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軍輝煌竟因興奮劑 運動員回憶稱打針逃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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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時間2月2日,提到中國田徑體育,馬俊仁和他所帶領的馬家軍是不能不提的名字。作家趙瑜也曾經推出過一部名為《馬家軍調查》的報告文學,其中的第14章名叫《葯魔重創馬家軍》。17年間,這本書的發行版本始終沒有該章節,但是現在,這一章節的內容得以曝光,多位運動員和隊醫爆料,稱馬俊仁強迫選手們服用興奮劑,並親自上陣為運動員打針,甚至還說出了「我這裡手指頭動一動,多推點少推點,你們要吃多大的虧」這類近似威脅的話。
「馬家軍姑娘們被罪惡的葯魔深深地傷害」,趙瑜以這句驚人的話開篇,表示先後有「王軍霞、張林麗、劉東、劉莉、張麗榮、馬寧寧、王曉霞、呂億、呂歐、王媛等老隊員」、「在馬家軍任教不到半年的年輕教練李衛民先生」和「隊醫張琦女士」都反映過有關於興奮劑的問題。
運動員們表示:「早些年我們在體校訓練,並沒有服用過那些葯,那時候只聽說過興奮劑這個詞兒,據說國外運動員用的賊多。大概是八八年、八九年吧,就知道國內也有運動員開始用了,全國各地都有遼寧的隊友,她們回來說,有利無害就能用,老多隊伍都在用,不用不好使。我們心裡就覺得人家都在用,咱們再練不也是白練嗎?覺得太不公平,心裡特恨別人使用興奮劑。趕後來,選拔到馬指導這個組,沒來前兒就聽說這個組用藥比較多。我們年齡小,為了出成績,又不懂什麼危害,就跟著用。」
對於當時使用的興奮劑,運動員們回憶說:「頭幾年,馬導也沒整來什麼好葯,就是大力補啦那些個玩意兒,數量也不多,效果並不明顯。那東西負作用可不小。到了九一年以後吧,馬導手上的葯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高級,有口服的,也有針劑,那陣子查的也不緊,就大量地用。往後長大點兒了,知道這些葯挺害人的,尤其對女孩子危害更大,好些隊員說話聲音越來越粗,大多數隊員還得了肝病,有時疼的不能訓練,睡不著覺,就產生了抵觸情緒,只要馬導不監督,一部分隊員就把口服的葯偷偷扔掉,不吃,但馬導打針還是躲不過去。再往後就麻木了,出不了成績,馬導又打又罵的,還不如瞎用呢。平時打針發葯都是正常程序,咱組可用老了,提回來一提兜一提兜的,稀里糊塗過日子。」
使用一段時間之後,興奮劑的副作用逐漸顯現,而且最直接的體現就是選手們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到了1992年以後,情況發展到痛苦階段,隊友的身體都變化了,說話嗓子老粗,有的也不來例假了。肝病越來越多,各種毛病都出來了,又聽說往後可能不會生孩子,或者生畸型兒,笑話我們的人越來越多,別說沒有男朋友,有男朋友人家也動搖了,咱心裡難過的要死要活的。興奮劑就像一塊大石頭,整天壓在心頭,憋的人喘不過氣來,覺得沒人理解我們這些苦孩子。馬導變態上火,我們也快變態了神經了,大伙兒都到了崩潰的邊緣!有時候又想,吃就吃!猛吃猛跑,哪天突然死在跑道上算了!」
馬家軍的神話開始於1993年,那時中國運動員還從來沒有在世界田徑大賽上奪得過任何一次冠軍。對於當時的情況,隊員們表示:「1993年那年剛出了成績,馬上有不少人要回家不幹,倒不是不想掙錢出成績,主要是不想再吃藥,再幹下去,還得吃那些害人玩意兒,可是不吃又不好使,真跑不動。一九九三年榮譽那麼高,還覺得這事關係到國家利益,有委屈擱在心裡頭,哪敢對人說?結果,飛行葯檢一來,雖然沒有查出什麼,但對咱組隊員的情緒影響可不小。廣島亞運會前躲檢葯,那是第三次飛行檢查,我們像賊一樣從火車上下來,躲到八一隊,那次真挺懸的。馬導這時候也發慌,總跟我們說,查出誰來誰自己負責,他和組織上都不負這個責任。這不是坑人嗎?大伙兒就寒了心。這樣堅持了不到一年,突然聽說游泳隊出事,大面積給查出來,一下子給我們嚇懵了,心想這下可完了,多高明的葯都能查出來呀。」
當時隊員們想出的辦法就是集體辭退,但是由於「組織上一直做工作,好些事情也沒解決」,她們「想退退不下來」,只能繼續參加比賽。「沒有馬導逼著」的她們開始不再依賴於興奮劑,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成績一落千丈,「這樣就發生了敗在北京的事。那是頭一次不用藥參賽,打馬拉松接力,誰也跑不動,兩條腿那個沉呀!輸到第五名。輸到底我們也不吃!接著到五月份,去太原參加全國錦標賽,輸的更徹底,不用藥都不會跑了。乾脆全軍覆沒拉倒!王軍霞堅持跑完五千,接著一萬就不想跑了。輿論界不明白隊里的內幕,光說我們離開馬導不行啦,背叛了老師啦,給國家造成了損失啦,誰能想到我們的更大痛苦呢?」
興奮劑給運動員們造成的心理創傷更是難以平復,有一次,王軍霞回到家中,對父親母親沉痛交底,她說,由於大量用藥,將來擔心我們這群苦孩子不能為爹媽生孩子。如果真的不能生育,我就去領養孤兒,不知道大連有沒有孤兒院?我退役後領養五個八個, 十幾個也沒關係。我養活他們,撫養他們長大後上大學,他們都是我爸媽的好孩子。
談及當時「打針」的情形,運動員們說:「他誰也不會相信,幾年來都是他親自打,使用那種一次性的針管。他總跟我們誇,說這種葯是好東西,太好使了,他指的是EPO,他說誰要不聽話,跟我耍小心眼子,那吃虧的可是你們,我這裡手指頭動一動,多推點少推點,你們要吃多大的虧?」
年輕教練李衛民回憶說,因為自己的妻子「學醫,搞藥理,懂得這些東西,也有點路子」,馬俊仁才選中了他。「老馬要打針,我的隊員也到他宿舍去,他有意不讓我看,避開我,這倒不是要對我保密,而是怕我說他用量偏心眼兒,回來我一問,小隊員說果然是這麼回事,他給我的隊員兩人合打一支,一人打一半,給他的隊員一人打一支,怕我有意見。那時候他也在摸索,我們都沒經驗,結果那次效果相反,他給隊員打過量了,反而跑不動,有的高燒不退,臨到出國還跑不上去,只好臨時換人。運動員們的用量,都是那麼摸索出來的。」
(Al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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