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都護府在哪裡?實拍胡楊林|寰行中國@輪台
《寰行中國2:風從西邊來》系列之十四@輪台|周海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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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台:塔里木胡楊林,陪伴過2000年前西域都護府
天山南麓、塔里木盆地北緣,有個綠洲小城叫輪台,偶爾來往的車輛駛過,顯得格外安靜。輪台向南行駛50公里,伴隨熹微的晨光,我們正式進入沙漠公路。
「一劍雲浮驚大漠,胡沙萬里鎖蒼龍」,迎接我們的是世界上面積最大、分布最密、存活最好的「第三紀活化石」——40餘萬畝的天然塔里木胡楊林。多風少雨的惡劣氣候,將千年胡楊變成了一群閱盡滄桑的雕塑,在給人以神秘感的同時,也讓人解讀到生機與希望。
龍骨虯枝的不朽神話
塔里木胡楊林「錚錚鐵骨何曾懼,歲月滄桑志亦堅」,胡楊將根須義無反顧地伸向沙漠深處,水有多深,胡楊的根就有多深。沙丘綿延,朔風飛揚,它是漠漠黃沙前,龍骨虯枝的不朽神話。
不論浩浩戈壁灘,還是在塔里木河的積水窪地,參天胡楊都以偉岸的身軀,向世人展示一幅幅絕美的畫卷。有誰會想到,這大漠中的神樹究竟是以怎樣的毅力,在這個惡劣的環境中煉化筋骨,存活了上千年。
晚霞漫天,層林盡染,無人不被胡楊林的剛毅和倔強所陶染。生而不死,死而不倒,倒而不朽,在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胡楊是生生不息的綿延承繼。
在報紙的副刊版面和語文課本中,我們為胡楊林謳歌了太多的筆墨,這棵大樹不同尋常,一頭扎進了塔克拉瑪干沙漠的漫漫黃沙,另一頭鞭策著千里之外每個人的人生夢想。
世界90%的胡楊在中國,中國的胡楊90%在塔里木盆地。新疆是胡楊在中國乃至世界分布最多的地區。新疆有三大胡楊林自然保護區,即巴州輪台縣胡楊林、和田于田縣達里亞伯依胡楊林,阿克蘇沙雅塔里木鄉胡楊林。
從北疆到南疆,能夠看到大面積的胡楊林,經常給人以一望無際的美。在塔里木河一線沿著沙漠公路行進,只要在荒漠上看到高20米以上的大樹,它肯定是胡楊樹。
我們要感謝這頑強的物種,在極寒極旱極澇的惡劣環境下,它依然生機勃勃。胡楊的美,不在令人窒息的美艷,而在它能在荒漠上活千年不死,死後站立千年不倒,倒後在沙漠中千年不朽。這個有趣的說法雖未經科學證實,但在樓蘭、尼雅和喀拉墩古城遺址中,許多胡楊樁柱至今沒有腐朽。
沒有任何生命能和胡楊相比,沒有一種植物能那麼持久地堅守在一片貧瘠和少水的沙灘,堅韌而頑強,寂寞而孤獨,固守著千年不變的一方水土。千百年來,這自生自滅的天然胡楊,帶給人們的不僅僅是生命的啟示,而且是人類不斷進取的精神財富——多10%的屹立。
在胡楊林里,雖然數以億計的蚊子襲擊著我們,但無礙於我們拉近歲月和時空的距離,我似乎在和胡楊一起叩問生命,感受著凝重和震撼。
胡楊立定於沙海之中,深植於戈壁灘上,猶如一個曾被忽略的倔強靈魂,不管風雲如何變幻,在這遠方的遠方,默默地期待著一個又一個的明天。所以,我們選擇跋涉千里,走進胡楊林,致敬這一生命的強者。「只有荒涼的沙漠,沒有荒涼的人生」,就像胡楊樹,根系長到10米以下,只要10米以內有水,它就能高昂地挺立。
西域都護府的滄桑
時光倏忽已過千年,岑參的兩度出塞,久佐戎幕,漢代將領的金柝鐵衣、寶劍寒光,都已隨曾經的「西域都護府」湮沒於歷史深處,只留下「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千古絕句:
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
岑參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散入珠簾濕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
輪台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
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岑參,唐太宗朝宰相岑文本重孫,伯祖父岑長倩、伯父岑羲都官至宰相,但曾祖父死於軍中,伯祖父、伯父因罪被誅。岑參少時,家境中落。20歲至長安,求仕不成,奔走京洛,北遊河朔。30歲舉進士,授兵曹參軍。天寶(742—756)年間,兩度出塞,居邊塞6年。
天寶八年(750年),岑參充安西四鎮節度使高仙芝幕府掌書記,初次出塞,滿懷報國壯志,在戎馬中開拓前程,但未得意。天寶十年(752年),岑參回長安,與李白、杜甫、高適同游。天寶十三年(755年),又充安西北庭節度使封常清判官,再次出塞,報國立功之情更切,邊塞詩名作大多成於此時。
我讀此詩,印象深刻的是「胡天八月即飛雪」,岑參一個「即」字,惟妙惟肖地寫出南方人的驚奇,邊塞之感浮現。
只是,此輪台非今日輪台縣,而是在新疆米泉境內,即烏魯木齊市米東區。
我站立的輪台縣則是漢宣帝所設西域都護府所在地,其主要職責在於守境安土,協調西域各國間的矛盾和糾紛,制止外來勢力的侵擾,維護西域地方的社會秩序,確保絲綢之路的暢通。
西域邊陲,漢帝國本無力統管,但由於漢朝政府有著較為成熟的統治理念和政權架構,將內地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制度等,變通地實施於邊疆地區,打破了西域地區小國林立的格局。西域都護統轄西域諸國有48國,「自譯長、城長、君、監、吏、大祿、百工、千長、都尉、且渠、當戶、將、相至侯、王,皆佩漢印綬」,共376人。阿克蘇地區古城中曾發掘出西域都護李崇之印,還發現一枚「漢歸義羌長」銅印,即漢朝頒授西域首領的官印。西漢末年至東漢初年,西域局勢發生動蕩,但西域一些小國仍派人至中原,請求中央政府派遣西域都護,甚至在魏晉南北朝時期,西域許多城邦國仍保留著漢朝頒發的印信。
只有在帝國大亂的時候,這種聯繫才會中斷,如東漢初年,匈奴已趁亂統治西域,西域屬國向東漢武帝請求3次,18國國王以送兒子到洛陽求學為質,要求東漢皇帝干預。無奈之下,劉秀將西域都護府遷往龜茲乾城。
鄭吉是第一任西域都護。西域都護是漢王朝中央政府派遣管理西域的最高軍政長官,級別相當於郡太守,每年的俸祿是兩千石糧食,屬官有副校尉、丞各1人,司馬、侯、千人各2人。都護的職責是統轄西域諸國,管理屯田,頒行朝廷號令,諸國有亂,得發兵征討。自鄭吉為西域都護至西漢末,前後任西域都護者18人,姓名見於史冊的有10人,除鄭吉外,還有韓宣、甘延壽、段會宗、廉褒、韓立、郭舜、孫建、但欽、李崇等人。
西域都護府位於巴音郭楞西北部的輪台縣,野雲溝鄉和策大雅鄉結合部。1928年,著名史地學家黃文弼先生在遺址上發掘出一些存貯糧食的陶罐,認為它們是西域都護府設立時期士卒在這裡屯守的用物。黃文弼在《塔里木盆地考古記》中寫道:「野雲溝村南約半里,有一高阜,面為深沙堆集,上生蘆葦,間有紅陶片。」
在唐代,自太宗貞觀十四年(640年)起,到憲宗元和三年(808年)止,安西都護府存約170年,其統轄安西四鎮,最大管轄範圍曾一度完全包括天山南北,並至蔥嶺以西至達波斯。在武周時代北庭都護府分立之後,安西都護府分管天山以南的西域地區,即今新疆、哈薩克東部和東南部、吉爾吉斯斯坦全部、塔吉克東部、阿富汗大部、伊朗東北部、土庫曼東半部、烏茲別克大部等地。
其實,安西都護府治所一度設在碎葉城。
自天山公路出發,沿途的一步一景都是誠實的史官,忠實地記錄著千萬年來的人事物景。置身白堊紀和侏羅紀時代地殼運動的自然創作,一切都開始瞬息萬變起來,天險征途,四季變幻,無一不考驗著千年絲路商人的腳力。
方才還是狂風呼嘯的戈壁荒灘、風蝕土墩的雅丹地貌,倏地轉入鹽水溝的奇峰異景,似有廊有柱,有塔有亭,令人詫嘆。車窗外掠過的成片天然石雕,狀如「古木」「卧駝」「坐猴」「飛龍」??使人目不暇接。
億萬年風刻雨蝕的赭紅色巒峰,猶如一簇簇燃燒的火焰,漫布天山大峽谷。深谷之中時而寬闊,時而狹窄,腳下踩著細沙,兩側是雄奇險峻崖奇石峭,劈地摩天,融險、雄、古、幽為一體,蘊萬古之靈氣。
一番怪石崢嶸後隔著車窗,森林河谷的雲杉翠柏,大龍池、小龍池的高山湖泊躍入眼帘,山頭白雪皚皚、雲霧繚繞,山下綠草如茵、雀鳥成群,絲路自然景觀的奇特壯麗被詮釋得淋漓盡致。駛過霏霏細雨,清寒小雪,歷經四季的風光氣象,柳暗花明,一片迷人的西域草原躍入眼帘。
時光倏忽已過千年,岑參的兩度出塞,久佐戎幕,漢代將領的金柝鐵衣、寶劍寒光,都已隨曾經的「西域都護府」湮沒於歷史深處,只留下「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千古絕句。
天山南麓、塔里木盆地北緣,有個綠州小城叫輪台,偶爾來往的車輛滑過,顯得格外安靜。輪台向南行駛五十公里,伴隨熹微的晨光,我們正式進入沙漠公路。
「一劍雲浮驚大漠,胡沙萬里鎖蒼龍」,迎接我們的是世界上面積最大、分布最密、存活最好的「第三紀活化石」——40餘萬畝的天然塔里木胡楊林。多風少雨的惡劣氣候,將千年胡楊變成了一群閱盡滄桑的雕塑,在給人以神秘感的同時,也讓人解讀到生機與希望。
「錚錚鐵骨何曾懼,歲月滄桑志亦堅」,為汲取水分的胡楊將根須義無反顧地伸向沙漠深處,水有多深,胡楊的根就有多深。沙丘綿延,朔風飛揚,它是漠漠黃沙前,龍骨虯枝的不朽神話。
不論浩浩戈壁灘,還是在塔里木河的積水窪地,參天胡楊都它以偉岸的身軀,向世人展示一幅幅絕美的畫卷。
有誰會想到,這大漠中的神樹究竟是以怎樣的毅力,在這個惡劣的環境中煉化筋骨,存活了上千年。
晚霞漫天,殘陽如血,無人不被它的剛毅和倔強所陶染。生而不死,死而不倒,倒而不朽,在塔克拉瑪干沙漠邊緣,胡楊是生生不息的綿延承繼。
今天的GOPRO視角·文化之旅,見證千年塔里木胡楊的不朽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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