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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葉人生

落葉人生

邂逅落葉,一種感覺油然而生。當它落地的一剎那,心中即泛起陣陣漣漪與絲絲觸動,只覺得那不是落葉,而是一個生命體的消逝。它該來的時候快樂的來,該去的時候坦然的去,不講條件,不留遺憾。所以面對落葉,讓人肅然起敬。落葉的生命雖說是短暫的,但它那細瘦的葉片,細微的葉脈,絲毫沒有因其生命的短暫而停止生長過,它總是兢兢業業捕捉縷縷陽光,吸收滴滴雨露,釀造絲絲綠意,釋放點點能量。因為它知道,既然來到這世上就應該面對各種磨難。

落葉記載了四季年輪和生命的多舛,作為歲月的見證人,它常常告誡人們要珍惜時光,莫碌碌無為,莫虛度年華。當葉子落地之刻,即是警鐘響起之時。即便落葉意味著死亡,也並不可怕,因為沒有人能擺脫得了這歸宿。有人說,落葉是秋的淚,更是冬的悲。誠然,看到落葉往往會勾起人的悲傷之感,傷逝之恨。尤其是凝望著那光禿禿的枝幹,或許落葉歸根的念頭更會猛烈地升騰。古人曾有「一葉而驚秋」的警句。自古至今,無論是遭貶的遷客,坎坷的寒士,還是仕途失落者,常會拿落花落葉來抒發傷時之慨,以及青春易逝的遲暮之情。古代詩文中詠嘆落葉的篇幅繁多不勝枚舉。杜甫的「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的名句,更是家喻戶曉。在詩人筆下,那些隨風飄零的落葉,是那麼令人傷感、凄涼、蕭瑟,著實令人苟同。

落葉由春的清新開始,到夏的狂熱,再經秋的豐碩,直至冬的蕭瑟,演繹了一麴生命之歌。在這短短的風雨歷程中,它的生命脈搏,始終跳動得婉約凄美,驚心動魄,不禁讓人思索:人生該如何走好?可是人往往迴避這個最現實的問題,當斷不斷。其實,萌發和飄落都是美麗的,這是進化和發展的必然規律。既然落葉是一種生命的規律,生命又如落葉一樣總有消逝的一天,又有什麼可傷感的?熱鬧和繁華對於它來講,已經完完全全的擁有過了。從浮躁中歸於成熟、歸於穩重,不再為一縷陽光爭雄;也不再為層層疊疊,你壓著我,我壓著你沮喪;更用不著為誰的光輝讚歎;最終都要融入泥土之中,為來年的新芽獻身。

落葉無非份之想。掛在枝頭時,除了綠色還是綠色,離卻枝頭,它同樣無悔無怨。即使在送給人們智慧的時候也很少得到掌聲和讚許。其實落葉很少被人重視和讚賞過,但落葉到最後是自由的。在蕭瑟的風中,你看它終於擺脫了樹枝的束縛,沒有半點的膽怯和畏縮,隨著風兒到處飄蕩好不自在,先輕柔地飄離枝頭,然後熱烈地翻舞空中,最後安靜地棲息於大地。在整個飄落過程中,它演繹了舞者的從容、行者的洒脫和歌者的虔誠。或落於地面,或寄於小溪之中,隨著潺潺流水無牽無掛離人們而去,真是何其洒脫!然而,當歲月埋葬了一個個生命個體的時候,卻埋葬不了一個生命對另一個生命的記憶。因為落葉在飄落的過程中,它舞出了一生的絕美,一生的明媚,一生的風情。它無聲地詮釋了自身的價值:落葉不是無情物,零落成泥化作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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