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寫經濟學

06-12

（2009-10-08）

fieldset {width: 309px;border: 1px solid #990000;}legend {font-family: Arial,"宋體";font-size: 12px;font-weight: bold;color: #990000;}羅伯特.J.席勒

　　為什麼經濟學家沒有能預報出發生在2008年的經濟危機呢？我們應該從經濟理論模式的錯誤上找到原因。沒有成熟的經濟理論模式，在經濟危機到來之前，經濟領域的決策者和央行行長們就不會得到相應的預警。

　　正如喬治·阿克爾洛夫和我合著的名為《動物精神》新書中指出的，當前的金融危機是由於在房市、股市，以及包括能源在內的商品交易市場上的投機泡沫而引發的。不斷的循環怪圈導致泡沫的產生：持續上漲的價格誘發人們不斷看漲的預期心理，這樣更加刺激了購買行為，於是價格進一步上漲——一直到市場崩盤。

找不到「泡沫」這個詞

　　但是，在絕大多數的經濟協定和教科書里，你找不到「泡沫」這個詞。同樣的，在近些年的央行和經濟部門發布的各種文件中，你幾乎也看不到「泡沫」這個詞。實際上，在經濟金融學領域中，泡沫這個詞一直有著負面的印象，就像天文學家對星座占卜學的感覺那樣。

　　問題的根本在哪裡呢？原因是這一代的主流宏觀經濟學家有著一種錯誤的假設前提：參與市場的人們都是完全理性的。正如統計學家萊昂納多·吉米·薩維奇在1954年指出的那樣，如果人們真是理性的話，前提是他們知道所有的可能性和做了所有應有的計算。

　　所以說，經濟學家假定人們可以利用所有公開的信息和知識，在作出決定之前，知道了所有可能發生的結果。他們只接受事實，或者說可以當做事實之信息的影響。他們會根據最新獲知的信息隨時調整自己的判斷，作出應有的調整。如果經濟的行為一直是理性的，那麼泡沫——非理性的市場反應——就不可能發生。

不同反應源於信心的改變

　　但是，根據大量心理學的證據顯示，薩維奇對於「理性人群」的判斷，是不存在的。這也是行為經濟學在近十年來開始在經濟學領域逐漸得到重視的原因。　　在現實生活中，人們幾乎不可能知道未來經濟的所有可能走向。他們生活在一個未知的經濟領域，未來不是過去的簡單重複。對於很多人來說，未來似乎是和以往相比，是「不同的時代」。杜克大學的神經學家斯科·胡特爾和邁克爾·普拉特通過研究告訴我們，由於具有相互之間的影響，「面對不確定性而做出的決定不僅僅是一個特別的，更加複雜的冒險性決定，相反的，兩種不同的不確定性由不同的神經系統負責處理。」換句話說，大腦的不同部分和情緒反應系統在面對不確定性時都參與其中。

　　為了更好地理解在面對不確定的經濟活動中，人們在不同時期作出決定的依據，耶魯大學的數學經濟學家唐納德·布朗和心理學家勞瑞·桑托斯對人類的行為進行了實驗。他們發現：「在牛市中，人們往往追求不確定性，而在熊市中，又往往規避不確定性。」這些的不同反應都源於信心的改變。這也是我們剛剛開始了解的一個新領域。

「理性理論」的用途與局限性用途

　　我們可以確定的是，理性理論在很多領域都是有用處的，特別是在那些不適用於薩維奇完美理性理論模型中。經濟學家試圖將這一理論運用到一些宏觀經濟學的領域，例如為什麼壟斷會導致高價格出現。

　　但這個理論也有局限性。例如，由歐洲央行弗蘭克·施密特和比利時國家銀行來福·沃特發明的「歐元區動態隨機平衡模型」清楚的列明了一系列對經濟起作用的外部推動力。但沒有考慮到泡沫經濟的因素：也就是假定人們對這些外部變化所作出的反應都是絕對理性的。

　　米爾頓·弗里德曼（薩維奇的導師及合著人）和安娜·施瓦茨在1963年合著了一本《美國貨幣史》一書指出，1930年代的大蕭條一個關鍵因素就是反常的貨幣政策。其他經濟學家，例如巴瑞·易臣格瑞、傑弗里·薩克斯和本·伯南克進一步指出，由於當時各國央行都實行金本位的政策體系，從而導致利率過高，這更加重了經濟危機的發生。

　　從某種程度來說，這揭示出經濟學理論中的一些極端情況。在不考慮到泡沫因素的情況下，對20世紀發生的最為嚴重的經濟危機所作出的解釋。

　　如果對泡沫經濟沒有很好的了解，就不可能深刻了解大蕭條和本次經濟危機產生的緣由。即便吸取了大蕭條時期犯下了金融方面的政策失誤，也不能完全預測本次危機，甚至是下次危機的產生。

　　實際上，由於經濟學家沒有預報出本次金融危機，所以我們應該對經濟學理論模型進行徹底的改造。經濟學家應該放下身段，傾聽來自其他學科領域的不同聲音。只有這樣，他們才能了解市場泡沫的發生時間以及緣由，採取更好的防範措施。

Robert J. Shiller，耶魯大學經濟學教授，宏觀證券研究有限公司（MacroMarkets LLC）首席經濟學家，他和喬治·阿克爾洛夫（George Akerlof）共同完成了名為《動物精神：人類心理是怎樣推動經濟發展及和為什麼對全球資本主義如此重要》一書。

由於經濟學家沒有預報出本次金融危機，所以我們應該對經濟學理論模型進行徹底的改造。經濟學家應該放下身段，傾聽來自其他學科領域的不同聲音。只有這樣，他們才能了解市場泡沫的發生時間以及緣由，採取更好的防範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