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楚王國史話之十二

楚平王：傳史上被鞭屍的君王公元前529年，楚共王第五子棄疾即王位，改名居，是為楚平王，居秦溪（今湖北監利。一說乾溪即今安徽亳州東南）之上。楚平王初立，吳王夷末即舉兵攻取州來(今安徽鳳台)。楚令尹子期(子旗)請求反擊，楚平王以「吾未撫民人，未事鬼神，未修守備，未定國家，而用民力，敗不可悔」(《左傳·昭公十三年》)拒絕。因平王是在內亂中登上王位寶座的，故對楚靈王「失民」舉措，不得不引以為訓，並一反楚靈王之所為，對內修明政治，「息民五年」，使人民安居樂業。並對原追隨公子比勸其殺他的觀從既往不究，大度召回任為卜尹；對外復陳、蔡兩國，並讓原被楚靈王遷於楚本土的許、胡、沈、道、房、申等國返回故地復國，結好四鄰。一時間列國諸侯聞之，皆稱頌楚平王英明。公元前528年（楚平王元年)，楚平王以建為太子，使伍奢為之師(傅)，費無極為少師。據《左傳·昭公十九年》載，楚王子棄疾為陳蔡公時，與蔡地封人之女同居，生子建。秋，令尹子期與養氏相勾結，結黨營私，楚平王果斷地殺子期，滅養氏之族(見《左傳·昭公十四年》）。時楚國政局日趨穩定，國勢亦逐漸恢復。公元前527年（楚平王二年)，楚大夫朝吳因擁立之功，費無極恐其有寵於平王，遂挑撥其與蔡人關係，朝吳被迫出奔。楚平王怒責費無極，費又說朝吳有異心，平王「翦其翼」(《左傳·昭公十五年》)。太子建知費無極之所為，厭惡並疏遠了他。時太子建已年長，平王欲為其婚配，就問計於群臣，少師費無極以秦女答之。公元前526年（楚平王三年），楚平王派遣大臣費無極前往秦國，為太子建迎娶秦哀公妹妹孟贏。這是一次政治聯姻，目的是為了對付長期與楚國爭霸的晉國。與此同時，楚平王聞蠻氏(戎蠻，今河南汝陽東南、臨汝西南)內亂，派然丹誘殺其君嘉，攻取其地，既而又復立其子(《左傳·昭公十六年》)。據說孟贏是一位美女。當費無極把孟贏迎到郢都後，立即進宮向平王渲染孟贏絕世美麗，惹得平王心動。然後費無極告訴秦國護送大臣，按照楚地風俗，新娘要先到皇宮拜見公婆，才可以舉行正式婚禮。自然孟贏進宮後被平王「笑納」，並把孟贏陪嫁的齊國少女冒充孟贏嫁給太子建。由此，平王對費無極格外寵信了。一年之後，孟贏生下兒子軫，醜聞也開始泄露。楚平王因一念之差，貪戀女色，把楚國引向歧途。公元前525年(楚平王四年)，晉以周、楚之間的陸渾之戎「甚睦於楚」，出兵攻伐，滅之，其君亡楚，楚平王未出兵相救。同年冬，吳公子光率「舟師」攻楚，戰於長岸(今安徽當塗西南)，楚司馬子魚戰死。繼而楚軍反擊，大敗吳軍，繳獲吳王乘船「余皇」號。吳公子光率部夜襲，奪回「余皇」號。其後，楚平王為避免與晉發生衝突，使許自葉遷於析(即白羽，今河南西峽)；使工尹赤遷陰地之戎於下陰(今湖北老河口市西)，使令尹子瑕在郟(今河南郟縣)築城。公元前523年（楚平王六年），平王採納費無忌的建議，派太子建去鎮守城父，以經營北方。是年，楚平王以「舟師」攻百濮（今湖北石首）。公元前522年（楚平王七年），費無忌誣告太子建與伍奢密謀「將以方城之外叛」(《左傳·昭公二十年》。楚平王信以為真，立即拘執伍奢，並命城父司馬奮揚殺太子建。奮揚知太子建蒙冤，先使人相告，太子建被迫奔宋。楚平王以不殺伍奢為名，詐召其子伍尚、伍員(字子胥)。長子伍尚應召歸，結果伍奢、伍尚均被楚平王所殺，次子伍員逃亡。楚平王遂順理成章的立公子軫為太子，任命費無極為太子師。伍子胥逃亡宋國，找到了太子建。不巧宋國發生內亂，伍子胥又帶著太子建、公子勝逃到鄭國，想請鄭國幫他們報仇。可是鄭國國君鄭定公沒有同意。太子建報仇心切，竟勾結鄭國的一些大臣想奪鄭定公的權，被鄭定公殺了。伍子胥只好帶著公子勝逃出鄭國，投奔吳國（都城在今江蘇蘇州）。從鄭國到吳國首都姑蘇，路途千里，還要穿過楚國的領土，這是一段殺機四伏的路程。當伍子胥抱著公子勝到達吳楚交界的昭關時，街頭已貼出懸賞緝拿逃犯伍子胥的告示，盤查極嚴。伍子胥躲到郊外田野里露宿，苦無辦法通過。愁悶憂慮，使他一夜之間鬚髮全白。卻正因此相貌改變，反而得以混出國境。伍子胥進入吳國。由於他舉目無親，只好在姑蘇沿街吹蕭討食，淪為乞丐。　公元前519年(楚平王十年)，吳王僚見形勢對吳有利，遂出兵伐楚，攻打州來（今安徽鳳台）。楚聯頓、胡、沈、蔡、陳、許等國軍隊馳援，雙方在雞父(今河南固始東南)交戰。吳以罪人進攻胡、沈、陳三國軍隊，三國軍隊見吳軍不整，爭先恐後地抓獲俘虜，軍隊大亂。吳軍主力乘勢攻擊，三國軍隊大敗，胡、沈之君與陳大夫被俘。接著又擊敗許、蔡、頓三國軍隊，於是楚軍大敗，令尹子瑕卒于軍中。十月，吳軍應太子建母之召，攻蔡，取建母及其寶器而歸(太子建母為蔡女，楚平王娶秦女，建母歸蔡。）楚司馬蔿越追趕，不及，畏罪自縊。時囊瓦(子常，子囊之孫)任令尹，懼吳，又「城郢」。公元前518年(楚平王十一年)，吳、楚發生邊民糾紛，吳邊邑卑梁（今安徽天長縣西北）女與楚邊邑鍾離女(一說小童)因養蠶而爭採桑葉，楚女家人殺死吳女家人，卑梁大夫徵發邑兵進攻鍾離。吳王僚、楚平王得知，也發兵相攻。十月，楚平王率舟師攻入吳境，越公子倉與大夫壽夢率軍前來與楚軍會合，楚平王至圉陽(今安徽巢縣南)而還。吳軍尾隨楚軍，趁楚軍無備，遂破巢（今安徽巢縣東北）和鍾離（今安徽鳳陽東）而歸。至此，楚防吳前哨已被突破，楚國的安全已受到威脅。公元前517年(楚平王十二年)，楚平王為防備吳的進攻，遣蔿射在州屈(今安徽鳳陽西)、丘皇(今河南信陽)築城，分別遷茄人、訾人居住。遣熊相[礻某]和季然分別在巢、卷(今河南葉縣南)築城郭。　公元前516年（楚平王十三年），楚平王卒，謚「景平」(治而清省曰平，布義行綱曰景)。其不滿十歲的兒子羋軫繼承王位，為楚昭王。值得一提的是，同年十一月，「（周）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宮囂奉周之典籍以奔楚。」（見《左傳.魯昭公二十六年》），周敬王回到成周恢復王位，史稱「王子朝之亂」。王子朝奔楚導致代表中原文明的周王室典籍（包含夏、商代）外遷，而隨著王子朝被殺，這批周王室典籍也不知下落。或許王子朝被殺之後，跟隨他亡楚的召氏、毛伯得、尹氏固、南宮囂等人及其族人把周室典籍秘藏了起來，但不排除王子朝奔楚時會送少量典籍作為見面禮給楚國。今湖北和河南出土的竹簡或許與此有關。不可否認，楚文化發達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姬朝(王子朝）攜帶經典南遷。楚平王死後的第十年（前506年），吳楚柏舉之戰後，吳王闔閭攻佔郢都。據說伍子胥掘楚平王墓，鞭屍三百。一說伍子胥鞭墳。據《呂氏春秋·首時》雲「親射王宮，鞭荊平之墳三百」；《穀梁傳·定公四年》亦載有「撻平王之墓」。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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