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明神武的隋煬帝為何迅速敗家亡國?

隋煬帝下揚州煬帝楊廣:渺小英雄隋煬帝楊廣小檔案父親隋文帝楊堅母親獨孤皇后兄弟排位嫡2子任數第2任生存時間公元569年—618年50歲在位時間公元604年—618年15年後一任恭帝楊侑(煬帝孫)在位1年隋朝國祚38年影響力:歷史標籤:歷史第二敗家子、大運河、三征高麗以一個令歷史非常難堪而又有趣的兩個二世皇帝作對比。暴君曾經領銜過統一中國的滅陳行動,也曾經抵禦過突厥的入侵;明君也參加過消滅各地割據勢力的統一行動,立下頭功。暴君是以弒父殺兄的形式上台,上台後強佔了庶母宣華夫人;明君也是以逼父殺兄弟的形式上台,強娶了弟媳為妾。暴君非常喜愛文學,曾經廣泛收集天下書籍,達到三十七萬多卷;明君也喜愛文學特別是歷史,常常以史為鑒。暴君設立了科舉制中非常重要的進士科;明君曾經用這種好辦法收集網羅人才一併喜言「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暴君時留下的糧食,過了50年有的地方還沒有吃完;明君時的國力卻還趕不上。暴君三攻高麗,損失慘重;明君進攻高麗,也是慘遭失敗;暴君在中國九百萬戶時征討了吐谷渾,明君在只有三百萬戶的時期派兵征伐更遠的高昌、龜茲。暴君給後人留下了大運河、東都洛陽,他給後人留的是物質遺產;明君給後人留下了「貞觀之治」,他給後人留的是精神遺產,都是惠澤後人。這些歷歷在目的東西,從個人抱負和成就上講,暴君和明君都差不多,正所謂「功業相同」;可為什麼歷史的讚歌只給了 「千古一帝」的明君李世民,暴君楊廣卻成為了「二世寶」呢?無它——「功業相同仁暴異」:明君注重以民為本,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以他能名垂千古;而暴君則竭澤而漁,這就是根本性的差別。隋朝是一個偉大的王朝,卻和秦朝一樣短命;隋煬帝是一個集偉大和渺小於一身的帝王,和秦始皇類似。這就是歷史驚人相似的一幕。隋朝既然偉大,何以迅速覆亡?開皇之治:隋文帝的遺產作為兩個同樣短命的偉大朝代,一個有趣的巧合是都取江山於周:秦取於姬姓周,隋取於宇文姓周(北周)。而且,在短命的它們之後,都有一個曾經富麗堂皇的長命王朝漢和唐。作為開國皇帝,歷史上沒有比隋文帝楊堅取得江山更容易的了,因為他的江山是從孤兒寡母手中取得的,並且隋文帝在篡位之前並非像曹操、劉裕等那樣有大功於朝——他的執政地位是靠祖蔭。所以趙翼稱:「古來得天下之易,未有如隋文帝者。」從十四歲開始,楊堅就開始了生死莫測的仕途生涯。作為「西魏八大柱國」 之一的獨孤信(同時也是北周明帝宇文毓、唐高祖李淵父親的岳父)的女婿,楊堅同時蔭襲了西魏十二大將軍之一、北周政權的開國元勛父親楊忠的門戶,使得他一直官運亨通,經過二十多年的苦心經營,到了公元580年,三十九歲的楊堅已爬到了驃騎大將軍、大興郡公的位置,其女楊麗華也成為北周宣帝的皇后,雖然多次內鬥幾乎遭到滅頂之災,但是歷史還是給了他一個揚名立萬的千載難逢之機。公元579年,也就是北周的第二代皇帝宣帝宇文贇(第四任)大成元年二月,才二十歲的宇文贇就因為生怕不能以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荒淫無度中,僅僅當了九個月的皇帝,就不耐太多的事務,把帝位傳給了太子宇文闡(周靜帝),年紀輕輕就當上了「甩手掌柜」太上皇,屬於他自己的年號「大成」只用了區區兩個月不到。既然宇文贇對不起江山,那麼江山也會對不起他。「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當上太上皇的次年,宇文贇就死了,留下了八歲的孤兒宇文闡和寡母朱皇后。此時楊堅在重臣鄭譯和劉昉的幫助下,順利地當上了假黃鉞的左大丞相,掌握生殺大權。他又是皇太后之父,在果斷地剷除了北周宗室中最有實力的「五王」之後,又鎮壓了尉遲迥、司馬消難等人的兵變。公元581年二月,楊堅以外祖父身份迫使北周靜帝禪位,成為歷史上著名的隋文帝。隋文帝一上台,不僅按例定國號為隋,改元開皇,還改宇文泰所賜父親的「普六茹」姓為本姓楊——這昭示著他光大漢魏以來衰微的漢族業績。事實上,他確實做到了這一點。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生養息之後,開皇八年(公元588年),隋文帝發動了渡江滅陳戰役。名義上的統帥就是晉王楊廣,楊廣任兵馬大元帥率五十萬大軍分成八路同時渡江。這時陳後主依然花天酒地,不作防衛,於是前後只用了四個月的時間就滅掉了陳。接著,他又利用長期以來嚴重威脅中原的突厥發生內訌的機會,分化和重創突厥,還擊敗了吐谷渾等周邊政權,再次實現了全國的大一統。從公元189年董卓進洛陽為亂拉開了三國的序幕,至今已經整整四百年了。其間戰火紛飛、血肉橫飛的亂世,在帶來亂世英雄的同時,也帶來了慘重後果!幸好,終於有了一個雄才大略的隋文帝再次統一了中國,這是他最偉大的歷史功績。同時他帶來了「開皇之治」(這是中國歷史上罕見的由第一代皇帝親自締造的治世,因為經濟和文化的恢復和發展需要不短的時間)。隋文帝初登基時全國人口四百萬戶,隋煬帝登基時已達八百九十萬戶,此時全國人口約五千萬,這是唐朝直到唐玄宗時才達到的,唐太宗直到駕崩全國才有三百八十萬戶。這種政治的統一,皇帝的英明導致了經濟和文化的大發展。隋文帝時代,興修了國都大興城、廣通渠(修建大運河的開始),還重新統一了度量衡、錢幣等。他開創了對後世影響極大的三省六部制、科舉制度、頒布《開皇律》,以及設立義倉等。特別是為外國的公務員制度所借鑒的偉大發明——科舉制度,對於打破門閥制度,選拔出身寒門但有真才實學的人才,促進中國政治的穩定有著不可磨滅的功績。他的文治武功,如果是就開創性而言,「天可汗」李世民也難望其項背。這就是為人非常簡樸、幾乎只有一個女人的隋文帝的遺產;不僅如此,在建立一個萬象更新的新帝國時,他還給隋煬帝留下了一大批文武精英,文如高穎、蘇威,武如楊素、韓擒虎、賀若弼、史萬歲等。這是一份何其難得的遺產!簡樸勤政的隋文帝並沒有秦始皇的殘暴,文武雙全的隋煬帝也沒有秦二世的不學無術,分明是一個「盛唐」般的氣象,有誰敢幼稚地認為它也將是又一個短命王朝呢?用心良苦:楊廣上台魯迅在《魏晉風度及文章與葯及酒之關係》中有感而發:「某朝的年代長一點,其中必定好人多;某朝的年代短一點,其中差不多沒有好人。為什麼呢?因為年代長了,做歷史的是本朝人物,當然恭維本朝人,年代短了,做歷史的是別朝人,便很自由地貶斥異朝人物」。這幾乎是對著隋煬帝而說的——因為隋朝的短命,加上這個讓人望而畏之的惡謚(「好內遠禮曰煬,去禮遠眾曰煬,逆天虐民曰煬」。) ——而這「煬」正是隋煬帝對陳後主的惡謚!隋煬帝在人們心目中的地位很低,幾乎使得人們忘記了隋煬帝在歷史上的大功,而其荒淫的一面倒「彪炳史冊」。英明神武的隋煬帝為何迅速敗家亡國?圖(2)2011-09-30 14:58:05中華網論壇【大中小】楊廣(又名英)是隋文帝楊堅的第二個兒子。文帝除了五個女兒和太子楊勇、晉王楊廣外,還有三子秦王楊俊、四子蜀王楊秀、五子漢王楊諒。如果說一世英明二世混賬,在堪稱一代明君的隋文帝家裡,就完全體現出來了。縱使太子楊勇登基,以他的好色和奢侈,隋朝的江山會長久嗎?秦王楊俊從小生性仁恕,崇敬佛道,曾經請求去做沙門,但隋文帝不準,長大後他的性格變了,日益奢侈,還四處放高利貸,惹事生非,被文帝免官;他多有姬妾,然而王妃崔氏善妒,便在瓜中下毒,楊俊因此身體不適而亡,過世時對他極度失望的文帝僅哭了數聲而已。蜀王楊秀倒是有膽氣,容貌瑰美,多武藝,甚為朝臣所敬畏。可後來漸漸奢侈,違犯制度,車馬被服,擬於天子,文帝都說他以後將反;仁壽二年(公元602年),征還京師,文帝見他卻不和他說話,差點被斬於市以謝百姓,後廢為庶人。至於漢王楊諒,倒不見有什麼惡行,可能力實在平庸,根本沒有被列入文帝的考慮範圍。隋朝建立後的開皇元年(公元581年)二月二十五日,楊廣被封為晉王,當時只有十三歲不到,第二天他就當了并州總管,這是他政治生涯的開始。并州治所是晉陽,這是和突厥經常打交道的地方,人才和物資都十分充裕。楊廣雖小,但在第一線總比在後宮歷練得多,這其實是一種寶貴的財富。此時的太子是大楊廣二三歲的大哥楊勇。他們兄弟五人,都是一母獨孤皇后所生,文帝夫妻倆因此還十分得意,認為一奶同胞,不會出現手足相殘的慘劇,可是歷史終究要以血淋淋的史實來回答他們的天真。按照傳統的立嫡立長原則,從隋文帝還是北周宰相的時候,楊勇就被確定為楊家的繼承人了。這一法定位置楊勇一直坐到開皇二十年(公元600年)。楊勇的被廢,除了自己不爭氣,也離不開文帝和他奇妒無比的獨孤皇后、楊廣以及楊素等人的合力;自然,核心的人物是楊廣本人。楊勇不是沒有立過功,也曾經深受文帝的信任,楊勇也非常好文。但既然是「白馬王子」加文人,自然是風流倜儻,少不了美女,行動難免「風騷」, 和別的女人生下了十個兒子。但與父母之命的正妃——出身北魏皇族的元氏,結婚十幾年硬是沒有生個兒子,所以當工匠之後雲氏所生的兒子楊儼剛剛出生時,文帝一面高興地說這可是我家的太孫啊,可一面又說生的不是地方,這可見文帝夫妻對雲氏身份成見之重。楊勇當了多年的繼承人,自以為地位穩定,日常生活非常奢華,多次被文帝訓斥,卻本性難移。十分嚴重的一次是冬至節氣,朝廷百官去東宮朝見太子,歌舞之聲遠傳被文帝聽到,心懷並不寬廣的文帝大發雷霆,專門下詔不準朝官朝賀。這時父子兩人的矛盾就公開化了。楊勇更沒有料到楊廣咄咄逼人的陰謀,竟然契合了父母的更換之心。楊廣有滅陳大功(雖然只是名義上的),而太子楊勇常常坐鎮後方,功業趕不上楊廣(李建成和李世民也是這種情況的翻版),楊廣自然不甘雌伏,他以樸素迎合文帝。一次文帝夫妻去晉王府里看到桌上的琴都斷了弦,而且落滿了灰塵,因此十分欣賞楊廣;他又以只有蕭妃一個女人來迎合心理有些變態的皇后(有運氣的是,楊廣和蕭妃是非常恩愛的一對),還以非常隆重的禮節對待皇宮裡來的任何一個人(來的均有紅包),這就使得他在眾人心目中的地位陡升,特別是開皇十九年(公元599年)從煙花揚州回宮省親時,他和母親獨孤皇后有過一次徹談,皇后對他發泄了對太子的不滿,剛過而立之年的楊廣自然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了。在心腹張衡、宇文述的指點下,楊廣派宇文述專程到老朋友大理少卿(最高法院副院長)楊約的家裡喝酒賭博。那天楊約手氣奇好,逢賭必贏,可宇文述越輸越高興。楊約很奇怪,宇文述這才把真實目的告訴他,說如果改立楊廣就可把「累卵之危」變成「太山之安」。楊約就是宰相楊素的弟弟,他小時候一次爬樹不幸摔成了「殘疾」,從此非常沉默,埋頭學習,頗有智謀,楊素非常信賴他。有了楊約牽線搭橋,擔心失去富貴的楊素猶如醍醐灌頂,不僅滿口答應,而且還很感謝:「吾之智思殊不及此,賴汝啟予。」楊約還給他出主意走內宮路線。於是楊素在一次進宮陪膳的時候探聽獨孤皇后的口風,說「晉王的孝悌恭儉,很像皇上」。他居然把皇后說得淚流滿面,還趁機褒揚晉王楊廣為人孝順,很得人心,同時大說太子的壞話。獨孤皇后上了當,引他為知己,甚至「遂遺(楊)素金,使贊上廢立」。開皇二十年(公元600年)四月,突厥達頭可汗來犯,楊廣和楊素都參加了戰鬥,當達頭可汗聽到名將史萬歲的大名後嚇得落荒而逃,楊廣由此再立一功,為自己增添了一個不小的砝碼。當楊勇想力挽狂瀾的時候,已經沒有機會了。他只好採用犯禁的巫術,卻被弟弟所收買的親信姬威揭發。當文帝收到揭發材料後,立即從離宮仁壽宮趕回長安。姬威揭發說:「太子找人占卜,說皇帝的忌日是開皇十八年,日子已經不遠了。」文帝氣得流淚,就把專案組組長定為楊素和楊約,太子到了他們手裡,真是羊落虎口。經過十三天的調查,就發現了「謀反」的證據——一顆枯死老槐樹製作的引火火燧。儘管楊勇不肯認罪,但依然被文帝以太史令袁充說的天象異常來證明廢黜太子的合法性。於是,十月初九廢了太子楊勇,殺了太子的一些心腹,甚至楊素還借刀殺人使名將史萬歲被杖殺。十一月初三,晉王楊廣被立為太子。此時的天象又是怎樣的呢?「天下地震。」如果按照文帝的解釋思路,那不是天下傾覆之徵嗎?楊廣如願以償當上了太子,可是他依然做得或者說裝得更加謙虛,在宣布他為太子的朝會上,他只穿往日的衣服,不讓東宮的手下稱臣。他的韜光養晦深得文帝讚譽。自從開皇十五年(公元595年)離宮仁壽宮建成,文帝每年都要去消夏大約半年。只有楊廣當太子那年和仁壽三年(公元603年)獨孤皇后去世未去。獨孤皇后去世後文帝很空虛,又有了宣華夫人陳氏和容華夫人蔡氏。仁壽四年(公元604年),因為文帝的放縱,重病而亡。當隋文帝重病時,一次楊素給在仁壽宮侍疾的楊廣秘信被誤送到文帝處,文帝十分生氣;而楊廣又調戲了宣華夫人,被告了御狀,文帝這才明白楊廣以前的虛偽,大怒說:「獨孤(皇后)誤我!」馬上派大臣柳述和元岩去召楊勇,卻被楊素立刻通知了楊廣,楊廣先下手為強,逮捕了二人,文帝當日也不明不白地死去。其夜,楊廣逼奸了宣華夫人。「大業」:宏大的業績皇帝的年號往往可以反映皇帝的心思。「大業」——偉大的事業,這是隋煬帝唯一的年號,從它我們自然可以想像隋煬帝的理想,應該是超越秦皇漢武。脫韁的野馬,往往會報復性地狂奔。一向謙虛謹慎、簡樸有禮的晉王一旦變成隋煬帝,就如同「抽刀斷水水更流」,一發而不可收拾。他在太子位上,曾經在給親信的密信里說東宮的生活枯燥無味,處處受到制約,還沒有當藩王時自在。可既然現在是天下之主了,就要把失去的時間奪回來,而且一定要大展宏圖——我們千萬不要忘了,楊廣是個非常有文採的皇帝,結交亦多文人,他的邊塞詩、宮體詩在歷史上也是非常有名的,只不過今天的教科書除了李煜的詩詞幾乎不會選亡國之君的詩詞,所以今天也就不太知名罷了。可我們也不要忘了,亡國之君中文人皇帝也非常多:「亡國之主,多有才藝,考之梁、陳及隋,信非虛論」(魏徵言)。如果魏徵能壽比彭祖,他的舉例還要增添好幾個:南唐李煜、宋徽宗。讀到此,我們就不能不明白當初為何曹操要選善於偽飾的曹丕而非性情通透的曹植——治國不是做文章,做文章要務虛,而治國必須務實。一旦皇帝有了過多的浪漫詩人氣質,對國家而言未必就是福音。隋煬帝上台,第一要務是穩定來路不正的政權,所以毫不留情地殺了楊勇及其八子,派楊素以少勝多鎮壓了漢王楊諒之叛,前後只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人心思定,局勢漸漸平穩,隋煬帝可以毫無顧忌地盡情施展他的才華了。本來當時就有他得位不正的言論,隋煬帝後來的作為應該有為自己爭口氣的想法。既然是「大業」,當然應該有「大手筆」的千秋大業才是。對於這個年號,有人認為「於字離合為大苦末也」,極為不吉利,可終隋煬帝一生,真的幹了不少的大事業,可謂「成也大事業,敗也大事業」。除了給後世皇帝特別是唐二世作為反面教材的榜樣作用,他的正面業績主要有:營洛陽、開運河、築長城,這些都集中在大業五年(公元609年)之前。營造東都洛陽。洛陽自古即名都,但不論時隔多久,總會遭到周期性的毀滅性破壞。隋煬帝為何要再造東都洛陽呢?難道僅僅是為了滿足他的虛榮心嗎?對此,《資治通鑒》說:「章仇太翼言於帝曰:『陛下木命,雍州為破木之沖,不可久居。』又讖云:『修治洛陽還晉家』。 帝深以為然,十一月乙未,幸洛陽。」英明神武的隋煬帝為何迅速敗家亡國?圖(3)2011-09-30 14:58:05中華網論壇【大中小】章仇太翼就是當初曾力諫隋文帝不該再去仁壽宮,否則將有去無回的那個術士。古書里總也少不了這些人的蹤影,難道他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洛陽的未來嗎?其實不然,這是《資治通鑒》有目的的選擇性失明(其目的倒也不壞,是為了正君),以隋煬帝作為大興土木而最終亡國敗身的壞榜樣。從主觀上講,固然不排除有享樂這個原因,但是鞏固山東、防止類似漢王的叛亂才是根本原因;從客觀上講,長安居西,臨近西北的突厥、吐谷渾等異族,經常受其騷擾,而且隨著人口的暴增,糧食供應經常出現問題,隋文帝甚至當過「逐糧天子」率眾「就食洛陽」;洛陽居東,更容易控制山東、江南,其有利的地勢是歷代帝王都青睞它並將之作為首都的根本因素。而且洛陽只是東都,而非首都,實行「兩京制」既不空前也不絕後,所以興建東都並非他一時心血來潮,而是綜合各方面因素的英明決策,而且他是親自考察過的:據《元和郡縣圖志》記載:「初,煬帝常登邙山,觀伊闕,顧曰:『此非龍門邪?自古何因不建都於此?』僕射蘇威對曰:『自古非不知,以俟陛下。』煬帝大悅,遂議都焉。」於是,在即位沿用的仁壽四年(公元604年)他就下詔營造東都,次年即大業元年(公元605年)三月十七日,他派尚書令楊素、將作大將宇文愷以及楊達、裴矩等組成「營造委員會」。這個「國家重點建設項目」到底用了多長的時間?僅僅十個月!「羅馬城不是一天建成的」,可洛陽城卻是十個月建成的。即使是在現代化的今天,十個月可能建成嗎?這種高效率,難道是因陋就簡的「豆腐渣工程」嗎?不是的。雖然在一年前的詔書里明明白白寫著「務從節儉」,可口是心非是古代皇帝的通病,天才宇文愷可不想錯失讓自己名垂千古的機會,他私自揣度隋煬帝的心思「心在宏侈」,於是建成後便是「窮極壯麗」了。新建的洛陽城仿長安城的布局,分郭城、皇城、宮城三大塊,其面積是明代西安城的七倍!它最寬的天街達到一百二十一米,長達四公里,它有103個大約一里見方的坊,用於交易的南市就有一百二十行、三千多家商鋪,貨物堆積如山。此外,僅是用於接待外賓和國內的賓館就有一百多所,這個新洛陽真的是新氣象、新氣派!為了洛陽城,他還興修了四十多處離宮,其中西苑離宮周圍數百里,更是富麗堂皇之至。興建期間,他還有四個月親在此地,由於他的高度重視,新城算是「保質保量」(但就是不保天下)完成了,他還下令搬遷天下富商到這裡,戶數急劇增加到了二十多萬,至少有一百萬人以上。這樣洛陽在短短几年內恢復了元氣,成為了當時著名的世界大都會。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新建東都固然是英明決策,可時間如此之短必然勞役異常繁重,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而且這些窮奢極欲的宮殿利用率非常低,隋煬帝經常外巡,這些好東西絕大部分僅是擺設而已。開鑿大運河。「種柳開河為勝游,堤前常使路人愁。」導致許多人死於非命的大運河是使得隋煬帝最有罵名的工程,因為史書上明明白白記載著「諸州役丁苦其捶楚(杖刑),官人督役,晝夜立於水中,略不敢息,自腰以下,無不生蛆,死者十(之)三四」的史實。據考,興修大運河前後動用了一百萬民工,可以算下大概死了多少人,所以在歷史上它幾乎一直是作為隋煬帝暴政最主要的罪證。可唐代詩人皮日休在他的《汴河懷古》中寫道:「盡道隋亡為此河,至今千里賴通波。若無水殿龍舟事,共禹論功不較多。」這就是時人和後人對大運河認識的分歧,一直延續到今天。隋煬帝興修大運河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為了下江南享受?或者為了斷江南的王氣?有這些因素,但這也是歷史發展的必然要求,大運河對江南的開發、對全國交通和經濟的發展,對政治和軍事的重大意義無論怎樣評價都不為過。大業元年(公元605年),決定營建東都後的第四天,大運河這個超大型的建設項目又開始了。這在今天倒是大好事,可以拉動內需,可在一切都靠肩挑背扛的時代,小民們又沒有工資,他們的最高理想就是以家庭為中心的有飯吃,有老婆抱(食色,性也),有誰打擾這「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的,必然會受到他們的唾棄。隋煬帝的浩大工程沒有一個不是直接觸犯小民利益的,所以無一不受到反對。一些大臣也以擾民太甚勸諫,可一心要和秦皇漢武試比高的隋煬帝哪裡聽得進?和秦始皇修建長城一樣,隋煬帝修建大運河也不是他的首創,其實早在春秋時吳王夫差就已經在進行了(邗溝),以後又陸續有多次興修。但是隋煬帝不僅把它們以洛陽為中心連接起來,分通濟渠、邗溝、永濟渠、江南河四部分,還實現了標準化的建設,溝通了五大河流,這個工程是如此的浩大,是前人聞所未聞的,全長達四千多里,寬度規定為四十步,兩岸皆築御道,並種上柳樹。其中長達二千里的通濟渠和邗溝僅用了171天(全部溝通花費了6年時間),當時隋煬帝為了下江都時暢通無阻,還令人以一種裝著一丈長鐵腳的木鵝來測量運河深度,木鵝有不行處就砍所有民工的頭。這是一項殘酷的法令,卻能保證建築的質量,這就是歷史的矛盾處——用一句時髦的話說,就是犧牲了一代人,卻換來了三十六代人的幸福(以25年為一代)。後來唐玄宗開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潤州刺史齊瀚開鑿了二十五里的伊婁河,為邗溝增加了一個新的入江口,就被大詩人李白捧上了天:「齊公鑿新河,萬古流不絕。豐功利生人,天地同朽滅。」這根本不能和隋煬帝的業績相比,隋煬帝卻是遺臭萬年,令人深思。好人就一切都好嗎?壞人就一切都壞嗎?大興國防工程。隋煬帝時,為了對付不時而來的突厥等少數民族侵犯,在其他大工程還沒有收工的時候,又發動了一系列國防工程。他上台的公元604年11月,下詔徵發幾十萬男丁挖「塹道」,即阻擋交通遏制騎兵的壕溝。塹道從黃河東岸的龍門一直綿延幾千里到今天的山東。大業三年(公元607年)四月,煬帝巡幸趙、魏長達兩年,下令徵發河北十幾個郡的男丁當「愚公」,大概動用人力約近百萬,費時三個月,興修了到達并州的馳道(古代的高速公路),這對鞏固統一是有利的。當年和大業四年(公元608年)的七月,煬帝又兩次下詔大修長城。隋朝修理長城共有七次,其中隋文帝有五次,隋煬帝有兩次。可這兩次的工程量卻遠遠超過了前面五次。第一次,「發丁男百餘萬築長城,西距榆林,東至紫河,一旬而罷,死者十(之)五六。」這兩百多里長城是新築的,僅僅用了十天左右的時間。次年,又發卒二十多萬築長城。這時,有秦皇漢武之志的他意氣風發,寫出了著名的詩《飲馬長城窟行》:「借問長城侯,單于入朝謁。」讓天下一切人都匍匐在自己的腳下,這就是他汲汲以求的夢想。唐太宗曾經認為修長城得不償失,應該恩威並用,採取懷柔政策,有一定道理,但未必全對。誰能保證突厥不侵犯、何時侵犯呢?「好戰必亡,忘戰必危」,可是隋煬帝失敗的直接因素就是好戰。據統計,在第一次東征高句麗前,隋煬帝在極其短暫的八年里竟然讓我們目瞪口呆地興建了二十二項重大項目,合計徵發人力三千零一十二萬!——而此時全國的人口才四千六百萬!比例高達65 5%,幾乎是「全國動員,人人動手」!我們看到,隋煬帝是個大實幹家,遠比那些窩在宮裡,天天和女人、宦官打交道的亡國之君好得多,他暴風驟雨般地興建這麼多大工程,特點是工程極大,而工期極短;無益當時,後世享受,正如皮日休說的「在隋之民,不勝其害也;在唐之民,不勝其利也。」這是典型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他們是隋煬帝個人虛榮心或者志向(主觀願望)的產物,確實又和歷史發展的趨勢(客觀需要)相符,他並沒有違逆歷史的潮流,有大功於歷史。可他終究被歷史的大潮所吞沒,正是因其超過了限度地濫用民力。當他製造無比龐大的龍舟(帝國),以為會風雨無阻時,他怎會想到溫柔順服的水(民)竟然能覆舟呢?尤其是自己還被突厥尊為「聖人可汗」,聖人還會犯錯嗎?物極必反即便是鐵人都有疲勞的時候,僅僅這些利國利民(後世的)的工程已經搞得百姓疲憊不堪了,可誰會跟得上自以為「老子天下第一」的隋煬帝的跳躍式思維呢?如果再加上負面作用為主的一些事情,那天下豈不鼎沸?偏偏,隋煬帝對自己的子民的感受是毫不在意的,偏執的他只處處以自己為中心,對自己的「大業」是否青史留名感興趣。這有史為證:大業三年(公元607年),代行太常少卿的禮部侍郎許善心奏請為太祖、高祖各建一座殿,依據周文王、周武王宗廟的標準,與始祖共建立三座殿,其餘的人都分室祭祀,按照親盡廟毀之法祭祀。煬帝卻對秘書監說:「如今始祖與文、武王的宗廟都已具備,後世子孫把我又放到什麼位置上呢?」六月初十,他下詔為文帝另建宗廟,給自己騰出位置來,但不久之後煬帝忙於巡遊之事,宗廟最終沒有建成。英明神武的隋煬帝為何迅速敗家亡國?圖(4)2011-09-30 14:58:05中華網論壇【大中小】視草民如芻狗的人,必然會被億萬個燃燒的芻狗所焚毀。我們不能簡單說隋煬帝的各種宏大事業是對是錯,絕大多數情況下,它們是對錯夾雜的。在他的好大喜功的一些「國家形象工程」里,也不乏正面的意義。然而,我們不得不痛斥這些過於奢侈的行為,惋惜他的大業成了大過——這一切,用今天的話說就是「瞎折騰」。北巡西狩。宋代有人說「煬帝是以巡遊亡天下。」他說出了一個導致隋朝滅亡的重要原因,即耀武揚威、不憫民情。他的一些大工程,很多都有為了他巡遊方便而修建的因素。他做了十四年皇帝,而在長安呆的時間僅有一年不到!即便加上在東都、江都等地的時間也不超過十年,其餘的時間,都花在了四處巡遊。他有八次巡遊,除了三下江南,其餘五次都是到了北疆和西疆。大業三年(公元607年)四月十八,他大張旗鼓地進行北巡,這是對突厥啟民可汗的回訪。此時所帶竟然有甲士五十萬、馬匹十萬之多!這哪裡是什麼演習?這分明是令異族頓生惶恐服拜的軍事示威。一路上光是他們的吃喝拉撒睡就得花費多少?就算國力能夠承擔,可老百姓也無法承擔各種役使啊。六月十一,浩浩蕩蕩的史無前例的「旅遊觀光團」到了榆林。他在這裡接受了啟民可汗和義成公主的朝見。出塞後,他還不敢掉以輕心,聽從大臣周法尚的話,下令把大軍排成方陣,把內宮和百官的家屬放在裡面,就像一座壁壘森嚴的城堡。為了顯示國威,他下令首席工程專家宇文愷造了一頂可以容納數千人的大帳篷,七月初七親自在裡面設宴款待啟民可汗和各部酋長三千五百人之多,他的分賜讓胡人大開眼界,僅啟民可汗就獲得了二十萬匹緞,而他進貢的僅僅是三千匹馬。於是大家紛紛進貢,自然所獲不小。這時,啟民可汗第二次提出了改穿中原服飾的事情,在大家紛紛同意的時候,隋煬帝卻以人群有別為由不許。這是突厥對大隋無比的傾慕,可見大隋的國威。八月初九,他又前往啟民可汗的大利城,宇文愷又造了兩大發明:觀風行殿和行城。它們都是組合式的發明,行城周長二千步,以木為架,外蒙彩布,這讓懵懂的突厥人以為他們有天神相助,十里之外都要下馬磕頭。在大利城,賓主盡歡,啟民可汗恭恭敬敬地為隋煬帝祝壽,各部頭人沒有人敢抬頭仰視威望如日中天的隋煬帝。隋煬帝依然對他們賞賜異常豐厚,讓他們喜出望外。煬帝還乘興吟詩一首,其中寫到:「何如漢天子,空上單于台。」在令人陶醉的盛況中,他似乎覺得自己已經超過了漢武帝。可隋煬帝在這裡卻不意遇上了一個高麗使者。隋煬帝叫他回去勸高麗王歸順,對他說:「明年我將到涿郡,他如果來,會受到和啟民可汗一樣的待遇;不來,就等著瞧。」——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拖著大隋走向了亡國之路。這一次,隋煬帝快快樂樂地玩樂了五個月,同時,還以誹謗朝政為由殺了反對修建長城的三大名臣高熲、賀若弼、宇文弼。高熲之死最為可惜,可以說,開皇之治許多功勞都要歸功於他,特別是他的盡責、胸懷和薦人,楊素、賀若弼、韓擒虎都是他推薦的。有這個當了二十年宰相的人,隋興;殺了他,隋緊接著就亡了,他可以說是隋朝興亡的一個象徵。高熲之死可以追蹤到滅陳時的「張麗華事件」。當時晉王楊廣請高熲手下留情,但高熲卻認為:「昔太公蒙面以斬妲妃,今豈可留張麗華?」於是將張麗華處斬。從此楊廣恨透了高熲,埋下了後來殺高熲的種子。大業五年(公元609年)是隋朝興旺的頂峰。在這重要的一年中,隋煬帝迎來了他的不惑之年,而且他還開始了最重要的巡視大西北的行動。大業四年(公元608年),隋與鐵勒部合約,大敗騷擾不已的吐谷渾,吐谷渾被迫投降隋朝,卻被隋朝派楊雄和宇文述突襲,幾乎佔有了吐谷渾全部的土地。大業五年年初,僅僅在京城呆了二十天的隋煬帝又興緻勃勃地出巡了。這次他的目的地是西疆。四月到了隴西,高昌國、吐谷渾、伊吾、党項等先後朝見。五月他在黃河北岸的拔延山舉行了大規模的狩獵活動,然後一路西行,六月初八到了祁連山下的大斗拔谷(今民樂縣扁都口)。這次穿越是眾多皇帝里唯一敢於冒風雪過雪山穿峽谷的。其路四十公里,道路至險,許多地方僅容一人通過,加上惡劣的天氣,還凍死了不少人。此前兩天,他曾經對給事中蔡征說:「古來就有天子巡狩的禮儀,但南朝的皇帝都喜歡塗脂抹粉,坐在深宮不與百姓相見,這是何理?」蔡征就回答說這就是他們早亡的原因。隋煬帝能夠看出南朝皇帝與百姓天淵相隔的不足,這是他的高明,而他為了「親民」卻導致「擾民」,卻是過猶不及。六月十一日,十萬隨駕大軍到達張掖,結束了對吐谷渾地區的視察,又到了燕支山,宴請來朝見的西域各王。宋朝的《武經總要》說他到達了玉門關,這是中國帝王西行最遠的地方。隋煬帝的北巡西狩,當然有著重要的固邊意義,還新設了鄯善等四個郡,歷史上第一次幾乎全部把青海納入國家版圖,他充滿自信地實行大赦把開皇以來的政治犯放回,這一年,是隋代戶籍人口的巔峰,這時有一百九十個郡,人口四千六百多萬,地域和人口都到了頂峰,《資治通鑒》稱「隋氏之盛極於此矣!」同時,還派人第三次遠航台灣,大隋迎來了最輝煌的時代!可不祥之兆也來了。大業六年(公元610年)的元旦,本來是要大鬧新年的,可是發生了一起事變:幾十個喬裝打扮成佛徒穿著白衣的人闖入建國門奪取衛兵的武器,雖然很快被鎮壓而且牽連到一千餘家,可依然沒有打斷隋煬帝的玩性。他把大鬧新年改成了正月十五,其盛況堪稱空前。為了在跟隨他來的西域王公面前顯示富有,他下令東市整修一新,進出的人無不衣著鮮麗,連賣菜的小販都是一律用龍鬚席鋪地。胡客進店,居然不要飯錢,主人還說:「中國富饒,酒食向來不要錢」。弄得這些胡客茫然不已,但有機靈的胡客見他們以繒帛纏樹,就問:「中國亦有貧者,衣不蓋形,何如以此物與之,纏樹何為?」市人慚不能答。三下揚州。大概是隋煬帝曾經在江南呆過不少時間,見識了不少江南美景;而且寵愛的蕭皇后是後梁(蕭梁亡後依附於隋的藩國)公主的緣故,頗有書生風流氣質的隋煬帝對江南情有獨鍾,因此三下揚州,而這又是和大運河的開鑿息息相關的。因為他的下揚州,大運河也蒙受了不白之冤,不過,說到下揚州這被人們認為是亡國之舉的事情,其實未必一黑到底。除了炫耀的心理,也有如秦始皇巡遊全國宣示權威、震懾江南不安分勢力的正面作用。當然,「凡事無絕對」,他極其奢華的下揚州,的的確確埋伏了亡國的種子。從大業元年(公元605年)甫一登台,隋煬帝就派王弘開始籌划下揚州事宜。《隋書》里稱他所造龍舟、黃龍等艦隻數萬艘,僅僅只用了四個半月就建成了,(《大業雜記》覺得其離譜,故稱五千餘艘,如此記載說明正史也不得不令我們帶著疑問讀),其中四層的龍舟高四十五尺,闊五十尺,長達二百尺,裝飾十分豪華。八月十五,隋煬帝從洛陽之西的西苑出發,所帶之人有十萬之多,甚至「其在兩都及巡遊,常以僧、尼、道士、女官自隨,謂之四道場。」《隋書》稱前後相距達二百里,還配備了船夫達八萬人之多,甚至還有毫不憐香惜玉,把從江南所選的九千多秀女充作「殿腳女」的傳說。路過的各州縣,五百里內的地方都要供給美食,吃不完的都丟棄在野外了。別人「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就是人生的最大夢想了,比起隋煬帝的宏大氣魄,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兒科。這一去就用了八個月,到了第二年四月,隋煬帝浩浩蕩蕩地從陸路回到了東都洛陽並下令大赦天下,免除全國所有的租稅,這稱得上「皇恩浩蕩」了。可他的喜悅還沒有結束,就傳來了兩大噩耗:年僅二十五歲的太子楊昭和尚書令楊素在兩天里相繼死去!楊昭自小在隋文帝夫妻的撫養下長大,養成了節約的美德和寬厚的心胸。可天不假年,風格和隋煬帝相反的他的去世,似乎天不佑隋。第二次下揚州是在大業六年三月初二。為了搞好接待,大業五年就大興土木修了江都離宮。這次的排場較之第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有這麼宏大的業績,就是聖人也難免自誇,何況隋煬帝?恰好,正月又有倭國(今日本)遣使進貢。大業三年(公元607年),倭王遣使小野妹子來華,稱他為「海西菩薩天子」,但倭王在國書中自稱「日出處天子」。一個區區倭王膽敢改變以前稱藩的做法自稱天子,而且把他稱為「日末處天子」,他聽後極不高興,下令以後不要再送這種文書上來——可誰知道,竟然「日末」一語成讖!後來他依然把倭國當作藩國,派去的使者受到隆重歡迎。所以這次倭國的進貢無疑使他的臉面更加有光。在揚州呆了約一年,他自然有許多閒情逸緻,可也沒有忘記撫慰南方蠻夷、拉攏倭國。他在這裡還算十分勤政,下令修了江南運河,接見各國使者,然而終於還是沒有看見高麗使者。這是對極盛隋朝的大不敬,更是對面子勝於一切的隋煬帝的大不敬,於是「朝野皆以遼東為意。」隋煬帝早有徵高麗之心,大臣們也忿忿不平,於是下令全國總動員。在進行了一年的準備後,他於大業七年(公元611年)二月前往地處前線的涿郡,二十六日下達了親征高麗的詔書。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役,勝負不是明擺著的嗎?可出人意料的是大隋完敗!這就帶來了從意氣風發到自甘沉淪的隋煬帝的的第三次頹廢下揚州,並在此被殺。英明神武的隋煬帝為何迅速敗家亡國?圖(5)2011-09-30 14:58:05中華網論壇【大中小】三征高麗。後世唐太宗在取得對突厥的勝利後,曾經大設酒宴慶賀,並親自跳舞,與太上皇李淵一起同樂——這證明自己比向突厥委曲求全的太上皇強。其實,隋煬帝的東征未必沒有這樣的涵義——薛道衡,這個後來被妒忌心很強的隋煬帝誅殺時還恨恨地說 「我看你還能作『空梁落燕泥』這樣的詩句嗎」的老書生,在大業二年(公元606年)外任時被隋煬帝徵召回京。本來隋煬帝對他是有好感的,畢竟隋煬帝是個喜歡舞文弄墨的皇帝。可薛道衡犯了大忌,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煬帝上了一篇《高祖文皇帝頌》,隋煬帝很不高興,認為他是讚美先朝而諷刺當今,後來以他為被殺的高熲叫冤為由殺了——父親隋文帝沒有攻下的高麗,我就要打給大家看。高麗在隋文帝受禪之初進貢很積極,但隨著隋的統一,就感到了威脅:高麗的一部分曾經在漢魏時期是漢魏的屬地,高麗害怕隋朝征奪故地,且高麗王高元勢力漸大,還越隋境攻打改附隋朝的契丹,隋文帝勃然大怒,於開皇十八年(公元598年)六月,以漢王楊諒為元帥,高熲為長史總領三十萬人水陸兩路攻打高麗。但是由於準備不足,損失慘重。既然連對歌頌父皇的頌歌都如此不入耳,那麼一旦攻下高麗,那豈不是連父皇都比不上自己?這或許是煬帝的私心;再從地緣上講,隋文帝、隋煬帝、唐太宗、唐高宗接二連三的攻打高麗,實在是地緣政治的結果,一個有威脅、不聽話的強大鄰國總是讓封建皇帝們如鯁在喉。第一次攻打高麗是在大業八年(公元612年)正月初一。永濟渠派上了大用場。徵發人數總計達一百一十三萬多人,號稱二百萬,甚至把僧尼也強行納入役使——尊佛是隋煬帝一貫的主張,這可見他決心的可怕。如此興師動眾,卻連運輸都無法保障,因為勞頓,死者遍地。他拒絕了大臣兵貴神速的正確意見,反而以為自己大兵壓境,高麗就得俯首稱臣,各軍還史無前例地設立了受降使。他甚至在檄文里把兵分十二路的軍事機密透露得一清二楚。三月,他來到前線,因怕將領貪功出擊,下令各路大軍不得擅進,結果自縛手腳。大軍攻到了遼東,但敵軍並不投降,數月不下,他下令猛攻,卻又令有降即納。眼看就要拿下,敵軍詐降,將領們不敢做主,馳奏隋煬帝,待批複回來,敵軍又重新布防,「如此再三,帝終不悟。」如此兒戲,隋軍焉得不敗?水軍來護兒先勝後敗,彙集於鴨綠江的陸軍因被詐降的高麗大臣文德刺探情報,大將軍余仲文恥於十萬大軍無法取勝,覺得無臉見皇帝,決定追擊文德,在一天里連勝七場,被敵軍誘敵深入,十分疲憊,就同意了文德的假意講和。但在回軍渡過今天的清川江時,被敵軍發動突襲,殿後的大將辛世雄戰死,其餘隋軍大潰,一日一夜就跑了四百五十里。渡遼河的三十萬大軍,竟然最後只剩下兩千多人。這樣前後約九個月的第一次東征徹底失敗,失敗的根源就是隋煬帝蠢豬似的盲目自大、自以為是。雖然遭到慘重的失敗,第二次進攻還是馬不停蹄地開展了。大業九年(公元613年)才開年的正月初二,他就下令修遼東古城存儲軍糧,又大招「驍果」(勇士),有許多中下層的軍士應募。雖然有大臣諫阻,但他依然不聽勸阻,堅持御駕親征,於三月十六日離開洛陽到遼東,這次的先鋒是上次為隋煬帝斷後立功的王仁恭。他以數千人在新城擊敗了高麗數萬人。首戰告捷,隋煬帝即下令圍攻遼東。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訓,給予將軍以自主權,還下令士卒們做了上百萬隻布口袋,裝滿土,堆積到城牆下,又令造比城牆還高的八輪樓車,可以居高臨下射殺守兵。如此絕殺,高麗按理在劫難逃了——可「天無絕人之路」,禮部尚書楊玄感叛變了!他是隋煬帝曾經恩寵無比也曾經滿腹疑慮的楊素之子,參與他的反叛者有不少高官後代。隋煬帝見後院起火,不得不放棄進攻退回博陵(今河北定縣),並改名高陽。楊玄感對隋煬帝的暴政早就有所不滿,曾經在煬帝西巡青海過大斗拔谷時就想動手,結果被叔父楊慎所勸;此時見各地造反的越來越多,他就趁機起兵。隋軍樊子蓋、屈突通都是名將,馬上前來鎮壓。楊玄感是個志大才疏的人,沒有聽從李密進軍關中動搖隋朝根基的上策,從六月初三起事到八月初一失敗,僅僅兩個月。但這對隋朝的政局影響極大,心理受到嚴重打擊的隋煬帝更加不信任大臣,各地的叛兵漸成燎原之勢。並不甘心失敗的隋煬帝在天下人尤其是隨駕的胡人面前大大的丟失了面子,不顧國內的動蕩,絞盡腦汁都要掙回來。大業十年(公元614年)二月二十三日,他頒布了第三次親征遼東的詔書。水軍在來護兒的率領下,擊敗高麗軍,高麗因為連年戰爭和災害,不得不交出二攻高麗中叛隋的斛斯政(與楊玄感有關聯的隋前兵部侍郎,時缺兵部尚書,是第一把手)換取講和退軍。無可奈何之下,隋煬帝不得不接受既成事實,回到長安。三征高麗,損失慘重,無功而返,這大大地打擊了隋煬帝的自信心。大業八年(公元612年)之後,他就經常睡不著覺,常常驚醒大叫有賊,後來甚至發展到需要宮女的搖扶才能入睡。而最讓他睡不安席的是「李氏當有天下」的讖語。為此還殺了自己的外甥女婿李敏和其十叔李渾。就是在這樣危急的情況下,大業十一年(公元615年)八月十五,在太原郡汾陽宮避暑了三個多月的隋煬帝又決定去北部邊境巡遊。他先通知了東突厥的始畢可汗,他是義成公主(隋文帝以宗室女嫁於始畢之父啟民可汗,後始畢再娶)之夫。隋軍不曾防備,不料十萬騎兵竟來劫駕,隋煬帝只得退到雁門,而突厥又有幾十萬騎兵直入雁門。箭頭都射到隋煬帝腳下了。各地勤王的軍隊急速而來,其中最先到達的屯衛將軍雲定興部下有一個叫李世民的,還有一個叫王世充的,他們後來各自又在歷史舞台上演出了精彩的一幕。始畢可汗見勢不妙,而義成公主收到隋煬帝的告急信後對始畢謊說北邊有警,始畢撤圍,隋煬帝才得以幸免於難。好頭誰斫?絕望主人時局的惡化,希望的破滅,讓隋煬帝變得似乎頗有路易十四「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的破罐子破摔意味。但這並沒有讓他失去享樂的興緻。大業十二年(公元616年)二月,煬帝又下令在毗陵(今常州)仿照洛陽西苑修了一座大的宮苑,動用民夫數萬人。此時的隋煬帝,已經是「借酒澆愁愁更愁」了。七月初十,只用了十個月就新造好的龍舟數千艘,帶著隋煬帝第三次到了江都。臨走前,他寫下詩歌:「我夢江南好,征遼亦偶然。但存顏色在,離別只今年。」高官們早就緘口了,只有幾個芝麻官不知好歹出來勸諫,結果都被杖殺或砍頭。是否有盜賊,局勢如何,灰心喪氣的他是完全不管了,他的「鴕鳥政策」和秦二世亡國前一模一樣。自從大業七年(公元611年)因為黃河大水,引發王薄在長白山起義以來,各地的起義層出不窮,達一百二十八處之多,尤以翟讓和李密領導的瓦崗軍、杜伏威領導的江淮軍、竇建德領導的河北軍最為強大。一些隋朝的實力派也趁機渾水摸魚,如太原留守李淵,他於大業十三年(公元617年)七月在太原起兵,十一月就攻下了首都長安,遙尊隋煬帝為太上皇,立其十三歲的孫子楊侑為帝(恭帝),把握了朝政。這一招是「黑虎掏心」,等於把隋煬帝的合法性去除了。信佛的隋煬帝面對生死,似乎早就置之度外了。一次他照鏡子,對蕭皇后說:「好頭頸,誰當斫之?」蕭皇后驚問其故,他無可奈何的笑說:「貴賤苦樂,更迭為之,亦復何傷!」隋煬帝對宇文述可謂恩寵無比,可誰會想到要他老命的竟然是宇文述的兒子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呢?這兩兄弟都是飛鷹走狗之徒,原沒有被隋煬帝使用,此時因宇文述之死才起用,而且賦予兵權。他們不思報恩,反在虎賁中郎將司馬德戡策划下,利用隋煬帝四面楚歌的窘境謀反,甚至不避人耳目。當有宮人速報隋煬帝時,無可救藥的他竟然掩耳盜鈴般地殺了宮人。叛變隋煬帝的其實都是非常受寵的人,所以進行得非常順利。當隋煬帝被擒獲時,他還擺著皇帝的架子,說:「天子死自有法,何得加以鋒刃!取鴆酒來!」不許,被縊殺。當初,他自知必及於難,常隨身帶著毒藥,身臨死地,左右皆逃散,竟不能得到毒藥,連死都不得自主。至此,曾經創造輝煌的隋朝正式煙消雲散了。隋朝並沒有外戚、宦官、藩鎮、權臣為亂,天災、飢貧並不算多,縱然只是一個中平的皇帝,都不太可能這樣亡國,而隋朝偏偏就亡了,這完全是「人禍」的緣故。我們探究隋朝的速亡,其根源就在於隋煬帝的「瞎折騰」,無節制地濫用民力。隋煬帝所乾的許多事情是有利於後世的,說利國利(後代的)民也不為過,可他終究當了暴君,「以天下承平日久,士馬全盛,慨然慕秦皇、漢武之事,乃盛治宮室,窮極侈靡,」成了一個反面教材,根源就在於其志大才疏,他的生命有限,而征服的慾望無窮,民力、民心早就被透支了,哪怕隋朝曾經再富強,但國富民弱的現實導致只有離心力,毫無凝聚力。如果他稍微能夠體憫一些小民,大隋焉會如此短命?魏徵稱:「自肇有書契以迄於今,宇宙崩離,生靈塗炭,喪身滅國,未有若斯之甚也。」的確,說起並非弱智的隋煬帝的敗家之快,史上罕見。隋煬帝唐·周曇拒諫勞兵作禍基,窮奢極武向戎夷。兆人疲弊不堪命,天下嗷嗷新主資。(責任編輯:CM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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