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國棟：黃易尺牘及其研究綜述

黃易，字大易，號小松，又號秋盦、秋影庵、散花灘人。浙江錢塘人，清代著名書畫篆刻家、金石學家，「西泠八家」之一。2017年3月，由故宮博物院主辦的「故宮黃易尺牘研究國際學術研討會」在山東濟南舉行，2017年第5期、第6期《中國書法》特約參加研討會專家，圍繞黃易尺牘，對其與友朋間的酬答、日常交遊以及訪碑等活動進行撰文，並配故宮博物院、遼寧省博物館、國家圖書館等館藏黃易尺牘高清圖版，分上下兩輯刊出，為廣大研究者提供更全面的研究資料。

黃易尺牘及其研究綜述

楊國棟

黃易（1744—1802），字大易，號小松，錢塘人。其作為清代中期的金石學重鎮，著名的書畫篆刻家，學術界對他的高度關注時間並不長。以往的研究往往以學科研究和專題研究的附帶涉獵為主，比如對清代書法史和篆刻史的研究，對漢代武梁祠和金石學的研究都或多或少的對黃易有所涉及。2009年11月，故宮博物院召開「蓬萊宿約——黃易與金石學研討會」，標誌著學術界對黃易專門研究的全面展開，自此以後學術界對黃易的研究可以說是驟然升溫。

清 黃易 致李研溪札之一 國家圖書館藏

清 黃易 致李研溪札之二 國家圖書館藏

隨著黃易研究的展開與深入，有關黃易的著作、作品和文獻資料開始備受學術界的關注，許多以前未曾面世的文博系統收藏的文獻資料不斷被整理出版，為黃易研究的深入，開拓了新的方向。其中黃易的尺牘是新面世文獻資料的主要組成部分。2014年，故宮博物院將所藏黃易尺牘近百通整理付梓，2015年，針對這一批尺牘進行了整理研究，2017年3月，故宮博物院在濟南組織了「內涵暨外延——故宮黃易尺牘研究國際學術研討會」，在學術界引起了以尺牘為視角的黃易研究新高潮。今天，對所存黃易的尺牘進行搜集整理，並進一步對有關黃易尺牘的研究文獻進行爬梳與整理，做全面的綜述研究顯得尤為重要；這不僅是對已有的研究文獻的整理與歸納，通過這種歸納研究我們能夠清晰地窺探研究前沿，把握學術動態。更重要的是通過對已有的文獻梳理研究，為研究者提供相應的文獻線索，進一步審視有關黃易尺牘研究的優勢與缺失。

需要說明的是，近年的研究文獻中除了對黃易寫給別人的尺牘研究外，也有部分對別人寫給黃易的尺牘研究，這些文獻雖然不是對黃易本人尺牘的研究，但其多數涉及黃易的專門研究，都屬於本文的研究視線，文中會一併整理分析。另一方面，近年尚有很多金石學和書畫篆刻研究，甚至是黃易某個側面的研究文獻，大量的引用了黃易及其友人的尺牘，但在文題或行文中並沒有直接提到黃易尺牘，為了避免判斷偏差和誤解，除必須參考者外，這類文獻則一般不屬於本文的研究範疇。

清 黃易 致羅聘軒窗札 故宮博物院藏

黃易尺牘收藏與著錄

傳世的黃易尺牘除文博系統所藏以外，亦有私人所藏，或者只見於著錄，而原件收藏信息不詳，亦有近年來拍賣所錄。就筆者所見有如下幾部分：

其一，黃易的尺牘手稿收藏主要以故宮博物院為大宗。自2014年6月，故宮將所藏黃易尺牘整理付梓，已經出版《故宮藏黃易尺牘研究·手跡》一卷。所錄黃易尺牘手跡六十四通，附錄張廷濟所抄錄黃易尺牘八通，附錄記室抄錄黃易尺牘一通，共計七十三通。這批尺牘涉及已知受函人物二十餘人，時間跨度自乾隆三十六年（1771）至嘉慶七年（1802）黃易逝世三十餘年，涉及黃易生平仕途、金石書畫以及清代其他學者信息非常豐富，有很高的文獻價值。

其二，國家圖書館藏稿本《黃小鬆手札》，收錄寫給李琬《陪客》《避嫌》《盛擾》《壽郎》《心境惡劣》《海貂套桷》等尺牘六通共十二幀，保存完好，惜時間跨度較小。國家圖書館另藏有《黃小松等手札》冊有《得麟》一札兩幀，受函人不詳。

清 黃易 致震堂大好札 故宮博物院藏

其三，北京藝術博物館藏黃易尺牘墨跡十數通，惜保存不夠完整，殘損較多，部分斷代及研究有一定困難。其中完整者有：致顧文鉷《近狀》札一通三幀；致顏崇椝《令侄》札一通三幀；致震堂數通十幀，個別難以承接續讀，疑有缺頁；致松門一札二幀。另有完整者七幀，或無款或無受函人名；殘頁五片。附黃易小像一幀。

其四，遼寧省博物館藏黃易尺牘八通，其中致顧文鉷《泉志》《周公》二札；致顏崇椝《書單》一札；《近來繁與窘》一札，受函人不詳。已著錄於《中國書跡大觀》第五卷。另外遼寧博物館藏致李東琪《拓碑》《碑刻》二札；致李衍孫《春暉》札；《久思》札，受函人不詳。未見文獻著錄。

其五，上海圖書館藏黃易尺牘四通，其中致趙魏《移居》《關漢帶信》二札；致吳騫《國山碑》一札；致王轂《桃河工峻》一札。

清 黃易 致某人寵光札（一） 故宮博物院藏

清 黃易 致某人寵光札（二） 故宮博物院藏

其六，已出版的書法圖錄對黃易尺牘也有零星的著錄。如：民國華南印書社石印《清代名人手札甲集》錄有黃易致孫星衍《儲玉琴》札一通四幀（為田家英舊藏，同時著錄於《小莽蒼蒼齋藏清代書札》）；致顏崇椝《漢碑移出》一札兩幀。吳修編《昭代名人尺牘》宣統辛亥（1911）石印本錄有黃小松致袁枚《蒙許題字》一札。日本二玄社1996年出版謙慎書道會編《西泠八家的書畫篆刻》錄有黃易致趙魏《金石相知》一札五幀；致沈可培《絳帳春風》一札三幀。

其七，除上述以外，近年各拍賣行亦偶有黃小松尺牘上拍。致何春渚《旋里》札，西泠印社2007秋季拍賣；致趙魏《淮城帶銀》一札三幀、致李二大爺《馬褂》札，2015年12月北京保利10周年秋季拍賣。

清 黃易 致張愛鼎石谷札 故宮博物院藏

近年黃易尺牘研究綜述

雖然近幾年對黃易和清代乾嘉金石學的研究逐漸升溫，但黃易研究畢竟算不得顯學，加之對黃易尺牘的關注又不過幾年的時間，所見黃易尺牘研究的文獻並不多，且多數文獻主要集中在故宮博物院編《故宮藏黃易尺牘研究·考釋》卷和《內涵暨外延：故宮黃易尺牘研究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彙編》（未刊）中。除此之外，亦有少數論文發表於專業雜誌與報刊。筆者通過對如上文獻來源的搜集與整理，共得發表於雜誌、報紙和論文集上的學術論文三十餘篇（篇幅短小或全無學術價值者不記）。

對於所搜集黃易尺牘研究文獻，筆者採用分類研究的方法，通過現有的文獻資料的分類梳理，試將其按照研究角度的不同分為如下五類，限於水平亦不盡正確。在綜述過程中，限於篇幅不可能面面俱到，謹將各類代表性文獻做一簡單綜述。

清 黃易 致汪楍等奉候札 故宮博物院藏

因為對黃易尺牘的關注近幾年才開始，對其研究算是剛剛起步，再加上尺牘本身書寫隨意性很強，一般釋讀不易，所以在研究文獻中釋讀考證研究佔據了整體文獻很大分量。

故宮博物院編《故宮藏黃易尺牘研究·考釋》卷收錄朱琪《故宮藏黃易尺牘疏證》一文，篇幅巨大而考證又言簡意賅，能夠代表此類文獻。該文將故宮所藏黃易及友人尺牘近百通一一考證，將每件尺牘逐一系年，並將所涉及的人物、事件、金石書畫資料和相關背景詳加註疏羅列文中。同時解決了與黃易相關的清代學人的基本信息。考證涉及尺牘數量很大，且每通尺牘的考證又很有見地。楊國棟《散見黃易尺牘考》一文將故宮和北京藝術博物館以外散見的黃易尺牘二十餘通輯錄考證。除將尺牘系年考證外，每通尺牘另列「相關考證」一條，將清代學人（如：沈可培、王昶、顏崇椝、趙魏）的部分行年以及與黃易的交遊詳加考查。郭丹、張盈袖《<秋盦書札>考及相關問題》，將遼寧省博物館所藏尺牘八通輯錄注釋並附簡單考證。較之前列，該文又有尺牘相關問題的考證，諸如顧文鉷的相關問題，黃易拓工顧玉的問題，黃易家世的補充考證等；皆有新史料的補充。朱琪《故宮藏黃易尺牘叢考》亦涉及黃易家世的部分考證。此類研究文章因為涉及文獻數量較大，其共同之處是具有一定的全面性而相對缺乏深度。

尺牘輯錄考證外，尚有對單件尺牘考證的文章。許雋超《故宮博物院藏黃易致王轂札考釋》，通過對乾隆五十四年（1789）黃易致王轂一札的考釋，旁徵博引，大量運用清代官員奏摺、檔案資料和清代地方志文獻，對黃易行年中有關仕途晉陞之側面詳加考證。文中通過黃易尺牘中的有關信息考證了史學界所關注的清代官員的「實際年齡」與「官檔年齡」問題，解決了新的史學問題。不但有新史料的補充，同時為黃易研究資料的運用提供了新的途徑和來源。對清代學者給黃易尺牘的研究如：王喆《故宮藏翁方綱致黃易<新歲札>小考》、陳斐蓉《翁方綱致黃易<河南札>小考》、藍士英、許雋超《國家圖書館藏趙懷玉致黃易札考釋》、張海艷《重慶圖書館藏黃易著作述略及翁方綱致黃易手札補考》，都從不同角度和側面對黃易的研究做出了新的貢獻。

清 黃易 致汪楍楚書札 故宮博物院藏

在通訊不夠暢通的古代，尺牘往來是人與人之間信息傳遞和感情交流的重要方式。黃易既是清代乾嘉時期著名的金石書畫家，也是政府官員，他的交往群體涉及很多清代著名學人和名臣，故而學界以尺牘入手窺探黃易與其友人交遊的文獻亦不在少數。

2016年7月，《中國書法·書學》刊登賀宏亮《黃易與銅山張氏交遊考略：以故宮藏黃易致研村五札為中心》一文，通過黃易尺牘所載信息詳細考述黃易與張愛鼎以及銅山張氏家族的交遊，同時涉及黃易生活的經濟狀況問題，考證頗為翔實。葉玉《黃易與友人錢坫的問學》和《黃易與錢氏家族的問學》亦是通過尺牘研究黃易交遊的代表性文獻，兩文綜合考查黃易與錢坫的金石書畫交往，以及與整個錢氏學者群的交往情況。

還有一些通過對他人致黃易尺牘來研究黃易金石交遊的文獻。譬如：朱琪《皖派與浙派篆刻交流的重要物證：鄧石如與黃易交遊新探》，通過新發現的一通鄧石如致黃易的尺牘考查了黃易與鄧石如的階段性交往，填補了浙皖兩派代表性印人的交往空白。馬振君《孫星衍與黃易的金石交》，葉玉《文石離離最有情：從一封信札談伊秉綬與黃易的金石至交》，也對黃易的交遊研究很有見地

另外，秦明《黃易往來信札者人物小傳》雖然沒有對黃易的交往展開研究，但將有關黃易尺牘的人物傳記的原始資料逐一列出，為研究黃易交遊者提供了文獻檢索的方便，很有意義。

清 黃易 致汪楍等楚事札 故宮博物院藏

3、黃易尺牘中所見金石學研究

對黃易尺牘的深入關注實際上是從黃易的金石學開始的，故宮秦明自2009年始一直對黃易的金石學倍加關注。2015年《故宮藏黃易尺牘研究·考釋卷》出版，秦明首先發表了《故宮藏黃易尺牘中的金石碑帖》，文章通過大量列表將黃易尺牘中所涉及的金石碑帖文獻逐一列舉，使讀者一目了然，不僅對文獻有梳理之功，同時為黃易尺牘研究打下很好的文獻基礎。除該文以外，他另有《故宮藏黃易<北海札>考》《從故宮藏黃易致陳燦<金鄉札>談起》兩文：前者通過尺牘中所透漏信息，對李北海所書山東長清的《靈岩寺碑》及其發現始末做了詳細考證，同時也對元好問的《超化寺詩碑》亦做了相關考證；後者對黃易尺牘中所涉及的「朱鮪墓」進行了詳細考證和辨析，並且對黃易的金石學研究方法和在金石學上的貢獻做了中肯的評價。

此外，郭丹、張盈袖《<秋盦書札>考及相關問題》涉及黃易的拓工的考察和黃易的吉金鑒藏問題，尤其對拓工的關注，角度可謂新穎。朱琪《故宮藏黃易尺牘叢考》一文中對所涉及《敦煌太守裴岑紀功碑》做了詳細的考證，資料翔實，亦有見地。

清 黃易 致趙魏夏間札 故宮博物院藏

在黃易尺牘研究中，對黃易尺牘書法的關注較少，作為清代著名書法家的黃易，其正式的書法作品固然重要，他的尺牘書法是自然狀態下書寫的，也同樣很值得關注。楊國棟《從黃易手札看其帖學書法的師承與分期》是對黃易尺牘書法的專門研究。文中認為黃易的書法創作具有雙重的審美傾向：其篆隸書作品帶有崇碑傾向，而行草書為主的尺牘書法則是遵從傳統帖學；文中將黃易的尺牘書法進行對比分析，尋根溯源，考察其帖學書法的師承淵源，並對其尺牘書法進行分期研究。其另有《黃易書法創作的雙重審美傾向》一文，專門研究黃易書法創作的審美雙重性並探究其形成原因，進而上升到時代的高度考查黃易尺牘書法為代表的帖學書法以及清代中期具有雙重審美傾向的書法家群體。

此外尚有傅紅展《故宮藏明清尺牘》一文，從普遍的角度對尺牘書法的特質和書法藝術價值做了探討，為黃易尺牘書法的研究帶來了理論依據。

對黃易尺牘的研究，除了上述研究角度以外，另有嶄新的外圍拓展研究。馮小夏《尺牘：方寸映素心》，以黃易尺牘為切入點梳理了尺牘的相關知識，進而提出為公眾建立尺牘文物概念和價值體系，培養「自謙敬人」的良好社會美德。金悅平《故宮明清尺牘文物數字化影像採集》，以黃易尺牘的圖像採集為個案，研究古代尺牘文物的圖像採集方法。兩文可謂黃易尺牘研究的嶄新命題。

清 黃易 致陳仙送覽札 故宮博物院藏

黃易尺牘研究綜述分析

通過對黃易尺牘研究文獻的搜集，共得相關論文三十餘篇。然後分類整理、綜述與數據分析，得出如下數據：黃易尺牘注釋考證研究類12篇，約佔總體文獻的40%；尺牘中所見黃易交遊研究類9篇，約佔總體文獻的30%；黃易尺牘中所見金石學研究8篇，約佔總體文獻的27%；黃易尺牘書法研究類3篇，約佔總體文獻的10%；黃易尺牘的外圍拓展研究類3篇，約佔總體文獻的10%。文獻分析中包括在一篇文章當中涉及兩個以上的研究方面，所以分類後的百分比總和略超出原始總數據。

清 黃易 致盧蔭文鵬飛札 故宮博物院藏

2、研究的優勢與缺失

從上述分類分割數據來看，當下學術界對黃易尺牘的研究具有不平衡性的特徵，有優勢也有缺失，這主要表現在以下兩點。

其一，注釋考證類研究是重點，交遊和金石學研究是焦點。

因為學術界對黃易尺牘的關注時間較短，所以尺牘以前都沒有專門的整理，因此對其進行釋讀、注釋與考證的工作是尺牘研究基礎工作，沒有這個基礎，對其深入的專門研究就無法進行，這類的研究工作成為初級階段的重點，實際上是黃易尺牘研究的良好開端。

尺牘是古代人與人交往的重要紐帶，其中包含著豐富的有關黃易與同時代學人的相關信息，是研究黃易交遊的重要文獻依據，也正是因為黃易尺牘的大量被發現和整理，為研究黃易的金石書畫交遊和仕途交遊補充了大量的史料佐證。另外，當今史學界對清代學者史料文獻的梳理和把握還遠遠不夠，黃易尺牘的整理研究恰恰從黃易的角度對清代其他學人的生平事迹和交遊情況做了注釋與佐證。

學術界開始高度關注黃易首先就是從金石學開始的，對黃易尺牘的研究也是如此。黃易是清代乾嘉時期金石學的重鎮，其交友群體也以同時期的金石學家為主，在他與友人來往尺牘中大量涉及金石學的信息，可以說是清代乾嘉時期的金石學文獻寶庫。研究文獻顯示，從金石學的角度對黃易尺牘進行關懷的文獻佔到文獻總量的近三成，但多是涉及黃易的訪碑、傳拓乃至金石碑版的著錄與研究。

清 黃易 致顧文鉷泉志札 秋盦書札之一 遼寧省博物館藏

其二，尺牘書法研究和外圍的拓展研究相對滯後。

黃易是清代著名的金石學家兼書法家，尺牘是他日常交流的工具，書寫自然嫻熟，能夠在某種程度上代表他的帖學書法水平，現階段對其尺牘的研究還沒有充分重視與書法相關的問題。

黃易尺牘中除了承載著重要的文獻信息以外，對尺牘研究本身還有很多的外圍拓展信息，比如對尺牘研究的方法以及古代尺牘與現代化社會的契合相關問題，都是應該屬於黃易尺牘研究的範疇。這需要研究者有較高的歷史研究能力和跨學科的研究能力。

清 黃易 致某人槍頭札 秋盦書札之三 遼寧省博物館藏

黃易尺牘的研究展望與建議

文獻的綜述研究目的在於：其一是梳理相關的研究文獻為後之研究者提供文獻線索；其二是看清過往的研究軌跡，得出相應的結論，以引起學術界的重視，根據結論來導向下一階段的研究傾向。通過以上對黃易尺牘研究的綜述研究，根據綜述分析所得結論，筆者就黃易尺牘研究的將來做如下展望與建議：

不管是對黃易尺牘文獻的注釋與考證，還是對黃易生平行跡與交遊的考查，都不是研究的最終目的，重要的是要用史學和藝術學的眼光對黃易尺牘進行理論上的審視與關懷和跨學科的研究，通過對黃易尺牘文獻的考證研究，進一步解決藝術學、金石學乃至史學的相關問題。譬如盧方玉在《國家圖書館藏<黃小松友朋書札>綜述》一文中曾提出：張方理致黃易尺牘中許多有關河防的信息，可以藉以考查黃易河防治理方面的成就，進而研究清代的河防和水利管理制度。

對黃易尺牘中的金石學信息的梳理除了對其中所承載的金石學信息的整理與研究，更多的要關注清代金石學家的群體研究和清代金石學研究方法的研究。近年以來有專家呼籲重振金石學，而如何才能使金石學這個古老的學科在當今社會語境里復興呢？在黃易與清代金石學家的尺牘中或許會給我們某些提示。另外，尺牘研究的方法以及古代尺牘與現代化社會的契合相關問題，既是黃易尺牘研究的拓展，也可能為黃易尺牘研究提供可持續的發展。

清 黃易 致孔繼涑役回札 故宮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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