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唯一一個被「滅十族」的人，到底是罪人還是英雄？

（圖）明朝是中國歷史上最後一個由漢族建立的大一統中原王朝，共傳十二世，歷經十六帝，享國276年。

歷史上，被「滅九族」並不鮮見，可是被「滅十族」的，只有方孝孺一人。

學界巨擎

方孝儒，生於公元1357年，卒於公元1402年，字希直，一字希古，明初浙江寧海人。他少時成名，鄉里稱他為「小韓子」，將他比作唐代的名家韓愈。他6歲時寫的詩《題山水隱者》：「等閑識得東風面，卧看白雲初起時」，被當作名句傳誦至今。

他是一代名儒宋濂的得意門生，是當時的大儒。明洪武25年，方孝孺被蜀獻王朱椿特聘為世子之師，並為其讀書處題額「正學」，時人遂尊稱其為「方正學」。

他博學多才，通曉經史，文章蓋世，是朱元璋的皇長孫朱允炆的老師。明建文帝朱允炆即位後，將方孝儒招至南京，委以翰林侍講學士之職。年輕的建文帝對其百般信賴和倚重，「國家大事，輒以咨之」。

他是中國歷史上最早被譽為「讀書種子」。這一美譽是明成祖朱棣的高參姚廣孝提出來的。姚廣孝十分了解方孝孺，在破城之前，他就請求朱棣，稱看重氣節的方孝孺不會輕易歸順，希望手下留情不要加害，否則天下讀書種子絕矣。《明史》記載：成祖發北平，姚廣孝以孝孺為托曰：「城下之日，彼必不降，幸勿殺之。殺孝孺，天下讀書種子絕矣。」

（圖）明成祖朱棣（1360年5月2日－1424年8月12日），漢族，明太祖第四子，大明第三位皇帝，1402年登基，年號永樂，故後人稱其為永樂帝、永樂大帝、永樂皇帝等。

十族盡滅

公元1399年，燕王朱棣以「清君側」的名義聯合各個藩王舉兵反抗朝廷，直至公元1402年，歷時4年，朱棣攻破明京城南京，當上皇帝，是為明成祖。

朱棣得到大明皇位後，迫令方孝儒為他起草即位昭書。方孝儒反對朱棣篡權，寧死不從，擲筆於地說：「死即死耳，詔書不草！」燕王大聲說：「詔不草，滅汝九族！」方孝儒針鋒相對的說：「莫說九族，十族何妨！」朱棣又勸方孝儒：「不要自找苦吃，我欲效法周公輔佐成王。」方孝孺依不屈服，說「好，我寫！」他從地上拾起筆來，大書四字：「燕賊篡位」。

《明史》記載：成祖降榻，勞曰：「先生毋自苦，予欲法周公輔成王耳。」孝孺曰：「成王安在？」成祖曰：「彼自焚死。」孝孺曰：「何不立成王之子？」成祖曰：「國賴長君。」孝孺曰：「何不立成王之弟？」成祖曰：「此朕家事。」顧左右授筆札，曰：「詔天下，非先生草不可」孝孺投筆於地，且哭且罵曰：「死即死耳，詔不可草。」成祖怒，命磔諸市。

在殺方孝孺十族中，殺一個人前，都帶其到方孝孺的面前，讓他看看，再行殺戮。姓方的、不姓方的，和姓方有血緣關係、沒血緣關係的學生、朋友，甚至連面都沒見過的人都被殺掉，一共殺了7天，殺了873人。

方孝孺鎮定自若，作絕命賦：「天降亂離兮，孰知其由；奸臣得計兮，謀國用猶；忠臣發憤兮，血淚交流；以此殉君兮，抑又可求？嗚呼哀哉，庶我不尤！」

八百多人殺完後，方孝孺被五馬分屍處死，又拆散骨骸棄之，時年46歲。

除了殺了的，此案還入獄、充軍、流放一千多人。方孝孺的詩文在永樂年間列為禁書，誰藏有，就殺誰。

（圖）方孝孺（1357—1402年7月25日），寧海人，字希直，一字希古，號遜志，曾以「遜志」名其書齋，因其故里舊屬緱城裡，故稱「緱城先生」；又因在漢中府任教授時，蜀獻王賜名其讀書處為「正學」，亦稱「正學先生」，明朝大臣、學者、文學家、散文家、思想家。

萬世敬仰

「士為知己者死」，方孝孺，一代大儒，手無縛雞之力，面對專制君主的屠刀視死如歸，抗節不屈，感天動地，驚泣鬼神，雖然被「誅十族」而慘死，但他卻受到了後人的無限敬仰和讚頌。

方孝孺死後二十多年，殺他的明成祖朱棣的兒子明仁宗朱高熾，首先為方孝孺平反昭雪，他喻禮部：「建文諸臣，已蒙顯戮。家屬籍在官者，悉宥為民，還其田土。其外親戍邊者，留一人戍所，余放還。」 赦免了建文帝舊臣和永樂時遭連坐流放邊境的官員家屬，並允許他們返回原處，

萬曆十三年三月，也就是方孝孺死後一百八十三年，「釋坐孝孺謫戍者後裔，浙江、江西、福建、四川、廣東凡千三百餘人」。「有詔褒錄建文忠臣，建表忠祠於南京，首徐輝祖，次孝孺雲」。不但解放了因為方孝孺案流放的人，而且在南京為方孝孺建祠堂予以紀念。

方孝孺曾任漢中府學教授達七年之久，對漢中的教育事業卓有貢獻，後人在漢中修建「方正學祠」。

*作者：王子皿，魚羊秘史原創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