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得死」的癌細胞

昨晚，我的一位已畢業的學生髮來一個「餓死」癌細胞的視頻，由美國基督教廣播網路（CBN）製作，大意是一個同時被3名醫生判定只有3個月生存期的癌症患者，採用最簡單的「飢餓療法」，居然把癌細胞給「餓死」了，患者至今還健康地活著，而且還有其他幾位生存機會渺茫的癌症患者，採用這種特殊的飲食療法同樣也都僥倖活了下來。

這裡所謂的「飢餓」僅僅是針對癌細胞而言的，既不是患者採用節食或禁食保持飢餓狀態，也不是患者通過服藥限制腫瘤血管生長，而是不吃富含碳水化合物的生糖飲食（如米飯、麵食等），改吃高脂低糖的生酮飲食（肉、蛋、奶、油）。由於癌細胞只能利用葡萄糖進行代謝，沒有葡萄糖，癌細胞就會被「餓死」。請看下面這段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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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這段視頻，你覺得靠譜嗎？從科學上來說，我認為還是相當靠譜的！就拿我們最近對癌細胞代謝研究的結果來說，原本認為是胰島素促進癌細胞生長，但我們發現實際上是高濃度葡萄糖促進癌細胞生長，胰島素升高只是血糖升高的伴隨結果。

癌細胞與正常細胞的重大區別之一，是癌細胞的能量利用率極低。正常細胞通過有氧呼吸利用葡萄糖，每消耗一個葡萄糖分子可以產生38個ATP（氧化磷酸化），而癌細胞則通過無氧呼吸（糖酵解）利用葡萄糖，每消耗一分子葡萄糖只能凈生成2個ATP（底物磷酸化）。因此，癌細胞的生長需要消耗大量葡萄糖。

癌細胞的這種獨特現象被稱為「瓦勃效應」（Warburg effect）。為什麼癌細胞如此「費力不討好」地利用葡萄糖呢？原來腫瘤細胞中缺乏線粒體，葡萄糖代謝形成的丙酮酸無法通過線粒體徹底氧化，所以它們只能像「老牛拉破車」那樣苟延殘踹，這樣說來其實腫瘤細胞還是很脆弱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以後癌症患者是否都可以不用化療了？只能這麼說，這個可能性即使存在，暫時也還沒有大型臨床試驗數據予以支持，臨床醫生也不敢貿然讓患者完全放棄化療而改用單純的飲食療法。當然，患者有權自行決定採用哪種療法，但目前來說患者在化療過程中採取化療配合飲食療法比較穩妥。

為什麼我對這種癌症飲食療法持保守態度呢？大家知道，生酮飲食的常見食譜中都配有肥肉，而肥肉吃得太多可能導致腸菌生態失衡，從而引起慢性炎症。如此一來，舊的癌症沒去，新的癌症又來，而且還會帶來2型糖尿病、心血管病等一系列健康問題。

為了既能餓死癌細胞，又不至於產生其他健康問題，最好的辦法是把生酮飲食中的肉類全部拿掉，只吃蛋、奶及植物蛋白產品（如豆類製品）。不過，這個飲食建議純粹是個人看法，並未通過臨床試驗驗證，只能輔助癌症患者的藥物或手術治療。

還有一點值得注意，對癌症患者限制碳水化合物可以治癌，但不意味著正常人群限制碳水化合物可以防癌，因為癌症並不是碳水化合物引起的，而是慢性炎症長期遷延發展的結果。因此，少吃飯並不能預防癌症。不過，多吃素、少吃葷倒是可以在腸道創造一個抗炎症微環境，有利於減少癌症的發生率。

總之，癌症的化療並非最佳選擇，而是萬不得已被迫為之。對於癌症治療的探索永遠都在路上，基於癌細胞代謝規律的飲食療法，不論它們是簡單還是複雜，無疑比化療在靶向性上前進了一大步，其有效性及可持續性值得進一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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