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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與匈奴

考據較多,可能會枯燥!為了保證質量,我會犧牲更新速度,請大家耐心支持!最好先不要轉載,我肯定要重新整理!    謝謝!希望多提寶貴意見!    第一章 從淳維到頭曼——冒頓之前的匈奴事迹考述    一、匈奴與葷粥    漢武帝劉徹在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的詔書中說:「驃騎將軍去病率師,躬將所獲葷粥之士……」(見《史記》卷一百一十一《衛將軍驃騎列傳》)    漢軍中有許多歸順的匈奴人,劉徹稱他們為「葷粥之士」。    再看元狩六年(公元前117年)的詔書:「……於戲!葷粥氏虐老獸心,侵犯寇盜,加以奸巧邊萌。於戲!朕命將率徂征厥罪,萬夫長、千夫長,三十有二君皆來,降期奔師。葷粥徙域,北州以綏……」(見《史記》卷六十《三王世家》)    同樣,他以「葷粥」稱呼匈奴。    由此可見,「葷粥」是匈奴的古稱。    「唐虞以上,有山戎、獫狁、葷粥,居於北蠻,隨畜牧而轉移。」(見《史記》卷一百十《匈奴列傳》)    這條記載告訴我們,山戎、獫狁、葷粥是三個同時並存的游牧民族。因此,認為「山戎」和「獫狁」都是匈奴古稱的觀點是錯誤的。    「葷粥」在《史記》中的出場時間很早!    請看《史記》卷一《五帝本紀》:「(黃帝)北逐葷粥,合符釜山,而邑與涿鹿之阿。」    看完之後,「匈奴人是炎黃子孫」的鼓吹者可以休矣!    二、匈奴單于和黃帝    冒頓的先祖名叫淳維,他來自中國。    請看《史記》卷一百十《匈奴列傳》:「匈奴,其先祖夏後氏之苗裔也,曰淳維。」    注意,這裡的「匈奴」特指「匈奴單于及其宗親」!    「夏後氏」指禹,他是黃帝的玄孫。大家可以看《史記》卷二《夏本紀》中的相關記載:    「禹者,黃帝之玄孫……禹於是遂即天子位,南面朝天下。國號曰夏後,姓姒氏……禹為姒氏,其後分封,用國為姓,故有夏後氏……」    冒頓的先祖是淳維,淳維是禹的苗裔,禹是黃帝的玄孫。因此,冒頓是黃帝的直系血親,比劉邦「高貴」多了!    劉邦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劉大爺和劉大媽的第三個兒子。打不下就嫁公主啥,反正一家人,哈哈三、匈奴單于的姓氏    《漢書》卷九十四上《匈奴傳》:「單于姓攣鞮氏」。    《後漢書》卷八十九《南匈奴列傳》:「單于姓虛連題。」    「攣鞮」和「虛連題」,應該是同音異譯。但《史記》中的單于沒有姓氏,太史公明確告訴我們:「其俗有名不諱,而無姓字。」(見《史記》卷一百十《匈奴列傳》)    有人認為,《漢書》謂單于姓攣鞮氏,《史記》亦載:「呼衍氏、蘭氏,其後有須卜氏,此三姓其貴種也。」「無姓字」當指一班平民而言,《漢書》無「姓」字,作「其俗有名不諱而無字」,疑《史記》中的「姓」字是衍文。     我認為,「姓」字不是衍文,「呼衍氏、蘭氏,其後有須卜氏,此三姓其貴種也」才是衍文。    大家可以對照一下《史記》和《漢書》中的文字。    《史記》卷一百十《匈奴列傳》:「其世傳國官號乃可得而記雲。置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匈奴謂賢曰屠耆,故常以太子為左屠耆王。自如左右賢王以下至(大)當戶,大者萬騎,小者數千,凡二十四長,立號曰萬騎。諸大臣皆世官。呼衍氏、蘭氏,其後有須卜氏,此三姓,其貴種也。」    《漢書》卷九十四上《匈奴傳》:「其世姓官號可得而記雲。單于姓攣鞮氏,其國稱之曰撐犁孤塗單于。匈奴謂天為撐犁,謂子為孤塗,單于者,廣大之貌也,言其象天單于然也。置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匈奴謂賢曰屠耆,故嘗以太子為左屠耆王。自左右賢王以下至(大)當戶,大者萬餘騎,小者數千,凡二十四長,立號曰萬騎。其大臣皆世官。呼衍氏、蘭氏,其後有須卜氏,此三姓,其貴種也。」    請注意「其世傳國官號」和「其世姓官號」,《史記》中出現「呼衍氏、蘭氏,其後有須卜氏,此三姓其貴種也」是非常突兀的!    所以我認為,後人在註解「諸大臣皆世官」時,引用了《漢書》中的「呼衍氏、蘭氏,其後有須卜氏,此三姓其貴種也」,再後來,注文衍入《史記》正文。    太史公寫《匈奴列傳》時,漢匈雙方已經有了長期接觸,帝國反擊戰打響後,許多匈奴人被漢軍俘虜,主動投降的也不少,一些人參加漢軍並立功封侯。因此,他可以掌握豐富的資料。況且軍臣單于的太子於單在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降漢,被封為涉安侯。你們說,他怎麼可能連單于姓什麼都不知道呢?!    《史記》卷二十《建元以來侯者年表》:「涉安,以匈奴單于太子降侯。(元朔)三年四月丙子,侯於單元年……」    這是太史公從朝廷的封侯檔案中抄錄的,如果於單有姓氏,就一定會寫在檔案上。因此,太史公寫《匈奴列傳》時,單于尚未有「姓」!     此事不足為奇,時至今日,還有一些國家和民族沒有使用姓氏。    元鳳二年(公元前56年),呼韓邪單于的左大將烏厲屈和父親烏厲溫敦降漢。烏厲溫敦是呼速累部落的首領。父子二人帶來了好幾萬人,長安方面對此非常重視,甚至稱烏厲溫敦為「呼速累單于」。「烏厲」應該是「呼速累」的同音異譯。    毫無疑問,呼衍氏也是以部落名為姓氏。呼衍王在匈奴的地位和作用舉足輕重,呼韓邪單于的顓渠閼氏和大閼氏都是當時的呼衍王之女,為呼韓邪「畫計歸漢」的左伊秩訾是呼衍王之弟。東漢時的呼衍王勢力更大,漢軍多次出塞與之作戰。    匈奴單于不用「夏後」用「攣鞮」,可知「攣鞮」也是一個部落名。因此,淳維家族的人先成為「攣鞮」部落的首領,後逐漸成為部落聯盟——葷粥(匈奴)的共主。      四、關於淳維    《括地譜》:「夏桀無道,湯放之鳴條,三年而死。其子獯粥,妻桀之眾妾,避居北野,隨畜遷徙,中國謂之匈奴。」     《史記索隱》在註解「淳維」時引用了以上記載,許多人信以為真,據此得出匈奴人是炎黃子孫的結論,還說「父死,妻其後母」是夏朝的風俗。    其實,這條記載中的問題非常嚴重!    第一,「獯」通「葷」,「獯粥」即「葷粥」,是匈奴的古稱。但在此處,「葷粥」變成了人名,與「淳維」混為一談。    第二,「葷粥(匈奴)」在黃帝時業已存在。但在此處,「葷粥(匈奴)」變成了夏朝滅亡後的產物,而且是桀之子與桀之眾妾繁衍下來的民族。    很明顯,這條記載是假的,不可信!    根據現有資料,我們無法知道淳維來「葷粥(匈奴)」的原因。他是扶老攜幼一起來的?還是孤身一人?對於這些,我們也無法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即淳維是一個來自中國的移民,淳維家族最終成為「葷粥(匈奴)」的最高統治者!    《史記》卷一百十《匈奴列傳》:「歲正月,諸長小會單于庭,祠。五月,大會蘢城,祭其先、天地、鬼神。」    「祭其先」!毫無疑問,淳維一定能享受祭祀。  第一章 從淳維到頭曼    匈奴,古稱葷粥,黃帝時業已存在。    秦末漢初,匈奴迅速崛起,成為漢帝國在北方的勁敵。    公元前200年,漢高祖劉邦御駕親征,迎戰來犯的匈奴。漢軍勢如破竹,連戰連捷。劉邦被一連串的勝利沖昏了頭腦,脫離大部隊,孤軍深入,結果,被冒頓單于包圍在平城縣境內的白登山,史稱「白登之圍」,也稱「平稱之圍」。    冒頓的先祖名叫淳維,他來自中國,是禹的苗裔。禹是黃帝的玄孫,所以冒頓是黃帝的直系血親,比平民皇帝劉邦「高貴」多了。劉邦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劉大爺和劉大媽的第三個兒子。    我們無法知道淳維來「葷粥(匈奴)」的原因。他是扶老攜幼一起來的,還是孤身一人?我們也無法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即淳維是一個來自中國的移民,淳維家族最後成為「葷粥(匈奴)」的最高統治者。    頭曼是冒頓的父親,他是第一位在史書上留名的單于。從淳維到頭曼的世系,我們已無法知道。淳維家族在「葷粥(匈奴)」的統治地位是如何確立的?從何時起確立的?我們也無法知道。只知道淳維家族的人先成為「攣鞮(虛連題)」部落的首領,後逐漸成為部落聯盟——「葷粥(匈奴)」的共主。    從淳維到頭曼一千多年的歲月中,「葷粥(匈奴)」長期處於不穩定狀態,內部鬥爭非常激烈。    在秦穆公和晉文公的時代,有大大小小一百多個戎,「葷粥(匈奴)」是其中之一。    「戎」是當時的中國人對西邊和北邊民族的統稱,後逐漸以「胡」稱呼他們。當匈奴成為「百蠻大國」後,「胡」成為「匈奴」的代名詞,漢人筆下的「胡」和口中的「胡」多指「匈奴」。認為「匈奴」二字急讀就是「胡」的觀點是錯誤的。    《史記》卷一百十《匈奴列傳》:「晉北有林胡、樓煩之戎」。    匈奴人也在這個方向,但是太史公只提林人和樓煩人,可見當時的匈奴人不與晉國發生接觸,他們之間隔著林人和樓煩人的牧地。    晉國的北界是句注山和恆山,句注山的北邊是林人和樓煩人的牧地,恆山的北邊是代國。公元前457年,權臣趙襄子的軍隊越過句注山,然後向東,一舉吞併代國。三家分晉後,林人和樓煩人的對手自然而然地變成了趙國。    公元前326年,一代雄主趙武靈王登上歷史舞台。公元前307年,趙國實行「胡服騎射」。此後,趙武靈王以武力征服了林人和樓煩人,並從他們的手中奪取了大片土地。    史書中沒有趙武靈王與匈奴人的作戰記錄,卻有匈奴單于臣服於他的記載。請看《史記》卷二十《建元以來侯者年表》:「武靈王以區區趙服單于」。我想,匈奴單于自知不敵,主動選擇臣服的可能性很大。    趙武靈王有權向林人和樓煩人徵兵,匈奴人自然也不會例外,趙軍的「胡兵」中一定有他們的身影。    趙國在代國故地置代郡,在奪自林人和樓煩人的土地上置雁門、雲中、九原三郡,並在北邊築長城保護四郡。四郡之地即廣義上的「代地」。「代地」本指代國故地,其範圍隨著趙國的擴張而變大。    長城的修築,意味著趙國停止了在「胡地」的擴張。而林人和樓煩人經過趙軍的打擊後,喪師失地,節節敗退,大部分已退到「河南地」。從此,游牧於趙長城之外的匈奴人獲得了良好的發展空間。    搶劫是古代游牧民族的天性,日益強大的匈奴漸漸成為趙國新的邊患。雙方在趙孝成王時大動干戈,結果,十幾萬匈奴騎兵在李牧將軍的面前紛紛倒下!    慘敗之後,元氣大傷的匈奴人在草原上靜養了很長時間。    公元前221年,秦統一中國。    公元前215年,蒙恬將軍率領三十萬秦軍出秦昭王長城,進軍「河南地」。當時的匈奴人在「河南地」的西北部佔有一塊牧地,他們在第二年(公元前214年)被秦軍趕走。    不過,匈奴人在這場戰爭中的損失微乎其微。畢竟,這裡不是他們的本土。戰後,秦帝國對胡人轉入防禦,進行國防建設和移民實邊。因此,來自中國的威脅消失了。真正對匈奴構成威脅的是同為游牧民族的月氏和東胡。    「當是之時,東胡強而月氏盛」(見《史記》卷一百十《匈奴列傳》),匈奴人夾在中間,處境不妙,他們的單于頭曼卻在為如何剷除太子冒頓而絞盡腦汁!    原來,自從頭曼最愛的閼氏為他生下兒子後,頭曼愛屋及烏,想廢掉冒頓立少子。最後,他想出了一條「奇計」!    頭曼先把冒頓送到月氏做人質,然後立即發兵進攻月氏。月氏王大怒,自然想殺掉人質泄憤。但機敏過人的冒頓在對方動手之前,偷了一匹好馬逃了回來!    父子重逢,頭曼大吃一驚,自那一刻起,他覺得冒頓是最好的繼承人,於是交給他一萬騎兵。然而,父親已無法得到兒子的原諒!    在一次狩獵活動中,頭曼成為冒頓的獵物!    從此,匈奴的歷史掀開了新的一頁!  波瀾壯闊的史詩時代,變幻莫測的英雄歷史。一個時代的終結,迎來了一個時代的開端。戰亂紛呈的春秋戰國造就了空前強大的秦漢帝國,同時也給帝國的發展留下了頭號敵手,匈奴。要說關於匈奴是夏人之後的傳說,證據並不確鑿,要說游牧民族與農耕民族原本生活在一片藍天下倒是有點符合事實.   著名學者朱學淵的文章可能對你有幫助.    "......    北方諸族的祖先是從中原出走的,北方民族歷來認祖中原,但中原民族是不認同他們的;太史公一言如鼎,他說「匈奴,其先祖夏後氏之苗裔也」,卻沒有人呼應。事實上,北方民族長期恪守著從中原帶出去的語言習俗。最近的兩千多年中,北方民族的數度回歸征服,才使中原人民對他們有了了解,殊不知他們荒蠻生疏的生活形態,正是中原上古社會的寫照。如果沒有北方民族的這面鏡子,「炎黃子孫」就很難知悉自己祖先的真實面貌了。    《五帝本紀》是一部「公孫部落」,或「烏孫部落」,或「愛新部落」的傳說。但由於中原語言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司馬遷和他的前人已經無法判定傳說氏族名的異同,而用了許多面目全非的漢字,來記載了同音的姓氏,於是「五帝」人物就顯得雜亂無章,又不得不以「皆同姓,而異其國號」的說法來搪塞了。    而「夏朝」是一個「夏後部落」,或「有虞部落」,或「回紇部落」的家族世襲的政權,說來它應該是個「夏後朝」,或「回紇朝」。那是「華族」「夏族」或「華夏族」正在形成,中原的語言正在轉型的重要時代,從此有別於「戎狄」的社會形態在中原地區也逐步形成了。"  摘自(朱學淵:「五帝」是「愛新氏」,「華夏」是「回紇國」)第二章 冒頓的鳴鏑    第一節 鳴鏑    從月氏死裡逃生後,冒頓得到了父親的一萬騎兵。父親頭曼想用一萬騎兵來挽回父子之情,但一切已無法挽回。    「鳴鏑射到哪裡,你們的箭也射到哪裡,違令者,斬!」冒頓冷冷地對他的部隊下令。    鳴鏑即響箭,射出後會發出響聲,可以傳遞信號。    冒頓製作了許多鳴鏑,用來發號施令。他先以鳥獸為目標,發現不如令者就殺。達到預期效果後,冒頓突然把鳴鏑射向自己的寶馬,左右有不敢射者,被他立斬於馬下。不久,冒頓又把箭頭對準了自己的愛妻,這一次,還是有人因為恐懼而不敢射,冒頓連眼睛都不眨,就把他們殺了。    經過這種滅絕人性的訓練後,冒頓在將士們的身上建立了條件反射,他們對冒頓的鳴鏑絕對服從。    不久,冒頓外出打獵,意外地看到了一匹好馬,那匹馬屬於父親頭曼,他故意以此為目標射出鳴鏑,這一次,在場的人沒有絲毫的猶豫,一起把馬射成了刺蝟。於是他的心裡有了下一個目標。    公元前209年的一天,冒頓跟隨頭曼出獵,在父親的背後,他射出了鳴鏑,緊接著,他的部下也射出了各自的箭。一代單于不幸成為兒子的獵物!    冒頓弒父後,又把不肯聽從他的大臣全部處死,然後自立為單于。按照匈奴的風俗,他繼承了父親頭曼的閼氏們。不過,頭曼生前最愛的那一位除外,她和她的兒子一起被冒頓處死。    第二節 閃擊東胡    趙武靈王曾以「三胡」為作戰對象,所謂「三胡」,即東胡、林胡和樓煩胡。能夠做趙武靈王的敵人,沒有實力是不行的。不過,東胡主要活躍在燕北,與燕國發生的接觸比較多。    燕國的形象一直很弱小,但在出了兩位將軍後,令人信服的躋身「戰國七雄」的行列。一位是大名鼎鼎的樂毅,他讓號稱「東帝」的齊國險些滅亡。另一位是鮮為人知的秦開,他的知名度還不如其孫秦舞陽,但他是一位罕見的外戰英雄,不僅打敗了東胡,而且征服了朝鮮和真番。    燕武成王時,秦開將軍迫使東胡向北退卻了一千多里,從他們的手中奪取了大片土地。燕國在這片土地上置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並築起長城,從上谷郡的造陽縣一直延伸到遼東郡的襄平縣。    匈奴和東胡是草原上的競爭對手,東胡的失利自然有利於匈奴的發展,正如趙武靈王當年對林胡和樓煩的打擊,客觀上改善了匈奴的生存環境。不過,正當他們春風得意時,一頭撞到了「移動長城」李牧將軍的身上,雖然寸土未丟,但損失了大量有生力量,比失去大片牧地還要慘!因此,東胡一直比匈奴強。    冒頓殺父自立的消息傳到東胡後,東胡王認為匈奴內部不穩定,有機可乘,便向他們尋釁。    頭曼單于有一匹馬,號稱日行千里,於是東胡王派使者來見冒頓,要求得到這匹馬。冒頓問群臣,大家都斬釘截鐵地說:「千里馬是國寶,不能給!」冒頓卻說:「怎麼可以為了一匹馬而影響睦鄰關係?」便把千里馬送給了東胡王。    東胡王繼續尋釁,要求得到冒頓的一位閼氏。群臣一個個怒不可遏,紛紛請戰。在一片喊打聲中,冒頓平靜地說:「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子而影響睦鄰關係?」就把自己最心愛的閼氏送往東胡。    匈奴和東胡之間有一片無人區,東胡王兩次得手後,以為冒頓軟弱可欺,就對無人區提出領土要求。這一次,群臣的意見不一,有的說「給」,有的說「不給」,有的說「給不給都可以」。突然,冒頓大吼一聲:「土地,是國家的根本,怎麼可以給別人!」於是,那些說「給」的人全部被斬首,匈奴與東胡的戰爭也隨即爆發!    驕傲輕敵的東胡王毫無防備,被匈奴騎兵直搗王庭,身死國亡!    就這樣,東胡在冒頓的閃電戰中滅亡了,其殘餘力量在逃竄後分為兩支,一支游牧於烏桓山,另一支游牧於鮮卑山,他們均以山名為號。    烏桓人沒有鮮卑人逃得遠,只好臣服於匈奴。匈奴單于有權向他們徵兵,他們每年必須繳納「皮布稅」,也就是一定數量的牛皮、馬皮和羊皮,如果超過規定的時間還沒有準備好,匈奴人就會沒收他們的妻子和兒女。    第三節 驅逐月氏     月氏人和烏孫人游牧於「敦煌、祁連間」(今河西走廊一帶)。月氏在東,烏孫在西,雙方各有牧地。雖然烏孫的實力遜於月氏,但是彼此相安無事,因為東方對月氏人更具吸引力。     由於東胡的存在,匈奴人無力向東,只能向西發展,自然而然地與向東發展的月氏人相遇了。匈奴的實力不如月氏,因此月氏人普遍看不起匈奴人。匈奴人自然也對態度傲慢的月氏人有怨氣。這一點,冒頓有切身的體會,他在月氏做過人質,險些死在那裡。     消滅東胡後,匈奴實力大增,士氣高漲,冒頓的威信也得到了提升。由於上上下下普遍仇恨月氏人,因此匈奴與月氏的戰爭很快便爆發了。     月氏人被匈奴人打得節節敗退,被迫進入了烏孫人的牧地,於是月氏與烏孫也爆發了戰爭。     烏孫人不是月氏人的對手,被打得一敗塗地,國王難兜靡被殺,國人逃往匈奴。當時,烏孫王之子獵驕靡剛剛出生,獵驕靡的傅父抱著他逃亡。逃亡途中,傅父把他藏在草叢中,然後去尋找食物,等他回來時,看見一頭母狼正在給孩子餵奶,頭頂上還有烏鴉叼著肉在盤旋,傅父大吃一驚,認為這個孩子不是人,是神!當他見到冒頓後,就說起了這件事。匈奴人迷信鬼神,所以冒頓非常高興,收養了獵驕靡。     雖然月氏人滅了烏孫,但是匈奴人步步緊逼,形勢危急。月氏王與群臣商量後,認為此地不宜久留,必須繼續向西,只有穿越鹽澤(今羅布泊一帶),才能擺脫敵人。由於路途險惡,老弱病殘者只能目送親人遠去,然後躲進祁連山中。     冒頓把河西走廊納入匈奴版圖後,匈奴與月氏的戰爭暫時告一段落。在未來的歲月中,匈奴人將繼續追殺西遷的月氏人,而烏孫人也將上演與他們的恩怨情仇!     第四節 河南地     關中,又稱「秦中」,是秦帝國的本土。周平王當年封秦襄公為諸侯,賜給他岐山以西之地。但土地都在戎人的腳下,所以平王才會對襄公說:「戎無道,侵奪我岐、豐之地,秦能攻逐戎,即有其地。」由此可見,秦國完全是秦人打出來的。在與秦為敵的戎人中,義渠人無疑是最頑強的,他們還在戰爭中學會了築城。當然,戰爭以義渠人的失敗而告終。     公元前272年,女中豪傑秦宣太后完成了對義渠人的最後一擊,並在其地置隴西、北地二郡,然後在隴西、北地及上郡的北邊築起一道長城。史學界稱這條長城為秦昭王長城,因為當時的秦王是秦昭王。長城之外即「河南地」,當時是趙國的勢力範圍。     大家普遍認為秦國築這條長城是為了防禦匈奴。其實不然,當時的「河南地」有林人、樓煩人,還有逃竄的義渠人,就是沒有匈奴人,他們正在「代北」也就是趙長城之外發展,速度沒有這麼快。     公元前299年,趙武靈王傳國於子,自號「趙主父」,準備一心一意打天下。不久,他詐稱自己是趙國使者,從雲中、九原,經「河南地」南下進入咸陽,一路上觀察地形,準備開闢滅秦的進軍路線。     公元前296年,趙國滅掉中山國,把中山王流放到「膚施」,而「膚施」位於後來的秦昭王長城以內。     由此可見,秦昭王長城是為了防禦趙國,因為趙軍完全可以經「河南地」南下襲擊秦國,而且在此游牧的林人和樓煩人是聽命於趙王的。退一萬步,就算不是防禦趙國,也該是防禦樓煩人,怎麼輪也輪不到匈奴人。     公元前215年,三十萬秦軍北出秦昭王長城,秦軍被山東六國稱作「虎狼之師」。三十萬「虎狼」,你讓當時的胡人如何能抵擋?所以說,這一仗打得非常輕鬆,毫無懸念!胡人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誰敢找死?我估計秦軍在這裡也沒有什麼像樣的戰鬥,一定打得不痛快!     匈奴人在「河南地」的西北部也有一塊牧地。第二年(公元前214年),秦軍一到,他們也逃跑了。匈奴人打仗,「利則進,不利則退,不羞遁走」(見《史記》卷一百十《匈奴列傳》),他們不可能與秦軍激戰連場,而且匈奴人的主力在「代北」。秦時匈奴與漢時匈奴不屬於一個級別,即使秦軍出趙長城,也未必能求得一戰!     秦軍渡過黃河後,包括匈奴人在內的胡人自然是繼續逃跑,白痴才會同秦軍打,只有當秦軍停止前進了,他們才會停下來。事實上,秦軍在拿下高闕、陽山、北假後,便停了下來。因為再追就毫無疑義了,先得鞏固一下,也就是移民實邊,這是完全正確的。     「河南地」成為大秦帝國的一部分後,又稱「新秦中」。帝國先在「河南地」的最北端即北河地區移民,這也是完全正確的。然而不幸的是,到了公元前209年,帝國就不行了,內戰爆發了。隨著移民和戍卒的離開,「河南地」重新成為胡人的天下,因為北河以南至秦昭王長城以北的廣大區域本就是牧地,北河又無人防守,沒有了人,防禦設施造得再多再好也是無用!     拿下河西走廊後,冒頓把目光投向了「河南地」。河南地的白羊王和樓煩王,不敢與匈奴人為敵,乖乖地接受了單于的統治,而此時的劉邦正與西楚霸王項羽在滎陽、成皋一線苦苦相持。     第五節 空前強大的匈奴     吞併了「河南地」,冒頓揮師北上,征服了渾庾、屈射、丁零、鬲昆和薪犁。     赫赫武功,輝煌戰果,終於使大家不再對弒父的污點耿耿於懷,「於是匈奴貴人大臣皆服,以冒頓單于為賢。」(見《史記》卷一百十《匈奴列傳》)      冒頓把國土劃分為三大塊,左方王將居東方,右方王將居西方,單于坐鎮中央。     匈奴人尚賢尚左,單于之下,左賢王最尊貴,右賢王次之,故常以太子為左賢王。左右賢王之下是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     在遼闊的匈奴大地上,分布著二十四個「萬騎」,三十多萬「控弦之士」。一個空前強大的匈奴出現了!     「萬騎」是匈奴最大的軍事建制,共有二十四個,也就是令史學界費解的匈奴「二十四長」。以下是我的觀點。     《史記》卷一百十《匈奴列傳》:「置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匈奴謂賢曰屠耆,故常以太子為左屠耆王。自如(《漢書》無『如』字)左右賢王以下至當戶,大者萬騎(《漢書》『萬"字後有『余』字),小者數千,凡二十四長,立號曰萬騎……左右骨都侯輔政。諸二十四長亦各自置千長、百長、什長、裨小王、相、封(《漢書》無『封』字)、都尉、當戶、且渠之屬。」     首先,「二十四長」的「長」指「萬騎長」。     其次,「自左右賢王以下至當戶」應該是「自左右賢王以下至大當戶」,史書中漏了一個「大」字,因為「當戶」是「萬騎長」的屬下,而大當戶可以指揮「萬騎長」,當然也不排除兼任「萬騎長」的可能。     其三,「自如左右賢王以下至當戶」與「大者萬騎」之間有脫簡。     其四,「大者萬(余)騎,小者數千」指的是每個「萬騎」的兵力情況,「萬騎」的標準人數當然是一萬名騎兵,但實際情況肯定是不同的,有的多於一萬,有的少於一萬,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我舉個簡單的例子,我們現在每個軍的兵力情況也是不一樣的,網上有人說三十八軍曾轄三師二旅,而西部地區的一些軍有的曾經只轄三個旅,兵力相差很多。《史記》中無疑少了一個「余」字,應該是「大者萬餘騎」,因為冒頓有「控弦之士三十餘萬」,平均每個「萬騎」的兵力超過了一萬。     其五,「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的手中有兵權。左右骨都侯輔政,沒有兵權。     其六,「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與「二十四長」不能混為一談,不然,你數到生命的盡頭也只能數到「十長」,無論如何也數不到「二十四長」。     其七,左大將不是左賢王的部下,左大將與左賢王一樣,有牧地,有人民,有軍隊。舉個簡單的例子,他們的關係好比現在的江蘇省省長和上海市市長。左大將雖然不是「王」,但是比那些不三不四的王地位高,例如「河南地」的白羊王、樓煩王就比他檔次低,其實,擔任左大將的人有可能是單于的兒子或弟弟。同樣的道理,左大都尉和左大當戶也是這種情況。雖然從字面上看,好像是軍隊里的軍官,但實際上是國王。     其八,單于是「總司令」,不是「光桿司令」,不要忘了他。     最後,為了便於大家的理解,我隨便打個比方,單于最大,直轄5個「萬騎」,左賢王次之,給他4個,右賢王3個,左谷蠡王2個,右谷蠡王2個,左大將2個,右大將2個,左大都尉1個,右大都尉1個,左大當戶下1個,右大當戶1個。    萬騎長的屬下有千(騎)長、百(騎)長、什(騎)長,這就是所謂的「十進位」。    古代的游牧政權,也就是史書中的「行國」,其實就是一座大軍營,一個大匪幫,他們除了祭祀、放牧和狩獵,就是搶劫、殺人,卻偏偏擁有一個先進的兵種——騎兵!    冒頓的騎兵是一支馬不停蹄的勝利之師,冒頓本人是一枝驚世駭俗的鳴鏑,下一個目標會是誰?留在祁連山的那部分月氏被人稱為小月氏。 第三章 代地鏖兵(一)    漢五年(公元前202年)二月三日,漢王劉邦在定陶即皇帝位。     從第二年的(公元前201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起,開始封功臣。不過,這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因為要計算功勞,「定功行封」,所以第一批只封了曹參、蕭何等二十幾個人。但是,這樣一來,其他人就不高興了。劉邦嚇壞了,幸虧張良出了個主意,以最快的速度封雍齒為侯。雍齒和劉邦的關係最差,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劉邦剛起兵時,就被他從背後捅黑刀,所以劉邦對他恨之入骨,恨不能殺了他。大家看到連雍齒這種人也封了侯,自然都放心了。     到了這一年的八月二十五日(漢初沿用秦制,以十月為歲首,先冬後春),時任代相的張蒼也輪到了,他被封為北平侯。     張蒼這些年經常和匈奴人打交道,當代地還沒有國王的時候,他就被劉邦任命為代相,「備邊寇」,所謂「邊寇」即匈奴人。不久,他調任趙相,輔佐張耳、張敖父子。消滅項羽後,劉邦調整了一下行政區劃,改立韓王韓信為代王,韓國撤銷,成為潁川郡,時任趙相的張蒼又回到了代相的崗位上。     漢五年(公元前202年)七月,燕王臧荼反漢,張蒼率領代軍配合皇帝的中央軍與叛軍作戰,在自己的功勞簿上又添了一筆,正是這一筆,使張蒼達到了封侯的標準。     張蒼回朝後,劉邦把他留了下來。因為打天下的年代已經過去了,當務之急是建設國家,張蒼顯然適合這方面的工作,他在秦朝時做過御史,「主柱下方書」,即掌管中央的奏章、檔案、圖書以及地方上報的材料等,對各「種圖書計籍」非常熟悉,而且擅長「用算」和「律歷」,我國古代是用算籌計算的,要統計、核對各地上報的數字是很吃力的,「律歷」同樣是非常重要的,是一門自然科學,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制定的律歷不準確,各種節氣不對,就會嚴重影響務農,所以張蒼在當時絕對屬於緊缺人才, 他升任「計相」,無疑是蕭何的意思。     當時的櫟陽是中央政府機關所在地,張蒼便在櫟陽的相府中開始了新的工作。誰知到了第二個月,也就是漢六年(公元前201年)的九月,便傳來了代國的國都馬邑被匈奴人包圍的消息。中央政府立即組織軍隊救援。     可是,援軍沒來得及行動,又傳來了一個消息,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代王韓信造反了!     第一節 代王韓信     此韓信非彼韓信,當時有兩個韓信,史書中一般稱此韓信為「韓王信」。兩個韓信都是那個時代的風雲人物,他們都參加了劉邦對項羽的最後一戰,此韓信當時的身份是韓王,彼韓信當時的身份是齊王。消滅項羽後,劉邦改立韓王韓信為代王,改立齊王韓信為楚王。楚王韓信在漢六年(公元前201年)十二月被劉邦突然逮捕,原因是有人告他謀反。不過,劉邦赦免了他,降了一級,封他為淮陰侯。     代王韓信的祖父是戰國時代的韓襄王,所以他屬於六國後人,公子王孫。這種身份的人在反秦戰爭中是很吃香的,極具號召力,不過,多半是被人利用。說起此韓信,不得不提張良。     美男子張良是韓國貴族,韓國滅亡後,一心一意要為韓國報仇。公元前218年,他在博浪沙暗殺秦始皇,可惜,沒有成功。陳勝和吳廣在大澤鄉揭竿而起後,張良在下邳聚集了一百多個小夥子,準備去投奔留縣的景駒。在路上,他遇到了劉邦的隊伍,兩人一見如故,談得非常投機。後來,他們又到了項羽的叔父項梁那裡,項梁雖然立了楚懷王羋心,但楚國的一把手是他。當時,楚、魏、齊、燕、趙都復國,就韓國沒有,張良感到光復過韓國的機會來了,於是勸項梁立以前的韓國公子橫陽君韓成為韓王,說這樣可以增強項梁的勢力。項梁覺得有道理,就讓張良去找韓成。找到之後,立韓成為王,自己擔任韓國司徒,然後在韓國故地潁川郡打游擊,打得非常艱苦。等到劉邦率領楚軍西進,局面才好轉。張良和劉邦勝利會師,開始攻城略地,在這個過程中,他碰到了韓信。韓信被張良任命為韓國將軍,並配合劉邦西進。最後,韓信跟隨劉邦進入秦帝國的本土——關中,也算是報了國恨家仇。    項羽因為在巨鹿之戰中的出色表現,成為事實上的諸侯聯軍統帥。他和劉邦都是楚將,楚懷王羋心和諸將事先有約:「先入定關中者王之。」項羽憑藉強大的軍力主宰天下,改立先入定關中的劉邦為漢王,卻把關中分給三個不得人心的秦朝降將。項羽的此次「封建」,實際上是「樹敵」,他不只對劉邦一人不公,還對許多人都不公,所以中國很快便陷入了諸侯混戰。(哪天有空了,我寫楚漢!)    漢元年(公元前206年)四月,諸侯王們前往各自的王國,項羽只給了漢王劉邦三萬人,不過,「楚與諸侯之慕從者」有數萬人,身為韓國將軍的韓信便是一個「慕從者」,說來也巧,另一個韓信也是「慕從者」。    一路上,逃亡者很多,因為將士們都是山東人,都想回到故鄉。到了國都南鄭後,韓信對劉邦說了一段著名的話,他說將士們強烈的思鄉之情,可以凝聚成一股東歸的銳氣,要加緊利用,趁早做出決定,向東進軍,爭奪天下。這段話非常著名,可是許多人都以為是另一個韓信說的,就連《漢書》的作者班固也搞錯了。    劉邦還定三秦後,對他的親密戰友韓信許下了一個誓言:「等打下了韓地,我就讓你做韓王!」因為當時的韓國已經不存在了,項羽當初沒有讓韓成回國,而是把他帶到了楚國的國都彭城,先降為穰侯,後來又把他殺了。    劉邦先拜韓信為韓國太尉,項羽得知這個消息後,命令老朋友鄭昌為韓王,立即組織防禦。我估計,當時的情況非常緊急,來不及舉行必要的手續和儀式,所以項羽直接發了一道命令。    不過,韓信有動力,有號召力,勢不可擋,很快就把鄭昌包圍在陽城縣的縣城內。韓信不停地猛攻,鄭昌無奈,選擇了投降。劉邦履行諾言,於漢二年(公元前205年)十一月,立韓信為韓王。    彭城慘敗後,劉邦與項羽在滎陽、成皋一線苦苦相持。漢三年(公元前204年)六月,楚軍攻破滎陽,韓信被俘。他面臨了人生的一次重大抉擇,最後,他沒有像周苛等人那樣慷慨就義,選擇了投降!    不久,他逃了回來,回到了劉邦的身邊。我們無法知道兩人重逢時的情形,他們說了些什麼,他們想了些什麼。只知道,劉邦再次舉行了一個儀式,立他為韓王。從此,他們繼續並肩作戰,直到消滅項羽。    劉邦改立韓王韓信為代王是因為對他不放心,把他從韓國控制的要害地帶調到抵抗匈奴的第一線是一石二鳥,這是《史記》給我們的感覺。    不過,諸侯王是漢天子的藩臣,保衛皇帝責無旁貸。韓國是要地,代國就不是要地嗎?況且,韓國只有一個潁川郡,而代國至少有四個郡——九原、雲中、雁門、太原,當時的代郡應該屬於趙國,不管怎樣,國土面積大增是毫無疑問的,要知道,當時的諸侯王擬於天子,可以徵兵,可以收稅,好好建設,發展潛力是很大的。大家還要注意一點,太原郡不屬於代地,劉邦把太原郡分給韓信,完全是為了他的安全考慮,好讓他定都晉陽,這樣一來,韓信的面前可以有兩道重要防線,第一道是長城,第二道是句注山。    劉邦後來發自內心的感嘆:「代地吾所急也!」由此可見,他當時更多的是從防禦匈奴的角度來處理問題的。畢竟,代北是匈奴本土,是單于庭的所在地!    韓信「長八尺五寸」,秦漢時期的一尺相當於現在的23.2厘米,那麼他的身高將近兩米。代相張蒼「長八尺余」,也是一位「高人」。劉邦當初一定希望兩位「高人」能夠像兩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站立在北國的邊境。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情況也的確不錯。沒想到,剛把他們分開,就發生了嚴重事件!    第二節 適得其反     從韓王到代王的改變,韓信是滿意的,到了新的王國後,他根據實際情況,上書劉邦:「國被邊,匈奴數入,晉陽去塞遠,請治馬邑。」對於韓信的這種勇敢的請求,劉邦沒有理由拒絕。於是韓信遷都馬邑。     馬邑屬於雁門郡,在句注山以北,韓信坐鎮於此,的確可以作出迅速反應,對付匈奴小股部隊的騷擾肯定比較有效。但是,馬邑離開邊塞太近,敵人的目標如果是馬邑,出動大軍便可迅速兵臨城下。     因此,後人有一種觀點,如果韓信不遷都馬邑,而是遷都廣武,就不會有後來的難堪了。廣武在句注山以南,晉陽和馬邑之間,相對晉陽而言,離開邊塞較近,相對馬邑而言,安全了許多。     可嘆韓信遷都的本意是為了更加有效的防禦匈奴,結果卻適得其反。漢六年(公元前201年)九月,冒頓親率匈奴騎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長城,直撲馬邑,韓信一下子陷入了被動。     這是匈奴歷史上的第二次大舉入塞,上一次發生在趙孝成王時。     劉邦得知馬邑被圍,立即發兵營救。但是,當他得知韓信私下裡多次與匈奴談判時,對他產生了懷疑。韓信這麼做,當然是希望匈奴退兵,雙方和解。可劉邦不這麼認為。因為他不知道他們都談了些什麼。況且,韓信在楚漢戰爭中有過一段不光彩的紀錄。他在滎陽失守後,投降過楚軍。     於是,劉邦給韓信寫了一封信,信中含有鼓勵和責備的語氣。如果我們單看這封信,無疑是寫得非常好。但在當時的那種情況下,這封信無疑是畫蛇添足,使事態變得更加嚴重。正是這封信,逼反了韓信。     信上是這麼寫的:「只想到死的人,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只想到活的人,不是一個能夠承擔責任的人。敵人正在進攻馬邑,您的力量不足以堅守嗎?一個人處在安危存亡之地,不要只想到死,也不要只想到活,這就是我責備您的原因。」     韓信看了之後,陷入了痛苦和絕望之中。想想也是,一個人如果被皇帝懷疑上了,將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啊!      於是,韓信與冒頓的談判重新開始。由於談判的內容變了,很快便達成了一致。雙方約定:聯兵攻漢!     劉邦寫這封信的本意是希望韓信能堅守馬邑,不要怕,哥哥正在趕過來,要頂住!結果卻適得其反。     轉眼之間,抗擊匈奴的軍隊變成了匈奴人的開路先鋒,韓信與匈奴騎兵越過句注山南下,進攻太原郡,進攻自己的舊都晉陽。這是匈奴騎兵第一次越過句注山南下,也是惟一的一次!     第三節 漢軍威武     劉邦的將軍們都很狂,當初,有人上書告楚王韓信謀反時,劉邦問他們怎麼辦,他們異口同聲地說:「立即發兵,把韓信那小子活埋了!」劉邦當場悶掉,因為楚王韓信是那個時代最偉大的軍事家。後來,還是謀士陳平的腦子好,給他出了一條奇計,讓楚王乖乖地來到他的面前,然後讓幾個武士輕輕鬆鬆地把楚王按在地上。     楚王被降級後,一直對劉邦有強烈的抵觸情緒,劉邦不好意思請他的大駕。因此,我們看不到韓信打韓信的場面,更看不到大名鼎鼎淮陰侯面對冒頓會是什麼結果。     漢七年(公元前200年)十月,劉邦及其將軍們、謀士們奔赴戰場,戰鬥任務突然由救援變成平叛。     漢軍沒有採取正面迎戰,而是來了一個大迂迴,北上由太行山以東繞到敵人的後方,直取韓信的老巢——馬邑,掃蕩句注山以北。一路上,不斷有諸侯王的軍隊加入他們的行列。     當守衛霍人縣的代軍看到猶如從天而降的周勃和樊噲後,驚得目瞪口呆,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投降。漢軍由此向西,順利抵達馬邑城下。馬邑守軍進行了抵抗,不過,憑藉張良的奇計,漢軍將其輕鬆拿下。此時的張良,早就沒有了光復韓國的念頭,用我們現在的觀點看,他的思想進步得很快,比劉邦還快。漢三年(公元前204年),劉邦接受酈食其的意見,想立六國之後,即恢復秦統一前的狀態,被張良制止。     在代王韓信的王宮中,劉邦給將軍們分配任務。灌嬰是漢家騎兵的第一代掌門人,楚漢戰爭中,他單獨在楚國的腹地和後方作戰,在那裡縱橫馳騁,如入無人之境,把那裡攪得七零八落,垓下會戰,就是他率領五千騎兵,把西楚霸王逼到了烏江邊自刎。    灌嬰接受任務後,馬不停蹄地奔赴樓煩縣,守敵不戰而降。接著,揮師北上,一路上兵不血刃,又有五個縣選擇了投降。當然,劍上多少還是沾了點血,斬了韓信的左丞相,這小子大概是從馬邑逃出來的,運氣不好,被灌嬰追上了。     到了武泉縣,灌嬰與先到一步的周勃會師,他們繼續向北,謝天謝地,總算碰到敵人了,是匈奴騎兵,一陣廝殺,殺得對方四處逃散。後面的樊噲、夏侯嬰等部又沒得痛快了!     漢軍繼續北上,輕鬆拿下雲中縣。由於九原縣等地沒有響應韓信,也許是來不及響應,漢軍第一階段的任務到此為止。     此時,坐鎮馬邑的劉邦也心癢了,他和周勃各領一軍越過句注山南下。兩路大軍齊頭並進,過城不取,迅速通過太原郡。當時的太原郡已落入敵手,韓信的大軍正在進攻上黨郡。     在上黨郡的銅鞮,韓信的背後突然出現了周勃和劉邦的大軍,大吃一驚。代軍倉促應戰,被漢軍打得大敗,代將王喜陣亡。     至此,在太原郡的敵軍陷入了漢軍的南北夾擊之中。     不過,漢軍的敵人真得很頑強。銅鞮大戰後,韓信的大軍已經被打亂打散了,王黃、曼丘臣等將領找不到韓信,以為他們的國王已死於亂軍之中,所以商量後,一致決定重新扯起一面大旗,擁立趙國王室的後裔趙利為王。     於是代軍在轉眼之間變成了趙軍。     晉陽在晉水之北,故名「晉陽」,營建於趙利的先祖趙簡子時。趙簡子、趙襄子父子先後憑藉堅固的晉陽城,取得了兩次重要戰役的勝利,最終打出了一個趙國。所以趙利決定在先輩崛起的地方與敵人大幹一場!     由左賢王和右賢王率領的一萬多匈奴騎兵積極配合趙軍,與王黃等部在廣武以南至晉陽一帶擺開陣勢。     漢軍求之不得,劉邦、周勃轉身北上,周勃一馬當先,連降六座城池,樊噲、灌嬰、夏侯嬰等部也紛紛南下,最後把敵軍壓縮至晉陽城下,殺得他們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灌嬰自然又讓匈奴人見識了漢家騎兵的厲害,他的一名騎兵在戰鬥中幹掉了對方一位「白題將」。     敵人的殘兵敗將倉皇西竄,漢軍乘勝追擊,在離石又把他們揍了一頓。劉邦本人則勝利進入了晉陽城。    第四節 冒頓示弱     在代谷,趙利、王黃、曼丘臣等人見到了韓信,原來他沒有死,而是在銅鞮大戰後逃到了冒頓的身邊,冒頓一直坐鎮於此。於是趙利取消了趙王的稱號,重新成為韓信的部下。     敗報接二連三的傳來,使冒頓感到頭疼。他遇到了一個新的難題,這裡不同於他縱橫馳騁的大漠南北,他面對的是一個新的戰場,一個強勁的對手。他的對手有車兵、騎兵和步兵,他們的身上有堅甲的防護,手中的兵器長短配合,他們訓練有素,進退有序,整齊劃一。在匈奴騎兵擅長的平原曠野上,竟然對他們無可奈何,他們的陣形使戰馬望而生畏,而隱藏在陣形中的弓弩手,機動靈活,遠遠地便可將他的騎士們射落馬下。漢軍的輕車和突騎同樣可怕,他們是進攻的利器,可以輕而易舉地衝進來把他的隊伍攪得七零八落,人仰馬翻。    太可怕了,難怪先輩們會栽在這裡!與先輩們相比,他的優勢很大,不是孤軍作戰,他的友軍熟悉這裡的情況,而且友軍為了打出自己的一片天下,打得十分賣力,十分頑強。饒是如此,還是遭到了接連慘敗!對手太強勁了,這個仗簡直無法打!是留下來繼續一搏,還是出塞回草原呢?    冒頓選擇了繼續戰鬥!因為劉邦的使者來了,顯然,是來刺探軍情的!冒頓覺得他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在以往征戰中,他所向披靡,從無敗績,他不願就此罷休,他決定創造一個戰機。    於是冒頓把精銳部隊和肥壯的牛馬全部隱藏起來,讓對方只看到老弱病殘者和瘦小的牲畜。    漢使者離開後,很快,又來了第二批、第三批……    冒頓暗自高興!    劉邦已經派出了十批使者,他們回到晉陽後,把看到的情況向他做了彙報,最後,都不忘補充一句:「匈奴可擊!」劉邦很興奮,認為解決冒頓的時機到了,為了慎重起見,他又派劉敬出使。    也許是太興奮了,劉敬尚未回來,劉邦就急不可耐地下令出發。當時,漢軍在這裡集結了三十二萬大軍,主要是步兵。    一位名叫成的御使表示反對,理由是:匈奴人像野獸一樣聚集,又像飛鳥一樣散開,與他們作戰,如同捕捉自己的影子,不可擊。     這種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話,劉邦哪裡聽得進。於是,漢軍再次越過句注山,只不過原先是南下,現在是北上。    劉敬從代谷回來,見此情景,大吃一驚。他在廣武見到了劉邦。劉敬認為,兩國交兵,都應該誇耀和顯示自己的長處。匈奴人只露出自己的短處,其中有詐,不可擊。     劉敬的看法,在劉邦的內心深處應該是贊同的。但是,二十多萬軍隊已經越過了句注山,停止行動會影響士氣。再則說了,敵人要使詐,也不是容易辦到的事情,只要自己不上當,對方也沒有辦法。於是,他把劉敬臭罵了一頓,罵他擾亂軍心,然後把他囚禁在廣武。    劉邦過了句注山,很快傳來一個消息:叛軍和匈奴騎兵正在樓煩縣的西北一帶集結。於是他下令:車兵和騎兵迅速出擊!    當他們行進至樓煩時,突然,一陣寒流襲來,氣溫急劇下降,大雪紛飛,十分之二、三的人,手指受到不同程度的凍傷。劉邦一定氣得大罵鬼天氣。    到了硰石,總算見到了朝思暮想的敵人,熱血沸騰的漢軍將士們早就忘記了寒冷,隨著皇帝的一聲令下,馬上撲了過去。    敵軍不經打,一觸即潰,漢軍各部隨即展開北線大追殲。    第五節 白登之圍     事實上,漢軍硰石之戰的勝利是敵人給的,但漢軍當時是無論如何也發覺不了的。我們知道,詐敗的難度也是很大的,因為你既要讓敵人信以為真,又不能損失太大,有時候比打勝仗還要麻煩,一不小心,沒準真得讓敵人討個大便宜。《史記》卷九十五《樊酈滕灌列傳》中「(夏侯嬰)復以太僕從擊胡騎句注北,大破之」便是說硰石之戰。我們從「大破之」三字可見,冒頓詐敗誘敵是花了血本的。     冒頓的方針很明確,各部在戰後分路撤退,吸引漢軍分兵追擊,然後在運動中尋找戰機。     韓信部向北撤退,吸引周勃部,周勃向北追殺了八十里,便回師樓煩縣,圍攻三座仍被敵人佔據的城池。     匈奴的一支騎兵則成功地吸引了劉邦,他們往平城方向撤退。一路上,雙方多次發生戰鬥,毫無疑問,匈奴人連「敗」!與劉邦一起行動的還有灌嬰和夏侯嬰。我們知道,灌嬰是騎戰高手,而夏侯嬰也不賴,他是車戰高手。因此,這支隊伍是毫無疑問的精銳!在平城以南的一次戰鬥中,夏侯嬰連續三次沖入敵陣,如入無人之境。此戰獲勝後,劉邦等人勝利進入平城縣縣城。     但此時的劉邦是毫無疑問的孤軍深入,我們知道,參加硰石之戰的漢軍都是車兵和騎兵,已經把大部隊甩在後頭了,戰後又進行分路追擊,追擊的速度非常快,各部之間嚴重脫節,與大部隊的距離拉得更遠!     漢軍的大部隊實乃「大步隊」!率領這支「大步隊」的是樊噲,他後來有一句豪言壯語:「 臣願得十萬眾,橫行匈奴中!」豈料,話一出口,便遭季布斥責:皇帝被敵人包圍的時候,你在哪裡,怎麼不見你去解圍?!樊噲真是有苦說不出,姐夫前進的速度那麼快,發瘋一樣地追趕匈奴人,你讓他有什麼辦法!他率領的又不是機械化步兵師!    此時,已是十二月,孤軍深入的劉邦渾然不覺自己身處身處險境。一天,他精神抖擻地出了城。我們不知道他此次出城是巡視還是進軍?反正,他在縣城以東的白登山被冒頓包圍了!     值得慶幸的是,冒頓的兵力不夠多,尚無力單獨解決戰鬥,必須等待其他部隊趕過來才能制勝!     與此同時,漢軍各部也在朝平城方向趕過來。於是,雙方在平城地區形成大混戰,不斷地發生遭遇戰和阻擊戰。「馳道」是古代的高速公路,便於車兵和騎兵的快速行動,兩軍在「馳道」上的戰鬥更是激烈。由於周勃、靳歙、盧罷師等部的猛衝猛打,使得劉邦等人在白登山的壓力得到了大大地緩解,冒頓在山下的兵力始終無法得到加強。    除了斗勇,雙方還在鬥智。劉邦被圍後,根據陳平的計策,派人暗中賄賂了冒頓的閼氏。閼氏就對冒頓說:「兩國的君主不應該互相圍困。現在就算我們佔領了漢地,但是單于終究不能在此居住。況且漢王也有神靈保佑。希望單于考慮一下。」     其實,冒頓的心情也不好受,隨著時間的流逝,形勢對他越來越不利。王黃、趙利的部隊逾期不至,他們與漢軍之間有什麼陰謀,也未可知。時間再拖下去,非但不能吃掉劉邦,弄不好,自己反而會被漢軍包圍。    聽了閼氏的話,冒頓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何不來個將計就計?於是,他同意了,在包圍圈上開了一個缺口,讓閼氏轉告漢使。接下來,他要做的事,就是等漢軍突圍時,將其一舉殲滅!    不過,漢軍並未立即突圍。他們不得不小心為上。     到了被圍的第七天,大霧瀰漫,漢軍的機會來了。他們先派人在白登山和平城縣城之間往來,沒有被匈奴人發覺。於是,陳平認為,突圍的時機到了,請劉邦下令所有強弩都拉滿,弩上裝兩隻箭,箭頭朝外,慢慢地突圍。漢軍在突圍時,還有一段小插曲。一開始,劉邦顯得很緊張,想要快速突圍。幸虧夏侯嬰頭腦冷靜,及時制止了這種愚蠢的行為。在夏侯嬰地堅持下,劉邦下令,按照陳平的方案進行突圍。最後,漢軍平安地進入了平城縣城。    冒頓發覺劉邦突圍成功後,大吃一驚,命令各部迅速脫離戰場,全軍北撤!他沒有達到敗中求勝的目的!當然,劉邦也沒有達到消滅冒頓的目的!    連劉邦都突圍了,再留下來糾纏的確毫無意義。而且,由樊噲率領的以步兵為主的大軍也趕了過來,接下來的仗,根本無法再打。因此,冒頓作出了撤退的決定,也只有這種決定才是明智的!    敵軍已退,漢軍也不可能出塞,進入匈奴本土作戰。因此,漢軍的大規模軍事行動也停止了。    劉邦立二哥劉仲為代王,暫時留下樊噲在此穩定局勢,其餘諸將隨他還朝。    這場戰爭可以說是漢與匈奴的第一較量,雙方打了一個冬天,從十月打到十二月,前後歷時三個月。     應該說,這場戰爭精彩紛呈,驚險曲折,懸念迭起,結局充滿戲劇性。很難說,誰是這場戰爭的贏家。也很難說,誰是這場戰爭的輸家。雙方都是有得有失。    劉邦最大的得,無疑是把敵人全部趕出了長城,而且漢軍在戰場上的損失應該遠比對手小,但是他沒有完成消滅韓信和冒頓的目標,自己驕傲輕敵,孤軍深入,在白登山被圍,一旦被敵人全殲,後果不堪設想。    冒頓最大的得,無疑是得到了韓信、趙利、王黃、曼丘臣等中國將領,而且成功地將劉邦誘入白登山並將其包圍,對中國人的心理會產生一些壓力,但在正面戰場上,他可以說敗得很慘!他曾經兩次獲得好局,一次是韓信反漢,一次是包圍劉邦,可惜,最後只能灰溜溜地出了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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