真誠的信心,可以堪為法器。若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今生的世間法,那這種人也不是大圓滿的法器。總之,對上師有邪見、對大圓滿和佛法沒有恭敬心、經常沉湎於世間瑣事的人不是大圓滿的根機。除此以外的其他一些小的犯規,在我們一萬多個人當中全都是如理如法也不可能,稍微有一點問題也並非那麼嚴重。

    佛陀在世時,也有像善星比丘、提婆達多、恰嘎比丘等許多違背佛法和戒律的人,既然在釋迦牟尼佛足下也有這種人,那在現在末法時代怎麼會沒有呢?所以大家也不要過於煩惱。

    一方面不能太緊,但也不能太松。以前我在石渠時,整個三界中再也沒有像托嘎如意寶那樣殊勝的上師,他攝受弟子的方法也非常善巧,弟子總共有一百人左右,但當時也有一些小偷和破戒的人,也存在一些是非,那時也不得不嚴肅處理。像托嘎如意寶那樣真正的善知識面前也有這種情況出現,那像我這樣的人面前怎麼會沒有呢?因此對某些小事情,大家心裡也應包容,不能因此而想遠離厭煩眾生。

    因為眾生的根機意樂不同,每一個人的做法和行為也是千差萬別。我相信,我們這樣傳授佛法,雖然有極少數人得不到利益,但從大局來看,對我們大多數人肯定會有極大的利益。

    若傳承上師、本尊和護法神生起歡喜,那自己所作的弘法利生事業會圓滿成功,否則,一切事情都不會吉祥順利。有時,我們看見某些人在修道過程中違緣重重,其原因就是持明聖者沒有生起歡喜心。

    若是想方設法讓持明上師生起歡喜心,那自己的功德就會逐漸圓滿,這種人今生和來世都是在幸福安樂中度過,其弘法利生事業非常廣大,連自己也感到稀有。並且,自然了知這就是大圓滿的殊勝特點,才知道大圓滿之人間初祖極喜金剛的恩德。

    有些修持比較好的老年人,自己對往生清凈剎土有一定的把握,若是現在讓他變成一位年輕人,他就不願意,因為年輕人修法不一定都是那麼一帆風順。而有些老年人則可能情願換成年輕人的身體,這說明他一生修行的結果欠佳。

    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也是一種分別念,最後無相圓滿次第也是一種分別念。而通過觀修分別念不可能斷盡分別念,因此從究竟意義來講,生圓次第都不是最為殊勝的法門。無論是你觀清凈還是不清凈,都是一種分別念,最後都應全部舍離。

    大乘作為大圓滿當中一種所攝,這時所有的分別念都應全部斷除。在末法時代,若是僅僅觀修分別念,各種分別念的夢境是不可能消盡的,因此除了無上大圓滿法,其他的任何一個法門都難以有辦法調伏眾生的相續。

    就像萬丈光芒的太陽從虛空升起來的時候,黑暗自然而然會消除無餘,同樣,如果我們精進修持大圓滿的自然本智,所有的分別念和痛苦就會自然消於法界,這時本尊和空行母在白天和晚上都會不間斷地顯現,這句話有深刻的含義。

    我認為修大圓滿的人,見到本尊、空行和護法神顯現的機會相對比較多。若無大圓滿的要訣攝持而修其他法門,雖然苦修了相當長時間,但也得不到什麼感應,仍是徒勞無益,因此許多修行人將自己束縛和欺騙。經常依靠造作和改造,也是不究竟,若是改造而修持,在百劫中成佛也比較困難。因此,我們應該在無有任何修行和取捨的本性當中自然安住,這樣在無改中安住的時候,佛的功德自然就會現前。

    修持大圓滿時,念誦不念誦都可以。有些上師說在休息時,也不能念任何咒語,有些則說一邊要念一邊要安住,有各種說法。如果要念誦,安住在本性當中念誦,這一點很重要。一般不用修,要修則在本性當中修。

    對我來說,我是一個初學者,什麼都不念都不修也不行,應該要念誦要修持,經常祈禱上師和本尊。但在念誦和修持時,都應安住在覺性當中來進行,否則我們若沒有認識其本性,則始終得不到感應。

    大圓滿是果轉為道用的一個聖法,阿底約嘎實際上是佛的智慧。以顯宗來講,這也是一個地上菩薩的智慧轉為道用。因此,我們修持時,應安住在本性當中,其中見解最根本的一些要點在《定解寶燈論》和《大幻化網總說光明藏論》中比較廣說。

    在修持大圓滿時,當然一切輪迴的事情都是沒有意義不用說,而且其他一切屬於分別念的事情也都應斷盡,我們應當在無修無行無執當中安住。因此,在修持大圓滿時,一般也沒有接受空行母的這種方便方法。

    按照嘎單派(格魯派)的觀點,在修密集金剛和時輪金剛時,也需要空行母的智慧轉用,這種喻智慧也需要一個表示,空行母中也有法界空行母和各種人、非人的空行母。而不共同殊勝的大圓滿則不需要依靠空行母的智慧轉用,作為寧瑪派不需要依靠明妃。

    可是藏地雪域的有些行為已經顛倒,比如在嘎單派中有人依止明妃時,他們實際上都比較反對,而寧瑪派中不少人要想依止空行母,這種行為就不符合教派的觀點,是不如法的。作為寧瑪派修大圓滿的人,不必要依靠空行母的智慧來修持,自己一個人精進修持大圓滿,密法中所有的成就也同樣會得到。

    若我們能經常安住在本性之中,那修本尊和念咒語等生圓次第就都可以包括在其中。自己在行持一切行為包括吃飯走路、挖地剪草等都可以時刻安住在大圓滿的見解當中,這樣無論你做任何一件事情也是可以轉為道用,這就是《普作續》不改變的行為。在《普作續》中講,見修行果事業等一切都是無有任何實相。

    修持大圓滿的人,所有的護法神經常會對他恭敬。

    無上瑜伽 ▲

    如果我們要去尋找夢境的邊際,那始終都是找不到。一切顯現也是夢中的顯現,全部攝收在自己心的本體當中。也即是說,輪迴和涅槃所攝的一切顯現也始終是漫無邊際,但如果我們認識了明空無二的心的本性,就已經獲得究竟的結論。

    上面意思也就是說,如果依靠分別念比如依靠生圓次第來獲得成就非常困難,但若了悟心的本性,並安住於其中,則成佛並非遙遠。我們要知道,無邊的一切顯現,無論是清凈還是不清凈的顯現,全部可以包括在自己心的本性當中。

    心的本性即是空樂無二,無有定準,也無有所認,光明遍照,不可思議。如果你真正認識了心的本性,那一切都是清凈剎土和清凈本尊,否則,就會顯現三有的輪迴和三惡趣的各種痛苦。

    這種心的不可思議境界,全都可以包括在咒字「3」當中。在修持時,應該觀想本尊和法性以及所有的咒語全部與3字無二無別,同時也要把3字觀為顯而無自性,猶如水中的月亮。然後自己一邊這樣觀想,一邊可以念誦:「3 3 ……」它周遍大任運、大幻化,一切全都是3字之顯現。通過修持此3字以後,清凈了所有的器世間和有情世間。文殊金剛菩薩的心咒3字的具體修法,可參見其各種相應的儀軌。

    本來沒有證悟的眾生痛苦是不可思議的,但如果通達了諸法的本性,那所顯現的大悲和智慧、功德的能量也是無量無邊。一切都是緣起顯現,在法界當中是無二無別,如是法界無二無別的本性就可以變成3字,一切諸佛菩薩的事業和身口意的功德也就可以全部包括在此3字當中。

    咒文3字是如何產生的呢?一切諸佛菩薩身口意的功德首先變成3字,然後從壽無量光佛的心間顯現出來,這個3實際上是無量光佛的種子字。後來長壽佛(或無量光佛)為了利益眾生,將自己心間的3字取出來,把它交給了普賢菩薩,後來普賢菩薩又把它交給了文殊菩薩,從此之後,它就已經變成文殊師利菩薩的心咒,也是他的種子字。因此咒文3字實際上是一個智慧的種子字。

    因此諸佛菩薩的心咒也可以用3字來表示,我們應該時刻隨念它,修持它。如果我們安住在清凈的境界當中,然後念誦3字,一切諸佛菩薩就會現前為我們灌頂和加持,一切悉地全部都能成就。而且當我們遇到各種違緣時,要想保護自己,念這個3字也非常重要,在有些經典當中講,此咒字成就後,念誦一遍能保護自己,念誦二遍就能保護他人,若是多多念誦就能遣除大量的違緣。

    在文殊菩薩的息增懷誅的一些儀軌以及八大成就,還有在其他的儀軌和教典當中也提及3字的眾多功德,一切諸法平等性的加持實際上就是3字。文殊菩薩的心咒當中,這個3字的功德非常殊勝,比如「 KA: 」字也是文殊菩薩的心咒,但是 KA: 字本來是寶積佛的心咒,它基本上也是與3字相同。

    在夢中,乃至自己的妄心沒有滅盡之前,外境的顯現不會自動消失。同樣,在我們沒有證悟心的本性之前,那一切清凈和不清凈的顯現,永遠也不能斷盡。雖然在天界有各種清凈的顯現和在三惡趣中各種不凈顯現,但不管是以前還是將來的這些顯現,它們的根本就是自己的心!

    無始以來我們受過很多的痛苦,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沒有證悟自己的心。如果以後我們還是一如既往,那就會照樣無定地漂泊在三界輪迴當中。

    有些人擁有財產時,自己不能享用,然後對別人也捨不得供養和布施。這裡意思是講,就像我們夢中積累財產一樣,沒有任何意義。我們若是執著輪迴中的各種財物,其結果終有一天自己也會後悔的。

    分別念雖然非常厲害,但現在通過上師的教言,我們可以戳穿它極其虛偽的假面具,進而認識到心的本性。為達此目的,我們就要斷除一切貪慾,修持清凈的法門。當證悟了普作大王本性的時候,那麼瑜伽士也就像是虛空藏一樣,獲得了自在。

    上面簡略闡述了文殊菩薩的心咒3字的一些修法,文殊菩薩顯現為憤怒身形則是大威德,下面接著講大威德。

    十方三世一切諸佛,全部變成平等智慧身,十方諸佛菩薩的壇城主尊,清凈和不清凈的一切壇城主尊,就是大威德。那麼一切形象是他的身,一切聲音是他的金剛語,一切分別是他的智慧,一切都是他的本性。這樣的顯現不滅實際上就是緣起顯現,以大悲顯現息增懷誅等各種事業。

    所有的這些顯現全部是大威德的本性,他的身體充滿三界,聲音震動三有,智慧周遍三地。他的威猛事業能降伏一切邪魔外道,無論三界中任何一個粗暴猛厲的眾生,通過他的大悲猛火,皆能燒毀無餘。

    我們若知道以四種法因轉為道用來修持大圓滿和生圓次第,就能獲得自然智慧。修大圓滿和生圓次第雙運的瑜伽士,能勝過三界一切的怨敵。

    一切諸法無有取捨的本性,是大樂法界,如果自然安住就可以現前,而在有分別念的人面前則不能現前。就像搖動的水始終不能清澈,如是經過分別念的染污,就始終不能獲得大樂。煩惱若是以分別念來對治,必須首先斷除自己的分別念,如是安住才能成就。

    如果修行者接受殊勝的空行母,獲得大樂就比較容易。當然空行母當中有天女、龍女、人女和俱生天女、俱生空行母等等,那麼依靠具足法相的空行母可以現前自然的智慧。依靠她身的手印,金剛大樂在很快的時間內能獲得。在其他的母續中,也提及不依靠空行母,不能獲得金剛持的果位,這在新續和舊續皆為共同一致的觀點。

    在《大幻化網》中,有解脫道和方便道,作為無上大圓滿的修行人,不依靠空行母也能成就,因為這是究竟解脫的大圓滿宗派。但是按照共同續部來修持,必須依靠一個空行母來獲得殊勝的成就。因此在密宗的一些儀軌和佛像中,也要依靠空行母的大樂智慧。比如在《大幻化網》當中,有一個名詞叫「大會供」,它並不是指聚集很多的人,在這裡是指佛父佛母雙運的智慧。

    因此在密宗當中,也有依靠空行母的雙運修法。比如修長壽法時,以前蓮花生大士和薩霍公主曼達拉瓦空行母,在尼泊爾的瑪拉德嘎山洞中,依靠密宗的儀軌和竅訣最後獲得了無死成就。班欽布瑪莫札和空行母德親加葉母在花吉的山洞裡,依靠圓滿次第也獲得了大手印的果位。

    以大悲心不舍眾生,以大信心不舍三根本,以大智慧不舍聖法,這三個誓言非常重要。這裡的聖法最好是指大圓滿的法語或是有關如幻如夢的法語,因為我想,一切佛法,即顯宗和密宗的精華要義都可以涵括在這裡面。

    大悲心、大智慧和大信心,希望大家不要忘記這三個要點。如果具足此三功德,所有的空行母和三根本也會對此人生起歡喜心。就像鮮花招引蜜蜂一樣,具足這三種功德的人,十方三世的空行母和護法神也會自然地圍繞並加持他。空行母有許多分類,比如說法身和報身或世間和出世間的眾多空行母,護法神中也有世出世間的護法神,那麼所有的護法神和空行母,也是會經常用清凈的智慧來作加持和賜予悉地。

    一般在時輪金剛中,睜著眼睛直接看著虛空,這是一個修法的密要。本來修時輪金剛與大圓滿的托嘎稍有相同之處,但不太懂密法要點的人,會輕易認為時輪金剛的修法和大圓滿的托嘎相同,大圓滿裡面某些修持的境界,有些人會認為是時輪金剛當中的空色顯現,但這種說法是不對的。其實大圓滿和時輪金剛的修法有很大的差別。時輪金剛最深的修法,就是瑜伽士直接看著虛空,這時在虛空當中可以顯現空色。

    有些人雖然在寂靜處已經精進修持相當長時間,卻始終沒有感應,三根本的加持一點都沒有得到。原因是什麼呢?並不是三根本沒有加持,而是因為自己的心相續中就像是荒漠的曠野,沒有播種及萌發增長善根之故。

    比如一些仙人的咒語本來也具有一定的威力,但是行者沒有信心,也不可能獲得咒力的加持。既然要成就世間上一般仙人的咒語也需要具備一定的條件,那我們內教的咒語,如獅子吼咒也同樣需要有一個堅定的信心,否則,雖然在半信半疑中已經念誦了,但還是得不到加持和驗相。因此不管我們修持任何一位本尊,念誦任何一個咒語,都必須具備一個堅定的信心,這是不可缺少的。

    雖然你依止寂靜的地方長期修法,但無始以來造的惡業現前時,在自己的心相續中也是得不到修法的感應和利益。因此當修法實在是不能成功的時候,我們應該依靠各種方便來懺除自己的罪障,然後將自心好好地調伏,心調伏之後,修法的感應才會顯現。

    咒語肯定具有能力,因此當自己已精進念誦了許多咒語仍沒有明顯的效果,那就不能責怪其他,只能說明是自己的等持力太差或是密乘戒不清凈,或是信心不具足,或是今生的業力非常深重,有此類原因。如果具足了信心和禪定等因緣,那所念的咒語就一定會是有效的。不管是任何一個人,無論是高等或低劣的人,誰具足了這些必要的條件,他就能成就密咒。

    倘若獲得了密宗一些表面上的感應,但在自己內心沒有一定的證悟和境界,那表面上的這些神通和神變就沒有什麼可靠,也就不足以為豪,因此我們在修密宗的時候應該一直不斷地修持。

    如果一個人具足智慧和方便,那念誦任何咒語一定會是有效的。因此我們對上師和正法、密宗要有誠心誠意的信心,然後不斷地精進,得到具明觀的禪定,那他的事業就會像是森林燃火一樣興盛,自己的一切所願也會圓滿成功。

    無論所修的是寂靜或是忿怒尊,實際上一切諸佛的智慧身體在法界當中是一體的。一切聖尊全都是智慧聖尊的本體,一切咒語同是密咒的本性,一切道皆是聖道的本性。因此當我們修任何一位本尊,實際上也是修了其他的本尊,應該有如此見解。

    華智仁波切這樣說過:一切本尊是觀音菩薩,一切空行是度母。同樣的道理,我們應該要知道自己的本尊是一切本尊的總體。本尊之間沒有任何差別,雖然他們的形象迥異,但所有的本尊實際上是一個本體。

    若是明了以上竅訣,那修覺性本尊就會圓滿一切的本尊和所有的咒語。因此,你要是認識了自己心的本性,所有的本尊和咒語也就都可以包括於此。

    續部中講,心清凈時,雖然住在不凈的輪迴中,你也能看成是清凈的剎土。因此,這個明明清清的心是一切的根本,它是痛苦和安樂之源,輪涅之根即是自己的心。由此,我們應當了知體會它的本性。

    眾生有了執著,就生起了痛苦和安樂。因有此心,就產生各種分別念以及輪迴的顯現。雖然每一個眾生本來並沒有被束縛,但因自己的心沒有堪能,沒被調伏,就像空中微風的飄動一樣,心自己漂流於輪迴當中。因此,輪迴中漂泊無定的眾生確實是愚昧無知,可憐可悲!

    雖然一切苦樂全部是心所造成的,但當我們去尋找時,心的本體卻找尋不到,它無生無滅猶如空中的煙霧。就像在夢中尋找大城市,或在空中繪畫一樣沒有意義,從來不存在的法我們就不要去尋找,我們應該在心的本性當中安住,並且要以正知正念來經常護持自己的信心。

    在沒有觀察時,是依靠心產生痛苦,但若真正去觀察,能取和所取就根本找不到,在本來無生無作無執當中,一切顯現自然安住,這樣的妙力具足之後,最後分別念就可以消於法界。

    因此,從大圓滿修行的角度來講,生起次第也沒有必要修持,就像修水堤和直指空中的陽焰水一樣,有相及無相圓滿次第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也不必要進行修持,比如在修風脈明點的時候,觀想頂間的「吭」字和臍間的「阿」字燃燒絕地火,這些也不是真正的實相,不是非常究竟。以前龍猛菩薩教一個弟子在頭頂上觀修牛角,後來這位弟子頭上真正出現了牛角,龍猛菩薩就告訴他說:「現在出現牛角並不是最究竟的,你應該觀想無有。」

    我們真正要修持的,是使一切顯現在覺性當中自然放鬆安住,以此覺性妙用,一切分別念就會像雲霧消於虛空,這時就能現見虛空本性的法界。

    所以在這裡講:善男子,你不要改造自己的心,應當安住觀照,這樣就能顯現瞭然通徹的覺性。雖然覺性沒有任何能取和所取,也沒有任何執著,但在自己的內心當中卻能顯現無邊境界,這就是大圓滿的智慧。如果你證悟了它的本性,這就是大圓滿的本來覺性,這時一切分別念消於法界當中——「哈哈」真是稀有!

    雖然心正在起分別念,但這時你觀察它的本性,就像是陽焰水一樣,彼時無有任何破立,猶如虛空,就安住在此境界當中。如果知道了分別念的本性,則一切顯現自然解脫,輪迴和涅槃全部消於法界,這種瑜伽士過的生活真是快樂!

    在末法時代煩惱興盛的時候,強烈猛厲的分別念就像毒蛇口中的毒氣,它能污染整個欲界、色界和無色界這三大城市。為此,我們應該服用本來清凈的甘露妙藥。

    哎瑪吙!依靠傳承持明上師的加持,獲得信解的人真是幸福又安樂。從現在開始,瑜伽士們應該依靠文殊菩薩的智慧精勤修持無勤的大圓滿呀!這是麥彭仁波切對我們的殊勝教言。

    無垢覺性明點 ▲

    作為一個人,對於自己的前途一定要進行思索,為了使自己的將來美滿幸福,現在已經得到人身過後,每個人都應該做有益於自己即生和未來的事情。趁現在佛法的光明還未隱沒之前,我們應抓緊時間修持善法而不要去造惡業,這就是對自己的人生最有利的事情。大家應斷除懶散放逸而精進修持,來世往生極樂世界。

    如果大傢具足條件,就應該出家。請不要以為在家人穿的衣服好看,而出家人穿的衣服不好看。人身真是很難得,而今生能穿上出家人衣服的機會是更為稀有難得。我相信我的話會起到一定作用,有的人可能馬上就醒悟過來,穿上出家人的衣服了。有些人剛穿僧裝時可能不太習慣,但過了一段時間就會適應的。我這裡的意思是我們得到人身的時候一定要修持善法。

    在佛法里,有兩個要點非常重要必不可少。第一,清凈的見解是世間安樂的因,尤其是需要具有相信因果的正見,如果沒有這個見解,那就得不到善趣的安樂。第二,無垢的信心是今生和來世一切圓滿的根本,即對自己的根本上師為主的三寶具有一個堅定不移永不退轉的信心。

    作為相信因果的人,對自己以前曾造過的眾多惡業,會感到非常恐懼害怕,由此想在諸佛菩薩面前誠心發露懺悔,並發願從此以後縱遇命難也絕對不再造惡業。而對因果不信任的這種人,不管是自己將來墮地獄還是享受人天的安樂,他都不會去考慮。但無論是誰,要是真正墮入地獄去感受痛苦,當這種悲慘的果報成熟時,不害怕的人卻是一個也找不到。

    信心和見解的重要之處,佛陀已經告訴過我們,若具足這二者,那就一定不會墮入惡趣,並且世間和出世間的一切功德皆可依此而生長。因此,信心和正見是我們最究竟的朋友,除此以外,其他的比如財產和親朋好友都是過眼雲煙,並非永久可靠的依賴處,這些在我們趕赴中陰時一點都帶不走。

    我們的壽命就像閃電一樣,沒有任何可靠。當然對於老年人就不用提了,他們繼續存活在世間的時間肯定不會太長久,因為我們今生當中的一切,都是現量所見,很明顯皆是無常。作為一個老人心裡也比較容易有這種體悟,可是你們有些年輕人也不要以為自己的未來還很遙遠,一個人的壽命確實非常短暫。

    濁世人的壽命,就像是黎明時的星星一樣,轉眼即逝,那麼每當我們一想到這些事情時,自己怎麼不會生起強烈的厭離之心呢?一想到自己壽命的短促,一切諸法都是這樣的無常,就一定會生起厭煩心。

    我們的身體,是自己最珍愛的,它也是與生俱來,但不管我們怎樣精心呵護,總有一天也是要捨棄這個身體。既然如此,那更何況說是自己的親朋好友呢?因此我們要斷除一切不可靠的世間法,應該為了後世而精進修持真正對自己有利益的佛法。

    在我們擁有財富時應該知足,不要貪得無厭,並且要慷慨布施。一般有吃有穿,比如自己有五十斤酥油,那其中四十五斤自己食用,另五斤應該供養僧眾或三寶,否則就算家財萬貫也永無饜足,這樣就不太好。地位比較高時,不要有傲慢心,應該盡量饒益有情,比如在我們學院,有些人人格賢善,佛法方面的知識也很淵博,這樣人人都會尊重他,戒定慧三學比較圓滿的人,他的地位自然而然會升高。那麼當自己的地位稍微提高一點時,也不要因此而滋生傲慢心,應當盡心儘力地平等對待眾生。

    有些年輕人在長相、才華、財富等各方面比較圓滿的時候,自己也不要驕傲。雖然你與某幾個人相比還過得去,但你若跟其他的優秀人物比較則可能會相形見絀。我們老人臉上的皺紋就像山上的小路一樣彎彎曲曲,牙齒也在一顆顆地脫落,但這些年輕人在不久的將來也要變成我們這樣年邁體衰,到那時你們自己的心裡也會懊喪不已。因此在自己年輕的時候,就要經常懷有一顆謙虛樸實的心,這樣會使自己的今生和來世都得到安樂。

    富貴無常就像空中的烏雲,高者無常猶如山上的雲霧。老年人都會有類似經驗,在我的一生當中,也曾看到以前有些地位高顯的人,後來墜落到了很可憐的地步。富裕的人變為貧窮,窮人變成了富人,在這個大地上變化真是大,就像山上的雲霧和天空的烏雲一樣,因此當自己具足財產時,就應該上供下施。

    青春無常,猶如秋天的鮮花,如是一個人執著自己的青春韶華,則是自欺欺人,必將使自己蒙受連綿不斷的痛苦。名聲無異空谷回聲,如別人在容貌、才華、智慧等方面讚歎你時,這也沒有任何意義,就像是空谷回聲一樣。備受恭敬也如夢中的享受,當人人對我們恭敬的時候,這猶如在夢中對我們恭敬一樣,沒有任何實有。

    在我們臨死時,這些名聲、財富、地位絲毫不能攜帶,它們必須全部遺留在人間,而自己卻不得不離開此世。因此對於名聲、財富和地位等世間法,最好不要有特彆強烈堅固的執著,若是越來越執著,就會給自己帶來難忍痛苦。對於修持佛法的四眾弟子來說,在自己有吃有穿時,就應該知道滿足,不要想追求更多的財富。有些人慾求雖多,但若沒有前世積累的福報,也是不會滿願的。

    雖然自己對這些名聲、財產等非常執著,但總有一天不會再擁有它們,這是自然的規律,我們應明了此理,如是就不會生起強烈的難捨難分般的貪執。否則,我們若不通達諸法的實相和無常的本性,就會使自己經常處於各種煩惱痛苦中不能自拔。

    我們這裡現在有數千僧眾,將來總有一天會各奔前程,如果大家一起共同發願,將來肯定會往生極樂世界,並且阿彌陀佛也會安慰、加持我們,使我們獲得幸福快樂,除此之外的一些非法的所作所為都沒有任何意義。

    對輪迴諸法的本性,我們必須要有一個清楚的認識。即每一個眾生死亡之後都是跟隨著自己的業力而去,因此真正從因果方面來講,那些可憐的乞丐和擁有崇高威望地位的國王(如現在世界上聲名顯赫的聯合國秘書長安南),他們死後的地位在中陰法王面前是平等的。因此我們不應為貪執今生的安樂而造眾多的惡業。

    就像現在我們每一個人都想離苦得樂,以後不論自己轉生何處變成何等樣的眾生,也都是同樣願意獲得安樂。因此為了以後獲得長期安樂,在今生短暫的時間裡,趁現在選擇的權利仍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時候,我們應該修持正法。

    麥彭仁波切在其他的教言中也講過:今生是因地,來世是果地,因此為何現在不造善業?就像農民種莊稼一樣,既然想在秋天得到收穫,那在春天為何不播種耕耘灌溉水田呢?既然每一個眾生都必須要跟隨著自己的業力,那現在就一定要造善業。

    我們以前也是再三地講過,現在造一個小小的善業,將來也可以獲得無量的安樂。比如每日念一遍《普賢行願品》,雖然花的時間很短,但依靠此功德,將來也是能斷除惡趣的根本,並獲得無量勝妙的安樂。又比如佛經中講,為了聞受佛法,哪怕是聽到海螺的聲音,都不會墮入三惡趣,更何況說是親自聽聞佛法的功德呢?因此我們作為修行人不要以為這些事情微不足道,現在就應該在儘快的時間內多做一些有意義的善法。

    我們不應貪執猶如閃電般的此生安樂,否則到自己衰老時就會後悔沒有修持善法。以上師的言教去依教奉行,將來就會獲得安樂;若我們現在沒有精進修持,就跟瘋狂的人沒有多大的差別,這真是非常遺憾。

    我們的心居住在身體之中,就像一隻小鳥暫停在一棵大樹上面一樣,時間是非常短暫。那麼趁現在心識的小鳥和身體這棵大樹正聚合在一起的時候,希望大家要珍惜此難得的因緣和機會,不要懈怠懶散,而應精進修持。

    作為我們老年人,頭髮正在一根根地被風霜染白,牙齒也在一顆顆地鬆動脫落,走路時身體也不能挺直,這說明小鳥馬上就要離開大樹了,因為徵兆已經來臨了,若現在還以為自己要住很長時間,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們年輕人,小鳥和樹聚合的時間可能稍微長一點,但這也不一定,比如有些人身體虛弱、經常生病,這也可能是此生將逝去的一個前兆。

    一切皆會無常毀滅,而真正常有的呢,就是往生極樂世界。除此之外,世界上所有暫時的安樂都會逝去,比如帝釋天和遍入天,他們的地位、財產和安樂也皆是無常,就像西下的夕陽。

    我想大家只要精進修持,極有可能會往生極樂世界,即使不能往生,至少也不能墮入三惡趣。若自己真正是墮入到了三惡趣裡面去受苦,那麼無論你是什麼身份的人,到時都是會後悔的。尤其在我們死後,不管自己用何種口才和能力都不能誘騙威脅閻羅中陰法王,因此我們對現在修持佛法的機會千萬不能錯過。

    你們有些小僧人,不要以為自己今生會變成高僧大德,這一點也是難以預料的。假如真正有前世的因緣和三寶本尊的加持,也具足智慧和清凈的戒律,那可能會對眾生做出貢獻,否則沒有前世的因緣,也不一定成功。如果沒有弘法利生的廣大能力,但能經常聞思和精進修持,那我想這也不會虛度人生。

    你們有些人,也不要以為自己是聞思者,只要戒律清凈,那其他什麼修行都不需要了。所謂的戒律清凈,如果我們嚴格依照教典和律典來衡量,那也是並不容易做到的一件事,因此希望大家不要生起驕傲之心,應該以卑下謙虛的態度來聞思修行。並且依靠上師的教言向解脫的涅槃城一步步不斷地攀登,這樣對今生和來世都有切實的意義。

    對我來說,在一生中所修持的就是無上大圓滿,在臨終時最主要的修法就是往生極樂世界,除此之外沒有其他修法,麥彭仁波切和我都是這樣。我作為一個父親,你們四眾弟子作為法弟子法兒子,也應該學習和跟隨我的足跡。

    我現在已經是上了68歲的老人了,按照薩迦法王的授記,說我能活到74歲,如果真是如此,那還有五、六年的時間,但我估計可能活不了那麼久。總之,不管壽命有多長,我在一生當中最主要的修持就是大圓滿和往生極樂世界。

    以前我們一家三個人也是共同發願過往生極樂世界,現在我就準備在大幻化網壇城上的阿彌陀佛像前,供養一個價值非常昂貴的金剛鑽石的裝飾品,等一會請你們管理壇城的負責人到我這裡來取走。這個裝飾品是廣西一位居士供養我的,現在我就把它供養給阿彌陀佛,願我和我所有的眷屬將來能共同往生極樂世界,這也是我們共同的期盼,以我這個微薄的供養,現在大家就一起來念阿彌陀佛的名號,我們一起共同發願往生極樂世界。

    八萬四千法門可以集聚在無上大圓滿阿底瑜伽中,而阿底瑜伽所有的要點,又可以包括在自然本智當中。所謂的自然本智,就是依靠上師的教言認識自心的本體光明,這就是無二智慧,也就是文殊菩薩。

    我們經常講,所有的諸佛菩薩都可以涵攝在一個本尊當中,那麼此本尊,也可以包括在自己的心當中。當我們認識到自心本面的時候,這就是大圓滿,也是自己的本尊。但此心就像是一個蹦跳淘氣的猴子一樣,經常受著各種環境的影響,因此我們修行的首要任務就是觀察自己的心,到寂靜的地方作精進修持。

    我們首先應當觀修一切皆屬於無常法。在《俱舍論》中講這個器世界有六十四種次第的毀滅方式,在《如意寶藏論》中對此雖有一些不同的說法,但總的意思都指出劫末時地水火風將毀滅器世界,然後有情世界中所攝的一切眾生也會隨之死亡,整個世界上不存在一個不死的生命,比如《親友書》當中講梵天也會墮地獄,所以世間上所有的快樂也像是閃電一樣無常。

    一切諸法皆無常,以前的諸法是如此,以後的諸法也同樣不例外。就我來講,我以前所有的親眷好友都是無常的,再過十年,回顧一下我們這個學院的歷史,整個喇榮地帶又會變成什麼樣的情景呢?這也很難以預料。如果我們遇到一些大的違緣,比如患上某類極其危險的傳染病,那在今天就死去也極有可能。

    平時我們應該觀想自他的身體像水泡一樣,是無常的本性,就如早晨的鮮花立即就會枯萎凋謝,人身也會很快衰老和死亡。我們的心不應跟隨世間上的美妙事物,對女人不要貪執,應把自她的身體都觀想為屍陀林的那些腐爛屍體而修不凈觀。

    我們每一次作會供或舉行密宗的大法會時,以密宗的儀軌和傳承,按理應該有男眾和女眾一起共修,這樣根據無垢光尊者和麥彭仁波切的觀點,易迅速獲得成就。以公知仁波切的觀點,也是在短時間內能積累大量資糧等有各種功德。

    我們每一次的修法,也非常需要有真正的持明男女,雖然我們現在沒有具足這種條件,但也需要男女眾在一起共修以為表示,這樣修持密宗也是很好的方便。在每年元月我們開持明法會,若是男女眾分開,那就算不上是一個真正的持明法會,因此我要求大家共同在大經堂裡面開法會。智慧和方便如果脫離,那我們以後開法會傳講佛法等很多事情也不太方便,但是如果大家沒有自覺遵守紀律,那可能也不得不分開。

    世上有許許多多的出眾男女,他們就像天上的星星、月亮和太陽的差別一樣,一個賽過一個,那我們為什麼要貪執其中一個人呢?實在不應該生起貪心。世間人所欣賞的這些端莊美麗,也是分別念的一種假立,真正的莊嚴就是釋迦牟尼佛的身像。

    即使某人以散亂心看見牆上的佛像,他將來也會逐漸得到解脫,這是佛的金剛語。以嗔恨心或擾亂心來看佛像,雖然此人暫時會墮入惡趣,但實際因為他已經與佛陀結上了緣分,那這個人最終漸漸也會證得佛果。因此希望大家對佛像應該生起信心,在《親友書》中講,有智慧的人對木製的佛像也生起恭敬心。

    在本學院的大幻化網壇城的上上下下,都有無數的佛像和經書,以及系解脫和菩提樹等眾多的功德所依物,因此大家以信心和恭敬心轉繞壇城會有無比的功德。釋迦牟尼佛當年曾親自開示道:現在對我供養,與將來對我的舍利作供養,二者沒有任何差別。觀想具足相好的佛像,對即生和來世都有重大的意義,當然具有智慧的人應該觀想和修持佛陀的智慧身,這樣的功德更為殊勝。

    比如有些貪心強盛的人,當他看見一個美女時,就希望得到她,於是美女的笑靨就時時刻刻在他的心中浮現,此愚人就這樣白天晚上不斷地想著這個美女。同樣的道理,若對諸佛菩薩生起「貪心」也是一個正道,我們也應以如此大的信心來觀想佛菩薩。上面比喻的意思是說,對自己的本尊或根本上師,我們應時時刻刻地觀想,就像那個愚笨的人時刻思念美女一樣。

    一切三世諸佛的智慧身是文殊師利菩薩,還有三世諸佛的代表和總集蓮花生大士,我們就把蓮花生大士、文殊菩薩和上師無二無別的形象再三地觀想。如果能堅持經常這樣觀想,他們就乃至菩提果之間都不會離開我們,並且用大悲心時時都在加持,為我們帶來一切利樂的悉地。

    不論祈禱哪一位聖尊,都會增長智慧。尤其是想得到加持就對上師祈禱,想獲得悉地就向本尊祈禱,要成就事業就對護法神祈禱,要遣除違緣就向空行母祈禱,望大家經常如是作祈禱。

    人們在輪迴中頭出頭沒,產生又死亡,就像是水中冒出的氣泡一樣,類似這樣的身體在往昔和將來也都是有無數個,我們對此就不應貪執。愚笨貪心大的人不知道這種道理,捨棄涅槃而欣求這些無常的世間法,結果就會使自己墮入骯髒的爛泥坑當中不能自拔。

    一切有為法就像是閃電一樣剎那無常,我們不能去希求它們,否則始終不會有一個結局。全知無垢光尊者說:「世間上的瑣事,若我們去希求它就沒有一個完結的時候,但當我們何時把它放下,它就已經了結了。」從無始以來,我們在這些世間法方面就花費了許多的時間,而且也是徒勞無益,因此我們現在應該使自己的心獲得休息。

    有些富裕的人財富圓滿,但對自己的奴僕卻是絲毫也不願意布施,這類人真是可憐。那些富裕的人,若有機會見到天人美滿的生活,再回過頭來看自己的財產受用,那就會像見到腐爛的屍體,再也不會有濃厚的興趣了。有些高僧大德和長官,財富如泉涌,地位也是高高在上,但對這些財富和地位也不應該貪執。

    其實世間這種有漏的財富,許多品格極其卑劣的人也能得到,因此我們在稍微擁有財富的時候,千萬不能有傲慢心。以前,多聞天子把自己寶庫裡面最好的衣服穿上,然後到貢嘎天子那裡去,結果發現,貢嘎天子的財富已經遠遠地超過了他,此後多聞天子的傲慢就沒有了。這是托嘎如意寶所講的一個故事,既然多聞天子的財富也不值得驕傲,那我們世間上的財富又怎會可靠呢?

    我們應該觀察內心的無常,並以如幻如夢來對待一切諸法,這樣就能現前如夢如幻的覺受,於是對世間法就不會有太強烈的執著,就像看見電視熒屏上顯現的這些影像一樣,慢慢地自己的執著心自然會消盡。有時候我們可以觀想所有世間上的人,對他們斷除貪嗔之心,都以一顆平等心來對待,這樣世間法和佛法的功德自然而然會具足。

    全知麥彭仁波切在其他教言中講過:「自己廣聞多智,就不會生起貪心和傲慢之心。」若我們有深廣的智慧,也知道整個世間的真理,而世間的真理對無邊的眾生也是有極大的饒益,如此用自己智慧的燈光就能遣除世間愚昧的黑暗。

    廣聞多學的人是整個世間的莊嚴,而孤陋寡聞的愚人猶如井底之蛙,這種人經常以貪嗔痴嫉妒傲慢心來遮擋住自己內心的光明,他們根本不會擁有世間和佛法的功德。

    當具有廣聞智慧光芒的月亮在佛法的天空中冉冉升起時,就會遣除愚人心中的二障黑暗,在清凈智慧的月光照耀下,一切暫時和究竟安樂的青蓮花也會自然盛開,這時青蓮花的笑容就會在世間上美麗綻放。

    很多人對這個不清凈、具有生老病死痛苦的身體,也是經常地清洗和刻意打扮,既然我們對無常的身體都是這樣費心儘力地去愛護,那對於生生世世都不能離開自己的這個心,為什麼不去以各種功德來莊嚴它呢?既然我們對身體如是地重視,對心為什麼不重視呢?所以我們一定要精進地去行持善法。

    我們一般人的智慧,就像三十日的月亮一樣是看不見的,為此我們應通過不斷的努力,來使自己的智慧像初一至十五上弦的月亮一樣,光芒越來越增盛。

    要燒盡世間的茂密森林,就需要有廣大智慧的火,同樣要渡過深廣的佛法大海,也必須要依靠廣大智慧的船。這裡的意思是,既然作世間法也需要智慧和精進,那何況如大海般廣大的佛法為什麼不需要廣大的智慧和精勤呢?

    在世界上有兩種好人,一是在寂靜的地方享受甘露妙法,也就是在佛法方面修行非常好的人,還有一種就是具有功德普受眾人恭敬的人。佛說這兩種人都非常值得世間上人們的尊重,他們在佛教里也是受到了讚歎。若一個人同時具足兩種功德則比較完美,但只具足其中一種功德也是值得稱讚和隨喜。或者是在寂靜處修持,或者是在人群中饒益眾生,這就是上等人,兩種功德中任何一種都沒有的就是指愚人。

    就像到了寶洲見到如意寶時,人們會想:「這樣的寶貝在別的地方肯定找不到,我們應該拿一些回去,把它們帶到別的地方去。」同理,當我們已經遇到了善知識,這就是真正得到了珍寶,這個珍寶也就是善妙的佛法,為此我們應該精進修持,我們也應該把這樣的珍寶拿到來世去。在其他的教言中也說過:「當我們轉生在南贍部洲時,為什麼不好好地積累資糧、修持善法?」

    時間轉瞬即逝,人的一生非常短暫,在這短暫的人生當中所有的事情里,我們最為重視的應該是佛法。就像天鵝善於在水乳溶汁中吸取牛奶精華一樣,我們應該拋棄一切世間的瑣事,去行持佛法。乃至現在美妙的月亮還沒有被死亡的羅睺羅吞食之前,它應該發出清涼的光輝。同樣,我們還沒有被生老病死的痛苦強烈折磨之前,應該精進地修持。我們應對自己生起悲心,改正以前的不良行為,並行持善法。

    世間上的凡夫,上至金輪王,下至乞丐,全都為了世間的利益而被煩惱所捆縛,他們真實觀察的寂靜慧眼已被蒙蔽,他們都因貪執今世而摧毀了自己的今生和來世。現在我們通過觀察,了知自己的過失之後,明白以前自己已經欺騙了自己,自己曾已迷糊過。

    外境的影響和引誘非常強烈而又充滿生活的各個層面,但外境無有任何可靠,華智仁波切曾說:「始終不欺唯三寶。」除了三寶以外,國王和大臣等世間上這些體面的人物,他們也會經常以花言巧語來欺騙誘惑人們,真正遇到違緣的時候,他們也不會為你著想。不要說六道輪迴的痛苦,就連世間上一般小小的違緣,他們也不會幫助你。

    以前在文化大革命期間,有些人也跟著造反派打罵自己的父親,既然世間上看起來最可信賴的父子之間也是會互相欺騙和鬥爭,那世間上還有什麼可靠的呢?真正在遇到重大事情的關鍵時刻,唯有不欺者就是三寶。

    世間上的一切萬物都不可靠,唯有聞受佛法之後到寂靜的山林里去修持,這樣可以獲得安樂。律藏中講:「具多聞者往森林,以此將獲勝安樂。」首要條件是必須多聞,否則獨自到寂靜的山林中危險又易著魔。在律藏中也有如是要求:有些老年人可以到寂靜的地方。不然年輕人去閉關,明年他就可能已經還俗或做其他世間法去了,墮落極為容易,所以希望你們年輕人千萬不要想到寂靜的地方或是山林中去閉關啊!

    世間的貪慾經常讓人們沉溺在輪迴的泥坑當中,為此我們應該通過聞思來吸取佛法里的智慧甘露,以此甘露來維持自己的生活,這樣在寂靜的地方,雖然沒有親朋好友,也沒有太多財產,但在破爛的衣服當中也是可以享受三界的一切安樂。

    就像寒冬臘月過後,就要開春了,那麼我們知道自己一生中陰霾的冬天全部過去了,修持正法的陽光——明媚的春天就要開始了。這裡比喻的另一層意思也是指,那些修行比較好的人,在一生中行持善法,那當他離開人間後,來世必然會得到安樂,對此自己有一定的把握,於是在他的心中有無比的歡喜心,比如現在冬天最為寒冷的時期基本上已經結束,馬上就要開春了一樣。

    就像孔雀一聽到雷聲,心裡自然會生起雀躍般的喜悅。同樣,一生中清凈戒律、廣聞多學、行持善法的這些人在快接近死亡的時候,他會越來越歡樂。像寶劍林和火坑那樣的輪迴就要遠離了,馬上就要往生到極樂世界,之後就可以饒益無邊的眾生,他的心裡當然會生起歡喜心。

    有些人在命終前強烈貪著親朋好友,但真正的修行人在臨死是不會被任何世間法所牽縛,他是在無貪無戀、和平安詳、帶著無比喜悅的心情中去世的。有些業力深重的人在臨死的時候異常恐懼,為此米拉日巴尊者也是講過:「臨死的惡人是對我們開示三世因果的善知識!」因此,我們修持善法的人在心裡應該生起無限的歡喜心,這在臨終時非常關要。

    本學院開金剛娛樂法會的時候,也有上了七、八十歲的這些老人,他們玩得真開心,這就是因為他們一生當中修持正法,到老年的時候,心裡就有如此的歡樂。我們現在在座的大多數老年人的心情也是無比的舒暢和歡快,這快樂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們快要接近死亡了,為什麼在臨死之時他們會生起歡喜心呢?因為就要往生極樂世界了!越來越接近往生極樂世界的人,他的心裡肯定會歡快雀躍。

    自己在寂靜的地方,依靠佛法來享受知足少欲的生活,這是何等的快樂啊!哪怕是帝釋天也沒辦法賜予你這樣的安樂,薩迦班智達在《格言寶藏論》中講:最殊勝的安樂就是知足少欲。錦衣玉食、家財萬貫的人不一定會快樂,只要心相續中具有知足少欲的智慧,縱然住在簡陋的房子里,但實際上這樣的生活是安寧和自在快樂的。

    在末法濁世,人們有許多不願意卻又不得不承受的痛苦,而且煩惱和分別念也非常粗重,難以安忍。比如年輕人對治貪心比較困難,老年人對治嗔心則非易事,我們老年人和年輕人皆要奮勇作戰的則是愚痴的煩惱。在這種時候,一般的對治方法也不能起到良好的效果,比如顯宗的各種修法就不一定能立竿見影。但是我們如果徹底通達了一切諸法等凈無二的本性,也就是有法和法性本來清凈的這種殊勝道理,並持續不斷地修持,同時念誦甚深的密咒,這樣就會將我們所有的五毒煩惱和痛苦等違緣,不管它們是大是小,全都變成智慧和大樂的因。我們應當在這樣的大圓滿境界中將一切顯現轉為道用。

    在修行過程中遇到違緣,或者心比較脆弱的時候,也應該再三地精進。我想,修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是有點困難,但大圓滿並非如此,因此包括我在內,大家都應該發一個勇猛精進的心。在這個末法時代,要對煩惱作戰,沒有勇敢和精進的力量,也不可能戰勝它們。

    在末法時代各種違緣和痛苦非常興盛繁多,對此我們可以通過修持本尊和咒語來轉為道用,這樣雖然煩惱越來越重,但只要你認識到它的本性,那就像是火上澆油一樣,你的智慧會越來越增上。依靠堅定的信心來念誦咒語和修持本尊,定能夠燒盡無始以來所積累的罪障和習氣,並無欺現前成就。

    即使末法時代的煩惱和違緣再嚴重,只要我們有信心,那諸佛菩薩的事業就不可能被任何事物所阻礙。我相信通過諸佛菩薩的加持,自己的眾多違緣也能遣除。比如我們這次祈禱觀世音菩薩,就已有許多的徵兆,表明遣除了內外密的一系列違緣和障礙。

    有些人若是修不來大圓滿、大手印或是生起次第、圓滿次第,那至少對三寶也應有一個堅定不移的信心。我們心裡應該觀想:自己唯有的依靠就是三寶,然後不但是我一個人,乃至與我結緣的所有世界的一切眾生,將來也都是依靠三寶您來往生極樂世界。這樣發願和祈禱,三寶是根本不會欺惑我們的,一切違緣也會轉為道用。

    若一個人沒有精進修持,則始終不會實現自己的願望。比如我們沒有修持凈土法門,哪怕佛陀的願力再廣大,也不可能往生極樂世界。同樣,我們對痛苦也不應該害怕畏懼,它實際上是輪迴的一種特性,我們應該勇敢地面對它,要以不懼一切苦惱的精神來對治自己的煩惱和痛苦。

    在古代,國王的四大軍隊非常英勇善戰,就可以把敵軍徹底消滅,反之戰勝對方也不可能。同樣,自己整天睡覺懈怠放逸,也難以勝過煩惱的敵軍。因此,當我們身患疾病、內心苦惱等顯現各種違緣和痛苦的時候,就不能畏懼和脆弱,我們應該發起勇猛的精進來降伏違緣的敵軍,如此總有一天我們必將取得徹底的勝利。在贊佛詞中常把佛尊稱為「勝者」,所謂的勝者,就是勝過四大魔軍和一切煩惱的聖者。

    所有的煩惱和痛苦都是如幻如夢的敵軍,我們應當依靠勇猛精進的智慧火來戰勝它們,最後我們的美名和勝利的悠揚歌聲將傳遍三界。

    我們今生遇到形形色色的痛苦都是由種種的因緣聚合而產生,但其中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自己前世所造的業。一般人並不明了這一點,反而到外境去尋找原因,認為是別人給自己帶來了痛苦,但這種想法因不符合事情的真相而顯得十分愚昧。

    比如工匠為我製作的一些物品,雖然也是由各種因緣而產生,但主要是我讓工巧師去做的,根本原因在我本人。同樣,世間上的一切痛苦也是因自己而引起,因此每當我們遭遇到痛苦,也應該明白自己的過錯,而不應怨天尤人。以前所造的任何業,以後一定會親自去承受其果報,如是可知,別人若來殺害我,那一定是以前我曾殺害過他,敵人也是受業力牽引,沒有任何自由。

    又比如在天界有著種種奇妙無比的莊嚴物,根據《時輪金剛》和《俱舍論》的描述,天人美妙的環境和極樂世界大體相似。在《俱舍論》中講,天人有四大花園,中間是水池,花園的外面是鐵圍山。在天上無比富麗堂皇的宮殿中,輕歌曼舞著美麗的天女。事實上,天女的美貌和老婦的醜陋,她們之間的差別也是因各別不同的業力所致。

    貪慾者會對貌美天女生起貪心,而面對醜陋的老婦,貪慾心再強的人也不會對之起貪心。除貪求美色外,在世間上的人,有些還想擁有名聞、財產以及朋友等等,雖然有眾多願望,但他們可能反而無法達成,而有些人不貪求這些,卻可能會自然湧現。因此,一切法都是因緣所產生,在這個世間上的一切顯現都是自己以前所造善惡業的成熟。為此,我們應對因果法生起堅定的信心。

    從此之後,我們就應修持善法,以期獲得暫時和究竟的善果。修持正法的人越衰老,越接近死亡的時候,自己心裡會有無比的歡樂。否則相比之下,身體上的痛苦倒不算什麼,心裡更加痛苦。所以,我希望四眾弟子一定要精進修持,一定要參加聞思修行。即便在千百萬劫之中供養諸佛菩薩,也比不上在一剎那間聽聞佛法的功德大。

    僧眾所做的善法,也希望大家都能結上善緣,這樣就像大海里落一滴水一樣,自己的善根永遠不會枯竭。比如現在我們每天供三千盞燈、三千食子和三千杯水,如果你不是以吝嗇心,如此即使自己條件有限,但只要在這裡面結上了一個小小的善緣,實際上其功德也是不可思議。

    《大圓滿心性休息》中講:不管上師修勝義諦還是世俗諦的善法,弟子都應盡量與此事結上善緣,如此就可以獲得與上師同等的功德,並且將來上師成佛的時候,自己就會成為他的上首弟子。因此我們不管開任何一個法會,只要參加一定有莫大的功德和利益,相反自己心裡若是不太樂意參加,這樣就不太好。

    如果前世造有善業,那自己今生不管有何願望和希求,都會如意成就。但此時你就不要以為是自己各方面的能力超乎常人,你不能這麼想,這實際上是因為前世的善業成熟而現前的。為此,我們平時就應精進地懺悔罪業、積累資糧,對三寶要起恭敬心,經常念誦本尊的心咒,要發善心、修佛法。所謂的佛法,可包括在教法和證法之中。三寶則包括有各種的佛像、善法、經書和僧眾等,對此我們在心裡都要生起虔誠的恭敬心,這樣在三寶面前哪怕每天僅供一朵花、一支香,將來也會感受無量的安樂。

    如今經濟和科學技術比較發達,從好的方面來講,也為我們聞思修行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比如通過電訊傳播工具,我現在座在自己的屋裡一邊傳講佛法,學院里所有的人也同時都能清晰聽受。又如我們現在大經堂里作供養物的塑料花,有五彩繽紛的顏色,基本上和山上的野花沒有任何差別。

    我們現在每天都作三千盞供燈,若沒有人造酥油,供這麼多的燈也比較困難。以前托嘎如意寶在一生中對供燈和作經旗特別重視,但當時要找供燈的酥油需要去許多地方,然後找到了一百多馱酥油,那時也只能用氂牛馱回來,交通等各方面的條件都比較差。記得托嘎如意寶每天要供五百盞燈,按照當時的社會條件來講,供這麼多的燈確實不容易,但這也是我上師的一個發心。現在科學比較發達,我們做燈就比較方便了。但若不能好好地加以運用,科學發達,造起惡業來也是極容易和更為猛厲。以造善業的果報,我們的所願則全部能圓滿成功。

    據說有人具有高尚的智慧,對佛經和論典也非常精通,難道你不知道輪迴的過患和涅槃的功德嗎?人身非常難得,壽命無常猶如閃電,業力如身影一樣跟隨自己,你難道不知道輪迴的痛苦嗎?

    輪迴就是痛苦的大海,這都是自己所造的果報,有些愚笨的眾生,難道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業力現前而漂流於輪迴當中嗎?所有的煩惱、愚痴、禍害的根本就是自己的心,除此之外,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其他的禍害根本了。

    對於從無始以來就沉溺在輪迴當中的這些父母眾生,我們也應該以虔信之心來祈禱三寶,祈望以三寶的加持力來利益他們。但我們的心猶如雞毛隨風飄動一樣,並不穩定可靠,因此我們應使自心獲得輕安,使它安住於本性之上。若自心是這樣的散亂不定,無法安住,那我們怎麼能度化眾生呢?

    水上的漣漪沒有邊際,空中的微風無有住處,自己的分別念也是沒有斷滅的時候。這裡意思是說,我們的心經常分別散亂,它一剎那也不靜止,因此現在是我們觀察自心的時候了,應該了知心的本性而安住其上。

    若是修築有堅固的水堤,那即使是再兇猛的洪水,也是可以輕鬆抵擋。同樣的道理,如果我們經常以正知正念來堵住自己的分別念,那對於這頭狂野難調心之大象,總有一天也是會被完全馴服的。如《入菩薩行?護正知品》中講:「若以正念索,緊拴心狂象,怖畏盡消除,福善悉獲至。」

    為了使自己的修行有長足的進步,我們在平時就不能攀緣太多。如果身體在做各種各樣的世間雜務,口裡也言說許多的閑言碎語,然後在心裏面也是生非法的分別念,這樣就會對我們的修行帶來極大的違緣和擾亂。尤其貪嗔等煩惱分別念的鐵鉤已經把我們的心鉤上了,那各種修行就無法再繼續下去。所以我們必須要把這些妄想分別念斷掉,應當護持自己明覺的心。

    我們必須要依靠自己才能調伏自己的心,因此從現在開始,我們應該捨棄無意義的事情,應該思維具有無量功德能調伏自心的佛法。雖然我們通過聞法、思維法義,也知道了一些修行的道理,但因為惡習難改,要真正修行還是具有一定的障礙,所以在還未得到一定的境界之前,自己應該不斷地努力精進。

    假如我們現在依靠上師的竅訣,真正精進地去修持,哪怕是僅修一個月,那在自心的調伏方面也會得到明顯的受用。雖然大家明明知道這個道理,但卻沒有去精進,有人反而怨天尤人,像這樣的一種修行就是絕對不會成功的。

    本來有許許多多的修行機會,但愚人卻經常找一些借口延誤,這樣就把自己絕好的修行緣分全都斷絕了。自己不想修行的人,若對他的言行作詳細的觀察,其矛盾荒謬之處往往變成別人恥笑之處了。

    有些人經過多年的精進修持,但其內心卻沒有得到明顯的轉變和進步,那這種所謂「修持」實際上就沒有太大的意義。雖然身體居住在清凈的地方修持,但內心卻整天都在分別煩惱當中虛度時光,如此分別煩惱賊就已經將其善法全都偷走了。

    那些難以調伏極端惡劣的心念,就像一個惡妻,和她在一起生活始終就沒有快樂的機會,天天都在痛苦深淵之中。因此,像這樣散亂的心和惡分別念,我們最好現在開始就不要依止,應把它們徹底捨棄,否則我們始終不會擁有快樂。

    就像秋天摘取成熟的果實一樣,哪怕是修持一剎那的本尊、等持或念誦咒語都會得到利益。因此,對於聞思修這些能對今生和來世帶來無窮利樂的事情,我們從現在開始就應該精進地去修持。既獲得暇滿人身,然後又遇到了殊勝的竅訣,並且依止寂靜的地方,大家擁有如此緣分,其意義確實如擁有了如意寶藏那樣非同尋常般珍貴。為此對於尤其是觀本尊、念咒語、修持大圓滿等這些極富意義的事情,我們應該不間斷地進行修持。

    那些徒勞而於己無益的世間俗事和各種各樣的分別念,就像是瘟疫病魔般蔓延,為了斷除這些病魔,趁現在還有稍許自由的時候,我們就應該抓緊時間去尋求對治它們的甘露妙藥,應該依止寂靜的地方去尋求心的寂止。

    有些人今天做非法的事情,明天也是做非法的事情,整天都在渾渾噩噩或在散亂當中,雖然他住在寂靜的地方,但卻沒有任何實義。為此我們應一天比一天精進,所想所作的事情全都是修持佛法,若不如是精進,那我們的修行就像是尋求陽焰水,始終不會得到一個結果。

    若有因緣,具有智慧眼的三根本護法神,以他們的慈悲心就不會捨棄我們。有些人天天都在修持,但卻始終得不到驗相的原因,並不是三寶和三根本沒有加持,而主要是因為自己的業力深重,或是精進不夠。有些人從未精進,但在口頭上卻不離大話和空話,常打各種妄語,如此即便修持多年,也無有任何真實意義。

    對於共同與不共同的二大悉地等所有功德,在現在末法時代欲想在短時間內成就雖是不太可能,但緣起的真理是不會虛假和欺騙我們的,只要我們不斷地精進修持,依靠無欺的緣起力,我們就一定會得到某種相應的功德和利益,就一定能得到一些暖相,這一點沒有任何困難。

    當然即生獲得普賢王如來的果位無疑是有點困難,但只要我們精進修持,獲得一些驗相併不困難。比如這次開持明法會,在上萬僧眾一起共修的時候,我相信只要大家認真觀想、精進念誦,這樣自己即生和來世的一切所欲全都會吉祥,不會出任何違緣,人和非人也會對你恭敬。我想,獲得這些驗相根本就不是很困難。

    有些得到部分語自在的仙人,當他們用咒語詛咒別人的時候,也是會成功。既然獲得了有漏功德的這些仙人,所說的咒語也不虛耗,那麼佛陀所宣講的咒語為什麼會欺騙眾生呢?哪怕水中燃火都有可能,但佛陀卻根本不會欺騙我們。

    就像一般的咒語也具備各種能力,那佛陀所說的咒語確實更具有無上的功德。佛陀宣說的各種顯密咒語,都是從其智慧境界中所顯露,具有甚深無漏的加持。同樣,如來的教言也具有無上的功德,並不像凡夫人或一般仙人所造的論典那樣低劣。

    比如我們在念誦觀音菩薩的咒語時,如果能一心一意地念誦祈禱,那即使遇到再大的違緣也是會消除的。若在自己念誦時,沒有進行認真地觀想,也不具足信心,這種念誦雖然也有功德,但卻不能立刻獲得驗相。

    因已具足,果必定會產生,本尊的心咒根本不會不靈驗。雖然我們每次法會的修法儀軌並不複雜,但自己若連一點效應都沒有得到的話,實際上就是觀想不成熟或是念誦不夠精進,說明自己的心處於散亂之中。甚至有人在法會期間,連規定的咒語數量也不能完成,這就只能是怪自己,而並不是本尊沒有賜給加持。因此,每次開法會時,希望大家應依靠強烈的信心,精進地去念誦。

    當一個人頭髮變白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也就越來越少,心裡的痛苦也是日趨增多。閻羅卒正在一步步地逼近老年人,就像是我們所期盼迎請的客人一樣。既然你現在已接近死亡,自己的眼耳鼻舌等根識的作用也正一日一日地衰敗,這時你還要貪著一些外境的妙欲,那又有何意義呢?因此,現在是應該精進地修持無死禪定甘露的時候了,這是對自己今生和來世都有重大意義的事情。

    若是不能觀修生圓次第,那你就要對三寶起信心,對眾生髮大悲心,對因果要進行思維,這樣一切修法也就都可以包括在這裡面。若是對自己的上師實在無法生起信心,那對釋迦牟尼佛和阿彌陀佛為什麼生不起信心?你應該經常祈禱他們,願一切眾生離苦得樂,這樣三寶的加持就根本不會欺騙你。大悲心和信心是一切諸法的根本,希望大家修持本尊時也應具足這二者,實際上修持任何一法,都不應離開大悲心和信心。

    我們要想在短暫的一生中成佛,那就要修持大圓滿阿底約嘎的智慧。在對上師具足信心和對眾生懷有悲心的基礎上來修持,證悟阿底約嘎的智慧並不困難,大家對此不應猶豫。這裡講了,阿底約嘎的智慧也必須依靠聞思修習才會產生,如果沒有聞思的智慧只是一味地修行,那就根本證悟不了大圓滿。

    那大家可能會想:「是不是聞思究竟的人才可以修行呢?」實際情況並不一定如此,續部中講:「如果自己人格非常穩重,雖然沒有廣大的智慧,但具有強烈的信心,也可以證悟。」所以或者是聞思究竟的人,或者必須具有清凈的信心,這樣就可以得到阿底約嘎的智慧,獲得不共同的成就。

    以前大手印和大圓滿的修行者,大多數是依靠信心而成就。如噶舉派的米拉日巴,就是依靠自己的信心,對上師的話依教奉行,後來獲得了不共同的成就。有信心,成就輕而易舉,反之對自己的根本上師沒有任何信心,這樣即使對其他上師生起了信心,那結果是因為捨棄了前面的上師,自己永遠也不會得到成就。

    無則不生是因的特點,聚合不退是果的特點,只要因具足,相應的果就不會退轉,一定會是生起來。依「苦、集、滅、道」四諦的規律來修持正法,這就是佛陀和佛陀傳承弟子們的正道。在世間的曠野上有著眾多可憐的眾生,沒有人去救度他們,那我們應該依靠佛陀的金剛語,願這些眾生獲得殊勝的甘露妙法而趨向解脫。

    釋迦牟尼佛說過:「我給你們已經開示了解脫道,但能否得到解脫卻是依靠你們自己。」所以佛陀主要是依靠金剛語即教言來度化眾生,而並不是依靠他的身體或其他的方便。非常榮幸的是,佛的教言在這個人間現在保存下來了,為此我們應該精進地去修持。我們把一生浪費得已經差不多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不要再浪費人生,而應該發奮圖強,作一個精進修法人生的新開端。

    散亂的心,會引導我們墮入三惡趣,為此我們應以正知正念來時刻審視自己的心。懈怠與精進互為對立,如果我們精進,則自主能力較強,否則散亂的作用較大。因此,從今日開始,我們應該與放逸懶惰決一死戰,要以正知正念降伏一切散亂,而不應讓它們勝過自己。

    暫時應使自己的心安靜下來,以後再逐漸將分別念斷盡。分別念經常危害著我們,就像怨恨的敵人一樣。但那些外境上怨恨的敵人,比如殺害我父親的敵人,只是暫時性的,他最多只能危害我們有限的次數,而此分別念在生生世世中都對我們作過數不勝數的傷害。

    現在既已了知分別念是我們的頭號怨敵,若仍還恭敬地依止它,那是否還有比自己更愚蠢的人呢?我們如果還有少許智慧,現在就應該認真地反省思維了,如果還有一點自主的能力,現在就應該修行了,不要停留在口頭上而應該在自己的實際行動中去修持。

    所謂的修行,必須體現在我們實際的行動之中。哪怕是僅有四句偈子的佛語,若能有效地對治內心的煩惱,那實際上你已經真正成了一個大修行者。否則,只是在外表顯露一些修行的功德,然後在口頭上也自誇已經修行了許多年,如此生起傲慢,就與真正的修行不知已相隔幾里許。為此,我們應觀察自己的心,經常以自己的心為自己作見證。

    世間的功德眾多,就像花園中的鮮花一樣數不勝數,欲得諸多功德,先學人規教言。以前松贊干布國王曾建立十六條人規法,麥彭仁波切對這方面也非常重視,也為此作過不少的人規教言。

    在所有的人規中,最主要的是自心一定要善良。心若不善,即使能說會道也不一定是個好人,眷屬眾多也不一定是好人,再兇猛勇敢也不一定是一個好人。例如,別人給了我們青稞和牛肉等,有些人說這就是好人,但我們不承認這種人一定就是好人。對上、中、下各種人都觀修清凈心,都是以一片好心好意來對待,這就是真正的好人,也可以說是真正的善良人。

    如此功德的花園中,我這個小蜜蜂已經把重要教言花精作了採集。因為慈愍那些可憐的眾生,我就把它賜給了你們。就像水融入大海一樣,希望上面所講述的一切善行的教言精華也融入於你們的心間,願你們的心得到甘露的滋潤,然後將自己心中智慧明月的光芒照遍一切世界,給眾生帶來無盡的快樂。

    大圓滿見修行果 ▲

    無論你以前享受過快樂還是經歷了痛苦,都已煙消雲散不知所蹤,自己不應再跟隨它們。對我們來說,以前在年輕的時候享受過美妙的生活,然而我現在還貪著它們也沒有任何意義,後來遭受過各種非人的困苦,現在我想著這些也沒有任何意義。不應該對以前曾害過自己的人抱怨,就像是水中的花紋自動消于海水中一樣,已經過去的一切苦樂的感覺都不要追隨。

    雖然以前曾感受過各種痛苦和快樂,但這些與晚上的夢已經沒有任何差別。昨天發生過的事情,和昨天晚上的夢,這二者在當時確實曾經存在過痛苦和安樂,但是今天我去觀察,原來自己曾受過的痛苦和快樂,現在看來都是無利無害的,猶如空中鳥跡,一點兒都不存在了。

    現在我們觀察這種心是存在,還是已經滅盡了呢?那麼曾經感覺苦樂的心,首先沒有產生,中間沒有安住,最後也沒有去處。因此對自己曾經感受的這些快樂和痛苦,我們都不要過於在意,不要經常留戀不舍。

    雖然這種心本來沒有產生過,但當我們執著並生起分別念的時候,也有表面上的一些痛苦和快樂。比如對親人的貪心和對怨敵的嗔恨心,不觀察的時候似乎真實存在,一旦我們觀察它們的本性,就變成石女的兒子一樣。因為以前沒有觀察的原因,所以直到如今我們仍在輪迴中不間斷地流轉。

    我們沒必要憶念往昔,也不要過分地計劃未來。自己的心裡不要經常有太多的後悔或希求之心。對將來的希求和對過去的後悔心,就像是陽焰水那樣,跟隨希求它沒有任何實義。

    無論是細分別念還是粗分別念,我們的心都自然安住。生起分別念的時候,不要直接摧毀,應該用正知正念來護持它。這樣,就會了知自己分別念虛偽的形象,才能證悟空性。曾經,像這樣虛偽的分別念,已經成了三界輪迴的因,如果我們知道了它的本性,就能獲得殊勝的安樂,但若將此假相當成真實而繼續跟隨,那痛苦就永遠不會間斷。

    哎瑪吙!極為奇妙稀有之法。空中的雲霧,雖然顯示白雲蒼狗,如駿馬、如仕女等各種形象,但真正觀察卻是子虛烏有。同理,世間上一切關於我執及我所執的諸法,實際上也是幻化不實。我們把本來不存在的事物反而執著,就像是有人說,烏龜的毛做成的繩子把我捆得緊緊的一樣。同樣,輪迴當中的各種痛苦,就像是用烏龜的毛繩把我們緊緊地捆著一樣,真實意義上是不存在的。

    如果我們明了一切諸法的本性,認清了本來無有束縛的本性,那我們就會獲得殊勝的解脫。因此,在我們還沒有獲得最殊勝安樂的果位之前,就不要懈怠放逸,應該精進地依靠智慧與方便而修持。

    我們觀察自心的本性,就像是虛空一樣。在大圓滿的修法當中,也有這樣的觀察方法。首先,觀察心是從哪裡產生的?是從外面的地水火風還是從自己的五蘊而產生。然後安住的時候,又觀察心安住在什麼地方?如果認為是存在於自己的心臟當中,那又從心臟的東南西北等各個方面去觀察。最後心滅盡的時候,它又跑到哪兒去了呢?這樣觀察,也是得不到一點兒的結果,就像是石女的兒子從來沒有產生,怎麼會有他的死亡呢?所以從心的產生、中間的安住到最後的滅盡全都是虛假不實的。

    在我們看電視時,電視裡面雖有各種貪嗔痴的影像,但這些也是無來無去的。同樣,我們的心若是真正存在,那應該能找到它的去處,因為不存在的緣故,所以它的去處也沒有。如一個人從色達到爐霍,他有去處,這個心卻完全不相同,並沒有任何去處。

    因此所謂的產生、存在和滅盡,都是一種虛偽的假名,真正觀察時,無論是從時間還是地點上,自己的心從來就沒有存在過,就與夢中的顯現無有任何差別,無法給我們帶來絲毫的損害和利益。

    因為我們沒有知道自己心的本性是如此,所以從無始以來就漂流在輪迴之中。如果我們現在還不懂這個道理,那將來在輪迴中的流轉仍是無邊無際。

    從色法到涅槃之間的一切法,也可以說為基道果所攝的,或者是賢劣所攝的一切諸法,在中觀當中都是抉擇為本來離戲空性,除了空性之外,這些法都是無有而假立的。自己的心本來即不生不滅、不來不去,我們應該要了解其本義。

    我們若想抉擇外面的萬法,首先必須抉擇自己的心。如果我們連自己心的根本都沒有找到,那對外境如何觀察抉擇,也得不到一個最究竟的結論。在修學大圓滿時,也是首先將一切諸法抉擇為自己的心,然後把心抉擇為自然本智,所謂的自然本智,也就是如理如實地通達自己心的本體,這叫做是證悟大圓滿。

    實際上,外境的諸般顯現全部是自心的一種幻化和游舞、或者是心的一種莊嚴,如果我們沒有對分別念執著,那就可以說是對心的本體已經通達了。我們的心就像是夢中的顯現一樣,實際上它從來沒有離開過法界。對以上內容,大圓滿中的心部、法界部和竅訣部也有不同的說法。

    依靠上師的竅訣,雖然知道了心的本性,但僅僅是這樣一個境界,還不能斷除貪嗔痴等煩惱。智悲光尊者曾經說過:「初學者所證悟的這種大圓滿,就像是雲間看見日輪一樣。」但你若證悟了密法之後,再繼續修持,則閉關六個月也能明顯減輕自己的煩惱。從此之後,即使自己不太精進,也是能斷除輪迴的根本。

    我想,在六個月當中就可以得到成就,唯有大圓滿自宗才有如此殊勝的竅訣。另外我認為,依靠信心也非常重要,你自己認識之後,對根本上師和密法還應具有一個堅定不移的大信心,只有這樣,才能具有殊勝的定解。

    現在很多人的煩惱為什麼總不能滅盡,主要原因是與自己的修行有密切的關係。你可能認識之後,沒有繼續去修持。上師原來給你講過,你就已經認識證悟了本性,但過後,自己還應該每天都不間斷地修。也許以前證悟的經常會顯現,或者是不顯現,但無論如何,只要自己的修行沒有間斷,我相信以後逐漸一定會成就。

    在我們這裡,有聞思者和修行者。作為聞思者按規定必須參加考試,應該以各種辯論方法來抉擇,然後竅訣修行者應該經常內觀自心,修行也比較重要。去年我在尼姑經堂給藏族老年尼眾傳講了一些密法的修法,我當時覺得她們大多數人已經基本上認識了本性,但後來卻沒有繼續修持。若認識本性後能繼續修持,我相信依靠傳承上師的竅訣和加持,證悟本性並非十分困難。

    心本來無有束縛也無有解脫,猶如虛空一樣。我們若是證悟了如虛空那樣的本性,哪裡還會存在對痛苦和安樂不同的執著呢?以前的大圓滿中講過,如果證悟如虛空那樣的境界,那就沒有疑網,這就是本來覺性。這是顯宗和密宗共同涉及的內容。

    從本體上看,沒有任何執著,也沒有任何障礙,但因眾生不明本性,就被迷亂顯現所縛。外面的顯現,既不是自己的心,也不是心以外的事物。一切外面的顯現只是心的游舞,或者是心的一種幻變。

    心的幻變是不是心呢?嚴格來說也不是自己的心,但是心的幻變,除了心以外有沒有呢?也是沒有的。因此我們在輪迴中流轉,是依靠這個心,獲得解脫和智慧,也是依靠這個心。就像《入中論》中所講,先執著我,再執著外境,一切顯現都是自己的心所造。我們應當了知一切外境和內心都是心的一種幻變,若認識了心的本性,就會從輪迴中獲得解脫。

    密宗當中經常提到普作王,在《普作續》中如是云:「哎瑪吙!眾生和涅槃全部是我所作,我是誰呢?就是普作王,所謂的普作王就是自己的心。」以前薩 哈尊者也說過:「心能造作輪迴和涅槃。」

    我們只要認識了心的本性,就可獲得解脫,否則,就流轉在輪迴當中,因此觀察自己的心非常重要。在大圓滿當中一般提到普作王比較少,經常講到的是自然本智。

    在寂靜的地方觀修無常,並且依止根本上師,一心一意地安住觀察自己的心。心猶如閃電風雲,無有任何依靠處;心也像虛空當中的雲霧一樣,顯而無自性,雖無自性也是會顯現。自己心的本體實際上就是文殊師利菩薩,它是一切功德的來源。

    那麼世人所謂的痛苦和安樂,除了自己的心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作者。因為分別念假立痛苦和安樂,然後我們又再繼續地執著它,就像夢中遭遇到外境一樣,如此不斷地感受,不斷地痛苦。如果自己的心安樂,則一切安樂,如果心痛苦則一切痛苦。比如在一個生活條件低劣又不潔凈的房子里,如果心快樂,則生活得幸福愉快;否則,即使是住在天宮裡,也會煩惱重重,痛苦萬分。

    總之一切諸法皆是由於心,若真正對諸法自性獲得了自在,那我們就會真切地感知一切都是自心的幻變,地獄、餓鬼等實際上也是心的幻變。雖然一般人以為外境為自己招來痛苦和安樂,但實際上一切的根本就是自己前世的業障和自心的執著。

    若是自己貪執的外境,就認為這是好的;若是沒有執著,那外境再好也不會生貪心。比如具貪者看見女人的身體,會感到美好悅意,而其它一些旁生看到她的身體時,從來就是無動於衷。又比如我們看見不凈糞時,誰也不願意去接觸,但是有些老豬和老狗看見了,就會生起依依不捨般的歡喜。是故,一切都是自己的心所造,若在外境上真正絕對存在有清凈或不清凈的本性,那也就不會出現如此大的差異。

    在貪心生起並增長時,雖然外境沒有絲毫可取之功德,但自己反而會以為奇妙無比;相反,即使外境具有再大的功德,自己也不會生起歡喜心。比如一個大阿羅漢,他看見女人的身體,就一點都不會生起貪心。貪心也是分別念的一種執著,看見外面的色相端嚴妙好,傳來的聲音悅耳動聽,這些都是自心所假立而造成。

    就像吉祥草尖遇到稍許微風也是會飄動一樣,我們這個長期串習的分別念遇到外境時也會立刻變動。例如一個人受到讚歎或誹謗時,馬上就會生起歡喜或憂苦。一方面心的力量非常弱小,外境稍微的變化就能影響它,就像吉祥草尖一樣;另一方面來看,心的勢力又是非常強大,哪怕大象的力量也是無法與之相比。

    我們為什麼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如此厲害呢?不管是什麼樣的損害和利益,如果心不去分別,怎會有痛苦和歡樂呢?就像屍陀林中的屍體,根本不會因讚歎而喜歡或是因誹謗而憂愁。我們心數數地感覺,實際上也就是自己分別念的執著。

    真正去觀察,自己的心怎麼會有能取和所取、能受和所受呢?比如夢裡遇到一個姑娘,然後自己變成年輕人,對她生起了貪心,而當我們醒過來的時候,夢境中的一切顯現都根本不存在。同樣的道理,現在白天的顯現實際上也不存在,但是我們很多人根本沒有觀察到自己心的這種假相。因為沒有觀察的緣故,以能取和所取就不斷地生起愚痴和貪心。我們今天所講的是大圓滿和大中觀的一些竅訣。

    那麼我們應知道對外境生起貪嗔之心實際上是徒勞無益,真正觀察心的本性,它是遠離一切戲論,猶如幻化的顯現。在中觀里用金剛屑因和離一多因等各種方法來觀察的時候,自心的本性也是根本不能成立為實有。如果我們經常這樣不斷地觀察,最後就能現前各別自證的智慧。

    自己的心確實就像是陽焰水一樣,雖然顯現,但是在顯現當中一點也是不能成立為實有。這時候,我們就知道了三界的一切顯現全部是自心的一種游舞而已,就像夢中的顯現一樣,無有來去,我們應該認識心的這種可笑而稀奇的本性。

    從無始以來,我們沉溺在輪迴中承受過無數的痛苦,那麼使我們受痛苦的最根本因就是自己的心。但真正去觀察,這顆心在勝義和世俗當中都不能成立,就像兔角和石女的兒子那樣了不可得。一切顯現在二諦當中都不能成立,我們這個心也是同樣,它非常虛偽。

    苦樂等一切有為法都是剎那的、無常的,就像閃電一般迅速毀滅,它沒有積累性,也沒有前際和後際。以前從無始劫到現在,在我們的身上已經成熟過無數的痛苦,如果我們還沒有斷掉心的根本,今後還會不斷地呈現各種迷亂的顯現,將來在輪迴中仍會受到許多痛苦。諸法都是無常的本性,一切有為法都沒有任何可靠,為此我們應到達一個最究竟「常樂我凈」的境地。

    一切緣起顯現的未來過去諸法,當我們用各種方法去觀察,都是不生不滅,空色如幻化。如《中論》中所講,用勝義諦的智慧來觀察,一切諸法都是不生不滅,不斷不常。我們看見的電視電影,實際上也就是不生不滅的一種象徵,因為在屏幕上面顯現的這些殺人放火等各種影像,真正在電視裡面找不到,在電視外面也不存在。通過這種比喻,對於現在輪迴中的一切顯現,我們會了知它的本性。

    一切法無有來去,也遠離一異多體、遠離自他常斷等戲論。也就是說,沒有心與境,一切諸法本來都是平等,無有取捨,本來都是自性清凈的涅槃,並不是我們重新改造而成證悟,它本來就是清凈涅槃,即一切諸法就是本來清凈、原始清凈或是本體清凈,這都是一個意思。如果我們明了此道理,這就是清凈的見。

    本來一切諸法都無來無去,若懂得了這種見解,這就是最深妙的見,是最正確的見。可是世間上的迷茫眾生,並沒有證悟這種境界。他們愚昧於取捨,對痛苦和安樂進行執著,對五蘊進行執著,然後在有漏的輪迴中不斷地漂泊、轉生,在輪迴大海中感受著數不勝數的各種痛苦。

    就像在夢中遇到違緣一樣,從根本上去觀察,痛苦是不存在的。可是現在這些眾生因沒有明了心的本性,而始終處於輪迴當中不能獲得解脫。因此,我們應認識一切諸法的本性,尤其是一切諸法一切顯現都是自己的心,而心也是遠離一切戲論,這個道理必須要證悟。

    大聖者們知道了眾生的種種苦樂之後,對幻化的眾生生起了無欺的大悲心,這種大悲心猶如虛空般廣闊無際。然後,大聖者們對眾生宣講了殊勝的佛法和聖道之修行次第,斷除他們的痛苦,使他們從無明愚痴當中醒悟過來,獲得解脫。

    本來世間上的這些痛苦,並沒有任何人強加在我們的身上,也沒有人能將它帶走。有些人認為是怨敵帶來了痛苦,然後諸佛菩薩遣除了自己的痛苦,但實際上若是認識了心的本性,就沒有這種取捨。如電視裡面顯現的佛像和魔鬼,從本性上來講就沒有任何差別。在凡夫的顯現中雖然有差別,但在實相中則平等無二。

    在外境上沒有任何作者,是眾生自己由於無明愚痴的心變成痛苦。因此,聖者的勝法妙藥非常殊勝,依靠這樣的真諦,就能斷除如幻如夢的輪迴痛苦,將來獲得無畏的聖地,並發願讓每一個眾生都要進入如此最究竟和清涼殊勝的涅槃城市。

    我們若明了以上的道理,對在輪迴中受著各種毫無意義的痛苦這件事就會生起強烈的厭煩心。然後為了斷除對輪迴和涅槃的執著,我們應發願在不久的將來現見諸法如幻的本性。

    如果我們沒有精進修持,則很難斷盡以前的習氣,就會繼續如前一樣感受痛苦,所以為了斷除一切妄想和非理作意的分別念,在白天晚上都應精進地調伏自己的心。如果沒有調伏自己的心,以這樣的迷惑心就會一直漂泊於三界輪迴當中,因此我們應了知心的本性。如果這樣不斷地修持,那所有的分別念就會像陽光下的黑暗一樣全部消於法界中。

    為什麼我們現在的分別念和迷亂的心有如是大的能力,能讓我們墮在輪迴的大監牢里,而具有真實義的智慧卻反而沒有什麼力量呢?也就是說,這個假相的分別念都有這麼大的能力,而真正能現見四諦本相的智慧為什麼沒有能力呢?

    因此在修持時,若我們為了自己而念咒語、修禪定、作供養苦行等等,如此修行的力量便是微乎其微,應該捨棄之。不要以自私自利心來念誦咒語等等,應該斷除對自我的執著而修真正清凈的智慧,這一點非常重要!

    比如我們在夢中,遭遇洪水快接近淹死之際,這時候不管你怎麼努力,也無濟於事,若你知道了這是夢的一種幻相,一剎那間夢中的畏懼就全都沒有了。因此正在夢中的時候,不管你如何想方設法對付夢中的痛苦,都收效甚微,而當我們一旦從夢中醒來,那一切就都解決了。同樣的道理,若是為了自己想求得安樂,縱使你百般精進,這也不屬於是真正的智慧;應該斷除我執,修持菩提心,希求清凈的智慧,這才是真正的如來弟子。

    這裡說明,以自私自利來修行沒有很大的意義,我們應該跟隨諸佛菩薩的足跡,修空性和無我,修利他的菩提心,這是真正有功德的,佛子中有身口意的佛子,這才是真正意的佛子。諸佛菩薩最為深奧和殊勝的聖道就是智慧波羅蜜多,般若空性是顯宗所說,如果自己的心通達光明無二,這是密宗當中的真實義。因此,我們修持現空雙運的要點實際上是最殊勝的道。

    即使世間上所有的財富都屬於一個人擁有,但是還不滿足,自己的心裡還是生起傲慢和嫉妒,這樣時時刻刻都去尋求世間法。但就像夢中尋找財物,這種人的心已經被外境所迷惑了。由此對於今生的事情,無論我們怎麼做也不能圓滿,但當我們什麼時候放下來,這時它們就都已經圓滿成功了。

    有緣的弟子應該善巧觀察,凡夫的所作所為始終沒有完結的時候,就像水中的漣漪;一切所說的語言都沒有必要,就像風中的旗杆;一切的思維也沒有任何意義,就像是空中的雲霧。身口意是如是的散亂,只能無始無終遭受無量的痛苦,輪迴的一切瑣事除了徒勞無益以外,再也沒有一點實義。因此為了獲得究竟的寂滅,我們應該把非語和分別念等身口意的一切無有意義的事情全部捨棄,應以正知正念來安住在非常清凈像清澈水池一樣的智慧當中,如此精進地修持三摩地。

    世間上的分別念永遠也不會自然間斷,不要說在白天,即使晚上夢境中的分別念也連綿不斷,我們每日就是這樣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從無始以來到現在,就是以如此分別念使無數的有情在輪迴中不斷地流轉,什麼時候當我們使自己的心安住下來,在本性中休息,彼時所有的分別念就沒有了。

    就像陽焰水不需要去爭搶,若我們明了自己的過失,那所有的痛苦就會自然消失。因此瑜伽士應該使自己的心獲得自在,切切不要被世間的陽焰水所困縛。本來並沒有一個桶,但你卻以為它懸浮在空中,這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同樣,若我們真正去觀察,則分別念和煩惱都不存在,但對身體等不清凈的世間法特別貪著的這種人,就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魔已經把他束縛。

    一切都是心的幻變,若能通達其本性,則所有的痛苦和煩惱就都會煙消雲散。比如以前我們在新加坡觀看一個電視節目的時候,感到好像整個地獄已經顯現在人間一樣。當時我們的身體並沒有接觸到任何事物,但心裡卻感到不寒而慄,這種感覺,若當時閉起眼睛也不會存在。實際上這是我們的實執現前,如果沒有去執著它們,則根本不會感到恐怖。同理,對於現在世間上的一切諸法,你不去執著,就沒有什麼,當你閉起分別念的眼睛,則一切顯現都不會存在;相反若去執著外境的顯現,就會為自己帶來劇烈的痛苦。

    就像我們平時嚼糖的味道一樣,自己都可以現量感受,沒有必要再用教證和理證。同理,當我們觀察自己心的本性時,這時我們也不必運用各種因明的道理來推理,也不需要佛法里的眾多教證,自己就能親身體驗。

    若能見到心的本性,外面的這些痛苦就會自然消失,所有的魔也會變得無影無蹤。因此大家就不應再懶散,要使自己安住在心的本性上面,這樣就會勝伏一切外魔。

    一切的顯現全都是夢中的受用,也猶如水中的花紋一樣。對於這些夢中的財產、水中的花紋,我們怎麼去尋找和希求,永遠也是無法得到,因為它們並沒有任何實有之性,為此我們應當自然安住。比如當身邊響起各種聲音時,我們就應安住於它的本性之上,這樣會現前本來的智慧,這也是大圓滿當中的一個教言。

    對於世間的業風,若仍繼續分別執著,那始終是不會有安息的時機。從無始以來我們就這樣已經分別了漫長的歲月,到現在我們也應該安住了。把一切分別念自然放下,在無系無作中安住,如是就像澄清的水、無雲的天空一樣,自然能見到心的本性。當我們真正見到了心的本性,你就會知道一切都是無有任何取捨,自己心裡的諸多痛苦也會自然而然地消除,這時你就是天底下最快樂的一個人。

    分別念從無始以來就開始熏習,因此這種積習非常難以改變,為此我們應該以誠心誠意來精進守護自己的心。如果沒有不斷地精進,分別念也是無法調伏。只要自己精進地修持,就能逐漸遠離一切散亂,獲得清凈的禪定,這時寂止的智慧也是越來越增長,對此我們應該有一個堅定的信念。

    否則,若沒有認真地觀察自己的心,雖然在寂靜的地方已閉關一百年,也修了各種法門,但自心仍如狂象一般沒有被馴服,這樣所修的一切法就已經成了增長厭煩的因,閉關也沒有意義。

    在世間上雙方軍隊作戰的時候,如果殺害一些人取得了勝利,人們稱為這是英雄好漢,但實際上這並不是真正的英雄。對自己的分別念作戰取得了勝利,這是有智慧的人所應讚歎的真正的英雄豪傑。

    就像大海的波浪或是末劫的風,我們極難以阻擋,同樣,自己虛偽的分別念也很難以調伏。開始調伏它時,顯得非常困難,內心也比較軟弱害怕,但是只要我們長期精進和具堅定不移的信心,調伏自己的分別念其實並不是那麼困難,因為分別念只是暫時性的迷亂顯現,它並非諸法的本性。

    自己的心就像清凈的鏡子,它的本體無有可認,猶如虛空,而在此清凈的虛空當中,能顯現各種分別的影像。如果我們去觀察,一切都是遠離戲論的本性,這是可以現量而見的。如果我們這樣去觀察和精進修持,現空無二的智慧或者究竟的實相就能現前,這時我們就能現見猶如虛空般的遠離一切垢染的本性。

    現見真實義後,就猶如手中持有如意寶一樣,對一切諸法就能獲得自在。如果真正已經通達了一切諸法的本性,那講說顯宗和密宗都沒有任何困難。

    我們若見到了本性,這時一定就會法喜充滿。如果斷除了分別念,一切損害和痛苦就全都斷除了,因此在所有的事情中斷除分別念非常重要。自己的心得到調伏,那修行也會成功,沒有斷除分別念而做其他的事情,也只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在我們遇到各種痛苦和煩惱的時候,也一定要作精進的修持。自己應該這麼想:我現在獲得的人生一年一年地馬上就會過去,在如此短暫的人生中我應該調伏自己的心,在所有的事業和行為當中這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對此應生起極大的歡喜和精進心。

    每年元月開持明法會,大家都一起念誦自在祈禱文和九本尊的心咒,到底為什麼呢?就是為了調伏自己的心,因為我們的心沒有被調伏,那很多修法也是不能成功。一切輪涅的根本就是自己的分別念,若能調伏心,那對外面的塵境顯現也可以獲得自在,因此作為一個修行人來說,調伏了自心才能調伏一切外境。

    有些人可能認為我們念自在祈禱文的目的,是為了獲得今生之中的名利和地位,但就我個人來講,我是為了斷除自己的分別念而修持這些法門。我們首先應調伏心,自己的心獲得自在後,才能調伏其他的眾生,將來共同往生極樂世界。我們若是能調伏自己的心,那息增懷誅的任何事業也不需要勤作,自然而然就會成就。

    如果在自己手上有一個如意寶,那就可以獲得一切財富,如果鳥類有一雙翅膀,那就可以在虛空中自由自在地飛翔。同樣,如果一個人修成了禪定,那無論是顯宗還是密宗,自己所想的一切成就都會得到,所以像鳥的翅膀和手上的如意寶一樣的寂止非常重要。

    為了得到寂止,必須調伏自己的分別念,這樣身心才能獲得自在,以後息增懷誅等暫時的四大事業和究竟的圓滿成就也能順利獲得,否則就不會得到這些成就。

    因此,為了獲得殊勝的果位,我們應精勤地修持或者說是調伏自己的心。凡夫的心猶如狂象一樣,必須以一個正知正念的繩索經常把它束縛,否則,心就沒有一個被調伏的機會。如果我們沒有依靠正知正念來修持,則始終不會生起禪定的境界,即使在百劫當中精勤修鍊也毫無結果。

    大家知道,分別念也分善和惡,但真正入定時,所有的分別念都要全部斷掉,必須要認識自心那猶如虛空般的本性。

    當我們用正知正念來觀察自心時,就應專註觀察,除此之外,不要存有任何其他的分別和希求。到時候,猶如虛空當中顯現日光,空中有明、明中有空,也即是現空無二無別的境界,通過精進修持和祈禱上師,就能現前無遺。

    當我們獲得一定境界時,沒有能取和所取,也沒有任何分別妄念。這樣,心在沒有任何分別念當中放鬆、安住,而在分別念生起的時候,又依靠正知正念再三反覆地修持。如此修行之後,到了一定階段,分別念的力量變得越來越薄弱。然後,自己的心獲得堪能,安住和入定都得到自在,那時候,禪定的日光就可以從內心當中生起。

    我們將心自然安住,然後觀察它的本性或不捨棄它的本性,並用正念來護持它,如此一來,心的本性就會自然現前。這裡所說不要離開護持本性的正念,實際上就是大手印的一種修法。修持大手印的時候經常需要一個正念來護持它,修行大圓滿也同樣如此,即一方面要見到它的本性,一方面正念也不能離開。

    如果我們去認真修行和護念,這個心極易被調伏,有些人精進修行七天,心也可以獲得寂止。如果我們沒有去修行,那這個心就極為剛強難化,似乎在整個三界當中也沒有比心更厲害的了。精進調伏自心到了一定的時候,分別念的顯現對自己也沒有任何危害,見到心的本性真稀有!

    大手印在心安住時,就觀察安住的本性,在生起分別念時也觀察分別念的本性,因此大圓滿和大手印的修法比較相似。一般大圓滿和大手印、大中觀在最究竟的意義上並沒有任何差別,但它們在安住和認識的教言方面會有一些不同的竅訣和方便。

    以前喬美仁波切從小修持大手印,歷經數十年,但後來他的境界也變成了大圓滿。從大圓滿自宗來看,不需要任何勤作操勞,依靠竅訣就可以證悟它的本性。比如大手印裡面有四種瑜伽,但這四種瑜伽要經過長時間的努力才能達到相應的境界。因此我想大圓滿和大手印確也存有明顯的差異,修持大圓滿進步非常神速。許多高僧大德們也讚歎阿底約嘎為一切佛法的頂巔,是一切佛法中最上的教言。

    我們希求得到寂止的甘露,就必須要斷除外面的散亂,否則寂靜的心境就不可能現前。《俱舍論》當中也講,要獲得寂止的靜慮,必須遠離散亂和憒鬧。

    因此我們在修行時,始終需要以正知正念來護持自己的心,自心稍微能安住的時候,就又再三地修持。如果無有散亂和憒鬧,這樣精進地安住修持,那最後就會獲得心的自在。尤其是最初修持的時候,自然會湧現許多分別念,但當這些分別念生起的時候,立即就要摧毀斷除它,久而久之,到了一定的時候,修行就會得到穩固。這種穩固也可以說是禪定當中所講的一種輕安。

    所以修持的時候,一定要不間斷地精進修持。從修行的最初到中間、最後都應該不間斷,不要有鬆懈和怠惰,這樣精進修持,最後就會獲得自在。

    我們經常看到,世間人在一輩子當中都辛辛苦苦地干著不可勝數的繁雜事情,但實際上他們並沒有得到什麼大的利益。因此我們對世間俗事就不應抱有很多的慾望和希求,應該從現在起就一心一意地精進修持。只要精進修持,以一般寂止而言,最長也是在十二年當中肯定會成就禪定,若是無上大圓滿中所講的禪定寂止,那在六個月中也會成就。

    如果各種分別念沒被調伏,那顯宗里所講的功德也不能得到,我們的心若起執著,那分別念就像毒蛇一樣,會變得越來越粗暴。因此對分別念我們應強迫制止,不要有任何思念,應該把心安住在自己的本性當中。

    在調心時,將心自然安住,可以現前它的本性。如果依靠分別念來改造,那心的本性永遠也無法見到。因此安住的時候不能著急,應當自然安住。比如清凈的水面可以呈現影像,但當我們搖動它時,水中影像始終不會顯露。同樣,心自然緩慢安住的時候,可以顯現它的本性。

    如果我們依靠勤作和分別念,就不可能照見心的本性。因此,心必須要放鬆,自己不能擔心現在心沒辦法調伏,或在自心稍微得到安住的時候,就生起歡喜心。像這樣的歡喜和擔心,就是修行中的一種障礙。

    虛空始終沒有動搖,這顆虛空一樣的心,通過安住或靜坐的方法,可以見到它的本性,如果我們依靠各種分別念的狂風,則始終無法看見其真面目。因此對於自己身心的本體,應當像虛空一樣安住,而不應該由各種分別念來操縱它。

    雖然修寂止有觀想文字、佛像等各種教言,比如修大手印的人,首先是不起心動念一心一意地觀想白色阿字,但麥彭仁波切在某些大圓滿教言當中講,觀想外境的任何相狀都不如以心觀心為殊勝。如果心自然安住,就會現前它的本性,就像水自然澄清一樣,這是一個殊勝的方便法。

    請勿分辨五根識和意識之間的差別,讓心自然安住,也可以說現在六根的顯現雖然存在,但不要跟隨這些分別念,或者說要將六根同時安住。意科喇嘛(法界自解脫)的上師是安章珠巴和伏藏大師列繞朗巴,在當代意科喇嘛是位非常了不起的瑜伽士,他在一個教言中開示,修大圓滿時,首先必須要六根同時安住,這個竅訣與大手印的教言基本相同。以前安章珠巴仁波切的一些大圓滿,比如傑珍大圓滿的前行與大手印的修法也幾乎都是相同的,按他的要求,在前行階段必須修持三年的寂止。

    六根自安住的方法跟大圓滿的竅訣基本上相同,這是在阿賴耶識當中安住,如果沒有上師的教言,也不能以此認識法性的本面。這種教言實際上是不分境和有境的一種方便法,也不要分別未來過去而自然安住;這是不分痛苦和安樂的方便法,是對痛苦和安樂平等而住的教言;它也不分寂止和勝觀,要同時直斷而安住,不要想我現在修的是寂止還是勝觀,不要作過多的觀察,否則對認識本性也有點障礙;這種教言實際上也是不偏於取捨而安住的教言,也不要想我現在所修的是阿賴耶還是法身,不作這樣的分析,總之,自己的心自然而安住。這些教言在《直指心性》中講得比較廣。

    這種安住方法,是智慧和意識安住的方便法,也可以說是既不偏於意識、也不偏於智慧的一種教言。不分別伺察而自然安住,也不遮擋六根意識而自然安住,因為在大圓滿和大手印當中都沒有要求遮擋六根意識。大圓滿中經常這樣講:「無分別不用破,分別念必須要破。」帝洛巴也有類似的教言:「顯現不會束縛,只有執著才會束縛,我們必須要斷除執著。」因此六根自然安住就可以了。

    自己的心不要起分別念,身體也不要動,就像毗盧七法的要求那樣端坐。身體端直,則脈端直;脈端直則心端直;心端直,則禪定自然會現前。修大圓滿本來清凈者,也特別需要如此靜修。到一定時候,如果自己的境界已相當高深,這時再修大圓滿本來清凈,不管依坐式修還是睡著修,都沒有很大的差別,但在《傑珍大圓滿》中指出,初學者的身式非常重要。

    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沒有必要作如此許多的觀察。心起分別念時,不應故意去破它,無分別念也不必故意去建立。全知無垢光尊者說:「前面和後面都不是覺性,那中間哪裡還有一個覺性?」因此按照無垢光尊者的教言,無分別念不要故意去建立它。有些學大圓滿的人認為,無分別念並非大圓滿的覺性,無分別念以後還有一個覺性,這種說法也不正確。

    安住的時候,心裡高興,起分別念的時候,自心就痛苦,這種執著也是一種歧途。修大圓滿的人不應如此,因為你若沒有認識本性,無論怎樣做都沒有什麼意義,若是認識了本性,則無論安住還是起分別念,這二者都沒有任何差別。

    起分別念時,也不要跟隨它,就讓所有的分別念在虛空中消失而應該法喜充滿。我以前在一個大圓滿的見歌中說:分別念自然解脫有各種各樣的說法,有些人的說法並不符合傳承上師的教規。所謂的顯現自解脫,是當分別念顯現時自己解脫,這是一個顯現自解脫的竅訣。必須要同時認識其本性,並不是說先前一剎那的分別念是有法,後一剎那才是法界。

    一切分別念顯現的時候,知道它是無生無滅無來無去,對此沒有任何執著,並依靠一個正知正念來護持,如此顯現就安住於當下的本性當中,並認識它,這就是密法中最深的一個境界。麥彭仁波切說:「我們首先需要具備一個堅固的見解,之後是穩固的修行,見和修不能分離,然後在此基礎上還需要有不取捨的行為,這就是密宗的深道。」

    有些人特意去修生起次第、圓滿次第,有特意去想修行的這種執著,這也是無勤大圓滿修行上的一種障礙。榮索班智達在《入大乘論》的大圓滿竅訣中,也是講過有關這方面的問題,無垢光尊者也講過。這裡意思是不要特意去執著,在講見解時有執著並不合理。

    對自己的分別念,不要去改造,也不要去思維,讓它自然放鬆、自然安住,這時一切執著的繩索就會全部自然而然地斷盡,然後自己心的本來面目就會自然顯現,此時的狀態即是明然、瞭然或豁然。認識了自己心的本性後,雖然沒有任何執著,但這是一種境界,我在這裡不作廣說。概括而言,即是本性空性、自性光明、大悲周遍。這些教言,在《直斷要訣》中比較廣講,有關認識大圓滿本性的教言,則在《文殊靜修大圓滿——手中賜佛》中講得比較細緻。

    有些續部中,對證悟的覺性,以虛空中升起太陽來作比喻。一方面虛空當中沒有什麼黑暗和光明,但在虛空中升起太陽,從比喻上面可以理解。通過上師的教言,自己的心是如何證悟,在這方面有時候依靠比喻來通達了知也是極為容易,但若自己沒有一點體會,有時也比較困難。這方面《大圓滿手中持佛》中也講得較細緻。

    這時候遠離一切無形黑暗,安住於顯現之中,明然而瞭然,在大圓滿當中,也可以使用這些法語來表示。但實際從意義上來講,一切諸法的本性我們從語言上無法表詮,因為它遠離一切戲論和言語,也沒有任何能取和所取,就像是虛空一樣,但又跟虛空有絕大的差異。

    通過如此精進修持,將自己的分別念漸漸滅盡,心中的智慧也逐漸生起,安住的寂止和了知本面的勝觀雙運,在短時間內也會成就。所以在《傑珍大圓滿》中經常講:六個月當中可獲得金剛持如來的果位。有時,在我們休息間隙也應該安住於這種境界之中。

    我相信一個人精進修持無上大圓滿六個月,則大圓滿自宗所講的禪定就會成就,對此我們根據自己的修行體會也會非常清楚。這些道理,當自己以心觀心的時候非常明白,當時,對大圓滿的勝觀與寂止無二的意義,從心坎深處會生起堅定的信解。

    大圓滿的修法比較簡單,所有的勝觀和寂止以及生圓次第,都是自然而成。在大手印當中修禪定需要經過相當長時間才能成就,而在大圓滿,如果日日夜夜精進修持六個月,基本上能把自己的分別念斷掉,並自然現前其本性。尤其是對上師和對大圓滿有強烈信心的人,僅修持七天也能獲得殊勝的感應和證相。

    安住的自然覺性,通過上師的教言和自己的修持徹底了悟的時候,也可以稱為是一種恍然大悟。這種境界本來即無生無滅、生滅平等,住與不住離一切言思,這時已經現出了本來安住的法身本面。沒有較此更容易的法,沒有如此更重要的事,也沒有比這更殊勝的道了,因此對於一個有信心的人來說,大圓滿的法異常方便,也極為容易成就。

    此處猶如甘露般的教言,詞句美妙、意義甚深,如果我們精進地記在自己的心間,那在不久的將來必定獲得成就。

    諸乘要訣 ▲

    有智慧的人,對所有顯宗和密宗甚深的要訣必須具備一個定解,這種定解應該是以歸納和攝集的方式來表示。

    在小乘中,痛苦是所斷,滅諦是滅境,道諦是以什麼方法來斷除痛苦,這些必須要依靠教證才能了知。苦集滅道之間也有次第的關係,我們要先認識痛苦,然後依止道,最後現前智慧境界。這是釋迦牟尼佛在印度聖地鹿野苑第一次初轉法輪的內容,依靠這個四聖諦法,為了自己獲得利益,先要修證人無我,然後精進修學三學,最後滅盡煩惱獲得寂滅,這就是小乘道。

    大乘道中,先證悟人無我和法無我,然後了知四諦,不執一切萬法,並且以慈悲心攝受眾生,修持四無量心,行持六度,最後獲得無餘的涅槃。這裡的無餘涅槃,也可以說是不住涅槃,即不住寂滅和輪迴這二邊。以證悟二無我的智慧而不墮於輪迴的邊,以大悲心而不墮入涅槃的邊,是屬於大乘的涅槃。

    輪涅所攝的一切緣起顯現,若善加觀察,全部都是遠離戲論是假立的法,沒有實有的本體。於此,雖然在寧瑪巴、噶當派等有不同的觀點,這在以前麥彭仁波切的辯論書中也比較廣說,但不管他們如何辯論,實際上的意思就是一切萬法都是假立的。就像薩 哈所說,對於孩童的遊戲,大人感到稀奇。同樣,見到了二諦雙運的意義,實際上就是見到了大乘總的聖道。勝義諦和世俗諦雙運而離一切戲論的法界,就是自性光明三身無別的本性。

    對於大樂智慧和俱生智慧,顯宗和密宗也有不同的說法。比如在生圓次第中,有些宗派認為生起次第的智慧,必須依靠本尊等各種勤作的方法,但是修持生起次第能不能得到最究竟的果位呢?眾多高僧大德公認這是不可能的。修持圓滿次第所得到的果位也有不同的說法,在此就不廣說了。對於大圓滿,如大樂智慧、明樂智慧或者空樂智慧,在《定解寶燈論》中也有不同的名相,實際上瑪哈約嘎、阿努約嘎和阿底約嘎三種瑜伽所承認的智慧也有各異的名稱。

    大圓滿的所有竅訣,全部是依靠傳承根本上師的教言而歸納。所謂的教言和竅訣,至關重要。如屠夫對殺生有一個技巧方便,木匠對傢具的製作非常善巧,同樣作為大圓滿的上師,對觀察弟子的根機等方面也有相應的技巧和竅訣。

    實際上,大圓滿當中所講的法,也就是當時釋迦牟尼成佛時,所證悟的寂滅深廣猶如甘露般的妙法,就是和釋迦牟尼成佛時所說的那句偈子的意義沒有任何差別。此外,在《般若經》中的「心無所住」,「心之本性為光明」的意思以及彌勒菩薩所講的「一切諸法無有所取所舍」的意義,這些皆與大圓滿當中所講的內容無二無別。

    從意義上而言本無什麼差別,但是大圓滿自有不共同的殊勝竅訣。比如我們去拉薩,有些人走路去,有些坐汽車,有的乘飛機去,雖然目的地相同,但乘飛機只要一、二小時就能順利到達拉薩,而坐車或步行就要花費相當長的時間。同樣,大圓滿的所證與顯宗大乘也沒有任何差別,但所用的方式里有一個不共同的竅訣方便。

    這種自性光明的智慧,實際上就是聖者如來的獅吼教言,是顯宗和密宗的最究竟密意。如果明白了這種道理,之後發菩提心、積累資糧,經過五道十地,最後會迅速獲得法身和色身二殊勝的果位。

    當然,要對佛法經典進行詮釋,就必須依靠彌勒菩薩和龍猛菩薩的論典。在我們藏傳佛教各派,全都屬於大乘佛教,噶當派著重解釋的是釋迦牟尼佛第二轉法輪的意義,解釋第三轉法輪則以覺囊派為主,第二轉和第三轉二者密意雙運,如此修行的就是我們寧瑪巴自宗。在寧瑪巴當中,榮索班智達、全知無垢光尊者和全知麥彭仁波切對以上密意曾作過大量的註解和闡釋,比如全知麥彭仁波切作的《如來藏獅吼論》等論典就專門講述了這些道理。

    他空和自空的觀點,在印度和藏地都有比較大的辯論,因此當時月稱菩薩與旃扎古昧辯論的故事在整個藏傳佛教和印度佛教中都是一段重要的歷史。有些大德認為,如果承認自空派或他空派,那就互相有辯論,互相也不能承認。

    作為我們寧瑪巴自宗,見解本應與龍猛菩薩相同,可是現在寧瑪巴中的有些持他空見者既跟隨無著菩薩又跟隨龍猛菩薩。按道理來講,覺囊派必須要破斥龍猛菩薩的觀點,把他空派的作者說成是阿德瓦河樂扎瓦,我就覺得這並不是很合理,根據全知麥彭仁波切的論典,這種說法並不究竟了義。但不管怎樣,自空和他空的派別中也有各種辯論。

    聲聞、緣覺和菩薩乘在以上已經講完了,現在講密宗的外續部。首先了知離四邊戲論的法性,然後通過修持有相的本尊和密咒手印的瑜伽,最後獲得共同和不共的成就,這叫做外續部,它跟顯宗相比,成就非常快。在外續部,分別對應下中上三種智慧,而有如君臣、友兄、水喻三種修行方式,即又可分事部、行部和瑜伽部。關於在外三續中不同的密乘戒律受持法,在榮索班智達的《略說誓言》中有廣說。

    首先知道一切諸法任運等凈自圓滿,然後依靠方便道和解脫道以如幻而獲得解脫,這種方便方法也稱為是內續部。密乘當中有解脫道和方便道,相應有一些甚深的教言,內續部的成就更為快捷,在其中又可分為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

    首先抉擇一切諸法本來即是清凈平等,這種等凈無二的意義通過能成熟的灌頂和能解脫的教言來進行領受和體會,在此基礎上再繼續修持真如、顯位和因位三種等持,這種修法就稱之為生起次第。輪涅所攝的一切法可以包括在風和心當中,當不清凈的法(業風)全部融入中脈後,就能現前光明智慧,這就是殊勝方便的圓滿次第,圓滿次第又可分為自身方便和她身方便。

    遠離一切勤作的自然智慧,以及三金剛本來無二無別的意義,是通過上師的教言使之現前而獲得證悟,這種修法稱為是大圓滿金剛頂乘。在大圓滿中經常講心中有自然本智,自然本智居住在心臟時稱為是智慧,當它通過智慧脈在外面顯現影像的時候就稱為是心。大圓滿中也有有相圓滿次第和無相圓滿次第,以及本來清凈和任運超越的一些修法。

    從顯宗小乘到密乘之間,智慧不一樣,相對應有不同的派別,那麼其中最殊勝的就是金剛乘。金剛大圓滿乘是最究竟的法,是能即生成就的殊勝佛法,我們趨入這樣密法的人,都具有殊勝的緣分,能相遇大圓滿法的這種福德和各種功德,在系解脫的續中也講過不少。

    根據將自心轉為道用的方法差異,大圓滿當中又可分為心部、法界部和竅訣部。將心轉道用為光明智慧的游舞,稱為是心部。一切諸法是空性,空性也是心的一種游舞,用這種方法來抉擇的宗派稱為是法界部。心和外境無二無別,也可以說是智慧和大樂無二無別,在此境界中轉為道用的修法在竅訣部中比較廣說。大圓滿還可分為耳傳和言傳的教言,比如無垢光尊者的《甚深心滴》主要宣講了耳傳的法門。

    根據大圓滿中秘密的竅訣部修持之後,會得到虹身成就,這也就是無餘成就和有餘成就。如蓮花生大士和布瑪莫扎所成就的是永恆的虹身,有些暫時成為虹光消於法界的,像迦納思扎和西日桑哈成就的是暫時的虹身。因此,最後成就何種虹身,也是根據高僧大德的發願力和所化眾生的緣分而有差別。獲得大圓滿成就之後,根據有些大圓滿講義,就能立即度化三千大千世界眾生等有各種說法。

    總之,麥彭仁波切告訴我們,大家都具有殊勝奇妙的因緣,今生才會值遇到大圓滿的法。遇到大圓滿的人,今生、中陰或來世一定會成就。比如,有些人得到了大圓滿的灌頂之後,如果在今生修得並不是非常精進,那他在下一輩子十五歲至二十五歲之前會遇到大圓滿,之後獲得成就。

    又比如在傳講大圓滿的時候,有些旁生也聽聞到了大圓滿的法語,雖然他們並沒有得到灌頂,也沒有真正地修持過,但僅僅是聽聞到大圓滿教言的功德,勝喜金剛(嘎繞多傑)說,在七世之內也會獲得成就。這裡的「七世」,有的人解釋說是指人身七世。

    如果系解脫帶在身上,在七世當中能不能得到解脫呢?我們對此也需要進行觀察。得到灌頂和系解脫的人,若違背了金剛上師的教言,第一世必定墮入金剛地獄,而金剛地獄的壽命非常漫長,是十萬億劫,但我認為從金剛地獄中獲得解脫之後,連續得到六次的人身,然後再獲得成就,應該這樣解釋。我想大家只要對密法不生邪見,認為這是十方諸佛菩薩最究竟的精華,對它有一個堅定不移的信心,這就已經足夠了。

    我們在修持的時候,若是認為其他宗派的法都不殊勝,唯有自己所修的法才是獨一無二的正確,這樣也會導致一些過失。相反,對自宗傳承持明上師的教言,認為並非十分殊勝,好像其他宗派的辯論更勝一籌,由此對自己的根本上師和對大圓滿不太重視,我想這種人也根本得不到寧瑪巴法流當中所講的成就。

    按理,對自己的根本上師應該有一個真佛般的信心。一般,我們依靠各種教證應將上師看作為佛,比如佛曾告訴阿難:「我涅槃以後,就以善知識的形象度化你等眾生。」所有的上師即是佛的化身。又比如阿彌陀佛的化身菩提薩埵也曾說過:「將來所有的堪布都是我的化身。」在經典和論典中也是經常講到上師的功德,有「上師佛、上師法、上師僧」,以及「修十萬個本尊不如一剎那祈禱上師一次殊勝」等等講法。

    如果自己對上師生起邪見,最好不要過夜,立即就要懺悔。有些續部當中講,凡是有關違背上師的這些誓言都不容易懺悔清凈。但我想,如果對上師稍微生起一點邪見,或者對上師有點矛盾,馬上就到上師面前發露懺悔。

    希望你們對上師和法不要退失信心,既然現在已經遇到了非常殊勝的大圓滿正法,那麼大家就應該珍惜此難得的因緣和機會。即使你不能直接修持大圓滿法,那至少對大圓滿不要退失信心。

    內道各種宗派有關基道果方面的道理有非常廣泛的論述,但以簡要說明,也可包括在以上的要訣當中。有智慧的人,對此應該作精進地修持。

    世上有些人,自己沒有任何實際經驗,但在嘴上卻講述得口若懸河、悅耳動聽,那這種人的所說也抓不住要點,也不值得人們信賴。比如從來沒有去過印度金剛座的人,他憑藉通過電視或照片得來的知識,講述金剛座的詳細狀況,那他講得肯定不夠清楚。如果一個人以前曾去過金剛座,那他雖然不一定擅長表達,但他所說的每一句都與金剛座的實際情況比較吻合。

    學佛也是如此,若我們稍微擁有一些經驗和體會,那就不會把眾生引入邪道。否則,就像鸚鵡學舌一樣,所講的語言對別人起不到什麼真實的利益。華智仁波切說:「自己沒有一點體會與證悟,為別人講經說法,意義並不大。」

    傳說彩虹是天人的弓,但當我們去尋找五彩繽紛的彩虹時,卻了無所得。同樣,凡夫的花言巧語雖然與凡夫的心理特徵非常相合,聽起來也好像意義重大,這樣也可以欺誑眾多愚昧的人,但因為沒有一點修證和體驗,他們所講的話語也就沒有什麼可靠。

    因此,對傳承持明上師的教典有所證悟和認識的瑜伽士,他們所傳講的佛法就能正確無誤地引導眾生走向解脫。這裡並非指其他宗派的高僧大德的講法不正確,比如有人斷言黃教只有兩個大成就者,即章嘉呼圖克圖和另一個高僧大德,這種說法也過於偏激,但其他宗派與大圓滿及前譯持明傳承的教派和法流相比,後者確實殊勝無比。

    在寧瑪派,不管是修持瑪哈約嘎、阿努約嘎還是阿底約嘎,大成就者的數目異常眾多。比如從勝喜金剛、文殊友、西日桑哈、迦納思扎、布瑪莫扎、蓮花生大士,一直到現在的金剛上師,成就者數不勝數,這並不是指獲得某些暫時的相似功德,大多數都是趨入如來持明果位的成就者。

    對我來說,我的根本上師托嘎如意寶以上一直到普賢王如來之間,大多數的人都已成就虹身,因此他們在圓寂時出現過彩光、舍利等各種瑞相。在托嘎如意寶圓寂時,我曾親耳聽到天空中發出非常悅耳動聽的聲音,火化時也出現五色彩光,我雖沒能親自見到後一景象,但噶巴等許多堪布都曾親眼目睹,火化後的舍利也非常多,以上徵象都表明他已經真正趣入了如來持明的果位。

    當年麥彭仁波切圓寂後火化時,在他的身體中顯出了一尊非常莊嚴的文殊菩薩像,雖然我沒見過這尊像,但麥彭仁波切的一位名叫華桌嘉措的弟子曾親自這麼講過。其中火化後出現的五大舍利,由伊穹加策仁波切供奉給其他寺廟,一部分後來又傳到了我這裡,現在就隨身帶在我胸前的嘎烏盒中。

    伏藏大師列繞朗巴圓寂時,天空也曾出現數條彩虹,身體里則顯出五方佛及各種舍利。其中喇嘛巴洛從空行母索倫卓瑪處請來的舍利,現在帶在門措空行母的身上。這些徵象也表明,伏藏大師列繞朗巴所獲得的並非是初地,而是已得無上圓滿的成就。

    據噶丹巴德夏所撰寫的《噶托寺志》中記載,在噶托寺已有十萬個持明者獲得虹身成就。噶托派最初的金剛上師熱托倉央嘉措,在圓寂時也出現過各種瑞相,以大圓滿教言中所講的徵象都已全部圓滿。因為他已獲得大圓滿當中所講的最高成就法性窮盡地,因此當時他的語言表面上看起來也有一些瘋狂顛倒的現象,在圓寂時,他說小牛已經吮上了母牛的牛奶。

    新龍班瑪登德上師,他的十二大金剛弟子也獲得虹身成就。敦珠法王一世以前在我們學院所在地弘法時,當時也有十三大虹身成就者。一直到現在,也不斷地湧現出虹身成就者,這些虹身成就的案例在《虹身成就論》中比較廣說。

    其他宗派並非沒有成就的聖道,但其他宗派中是否出現過如此殊勝的成就,大家可以進行觀察。比如黃教派和噶當派主要修持密集金剛,此中最深的也就是屬圓滿次第的五次第修法,但其中也沒有要求虹身成就。覺囊派最高的法為時輪金剛,雖然這是釋迦牟尼佛親口宣講的教法,但其中的六加行修法,以及覺囊派全知班智達所造的《時輪大疏》中也沒有要求即生成就和虹身成就。薩迦派最高的法為喜金剛,主述以道果為主的三隱三現的道法,生起次第方面宣說的比較多,但此法也沒有提及即生成就。

    噶舉派主要修持的法是勝樂金剛和那若六法,這與寧瑪派的六中陰解脫竅訣基本相同,但其中本來清凈的見解也是以比較隱蔽的方式而宣說的,因此世間上所有的這些宗派最後都應該匯歸於無上大圓滿。為此,麥彭仁波切在一首道歌中唱道:「我遇到了如此殊勝的大圓滿法,已經步入大持明傳承上師們的行列之中,真是歡喜之中的又歡喜。」

    以前有一位瓦蒙格西,對密集金剛中的不碎明點和大圓滿中的自然明點作過許多的辯論。後來麥彭仁波切指出,這並不是瓦蒙格西的智慧,而應是貢唐仁波切的智慧,他們對寧瑪巴的教法確實知之甚少,對大圓滿的根本意義不甚明了。對此,麥彭仁波切也根據眾多教證指出:不管是時輪金剛還是密集金剛,任何一個密宗流派最後都應該趣入無上大圓滿,而獲得無上成就。內道大多數宗派,也應依靠密宗的教言才能成就菩提。

    《密集金剛》中所講的第四灌頂,是以隱藏的方式宣講了大圓滿的意義。《時輪金剛》中講,最了義的聖尊就是幻化網中的四十二尊,但在《大幻化網》第十三品中所講的大圓滿,也並非以最高竅訣部的方式來解釋。作為大幻化網,也必須要依靠大圓滿的教證才能證悟。所以像《時輪金剛》和《密集金剛》,它們最究竟的要點應通過大圓滿來了解,這在《光明藏論》中也有廣說。

    以全知無垢光尊者和全知麥彭仁波切的恩德,如今我們已值遇無上大圓滿的勝道,並且又是大圓滿中最高和最秘密的法,有屬於古薩里派的「四心滴」和班智達派的「七寶藏」。四心滴中有蓮花生大士和布瑪莫扎的教言,後二部是全知無垢光尊者的甚深教言,其中各有九個教言。這些都是所有大圓滿的最極精華,能值遇到如此殊勝妙法,大家真應當生起數數的歡喜心。

    我相信在座的人,如果對金剛上師沒有矛盾,將來肯定不會墮入地獄等惡趣,也不會再入輪迴。因此我們可以被稱為是最後有者,也可以說是一個名義上的菩薩。全知無垢光尊者也說:「我們在座的人肯定從無數劫以來就積累過資糧,因為現在已經值遇甚深的密法之故;我們今生或來世必定會成就,因為已值遇普賢如來的教法之故。」全知無垢光尊者已為我們作了這麼重大的推論,這個推論符合因明的道理,一定能成立!它根本沒有不定、不成和相違的過失,它是具有三相的真實的因明推理,是正量。

    因此我希望大家誠心誠意地精進修持大圓滿,對此我也感到有點慚愧,因為我在身體等方面精進也有點困難,就比較懈怠和懶散,但我對大圓滿的信心從來都沒有間斷過。在座的人遇到如此甚深的法,往生極樂世界就是我們最大的任務和願望,一切修法也都可以包括在這裡面。

    具有驗相的大圓滿瑜伽士,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分別念的森林中任意穿越,沒有任何畏懼。麥彭仁波切說:我圓寂以後,修我的法成就的後輩弟子多如繁星。伏藏大師列繞朗巴在蓮花生大士的猛修儀軌中也講:「我的法最初不是很興盛,但到了第二個時代卻是比較廣泛地弘揚。」如今,從尼泊爾到漢地為主的世界各國確有不少人在修持以上法要,以此為證。

    麥彭仁波切講:「將來肯定會出現許多的持明傳承上師,以及對無上密法有信心而證悟的人。」這是他對我們所作的一個授記,雖然他並沒有明確說出每個人的姓名,但我們當中許多人都可以包括在其中。從昨天的本院堪布名單統計,藏漢全部加起來有三百多人,這在我們寧瑪巴的歷史上,確實非常罕見。

    麥彭仁波切說:「將來在森林中會有眾多修持大圓滿的雄獅出現,當這些獅子們已經獲得最高境界的時候,他們發出的獅吼聲就會讓世間上的小野獸們膽戰心驚萬分恐懼。」

    世上有些人並不明白諸法本來清凈的道理,只是在表面上修持一些生起次第等等,然後就胡說自己見到了這個聖尊那個聖尊,實際上這是末法時代一種愚蠢的說法,這些人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麥彭仁波切在其他的教言中也講:沒有通達本來清凈而修托嘎,則如小孩觀彩虹,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意義。

    真正修生起次第,必須對一切諸法本來清凈的道理有甚深的了解和認識,然後在此生起次第的基礎上再修持猶如虛空般的金剛大樂智慧,最後也會獲得成就。否則,只是進行表面上的修持,並且執著於某些顯現和光明,這就不正確。

    我們在修行過程中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相。比如有些人對教理不太通達,在稍微有一些顯現時,就特別執著,特別生歡喜,這就不好,這就是執著相。還有一些魔相也會出現。因此,在修行過程中顯現一些境界時,不要去執著,也不要生恐懼心和歡喜心。

    末法時代的修行人一定要注意,應該觀察自己的相續,看看自心是否具備信心、大悲心和對因果的堅定信解,尤其是對自己的大恩上師有沒有一個強烈的信心,這些在修行過程中又是否得到不斷地增長,不共同的方面是對大圓滿必須要有所認識。如果具備以上要點,那說明自己的見解還可以。全知無垢光尊者說:「現在末法時代,必須要精通顯宗和密宗,這樣才能證悟無上大圓滿的最高境界。」

    大圓滿就像光芒四射的日輪一樣,有緣者能見到大圓滿的自然本智,而末法時代中沒有因緣的愚笨眾生,就像是貓頭鷹一樣,根本看不到它發出的燦爛光輝。

    非理的邪慧不會妨害合理的智慧,因此我們應以智慧來觀察顯密的經論教典,必須要經常聞思修行,這樣才會具有辨別魔相與真相、非理與合理的能力。修行中,覺受、驗相和證悟之間有非常大的差異,對此必須是精通顯宗和密宗、並且已得上師親自加持的人才能分辨清楚,其他一般的人則無能為力。

    有些人想,我是一個孤陋寡聞的人,即使自己精進修持也肯定無法得到成就。請不要如此擔憂,若內心具足信心和大悲心,說明你修的是正法,若對顯密的如海經論生起了一種定解,那就像智悲光尊者、榮索班智達和麥彭仁波切那樣,對顯宗和密宗自然會了悟。這些都是修行過程中的證相,不要以為見到佛像顯現才高明,這並不一定很好,大家不管見到什麼,也不要太執著了。上師的加持融入心間的具有信心的高僧大德,自然會有不共同的證悟和境界。

    我相續中唯有的一分功德就是大圓滿的功德,除此之外也沒有什麼可以值得自誇了。因此,我想在臨死之前,自相續中的大圓滿境界能不能融入到大家的心間。

    以前給大家講過《法界寶藏論》、《實相寶藏論》和《句義寶藏論》,當時有少部分人確實已經證悟了,但有些人最初比較精進,後來也就放棄了,我希望你們不要這樣。

    我以後繼續住在人間的時間不可能很長久,以前薩迦法王授記,說我可以活到七十四歲。若能活到那個時候也還過得去,但我自己覺得可能活不了那麼久。另一方面,除了藏族尼眾外,我認為大家在因明、中觀方面學得還不錯,因此現在我在這方面不會傳授太多的教言,但我卻非常希望自己相續中的一些大圓滿境界能在你們很多弟子的相續中生起來。

    當然我相續中的境界也並不是屬於見道或無學道的智慧,但自己認為也會有一些資糧道的智慧。如果大傢具足信心,也可以得到我相續當中的這些智慧。不論是什麼樣的人,或聰明或愚笨,只要對上師有信心,那他的相續中就可以生起智慧覺受。在我以前攝受弟子的過程中,也遇到過種種現象,有些聰明的人沒有開悟,有些愚笨的人則開悟了,所以主要是對上師的信心。

    不管你學得好不好,續經中說:「若是愚笨,但信心特別堅固,也會證悟。」在《光明藏論》中也引用過此教證。以前貝若札那從擦末扎瓦絨上來,走到一個神山時,遇到了邦麥彭滾布,當時這位老人已有七、八十歲了,他就乞求即身成就的法。於是貝若札那坐在石頭上,讓老人直視虛空,為他直指心的本性,後來老人就得到了與上師貝若札那同等的果位,成了大圓滿法界部的成就者,為一代傳承祖師。

    有些人說自己已經老了,並且現在也非常愚笨,我對大圓滿是不會明白的。請不要這麼想,只要對大圓滿懷有堅定的信心,確實會成就,因為現在大圓滿度化眾生的時機已經成熟。就像八、九點時,太陽自然而然會在虛空中露出笑臉,同樣,我們在座的都是大圓滿的所化眾生,因緣已經圓滿具足。

    對眾生有悲心,對上師有信心,具足這兩個條件,都會得到大圓滿的加持和成就,因此大家不要退心。同時也不要太傲慢和過分誇張,否則就像米拉日巴那樣,上師說:「白天修白天成就,晚上修晚上成就。」但後來他就一直沒有修,結果使自己的相續已與聖法背道而馳。

    在白天,月亮的光明極其微弱,但在晚上黑暗越來越深時,皎潔的月亮卻是非常明亮和莊嚴。同樣,在末法時代,持明傳承的加持和密法的勝道越來越興盛和具有能力。這一點,大家一定要牢記。

    在初劫和善劫時,大圓滿的加持不是很明顯,就像是白天的月亮一般。釋迦牟尼佛出世時,也是以秘密隱藏的方式來宣講,也不著重修持,也沒有必要廣弘密法,因為當時大多數的眾生僅依顯宗的小乘道和菩薩道的佛法就可以成就。而現在五濁惡世興盛的時候,其他的宗派和教法的加持並不是那麼有力,大圓滿就成了晚上皎潔的月光一樣,非常明亮莊嚴。

    總之,以傳承上師的加持,願與之結緣的所有眾生早日證悟無上光明大圓滿的自然本智。

    保密竅訣 ▲

    作為一個高僧大德,必須具有明辨講與不講之間界限的能力,對於非法器不能宣講佛法,而對法器宣講佛法則是義不容辭。因此在這些悲愍一切眾生,能辨別法器與非器,並能保密教言的大聖者面前恭敬頂禮!

    本來涵括廣大甚深的意義,但通過簡便易懂的方法來宣說與了知的方式就稱為竅訣,也可以稱為教言。若泄漏秘密,則竅訣的無比加持就會斷然消失。泄漏秘密肯定會受到護法神眾的懲罰,即使是那些具有大悲心、也有金剛舌般非常擅長宣講佛法的高僧大德們,也不能隨便對非法器傳授最甚深的密法。佛陀在續部中明確指出,在非法器面前傳講密法,則是違反密乘根本戒的第七條。

    沒有成熟的非法器(即不堪能為法器),並不是指這些人無法理解所傳密法的意義,而是指他會誹謗密法,這些人就是非法器。(竹慶仁波切在《大幻化網》的講義中也同樣提出,如果依靠密宗進行誹謗,這樣就毀犯了根本戒,而一般來說自己不明了則算不上犯根本戒。)共同密宗中的一些甚深行為,是不能隨心所欲地在世人面前宣講,若是以此導致他人對密宗進行誹謗,那麼此人就犯了密乘根本戒。

    從大圓滿方面而言,有人誹謗大圓滿是外道的斷見,認為修大圓滿的人不必行善斷惡,那麼這種人就犯了密乘的根本戒。當然在大圓滿教法中,有時講一切行為都不要執著,而安住於本性之中,雖然此時不需執著於修持任何善法,但是若未如理如法地理解修法的深奧內涵,而是私自以為整個密法不必行持善法,那這就是一個愚人的誤解。有些人自以為是,夸夸其談,說我對三界輪迴或地獄的火焰一點也不會畏懼,但在實際上他連一個小小的火星都不能忍受,若對這種人傳講密法,上師就是泄漏了秘密,弟子也違越了密乘戒。

    有些人對上師連絲毫信心都泯滅了,在背後甚至公開地進行誹謗,這也是犯密乘的根本戒。弟子對上師不能誹謗,因上師為產生害利的重要對境故。如果弟子經常誹謗曾給他傳講密法的上師,那麼弟子和上師都會墮入地獄,就像二隻小牛被拴在一起,一隻從懸崖上掉了下去,另外一隻也一定會隨之而下。

    對於聲明學、醫學和因明學等這些共同方面的論典,以及有關無常、因果、輪迴痛苦等顯宗方面的法,則不論是給任何人,只要是對他們有所利益,就必須要給他們傳講,佛對這些經論並沒有專門要求保密。但在顯宗里也指出,若對上師不恭敬、對法沒有信心的人,甚至連聲聞的四諦法門也不能傳講,這相對於密宗僅是一個小小的保密。

    (為了眾生的利益,可以盡量宣講有關顯宗方面的法門,如有關極樂願詞等論典,而對那些懼怕空性或對空性沒有信心的人面前,就不能宣講空性的道理,否則他們會生起恐懼心並全都捨棄。龍猛菩薩在世時,就有許多人誹謗他,並且當今南傳佛教的小乘人中,也持這種邪見,他們認為蓮花生大師和龍猛菩薩並非高僧大德,故在這種人面前最好不要宣說空性方面的道理為妙。)

    作為一個修持密法的行者,必須要保密自己所修持的本尊和咒語,否則就無法成就,現在大多數的人並未通達此理,經常對別人談起自己的本尊是觀音菩薩或文殊菩薩等,這是愚不可及的行為。

    本來有外密、內密、秘密,還有隱密和委託密等共有十種密,其中如修法的地點、時間以及一起修法的道友等都必須保密。但有些以前需要保密的而到現在就不用保密了,榮索班智達也曾如此講過。(如我們三個人要一起到西山那邊去閉關,那麼修法的地方或道友也不用保密,到時我們所念的咒語和時間不加以保密也可以。)內密就是本尊的名字、自己使用的聖物,還有成就的徵象,這些都應該保密。(列繞朗巴說有些特殊秘密在上師面前也需要保密,有些則在上師面前沒必要保密)。隱密,如金剛道友的過失就必須保密。還有委託密,無論是上師還是道友特意囑託不要傳揚,這也必須要保密,若是上師讓弟子保密的事情而沒有執行,那在今生就要遭遇巨大的違緣。

    還有某些葯也一定要保密,否則就不會出現顯著的療效,比如藏葯里有一種治肺病的葯,採集後將之泡在牛奶里一個月,可以治癒肺結核之類的頑症,但這個葯的名字必須保密。上師給弟子講授時,先說有這樣一種治肺病的葯,然後慢慢講解其顏色形狀以及生長的地方,後來到山上採藥時,可以說:「你看這裡有一個好葯,這叫什麼葯啊!」如果弟子聰慧靈巧,當時他就會認出並採用此葯,有些葯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保密的。又如以前的德孜桑傑迦木措是藏地遠近聞名的一位醫學家,他在一本醫藥書籍中記載的密葯琳琅滿目,他對一些藏葯的用法就是以密語的竅訣形式作表示來講述的。

    (麥彭仁波切就是一位醫學家,在他的醫學著作中也有眾多教言和竅訣。在德格縣八邦那一帶,麥彭仁波切醫學方面的弟子桃李滿天下,西藏有一位堪布,他曾做了一些丸子寄給我,也自稱是麥彭仁波切的傳承弟子所制。藏葯中有些藥丸的製作是需要很多竅訣,我在這方面稍知一二。)

    醫學方面的一些葯必須保密。同樣的道理,一些稀有難得的教言也必須保密,尤其是有關生起次第和圓滿次第方面甚深的竅訣,即使已為大眾所知,但自己也應該秘密地修持,當然某些大成就者有時也會表現出某些常人無法揣度的特殊行為,此屬例外。

    薩欽貢嘎娘沃是薩迦派的五大祖師之一,有一次他親眼目睹有一個人穿戴著十八種裝飾的自在天的衣服在跳金剛舞,當時他就說:若現在密宗行為已公之於眾,那以後藏地就不一定會出現眾多的大成就者。由此對於一般的凡夫而言,最好還是保密,若是沒有保密而隨意地給別人傳講,那必定會受到空行的制裁,結果自己的生命也可能被葬送。

    (當年我在成都患病時,當時有人打卦說是與某某方面有關係,不少人以為這是我傳講密法過於公開的緣故,但實際上我的病因與此並無任何關係,其原因沒有必要在此廣說。後來我們獲得了勝利時,我的病自然也就康復了。由此可知,不管我是生病,還是遇到了任何的違緣,我都沒有受到空行的制裁,空行和護法對於我們傳講密法從來都是鼎力支持的。)

    泄漏秘密的過患數不勝數,其果報在今生和來世都會出現,若能對於本尊和上師的教言依教奉行,該秘密的就作嚴格保密,如是就一定能獲得成就。因此具有智慧的人,應該觀察環境和時間以及特殊開許的要點,這樣就能了知宣說和緘默之間的界限。

    (如在文革期間,整個藏地的佛法都毀之一旦,我認為自己應該發心將大圓滿再次弘揚於世間,因為具有此殊勝的緣起,故我在心寶山傳講了《七寶藏》。現在也應該傳講密法,否則以後不一定有如此殊勝的良機。

    有些心胸比較狹隘的人以為藏地雪域是觀音菩薩所教化的地方,對漢族弟子不能傳講密法,但我認為對漢族弟子也應一視同仁,為什麼呢?有相當一部分漢族弟子確實生起很大的信心,他們為了上師也能赴湯蹈火,奮不顧身,這說明他們對上師和佛法具有無偽的信心,堪為法器。若無信心沒有皈依的人,我對這些人乃至顯宗的法都不會傳講,但漢族弟子既然擁有真正的信心,我認為給他們傳講密法並沒有違背教言。雖然我本人不是直接以漢語為漢族弟子傳講密法,但這麼多年來許多大譯師大堪布們為他們傳講了不少密法。

    平心而論,有部分漢族弟子對大圓滿的信心和恭敬程度可能比藏族弟子還要勝出一籌,因此我對藏族弟子信任的程度也不一定有這麼高,這就是我為何如此廣傳大圓滿的原因。又比如在我所開取的那個金剛薩埵伏藏品當中,有文字特別標明了此法的主要所化眾生在漢地,當時有些人對這個授記持懷疑觀望態度,但目前的實際情況可以有目共睹,漢地眾生所念誦的金剛薩埵咒語數量特別多,由此可見這個法與漢族弟子具有殊勝的因緣,而藏族人則不一定會念誦如此數量驚人的咒語。

    凡是具有法相的弟子,無論是藏族還是漢族都可以聽受大圓滿,漢族弟子當中除了極少數人的行為和人格等各方面不太如法之外,大多數的人在行善斷惡、見解、精進等各方面還是相當出色的,故對於我的《直指心性大疏》等大圓滿法,我已經特殊開許翻譯成漢文。)

    作為弟子能恆時對上師生起恭敬心,為了甚深的佛法寧可拋棄自己寶貴的生命,並且具有猛厲的信心,這就是密法的法器,上師必須對這些人傳講密法。對於真正的法器,並且知道對方是法器,假如以吝嗇心驅使而沒有傳講密法,那麼就違背了菩薩戒和密乘戒,這在佛經中已經明確指出,諸佛菩薩也會因此不太滿意。尤其是在大圓滿的法器面前,必須要給他們傳講,當然自己也需要具足金剛上師的法相,在有一定的境界和把握後方可為他人宣說密法,否則擅自給別人傳講將毀壞自他。

    雖然上師並不希望積聚財產,但是弟子為了使上師生起歡喜心,為了求法和積累資糧而盡心儘力地以財物供養上師,並且在語言上也經常讚歎上師的功德,如是弟子將能獲得暫時與究竟的成就。有些賢善弟子,在其說話時經常讚歎上師的無量功德。在續經中云:千百萬劫當中讚歎諸佛菩薩,也不如讚歎上師一句的功德為大。

    (因此無論你們是誰對我讚歎,我都是開許的,其實這對我個人而言並無什麼好處,但對你們來說卻是積累資糧的一個殊勝的方便。因此希望大家在平時說話時,最好經常讚歎自己的根本上師,而切切不可去誹謗上師。我們學院中很多年輕人就經常作一些文章和詩詞來讚譽自己的上師。前一段時間有一個歌唱家在《雪山獅吼》的磁帶中唱道:「一個學徒的弟弟已經戰死,那他的神識就全部委託你老人家(指法王如意寶)了。」當我聽到這首歌后,我也沒有把握肯定能超度他,因為有些經論說因爭鬥被殺的人一般都要墮入地獄,當然祈禱三寶還是可以得到加持。你們之中有人對我的信心很大,不管是死人還是活人全都讓我加持,從一方面來說,我本人能力確實有限,因為眾生的業力不可思議的深重,這樣我也不敢保證能超度他們,也不能說在超度他們;另一方面,你們對我或其他上師,如果作讚歎祈禱,那我也會盡量地給你們作迴向和加持。)

    當然對於真正具有法相的上師,供養財物或者對他讚歎,其本人並不一定就特別歡喜,但對弟子來說,這卻是一個積累資糧的善巧方便法。有智慧的人根本不會希求財產,內心非常賢善,只是心無旁騖地傳法,但財富卻自然而然如雲一樣地聚集。

    (有智慧的人傳講佛法並非貪圖財產,而有些愚笨的人傳講佛法的目的全都是為了財產,但是結果卻反而多成了窮苦潦倒的人了,大家耳聞目睹的某些人,為了財產到處奔波也可能是未得分毫。)

    有一些人既不苦行,也不下苦功聞思修,雖然在上師前已得受過眾多的教言,但他們實際上對上師並不恭敬,即使他們擁有了錢財,也會吝嗇不肯供養上師。這時,上師應該用婉轉的語言來介紹他到另外一個上師那裡去,說:「善男子,善知識!你非常了不起,你不要住在這裡,你應到別的地方去依止某某上師,他與你有殊勝的因緣。」應該用這種方法來讓他到別的地方去,千萬不能給他傳講一絲一毫的密法,在這種表裡不一的人面前,最好不要傳講甚深的密法。

    雖然給有些人傳授了不少甚深的密法,他卻沒有一點歡喜心,反而經常對上師不滿意,但如果沒有給他傳講,他也是立即生嗔恨心;或者是非常吝嗇捨不得供養,卻經常在上師面前祈求教言。像這樣一些人誰願意給他們傳法呢,最好不要給他們傳法。

    有些人感到非常自卑,認為自己是一個十足的可憐蟲,點滴財產也沒有,無法令上師生起歡喜,但令上師生歡喜的根本因並不是財富。讓上師生起歡喜心還有眾多方便,如為上師做事情也是其中一種。(以前有一個喇嘛他對我說:我現在聞思修方面也沒有什麼能力,我就天天為您做事情吧!後來我勸他不要過於勞累做太多的事情了,但他一直不肯聽,自從認識以來二十多年就一直兢兢業業為我做事到今天,所以令上師歡喜也不一定要供養很多財物。)

    密法罕世難逢是非常得珍貴,這樣誰敢空口在上師面前請求呢?為了得到教言,或者是以修法的承諾,或者是對上師作恭敬的承侍,或者用財物的供養,若是什麼承諾、恭敬及供養都沒有,卻說上師你能不能為我傳一個「直指心性」,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有些人在上師面前已經聽受了千百次的教言,但自己既沒有修行也沒有給別人傳授,經常只是聽聞了解而已,如此就虛度了自己的寶貴人生。(如今有些人宣揚自己曾在堪布門色兒面前得過大圓滿法,在達賴喇嘛、阿秋喇嘛等面前也得過大圓滿,好像談起這件事情只是為了宣揚自己的功德而已,自己一點也不去思維教言的意義,現在這種人似乎已經遍滿了整個大地。)

    我們在聞受佛法之後,還必須通過思維來觀察它的意義,如果是從道理上明白了將會對自己以後的修行產生很大的幫助,否則你只是聽聞佛法雖然也有功德,但還不圓滿究竟。沒有觀察的聽聞就像鸚鵡學舌一樣,我教鸚鵡「嗡啊 巴札那德」,它也給我念「嗡啊 巴札那德」,它並無任何修行只不過在口頭上重複而已,只聞不進行觀察、思維和修行的人與鸚鵡了無差別。

    修行人得到竅訣之後必須如理修持,否則就好像一個富豪擁有大量的黃金,但他若是個守財奴捨不得享用,那也會貧苦交迫而餓死。

    (以前我在尼姑經堂上也給你們傳講過大圓滿,當時我認為很多人已稍微對覺性有點領悟,如果能繼續精進修持,就已經過去六個月了,到如今基本上不需要勤作就能自然安住在本性當中,這樣於行住坐卧等一切行為都可以顯現大圓滿的智慧。當然,這種智慧並不是高不可攀的,就像麥彭仁波切所講,雖然證悟大圓滿的人還有一些分別念和貪嗔痴等煩惱,但這時已不像從前那樣粗重,華智仁波切也指出:雖然這時的顯現與以前相同,但在解脫方面則是有不共的甚深要點。因此我們修行大圓滿的人,從解脫的程度方面,也可以確認自己修行的境界,但現在真正具有真修實證的人猶如鳳毛麟角。)

    聽聞和學習教言的人應該明了其要點,自己應該明白如何運用竅訣。竅訣在梵語中是「鄂巴德夏」,意為最甚深的教言,或是不依靠經論而依靠上師簡便的語言能直接指示最甚深的意義,這叫做是竅訣。如《現觀莊嚴論》中有一首偈子,就屬於是簡明扼要地指明一切諸法是空性的竅訣,大圓滿的竅訣也可以包括在這首偈子當中。竅訣的傳授需要有上師和弟子兩方面的緣起,如果具足這些緣起,就可以通過簡便易懂的方法直接指出法界本性,直接道出它的密意。

    一旦知道了竅訣,自己需要做的事情,在無勤當中就能證悟或獲得。當然,竅訣包括有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教言,出世間的佛法方面有眾多的教言,世間法方面也有不少教言。

    (如我的錄音機壞了,修理人員有方法馬上就能把它修好,這叫做是竅訣。在日常生活中燒茶、做爐灶等也需要一定的教言才能比較圓滿地完成,如以前,我還是懂得一些用泥土來做灶的竅訣,我所做的灶生起火來一般都比較方便好用,因此要作好一個灶等諸如此類簡單的事情,也需要種種的條件和因緣,這也是一種教言。)

    末法時代有些愚笨的人,隱藏上師的功德而宣揚自己,(如我個人也可能有此過失,一般來說,我今生當中依止過托嘎如意寶、瑪尼喇嘛班瑪思德和堪布羅珠,堪布羅珠是我的親戚,他對我的恩德也非常不可思議,但我總認為自己證悟大圓滿皆因麥彭仁波切的加持。大約在四、五歲時,我就對麥彭仁波切生起了無比的信心,在十五歲時,我祈禱上師麥彭仁波切和《直指心性》之後就證悟了大圓滿。當時色達有一個活佛,我們倆經常談天說地,有一次他說你的根本上師是哪位,我說是麥彭仁波切,他就說:「噢,你很喜歡名聲,因為是麥彭仁波切聲名遠播,所以你認為他是你的根本上師。」一方面麥彭仁波切名聲如日中天,另一方面我證悟大圓滿的法也確實是依靠他的加持,因此在白天的顯現或夢中,也可以說他都曾給我灌頂傳法。噶舉派大德喬美仁波切曾指出,在夢中給你灌頂的人也可以算是你的根本上師。

    因此從表面上看,好像我隱藏了自己的上師一樣,實際上並非如此。以前,阿窩拉日是位相當了不起的上師,覺卧香巴芝格在他面前曾聽過某個大圓滿,但後來覺卧香巴芝格在寫傳承上師時並未列出他的名字,而是說自己在意科喇嘛面前得過這個法,因為當時意科喇嘛名譽高揚,而拉日的名聲則一般,但拉日上師的脾氣不太好,以後就再不願意給他傳法了。

    現在末法時代的人就是如此,願意提到名聞遐邇的上師,如在達賴喇嘛或班禪仁波切面前沒有聽聞過佛法的人也可能附會曾有此事,而名氣一般的上師面前得過法也不願意講出來。)這種人就是非法器,在他們面前不能傳授密法,也可以說這些人就是竅訣的剽竊者。還有不但對上師不報恩,而且說上師有各種過失,作很多誹謗,如說我們的上師人格低劣脾氣粗暴,我們上師做事情的方法不如法等等,這種人也是非法器,他們在來世和今生都會感受無量的痛苦。

    有些狡詐的人,對大圓滿法和傳承上師並不具足信心,這種人在今生和來世所期望的一切事情都不會如願成辦,即使有些事情稍微成功,但最終肯定不會成功的。賜予自己名聞利養等都算不上恩德,世間上真正對自己恩德最大的就是根本上師,所以我們時常都應該對自己的上師恭敬、頂戴,並且深深地珍愛上師所傳授的竅訣,如此才能獲得成就。

    大圓滿的傳承上師,從法身普賢如來一直到蓮花生大師、布瑪莫扎等,直至現在的根本上師,這以上是密宗不共同的傳承上師。一代代的上師以賜予灌頂、傳授教言的方式使黃金一樣純凈無染的傳承連續不斷地繼承了下來。

    作為一個傳承上師,除了自己親自領受過灌頂聞受過教言,並對甚深的竅訣有一定的體悟外,在這個傳承體系之中,還應從未出現過誹謗上師、毀壞誓言的人,這就是清凈的傳承。

    我們應該從具有清凈傳承的上師面前領受教言,但有些人對上師和教言不予以重視,甚至依靠沒有傳承的教言,自認為就已經證悟了,這是智者不應說出來的話,而具有智慧的人看到這種沒有教言、沒有傳承的所謂「智慧」,也是根本不會承認和接受它的。

    可能有些人在多生累劫中曾與大圓滿結上了很深的緣分,因此當他在今生看到一些密法法本時,他的相續就會自然生起智慧,在世間上這種情況實屬非常罕見,並且他們雖然已經證悟了,但在顯現上,還是要依止不少的上師。比如蓮花生大師本來已證悟了法身,但在他輝煌的一生之中還是依止過眾多的上師,又像班欽布瑪莫扎依止過西日桑哈九年,迦納思扎也曾依止西日桑哈上師二十一年。

    因此無論是名聲如何顯赫的活佛或高僧大德,都必須依止上師,在上師面前接受傳承,並且應該讚頌稱揚上師的功德。若有人沒有傳承與竅訣,而自稱已經證悟,那很多有智慧的人對此肯定是不屑一顧。以前薩迦班智達也說過,無有阿闍黎的這種人自以為是的智慧,即使再敏銳過人,但別人也不會去恭敬。

    (有時,當別人聽到自己的師承時也會生起信心,比如有些人自稱已經證悟了,那別人也不一定相信,但如果我說已在堪布阿約拉古和堪布滾波面前聽受過教言,並且他們也曾給我印證過修法境界,如此別人也會生起信心,他們認為這個傳承非常清凈,所以我的相續當中肯定會有一定的證悟。那些不願意宣揚上師的功德,而自以為有高深證悟的人,別人肯定不會接受。

    以前我在石渠的佛教學校時,當時托嘎如意寶前後共有弟子一萬人左右,在所有的弟子當中,上師對我也特別關懷和照顧。托嘎如意寶一般很少傳講大圓滿法,我因為對大圓滿比較有信心,故不願離開上師,於是我在上師前請求傳法,上師就傳授了《空行心滴》的教言,但因當時我對上師特別害怕,也沒有證悟。那時候有些同學傳言我在托嘎如意寶面前聽聞過特別多的密法,但我清楚地知道根本上師在一生當中傳授的密法並不是很多,但不管怎樣,也為我們傳授了《功德藏》、《大圓滿心性休息》等密法,總之對我們來說是恩重如山。

    我們在石渠學校時,竹慶仁波切有一個弟子叫堪布滾波,相當了不起,他經常傳授密法,後來我也依止了堪布滾波和耶欽過波,在他們面前聽受了一些密法。那個時代傳授大圓滿極為保密,聽者非常害怕,講者也是比較執著,因此當時在石渠學校傳講大圓滿的上師屈指可數,他們對我來說確實是師恩難報。

    在觀音上師班瑪思德面前,我也曾聽聞過本來清凈和任運自成的一些極密的教法,我對觀音上師充滿信心,認為他就是真正的觀世音菩薩。後來,我請求他給我直接指出大圓滿的本來覺性,但觀音上師對我說:「你現在證悟的還是很不錯,除此之外,我再也沒有其他的境界了。」當年,我在洛若寺還沒去石渠之前,因為祈禱麥彭仁波切和念誦「直指心性」,而對大圓滿稍微有了一點領悟,但我想上師可能還有更高的境界,因此我就在他們面前作了請求。我在堪布滾智面前也得過傑珍大圓滿的灌頂和華智仁波切的《三大竅訣》,當時堪布滾智也給我們這樣開示過:「不以因明的伺察方法,而是用自己的智慧來體悟本性,這肯定是大圓滿的覺性,我自己認為如此。除此之外,我也沒有比這更高的境界。」

    因此一方面我認為這些上師對我來說恩德非常大,他們是我的根本上師,但另一方面,在所有的大圓滿傳承上師之中,我對麥彭仁波切的信心是最無上的,自認為他是我證悟大圓滿的根本上師。每當我聽到或看到他的教言時,紛雜的分別念就自然而然地斷絕了,由此對他生起了極大的信心,自己也是熱淚盈眶。所以我並非是因為麥彭仁波切譽滿全球而經常提起他。

    我自己以為麥彭仁波切所講的每一句話都具有不可思議的加持,如《手中持佛》裡面講:「心性本性猶如虛空。」我認為大圓滿的見修行果的全部要點確確實實都已經包括在這句話之中,因為如果沒有證悟如虛空那樣的境界,證悟後也會輕易退失。又如在《大幻化網總說光明藏論》中講:「以相應所化眾生之界根意樂,亦有無量之幻化網智慧游舞之天、咒、等持等,是故無法限制此邊。」我也認為全部生起次第、圓滿次第和大圓滿的意義都包括在這句金剛語當中。以前我對如來藏和覺性本智二者之間的差別無法分析,但麥彭仁波切在《大幻化網總說光明藏論》中對此有詳盡的解釋。還有基現與寂止方面的差別,以及智慧在體相和本基當中是怎樣存在的,基現又是怎麼顯現的等等,對於這些問題,在看了麥彭仁波切的這些法本過後,我以為有了更甚深的理解和體會。我認為如果把佛教中這些甚深的道理傳講給無論是藏地或者是其他教派的任何一位高僧大德,只要他們真正通達麥彭仁波切的教言,大家都不可能退失信心。我是從喇嘛羅珠聽受到麥彭仁波切的所有教言,故喇嘛羅珠對我的恩德也是非常大。)

    不管是大上師還是小上師,無論他的名聲是否廣大,只要自己在他面前得到過殊勝的密法,這就是自己的根本上師,對他我們應該感恩不盡。

    比如以前在釋迦牟尼佛時代,有一位菩薩尊者,他首先在五比丘當中的一位叫大德比丘的面前發起出離心,後來他見到大德比丘和佛陀在一起的時候,他首先頂禮了自己的上師,然後再頂禮釋迦牟尼佛。佛陀後來告訴他:你做得很對,自己在哪一位上師面前得受過法恩的,應該先對他頂禮。

    按理,若把釋迦牟尼佛和大德比丘的智慧進行比較,大德比丘的智慧和功德肯定不及佛陀,但主要是為了使大家不能忘記恩德,尤其是把大圓滿的法傳給自己,使我們對大圓滿從根本上稍微有點了解、體會或是證悟,那這位上師就是所有的根本上師當中最重要的根本上師,因為我們的大圓滿阿底約嘎是一切佛法中最甚深無比的法。

    有智慧的人,他雖然以前世的因緣和自己的智慧而證悟了竅訣的意義,但是他也知道這是因為本尊和上師的慈悲和加持而得到的,所以他會對傳承上師感恩戴德,並且在言語上也說自己現在相續中的智慧都是依靠傳承上師的加持和恩德,並不是我凡夫人自己獨立就能得到的,有智慧的人在別人面前是這麼宣說的。

    講實話是世間的莊嚴,無論何種情況,在哪一位上師面前得到過教言,就應該老老實實地講這件事情,但現在末法時代的人,對於名聲遠播財富豐足的上師就認成為自己的上師,而對於那些知足少欲、具有法相的上師則不願意說出來,好像對小上師保密、大上師宣揚,這是一件使人可笑的事。

    虛偽和狡詐的行為是一切禍害的根源,但現在世間上已遍滿這些惡人,他們以各種狡詐的方法經常誹謗上師。當今時代值得為之宣講教言的真正法器非常難得,為此,作為一位上師應該暫時不要宣講甚深的教言。現在這個大地上真是很複雜,許多人對傳講教言的上師不知恩圖報。有些人則在表面上偽裝一些行為,他裝模作樣地在上師面前顯得特別恭敬,口頭上也說是我要身口意供養你,但真正能做到身口意供養的人是極為稀有。

    (在我的弟子中,女眾認為把身口意全部供養給上師,對一個男性上師這麼說可能不太很好,所以有些女眾在我面前也不敢提起。而男眾當中有一部分人經常說是把身口意供養我,但真正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不要說是供養身口意,可能我叫他做一件事情,他也不一定去做。也有少數的人,他們不僅僅依照教言認認真真地在修法,而且也盡心儘力地為我做每一件事情,比如有些弟子對我說:「我身口意已經供養您了,無論是您讓我出外辦事或是吩咐我做其他任何一件事情,我都是心甘情願的。」作為他們來說,從來沒有對我做過口是心非或是表裡不一的事情。)

    而某些人,表面上說的和實際上做的並不那麼合拍。表面上他對上師畢恭畢敬,但得到教言後就捨棄了上師,就像一些病人一樣,病好以後就一走了之,再也不理睬醫生了,這也不是真正的法器。並且這種人還會認為能得到如此殊勝教言,並不是因為上師的恩德,而是因為自己的智慧和能力過人,與上師沒什麼關係。實際上這種愚笨的人將自己的前途和成就悉地的緣分都已經完全斷送了,因為他自高自滿,並不知道佛法和上師的殊勝。這從間接上也已說明,若能知道上師和佛法的恩德,即使是再愚笨的人,大圓滿的本義也會在他的相續中生起來,而不願意對上師報恩的有些狡詐人,就根本不會得成就。

    當然在一輩子當中絲毫都不違背上師的教言,要做到這一點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每當遇到違背上師教言的時候,就馬上懺悔令凈,這樣在臨死之前肯定會生起智慧。

    對上師和密法不予以重視,對上師不報恩,經常擾亂上師的心,以及不如法修持的這種人,所有的護法神,尤其是以密主佛母為主的這些護法神都會捨棄和呵斥他,並且會經常給他製造違緣,使他所做的事情不吉祥,尤其是他的身體會得各種各樣的疾病等等。

    父續的護法神主要是滾波護法神,像《聞解脫經》當中瑪楞霍怙主則非常重要。而大圓滿當中所有護法神的根本就是密主佛母,若寧瑪派當中有人對上師和大圓滿不恭敬,那護法神就經常會是懲罰制裁他。此外,還有眾多的忿怒事業本尊,比如像十八位大自在尊、三十位猛尊,也會經常對這些人造違緣或者是懲罰,他們一切所作所為都不吉祥,今生和來世會遭受大量的痛苦。

    對上師沒有任何虛偽,非常恭敬地報恩德的這種人,比如我們每個人的能力雖然有限,但只要在上師面前不要虛偽,盡心儘力地報答上師恩德,即使今生不能報答,發願乃至生生世世對上師報恩德,這樣不管是自己修行還是供養等各方面盡心儘力地如此發心的人,那所有的本尊和空行、護法神就會像母親對自己的兒子那樣慈愛保護的,自己的修證也不會唐捐,功德和驗相會越來越增上。

    無論我們修任何一個法,首先要對上師祈禱,然後再繼續修持,這是我們寧瑪巴普遍的傳統。因此千萬不能忘記自己的上師,若能經常這樣行持,那將來的將來也就會越來越吉祥和圓滿。比如像有些密宗論典當中講,在將來的七世會越來越增上吉祥,經常對上師恭敬和依教奉行的這種人,最終肯定會取得成就。

    以前那若巴的弟子瑪爾巴譯師在準備接受灌頂時,勝樂金剛壇城的所有本尊都顯現在虛空當中,這時候那若巴問弟子:「現在勝樂金剛的本尊都顯現了,你今天是在上師面前求受灌頂還是在本尊面前求此灌頂?」當時瑪爾巴譯師就想:我在上師面前已經得受過無數次的灌頂和教言,而今天能面見到本尊的機會又是非常難得,於是他說我願在本尊面前灌頂,但結果所有的本尊都化光融入到上師的心間。後來瑪爾巴想:我說的話不對,這會不會導致緣起破壞了呢?上師就告訴他:「剛才你不願意在上師面前求灌頂,這個緣起表明你的家族無法將佛法繼承下去,但另一方面你每次修本尊的時候,卻經常是把上師和本尊觀為無二無別,這表明你的佛法會通過弟子廣為弘揚。」瑪爾巴說:「我有七個兒子,能不能把這個緣起恢復呢?」上師說:「別說你有七個兒子,哪怕是有十四個兒子也派不上用場,這個緣起不能恢復了。」以後,瑪爾巴的弟子米拉日巴觀察弟子的夢兆時,塔波仁波切夢見從一個老鷹窩裡飛出了無數的小老鷹,米拉日巴授記這是瑪爾巴的佛法將大力弘揚的徵兆。

    以前,蓮花生大師的弟子降魔金剛不敢請求蓮花生大師給他灌頂,他就想在空行母益西措嘉面前得到灌頂,於是他在一隻烏鴉的頸上捎上一張紙條,請求空行母賜給他金剛橛的灌頂,但空行母把烏鴉頸上的信看後並沒有給他迴音。後來就有十二尊護法神顯現在降魔金剛的面前,但他沒有向他們求受灌頂,再後來金剛橛親自顯現時,他也沒有祈求灌頂,他說,我最好在蓮花生大師前得受灌頂。在中午,蓮花生大師就親自顯現在空行母的面前,說是初十的時候讓降魔金剛來,我可以給他灌頂。所以對上師必須要尊重,上師比本尊還重要。

    即使把教言給他傳講了,但是仍不會對上師報恩的這種愚笨的人,實際上就是教言的盜賊。有智慧的人,即使對世間上並不重要的一些教言的上師,他也是非常恭敬,更何況對傳授甚深密法教言的上師呢!作為一個智者,對凈土教言他也會恭敬,更何況得到密宗的法還不恭敬呢?

    (還有一些人,他會說:「這些教言有什麼保密的,人人都可以講,拉薩在講,漢地也在講,這個教言沒有什麼可保密。不管保密還是不保密,我都能知道它的密意。」類似這樣胡說八道的人還不少。比如我認為,本來釋迦牟尼佛所傳講的八萬四千法門的精華歸納就是大圓滿密法,但有些愚人會這麼說:「大圓滿很好懂,這裡沒有什麼不懂的,我都可以給許多人講述,即使在十萬個眷屬面前講也是沒有一點問題。」看到這種人真可憐!他們也經常毀謗上師和教言,這就是真正佛法的盜賊。)

    泄露秘密的界限大家也應該清楚,榮索班智達有關密宗誓言方面的論典對此問題講述得比較廣。有些愚笨的人不知道泄露秘密的過患,他經常把竅訣擺在口頭上給眾人宣揚,這種人就不是真正的法器,是一種劣器。比如獅子的奶是不能盛在像鐵或銅所製成的劣器中,否則它會全部泄漏。同樣,對這些惡劣的人也不能傳授甚深的密法,否則他不但得不到成就反而毀壞了自己。

    竅訣的價值就在於能將自己所希求的結果在儘快的時間內獲得,如果自己能精進修持,那僅僅是依靠一個教言或竅訣,也能得到成就。因此即使以世界上所有的財產也無法衡量它的價值,雖然整個大地上已經鋪滿了黃金,但是也不能比上甚深教言哪怕是一分的價值。一個如意寶也只能解決自己的飲食和生活問題,密法的教誡真的比如意寶還寶貴難得。

    一般在印度,欲得到一些普通的婆羅門的教言,如果沒有供養,也是得不到的。所以按以前印度的規矩,若是沒有黃金,根本求不到法,從藏地來說,以前的國王赤松德贊等也向菩提薩埵和布瑪莫扎等這些高僧大德供養了大量純金。

    而現在一些愚劣的人,沒有點滴供養,但卻想乞求甚深的教言,如果我給這種人傳授了教言,那他自己也不會去珍惜和重視,這樣對他也沒有什麼利益。雖然上師不一定需要這些財產,但從供養發心等方面,上師可以觀察了知一個弟子的信心大小。

    以前阿底峽尊者來藏地弘法的時候,諸弟子們也是對尊者供養了牛和馬等許多貴重物品,當時藏人的邪見比較嚴重,他們都認為是阿底峽尊者的貪心特別大。有一天,阿日地方的一位姑娘看見阿底峽尊者,生起了信心,於是就將自己身上所佩戴的金銀財寶都供養了,但這個姑娘回家以後,她的丈夫為這件事狠狠地打罵她,結果她就跳河了。當時很多人就誹謗阿底峽尊者說:「你看阿底峽的貪心有多大,那個女人也是為了供養阿底峽而死去了。」後來仲敦巴問阿底峽尊者:「您為什麼要接受她的供養?」阿底峽尊者說:「因為我接受了她的供養,不久的將來她就會變成我的一個弟子,她也能再見到我的。」後來在阿底峽尊者還沒有圓寂的時候,這位姑娘就轉世成為了仲敦巴的一位大弟子。所以有些高僧大德接受供養也是具有很多外內密的意義。

    有些人誹謗甚深的論典,說是它的意義沒有什麼不好懂,修起來也沒有什麼,然後自己在行動上也不會去作絲毫的努力和修持。像這種愚人,對甚深的教言一點都不珍惜,對此也不會產生稀有難得之心,他們覺得這些都極容易得到。而具有智慧的人,在得到教言後就作認真的修持,當自己的智慧越來越增上時,對上師也會油然生起強烈的信心和恭敬心,並且也不斷地生起想對上師報答恩德之心。有些人好像今天對上師特別恭敬很想報答恩德,但過了一段時間就將自己的信心退失了。所以你們應反觀自己的相續,看看自己對上師是否具特別的虔信恭敬,然後對教言是否抱有一個稀有難得非常珍愛的心情。

    當一個人依靠上師的教言真正獲得了一些證悟時,他的信心和恭敬心就會越來越增上;反之,這個弟子的相續中若沒有得到上師的智慧,那他的信心就好像是越來越退失,所以從信心可以推出一個人的智慧。

    (比如我自己認為是在十五歲時依靠《直指心性》證悟了大圓滿,但我當時對上師和佛法的信心和現在相比較,則有天淵之別。我現在的信心非常猛烈,我經常這麼想,要想擺脫輪迴和今生的各種痛苦,只有上師和大圓滿法才能救護我,自己有如此信心,這可能是因為現在人老了,我執太重的緣故。

    其實在依止上師的過程中,要想讓上師歡喜,也不一定要供養財物。比如昨天我平時傳法用的錄音機壞了,今天有個喇嘛就給我拿來了一個,現在我確確實實生起了無比的歡喜。此錄音機是這個喇嘛以前到漢地去的時候買的,他對它特別執著,好像一天都沒有用過,但今天我傳法時卻很需要他的這個錄音機。所以對上師不一定要供養財產,有時上師是否生歡喜心與弟子的行為有密切的關係,比如今天這個喇嘛若給我供養一斤黃金,我不一定很歡喜,但有時候與上師的意願比較相應的一些行為和言詞卻事關重要。)

    有些人僅是依靠詞句而不依靠意義,也不知道甚深教言的價值,雖然已經給他傳授過無數的教言,他都不會生起歡喜心,但若是給他一點點低劣的財物,這個弟子卻會非常高興,這就是愚笨的行為。(比如我給大家講過不少大圓滿法,但有些人卻對我生不起太大信心和歡喜心,而當我給他一塊牛肉或羊肉的話,這個弟子就特別高興,他會認為我的上師非常好,對我格外關照。)

    就像剛才所講的,在一塊牛肉和大圓滿法面前,只選擇一塊牛肉的這種沒有信心的非法器,為什麼還要傳給他們教言呢?如果沒有給他們傳法,難道就活不到現在嗎?這裡意思是講,對上師一點都不恭敬只喜歡財富的這種人,就不要給他傳法,否則就好像把金粉散灑在水裡一樣非常可惜,這也是一種愚笨的做法。若對上師沒有信心,利益弟子的緣起就已經毀壞了。

    (對上師的恭敬不在於外面的行為,而在於內心。如麥彭仁波切有一個叫捏涅俄薩的侍者,馬爾康人,本來他是一個愚笨的人,脾氣也比較暴躁,有時候好像在上師面前也顯得非常無禮,態度極不調柔恭順。有時上師親自開許了的弟子,而他卻擋在外面說是上師生的病特別嚴重,不讓他們見麥彭仁波切。有時麥彭上師本人也似乎特別害怕這個侍者,比如堪布擁嘎為著作《功德藏》的講義來請求教示時,本來麥彭仁波切有許多甚深的關於八個難題的教言正待給堪布擁嘎解說,但那個俄薩來了,麥彭仁波切就很害怕,他趕忙對擁嘎說:「現在你快去吧!你看,俄薩來了,我現在不敢給你講。」從表面上看來,俄薩好像對上師很不恭敬,但實際上麥彭仁波切把自己相續中的智慧全都傳授給他了,比如他的《金剛七句祈禱文》的講義當時就是為了喇嘛俄薩而宣說的。後來麥彭上師圓寂的時候對捏涅俄薩說:「你以後遇到困難的時候就去找華木欽哲。」然後對其他人說:「以後他生病的時候,你們一定要關照他!」所以不在於表面上的花言巧語,而在於內心是否對上師真正具有信心、恭敬心和歡喜心。)

    作為弟子,首先如果沒有恭敬心,利益的緣起就沒有了。第二沒有智慧,上師所講的法的意義就不會明了通達,若是其他法的內容不懂也勉強可以說得過去,但對大圓滿教言的意義則必須要有所了解,否則一點智慧都沒有,也是極容易誤入邪道。第三如果弟子精進不夠,則不能獲得上師的密意。第四泄露了秘密也是不能成就。

    所以對上師有恭敬心,自己具足智慧和精進,能夠保守秘密,也存有利他之心的這些人,在恭敬地依止了上師之後,並獲得上師許可的情況下,就按照教言秘密地行持佛法,這時自己哪怕遇到生命危險也絕不違背上師的教言。

    然後為了甚深傳承不間斷,需要依靠一個方便方法來弘揚佛法。(比如以前桑格王修在77歲時獲得成就,後來遇到具相的明妃,他就活了一百多歲,當遇到弟子智格迦納香頓時,就給他傳授了佛法,後來就成就了虹身。)所以為了不斷傳承,自己應該修持並如法地加以弘揚,若是按照上師的教言自己以恭敬心去行持,那最後就像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一樣,一切都會自然而然地成就,一切皆會吉祥和圓滿。

    有些人經常宣揚竅訣,或是把教言隨隨便便就傳給別人。這種人就像是飛禽損害水果一樣,教言的能力將被損壞乃至徹底喪失,以後非但自己不能享用,別人也無法從中獲益。

    教言若是人人都知道,那人們對智者就不會恭敬。比如在金洲,黃金的價值就極其微薄普通。若隨意宣說教言,則不但聽聞的人寥寥無幾,而且聽者對說者也不會十分恭敬,說者反而需要對聽者作讚歎和恭敬。(現在末法時代就是這種現象,好像上師說法,弟子對上師不一定感激,上師反而需要感謝和恭敬弟子。所以如今的眾多愚人,根本不懂得珍貴教言的甚深意義和它的價值。)這些口頭上隨便宣說教言的阿闍黎,以及為私慾想得到教言的一些狡詐弟子,他們真是把教言全部能加以毀壞的根本。

    沒有廣博智慧的愚者或是聞思修行不究竟的這些人口中的教言,就像是那些貧窮人手中的寶貝一樣,他們都同樣樂意在別人面前宣揚,非常願意給別人講解。比如有些人只知道一個生起次第的修法,可能他就覺得自己懂得已經太多了,然後到處都去給人宣講。

    這些淺薄的人在稍微得到一些教言的時候,在人前人後非常願意講出來,好像給別人傳講的這種心特別得急。對這種人不管怎麼壓也壓不下去,就像在大鍋裡面煮肺臟時,那個肺臟一直是漂浮在水面,所以這種人的智慧一直是浮在表面上,它是不會被密藏著的。自己得到一點竅訣的時候,馬上就要傳給別人,這實際上是一種愚笨的做法。

    本來具有法相的這些上師已經捨棄了今世,他們對弟子供養的財富並不一定歡喜,但為了觀察弟子的根機和抉擇弟子是否是真正的法器,他們需要看看弟子是對上師怎樣供養的,又是怎樣為上師做事情的,是如何對上師生歡喜心的等等,這些都應該觀察。所以如果沒有一點供養,最好不要給他傳講竅訣。

    有些弟子在供養上師時,好像連一塊銀幣也捨不得。他把銀幣拿出來又放進去,又拿出來,心裡說這是古代的銀幣啊,價值特別昂貴,我真是捨不得。對財富特別貪執捨不得的這種人肯定不是優良的法器,因為他對財產執著而對教言不重視,因此不能對他傳授甚深的竅訣。若是為了教言供養了貴重的財物或是受了相當的苦行,那將來就會認為此教言自己曾經作出了巨大的努力才得到,以後對這個教言也會珍重愛惜,不會虛耗的。

    (以前我確實沒有什麼財產,若經常要用財物來供養上師,我就沒有這種經濟能力。比如我在石渠求學的時候,當時我的財物全部加起來也超不過幾百塊錢,但我自己把這些財產確實全都供養過上師,後來在拉智仁波切上師面前也是供養過自己的全部財產。所以我個人在上師面前一方面作過財供養,一方面也作了一些修法的供養,這樣最後自己也是獲得了這些顯密教法的竅訣。)

    在自己具有財產的時候,應該觀想這些財產實際上就像是閃電一樣,不值得以此為依託,它沒有什麼真實和長久的可靠性,最多也只能解決今生的一些飲食而已。自己的金銀財寶也並沒有什麼好珍惜的。比如我們有時候覺得珊瑚松耳石等這些珠寶珍稀貴重,但這也是人的一種分別念,實際上它們跟一塊石頭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為了得到甚深的教言,為了報答傳承上師的恩德,供養諸佛菩薩或是供養上師不但應該而且也有巨大的功德,如此自己也會懂得教言的價值,當然在金剛道友面前作會供或是供齋也有相當大的功德。因此教言非常珍貴,我們有智慧的人也應該要知道自己是在哪一位上師面前得到過教言,對於這個教言必須要珍惜,為了它應該可以捨棄自己的一切,這樣上師的加持就會融入自己的心間。

    (麥彭仁波切以前住在宗薩時,竹慶單比尼瑪前去拜見,返回時,麥彭仁波切送了他相當長一段距離,並在路上把一個教言從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來交給竹慶仁波切。這個教言的內容既是屬於麥彭仁波切親自傳給竹慶仁波切的一個教授,也是對他的一個授記。因為竹慶仁波切的見解已逐漸變為黃教觀點,他所著的論典,比如一直保密未公開的《大幻化網講義》的觀點就基本上與黃教相同。實際上竹慶仁波切從前依止過黃教的嘉瓦多俄格西,還有竹慶寺院的四大堪布也是修學黃教的。當時麥彭仁波切對竹慶仁波切說:「你不要建立自宗,也不要破斥他宗,一定要持著自己的見解,將來你也會有所證悟,你應修五年,對此給任何人也不要說,一定要保密。」雖然這個教言的文字現在還保存著,但以前竹慶仁波切給任何人都沒有傳授過,因如此保密,後來他就已經開悟了。)

    對竅訣珍愛保密的人,所有空行也是經常保護和幫助他,這與在法器面前不說法的情況根本不相同,因為這是自己真正愛惜竅訣而作如此保密,護法神對此也會感到高興。如果一個人能保密,這在密宗是最好的法器,否則到處隨便傳講,那就會惹得眾多天尊護法神也是憤怒不滿。

    如果使上師生起了歡喜心,並如理如法在上師面前接受教言,如此聽聞的教言即使再少,那也會使自己獲得不可思議的利益。有些人不願意講上師的功德,好像在宣揚自己,並且泄露秘密,那這樣在他的身上就會產生無窮的過失。

    如果對上師沒有一個發自內心的恭敬心和虔誠的信心,那就根本不會得到殊勝教言的利益和功德。必須要把上師看成像自己的心、眼睛以及自己的父母親那樣,如此在上師面前就可以聽受竅訣,比如為了密法,在三天三夜可以不吃不喝,能夠忍受如此痛苦的人可以成為密法的法器。若對上師具有恭敬心,對佛法懷有珍愛之情,他就一定會精進修持。

    現在大地上的凡夫俗子大多不具足法相,能對之講說教言、根機合格的人非常少。若對不具法相的人傳授了密法,那就猶如將無比莊嚴的飾品戴在惡狗身上,而惡狗到處流浪著,這就沒有什麼意義。有些愚笨的人,憑空就將所有的竅訣傳給別人,也是同樣這個道理。雖然你的慈悲心廣大,但也不能隨便傳講密法,不然自己也會由此遭報應而死亡。

    如果自己沒有獲得絲毫暖相,就隨便傳講密法,這是狡詐愚笨人的一種行為。一般來說,自己必須有一個理解、證悟,或者就像啞巴吃糖,雖然沒辦法表達出來,但在心裡卻非常明白,如是在自己心裡必須要有一個領受,如果沒有這些,你傳講什麼密法呢?比如,中觀裡面有離一多因、大緣起因等各種的推理方法,若自己以這種緣起的推理方法,對中觀或者大圓滿的本性有了甚深的理解,這也算是一種證悟。如果沒有這樣的理解,也沒有一個領受,隨便給別人傳授,這是愚笨人的做法。

    就像其他一些論典當中所說,學問或者是通過供養來給予,或者是「學問交換學問」。比如對一般的詩學和醫學,如果你給別人傳授了一個教言,那別人也應為你傳授另一個教言。因此這個教言或者以教言來交換,或者是通過別人的供養賜予,或是對方有恭敬心,也可以傳授給他,除此之外,自己哪怕是遇到生命危險也不要把甚深的竅訣傳授給別人。薩迦班智達的某些論典對這方面的問題也講得比較清楚。

    如果我們把教言隨便傳講給別人,那眾人就根本不會懂得它的價值,為此對教言的珍愛心和對上師的恭敬心也就沒有多少了。若要傳講教言,必須具足緣起,一方面上師要有智慧和慈悲心,而另一方面弟子應具法器之相即有恭敬心等,弟子和上師的這些條件全部圓滿具足,這就是一個良好的緣起。這樣弟子在上師面前聽受佛法,對自己、眾生和弘揚佛法都會帶來利益,就像是純金髮出燦爛的光芒一樣。

    如果自己恭敬上師,那別人也會對你尊重,而且對眾生也有莫大的利益。不用說無上大圓滿方面的勝法,就是學習一般的詩學、戲劇或醫學等其他學問,也需要恭敬上師。所以我們一定要觀察法器的功德和過患,每一次傳講佛法的時候,一定要觀察各方面是否合適。對於比較具有重大意義的教言,不管多多少少,這些教言千萬不能傳給那些具有狡詐行為和泄密的人。

    若我們沒有隨便傳講,而別人從其他地方已經知道了這個所保密的教言,那就與己無關,為此自己根本不會受到空行和護法的懲罰。所以自己一定要秘密地修習,不能隨便傳授教言。比如那若巴有一個妙藥,雖然有很多人已經知道了它的道理,但是如果自己照樣一邊進行保密,一邊進行修持,這樣就會為自己帶來巨大的利益,可是現在有一些人根本就不知道保密的價值。

    (有些教言必須要保密,比如原來我患上心臟病的時候,在色達有一個藏醫生給了我一包葯,然後要求我在路上千萬不要服用,否則可能會在路上睡著。後來我就問了很多人這是什麼葯,當時一個醫生告訴我,以前有一個葯叫三七片,當我知道這個以後,好像它的療效就沒有了。在西醫也有類似保守秘密增進療效的情況。因此有時病人不能太過分地詢問一些不該問的要保密的事情,若是能按照醫生的教言去做,就必定會對自己有益。

    在我們藏葯中就有許多屬於應保密的葯,當病人問起它的藥名時,就不能隨便講出來。對於某些葯,如果醫生和病人都能保密,那此葯的效應就會強烈而迅速。今天我就給你們講一個保密的例子,比如有一個叫做是克意理瑪的藏葯,它對某些感冒或腸胃病效用良好,但這個葯一定要保密,否則它的效果一點都沒有。我們的密法也就是同藏葯一樣的道理。)

    如果對佛教和眾生有重大的意義,同時也遇到了一些具有法相的弟子,那這時候即便是沒有公開非常甚深的教言,也可以以大悲心毫無吝嗇地傳授。(比如以前堪布門色兒在世的時候,當時阿瓊堪布有一個非常保密的大圓滿法就直接傳講給了眾多的人,後來我也看到了阿瓊堪布所傳的那個大圓滿教言,實際上它與無垢光尊者所講的教言基本上是相同的,但當時不少人因這個教言確實受益匪淺。)

    有些密法必須要保密,但若已經上師和本尊開許,如理如法地聽受和傳講,那本尊和護法神不但不會制裁,而且他們還會特別高興和隨喜。

    隨意地傳講甚深的教言,或者是為了財產把密法賣給別人,或者是因為親戚朋友而隨便地傳講,或者是不觀察法器而傳授,那這些人就好像把自己的內臟從口中掏出來一樣。我們應該明白,所有的財產當中,竅訣的價值最昂貴。對於甚深的教言,即使文字再少,自己也一定要恭敬地祈求,並且也要認真地去修持,這樣對自己和對佛法的弘揚都會產生巨大的利益和意義。如此如理如法弘法利生的人,就像大地上的如意樹一樣,是世間的莊嚴。

    最後再三地告誡大家,在整個世間即使遍滿黃金,但是也根本無法與任何一個教言的價值相比。如今的人對財產極為看重,而對教言不是很重視,沒有財產的供養,只是以表面上一些狡詐虛偽的行為而想求得教言。對這種人最好不要傳授教言,若是傳給他,也不一定有積極的意義,他不但不會報恩德,而且本人也會受到空行的制裁。

    所以非常甚深的這些教言,應該把它們隱藏在自己的心坎深處,無垢光尊者也說:「最深的這些教言,應該藏在自己的心寶當中。」對上師有無比的恭敬心,表裡如一,具有清凈戒律的人,而且他為了佛法也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對於這些人,如果觀察出他是真正的法器,也可以傳講甚深的教言。若不具足這些條件,最好不要傳給他們,不然也會失毀誓言。尤其是對於破誓言的這些人,一定不要傳甚深的教言,否則這些人的心血也會被空行母和護法神吸乾的。因此必須要好好地保密,「卡的」也是閉口的意思。薩瑪雅!印!印!印!

    此次傳法我都全部詳詳細細地作了解釋,希望你們不要說還想在我面前聽一個其他更深一點的法,這就是最深的一個教言。即使三大傳承上師住在這裡,或者麥彭仁波切親自來為我們傳法,我想除此之外可能也是沒什麼可說的了。你們有智慧的人也應該認真地觀察,他對我們講的真是特別深,所以希望大家以後能將這些教言好好地記在心間。

    讓我們把這次傳講聽聞佛法的所有善根,自己和他人所造的一切善根聚合在一起,願所有的佛法興盛於世間,讓世間上所有的高僧大德長久住世、事業無涯,為整個有情世間和器世間都獲得圓滿吉祥,所有的眾生命終之後,都一齊往生極樂世界,請大家一起好好地迴向!

    於二OO五年五月二十四日重新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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