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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賦學研究》許結

《中國賦學研究》

—— 許結

  中國賦學研究之一 賦源  班固《兩都賦序》(《文選》卷一):  或曰:「賦者,古詩之流也。」昔成康沒而頌聲寢,王澤竭而詩不作。大漢初定,日不暇給,至於武、宣之世,乃崇禮官,考文章,內設金馬、石渠之署,外興樂府協律之事,以興廢繼絕,潤色鴻業。是以眾庶悅豫,福應尤盛。白麟赤雁芝房寶鼎之歌,薦於郊廟;神雀五鳳甘露黃龍之瑞,以為年紀。故言語侍從之臣,若司馬相如、虞丘壽王、東方朔、枚皋、王褒、劉向之屬,朝夕論思,日月獻納。而公卿大臣御史大夫倪寬、太常孔臧、太中大夫董仲舒、宗正劉德、太子太傅蕭望之等,時時間作。或以抒下情而通諷諭,或以宣上德而盡忠孝,雍容揄揚,著於後嗣,抑亦雅頌之亞也。故孝成之世,論而錄之,蓋奏御者千有餘篇,而後大漢之文章,炳焉與三代同風。  《漢書·藝文志·詩賦略》後序引劉向《別錄》:  《傳》曰:「不歌而誦謂之賦,登高能賦可以為大夫。」言感物造端,材知深美,可與圖事,故可以為列大夫也。古者諸侯卿大夫交接鄰國,以微言相感,當揖讓之時,必稱《詩》以諭其志,蓋以別賢不肖而觀盛衰焉。故孔子曰「不學《詩》無以言」也。春秋之後,周道寖壞,聘問歌詠不行於列國,學《詩》之士逸在布衣,而賢人失志之賦作矣。大儒孫卿及楚臣屈原離讒憂國,皆作賦以風,咸有惻隱古詩之義。其後宋玉、唐勒,漢興枚乘、司馬相如,下及揚子云,競為侈麗閎衍之詞,沒其風諭之義。  附:《文選》卷四五皇甫士安《三都賦序》:玄先生曰:古人稱不歌而頌謂之賦。然則賦也者,所以因物造端,敷弘體理,欲人不能加也。引而申之,故文必極美;觸類而長之,故辭必盡麗。然則美麗之文,賦之作也。昔之為文者,非苟尚辭而已,將以紐之王教,本乎勸戒也。自夏殷以前,其文隱沒,周監二代,文質之體,百世可知。故孔子采萬國之風,正雅頌之名,集而謂之詩。詩人之作,雜有賦體。子夏序《詩》曰:一曰風,二曰賦。故知賦者古詩之流也。  《文選》卷一《兩都賦序》李善註:《毛詩序》曰:詩有六義焉,二曰賦。故賦為古詩之流也。  劉勰《文心雕龍·詮賦》:詩有六義,其二曰賦。賦者,鋪也;鋪采摛文,體物寫志也。昔邵公稱公卿獻詩,師箴瞍賦。傳云:「登高能賦,可為大夫。」詩序則同義,傳說則異體,總其歸塗,實相枝幹。(故)劉向[雲]明不歌而頌,班固稱古詩之流也。至如鄭庄之賦大隧,士蒍之賦狐裘,結言短韻,詞自己作,雖合賦體,明而未融。及靈均唱騷,始廣聲貌,然則賦也者,受命於詩人,而拓宇於楚辭也。於是荀況禮智,宋玉風釣,爰錫名號,與詩畫境,六義附庸,蔚成大國。(遂)述主客以首引,極聲貌以窮文,斯蓋別詩之原始,命賦之厥初也。  (姚鼐《古文辭類纂·序》云:「辭賦類者,風雅之變體也。」  又曰:「辭賦固當有韻,然古人亦有無韻者,以義在托諷,亦謂之賦也。」 )  章學誠《校讎通義·漢志詩賦第十五》:古之賦家者流,原本詩、騷,出入戰國諸子。假設問對《庄》《列》寓言之遺也;恢宏聲勢,蘇、張縱橫之體也;排比諧隱,韓非《儲說》之屬也;征材聚事,《呂覽》類輯之義也。  劉師培《漢書藝文志書後》:蓋屈平以下二十家,均緣情托興之作也,體兼比興,情為里而物為表。陸賈以下二十一家,均騁辭之作也,聚事征材,旨詭而辭肆。荀卿以下二十五家,均指物類情之作,侔色揣聲,品物畢圖,舍文而從質。  又《論文雜記》:有寫懷之賦,有騁辭之賦,有闡理之賦。……寫懷之賦其源出於《詩經》,騁辭之賦其源出於縱橫家,闡理之賦其源出於儒、道兩家。  按:上引諸家見解,內涵諸多問題,注意幾點:  (一)「賦」本義  (二)「賦」的起源(「一源」與「多源」)  (三)「詩」源說由「用」而「體」  (四)有關「不歌而誦謂之賦」問題  中國賦學研究 之二 賦體  揚雄《法言·吾子》(汪榮寶《法言義疏》本):  或問:「景差、唐勒、宋玉、枚乘之賦也,益乎?」曰:「必也,淫。」(李軌註:言無益於正也。)「淫,則奈何?」曰:「詩人之賦麗以則,(註:陳威儀,布法則。)辭人之賦麗以淫。(註:奢侈相勝,靡麗相越,不歸於正也。)如孔氏之門用賦也,則賈誼升堂,相如入室矣。如其不用何?」  《漢書·藝文志·詩賦略》:屈原賦二十五篇……右賦二十家,三百六十一篇;陸賈賦三篇……右賦二十一家,二百七十四篇;孫卿賦十篇……右二十五家,百三十六篇;《客主賦》十八篇……右雜賦十二家,二百三十三篇。……《高祖歌詩》二篇……右歌詩二十八家,三百一十四篇。凡詩賦百六家,千三百一十八篇。傳曰……大儒孫卿及楚臣屈原離讒憂國,皆作賦以風,咸有惻隱古詩之義。其後宋玉、唐勒,漢興枚乘、司馬相如,下及揚子云,競為侈麗閎衍之詞,沒其風諭之義。是以揚子悔之,曰:「詩人之賦(以下略)。」自孝武立樂府而采歌謠,於是有代趙之謳,秦楚之風,皆感於哀樂,緣事而發,亦可以觀風俗,知薄厚雲。[序]詩賦為五種。  附:參見前引章學誠《校讎通義·漢志詩賦第十五》、劉師培《漢書藝文志書後》。又見章太炎《國故論衡辨詩》:「屈原言情,孫卿效物,陸賈賦……蓋縱橫之變也。」又,顧實《漢書藝文志講疏》:「此屈原賦之屬,蓋主抒情者也。……此陸賈賦之屬,蓋主說辭者也。大概此類賦,尤與縱橫之術為近。今賈賦亡,惟揚雄賦存者尚多。揚雄曰:『靡麗之賦,勸百而諷一,猶(馳)騁鄭衛之聲,曲終而奏雅。"(本書《司馬相如傳贊》)其亦隱指此乎?……此荀卿賦之屬,蓋主效物者也。夫楚艷漢侈,賦道於斯為盛,《劉略》《班志》區分類別,聞樂知德,情殷而摯,漢氏之盛,豈偶然哉?……此雜賦盡亡不可徵,蓋多雜詼諧,如莊子寓言者歟。」又見程千帆《閑堂文藪》第三輯《〈漢志·詩賦略〉前三種分類遺意說》、《〈漢志〉雜賦義例說臆》。  劉勰《詮賦》:夫京殿苑獵,述行序志,並體國經野,義尚光大,既履端於倡序,亦歸餘於總亂。序以建言,首引情本;亂以理篇,寫送文勢。按那之卒章,閔馬稱亂,故知殷人輯頌,楚人理賦,斯並鴻裁之寰域,雅文之樞轄也。至於草區禽族,庶品雜類,則觸興緻情,因變取會;擬諸形容,則言務纖密,象其物宜,則理貴側附:斯又小制之區畛,奇巧之機要也。……原夫登高之旨,蓋睹物興情。情以物興,故義必明雅;物以情觀,故詞必巧麗。麗詞雅義,符采相勝,如組織之品朱紫,畫繪之著玄黃,文雖新而有質,色雖糅而有本,此立賦之大體也。  附:《西京雜記》卷二引相如《答盛覽問作賦》:合綦組以成文,列錦繡而為質,一經一緯,一宮一商,此賦之跡也。賦家之心,苞括宇宙,總攬人物,斯乃得之於內,不可得而傳。  王世貞《藝苑卮言》卷一:作賦之法,已盡長卿數語。大抵須包蓄千古之材,牢籠宇宙之態。其變幻之極,如滄溟開晦,絢爛之至,如霞錦照灼,然後徐而約之,使指有所在。……擬騷賦,勿令不讀書便竟。《騷》覽之,須令人裴回循咀,且感且疑;再反之,沉吟噓唏;又三複之,涕淚俱下,情事欲絕。賦覽之,初如張樂洞庭,褰帷錦官,耳目搖眩;已徐閱之,如文錦千尺,絲理秩然;歌亂甫畢,肅然斂容;掩卷之餘,傍徨追賞。  湯稼堂《律賦衡裁》:律賦之興,肇自梁、陳而盛於唐、宋。唐代舉進士者,先貼一大經及《爾雅》,經通而後試雜文,文通而後試策。雜文則詩一賦一及論贊諸體也。進士選集,有格限未至者,試文三篇,謂之宏詞。其選尤重,且得美仕。而天寶十三載以後,制科取士,亦兼詩賦命題。賦皆拘限聲律,率以八韻,間有三韻至七韻者。自五代迄兩宋,選舉相承,金起北陲,亦沿厥制。迨元人易以古賦,而律賦寖微。逮乎有明,殆成絕響。國家昌明古學,作者嗣興,鉅制鴻篇,包唐轢宋,律賦於是乎稱絕盛矣。  探討  一、賦體的多重意義;二、語言形式的分類;三、以散體大賦(類書)與律體賦為中心。  中國賦學研究 之三 賦用  《史記·司馬相如列傳》:太史公曰:《春秋》推見至隱,《易》本隱之以顯,《大雅》言王公大人而德逮黎庶,《小雅》譏小己之得失,其流及上。所以言雖外殊,其合德一也。相如雖多虛辭濫說,然其要歸引之節儉,此與《詩》之風諫何異。(揚雄以為靡麗之賦,勸百諷一,猶馳騁鄭衛之聲,曲終而奏雅,不已虧乎?)  揚雄《法言·吾子》:或問「吾子少而好賦」。曰:「然。童子雕蟲篆刻。」俄而,曰:「壯夫不為也。」或曰:「賦可以諷乎?」曰:「諷乎!諷則已,不已,吾恐不免於勸也。」(註:相如作《大人賦》,武帝覽之,乃飄飄然有陵雲之志。)或曰:「霧縠之組麗。」曰:「女工之蠹也。」(註:霧縠雖麗,蠹害女工;辭賦雖巧,惑亂聖典。)  班固《兩都賦序》:至於武、宣之世,乃崇禮官,考文章……言語侍從之臣,若司馬相如、虞丘壽王、東方朔、枚皋、王褒、劉向之屬,朝夕論思,日月獻納。  附:左思《三都賦序》(《文選》卷四):余既思摹《二京》而賦《三都》,其山川城邑,則稽之地圖;其鳥獸草木,則驗之方誌;風謠歌舞,各附其俗;魁梧長者,莫非其舊。何則?發言為詩者,詠其所志也;升高有頌者,頌其所見也;美物者,貴依其本;贊事者,宜本其實。匪本匪實,覽者奚信?  摯虞《文章流別論》(《全晉文》卷七十七):賦者,鋪陳之稱,古詩之流也。……所以假象盡辭,敷陳其志。前世為賦者,有孫卿屈原,尚頗有古詩之義,至宋玉則多淫浮之病矣。楚辭之賦,賦之善者也。故揚子稱賦莫深於《離騷》。賈誼之作,則屈原儔也。古詩之賦,以情義為主,以事類為佐;今之賦,以事形為本,以義正為助。情義為主,則言省而文有例矣;事形為本,則言當而辭無常矣。文之煩省,辭之險易,蓋由於此。夫假象過大,則與類相遠。逸辭過壯,則與事相違。辯言過理,則與義相失。麗靡過美,則與情相悖。此四過者,所以背大禮而害政教。  沈作喆《寓簡》卷五引孫何《論詩賦取士》:唯詩賦之制,非學優材高,不能當也。破鉅題期於百中,壓強韻示有餘地。驅駕典故,渾然無極,引用經籍,若己有之。詠輕近之物,則托興雅重,命辭峻整;述樸素之事,則立言遒麗,析理明白。其或氣焰飛動,而語無孟浪;藻繢交錯,而體不卑弱。頌國政,則金石之奏間發;歌物瑞,則雲日之華相照。觀其命句,可以見學殖之淺深;即其構思,可以覘器業之大小。窮體物之妙,極緣情之旨,識春秋之富艷,洞詩人之麗則。能從事於斯者,始可與言賦家流也。  康熙御制《歷代賦匯序》:賦者,六義之一也。風雅頌興賦比六者,而賦居興比之中,蓋其鋪陳事理,抒寫物情,興比不能並焉,故賦之於詩功尤為獨多。由是以來,興比不能單行,而賦遂繼詩之後,卓然自見於世。……至於唐宋,變而為律,……用以取士,其時名臣偉人,往往多出其中,迨及元而始不列於科目。朕以其不可盡廢也,間嘗以為求天下之才,故命詞臣考稽古昔,收采缺逸,都為一集,親加鑒定,令校刊焉。  附:趙楫、趙霖編《律賦新編箋注·例言》(清同治9年刻本):賦者古詩之流,本無律名,自唐以之取士而律賦始興。嚴聲韻,齊尺度,非若古賦無程限也。每見選家以隔句對聯之有無分賦之古與律,不知古賦若《哀江南》篇中未嘗無「平吳之功」、「灞陵夜獵」等聯;而唐人律賦如石貫《藉田》、黎逢《貢士》、《謁文宣王》、君房《獻靈》、顏平厚《象魏》諸作,皆全不用隔句對。古與律之分正不在此。是編不必一律,總取乎不背唐律者。  阮亨《律賦經畬集·凡例》(清道光19年揚州二酉堂藏板):應制之賦以經命題,昉自有唐如裴晉公《歲寒知松柏後凋賦》……我朝經學昌明,使掄材悉取經語以覘古學,故是編專采五經,若《論》《孟》《學》《庸》《周官》《爾雅》凡在十三經之目者,間亦采焉。至於子史諸題,概不登錄。  探討三點:  一、賦的「頌美」與「諷諫」  二、「獻賦」與「考賦」  三、以漢、宋賦為例:重禮與尚理  中國賦學研究 之四 賦集  章學誠《校讎通義·漢志詩賦第十五》:詩賦前三種之分家,不可考矣,其與後二種之別類,甚曉然也。三種之賦,人自為篇,後世別集之體也。雜賦一種,不列專名,而類敘為篇,後世總集之體也。  (按:文學選集包括賦集編纂之起因,有四點值得注意:一是受經學選本的影響;二是文學觀念的自覺;三是以史傳文而文繁難載,文集應運而生;四是文學辨體意識的凸現與文學總集或選本編纂相輔相成。)  《隋書·經籍志》:謝靈運《賦集》92卷、崔浩《賦集》86卷、無名氏《賦集鈔》1卷、《續賦集》19卷、梁武帝《歷代賦》10卷以及《五都賦》6卷、《皇德瑞應賦》1卷、《雜都賦》11卷、《雜賦注本》3卷、《獻賦》18卷、《百賦音》10卷、《述征賦》1卷、傅毅《神雀賦》1卷、梁武帝《圍棋賦》1卷、《觀象賦》1卷、《洛神賦》1卷、《枕賦》1卷等。(《五都賦》集張衡《二京》左思《三都》;《雜都賦》目下又署《相風賦》7卷、《迦維國賦》2卷、《遂志賦》10卷和《乘輿赭白馬賦》2卷。今僅存蕭統《文選》「賦類」分「京都」「郊祀」「耕籍」「畋獵」「紀行」「遊覽」「宮殿」「江海」「物色」「鳥獸」「志」「哀傷」「論文」「音樂」「情」15類別)  《新唐書·藝文志》:李德裕雜賦2卷、陸龜蒙賦6卷、李商隱賦1卷、薛逢賦集14卷、盧獻卿《愍征賦》1卷、謝觀賦8卷、盧肇《海潮賦》《通屈賦》各1卷、林絢《大統賦》2卷、高邁賦1卷、皇甫松《大隱賦》1卷、崔葆數賦10卷、宋言賦1卷、陳汀賦1卷、樂朋賦1卷、蔣凝賦3卷、公乘億賦集12卷、林嵩賦1卷、王翃賦1卷、賈嵩賦3卷、李山甫賦2卷等。  《宋史·藝文志》:徐鍇《賦苑》200卷、《廣類賦》25卷、《靈仙賦集》2卷、《甲賦》5卷、江文蔚《唐吳英秀賦》72卷、《桂香賦集》30卷、楊翱《典麗賦》64卷、《類文賦集》1卷、謝壁《七賦》1卷、許洞、徐鉉《雜古文賦》1卷、王咸《典麗賦》93卷、李祺《天聖賦苑》18卷等。(按:宋人輯錄重唐人,宋初李昉等編纂《文苑英華》收賦1378首唐律賦,姚鉉編纂《唐文粹》輯錄55首唐古賦。又范仲淹輯《賦林鑒衡》主選唐律賦,以為科場龜鏡,書佚序存。)  清人錢大昕《元史·藝文志》:郝經《皇朝古賦》1卷、虞廷碩《古賦準繩》1卷、祝堯《古賦辯體》8卷、無名氏《元賦青雲梯》1卷。  (又,清黃虞稷《千頃堂書目》增錄有馮子振《受命寶賦》1卷、《古賦題》10卷、《後集》6卷;另著錄《古賦準繩》為10卷,《古賦青雲梯》為3卷。又據宋濂《淵穎先生碑》,吳萊有《楚漢正聲》2卷。上錄諸集,今存祝堯《古賦辯體》與《元賦青雲梯》兩種。另有賦專集如楊維楨的《麗則遺音》與《鐵崖賦稿》)  《明史·藝文志》:劉世教《賦紀》100卷、俞王吉《辭賦標義》18卷、陳山毓《賦略》50卷。(按:俞編、陳編尚存。另,明代賦集存目者尚有:佚名輯《賦苑》8卷、李鴻輯《賦苑》8卷、施重光輯《賦珍》8卷、袁宏道輯、王三餘補《精鐫古今麗賦》10卷、周履靖、劉鳳、屠隆輯《賦海補遺》30卷、無名氏輯《賦學剖蒙》2卷、無名氏輯《類編古賦》25卷、余紹祉輯《賦草》1卷,葉憲祖《青錦園賦草》1卷等。)  清代賦集數量巨大,據筆者寓目所及約五百餘種,擇要選錄於次:  (1)賦總集:陳元龍編《歷代賦匯》184卷、趙維烈輯《歷代賦鈔》32卷、陸葇輯《歷朝賦格》15卷、王修玉輯《歷代賦楷》8卷、張惠言輯《七十家賦鈔》6卷、張維城輯《賦學雞跖集》30卷、關槐輯《賦海類編》20卷、黃滋爵輯《賦匯海續編》8卷、二雲樓主人輯《增廣賦海統編》30卷、鴻寶齋主人輯《賦海大觀》32卷等。  (2)賦選集:以通史性質分者如王冶堂輯、雷琳、張杏濱注《賦鈔箋略》、鮑桂星輯《賦則》4卷等;以斷代性質分者如佚名選《六朝賦鈔》、馬傳庚選《六朝唐賦讀本》4卷、邱與凡選《唐人賦鈔》6卷、汪寬輯《宋金元明賦選》8卷、沈德潛輯《國朝賦楷》6卷等;以主題性質分者如李元度輯《賦學正鵠》10卷、徐斗光選《賦學仙丹》1卷等;以地域性質分者如楊浚輯《閩南唐賦》6卷、歐陽厚均輯《嶽麓賦鈔》3卷、姜學漸輯《資中賦抄》2卷等;以文人團體分者如景祺浚輯《四家賦抄》4卷、宋景關輯《賦稿合編》11卷等;以館試賦性質分者如法式善編《三十科同館賦抄》32卷、孫欽昂編《近九科同館賦抄》等;以體類性質分者:如選古體賦者則有王芑孫輯《古賦識小錄》8卷、梁夔譜輯《古賦首選》1卷、丁履恆輯《騷賦雜文》1卷等,專選律賦者則有潘世恩輯《律賦正宗》2卷、朱一飛輯《律賦揀金錄》4卷、吳純輯《律賦鳳樓集》4卷、任聘三輯《律賦選青》4卷等。  (3)賦專集:按:明以前賦專集甚少,至清編纂賦集之風始盛,其中影響較大者有:張士燾《味蘭軒百篇賦抄》4卷、楊恩壽《坦園賦錄》1卷、潘尊祈《小松鱗書屋賦存》1卷、江璧《子笙賦抄》1卷、程祥棟《東湖草堂賦抄》2卷、朱駿聲《竹笑軒賦抄》4卷、朱一新《佩弦齋律賦存》1卷、沈叔埏《劍舟律賦》2卷、鄭德璜《師竹齋賦抄》1卷、馮熙《蒙香室賦錄》2卷、熊璉《澹仙賦抄》1卷、王再咸《澤山賦抄》1卷、劉岳雲《食舊德齋賦抄》1卷、王寶庸《律賦效顰》1卷等。  蕭統《文選序》:古詩之體,今則全取賦名。荀、宋表之於前,賈、馬繼之以末。自茲以降,源流實繁。述居邑,則有憑虛無是之作;戒田游,則有《長楊》《羽獵》之制。若其紀一事,詠一物,風雲草木之興,魚蟲禽獸之流,推而廣之,不可勝載矣。  范仲淹《賦林鑒衡序》:敘昔人之事者,謂之敘事;頌聖人之德者,謂之頌德;書聖賢之勛者,謂之紀功;陳邦國之體者,謂之贊序;緣古人之意者,謂之緣情;明虛無之理者,謂之明道;發揮源流者,謂之祖述;商榷指義者,謂之論理;指其物而詠者,謂之詠物;述其理而詠者,謂之述詠;類可以廣者,謂之引類;事非有隱者,謂之指事;究精微者,謂之析微;取比象者,謂之體物;強名之體者,謂之假象;兼舉其義者,謂之旁喻;敘其事而體者,謂之敘體;總其數而敘者,謂之總數;兼明二物者,謂之雙關;詞有不羈者,謂之變態。區而辯之,律體大備。  祝堯《古賦辨體序》:詩人所賦,因以吟詠情性也;騷人所賦,有古詩之義者,亦以其發乎情也。……古今言賦,自騷以外,咸以兩漢為古,已非魏晉以還所及。心乎古賦者,誠當祖騷而宗漢,去其所以淫而取其所以則可也。  周履靖《賦海補遺序》:或載庚前韻,或獨創新裁,譬圭璧之蟬聯,儼宮商之迭奏。言玄象,不必梁園雪月之奇;詠坤輿,非借江海天台之筆。至於侈宮室之壯麗,則追蹤魯殿銅台;指人事之煩多,則媲跡思玄感士。其諸文史珍奇,冠舄器用,音樂之部,服食之需,林巒草木之繁,鳥獸魚蟲之異,即使王、謝濡毫,曹、劉伸紙,共綺合而芊眠,互弦揮而凄響,未知席列誰左也。  《歷代賦匯·凡例一》:秦漢六朝及唐以前之賦,有梁昭明文選、漢魏一百三家集、賦苑、修文御覽、文苑英華、唐文粹六種書內所載甚多,咸為類次。其宋元止有文鑒、文類二書,至明文並未有專書。即近時所刻賦抄、賦格、賦楷等書,殊未詳備。此外散見雜出者不少,今從各人文集及別種書內廣加搜羅。(按:《賦匯》正集分「天象」等30類,外集增「言志」等8類)  陸葇《歷朝賦格·凡例》:古賦之名始於唐,所以別乎律也,猶之今人以八股制義為時文,以傳記詞賦為古文也。……若由今而論,則律賦亦古文矣,又何古賦之有?(陸編因「格」分三大類:文體、騷體、駢體[包括律體])  鮑桂星《賦則·自序》:夫賦有古有律,為古而不求之律,無以為法也;為律而不求之古,猶無以為法。  李元度《賦學正鵠序》:曰層次,曰氣機,入門第一義也。曰風景,曰細切,曰庄雅,曰沉雄,曰博大,皆應區之品目也。曰遒煉,曰神韻,則浸浸乎進於古矣。曰高古,則精擇古賦以為極則。由六朝以上希兩漢,其道一以貫之。此循流溯源之術也。(按:李編分賦為「氣機」等10類)  探討:一、歷代賦集的編纂原因及特色  二、賦集與賦學史  三、賦集與賦格、賦話  四、賦學評點學的出現與興盛  中國賦學研究 之五 賦史  《史記·屈原賈生列傳》:《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矣。上稱帝嚳,下道齊桓,中述湯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廣崇,治亂之條貫,靡不畢見。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污泥之中,蟬蛻於濁穢,以浮游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皭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雖與日月同光可也。(以上一說引錄引劉安《離騷傳》)……屈原既死之後,楚有宋玉、唐勒、景差之徒者,皆好辭而以賦見稱;然皆祖屈原之從容辭令,終莫敢直諫。  附:陳第《屈宋古音考》:(宋玉賦)「蓋楚辭之變體,漢賦之權輿。」程廷祚《騷賦論》:「賦何始乎?曰:宋玉。……宋玉以瑰瑋之才,崛起騷人之後……由是詞人之賦興焉。」魏源《定盦文錄序》:「自孔子七十子之徒,德行、言語、政事、文學,已不能兼詣……言語家流為宋玉、唐勒、景差,益與道分裂。」又,《國朝古文類鈔敘》:「宋、景、枚、馬以後,不知約六經之旨成文,而文始不貫道。」  《漢書·司馬相如傳》:上讀《子虛賦》而善之,曰:「朕獨不得與此人同時哉!」(楊)得意曰:「臣邑人司馬相如自言為此賦者。」上驚,乃召問相如。相如曰:「有是。然此乃諸侯之事,未足觀,請為天子遊獵之賦。」……故虛藉此三人(子虛、烏有、亡是公)為辭,以推天子諸侯之苑囿。其卒章歸之於節儉,因以諷諫。奏之天子,天子大說(悅)。……上既美子虛之事,相如見上好仙,因曰:「上林之事未足美也,尚有靡者。臣嘗為《大人賦》,未就,請具而奏之。」……相如既奏《大人賦》,天子大說,飄飄有陵雲氣游天地之間意。  附:葛洪《抱朴子·鈞世第三十》:「毛詩者,華彩之辭也,然不及上林羽獵二京三都之汪濊博富也。……若夫俱論宮室,而奚斯路寢之頌,何如王生之賦靈光乎。同說遊獵,而叔畋盧鈴之詩,何如相如之言上林乎。並美祭祀,而清廟雲漢之辭,何如郭氏南郊之艷乎。等稱征伐,而出軍(車)六月之作,何如陳琳武軍之壯乎。  陸機《文賦》:體有萬殊,物無一量,紛紜揮霍,形難為狀。辭程才以效伎,意司契而為匠,在有無而僶俛,當淺深而不讓。雖離方而遯員,期窮形而盡相。故夫誇目者尚奢,愜意者貴當,言窮者無隘,論達者唯曠。詩緣情而綺靡,賦體物而瀏亮,碑披文以相質,誄纏綿而凄愴,銘博約而溫潤,箴頓挫而清壯,頌優遊以彬蔚,論精微而朗暢,奏平徹以閑雅,說煒曄而譎誑。  附:劉熙載《藝概·賦概》:賦起於情事雜沓,詩不能馭,故為賦以鋪陳之。斯於千態萬狀、層見迭出者,吐無不暢,暢無或竭。  白居易《賦賦》:賦者古詩之流也。始草創於荀宋,漸恢張於賈馬。冰生乎水,初變本於墳典;青出於藍,復增華於風雅。而後諧四聲,祛八病,信斯文之美者。我國家恐文道寖衰,頌聲陵遲,乃舉多士,命有司,酌遺風於三代,明變雅於一時。全取其名,則號之為賦;雜用其體,亦不違乎詩。四始盡在,六義無遺。是謂藝文之警策,述作之元龜。觀夫義類錯綜,詞彩分布,文諧宮律,言中章句,華而不艷,美而有度。雅音瀏亮,必先體物以成章;逸思飄颻,不獨登高而能賦。  附:徐師曾《文體明辨序說》:「三國兩晉以及六朝,再變而為俳,唐人又再變而為律……至於律賦,其變愈下,始於沈約『四聲八病"之拘,中於徐、庾『隔句作對"之陋,終於隋唐宋『取士限韻"之制,但以音律諧協對偶精切為工,而情與辭皆置弗論。嗚呼,極矣!數代之習,乃令元人洗之,豈不痛哉!」  探討:一、賦創作史與賦論史的同異問題  二、祭祝與體物及其演變  三、漢賦家的言語侍從地位及漢賦(言語、尚文、經義、俳優)  四、古律之爭與賦學辨體  中國賦學研究 之六 賦話  王銍《四六話序》:銍類次先子所謂詩賦法度與前輩話言,附家集之末,又以銍所聞於交遊間四六話事實私自記焉。其詩話、文話、賦話,各別見之。  浦銑《歷代賦話·自序》:宋汝陰王銍性之撰四六話一卷,自序云:『詩話、文話、賦話各別見。"顧賦話未見其書也,豈為之而未成歟?抑失其傳歟?夫詩話之作夥矣,賦則錯見於諸書,未有集其成者。(按:袁枚《歷代賦話序》云:「唐以後,詩有話,詩餘有話,獨賦無話。……柳愚先生創賦話一書。」)  附:王敬禧《復小齋賦話跋》:「賦緣六義而實兼之,昔人分為四體。然騷體矯厲而為古,古體整煉而為律,律體流轉而為文,勢有所趨,理(實)一貫。其中抽秘騁妍,侔聲揣色,使人有程式可稽,工拙立見者,自在律賦。所為氣度之厚,神思之遠,古今無異也。」  李調元《雨村賦話·自序》:古有詩話、詞話、四六話,而無賦話。徐鉉(鍇)之集唐宋律賦為《賦苑》二百卷,李魯之《賦選》五卷,楊翱之《典麗賦》六十四卷,唐仲友之《後典麗賦》四十卷,馬偁之《賦門魚鑰》五卷(十五卷),搜輯則該備矣,決擇則精粹矣,然只帖括之津梁,而非作賦之法門也。故雖體物瀏亮,為士人佔畢之具,而其中有緼奧焉,尚隱而未發也。故亦不可以賦話名。予視學粵東,經藝之外,與諸生講論,尤津津於聲律之學。凡歲試月課之餘,有兼工賦者,莫不擊節嘆賞,引而啟迪之。而苦未有指南之車也。因於敝簏中,見杭郡湯稼堂前輩刻有《律賦衡裁》一書,頗先得我心。爰出予少時芸窗所藝習者,並列案頭,以日與諸生相指示。時用紙條摘錄其最典麗者各數聯,以教之使知法。而又間以稼堂所評騭者,拈出以定其歸,庶幾乎溯流窮源,不至斷港絕潢,而悉如百川之至於海也。新舊所得漸多,因匯為一集,名曰賦話。  附:湯稼堂《律賦衡裁·凡例》:「唐初進士試於考功,尤重帖經試策,亦有易以箴論表贊。而不試詩賦之時,專攻律賦者尚少。大曆、貞元之際,風氣漸開,至大和八年雜文專用詩賦,而專門名家之學,樊然競出矣。李程、王起,最擅時名;蔣防、謝觀,如驂之靳;大都以清新典雅為宗,其旁騖別趨而不受羈束者,則元白也。賈餗之工整,林滋之靜細,王棨之鮮新,黃滔之生雋,皆能自豎一幟,蹀躞文壇。……下逮周繇、徐寅輩,刻酷鍛煉,真氣盡漓,而國祚亦移矣。抽其芬芳,振其金石,琅琅可誦,不下百篇,斯律體之正宗,詞場之鴻寶也。」  「宋人律賦篇什最富者,王元之、田表聖及文范歐陽三公,他如宋景文、陳述古、孔常父、毅父、蘇子容之流,集中不過一二首。蘇文忠較多於諸公,山谷、太虛,僅有存者。靖康、建炎之際,則李忠定一人而已。南遷江表,不改舊章,賦中佳句,尚有一二聯散見別籍者,而試帖皆湮沒無聞矣。大略國初諸子,矩矱猶存,天聖、明道以來,專尚理趣,文采不贍,(衷)諸麗則之旨,固當俯讓唐賢,而氣盛於辭,汪洋恣肆,亦能上掩前哲,自鑄偉詞。」  附錄現存主要賦格與賦話:  (唐)無名氏《賦譜》、(宋)鄭起潛《聲律關鍵》、(明)陳山毓《賦略·緒言》、(清)湯稼堂《律賦衡裁·餘論》、李調元《雨村賦話》、浦銑《歷代賦話》、《復小齋賦話》、孫奎《春暉園賦話》、朱一飛《賦譜》、王芑孫《讀賦卮言》、汪廷珍《作賦例言》、江含春《楞園賦說》、林聯桂《見星廬賦話》、魏謙升《賦品》、余丙照《賦學指南》、姜學漸《味竹軒賦話》、程先甲《賦話》、劉熙載《賦概》、張之洞《賦語》等。  探討:一、賦學批評形態概述  二、詩(文)、賦話的粘附與分離  三、論賦話  中國賦學研究 之七 漢賦  劉勰《文心雕龍·詮賦》:觀夫荀結隱語,事數自環;宋發巧談,實始淫麗;枚乘菟園,舉要以會新;相如上林,繁類以成艷;賈誼鵩鳥,致辨於情理;子淵洞簫,窮變於聲貌;孟堅兩都,明絢以雅贍;張衡二京,迅發以宏富;子云甘泉,構深瑋之風;延壽靈光,含飛動之勢:凡此十家,並辭賦之英傑也。及仲宣靡密,發端必遒;偉長博通,時逢壯采;太沖安仁,策勛於鴻規;士衡子安,底績於流制;景純綺巧,縟理有餘;彥伯梗概,情韻不匱:亦魏晉之賦首也。  附:枚乘《七發》節選:然聞於師曰,似神而非者三:疾雷聞百里;江水逆流,海水上潮;山出內雲,日夜不止。衍溢漂疾,波涌而濤起。其始起也,洪淋淋焉,若白鷺之下翔。其少進也,浩浩溰溰,如素車白馬帷蓋之張。其波涌而雲亂,擾擾焉如三軍之騰裝。其旁作而奔起也,飄飄焉如輕車之勒兵。六駕蛟龍,附從太白;純馳浩蜺,前後駱驛。顒顒卬卬,椐椐彊彊,莘莘將將;壁壘重堅,沓雜似軍行。訇隱匈礚,軋盤涌裔,原不可當。觀其兩傍,則滂渤怫鬱,闇漠感突,上擊下律。有似勇壯之卒,突怒而無畏,蹈壁沖津,窮曲隨隈,逾岸出追。遇者死,當者壞。初發乎或圍之津涯,荄軫谷分。迴翔青蔑,銜枚檀桓。弭節伍子之山,通厲胥母之場。凌赤岸,篲扶桑,橫奔似雷行。誠奮厥武,如振如怒;沌沌渾渾,狀如奔馬。混混庉庉,聲如雷鼓。發怒庢沓,清升逾跇,侯波奮振,合戰於藉藉之口。鳥不及飛,魚不及回,獸不及走。紛紛翼翼,波涌雲亂;盪取南山,背擊北岸;覆虧丘陵,平夷西畔。險險戲戲,崩壞陂池,決勝乃罷。瀄汩潺湲,披揚流灑,橫暴之極。魚鱉失勢,顛倒偃側,沋沋湲湲,蒲伏連延。神物怪疑,不可勝言。直使人踣焉,洄闇凄愴焉。此天下怪異詭觀也。」  司馬相如《上林賦》節選:天子校獵,乘鏤象,六玉虯,拖蜺旌,靡雲旗,前皮軒,後道游,孫叔奉轡,衛公參乘。扈從橫行,出乎四校之中。鼓嚴簿,縱獵者。河江為阹,泰山為櫓。車騎雷起,殷天動地。先後陸離,離散別追。淫淫裔裔,緣陵流澤,雲布雨施。生貔豹,博豺狼,手熊羆,足野羊,蒙鶡蘇,絝白虎,被班文,跨野馬。凌三嵕之危,下磧歷之坻,徑峻赴險,越壑厲水。椎蜚廉,弄獬豸,格蝦蛤,鋋猛氏,羂騕褭,射封豕,箭不苟害,解脰陷腦。弓不虛發,應聲而倒。  揚雄《甘泉賦》節選:於是大夏雲譎波詭,嶊嶉而成觀,仰撟首以高視兮,目冥眴而亡見。正瀏濫以弘惝兮,指東西之漫漫。徒回回以徨徨兮,魂固眇眇而昏亂。據軨軒而周流兮,忽軮軋而亡垠。翠玉樹之青蔥兮,壁馬犀之瞵(王扁)。金人仡仡其承鍾虡兮,嵌岩岩其龍鱗。揚光曜之燎燭兮,乘景炎之炘炘。配帝居之懸圃兮,象泰壹之威神。洪台掘其獨出兮,(扌致)北極之嶟嶟。  班固《西都賦》節選:昭陽特盛,隆乎孝成。屋不呈材,牆不露形。裛以藻綉,絡以綸連。隨侯明月,錯落其間。金釭銜璧,是為列錢。翡翠火齊,流耀含英。懸黎垂棘,夜光在焉。於是玄墀釦切,玉階彤庭,碝磩彩致,琳珉青熒,珊瑚碧樹,周阿而生。紅羅颯纚,綺組繽紛,精曜華燭,俯神仰如。後宮之號,十有四位,窈窕繁華,更盛迭貴,處乎斯列者,蓋以百數。左右庭中,朝堂百寮之位,蕭曹魏邴,謀謀乎其上。佐命則垂統,輔翼則成化,流大漢之愷悌,盪亡秦之毒螫。故令斯人揚樂和之聲,作畫一之歌。功德著乎祖宗,膏澤洽乎黎庶。  張衡《西京賦》節選:大駕幸乎平樂,張甲乙而襲翠被。攢珍寶之玩好,紛瑰麗之奓靡。臨迥望之廣場,程角觝之妙戲。烏獲扛鼎,都盧尋橦。沖狹鷰濯,胸突銛鋒。跳丸劍之揮霍,走索上而相逢。華岳峨峨,岡巒參差;神木靈草,朱實離離。總會仙倡,戲豹舞羆;白虎鼓瑟,蒼龍吹篪。女娥坐而長歌,聲清暢而蜲蛇。洪涯立而指麾,被毛羽之襳襹。度曲未終,雲起雪飛。初若飄飄,後遂霏霏。復陸重閣,轉石成雷。礔礰激而增響,磅礚象乎天威。巨獸百尋,是為曼延。神山崔巍,欻從背見。熊虎升而挐攫,猨狖超而高援。怪獸陸梁,大雀踆踆。白象行孕,垂鼻轔囷。海鱗變而成龍,狀蜿蜿以蝹蝹。舍利颬颬,化為仙車。驪駕四鹿,芝蓋九葩。蟾蜍與龜,水人弄蛇。奇幻儵忽,易貌分形。吞刀吐火,雲霧杳冥。畫地成川,流渭通涇。東海黃公,赤刀粵祝;冀厭白虎,卒不能救;挾邪作蠱,於是不售。爾乃建戲車,樹修旃。侲僮程材,上下翩翻,突倒投而跟絓,譬隕絕而復聯。百馬同轡,騁足並馳。橦末之伎,態不可彌。彎弓射乎西羌,又顧發乎鮮卑。  王國維《宋元戲曲史序》凡一代有一代之文學:楚之騷,漢之賦,六代之駢語,唐之詩,宋之詞,元之曲,皆所謂一代之文學,而後世莫能繼焉者也。  附:孔齊《至正直記》引虞集語:「一代之興,必有一代之絕藝,足稱於後世者。漢之文章,唐之律詩,宋之道學,國朝之今樂府,亦開於氣數音律之感。」  茅一相《評曲藻後》:「夫一代之興,必生妙才;一代之才,必有絕藝。春秋之辭命,戰國之縱橫,以至漢之文,晉之字,唐之詩,宋之詞,元之曲,是皆獨擅其美而不得相兼,垂之千古而不可泯滅者。」  艾南英《答楊淡雲書》:「使有持衡者,衡我明一代舉業,當必如漢之賦、唐之詩、宋之文,升降遞變,為功為罪,為盛為衰,斷斷不移者。」  焦循《易餘籥錄》卷十五:「漢之賦為周秦所無,故司馬相如、揚雄、班固、張衡為四百年作者,而東方朔、劉向、王逸之騷仍未脫周楚之科臼矣。其魏晉以後之賦則漢賦之餘氣遊魂也。……有明二百七十年,鏤心刻骨於八股,如胡思泉、歸熙父、金正希、章大力數十家,洵可繼楚騷、漢賦、唐詩、宋詞、元曲,以立一門戶。而李、何、王、李之流乃沾沾於詩,自命復古,殊可不必者矣。夫一代有一代之所勝。舍其所勝,以就其所不勝,皆寄人籬下者耳。余嘗欲自楚騷以下至明八股,撰為一集。漢則專取其賦,魏晉六朝至隋則專錄其五言詩,唐則專錄其律詩;宋則專其詞,元則專其曲,明專錄其八股。一代還其一代之所勝。」  祝堯《古賦辨體》卷三《兩漢體上·〈子虛賦〉·題解》:此賦雖兩篇,實則一篇。賦之問答體,其原自《卜居》《漁父》篇來,厥後宋玉軰述之,至漢此體遂盛,此兩賦及兩都二京三都等作皆然。蓋又別為一體,首尾是文,中間乃賦,世傳既久,變而又變。其中間之賦以鋪張為靡而專於辭者,則流為齊梁唐初之俳體;其首尾之文以議論為駛而專於理者,則流為唐末及宋之文體。性情益逺,六義澌盡,賦體遂失。然此等鋪敘之賦,固將進士大夫於台閣,發其藴而驗其用,非徒使之賦詠景物而已。須將此兩賦及揚子云《甘泉》《河東》《羽獵》《長揚》、班孟堅《兩都》、潘安仁《藉田》、李太白《明堂》《大獵》、宋子京《圜丘》、張文潛《大禮慶成》等賦並看,又將《離騷》《逺逰》諸篇贍麗竒偉處參看,一掃山林草野之氣習,全仿冠冕佩玉之歩驟。取天地百神之竒恠,使其詞誇;取風雲山川之形態,使其詞媚;取鳥獸草木之名物,使其詞贍;取金璧彩繒之容色,使其詞藻;取宮室城闕之制度,使其詞壯。  附:饒宗頤《辭賦大辭典·序》(江蘇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賦以誇飾為寫作特技,西方修辭學所謂Hyperbole者也;夫其著辭之虛濫(Exaggeration),構思之奇幻(Fantastie),溯原詩騷,而變本加厲。漢人取其體以詠物述志,牢籠山川,驅遣風物,益以文字、辭彙之遞增,遂肆為侈麗閎衍之辭,浸以涓流,蔚為大國。  探討:一、漢賦與帝京文化  二、漢賦體類、流變及藝術(描繪與修辭)  三、賦的同體異用及旁衍  四、有關漢賦研究的思考  中國賦學研究 之八 律賦  清陸葇《歷朝賦格·凡例》古賦之名始乎唐,所以別乎律也。猶今人以八股制義為時文,以傳記詞賦為古文也。律賦自元和和長慶而來,欲化密為疏,不覺其趨於薄,欲去華就質,不覺其入於俚。故韓蘇諸公皆由此獲高第,而自以俳優鄙之,此人之為,非賦之咎也。揚子云甘泉羽獵,自誇文似相如,而謂其追悔雕蟲,乃後人假託之詞耳。若由今而論,則律賦亦古文矣,又何古賦之有。  附:唐佚名《賦譜》凡賦句有壯、緊、長、隔、漫、發、送合織成,不可偏舍。壯(三字句也):若「水流濕,火就燥」、「悅禮樂,敦《詩》《書》」、「萬國會,百工休」之類,綴發語之下為便,不要常用。緊(四字句也):若「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四海會同,六府孔修」、「銀車隆代,金鼎作國」之類,亦綴發語之下為便,至今所用也。長(上二字下三字句也,其類又多上三字下三字):若「石以表其貞,變以彰其異」之類,是五也。「感上仁於孝道,合中瑞於祥經」,是六也。「因依而上下相遇,修分而貞剛失全」,是七也。「當白日而長空四朗,披青天而平雲中斷」,是八也。「笑我者謂量力而徒爾,見機者料成功之遠而」,是九也。六、七者堪常用,八次之,九次之。其者時有之得。但有似緊,體勢不堪成緊,則不得已而施之。必也不須綴緊,承發下可也。隔:隔句對者,其辭雲(?)。隔體有六:輕、重、疏、密、平、雜。輕隔者,如上有四字,下六字。若「器將道志,五色發以成文;化盡歡心,百獸舞而葉曲」之類也。重隔,上六下四。如「化輕裾於五色,猶認羅衣;變縴手於一拳,以迷紈質」之類是也。疏隔,上三,下不限多少。若「酒之先,必資於麴糵;室之用,終在乎戶牖」、「條而來,異綠虵之宛轉;忽而往,同飛燕之輕盈」、「俯而察,煥乎呈科斗之文;靜而觀,炯爾見雕蟲之藝」等是也。密隔,上五已上,下六已上字。若「徵老聃之說,柔弱勝於剛強;驗夫子之文,積善由乎馴致」、「詠《團扇》之見托,班姬恨起於長門;履堅冰以是階,袁安嘆驚於陋巷」等是也。平隔者,上下或四或五字等。若「小山桂樹,權奇可比;丘林桃花,顏色相似」、「進寸而退尺,常一以貫之;日往而月來,則就其深矣」等是也。雜隔者,或上四,下五、七、八;或下四,上亦五、七、八字。若「悔不可追,空勞於駟馬;行而無跡,豈擊於九衢」、「孤煙不散,若襲香爐峰之前;圓月斜臨,似對鏡廬山之上」、「得用而行,將陳力於休明之世;自強不息,必苦節於少壯之年」、「及素秋之節,信謂逢時;當明德之年,何憂淹望」、「采大漢強幹之宜,裂地以爵;法有周維城之制,分土而王」、「虛矯者懷不材之疑,安能自持;賈勇者有攻堅之懼,豈敢爭先」等是也。此六隔,皆為文之要,堪常用,但務暈澹耳。就中輕、重為最,雜次之,疏、密次之,平為下。  宋鄭起潛《聲律關鍵》(宛委別藏本)  五訣:一認題。二命意。三擇事。四琢句。五壓韻。  何謂認題?凡見題目,先要識[ ]。其體不一,各列於後可以類推。[體物]如文德帝王之利器,天子游六藝之圃。取物之意,非譬喻也。[譬喻]如天形如倚蓋,高祖從諫如轉圜。[過所喻]如人主之勢重萬鈞,聽言樂於琴瑟。[比方]如玉比德,太祖比跡湯武。[鼎足]如聖人聰明冠群倫,天子明堂聽朔。合分兩腳在上,一腳在下,不惟下腳寬疏好妝聯,第三韻亦不虛,第四韻承上生下,又得玲瓏。又如七制役簡刑清,聖人承天下之大順,卻當分一腳在上,兩腳在下,蓋有兩腳對說,及下兩腳一貫,不可分在上者。[兩腳]如上聖垂仁義之統,聖王宣明典章,只常平截,但聯隔,須叫應,第三韻引下意,第四韻承上意,庶得貫通。[獨腳]如渾天儀,天爵亦自分上下截,方可妝聯,及第三四韻立意。又如罷露台,不可分上下截,只當總說。[藏頭]如舜琴歌南風,藏孝意。聖人有金城,藏得人固國意。說出主意,而不識題字,為佳。[敘事]如罷露台,金城圖上方略,並敘出處本末。[方位]如八臘記四方,黃唐疆理南北,如四方、四海、四國之類,不以方位形容,則與天下賦無異。[篇卦]如復見天地之心,天保以上治內。[數目]如皇極之主敘九疇,回聞一以知十。[賓主]如天下國家(賓)本在身(主),人主和德(主)天地應(賓)。[本末]如王道(本)正則百川理(末),君人殷民(本)阜財(末)。[體用]如文王發政(用)施仁(體),治四海(用)在心(體)。[名義]如天子曰辟雍,五帝名學曰成均。[脈絡]如舜畏天而愛民,哲王建中陰陽和。[兩全]如太宗功德兼隆,漢文武相配,不當分輕重。[交相]必律歷更相治,官師相規。[大要]如名器政之大節,八政以食為首。[極至]如聖人道之極,聖人人倫之至。[庶幾]如孝文有刑錯之風,封事謗木之遺。[品藻]如善政不如善教,孟氏功不在禹下。[反說]如金湯非粟不守,聖王不以名加實。[輕虛]如為君難,才難,卻要著實。[重實]如郊雍出寶壁(?)玉器,政令如金石四時。卻要玲瓏。[頭輕腳重]如惟辟福威玉食,舜日月照四時行。[敘全篇]古賦多鋪敘出處本末,八韻貫通,雖不拘上下截體貼,而題字皆在其中,最見手段。但不善學者,流為疏闊,全不著體,未免畫虎不成之患,不可不戒。(以下賦例略)  清朱一飛《賦譜》:律賦之法有五:一辨源,二立格,三叶韻,四遣辭,五歸宿。其品有四:曰清真雅正。其用工有九:曰起接,曰轉折,曰烘襯,曰鋪敘,曰琢煉,曰連綴,曰脫卸,曰交互,曰收束。其致則一:曰傳神。神傳,蔑以加矣。賦又有六戒:一曰復,二曰晦,三曰重頭,四曰軟腳,五曰衰颯,六曰拖沓。  李元度《賦學正鵠》層次類者,賦家不二法門也。作賦如作文,有前路,有中路,有後路,有翻面,有反面,有正面,有襯面,而皆可以層次括之。不特律賦不可無層次,即周秦漢魏諸古賦,莫不步驟井然,眉目朗然,雖寥寥短篇,層次自在,特神明於規矩之中,使人莫尋其跡耳。作賦而不講層次,則猶航斷港絕潢以蘄至於海也。學者每得一題,須將題之前後路細想一番,分作數層,然後將官韻配合,某層宜押某韻,某韻宜用某字,自有一定不易之節次。即題極枯窘,亦須於無層次中分出層次來,是故有敘事題之層次,詠物題之層次,言情題之層次,說理題之層次。初學必從敘事題入手,即以所敘之事為層次,事盡而篇法已完,故所錄獨多,余則為一隅之舉。至寫景題之層次,則另入風景類中,凡所編次,皆以筆性相近,功候相埒者為序,不復論出典之前後也。  余丙照《賦學指南·論押韻》作賦先貴煉韻,凡賦題所限之韻,字字不可率易押過,易押之字,須力避平熟,務出新意,庶不至千手雷同。難押之字,人皆束手者,爭奇角勝正在於此。但不得過於鑿空,反欠大雅。押官韻最宜著意,務要押得四平八穩。凡虛字俗字陳腐字怪誕字,總以典切不浮者押之,要知試官注意全在此處。所限之字,大約依次押去,押在每段之末為正。或意有所便,亦不必過拘。官韻外,所用散韻,須擇新麗流活之字押之,切不可押生澀字及陳腐字,尤不可揍(湊)韻硬押。凡字不典不顯,非限官韻即可不必押。通衢坦道,任人往來,何必自尋荊棘乎?遇險韻,正須善押,要有舒展自如之致。不以仄徑窘步,方可出色。用韻宜變換,如連押實字,連押虛字,或連押同音者,皆賦家之大忌也,須相間而用之。官韻中兩字同在一韻,有押作一段者,有仍押兩段者,如唐時王起《白玉琯賦》,神人二字並押;白居易《賦賦》,詩之二字分押。大約限韻多者則同韻可並,少者則各自為段也。近來花樣,有兩字同在一韻者,總以仍押兩段為是。韻中有字同義同者,如寅字在四支,又在十一真,涯字在四支,又在九佳,又在六麻,意義雖同,若限官韻,即宜遵在先者押之。韻中有字同義異者,如逢字一東二冬兼收,馮字一東十蒸兼收,意義迥別,豈可假借,須細辨之,不得混押。初學作賦,先求韻穩,句之工巧次之。蓋押韻既穩,句雖平常,亦不棘目;韻一不穩,雖有佳句,卒難合拍。故詳論押韻,特選數條,以為入門之路。  江含春《律賦說》律賦首重層次,初學遇層次少者每以為難,不知統觀全局,布置要有一定。場中賦題,多者不過八韻:首韻渾籠,次韻原題,結韻頌揚,是八韻已得其三也。其中五韻必有正面兩段,如時文中之中股。餘三段中或分或合,或抑或揚,或翻或襯,僅夠鋪排,章法不過如此。得題後先須審題,看何字當著眼,何處當輕帶,何處當極力發揮,就題之曲折,以作波瀾。則每段各有意義,必不重複。且得其扼要,則開手數句,已全題在握,眉目瞭然,否則發揮處輕重未免倒置。或與題旨剌謬,亦不自知。如布穀催耕賦,此題重在催字,其聲之急迫可知。時賦中不徐不急,乍抑乍揚句,是未著眼催字也。側理紙賦,此題重在側字,時賦中有或整或斜,或橫或直句,是未留心側字也。認題既真,即須選韻,韻中百十字,必須全行繙閱,看何字與題相關,因韻生詞,不因詞覓韻,則押韻無不穩矣。韻有當作短句,亦有當作長句者,熟韻生用,生韻熟用,不可不辨。場中出色,押韻是一半工夫。押得自然,如韻腳皆為我設,則開卷數句,即知為內行所作,否則似穩非穩,縱有佳句,終難奪目。官韻須押股尾乃見整齊,又須以典出之乃見新色。官韻難押者,更須留意,試官每於此著眼,此處出色,則佳句在人口矣。鍊句之法,短須典重有力,長須飄逸有致。四六錯綜變化,不必求奇,其法不外夾敘夾議,或上敘下議,或上議下敘,或分或合,或抑或揚,總以虛實相生,上下不隔為妙。能間用成語工對,加以語妙指點,則場中可制勝矣。段首必用短句,以次漸長,至段末必用長句,乃能收束。又須束上啟下,或呼起下段,或反逼下文,使一氣相生,極抑揚開合之致,乃為得法。又段中各有線索,或敘題中某字,或傳題中某神,必一線到底,乃成段法。用典以翻用反用活用借用為妙,其法只在出以議論,及幾個虛字,呼應得靈耳。窗下考典,不可多記僻書,以多記古人詩賦題為妙。蓋出題之典,大抵人所共知,能將眼前典故用得新色,場中尤能奪目。又題中字面須用典裁對,乃覺生新,題中尋常字,切忌多點,以致閱者生厭。惟新色字面,多徵典故,點如貫珠,以見腹笥淵博可也。但點須裁對工巧,平仄必調,切忌參差錯出,又忌典故記不分曉,以致誤用。末段抬頭用典更宜留心,稍有不慎,必致誤事。窗下多記頌揚典故,則場中末段自不吃力,成篇亦易,又合體裁,此討巧之一法也。要之,作賦之妙,不外氣機。氣須清,又須盛,敘事有條不紊,淺深虛實一線穿成,此氣清也;抑揚開合,提頓關鎖,一氣卷舒,篇如股。股如句,雖平仄有不調,對仗有不工,亦令閱者不覺,此氣盛也。氣勢非揣摩古人駢體文不可。又須多記典故,否則典不足用,雖有興會,必致氣阻,此又當求之根柢,非可襲而取也。時人不知四六中自有浩氣流行,每用且夫今夫以作提筆,此古文法,非律賦法也。賦名曰律,必步武不亂,對仗整齊,除段首虛字外,段中轉折虛字,皆須裁對,不可單行三字五字七字等句,亦須裁汰,以律賦正法本須四六也。  王家相《論律賦》:律賦第一段之第一聯,猶制義之破題也。第二聯猶制義之承題也。或兩聯破題,而以第三聯承清者,題有詳略,故詞有煩簡也。第一段籠起全題,尚留虛步,猶制義之起講也。第二段必敘明題之來歷,猶制義之講下必承明上文也。第三段漸逼本位而多從前一層著筆,或用兩層夾出者,猶制義之起比也。第四第五段,則實賦正面,猶制義之中比也。或將人物分賦者,則制義每股立柱法也。第六第七段,多用旁襯,或翻騰以醒題意,猶制義之後比也。第八段或詠嘆,或頌揚,或從題中翻進一層,猶制義之結穴也。  附:王棨《江南春賦》  麗日遲遲,江南春兮春已歸。分中元之節候,為下國之芳菲。煙冪歷以堪悲,六朝故地;景蔥龍而正媚,二月晴暉。  誰謂建業氣偏,句吳地僻,年來而和煦先遍,寒少而萌芽易坼。誠知青律,吹南北以無殊;爭奈洪流,亘東西而是隔。  當使蘭澤先暖,蘋洲早晴。薄霧輕籠於鍾阜,和風微扇於台城。有地皆秀,無枝不榮。遠客堪迷,朱雀之航頭柳色;離人莫聽,烏衣之巷裡鶯聲。  於時衡岳雁過,吳宮燕至。高低兮梅嶺殘白,邐迤兮楓林列翠。幾多嫩綠,猶開玉樹之庭;無限飄紅,競落金蓮之地。  別有鷗嶼殘照,漁家晚煙;潮浪渡口,蘆筍沙邊。野葳蕤而綉合,山明媚以屏連。蝶影爭飛,昔日吳娃之徑;揚花亂撲,當年桃葉之船。  物盛一隅,芳連千里。斗暄妍於兩岸,恨風霜於積水。冪冪而雲低茂苑,謝客吟多;萋萋而草夾秦淮,王孫思起。  或有惜佳節,縱良游,蘭橈錦纜以盈水,舞袖歌聲而滿樓。誰見其曉色東皋,處處農人之苦;夕陽南陌,家家蠶婦之愁。  悲夫!艷逸無窮,歡娛有極;齊東昏醉之而失位,陳後主迷之而喪國。今日並為天下春,無江南兮江北。  探討:一、律賦立名與成因  二、律賦創作歷史  三、律賦寫作技巧  四、律賦的理論批評  中國賦學研究 之九 批評及方法  劉勰《文心雕龍·麗辭》:詩人偶章,大夫聯辭,奇偶適變,不勞經營。自揚馬張蔡,崇盛麗辭,如宋畫吳冶,刻形鏤法,麗句與深采併流,偶意共逸韻俱發。至魏晉群才,析句彌密,聯字合趣,剖毫析厘。然契機者入巧,浮假者無功。故麗辭之體,凡有四對:言對為易,事對為難,反對為優,正對為劣。言對者,雙比空辭者也;事對者,並舉人驗者也;反對者,理殊趣合者也;正對者,事異義同者也。長卿上林賦云:「修容乎禮園,翱翔乎書圃。」此言對之類也;宋玉神女賦云:「毛嬙障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無色。」此事對之類也;仲宣登樓云:「鍾儀幽而楚奏,庄舄顯而越吟。」此反對之類也;孟陽七哀云:「漢祖想枌榆,光武思白水。」此正對之類也。……指類而求,萬條自昭然矣。  劉熙載《賦概》:賦兼敘列二法:列者,一左一右,橫義也;敘者,一先一後,豎義也。司馬長卿論賦云:「一經一緯。」或疑經可言一,緯不可言一,不知乃舉一例百,合百為一耳。賦欲縱橫自在,系乎知類。太史公《屈原傳》曰:「舉類邇而見義遠。」《敘傳》又曰:「連類以爭義。」司馬相如《封禪書》曰:「依類托寓。」枚乘《七發》曰:「離辭連類。」皇甫士安敘《三都賦》曰:「觸類而長之。」……賦兼才學。才,如《漢書·藝文志》論賦曰「感物造端,材智深美」,《北史·魏收傳》曰「會須作賦,始成大才士」;學,如揚雄謂「能讀賦千首,則善為之」。  章太炎《文學略說》(引自講演錄):士衡緣情、體物二語,實作詩造賦之要。賦本古詩之流,七國時始為別子之祖。至漢,《子虛》《上林》,篇幅擴大,而《古詩十九首》仍為短章。蓋體物者,鋪陳其事,不厭周詳,故曰瀏亮。緣情者,詠歌依違,不可直言,故曰綺靡。然賦亦有緣情之作,如班孟堅之《幽通》、張平子之《思玄》、王仲宣之《登樓》,皆偶一為之,非賦之正體也。  附:吳喬《圍爐詩話》卷一:「大抵文章實做則有盡,虛做則無窮。《雅》、《頌》多賦,是實做;《風》、《騷》多比興,是虛做。唐詩多宗《風》、《騷》,所以靈妙。」結按:此論尊唐詩,本無文體意義,然從詩、賦作為文體經楚、漢而分鑣立異來看,此語間亦含文體的差異。從《詩》三百到漢大賦的發展演進,前人論述已多,如潘德輿《養一齋李杜詩話》卷三說「自《三百篇》一變為辭,再變為賦」,是客觀的歷時性描述;康熙帝御制《歷代賦匯序》說「賦者,六義之一也。風雅頌興賦比六者,而賦居興比之中,蓋其敷陳事理、抒寫物情,興比不能並焉,故賦之於詩功尤為獨多。由是以來,興比不能單行,而賦遂繼詩之後,卓然自見於世」,是賦體獨立價值的發現。又按:詩體與賦體不同,詩主比興,重意而輕詞,重情而輕物,山林野趣,田園牧歌,最宜適情任真之旨。昔人云「詩以意為主,文詞次之」(劉攽《中山詩話》);「人之為詩,要有野意」;「興在有意無意之間,比亦不容雕刻」(王夫之《姜齋詩話》卷上);「詩者,性情之所發」(宋犖《漫堂說詩》);「詩腸須曲,詩思須痴,詩趣須靈」(冒春榮《葚原詩說》卷一),皆由詩體論及詩藝。  探討:一、賦藝特徵與賦學批評方法(修辭、描繪、結構、才學)  二、談京都賦與田園詩  三、注意個案研究,如《思玄賦》、「唐無賦」說、鄭起潛與《聲律關鍵》等  中國賦學研究 之十 當代賦學  一、二十世紀賦學研究概況:  按:二十世紀百年賦學研究的展開,基本上圍繞現代學術進程的三次演變而表現出三次轉折:一是世紀初之新舊文學之交替,尤其是「五四」新文化運動及西學的影響,對作為舊學的賦研究形成衝擊,也促進其新變。二是新中國建立後意識形態的變化,特別是政治學與社會學的影響,辭賦作為舊文學中典型的宮廷文學,受到空前的輕蔑與批判。三是新時期改革開放以來伴隨文學研究新生代而顯現的新態勢,賦的研究受到應有的重視,出現了前所未有的興盛局面。  (1)百年賦學批評體系的初成  按:自二十世紀初至四十年代末,是現代賦學批評體系形成的肇始階段,其研究重鎮在中國與日本。在這一階段,我國出版的賦學專著主要有三部:陳去病《辭賦學綱要》、金矩香《漢代辭賦之發達》與陶秋英《漢賦之史的研究》。日本學者以鈴木虎雄的《賦史大要》為代表。  (2)賦學研究的過渡階段  按:從五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初,是二十世紀賦學研究的承續時期。在這一階段,中國大陸的賦學研究基本是空白,而港台地區學者與海外學者的有關研究卻卓有成就。  在此三十年間,大陸學界受庸俗社會學批評的影響,漢賦被戴上了「御用文學」、「形式主義」等枷鎖而遭徹底的否定。台灣學者的賦學論著,也僅有張清鐘的《漢賦研究》一種。這一時期海外學者治賦功績尤著者,當推日本學者中島千秋的《賦之成立與展開》。  自二十世紀二十年代起,即有一批歐美學者研治中國古老的賦文學,且頗有所成就。其中有代表性的人物如英國的韋理(A.waley)、許士(E.R.Hughes)、霍克思(D.Hawkes),法國的馬高尼(G.Margoulies)、吳德明(Yevs Hervouet),德國的溫薩( E、Von Zach)、愛克斯(E.Erkes),美國的海陶瑋(J.R。Hightower)、華滋生(B.Watson)、康達維(D.R.Knechtges),荷蘭的高羅佩(R。H.Van culik),加拿大的郭伯斯基(E.E.Kopetsky)等。這其中很多是翻譯家,研究成果較突出的是牛津大學許士的《中國兩詩人》(班固、張衡);吳德明(原名:伊夫·埃魯特;巴黎第七大學)的《漢廷一詩人——司馬相如》(或作《漢代的宮廷詩人司馬相如》);哈佛大學海陶瑋的《陶潛賦》《賈誼鵩鳥賦》;哥倫比亞大學華滋生的《漢魏六朝賦選》;康達維的《荀子》、《賈誼》、《揚雄》賦系列研究;高佩華的《嵇康及其琴賦》等。  (3)賦學研究的復興與鼎盛  按:自八十年代到世紀末,是賦學研究的復興與鼎盛時期;在這一階段,中國大陸賦學研究空前熾盛,並帶動了港台與海外賦學研究的發展,從而使相對冷落的賦學成為世界漢學復興中的一個醒目的聚集點。自1983年以來中國大陸賦學研究專著的大量撰著與出版,標誌了二十世紀賦學研究的成熟。考論其要,可分四類:一是以漢賦研究為主的斷代賦史論類,其主要著作有姜書閣的《先秦辭賦原論》(齊魯書社1983版)、《漢賦通義》(齊魯書社1989版)、龔克昌的《漢賦研究》(山東文藝l 984版;1990新版)、劉斯翰的《漢賦:唯美文學之潮》(廣州文化出版社1989年版)、曹道衡的《漢魏六朝辭賦》(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版)、萬光治的《漢賦通論》(巴蜀書社l 989年版)、康金聲的《漢賦縱橫》(山西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章滄授的《漢賦美學》(安徽文藝出版社1992年版)、阮忠的《漢賦藝術論》(華中師大出版社1993年版)、程章燦的《魏晉南北朝賦史》(江蘇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王琳的《六朝辭賦史》(黑龍江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於浴賢的《六朝賦述論》(河北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俞紀東的《漢唐賦淺說》(東方出版中心1999年版)、尹占華《律賦論稿》(巴蜀書社2001)等。二是辭賦通史類,其主要著作有兩部,即馬積高的《賦史》(上海古籍出版社l987年版)、郭維森、許結的《中國辭賦發展史》(江蘇教育出版社1996年版)。三是賦學理論類,主要有著作有葉幼明的《辭賦通論》(湖南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何新文的《中國賦論史稿》(開明出版社1993年版)等。四是賦總集,選集類,部集類如費振剛等輯校《全漢賦》(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年版)、伏俊璉的《敦煌賦校注》(甘肅人民出版社1994年版)、張錫厚的《敦煌賦匯》,以及重新影印舊籍如陳元龍的《歷代賦匯》(江蘇古籍出版社、上海書店1987年影印)、祝堯的《古賦辨體》(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影印)等。賦的選集類整理尤夥,如瞿蛻園的《漢魏六朝賦選》(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新1版)、畢萬忱等編著的四卷本《中國歷代賦選》(即《先秦兩漢卷》、《魏晉南北朝卷》、《唐宋卷》、《明清卷》,分別由江蘇教育出版社l990、1994、1996、1998年出版)、裴晉南等的《漢魏六朝賦選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版)、李暉等的《歷代賦譯釋》(黑龍江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劉禎祥等的《歷代辭賦選》(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黃瑞雲的《歷代抒情小賦選》(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張永鑫的《魏晉抒情小賦選》(江蘇教育出版社1986年版)、殷海國的《抒情小賦賞析》(甘肅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王巍的《歷代詠物賦選》(遼寧大學出版社1987年版)、朱安華的《歷代名賦選》(黃河文藝出版社1987年版)、王晨光的《魏晉南北朝辭賦選粹》(天津教育出版社1987年版)、尹賽夫等的《中國歷代賦選》(山西教育出版社1991年版)、何建華的《古代抒情賦精華》(人民文學出版社1992年版)、曹虹、程章燦的《古代辭賦》(遼寧少兒出版社1992年版)、劉樹清的《漢魏六朝小賦賞析》(廣西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姚奔等的《賦珍》(山西高校聯合出版社1995年版)、許結的《中國古典散文基礎文庫·抒情小賦卷》(廣西師大出版社1999年版)等。  港台地區八十年代以來賦學研究也較前此繁盛。其代表論著如有張書文的《楚辭到漢賦的演變》(正中書局1980年版)、張正體、張婷婷的《賦學》(學生書局1984年版)、李曰剛的《辭賦流變史》(文津出版社l987年版)、何沛雄的《賦話六種》(香港三聯書店1982年版)、《漢魏六朝賦家論集》(經聯出版公司1990年版)、簡宗梧的《漢賦源流與價值之商榷》(文史哲l 980年版)、《漢賦史論》(東大圖書公司1993年版)、《賦與駢文》(台灣書店1998年版)、曹淑娟的《漢賦之寫物言傳統》(文津出版社1987年版)、許東海的《庾信生平及其賦之研究》(文史哲1984年版)、黃水雲的《六朝駢賦研究》(文津1999)、陳韻竹的《歐陽修蘇軾辭賦之比較研究》(文史哲1986年版)、廖國棟的《魏晉詠物賦研究》(文史哲1990年版)、洪順隆的《范仲淹賦評註》(國立編譯館1996年版)、鄺健行的《詩賦與律調》(中華書局1994年版)、《科舉考試文體論稿》(台灣書店1999年版)等。海外學者這一時期的賦學研究進展不大。日本學者如清水茂、興膳宏、藤原尚、中村昌彥、戶倉英美、伊藤正文、林田慎之助、甲斐勝二、谷口洋、原田直枝等雖多次參加有關賦學研究的國際學術活動,也因之發表了一系列賦學論文發表,但賦學論著,在近二十年的時間內似乎僅有戶倉英美的《詩人們的時空——從漢賦到唐詩》(東京平凡社1988年版)一部。韓國賦學研究起步較晚,直近年來安振高、李慶善、范善均、朴現圭、金學主、金寅浩、金周漢、金周淳、李國熙、白承錫等賦學論文,已經成為目前國際賦學一支不可輕估的研究力量。在歐美,自八十年代以來真正致力於賦學研究而成就卓著者,當推美國西雅圖華盛頓大學的康達維。他的學術成就可概括為四個方面:一是長期從事中國賦學的文本翻譯與文獻考訂工作,其中有浩大的英譯《文選》工程,尤為漢學界關注。二是致力於漢賦學的研究,其中對賈誼、劉徹、揚雄、張衡賦的探討,皆有新的發明。三是培養大量的以賦研究為主的漢學研究博士,為美國漢學界造就了一批中國賦學研究的人才。四是積极參与國際賦學交流活動,為中西賦學研究溝通所起的作用,意義及影響深遠。從他已經編撰出版的賦學論著,如《揚雄賦研究》、《荀況賦篇研究》、《賈誼賦考》、《枚乘七發分析》、《司馬相如長門賦考證》、《張衡思玄賦研究》及《漢代行旅之賦研究》等來看,可謂考論精詳,其成果在西方漢學界中誠為翹楚。  在這一研究時段中,賦學的崛興有一個重要的徵象,即是以往世界上賦學研究的四大區域即中國大陸、港台地區、日韓、歐美由「分治」走向「融合」,其中一個重要的學術媒介又是國際賦學研討會的相繼召開。自l987年、1989年相繼在湖南衡陽、四川江油召開首屆、二屆全國賦學研討會後,1990在山東濟南由山東大學主辦召開了首屆國際賦學研討會,其討論主題由「漢賦研究」延申到「魏晉賦研究」,《文史哲》雜誌出版了賦學會論文專輯。l992年在香港由香港中文大學主辦召開了第二屆國際賦學研討會,《新亞學刊集刊》第十三輯即以賦學會專刊形式面世。1996年在台北由台灣政治大學與美國西雅圖華盛頓大學聯合主辦了第三屆國際賦學研討會,政治大學文學院編印出版了《第三屆國際辭賦學學術研討會論文集》。1998年在江蘇南京由南京大學主辦了第四屆國際賦學研討會,討論主題是「辭賦歷史與批評之展開」、「二十世紀辭賦學研究之回顧與展望」。2002年在福建漳州召開第五屆國際賦學研討會,論文集由文史出版社出版。  二、當代賦學的批評領域與成就  (1)賦學文獻的整理與研究  按:包括賦總集、賦選集、賦專集整理、賦論輯錄、敦煌賦與出土賦的整理、賦學工具書的編纂。賦學文獻的研究重在兩端:第一,有關賦的辨偽;第二,有關敦煌賦與出土賦的考論。  (2)賦史研究與賦學批評  按:包括辭賦通史的撰著、漢賦的研究、魏晉以後賦的研究、與賦史相關問題的研究等。  (3)賦學專題與範疇的研究  按:包括賦家賦作研究、賦體形式的研究、關於賦與其它學科關係的交叉研究等。  三、當代賦學的歷史徵象與未來走向  (1)賦學研究的歷史轉型  按:其一,賦學批評由依附轉向獨立;其二,賦學批評由功利轉向學術;其三,賦學研究由社會學批評轉向審美判斷;其四,賦學研究由單一模式轉向多元化;其五,賦學已由對漢民族實用性文章的認知轉向世界性的學術研究。  (2)新賦學演進的三大走向  按:第一,賦學研究的基礎工程與基礎理論的建設;第二,賦學研究領域的開拓;第三,賦學的交叉和邊緣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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