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小龍女師生戀，唯一反對者是這位「正人君子」？

讓您的書房熠熠生輝 致自己 致先生

三聯出品 先知書店全國首推

識碼進入 教師節感恩價

不只瓊瑤熱衷寫師生戀，金庸其實也是寫師生戀的聖手。比如楊過和小龍女---當一對璧人遇到倫理大忌，江湖上的各種反應，實在有趣得很！

我們不妨擇取一些最具代表性的人物作個抽樣調查：歐陽鋒，洪七公，黃藥師，周伯通，李莫愁，黃蓉，郭襄，武林大會群俠，郭靖。

9張票，符合現在的奇數投票制度。您也許發現了一個問題：怎麼把郭大俠排在了最後？

暫時埋個伏筆。

你是否支持楊過和小龍女

談戀愛？

歐陽鋒和洪七公

西毒和北丐，看似正邪不兩立，其實同類。

哪一類？晚明才子張岱說：人無癖不可與交，以其無深情也。西毒和北丐都是有癖之人，一個是武痴，一個是吃貨。人一旦有了癖好，就不太愛管別人的閑事，尤其是這種讓人無限沉迷的「高級情趣」，書痴王羲之，詩痴李賀，酒痴劉伶，皆是。歐陽鋒乃當世頭號武瘋子，洪七公是天下第一美食家，當然也在此列。

歐陽鋒對楊過和小龍女的兒女情長，自是不屑一顧：有這閑工夫，還不如研發一套新姿勢，或繼續探究「我是誰」的哲學命題。洪七公則沒時間一顧：師生戀這玩意兒，既不能煎炒烹炸，理他作甚？

唱票：歐陽鋒、洪七公，棄權票2張

黃藥師

東邪離經叛道，憎恨禮教，他的態度最為明朗。黃老邪和楊小邪初次見面，就甚為投契：「我聽說你武功不壞，心腸也熱，行事卻也邪得可以。又聽說你想娶你師傅為妻，是不是？」楊過道：「正是，老前輩，人人都不許我，但我寧可死了，也要娶她。」

聽到這番「死了都要愛」的宣言，黃藥師怔怔的望了楊過一陣，突然抬起頭來，仰天大笑，震得屋頂上的茅草簌簌亂動，連叫三聲：好！好！好！

黃藥師是狂狷的代表，魏晉的阮籍、嵇康，晚明的李贄，都屬此類。因此，他的反應不難理解，「邪不孤，必有鄰」，兩邪相逢，一見傾心。黃藥師不僅支持楊過的師生戀，還熱心地給他支招：「你不如反出古墓派，轉拜我為師！再娶她為妻，豈非名正言順？」楊過的回答更邪性：「這法兒倒好，可是師徒不許結為夫妻，這是誰定下的規矩？我偏要她既作我師傅，又作我妻子。」黃藥師擊節讚賞，自嘆弗如。

最讓人感動的是，分別前，黃藥師道：你我肝膽相照，縱各天涯，亦若比鄰。將來我若得知有人阻你婚事，便在萬里之外，亦必趕到助你。

唱票：黃藥師，贊成票1張

周伯通

老頑童的座右銘是：關鍵要好玩。全真教的清規戒律極多，作為二把手，周伯通長期逃崗，原因就是朝九晚五的日子太無趣，不好玩。

禮教自然更不好玩。周伯通眼中，三綱五常等條條框框，是天底下最無聊的東西，而楊過作為反禮教的急先鋒，一再冒犯那些神聖教條，這倒有趣的緊。這一段驚世駭俗的師生戀，正對周伯通的胃口！

最關鍵的一點，周伯通天真無邪，腦袋裡壓根就沒有禮教這個概念。《神鵰俠侶》結尾，眾人於華山之巔論劍，黃藥師有一番點評：老頑童啊老頑童，你當真了不起。我黃老邪對名淡泊，一燈大師視名為虛幻，只有你，卻是心中空空蕩蕩，本來便不存「名」之一念！

唱票：周伯通，贊成票1張

李莫愁

女權主義者李莫愁，其真實身份是一名性情中人。「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這是李莫愁平生最鍾愛的歌詞。李莫愁最大的問題，是活在愛情的烏托邦，這裡只有風花雪月和地久天長，然而睜開眼，現實卻是殘酷的。表面看，李莫愁是反對師妹的「大逆不道」的，且看李莫愁第一次見楊過，冷冷地對小龍女說：「祖師婆婆遺訓，古墓中不許臭男子踏進一步，你幹嘛容他在此？」

乍一聽，好像很尊師重道，其實是妒忌心在作祟。寂寞空虛冷的未婚女中年李莫愁不是反對，而是看不慣這場師生戀，說到底是羨慕嫉妒恨。此後的小說情節，可以作證：

李莫愁一劍刺向小龍女，楊過不顧自己安危，擋在小龍女前面。李莫愁長嘆一聲：「師妹，你的誓言破了，可以下山了。」所謂誓言，指的是古墓派門規，凡古墓派門人，必須發誓一世居於古墓，終身不下終南山，除非有男人願意為她而死，這誓言才算破了。見眼前情形，李莫愁想起前男友陸展元，對自己負心薄倖，忍不住雙眉揚起，一劍向楊過喉頭刺去。

對李莫愁來說，愛就一個字，痛。但與師生戀無關。

唱票：李莫愁，贊成票1張

黃蓉

表面看，黃蓉也是反對這場「邪惡之戀」的，但作為天下智商最高的幾個人之一，對黃蓉的言行我們要仔細分析。黃蓉是這麼勸小龍女的：

「妹子，世間有很多事情你是不懂的。要是你與過兒結成夫妻，別人要一輩子瞧你不起。」

可見，黃蓉的反對，不是因為師生戀，亦即不是因為倫常本身，而是擔心二人違背倫常後，世人會「瞧你不起」。這就是黃蓉的不同凡響之處，我既是眾人眼中道貌岸然的我，更是微觀宇宙中紅塵男女的我，她真正關注的，不是形而上的禮教大義，而是形而下的世俗利害。

這樣一位絕頂聰明而又包裝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怎會被師生戀三個字唬住？更何況，黃蓉當年跟郭靖談戀愛，被江南七怪罵作小妖女，在她心裡，禮教會有那麼重要？若對個人利害無甚影響，搞個師生戀也沒啥大不了---這，就是黃蓉的態度。

唱票：黃蓉，贊成票1張

郭襄

很多人認為郭襄暗戀楊過，其實，與其說是男女之愛，不如說是粉絲對偶像的狂熱。當郭襄聽楊過說完他的愛情故事，第一反應不是嫉妒，而是衷心的祝福：

「但願老天爺保佑，你終能和她相會，從此不再分離。」

不但如此，郭襄還在每年生日，燒香拜天許願，盼望楊過和小龍女早早團聚。如果這叫暗戀，將羞煞天下多少單相思？

唱票：郭襄，贊成票1張

武林大會群俠

江湖世界中的這些群俠，恰似今天的吃瓜群眾。他們對師生戀持何態度？金庸巨筆如椽：

楊過昂然道：「我沒錯！我沒做壞事！我沒害人！」

廳上群雄聽了，心中都是一凜，覺得他的話實在也有幾分道理，若是他師徒倆一句話也不說，在什麼世外桃源，或是窮鄉荒島之中結為夫婦，始終不為人知，確是與人無損。只是這般公然無忌的胡作非為，卻是有乖世道人心，成了武林中的敗類。

吃瓜群眾排位雖然靠後，但絕非不重要，因其人數甚巨。金庸寥寥數筆告訴我們，群俠雖眾口一詞聲討這對「武林敗類」，但如果您二位只是默默地去幹壞事，我就裝作沒看著：有些事不是不能做，而是不能說。

唱票：武林大會群俠，贊成票1張

郭靖

為啥把郭靖排在最後？經過上述分析，神鵰江湖中，無論正派、反派、吃瓜群眾，內心都是不反對這場師生戀的。

難道，郭靖將是唯一的反對派？

且看郭靖在得知二人師生戀後的反應：

郭靖氣向上沖，搶上一步，手掌一探，抓住了楊過胸口「天突穴」，左掌高舉，喝道：「小畜生，你膽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面對郭靖的死亡威脅，楊過不為所動。郭靖舉起手掌，凄然道：「過兒，我心裡好疼，你明白嗎？我寧可你死了，也不願你做壞事，你明白嗎？」說到後來，語音中已含哽咽。

「壞事」一詞，終於從郭大俠嘴中「義正辭嚴、黃鐘大呂」地說了出來。

然而看完上述那些人的反應，再看郭靖，是否覺得有些毛骨悚然？李莫愁不過是為情所困，迷了心性，郭靖那張被禮教綱常扭曲的面孔，想像一下，都會讓人雞皮疙瘩落滿地。

唱票：郭靖，反對票1張

關於楊過和小龍女

師生戀的江湖投票結果與分析

抽樣調查統計結果：

6票贊成，1票反對，2票棄權

神鵰江湖各階層，真正發自內心反對師生戀的，只有郭靖一人。這個結果相當令人吃驚。

眾所周知，師生戀屬於儒家倫理之大防，而在宋朝包括整部中國歷史，儒家禮法一直是顯學！然而，6票對1票的壓倒性結果說明，無論何朝何代，凡違反人性的野蠻桎梏，其實並沒有多少人發自內心地相信，擴展開來說，發自內心相信禮教的，應該只是極少數。

首先，禮教是統治者的工具，統治者不會信；其次，正如上述分析，從洪七公、歐陽鋒到大多數吃瓜群眾，他們奉行禮教，不是因為相信，而是迫於輿論壓力，為自身的安全和利益考慮。

那麼，什麼人才會真正地、發自內心地相信禮教呢？郭靖這種人。郭靖是一位魯直之人。這是全書所有人物對郭靖的一致評價。沒有這種「魯直」，洪七公不會傳授給他降龍十八掌；沒有這種「魯直」，周伯通認為他不會迅速掌握左右互搏之術。從幼年開始，郭靖幾乎就是在不同的師父之間輾轉，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對每一個師父都畢恭畢敬，言聽計從。從學藝來說，這並非壞事。但這樣的人往往有一個非常鮮明的特點：不思考。一切都有師父安排好了，我只要練好武功就行了！

這種「魯直」，最容易轉化成愚忠。不思考的人，往往只且非常相信所聽到和看到的，但從不質疑未聽到或未看到的一切。一旦相信了某套理論，就像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地認死理。

《二十四孝圖》中埋兒的郭巨、嘗糞的黔婁、賣身葬父的董永，都屬此類。你可以說他們一片赤誠，猶如郭靖的師父們對他的眾口稱讚；但你也可以說他們冥頑不靈---從楊過和小龍女一事上，你應能看到，正是也只有這種人，他們全身心地捍衛著禮教，但他們從不思考禮教對人性的戕害！

金庸在《神鵰俠侶》後記中道：「通過楊過這個角色，抒寫世間禮法對人心靈和行為的約束。禮法習俗都是暫時性的，但當其存在之時，卻有巨大的社會力量。」

楊過和小龍女之戀，告訴我們一個淺顯的道理：當我們站在道德制高點評判別人時，要記住提醒自己---寬容一點。因為你從未掌握也不可能掌握永恆的真理。

楊過和小龍女之戀，還告訴我們一個沒那麼淺顯的道理：一個沒人相信的東西，卻主宰著世界，這不僅是荒唐的鬧劇，更是一個引人深思的悲劇。

獨立思考者的書房必備

三聯出品 先知書店全國首推

識碼進入 教師節感恩價

推薦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