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國家自稱天子,自認為與中國為南北朝

越南自五代十國後結束中國郡縣直接統治後,歷代越南的君主對內與對外採取了不同的稱呼:其對內以及對東南亞各國稱「皇帝」,對中國則自稱「國王」。在東南亞一帶,越南則以中國、中夏自居,以天子的姿態自居,稱他國為夷狄。如陳朝時期摩崖紀功文記載的歷史事實,陳朝皇帝自稱天子擁有中夏,代天征伐。下文為《摩崖紀功文》全文。

征哀牢紀功摩崖

皇越陳朝第六帝、章堯文哲太上皇帝,受天眷命,奄有中夏,薄海內外,罔不臣服。蕞爾哀牢,猶梗王化。

歲在乙亥,季秋,帝親帥六師巡於西鄙,占城國世子,真臘國,暹國及蠻酋道匡、葵禽、車勒,新附杯盆蠻(或作存盆蠻、盆蠻)酋道聲,車蠻(越南西南邊疆民族)諸部各奉方物,爭先迎見。獨逆俸(哀牢酋長名字)執迷,畏罪未即來朝。季冬,帝駐蹕於密州(乂安省襄陽)巨屯之原,乃命諸將及蠻夷之兵入於其國,逆俸望風奔竄,遂降詔班師。

時、開祐七年乙亥冬閏十二月日勒石。

摩崖紀功文

其後越南歷代皇朝也是如此,在黎聖宗1470年親徵佔城,下詔中就說越南:「自古夷狄為患中國」;1479年征哀牢(寮國),詔文中還是自稱:「朕丕繩祖武,光御洪圖,蒞中夏,撫外夷」(同時1479在寮國川壙高原盆蠻一帶置鎮寧府)。

阮世祖復國,驅逐歐洲白人,自稱「中國之於外夷,治以不治」、「先王經理天下,夏不雜夷,此誠杜漸防微之意也。紅毛人狡而詐,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不可聽其居留」。並且冊封一些周邊國家為藩屬。滿清入主統治中國後,越南阮朝認為自己亦繼承了中華文明,有在東南亞傳播中華文明的責任。

在國內自稱天子,稱朕,視越南疆域為天下,建立自己朝貢體系,冊封周邊國家如冊封柬埔寨國王為高棉國王,冊封水舍火舍國長等。下面這篇越南末代王朝阮世祖的《大誥天下臣民》書就可以一窺其自帝其國的心態。

越南仿大明一統圖制定的大南一統圖

《大誥天下臣民》:

朕聞:

為九世而復讐,春秋大義,吊萬民而伐罪,王者至仁,屯亨補集鴻勳,渙汗用申大號,我國家,河中毓秀,苗外發祥(見庄宗),粵先生丕肇鴻基,仁厚相傳一脈,曁列聖光承駿烈,太平垂二百年。偶中業之遭屯,致頑民之煽亂,佔據我城邑,荼毒我生民。惠岳以後阮札(纘名)以前,稔惡蓋非一日,順廣而南靈江而北,流殃殆及羣方。

朕切齒國讐,痛心民瘼,遷徙靡定,起憂少之有仍,惕厲圖囘,遇漢光之白水,蓋天欲困衡而降任,故朕惟隱忍以待時,再興之運會既符,肆伐之師徒再整,戊申年始自暹羅,旋取嘉定,己未進取歸仁,辛酉五月,進克富春,偽孽倉皇,單騎北走,自此棋山一帶,盡復舊疆。惟餘逆耀孤軍尚因故壘,念除惡必先掃穴,而同讎正在修戈,夾攻之兵才逾絕壘,捕誅之寇更失槃城,彼既奔命而逃林,我遂旋師而伐北,壬戌五月日,親提大眾,直渡靈江,乘風而勢振燎毛,指日而功收破竹,驩愛諸道,立見山崩,耀勇窮途,相繼陷阱,一路雷轟電掣,列城瓦解灰冠,偽孽盡擒,罪人斯得,羣陰淨掃,普天之土宇廓清,六冠凱還,載道之山川生色,此實仗上玄助順,九廟葉靈,羣師宣勞,三軍効力,以致然也。

乃本年月日,虔告獻俘,以復社稷之讐,雪神人之忿,播告遐邇,咸使用知。

身穿天子冠冕的越南阮朝皇帝

阮朝統治時期,文化發展蓬勃,當時士大夫自詡為中國文化的繼承者,認為越南是「華」非「夷」。如李文馥在其著作《閩行詩話·夷辨》里描述越南文化狀況:「以言乎治法,則本之二帝三王;以言乎道統,則本之六經四書。家孔孟而戶程朱,其學也;源左國而流班馬,其文也;詩賦則昭明文選,而以李杜為依歸;字畫則周禮六書,而以鍾王為楷式。賓賢取士,漢唐之科目也;博帶峩冠,宋明之衣服也。推而舉之,其大也如是,而謂之夷,則吾不知其何如為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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