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碩 | 看完這些，你也可以去漢朝雲騎馬，雲養豬

提起秦漢文物，很多人條件反射想到「秦磚漢瓦」，古拙而粗糲，其實秦漢時代的中國先輩匠人們，也用大量作品，描述了自然生靈，從日常生活中的禽畜，到深山大澤中的猛獸，再到想像中的珍禽異獸，這些形象或是存在於陶俑銅像，或是存在於浮雕彩繪，有的作為文玩把件，有的作為鎮宅瑞獸，在我們祖先的生活中無處不在。今年9月17日到11月30日，中國國家博物館舉辦的「秦漢文明」特展上，這些來自遠古的動物們穿越時空，集體搶鏡，讓我們看到了兩千年前的人與自然。

中國人馴化動物的歷史很悠久，早在先秦的《周禮》中就記載有六畜了，分別是馬牛羊雞犬豕，這一回它們悉數亮相。

兩漢時期，中國的養馬業已經很發達，橫絕大漠的騎兵就是最佳例證。

東漢青銅馬及牽馬俑（正面）

換個角度再看一次：

東漢青銅馬及牽馬俑（側面）

比起馴順的青銅馬，這一匹就奔放多了。這個物件叫盧當，是馬頭上的配飾。

鎏金青銅奔馬紋飾盧當

當然，並不是所有騎馬的都是騎兵，也有些是放牛的，比如這位：

西漢青銅四牛鎏金騎士貯貝器（局部）

上面這件寶貝出土於雲南，當時滇中以貝殼作為貨幣，這個貯貝器就是古代版的儲錢罐。

上面的牛，更像印度瘤牛，而這位牛，無論造型還是神態，就本土化得多了。

西漢彩繪陶牛

再來個大特寫：

西漢彩繪陶牛（局部）

接下來輪到羊出場：

西漢鎏金青銅羊型燈

身為禽類的雞，在六畜當中居然排名第四，可見，在古代作為一隻雞，地位還是蠻高的。

西漢彩繪陶雞

終於輪到人類的好朋友出場了：

西漢彩繪陶狼犬與家犬

西漢彩繪陶狼犬與家犬，都是呆萌款，你能分清哪個更像狼嗎？

豕就是豬，宀下有豕，就構成了溫馨的「家」——就是這樣的場景：

西漢陶豬及豬圈

然而，這些萌寵們的最終命運，讓人有點不忍直視——好吧，請原諒我們人類就是需要蛋白質。

漢代陶制庖廚俑

漢代陶庖廚俑（局部）

對了，最後要說一下，「六畜」記載在《周禮·天官·庖人》：「庖人掌共六畜、六獸、六禽，辨其名物……」中國最早的動物分類學研究，不是由動物學家，而是由廚子開創的。

「報告大師傅，這有一頭漏網之豬」「老子是熊！」

西漢玉熊形鎮

本熊可是跟老虎搏鬥過的：

西漢錯金銀嵌寶石虎熊對噬青銅鎮

放大給你看看：

西漢錯金銀嵌寶石虎熊對噬青銅鎮側面

除了本土的熊虎，當時的猛獸界，也少不了外來的獅子。

東漢石獅

這位不知道是什麼獸，不過看起來好凶的樣子。而且，這可是猛獸組裡輩分最高的——來自秦朝。

秦代陶制獸紋瓦當

這兩位駱駝，看造型不像是中國的雙峰駝，倒像是來自更遙遠的中東的單峰駝。

西漢鎏金青銅駱駝形鈕鍾架構件

犀牛，不過這位可是本地戶口，今天中國已經沒有野生犀牛了，而在古代，它們曾經遍布大半個中國呢。

西漢鎏金青銅犀牛

大象的命運比犀牛好點，今天在雲南還有野生大象，但比起它們秦漢時代的祖先，地盤是大大縮水了。

西漢鎏金青銅象及訓象俑

好吧，魚也來湊個熱鬧，看樣子應該是野生的吧？

秦漢時期的青銅魚形杖頭飾

除了上述或家養或野生的現實物種，也有想像中的神獸。

注意看，這就是傳說中的神鳥鳳凰，看不清的，用想像力補一下。

西漢鳳鳥紋漆匜

這位神獸，名叫「辟邪」，生物學分類：神獸科、龍子屬、貔貅種、無角亞種。據說有龍的血統，長相兼具龍和獅子的特徵，親緣關係存疑，又據說有震懾邪祟之功能，故名「辟邪」。

漢代陶辟邪座

這是未成年的辟邪幼體：

漢代陶辟邪座（局部-小辟邪）

再看看辟邪的背上，這是漢代的……蛤蛤，這可是吉祥、財富、健康的代表呢。

漢代陶辟邪座（局部-蟾蜍）

最後，強勢亂入的，雖然不是動物，卻堪稱古人美好想像的極致，這就是——搖錢樹。

東漢西王母陶座青銅搖錢樹

搖錢樹下面的底座上，還有辟邪和他的兄弟天祿來拱衛。辟邪和天祿都是貔貅的亞種，區別在於無角的叫辟邪，獨角的叫天祿，還有一種兩角叫「符拔」。

東漢西王母陶座青銅搖錢樹（底座上的天祿與辟邪）

在樹上，住著朱雀，要我說，論選地方的眼光，搖錢樹上的朱雀，比梧桐樹上的鳳凰，不知高到哪裡去了。

東漢西王母陶座青銅搖錢樹（頂部的朱雀）

最後，「秦漢文明」展的地點，在北京天安門廣場東側的中國國家博物館，距離展期結束，還有最後幾天，想和秦漢小怪獸們親密接觸的，抓緊時間了。

謝謝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