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歐洲極右勢力抬頭
二戰後人人喊打的歐洲極右翼勢力在上世紀90年代之後有所抬頭。在金融危機和債務危機的背景下,一些歐洲國家難以支撐高福利的國家體系,移民問題凸顯為嚴重的社會新矛盾,歐洲右翼勢力藉機迅速壯大,人氣節節攀升。
7月挪威爆炸槍擊案、8月英國騷亂、9月德國騷亂、10月義大利騷亂等一系列事件表明,民眾的不滿和失望情緒升溫,極少數右翼更趨激進,正走向危害生命和社會的極端。
文化多元和族群包容是歐洲二戰後一直堅持的主流價值觀,但歐洲主流政治人物為了選票,主動拉攏極右翼勢力。德國總理默克爾、英國首相卡梅倫和法國總統薩科齊不約而同地「唱衰」多元文化主義。如何在繼續推動歐洲主流價值觀的同時,遏制極右翼勢力的蔓延,成為歐洲社會面臨的新考驗。
民眾的恐懼與不滿助長右翼勢力
二戰結束後,歐洲右翼勢力雖遭打壓,但一直潛伏伺機而起。右翼勢力製造的暴力事件屢屢發生,一些歐洲國家呈現「向右轉」的趨勢。美國《民族》雜誌8月29日文章分析了歐洲右翼勢力的發展演變過程。
文章指出,二戰後的歐洲很少發生右翼分子持槍襲擊案件,但確曾有過一些右翼勢力引發的暴力事件。例如,上世紀90年代,一些主要由東德青年組成的團伙,出於對新納粹的狂熱,襲擊外來移民,當街毆打路人或縱火焚燒難民所。此外,德國、英國和俄羅斯等國的足球流氓,喜歡高呼種族主義或民族主義口號,在體育館或市中心滋事鬥毆。除了右翼分子和右翼團體外,歐洲還一直存在激進的右翼政黨,大多處於國家政治的邊緣地帶。由於各國歷史傳統各異,這些政黨的目標有所不同。例如,法國國民陣線一直延續二戰中的反自由主義和反猶的傳統。由於弗蘭德地區的民族主義盛行,比利時右翼政黨弗拉芒拜龍黨將外來移民,特別是穆斯林移民視為敵人。德國更無法逃避歷史的影響,右翼政黨共和黨1983年成立,提倡種族純化和暴力抵制移民。
至90年代末,反移民情緒在歐洲多個國家蔓延。由於「外來工人」數量相對較多,來自前殖民地的移民和難民使當地人感到緊張:鄰里關係惡化、工作機會減少、福利國家壓力倍增。9·11事件後,由伊斯蘭恐怖分子製造的提奧·凡·高謀殺案、馬德里和倫敦爆炸案,給右翼民粹主義者以口實,他們以此攻擊歐洲的傳統政治。恐懼的歐洲人被告之,歐洲文明需要抵制「伊斯蘭化」,抵制蜂擁而至的外國人,因為他們生育率高,人口很快就會超過歐洲人。歐洲的新民粹主義者並不像昔日的黨衛軍或新納粹那樣留光頭尋釁打架,他們是穿著得體的現代人,聲稱要保護歐洲人的自由。
由於人們充滿恐懼,且不滿於「自由主義精英」政府出現的經濟與社會問題,因而右翼勢力的言行極具說服力。儘管民眾的恐懼感來源十分模糊且不盡相同,但焦點都是伊斯蘭人。這使民粹主義者在對陣自由主義精英時佔盡上風,他們在保衛西方、反對新法西斯的口號下,把自由主義者稱為「伊斯蘭法西斯主義者」的同夥。因此,歐洲新右翼民粹主義者不僅以穆斯林為敵,還認為「自由主義精英」、「多元文化主義者」和「妥協者」是破壞西方、將歐洲出賣給「伊斯蘭法西斯主義者」的罪魁禍首。
極右翼重返歐洲政治中心
在出現經濟危機和社會問題時,最容易醞釀和傳播極端主義。歐盟國家近年來接連爆發債務問題、歐盟人口內部自由遷徙覓職和外來移民帶來的異質文化讓歐洲民族主義復活,極右翼政黨趁機在丹麥、荷蘭、瑞典、芬蘭、挪威、法國、德國和奧地利等國迅速崛起,有些甚至獲得議會席位或進入政府,「極右」色彩衝擊著歐洲的政治秩序。美國《外交政策》雜誌7月25日文章指出,在過去5年中,歐洲針對右翼的封鎖聯盟瀕於崩潰,極右翼勢力已然復興。
挪威悲劇發生後,歐洲情報機構開始關注這種新的致命威脅,極右翼極端勢力與政治暴力行為之間的關係成為各國政治與安全的首要關切。在過去10年,歐洲極右翼勢力越來越有市場。他們熱衷於向選民灌輸一種觀念:現代的全球化沒有使人們受益,大規模外來移民、特別是穆斯林移民正在威脅歐洲本土文化和民族認同。此外,一些新興極右翼政黨極力抨擊主流政治家的膽小懦弱、感情用事、貪污腐敗,諷刺他們是正統觀念下見風使舵的利己的政治奴隸。文章認為,右翼極端組織與主流政治團體的最大區別在於,他們以暴力作為世界觀的核心部分。儘管右翼政黨常常主動將自己與右翼極端組織撇清關係,但二者確有某些意識形態上的共同之處。他們都喜歡以煽動性的言論誇大當前的各種危機,諸如西方文明面臨威脅,基督教世界和歐洲民族認同遭到多元主義、猶太人、穆斯林的攻擊,等等。與基地組織一樣,歐洲極右翼恐怖分子往往將自己視為革命先驅,以驚世駭俗的行為「警醒」民眾。
7月26日,美國CNN有線電視新聞網分析了極右翼政黨重返歐洲政壇中心的背景和原因。文章指出,從丹麥自由黨到更好匈牙利運動,從瑞典民主黨與真實芬蘭黨到斯洛伐克國家黨和法國國民陣線,再到德國國家民主黨,歐洲右翼邊緣政黨在國家和地方議會中牢牢佔據了眾多席位。作者認為,全球化和歐洲一體化是歐洲各國失業率居高不下、外資控制本國經濟以及浪費納稅人錢財的罪魁禍首;而來自歐洲內部與外部的大量移民使歐洲社會呈現史無前例的多元化格局,但許多移民群體自我適應能力很差。利用民眾的恐懼感和執政黨的失誤,歐洲極右翼政黨不僅成功地將自己推向政治前台,還在歐洲產生了兩大政治影響。一是歐洲政治文化發生變化,人們開始懷疑歐洲的主要價值觀,卡梅倫和默克爾先後宣稱多元文化主義終結。二是極右翼政黨得勢鼓舞了更多右翼勢力的激進行為,如匈牙利人謀殺羅姆人,德國人刺殺埃及婦女和縱火襲擊外來移民,以及荷蘭人焚燒清真寺等事件。
排外不符合歐洲文化傳統
有人認為歐洲反移民運動是近期出現的社會現象,實則不然,泛歐本土主義已經存在了一個多世紀了。在9月的丹麥議會選舉中,中左翼聯盟戰勝右翼執政聯盟取得政權。這能否阻止歐洲極右翼政黨復興的步伐?歐洲一體化將會走向何方?9月20日,美國《外交》雜誌刊文分析了泛歐本土主義的歷史與未來,指出排外不符合歐洲文化傳統。
文章認為,人們多年以來常常忽視歐洲政治中一個令人擔憂的發展趨勢,即右翼極端主義日益成長壯大,其中包括堅定的本土文化主義。今年丹麥大選之前,執政的右翼聯盟曾強行通過嚴厲的移民法和邊境管控法案,與其他申根國家背道而馳;對歐洲一體化持懷疑態度的自由黨公開反對穆斯林和雙重國籍,卻成為荷蘭影響力最大的政黨之一;義大利法西斯獨裁者墨索里尼的孫女阿利桑德拉·墨索里尼不僅是聲望頗高的國會議員,還是貝盧斯科尼的自由人民黨的締造者之一;法國人民陣線的主席馬林·勒龐是2012年總統選舉的有力競爭者。這些極右翼政黨的一個共同之處在於,提倡「純正」歐洲,排斥外來移民。
文章指出,泛歐右翼的極端形式已經存在了幾十年,可追溯到德意志第三帝國時期。納粹德國妄圖將其法西斯政治秩序擴展至全歐範圍。同時,義大利法西斯主義者也大力宣揚墨索里尼的思想。二戰後,信奉自由主義的歐洲國家開始努力締造一個全新的超國家歐洲共同體,歐洲右翼分子也聚集在羅馬和瑞典的馬爾默市研究自己的對策。他們將歐洲一體化稱作歐洲社會運動,認為如果要重構歐洲,它應該是法西斯式的社團有機體,而不是以階級為基礎、信奉自由主義和自由市場的歐洲聯合體。他們還認為歐洲應該只有白種人。當然,事實證明法西斯主義版本的歐洲聯合輸給了自由主義者的方案,但極端的泛歐洲意識形態從未完全消失。歐洲極右翼勢力將歐洲看作白人文明的堡壘,認為全球化、移民和穆斯林對其構成威脅。
目前,歐洲正處於融合外來移民和拯救歐元的危難時期。二戰後,基於促進歐洲人民的友誼、賦予先前交戰各國永遠和平的理想,人們決定建立歐盟。因而,歐洲文化不允許「排外」,這也有悖於成立歐盟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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