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龍】—— 遠古圖騰的召喚
一直以來華夏兒女認為自己是龍的子孫,「龍」圖騰說由20世紀40年代起步,至今流衍不衰。事實上龍並非先祖唯一的圖騰崇拜,太陽圖騰、鳥圖騰、象圖騰、熊圖騰等等都是先祖曾經崇拜、信仰的圖騰,究竟有多少種氏族圖騰,史書乏載,不得其詳。
一般認為圖騰信仰起源於母系氏族社會,圖騰是人類社會與自然崇拜、族祖崇拜、宗教信仰、社會制度等交織在一起的複雜的文化現象。
我們知道黃帝號有熊氏,黃帝族崇拜熊圖騰。黃帝所屬先族與所屬胞族,本為姜族群體之一支。
隨同炎帝烈山氏(姜族中心骨幹與首腦), 後烈山氏率領姜氏胞族(包括黃帝先世熊系姬氏),逐漸擴至渭北岐山岐原姬水流域居渭水南岸甘陝一帶時,徙居渭水以北姬水流域者,即今岐山風翔間橫水(原黃水)與扶風七星水(原姬姓水)、乾縣武功間漆姬水以及淳化西北黃甫(黃埔)、姜家河(炎帝姜族後裔北遷者)一帶。
繼而又步黃帝族群之後塵,漸沿渭水北源東進,至熊耳山、南洛河及伊、汝等水域。兼并炎帝族中熊氏諸圖騰,襲承原先有熊氏盟號,以像中軒轅丘(今新鄭)為中心,又稱軒轅氏。進而北上冀中, 形成強大部族,後則以普冀之交丘陵土梁為龍象徵,被簡稱黃帝。
夏代始祖鯀——大禹之父水患9年未治平,被舜殺死在羽山。關於他死後化熊的說法,古書有多處記載:
《山海經·中次山經》所敘青要之山, 「南望 渚,禹父之所化」句郭璞注: 「鯀化於羽淵,為黃熊。」
《國語·晉語八》: 「昔者鯀違帝命,殛之於羽山,化為黃熊,以入於羽淵。」
《述異記》卷上: 「堯使鯀治洪水,不勝其任,遂誅鯀於羽山,化為黃熊。」
《楚辭·離騷》: 「曰鯀,直以亡身兮,終然殀乎羽之野。」
中國歷史第一王朝夏代的開國大英雄禹亦有關於他熊的文獻記載:
《繹史》卷十二引《隨巢子》: 「禹娶塗山,治鴻水,通軒轅山,化為熊。」
《楚辭·天問》洪興祖注引《淮南子》: 「禹治鴻水,通軒轅山,化為熊,謂塗山氏曰: `欲晌,聞鼓聲乃來。"禹跳石,誤中鼓。塗山氏往,見禹方作熊,慚而去。」
鯀與禹父子兩代均有「化熊」事迹顯而易見令我們聯想到夏以熊為圖騰的信仰觀念。
《山海經·海內經》: 「黃帝生駱明,駱明生白馬,白馬是為鯀。」據此,鯀和禹分別是黃帝的孫子和重孫。黃帝一族是熊圖騰的嫡傳後裔。鯀和禹的化熊,當然不是偶然的幻化變形,正是黃帝族熊圖騰的旁證。司馬遷《史記·五帝本紀》中有:「黃帝者,少典之子,姓公孫,名軒轅。」
《史記集解》卷一潐周曰:"有熊國君,少典之子也。"《太平御覽·卷九百八》引《列子》曰:「黃帝戰於阪泉,帥熊驅虎為前驅。」這正是黃帝族熊圖騰的文獻實證。
葉舒憲先生曾提出:「從歐亞大陸史前女神宗教的背景中考察中國和東北亞諸多民族熊圖騰崇拜現象及熊祖先神話傳說的整體性。並探討了西遼河流域 8000 至4000 年以前的熊神偶像傳統的延續性, 以及對後代的華夏文明形成所產生的重要作用。並且分析了從熊圖騰偶像到熊龍形象的發展演變軌跡。他指出:「華夏第一圖騰動物——龍,從發生學意義看,與熊有直接關係。
考古學家郭大順對紅山文化玉器重新進行定位,認為「以豬或鹿為原形的是『C』字形龍,而玦形龍是以熊為原型的,可直稱之為「熊龍」。
牛河梁女神廟出土過一對玉龍,通常認為龍的形象來源於豬,直接參与紅山發掘的孫守道、郭大順考古學家卻提出「熊龍」說,他們的理由是,這類龍的頭形、吻部、眼睛形狀,特別是有耳無鬃等主要特徵,並不是豬的特徵,而其短立耳,、圓眼卻與熊的一些特徵相似。與雙龍相對應的,牛河梁第十六地點積石冢還出土有雙熊首三孔玉器。
另據媒體報道,在內蒙古赤峰寧城縣西泉發現迄今為止紅山文化第一件石熊龍,這無疑為紅山文化「熊龍」說提供了更為有力的實物資料。而在《山海經》里載黃帝以玉為食,不是隱約地透露著有熊國與8000 年以來的崇玉文化傳統不可忽視的聯繫嗎?
先秦文獻對先商起源的記載,大致有如下幾事:玄鳥生商;契為男性始祖,其母曰簡狄,為有女戎氏之女;契居番,其子昭明居砥石;夏、商、周的祖先禹、契、稷都是黃帝的子孫,並且在同一個組織中共事。
考古發掘,商代出土玉雕動物不足為奇,玉熊也時有出現,龍造型的器物更是被廣泛應用於玉雕裝飾上,但熊與龍造型結合出現在同一玉雕器物上,就筆者所能見到的出土文物和私藏尚屬首例,這也是對「熊龍」說的一種實物支撐,亦是黃帝氏族熊圖騰與龍圖騰之間關係的一種佐證,更是對華夏文明、圖騰信仰的一種情感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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