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叫一聲奶奶吧!—可憐又可悲的留守兒童
豪兒是個白凈漂亮、活潑可愛、聰明聽話的好孩子,一張小嘴兒還特甜,見到認識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都會主動打招呼,遠親近鄰都特別喜歡他。
爸爸媽媽常年在外地打工,豪兒出生後就一直是奶奶帶著。三歲以前爸爸媽媽還經常一起回來看他,有時候還會帶他去外婆家玩幾天;漸漸地爸爸媽媽一起回來看他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在他滿四歲後爸爸逢年過節會回來看看,媽媽卻沒再回來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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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兒有時候會問爺爺奶奶:「媽媽為什麼不來看我,是豪兒不聽話媽媽不要豪兒了嗎?」奶奶會說:「怎麼會呢?豪兒這麼乖,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媽媽在外面掙錢給豪兒買新衣服新玩具呢。」
後來豪兒聽到爸爸告訴爺爺奶奶,說媽媽跟一個叔叔好了,要跟爸爸離婚,爸爸說豪兒還小,不能沒有媽媽,堅決不同意離婚,媽媽也就沒有再來看豪兒了。
豪兒5歲那年,遠嫁他鄉的姑姑要生小孩兒了,奶奶要去照顧姑姑,臨走前想讓媽媽回來照顧豪兒,媽媽不肯;奶奶讓媽媽把豪兒送去外婆家住一段時間,媽媽說外婆喜歡跳舞打麻將,沒有時間照顧豪兒,無奈之下只好將豪兒交給快70歲的爺爺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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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腿腳不是很利索,送豪兒去幼兒園的路上常常被豪兒甩開老遠。沿途有一個樓區的壩子外邊有一個10多米高30多米長的堡坎只有不到一米高30厘米寬的護欄,豪兒喜歡爬到那個護欄上走,爺爺攔不住他只好緊緊拉著豪兒的手,生怕他摔下去了。
那天吃過早飯,爺爺鎖好門下樓時豪兒已經不見蹤影,爺爺慌忙追下樓,緊張的往前面一路找去。看到那道坎子下面聚了一大群人,還有人大聲沖爺爺喊叫他快點去,說他孫子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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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趕緊跑下去,看到豪兒躺在血泊中!爺爺顫顫巍巍的拿出手機撥打了120,縣醫院距離出事地點只有幾公里路,沒幾分鐘救護車就到了,經過簡單急救後把豪兒接到了醫院。
醫生說豪兒摔下時是頭顱先著地,造成了顱內大出血,雖然進行開顱手術但存活的希望很渺茫,要爺爺做好最壞的打算。
爺爺打電話叫回了豪兒的爸爸媽媽。看著躺在床上頭腫得亮晶晶嘴裡插著管子的豪兒爸爸淚流滿面,媽媽看了看新做的漂亮指甲一聲不吭的打來一盆熱水用毛巾輕輕的幫豪兒擦去臉上的血漬;豪兒始終一動不動毫無知覺。大家都沒敢告訴奶奶,怕老人家會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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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醫生宣布豪兒腦死亡;第四天,豪兒停止了呼吸,永遠離開了這個他還沒來得及看懂的世界。火化後豪兒被葬在了距離縣城三十多公里外的鄉下一個親戚家的菜地里。
奶奶每次打電話要找豪兒接電話,爺爺總是找各種借口說豪兒不方便接電話或是說沒有在身邊,還叫奶奶放心,豪兒好著呢。
這樣瞞了大半年時間,快過年時奶奶回來了,眼看著瞞不住了,爺爺只好告訴奶奶豪兒已經不在了的事實,奶奶一下子暈了過去,醒來後拉著爺爺要去豪兒出事的地方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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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看到過事發現場的鄰居告訴奶奶,豪兒當時是一個人一蹦一跳的往前走,走到那個堡坎時爬了上去還在上面蹦跳,不小心一下子就栽了下去。當時對面樓上還有人大聲喊著:「上面危險快點下去!」
奶奶獃獃的望著那道高坎,默默的流著眼淚。以後每天吃完早飯,奶奶都會在那道坎下獃獃的坐很長一段時間。
大年初一那天,奶奶準備了一大包豪兒喜歡吃的零食,跟爺爺一起去了豪兒的墓地。擺上零食,奶奶眼裡流著淚嘴裡喃喃的說:「乖豪兒,奶奶來看你來了,你再叫一聲奶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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