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雪 （閑雲野鶴原創）

早 雪

閑雲野鶴原創

今年的雪來得特別早。

耳畔還想著震耳的雷聲，河裡還翻滾著混濁的山洪，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灑落下來，又一個冬天隨著雪花悄然而至。

或許，是因為過早地降落大地，雪花抑制不住激動和興奮，抱著團兒在空中上下飛舞。遠處，天空和山峰已經連成一片，灰濛濛的背景下，只有雪花飛舞的影子。近處的山不大一會兒就披上了一襲銀裘，只不過顯得有些臃腫。山上的樹木，無論是高的還是矮的，無論是喬木還是灌木，大多都還未來得及換上艷麗的秋裝便都披上了潔白的銀裝。偶爾，有幾叢灌木樹枝上掛著金黃或火紅的樹葉。說來也怪，這些樹葉上竟然沒有積雪，斑斕艷麗的色彩格外奪目。只是枝葉在寒風中不停地顫動，像是被凍得瑟瑟發抖。一竿竿綠竹失去了往日的挺拔與瀟洒，被枝葉上的積雪壓得彎腰駝背，有的竟然被壓得匍匐在地。路邊的野菊掙扎著露出小臉，黃黃的，嫩嫩的，小腦袋不停地搖晃，像是在與行人打招呼。

雪地里，有松鼠跑過，行色匆匆。大概是藏身的洞穴里還沒有來得及準備好越冬的食物。幾隻白鷺低低的從樹林間飛過，驚動了樹枝上一群群不知名的山雀野鳥，嘰嘰喳喳叫個不停。有的飛來飛去，有的躥上躥下，將樹上的積雪彈落下來，一團一團的白得耀眼。不懂鳥語，不知道雀鳥們是在歌唱還是在呼喊，也不知道它們是在驚喜還是在感嘆。

山下，大地和道路上除了鋪了一層白白的雪花，其他並無二致。為了工作，為了生活，人們仍舊東奔西跑地忙碌著，並不在乎雪花灑落在臉上和脖子里。連學生們也都那麼急急匆匆，壘雪人打雪仗對他們來說，已經成為童話里的故事。當然，與平時一樣，也有休閑者緩步款款而行，一邊欣賞著雪景，一邊交談著感嘆著。有的說，這雪景真美啊！有的說，今年的冬天怎麼來得這麼早呢！還有的說，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這句話大家耳熟能詳，其實，這只不過是文人們的比興罷了。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原本就那麼周而復始地循環著。不過，細想當下，確實也在慢慢地變異，令人嚮往和愜意的春天和秋天越來越短。炎熱的夏天說冷就冷，寒冷的冬天說熱就熱。慢慢地，一年是否只變成兩季呢？話說回來，即便如此，地球還是那麼轉著，萬物還是那麼生長著。人們對於這種變化其實是一種無奈。

從另一個角度講，冬天來得早一些，冬天時間長一些，冬天比原來更冷一些也並非什麼壞事。如果真是這樣，不是證明地球並沒有變暖嗎。更何況，冬天的雪景別有一番情趣。山舞銀蛇，堆銀砌玉，玉樹銀花，晶瑩剔透。惹得多少文人雅士詠嘆讚美。不過，細細考究，很少有人對冬天懷著期盼、嚮往、留戀之情，畢竟人們還是不喜歡嚴寒與冷酷。

（此文作於2009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