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慶的自我推銷與王婆的心理營銷——放在現代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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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眼看水滸之行者武松五（037）

西門慶與王婆在水滸里都是小人物，但是在人民群眾中影響頗深。王婆是掮客的典型代表，西門慶是姦夫的典型形象。一個人為什麼能青史留名？一個方面是名垂千古，一個方面是遺臭萬年，但是達到這兩個境界都是需要自身具備一定素質的。套用一句俗話，首先自己要行，其次要有人說你行，第三說你行的人要行，最後身體要行。

西門慶是一個藥鋪老闆，在陽谷縣上混的風生水起，「原來只是陽谷縣一個破落戶財主，就縣前開著個生藥鋪。從小也是一個奸詐的人。使得些好拳棒。近來暴發跡，專在縣裡管結公事，與人放刁把濫，說事過錢，排陷官吏。因此滿縣人都饒讓他些個。」這從一個側面可以看出，賣葯的自古就是暴利行業，呵呵。在金瓶梅中西門慶是一個主角，在水滸中無足輕重，但是對武松的人生產生了重要影響。作為一個姦夫，西門慶首先自己具備了充足的條件——喚做『潘、驢、鄧、小、閑』。西門慶道：「實不瞞你說，這五件事，我都有些。第一，我的面兒雖比不得潘安，也充得過。第二，我小時也曾養得好大龜。第三，我家裡也頗有貫伯錢財。雖不及鄧通，也頗得過。第四，我最耐得。他便打我四百頓，休想我回他一拳。第五，我最有閑工夫。」

西門慶與潘金蓮第一次見面後，就晝思夜想。什麼叫一見鍾情？就是見色起意；什麼叫日久生情，就是權衡利弊。西門慶儘管家裡已經有了好幾個妻妾，但是見了潘金蓮卻是又感覺到了春天的來臨。「風日清和漫出遊，偶從簾下識嬌羞。只因臨去秋波轉，惹起春心不肯休。」但是勾引一個良家婦女，是需要很多條件的，西門慶審時度勢，就選准了曲徑通幽的門路，先從自我推銷入手。他觀察到潘金蓮的間壁市一間茶館，於是針對王婆開展了自我推銷，採取了三個步驟：

第一，旁敲側擊。西門慶也笑道：「乾娘，你且來，我問你。間壁這個雌兒是誰的老小？」偏偏王婆懂得揣摩心理，不直接回答。王婆道：「他是閻羅大王的妹子，五道將軍的女兒，武大官的妻，問他怎地？」

第二，抓住對方心裡。西門慶問清楚之後，不直接說目的，而是抓住王婆的關注點。一個老太太，關注的自然是錢財和兒女的前程。西門慶道：「王乾娘，我少你多少茶錢？」西門慶又道：「你兒子跟誰出去？」

第三，自己不說重點。「西門慶從早晨在門前踅了幾遭，一逕奔入茶坊里來。」「西門慶又在門前，踅過東去，又看一看，走轉西來，又睃一睃。走了七八遍，逕踅入茶坊里來。」專等王婆主動說出，王婆哈哈的笑起來道：「老身不瞞大官人說，我家賣茶，叫做鬼打更。三年前六月初三下雪的那一日，賣了一個泡茶，直到如今不發市。專一靠些雜趁養口。」西門慶問道：「怎地叫做雜趁？」王婆笑道：「老身為頭是做媒，又會做牙婆，也會抱腰，也會收小的，也會說風情，也會做馬泊六。」

這下兩個人一拍結合，定下了奸計。「西門浪子意猖狂，死下工夫戲女娘。虧殺賣茶王老母，生教巫女就襄王。」

王婆作為一名職業掮客，是頗懂得男女心理的——若她涉世未深，就帶她看盡人間繁華；若她心已滄桑，就帶她坐旋轉木馬。若他情竇初開，你就寬衣解帶；若他閱人無數，你就灶邊爐台。

細節決定成敗，王婆的奸計是一步一步試探，並沒有一點暴力，叫做十步挨光計。

先讓西門慶買了若干布料、棉花，然後王婆以讓潘金蓮幫做壽衣的名義來請，心理站拉開帷幕。

第一分光，潘金蓮答應幫做壽衣；第二分光，答應到王婆家做；第三分光，到王婆家連續第二天去；第四分光，西門慶出現，潘金蓮不走；第五分光，王婆、西門慶齊誇潘金蓮針線活好，潘金蓮不走；第六分光，給西門慶潘金蓮二人相互介紹，潘金蓮不走；第七分光，王婆出去買菜，潘金蓮不走；第八分光，三人一起吃酒；第九分光，留西門慶潘金蓮二人喝酒潘金蓮不走；第十分光，大官人，你在房裡，著幾句甜凈的話兒，說將入去。你卻不可燥暴，便去動手動腳，打攪了事。那時，我不管你，先假做把袖子在卓上拂落一雙箸去。你只做去地下拾箸，將手去他腳上捏一捏。他若鬧將起來，我自來搭救，此事也便休了。再也難得成。若是他不做聲時，此是十分光了。

這麼絲絲入扣的計策恐怕諸葛在世不過如此吧。「兩意相交似蜜脾，王婆撮合更稀奇。安排十件挨光事，管取交歡不負期。」俗話說，烈女怕纏郎，何況有了這麼嚴謹的心理營銷？一個本來就思春的潘金蓮從此與西門慶走上了姦夫淫婦的道路。

那婦人自當日為始，每日踅過王婆家裡來，和西門慶做一處。恩情似漆，心意如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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