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殞命為何重創了毛澤東與周恩來
核心提示:可以這麼說,「九一三」事件,給了毛澤東一生中最苦最重的打擊。不管宣傳上怎樣把這事件歡呼為巨大勝利,都無法迴避和掩飾。毛澤東的健康變化便是最直觀的說明。
林彪殞命以降,格局即底定。然而,從危機產生到危局消弭,都是由周恩來一手處置。林彪事件把周恩來亦推到一個政治鬥爭的風口浪尖上……
一
以「九一三」為分水嶺,毛澤東判若兩人。人們於「九一三」後二十天重新見到毛了澤東,發現他「滿臉倦容」,說話「緩慢」,倍顯「疲乏」。如此虛弱,是因剛剛生了大病。《毛澤東傳(1949—1976))》(逄先知、金沖及主編,中央文獻出版社出版)記載:「九月中旬,他的心臟病發作了一次。」1972年1月10日,毛澤東出席陳毅追悼會,離去時人們發現他「無法自己上車」……
毛澤東需要時間從打擊中恢復過來,幸運的是身邊還有一個周恩來。「九大」總共產生出五位常委,毛、林之外,是陳伯達、周恩來和康生。林彪殞命,陳伯達接受審查,康生抱病不能工作,毛澤東深居簡出,凡事均由人赴內請示或由聯絡員報告外情。因此,入內出外、維繫全局的,只有周恩來。
9月12日深夜出現異動那刻起,格局即已如此。從危機產生到消弭,都是周恩來一手處置。林彪事件把周恩來推到政治危局的風口浪尖上。
局勢未穩之前,江青、張春橋等很少吱聲,他們靜觀周恩來如何處理手中滾燙的山芋,伺機再動。而雖然周氏任總理職已二十二個春秋,卻頭一次獨撐大局,匡扶其危。協助周恩來處理事件的紀登奎,回憶了驚人—幕:
「見總理獨自一人坐在他臨時的辦公室發獃,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們兩人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麼事情悶悶不樂,便進去好言勸慰。開始時,總理只是聽著,一言不發。後來當聽我說『林彪已經自我爆炸了,現在應該高興才是,今後可以好好抓一下國家的經濟建設了』這樣一席話時,顯然是觸動了他的心事,總理先是默默地流淚,後來漸漸哭出聲來,接著又號啕大哭起來,其間曾經幾度哽咽失聲。我們兩人見總理哭得這麼傷心,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就站在一邊陪著。
最後,總理慢慢平靜下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來:「你們不明白,事情不那麼簡單,還沒有完……」
周恩來的這句話究竟指的是什麼,他卻再也不肯說下去……
二
中國政治鬥爭異常殘酷。事實上,「事情不那麼簡單」,是指林彪這件事,抑或將要發生的事?抑或兼而有之?真是雲詭波譎,怵目驚心。
讓歷史鏡頭回放那個時代。1971年8月中旬,中央辦公廳和中央警衛局向陳長江布置了毛澤東外出南方期間隨行警衛的任務,要他們迅速做好準備。專列至武漢,毛澤東主持了4次會議,8月28日到達湖南長沙。陳長江說,毛主席這次到長沙,也顧不得像往常那樣,出去走一走,而是一住下便召集湖南、廣東、廣西等省區的黨、政、軍負責人來開會,來談話,很是忙碌。
8月31日,專列開進南昌。住下之後,毛澤東便分別找江西、福建,江蘇等省的有關負責人談話打招呼。這說明,形勢已相當嚴峻。
9月3日,毛澤東的專列開到達杭州,住在西湖邊上的劉庄1號樓內。不久,毛澤東身邊的工作人員覺察到,毛這次在杭州的情緒越來越不安,常常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見毛澤東如此糾結,他們也甚是不安,儘管並不理解這究竟是為什麼。
杭州,是毛澤東常來的地方。這次,那些他熟悉的幹部都靠邊了,整個杭州的外圍警備系統都是由空五軍政委陳勵耘負責,而毛澤東對陳勵耘表現出厭惡。有一次,陳勵耘到毛澤東住處看望,毛澤東毫不客氣地當面問他:「你同吳法憲的關係如何?吳法憲在廬山找了幾個人,有你陳勵耘,還有上海的王維國、廣州的顧同舟,你們都幹了些什麼?」把個陳勵耘弄得狼狽不堪,支支吾吾。
9月8日午夜,大家剛吃過夜餐,毛澤東突然通知停在杭州筧橋機場附近鐵路專運線上的3輛專列,趁夜轉移至杭州和上海之間嘉興近旁的一個叉道上,離杭州足有百餘里。
9月10日中午剛過,毛澤東忽然對負責安全工作的陳長江說:「現在把火車調回來,我們馬上就走。」往哪裡走?沒有說,只是交代說:「不要告訴陳勵耘他們,也不要他們送行。」
毛澤東為什麼突然下令提前離開杭州,汪東興事後回憶:「毛主席在劉庄的工作人員中,有人將陳勵耘布置的向他彙報毛主席活動情況的特殊任務,報告了毛主席。在杭州的一位與毛主席交往甚多、友情很深的領導幹部,託人給毛主席捎去口信說,有人在裝備飛機,還有人指責停在筧橋機場支線上的毛主席專列礙事,妨礙他人走路。」
這分明是暗示毛「請速離開」。這些異常情況引起了毛的警覺,當機立斷,下令離開杭州,此刻,毛傷心至極:林彪為什麼會這樣做,畢竟毛對林有知遇之恩,且寵愛有加啊?
三
當日下午6時許,毛澤東專列順利駛抵上海虹橋機場附近的吳家花園專運站。往常,毛澤東每到這裡都要下去住幾天,這已是20多年來的習慣了。因此,陳長江按慣例做了主席下車的準備。列車停下來了,毛澤東卻沒有下車,而是立即把上海市的黨、政、軍領導找到火車上來,或開會,或談話。
之後,毛澤東當機立斷返回北京。12日13時許,專車駛進北京丰台火車站,停在這裡。毛澤東往常外出,從來沒有在這裡停過,這是為什麼?原來北京軍區司令員李德生、政治委員紀登奎和北京市委書記兼衛戍區政治委員吳德、司令員吳忠登車進了毛的車廂。原來,一直在路上思考同林彪一夥鬥爭的毛澤東早就安排好了在這裡同李德生等幾個談話,意在首先了解北京的情況,同時也給他們談一些防止林彪一夥搞極端行動所進行的種種必要部署!
兩個多小時後,李德生立即部署了一個師的調動。當晚7時,專列才接到向北京站開進的命令。
9月13日凌晨l時許,周恩來從人民大會堂乘汽車來到中南海游泳池。20多分鐘後,周恩來、汪東興從毛澤東的卧室出來了。周恩來的心情很沉重,但眉宇間已開朗了很多。他對張耀祠和陳長江等說:「主席說了,林彪逃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汪東興向周恩來請示說:「主席怎麼辦?他的安全問題……」周恩來略加深思後說:「先轉移到大會堂,那裡條件好一些,以後看情況再定。」
14日下午,陳長江只見一向注意儀錶的周恩來穿著睡衣和拖鞋,疾步走向毛澤東所在的118廳。周恩來說:「終於有了結果,終於有了結果。」說著,便進了118廳。原來,林彪等人乘從的飛機在13日凌晨2時許飛出國界,進入蒙古境內,機影便在我軍雷達屏幕上消失了。從此,大家已經歷那段極為擔心的時間。到了現在,我國駐蒙使館發回消息判明,在蒙古東部的溫都爾汗附近墜毀一架三叉戟民航客機,機上人員8男1女全部死亡,機號是256!
四
「九一三」事件就這麼倉促爆發了。然而事件向中國歷史提出了一個何去何從的問題。原本勢不可擋的「文革」,這時突然出現一個停頓,一個岔路口。此時,周恩來認為應該拐彎,毛澤東卻說「繼續直行」。
1962年,毛澤東與其他中央領導的分歧,根源也在於此。當「大躍進」幾乎搞垮整個經濟時,劉少奇、周恩來、陳雲等推出若干略具改革色彩的措施,固是應急之舉,卻也透露了以國計民生為重的務實態度。對此,毛澤東心中大為不滿。
故爾,事件結束後,當紀登奎提到好好抓一下經濟建設時,似乎直杵周恩來內心深處最痛的一點,致他泣不成聲。
是什麼可以支撐周恩來,讓他不再抑忍?一言以蔽之,「國家」而已。自十九世紀末中國羸弱以來,幾代志士仁人,主張或有不一,認識或有分歧,要之皆為救國、強國奮起。「革命」不是空洞的,不能非但達不成這樣的目標反而漸行漸遠。當知悉革命勝利二十年後中國仍不堪比四十年代初的日本,以及海峽對岸經濟呈崛起之象,周恩來的情懷回到了獻身革命的起點——憂國與愛國。對他來說,「國家」是具體的,是棲息著八億同胞、延續著華夏數千年歷史的國土。至於「無產階級所需要的只是逐漸消亡的國家。」這樣的宏遠之旨,並非當下視線可及。
周恩來與毛澤東不同,他並不是一位歷史意志的開啟人,而只是選擇者。但以他的身份、地位,及當時環境特殊性,他勇於作此選擇,仍至為關鍵。
由此,歷史終於出現拐點。1972年,周恩來意識清晰地著手拗救「文革」路線,打開新去向,引入與毛澤東判若雲泥的治國理念。不管隨後反方如何施展渾身解數批周、批鄧,力阻新去向,「文革」都已不能避免破產的結局!
可惜,歷史不容假設。林彪殞命重創了當時中國的掌舵人毛澤東與周恩來,遂使歷史的悲劇,在此後愈演愈烈,乃至其歷史余傷至今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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