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傳》發源地新說

作者：鄭義 來源：濟源日報 王屋晨風 字數：2355戲曲《白蛇傳》唱響了中國大地，白娘子和許仙的愛情故事，多少年來一直為人們所傳頌，小青的行俠仗義、忠心不二的性格，體現了我國傳統的「忠義」思想。法海拆散白娘子和許仙美好姻緣為世人所唾罵。香港影視界推出的《新白娘子傳奇》更是走紅一陣，特別受青少年朋友的喜愛，為這一美麗的神話傳說賦予了新的活力。故事究竟源於何處，似乎早有定論，但經過考證，它的發源地另有一說，那就是我市的西湖村。梨林鎮西湖村，據考證古時為一片沼澤湖泊，東至現在的水東村，西至東、西馬頭村（古為碼頭），北至水運，南至孟州市境界，水域遼闊可行船渡舟，是濟源小有河、蟒河、湨河、珠河、龍河的彙集地，因在古河內府之西故稱西湖。西湖南邊不遠處的金山上有一座寺院，名曰金山寺（今孟州市境內），始建於唐之前，多次被淹，多次重建。西湖村東北有個村叫「橋頭村」，就是古時「斷橋」的橋頭遺址。距西湖不遠處還有一個村莊，叫做許村，乃許姓人家居住的村莊，也就是許仙（郎中）家所在地。濟源人稱郎中、大夫、醫生為「先生」，用方言就叫xianr（先兒，讀音為「先」的兒化音），所以稱姓許的郎中為許先生、許先兒（與仙同音）。到了宋朝後期，都城南遷、文化南移，此故事也隨之傳到了南方。由於是口口相傳，在濟源的許先生（醫生）到了南方因為沒有濟源口語，所以演變成了「許仙」、許宣。法海俗姓裴，是唐朝相國裴休之子。裴休是濟源人，一生向佛，乃佛教俗門弟子。其子已入翰林，又被送往金山寺出家，取法名「法海」，後來成為得道的高僧。裴休送子入空門時，專門寫詩寄語法海：含淚送子入空門，朝夕應當種善根。身眼默隨財色染，道心須向歲寒存。看經念佛依師道，若志明心報寺恩。他日忽然成大器，人間天上獨稱尊。裴休的墓冢和家園，後形成兩個村莊，即今裴村和休昌兩村，《濟源縣誌》有載。《白蛇傳》的故事就發生在唐代後期的濟源縣。當時的西湖面積很大，但卻異常荒涼。湖東北一橋因年久失修而坍塌，成為斷 橋。荒涼的地方多有妖魔鬼怪出入。西湖水大多為南、北兩條「蟒河」匯聚而成。民間迷信說成是「蟒」，也就是長蟲、大蛇。在古濟源有個民俗就是在蟒河橋下掛寶劍以示蟒不過劍，以劍斬蟒控制洪水不能泛濫。由此看來，古濟源人將蟒河認作是一條翻江作浪的大蟒蛇。蟒河不稱「漭河」而叫「蟒河」，意即在此。《白蛇傳》故事中所說的白蛇、青蛇實際上就是兩條難以馴服的蟒河的化身。《白蛇傳》的神話傳說中，說許村郎中（醫生）許仙，偶遇佛教高僧法海，法海觀其面帶妖氣，斷定必是被妖魔纏身，如不及時驅除，必將有性命之憂。故事以此展開，究其原因是許仙從西湖斷橋經過，遇到兩名女子雨天贈傘。法海認為斷橋乃荒涼之地又是大雨滂沱，良家女子必定不敢出入，由此斷定那兩名女子定是西湖之中兩條千年大蟒化作人形將其迷惑，遂授意許仙於端午之日用雄黃藥酒將白娘子灌醉，讓其顯露真身。誰知許仙生性膽小，白娘子現身後，自己卻嚇得昏死過去。白娘子酒醒後，不知所措，想必是酒後現身嚇壞了郎君，遂不顧身懷六甲，攀山登崖到王屋山中，採集靈芝救其性命。許仙卻在法海的蠱惑之下，不念舊情反到金山寺出家為僧，企圖徹底割斷與白娘子的情緣，致使白娘子再一次陷入困境之中。白娘子痴心不改，不計前嫌，為救郎君與青蛇一起和法海決戰，利用西湖之水，並懇請北海龍王（北海濟瀆神被歷代皇帝封為「王」，故有北海龍王之稱）水漫金山，逼其交出許仙。神話傳說中的山水景象，均與濟源地理相符。歷史留下一串串地名，昭示和訴說著曾經發生的故事。濟源流傳著這樣一句古話「建成荊梁觀，倒了西湖寺」，可見道、佛兩教的鬥爭是何等的激烈。現在荊梁觀尚存，西湖寺不見蹤影，也可以從另一個角度說明白蛇之子白狀元祭塔救母，祭倒的不單單是雷峰塔而是整個西湖寺。這也就印證了道、佛兩家在濟源的鬥法過程。「水漫金山寺」是《白蛇傳》中的重要場景，敘述的是白蛇利用西湖之水淹沒金山寺，而法海為了保護寺院將袈裟變成院牆企 圖阻擋洪水。可是城高一尺水高一丈，最終還是淹掉了金山寺院。而現實生活中，由於山洪暴發期間，濟水洶湧澎湃，臨近的沁河水滿橫流，直瀉西湖之中，使西湖水滿為患衝垮堤岸，從而將在西湖下游的金山寺淹沒。雖經僧人們奮力搶救，但終因水大力單，金山寺還是沒能保全，這實際是一種極為普通的自然現象。《白蛇傳》的故事多少年來被說成是在杭州西湖發生的，因那裡有西湖、斷橋、雷峰塔，而且杭州西湖的規模、名氣要比濟源西湖大得多，但杭州西湖又如何能漫鎮江的金山寺呢？除前面提到的濟源有西湖、金山寺、斷橋、西湖寺、許村等重要地點外，還有在濟源民間，端午節這天早上，天不亮就有用雄黃泡酒為小孩塗抹耳孔、鼻孔、肛門的習俗，為的是怕有毒的害蟲鑽入孩子的體內。另外，還要用五色絲線搓成蛇的形狀捆綁在小孩的手腕和腳踝上，以求蛇仙保佑，使其他妖魔不敢靠前。眾所周知，法海是到金山寺出家的，其實也應是到孟州的金山寺出家，不可能到鎮江金山寺出家。試想，身為相國的裴休怎會捨近求遠將兒子送往遙遠的南方？更何況當時都城在洛陽，與洛陽僅一水之隔的孟州金山寺規模宏大，香火極旺，法海到鎮江出家從情理上說不通。至於《金山寺志》中記載的裴姓僧人與故事中的法海是否為同一人，說法甚多，無從考證。雷峰塔實為「文峰塔」，實際上就是濟源佛教門徒比丘法嚴，為存放舍利佛珠而和延慶寺主持共同修建的一座舍利塔，現在北海龍潭寺里。它建於1034年，塔中有一地宮，上蓋石板一塊。據民間傳說，穿白衣的人不能進去，進去塔必會塌。這可能和流傳的白狀元祭塔有關，此塔很有可能就是神話傳說中鎮白蛇的舍利磚塔。以上種種考證，使我們看到了道、佛兩教爭奪王屋山的激烈，皇家道觀的衰微，道教的無奈和忍讓，民眾對本地教派的熱愛和對外來佛教的抵制。故事歸故事，傳說歸傳說，以上之考，足以說明杭州西湖並非《白蛇傳》故事的唯一發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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