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前半生泡妞，後半生養你

文：千里

立方讀書首發

01

K哥談了10次認真的戀愛。

曾幾何時，每當K哥帶著新面孔的清純妹子邀我吃飯時，我總會被強迫作證K哥的感情史上只有2個前任。這個偽證我一共作了N次（N記不清了）。雖然有關K哥的偽證不會導致我坐牢，但確實令我良心難安。我曾提出過抗議：「你泡妞能不能別扯上我…」

K哥給了我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談戀愛不引見自己好兄弟這不真誠！」

02

我見到K哥第10個女朋友L小姐的時候，兩人前前後後認識還不到2個月。L小姐為人開朗、漂亮，開場寒暄後壞笑著朝我問了一個問題：「你見過他幾個前任？」

我很倉皇，因為之前的台詞是K哥一共有2個前任。現在問題來了，我見過幾個？我一時語塞，慚愧的看著K哥。

K哥堅決地搶過話頭：「一個都沒見過！」，臉上帶著無辜的虛偽訕笑。L小姐轉回頭鄙夷的看著K哥拆穿道：「再騙我？」。隨後K哥就哈哈大笑，攬過L小姐嬌羞卻順從的肩頭。

L小姐透露，最開始認識K哥時，也是得到了2個前任的說法，但心思細膩的L小姐很快就發現了破綻。

不得不說，K哥這次找了個好女人。但是站在中立的立場上，L小姐有沒有找對男人，這要打個問號。

03

我們都認為，K哥英俊的外表下是個不折不扣的渣男。一個人從大學入學到畢業六年，眾目睽睽下泡了10個妹子，還都是良家好妹子，算下來平均每年一個。

K哥的對象從未涉及校內，這也算是K哥僅存的良知。他的妹子們也都彼此不相識，所以K哥有沒有劈過腿、腳踏幾隻船大家就不得而知。

但K哥聲稱自己每次是負責任的去戀愛，而且每每把自己搞得要接濟。作為單身狗，我感到很憤慨：你拿老子的錢去養女人？

顯然，K哥的瀟洒自信沒有任何財力為支撐。

畢業六年，最困窘的時候，K哥經歷過向我借兩百元吃飯救急的日子。當初在學校里只對電腦和女人感興趣的學渣，後來成為了法律民工，目前仍舉步維艱。

04

一次暢飲後，K哥認真的對我說，這位L小姐就是自己理想中的女人，他要收心成家了。

然而K哥的理財混亂的令人髮指，沒有存款，信用卡透支，家裡也沒有什麼底子。面對家境也不寬裕並非獨生女的L小姐，如果計劃結婚過日子，那麼買房、養娃，K哥作何打算？每當K對我吹噓的時候，我總會去問他怎麼打算，而K哥也總會直斥我不懂愛情。我認為這是個然並卵的回答。

說實話，在這一點上，同為年近而立的我與K哥，觀念相差很大。

尤其是畢業後，每當面對感覺不錯的女生，考慮到自身物質條件，我總會掂量下房子和麵包問題，房租、首付、裝修……，思前想後，還是決定不動聲色。貧賤夫妻百事哀，沒有經歷也能品味，因為貧賤家庭同樣百事哀。

我想出身相仿的K哥不會不懂。

05

不久後，K哥帶來了訂婚的消息，一併還有L小姐懷孕的驚喜。不知道為什麼，聽完這個消息，作為兄弟的我第一反應不是祝福，而是為K哥擔憂接下來的事情。

以當下的觀念，沒有房子而去結婚，已經被當作一件可恥的事情。人們總是說，是丈母娘催高了中國的房價。但實際情況是，這種觀念的發酵，不僅令我們這種屌絲毫無反抗之力，還只有順從它、信奉它的趨勢。

K哥當然不能免俗。那幾天，K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張，在電話里向我描述了2016年武漢全城瘋長的房價，即便是全家舉債，首付也怕是湊不足，何況他每月那點工資還不夠還房貸。

K哥的事情使我深深的感覺到恨鐵不成鋼，我很想斥責他早幹嘛去了，但面對將為人夫將為人父的好兄弟，我還是沒忍心說出口。

自那以後，K哥不再對我討論愛情，也不再吹噓自己的能力，電話里總是詢問有沒有兼職賺錢的途徑。

06

再次見到K哥時，是他婚期前一個月在他的老家，正是酷暑難耐。因為他們的婚期我怕安排不了時間，所以提前去喝杯喜酒。K哥擼著袖子，正在腳手架上熱火朝天的刷牆漆，胳膊上還掛了彩，貼著紗布，L小姐說是前天下來時不小心滑了一下，擦到了腳手架。

「我親自買的漆，沒毒沒異味」，K哥強調說。

他已經辭職準備婚事。無力買房，K哥決定翻修老家父母那棟二層小樓。這當然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於是K哥自己找設計圖裝修，自己施工，省下工錢。我看到除了傢具堆在一邊，硬裝已經有了模樣。新買的幾樣小傢具雖然簡單，在小鄉鎮里看來也確實不俗。

K哥還是做到了給未婚妻一個「新家」。

懷孕三個月的L小姐肚子還不明顯，燒好了開水招呼我們喝茶，走路時已經小心翼翼。在她的臉上，我沒有看到任何的焦躁不安，滿滿的都是對男人的疼愛和對生活的滿足。

07

聊到K哥的9個前任，L小姐玩笑的對我說：「你應該幫他聯繫下她們，結婚時湊滿一桌，還能給他收點份子錢。」

K哥大笑不答，談到了近期的規劃，他表示自己決定在家開個電腦維修鋪，閑下來寫點東西，掙點奶粉錢是夠了。

「我就不再去回武漢瞎混了。前半生光顧著泡妞，後半生就一心養活她娘兒倆吧。「

臨行塞給K哥的大紅包，差不多是我兩個月的工資。離開K家後，我沉默了，想拿起手機給我的那個她說些什麼，還是放下了。

作者：千里，立方讀書專欄作者，常駐公眾號：立方讀書（idushu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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