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像張朝陽那樣，和時間做朋友
作者：黑豆
1
這四五天，張朝陽上了兩次「頭條」。
第一次是他主動。上周六，搜狐新聞馬拉松澳門站，他又和明星們一起開跑。
第二次是意外。三天後他在北京晨跑被拍到，大冷天的沒穿上衣。
這兩件事都特別「查爾斯」。這麼多年，作為一個CEO，他是被娛樂化曝光最多的一個。（唯一可能追上他的是東哥，可劉強東「出道」比老張晚。）
很多年輕人對他不以為然，甚至覺得有些「拙」：前年馬拉松最熱，現在已經沒那麼流行。張朝陽早就不是要露肉小鮮肉，搜狐也不是一日千里那些年了。
可那些有閱歷的人，此刻不會這麼想。2018，恰好是躁動剛退，人們開始反思的一年。
澳門，老張和明星相比，沒顯出老態。明星，那是一群多精神的人啊，竟然沒泯然其中。北京，一年中最冷的幾天，他還能光著膀子，身體真好。
僅憑這一點，就夠讓人羨慕的了。無論勝敗，五年或是十年，一兩輪互聯網風雲變幻，身體就被折騰垮大半。有幾個還能這麼跑的？
他們也會因此重新打量張朝陽。沒錯，人人都愛過有著荷爾蒙味道的成功。可青春期會過去，今天的一日千里可能明天就是一瀉千里。
原來，無論企業家還是什麼家，最高境界都是「一直愛著」，而不是「愛過」。
比如，張朝陽，以54歲的年紀論，歲月給他留下的痕迹真是太少了。十幾年前瑜伽熱，他現在的柔韌度仍然驚人；十年前企業家流行登山，他前幾天還去爬了；兩三年前的馬拉松亂相，還是有他，可潮水退去，他還堅持著，留下了跑馬拉松的體能。
追風從來不是壞事。被人嘲笑的是從風口掉下來的豬；能沒事就去吹吹風，且人生不會被吹散的，叫優雅。
躁動時，人們只看他的迷失，搜狐的錯過；卻很少看他的「得」。其實，張朝陽是三家美股上市公司的董事長，至少，他不用先賺了錢，再考慮怎麼「善終」。
沒錯，張朝陽就是那個能和時間做朋友的人。
2
人是個奇怪的動物。
人一生中會有那麼幾個精彩瞬間，追求的是「爽一把就死」；然後剩下的大把歲月去渴望永恆，琢磨著怎麼和時間做朋友。
張朝陽有個著名的標籤——「好人」。過去幾年，關於他的新聞標題，也總在好不好、壞不壞、狠不狠這幾個詞上亂轉。
其實，所謂「好人」，無非是那些被時間考驗過的人。某一段時間，比如十年、二十年，誰的虛偽、貪婪和自私被戳穿的最少，誰就是好人。
過去張朝陽倒是也狂傲過、浮躁過，這的確讓搜狐走了彎路。但對人、對事，他始終坦率、真誠也寬容。
這種魅力，外在又淺白的體現在和媒體的交往上。連續跟過他兩年採訪的人，幾乎沒人捨得下死手黑他。無論是問很白痴的問題，還是懷著惡意懟他，他都不會黑臉。
你說，「上次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他會承認「那時候看錯了」。你問敏感數據、交易，他不會說「不知道」，而是說「我不能說」。
在搜狐內部似乎也是。坦白的說，這種大公司沒有任何一個位置是舒服的，行業就這樣。但老闆的誠懇還是經常可見。
比如，搜狐媒體大廈地下有個按摩室，裡面有按摩椅。四五年前我用了不錯，打算自己買一個，一查，進口的，8萬一個，好貴。這麼多年下來，一直定期更換。互聯網公司里有免費按摩的很多，但買這麼貴的少，形式大於內容的更多。
不過，男女對老張的態度略有不同。
女生容易把老張當男神，在搜狐十年八年的女員工也特別多。女人感性，他的坦誠和寬容，很容易給人安全感；再加上骨子裡的優雅、有趣和時尚感，真是加一半薪水也不願意走。
男生則野心更多，尤其在職場上。很多人根本不會安於一方諸侯，離開也是遲早的，那些有本事的，後來成了中國互聯網的搜狐系。
其中也有一些，是被老張的寬容慣出來的野心家。但即便這樣的人，離開後說老張壞話的也很少。
或許，關於「時間的朋友」，娛樂圈表現更直觀些。
作為CEO，老張做澳門馬拉松一定有商業目的。他每跑1公里都停一下，拍照，在千帆上直播。明星跑馬拉松，也有宣傳目的。
但過了最熱期，兩年多舉行了九場的搜狐新聞馬拉松，還是沉澱出了一些東西。
女星有李斯羽和王鷗，李斯羽跑了好多站，王鷗是處女跑。整體來說，男星咖位比女星大些，合作方邀請了TVB的洪天明、曹永廉和吳卓羲，帥的、紅的、腿腳好的都來了。大陸跑男有孫楠、凌瀟肅、黃征、王學兵……
兩個細節說明了這場馬拉松的氛圍。王學兵是帶著兒子來的，終點處和頒獎區，他的小朋友時不時亂入。這和那種純商業場合，明星的嚴陣以待氣氛大為不同。
另一個是凌瀟肅。他只報名5公里，卻跑了20公里。最後頒獎時，一再不好意思的說：「我真的不是隱藏實力，就是覺得像春遊，太好玩了。」
我倒是覺得，這個場合顯示張朝陽魅力的，還真不是女星，而是男星。你說一個人得有怎樣的人格魅力，才能讓這群諳熟世事的大老爺們，願意跟著他玩兒？
這些明星，有的紅了很久，有的壓抑了很久。可在那麼浮躁的娛樂圈，他的明星朋友，也都是時間的朋友。
3
我無數次琢磨過，張朝陽是怎樣成為今天的張朝陽的。
尤其這幾年，他的淡定時常讓人難以理解。比如這次，唯一一個不是娛樂圈的跑者是青年登山家黃春貴。
很自然，由張朝陽給每一個跑者頒獎；也很自然，阿貴最後一個被頒獎。然後，張朝陽拍著他肩膀說：「你來給我發獎。」他沒有刻意的調整身段，也沒有故意用情商粘合場子；沒有任何刻意的痕迹，只有自然。
你說，一個人到底經歷過什麼，才能練就這般寵辱不驚？
我能想到的答案，就是他太聰明，一切見得太早，又見過太多。
他的自我表達，從沒強調過智商。所以，人們只記得他十幾歲在t安m玩滑板，在美國時差點去好萊塢拍電影；忘了他也是「清華+MIT」的超級學霸配置。
他的成功也來得太快。32歲帶著投資回國創業，36歲搜狐就在美國上市了。
他進入名利場太早，厭倦的也太早。當年他是第一個以CEO身份，去娛樂圈當大V的；也是第一個公開宣布閉關、出關，再閉關、再出關的。
或許，從他第一次閉關開始，他困惑的就不再是商業命題，而是人生命題。難道那些玩法，他真的不懂嗎？只是不願沉浮於世俗罷了。
寫到這，我必須很明白的說，我和那些女生一樣欣賞張朝陽。
但這不是給搜狐掰扯業績，什麼時間的朋友，坦率、真誠和寬容，都指向的是人格魅力，而不是商業。直接指向商業成功的，是能力和慾望，和人品無關。
可我也知道，但凡有資格成為「教父」的，固然需要年輕時彪悍過、風光過。最終的江湖地位，靠的卻是誰能歷經更多次人生輪迴，和風雲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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