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奧斯汀最好的小說是哪本?
夏洛蒂·勃朗特不喜歡簡·奧斯汀,因為她覺得奧斯汀一本正經過於古板,想像力被禁錮了。但十多歲的簡是無情的、閱讀廣泛、精力旺盛而且嚴厲。她理解對於感性的崇拜,並對此竊笑。早在她寫作《諾桑覺寺》( Northanger Abbey)中可怕的秘密、暴發性的迷戀、驚人的巧合、災難性的記憶失誤、交通事故以及盜竊50英鎊紙幣等情節之前,她早已滑稽地模仿哥特式作品。每一輛「貴族的馬車」都包含了一段久違了的關係。孤兒——完全能夠講述他們駭人聽聞的經歷——在乾草堆中被發現。在《亨利和伊莉莎》(Henry and Eliza)中,兩個飢餓的孩子咬掉了他們母親的手指。
如果說她早期的角色行為之間沒有邏輯關聯,那不是因為她還稚氣未脫,而是因為她很聰明。她已經明白,在小說這一類體裁的作品中,形式的定式壓倒了理性:所以每當情節相互矛盾,或者作者失去了興趣,「啊!我們能做什麼,但我們又做了什麼!我們嘆著氣,暈倒在沙發上。」
這節選自《愛情和友誼》,較長的故事之一。她的一些早期作品只有幾行字。但簡的速記是簡單粗暴的。如果她成熟的小說能帶來會心一笑,那少年讀物也許會讓你開懷大笑。這些小爆竹般殘留的破碎故事,大約是她11到17歲之間歡樂的切割,展示了藝術進入她早期生活的深度:她是如何意識到技術和修辭的,而這些技巧後來讓她家喻戶曉。
這就像是她在未完成作品之前就已經開始嘲笑自己的作品了。在《訪問》(The Visit)這部短劇中,用餐者圍在一圈希望獲得椅子,餐廳提供的菜單就像是《愛瑪》中和伍德豪斯先生共進晚餐的荒謬版本。 「亞瑟先生,嘗嘗那塊牛腩吧。我相信你不會發現它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在《傑克和愛麗絲》中,文中「三或四個家庭」,住在之後寫到的禁止貿易的帕米迪達爾附近。女主角愛麗絲,「擁有許多罕見且迷人的品質,但清醒不是其中之一。」這個天才兒童在她認真打開陷阱的門之前,一再邀請我們沿著她拋光的地板滑動。「查爾斯·亞當斯是一個親切友好、多才多藝、使人著迷的年輕人,他是如此光彩照人,以至於除了老鷹,沒有人能夠看他的臉。」可愛而孤獨的露西,從威爾士長途跋涉來看他,落入鋼製的陷阱之中並且斷了腿。儘管兩天之後她就已經能夠在洗澡時狂歡了。
亞當斯是最初的達西先生。讀者對她的主角很是恭敬——彭布利莊園的主人,德高望重的奈特利。但年輕的簡直接看透了他們。查爾斯·亞當斯說道:「我對妻子的要求僅僅是她能在我身上找到的品質——完美。」
這本青少年讀物讓我好奇——《傑克和愛麗絲》的作家是否曾經寫過一句簡單直白的句子呢?她是否征服了她的靈魂,或者是僅僅為了得到一筆錢?還是說,她就如我想的那樣,在她創作時剖析自己的腦海,並像她的角色一樣嘲笑公眾?
伊恩·麥克尤恩(Ian McEwan)
《諾桑覺寺》(Northanger Abbey)
「親愛的莫蘭小姐,考慮到猜忌的可怕天性使你快樂,你受到什麼評價呢?記住我們生活的國家和時代。記住我們是英國人,我們是基督徒。諮詢一下你自己的了解,你自己對可能的感覺,你自己對周圍事物的觀察。我們的教育是否為這些暴行做好了準備?我們的法律會縱容他們嗎?在那裡,每個人的身邊都是自願的間諜;在那裡,每條道路和每張報紙都把一切公開。在這樣一個國家,社會和文學能自由交流嗎?最親愛的莫蘭小姐,你已經承認了什麼想法嗎?」
他們已經走到了畫廊的盡頭,帶著羞愧的淚水,她衝進了自己的房間。
我第一次讀這一段文字的時候是在1965年,17歲的時候。它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女主角不羈的想像力忽然被蒂爾尼將軍的有力的規勸所束縛。令人震驚的是,早在十九世紀初期,在鐵路改變這個國家之前,更早在電報發明之前,將軍就已經聯想到這是一個關係錯綜複雜的社會,當通訊和媒體的網路能「公開一切」的時候,沒有人能躲避公眾的監督。這裡沒有野生和愚蠢的想像。也許這是現代性條件的精髓——總是相信一個人在他的時代到達了現代化的高峰。
簡·奧斯汀的《諾桑覺寺》深刻地影響了我的小說《贖罪》(Atonement)。蒂爾尼將軍響亮的話語形成了題詞。
艾赫達芙·蘇維夫(Ahdaf Soueif)
《理智與情感》(Sense and Sensibility)
我的母親有一整套精美的簡·奧斯汀的小說,在蒼白的藍布上用金色的字體裝訂在書脊上,文本列印在相當大且厚的灰白色紙上。這些物理屬性告訴12歲的我,這個世界認為奧斯汀的作品比我姑姑書架上的米爾斯與布恩出版公司的紙質書更好。但在本質上,這些書的套路是類似的:一個相當漂亮、善良、友好、明辨是非但貧窮的女主角,在經歷了一系列誤解、出現更漂亮的情敵等磨練之後,贏得了雖然不時髦但富裕的男主角的心。
還有另一個相似之處,我可以感受到但不能確切說出:這些人物只生活在書中故事的世界裡,和更廣闊的世界裡發生的事情沒有任何關聯。
相比於其他的經典,奧斯汀的小說特別之處在於,它們會隨著你的改變而改變。讀到她的作品後,我發現她的故事更多的是關於金錢,而不是愛情。直到現在,閱讀《理智與情感》時,我依然驚訝於具體指定實際數字的頻率。我們也許不知道埃莉諾的畫作看起來是什麼樣子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音樂讓瑪麗安坐下,但我們知道,每個年輕女孩子都沒有收入,或者每周的預期收入不超過1英鎊(約合現在的30英鎊)。
然而,也許正是描述的缺乏,讓我們能自由地想像細節。除了最基礎的介紹——一個「設備齊全、裝修精良」或者「有許多僕人等待晚餐」的房間——我們通過電影形象或者幻想,在腦海中立即描繪了房間的樣子,以及女士們身上的衣服,雖然可能並不準確。但是,活生生的他們生活在他們的生命里,我很驚訝在自己的身邊也能發現這樣的人——這一刻似乎和我剛剛離開的那些頁面不太相似。
《理智與情感》並不是我最喜歡的奧斯汀作品,因為它既沒有達西先生,也沒有奈特利先生來滿足我對浪漫英雄不可救藥的衝動。老實說,愛德華·費華士和布蘭登上校的存在感並不強。然而,我現在明白,他們也許是奧斯汀筆下最真實的人物之一了。他們生活的世界,是一個實際上沒有人可以做所有他們想要做的事情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一個人需要成為一個膚淺、天性樂觀、媚俗並有錢的傻瓜,或者成為一個膚淺、難相處、被局限但有錢的操縱者,才能逃避不開心。另外,儘管這本小說的焦點聚集在女性的痛楚之上,但男人們除非擁有一大筆獨立財富,否則都是受制約且無助的。這是這個世界的黑暗——這個嚴格封閉的世界——其中一些交流中的純粹吾會,以及奧斯汀婊氣(沒有其他形容詞了)的語氣,讓這個作品在我重讀時脫穎而出。
奧斯汀的天才在於,在任何時候,在某一特定時間點,你都能在她身上能找到現實的真實反映。
克萊爾·托瑪林(Claire Tomalin)《傲慢與偏見》(Pride and Prejudice)
1813年,《傲慢與偏見》出版時,曾被一位不太聰明的仰慕者評論為「太聰明以至於不像是女人所寫」。1790年代第一次起草,當奧斯汀的家庭四處搬家時,手稿也被小心翼翼地保存著。奧斯汀本人將此稱為「我親愛的孩子」,並且喜歡大聲為家人和朋友朗讀。但她在出版時選擇了匿名,因為在那個年代,女性不能宣傳自己。
這個故事從著名的約翰遜式開頭就充滿自信,「這是一個舉世公認的真理……」從那裡開始,整部小說都是戲劇性的,主要通過人物來展現劇情,並無情且滑稽地呈現出傻瓜:奧斯汀筆下第一個虛偽的神職人員柯林斯先生,以及可怕的母親班納特太太。
班納特太太最不喜歡的女兒伊麗莎白,和莎士比亞筆下的羅莎琳德一樣,是有史以來最有意思的女主人公之一,甚至超越了羅莎琳德,因為伊麗莎白更加複雜——多元思想,以及擁有思考黑暗面的能力。她告訴她的姐妹:「你太容易喜歡上一個人了」,以及「我看到的世界越多,我就越不滿意。」在和她不匹配的父母教育之下長大,使她對生活的觀察變得更加敏銳,對世界的關注也十分緊密並且具有批判性——你也許會說,就像一個作家。她不是奧斯汀,但她是奧斯汀認為的一個年輕女子應有的模樣:堅韌、充滿活力、觀察力敏銳、直率。
伊麗莎白原本的設定是享受她的青春和自由——跳舞,友誼,愛情的憧憬以及婚姻,但奧斯汀毫不猶豫地告訴我們在她那個關於年代女性經濟權益的一個殘酷真相:伊麗莎白的好朋友夏洛特要嫁給一個她既不愛也不尊重的男人,因為這比成為一個被人鄙視的老處女更好。夏洛特把出售她的身體和家務技能當作是正常的婚姻狀況來看待。伊麗莎白很沮喪,但不得不承認她的朋友別無選擇。
這本書的結構是給伊麗莎白誘惑,然後戲劇性的逆轉,讓她在自己的愛情上有所發現和爭論。在這本書的高潮,她被她愛人的貴族姑姑攻擊。在技巧非凡的一章中,這兩位女性開始了她們的戰爭,這是一場文字遊戲,凱瑟琳夫人有信心擊敗社會等級較低的伊麗莎白。但事實上,冷靜的伊麗莎白幾乎贏了每一分。雖然她說「我是一位紳士的女兒」並不是她戰勝凱瑟琳的夫人的方式,而是她所堅持的權利,「在我看來,這會構成我的幸福」。這是她自己的獨立宣言。這裡回顧了那個階段另外一部偉大的作品——《費加羅的婚禮》。這部博馬舍的小說被莫扎特改為歌劇後,於1784年首次公演,向我們展現了貴族在僕從面前的失敗。奧斯汀是一個出色的模範,值得進入榮耀殿堂。
特莎·哈德利(Tessa Hadley)《曼斯菲爾德莊園》(Mansfield Park)
讀者們在第一次閱讀時,常常被《曼斯菲爾德莊園》迷惑。在完成輕快明暢且熱情洋溢的《傲慢與偏見》後,奧斯汀創作了這一部作品,看起來似乎更加清醒。所以,奧斯汀創作了伊麗莎白·班納特,這是一個人見人愛的角色——意氣風發、聰明、風趣、善良。看起來,奧斯汀似乎想將她放進下一本書里,只是更為複雜。《曼斯菲爾德莊園》中也有一位意氣風發、聰明、風趣、善良的女孩,瑪麗·克勞福特,但她不是女主角,以及最後證明她也並不善良。大膽聰明的女孩並不能總是被信任。無理和有趣並不能保證你不會為了自己的目的,而玩弄他人的感情。
《曼斯菲爾德莊園》的道德世界變得更加複雜,奧斯汀的情感範圍也隨著她小說技巧的加深而變得更為寬廣。你可能會說,這本書是她最接近理想道德世界的維多利亞時代的小說。最好的作家有時會瞥見未來——就像莎士比亞在《暴風雨》中預見了整個殖民主義一樣。《曼斯菲爾德莊園》中的情侶埃德蒙·貝特倫和范妮·普萊斯,是嚴肅且高尚的。眾所周知,曼斯菲爾德莊園的資金來自安提瓜島奴隸們工作的種植園。我一直認為,在小說結束後,埃德蒙和范妮——前提是他們能活那麼久,因為范妮很脆弱——將會被說服成為福音派和廢奴運動主義者。儘管偏遠且未經檢驗,但奴隸制的陰影,為這本書中的世界投下了黑暗。
但是,我仍然覺得這本書有點像是藥物,對讀者們有好處,而這些並不是最次要的事。例如,埃德蒙的母親貝特倫夫人和她的哈巴狗,是對惰性和善意溫柔的奇妙研究;令人生厭的諾里斯太太身上有著真正的惡毒,也充滿了戲劇性;一對自私的姐妹和一些愚蠢的求婚者——甚至通姦。奧斯汀並不僅僅因為莊重的埃德蒙和范妮而也變得莊嚴。她具有溫柔的同情心、心理上的洞察力以及非常有趣,觀察著喜劇中的他們遇到真愛卻並不順利。埃德蒙在耀眼聰慧的瑪麗·克勞福特面前失敗了,當然,誰不會失敗呢?而范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承受著孤獨的痛苦,看著瑪麗自私地算計,卻無法告訴任何人。
在焦慮的羞怯和強烈的責任感之下,范妮充滿激情和決心,比她周圍的任何人都要看得清楚。瑪麗性感且充滿魅力,但她的兄弟亨利·克勞福特卻愛上了范妮,僅僅因為她抗拒他,他想要讓她心碎,因為她對亨利的拒絕震驚了每一個人。這裡,《曼斯菲爾德莊園》以另外一種方式代表了一個進步、充滿想像力的《傲慢與偏見》。達西和伊麗莎白的感情轉折總是讓我覺得過於容易和敷衍——達西在書的中間部分的感受,和書的開頭處太不一樣,難以讓人信服。在《曼斯菲爾德莊園》的險境中,這些年輕男女犯了可能會導致他們一生不幸的錯誤,感覺更加真實。高處不勝寒,冷風從他們故事的小世界中不停地往外吹去。
喬伊斯·卡羅爾·歐茨(Joyce Carol Oates)《愛瑪》(Emma)
二十世紀七十年代末,我在加拿大安大略省的溫莎大學教授一門英語小說的課程,其中就包括了奧斯汀的《愛瑪》。重溫我的教案喚起了許多懷舊之情。我是愛戴奧斯汀,還是厭惡她?我是愛戴追求個人風格的她,還是厭惡她曾經自以為是和自鳴得意的觀點?
在小說的開篇,愛瑪·伍德豪斯就被賦予了「美麗、聰慧、富裕」以及「被祝福」的特性:「在將近21年的生活中,她的世界幾乎沒有痛苦和煩惱」。我們被告知——我們的紅顏知己靠近我們,在耳邊低語——愛瑪的「邪惡處境」是顯而易見的:「擁有太多自以為是的能力,以及對自己過分高估……然而,在目前,這樣的危險很難察覺,他們沒有任何手段使她不幸。」小說是放在我們面前的縮影,彷彿我們站在一座山上,注視著小說人物生命中春天的來臨,小說的後續發展將是作者摘要的詮釋。
在我殘舊的河邊出版社平裝教科書《愛瑪》的封面之上,是萊昂內爾·特里林出色的介紹。在我三十多歲的時候,作為一名相對年輕的學者,在一大幫本科生和研究生面前,以偉大的英語小說為題進行演講,是一件多麼讓人激動的事情。在那些令人興奮的日子之後,我沒有再讀過《愛瑪》,但一直回顧奧斯汀溫和諷刺散文的準確性:在一句話中既暴露缺點,又寬容缺陷。確切來說,也許是這麼一句話,如果不是女性,那就是女性特質——暴露,但顯然也寬容。雖然奧斯汀肯定是為自己說話,而不是為了愛瑪,在小說的最後,她對愛瑪的門生「商人的女兒」哈利特和上流紳士奈特利先生可能的結合感動非常憤慨:「非法的污點,被地位和財富玷污,將會成為真正的污點。」在這裡,奧斯汀摘下她高雅的面具,坦率地說話。我們感受到她顫抖的恐懼,那就是「不合法」的入侵者已經滲透到我們的封閉社會之中,我們也喜希望她能以前面更寬容的一章結束她的小說。
《愛瑪》是青春期小說的優秀作品,非常適合在女主人公的年紀,20歲時進行閱讀。我們女主角的「缺點」——她的虛榮、短視、強制性行為——來自於奉承。基本上都是司空見慣的瑣事,與卑鄙、惡毒和口是心非有所區別(我們知道,當奧斯汀使用「罪惡」(evil)這個詞時,她並不意味著「罪惡」,甚至不是「邪惡」(wickedness))。愛瑪·伍德豪斯對於政治、社會、宗教的觀點以及其他經驗而言,都是徹徹底底的局外人。她居住在膚淺的「少女」意識里,無形且不成熟。恐懼、害怕、絕望、憤怒、強烈的愛和性渴望這樣的情緒並不存在。青春期沒有浪漫,沒有罪惡,沒有干擾,沒有陰影,沒有深度——處於這些特定原因,在某些方面,奧斯汀將永遠被尊敬。
瑪格麗特·德拉布爾(Margaret Drabble)《勸導》(Persuasion)
《勸導》是一部關於第二次機會的小說,也是奧斯汀最溫婉凄美的作品。我們被反覆告知,她筆下的女主人公安妮·埃利奧特,已不再年輕貌美。當然,她也並沒有進入暮年,但小說里的情感基調卻是低沉的。她27歲,在過去八年半的時間裡,她一直默默地後悔錯失了愛人,她破碎的婚約來自溫特沃思上校,毫無疑問,這是奧斯汀筆下最活躍和具有活力的男主人公。安妮深深地意識到,他外向、進取的男性廣闊世界,和她所依靠的女性世界的限制之間,有著巨大的鴻溝。最感人的一幕出現在小說的結尾,當安妮和溫特沃思的朋友哈維爾上校討論男女在激情和堅貞之間的差異時:安妮反對女性的名聲反覆無常,爭論道:「男人有充分的優勢,可以告訴我們他們自己的故事……筆握在他們手中。」並且繼續說出令人心碎的真相:「我為我自己性別(並不值得羨慕)所要爭辯的,是無論希望是否存在,都能持續地愛下去。」
無意聽到這些的溫特沃思,鼓足勇氣更新了他的計劃,疲憊的安妮在被她的父親和姐妹欺負多年之後,在鋼琴和小提琴的鄉村舞蹈中迎來新生,並從此需要研究海軍名單和上校的報紙新聞。所有的結局都很美好,情節並沒有太多糾纏。
這部小說也因為一些風景描寫而增色不少,從內陸十一月份「黃褐色的葉子和枯萎的樹籬」,到海邊潮起潮落的萊姆里吉斯「浪漫岩石上綠色的裂痕」。儘管奧斯汀溫和地嘲諷了沃爾特·司各特的時尚浪漫主義,但她自己也很容易受其影響,讓人對年華流去產生憂鬱之情。不過,小說中也有喜劇色彩:充滿智慧地諷刺了沃爾特·艾略特爵士物質上的虛榮和痴迷,並與他的租戶克羅夫特將軍的良好品質形成對比。在第一次見面之後,克羅夫特對自以為是的沃爾特爵士的評論非常值得一提:「男爵永遠不會使泰晤士河燃燒,但這樣做對他而言似乎也沒什麼壞處。」而我一直對阿諛奉承的克萊夫人感到好奇,她不顧自己的紅頭髮和雀斑,一直纏著沃爾特爵士,希望得到他的好感。奧斯汀對膚色的關注,對青春年少、雀斑以及皮膚問題補救措施的在意,也許影射了她自己每況愈下的健康情況,這在她最後未完成的小說《桑迪頓》(Sanditon)中有更多顯現。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詭計多端的佩內洛普·克萊可能最終成為了威廉·艾略特爵士的妻子,無法繼承沃爾特爵士的爵位。「這是一個值得懷疑的地方,他或者她的狡猾,最終是否能獲勝……」這是一個開放式的結局,也是另一個故事。克萊夫人也許能夠笑到最後。
推薦閱讀:
※小說《馬前卒》第一百三十一章講述的是什麼?
※《都市奇緣》有一段混在東漢末,東漢末是什麼背景?
※小說《逆天邪神》里是女主角是誰?
※連載:啟航(13)不一樣的天空,一樣的堅持
※《漢虎信條》03 因冒什的噩夢
TAG: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