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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難過的時候,也是不知所措的

發表於2015-12-09 19:12:18

文:感覺先生

大學那時候,有段時間,我正在經歷一件很艱難的事。我一度沒有跟任何人說,哪怕是最好的朋友。直到有一天晚上,當我又陷入在難過和絕望的情緒里,無人訴說的時候,我給好朋友阿雅發了一條簡訊,簡訊里什麼事也沒有講,只是表達著我的無力感。

阿雅看出來我的悲傷和無力,很想安慰我,可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是胡亂地安慰一通。我也沒在意,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直到過了好幾天,也是一個晚上,我突然收到一條簡訊,打開一看,是阿雅的,她說:

「我難過的時候,好像也是不知所措的。」

我不知道阿雅說這句話時,是否也因為某些原因而同樣處在難過的情緒中,但看到這句話的那一瞬間,我突然被極大地撫慰了。是的,就是這樣一句遲來的、簡單的、甚至都不能算作安慰的話,卻深深地感動了我,也給了我力量。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感受,大概就好像你獨自背著沉重的包袱走了很久,走得快走不動時,突然伸過來另一雙手,接住了你的包袱。

後來學了心理學,我才知道那種感覺就是共情(Empathy)。關於共情,書本上有很多不同的定義,我最喜歡的一個版本是:Empathy is feeling with people——和對方的感受待在一起。請注意,關鍵詞是那個「with」,它意味著,對方不僅僅【知道】你在難過,更重要的是,對方和你一起【停留】在那份感受里。

阿雅的那句話,就讓我有了一種「be with」的感覺。

這也正是共情(Empathy)和同情(Smpathy)的最大區別。當你感到被共情的時候,你覺得對方和你站在同一個位置,而當你感到被同情的時候,你會覺得對方在另一個位置看你。就好像你受傷的時候,同情者可能對你說:這太可憐了,我好心疼你。而共情者則可能會說:我知道這種感覺,但你知道嗎?你並不孤單。關於這一點,美國休斯敦大學的Brené Brown教授曾經有一個精闢的結論:共情激發聯結,而同情破壞聯結。

使共情起治癒作用的,就是這種聯結所帶來的支撐感。

今年上心理諮詢的課程時,老師就提到過英國精神分析師比昂的容器理論。如果放在剛剛的例子當中,通俗點地說,就是諮詢師應該具備作為一個「容器」的功能。在來訪者向諮詢師傾注他(她)的悲傷、憤怒、恐懼、焦慮,乃至對諮詢師的攻擊時,諮詢師能夠先像一個容器一樣接住這些負面情緒,而不是急於帶來訪者逃離負面情緒,這時共情才更易發生。

然而,這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意味著諮詢師要放下拯救情結、願意同來訪者一起,在他的黑暗裡呆一會。這意味著諮詢師要放下作為一個旁觀者的角度,進入來訪者的悲傷、憤怒、恐懼和焦慮,並停留在他的悲傷、憤怒、恐懼和焦慮里。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很多人落荒而逃了。

而當你能夠成為一個「容器」時,你給到對方的,也正是一種「接住」的感受。這也是為什麼我看到阿雅那條簡訊時,會有一種「被接住」的感覺。那一刻,她就成了我的諮詢師。

當我後來有機會被一些人所傾訴的時候,我對共情又有了更深的體會。以前如果有人跟我傾訴,我總會禁不住想跟對方說:

「嗯,別擔心,情況其實沒那麼糟。」

「你看,你還可以這麼做。」

「我也曾經和你一樣焦慮,不過……」

說白了,我總在做破壞聯結的事兒。而我之所以會這麼做,除了我不能完全接住對方的負面感受以外,還因為我在迴避喚醒屬於自己的痛苦回憶,並且,我還在維護我的自戀——我想展示出我能幫助到對方的一面。而當我越是這麼做的時候,我離來訪者就越遠。

這個時候,我愈發意識到阿雅那句話的力量。她說:「我難過的時候,也是不知所措的」,這句話所表達的,表面上看是她對自己的無能為力,而實際上對正處於無力感中的我而言,她表達她的無能為力,恰恰是對我的「無能為力」的共情。

可是,要有一顆多柔軟的心,才敢於放下自戀,說一句無能為力。要有一顆多勇敢的心,才敢放下防備,在記憶中搜尋那些類似的脆弱時刻,以此來與苦難中的朋友聯結。

我想,生活中我們都有可能會遇到某些人,他們在某一瞬間,不自覺地成為了你的諮詢師。如果遇到這樣的人,你一定要感謝TA。

願你難過時,有人陪你一起不知所措。

願你失落時,有人陪你一起垂頭喪氣。

願你生氣時,有人陪你一起跺腳。

願你憂鬱時,有人陪你一起發獃。

路阻且長,願你有人相伴。

責任編輯:小二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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