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和諧:性的相對論
女性崇尚實實在在的建立在感情基礎上的性與親昵,而男性喜歡的是激情四射的性機遇,對於感情卻總是撲朔迷離的,難得擁有長期和固定的目標。除此之外,男女的差異,尤其是身心兩方面的差異還有許多,因此應該說存在一個性的相對論問題。婚前是匹配問題,婚後是磨合問題。
相對而言,同性戀之間的性功能障礙問題往往不如異性戀那麼嚴重,因為他們不必跨越性別的鴻溝。所謂性的相對論指的是一個人的性滿意和性福可能是關係到或決定於另一個人的,或由其他人來確定的。那麼陰陽的和諧應該是一個齊心協力的、互動的、動態的過程,而不是誰給誰的問題,或者說誰對誰負責的問題。一旦磨合得不好了,在不少典型的臨床情況下,往往是把婚姻二元關係中的性問題說成是某一方的問題,可是事情恰恰沒有那麼簡單,很少是單方面的問題。所以嚴格地說性功能障礙實際上是兩性關係的障礙。
重要的問題是其中一方往往根據自己的性模式硬要給對方貼上什麼什麼障礙的標籤,比如外地一位中醫藥大學畢業的女中醫師,因為結婚兩年沒有成功性交而給丈夫貼上「陽痿」的標籤,不僅僅是貼標籤,而且充分發揮自己的技術優勢給丈夫扎針灸兩年,其實問題出在她身上,嚴重的性恐怖症,只要丈夫一接近,立馬邊退縮邊大喊大叫,男方能不「陽痿「嗎?可是她「懂」醫學,理工科畢業的男方只有默默忍受針刺之痛的份兒。所以性治療的理論與實踐中必需考慮到性的相對論問題在什麼樣的程度上影響到夫妻雙方各自的性表達。
另一個案例是一對再婚的中年夫妻,雙方都認為婚姻還算美滿,彼此相互尊重,而且也能有所交流。男子50歲,勃起的維持能力明顯下降,勃起後如果不儘早插入的話,勃起就會很快消失,然後進入繼發性不應期(中老年男子勃起後,雖然沒有射精就很快疲軟而且喪失重新勃起的能力)而。所以他要求妻子「招之即來,來之能插,立馬射精」,否則一切徹底完蛋,可是48歲的妻子已經切除子宮,潤滑很慢,丈夫強行匆匆插入時往往給她帶來不堪的疼痛,於是儘可能的躲避性生活。於是丈夫拉著她前來就診,主訴是妻子無高潮和對性交沒有興趣,性親昵還是喜歡的。妻子事實上是不適應丈夫這種短平快的性行為模式,刺激不夠當然沒有高潮,往往是私下手淫自我滿足,久而久之當然對性交失去興趣。這就是男方出現性問題和操作焦慮後按照自己的主觀的性模式給女方強加了一個性功能障礙的標籤。
性相對性的種子植根於早年的生活經歷,那些負面的影響就像田間的雜草,雖然總在鋤草,雜草卻始終存在並不斷生長出來。其不斷滋生的原因不外乎兩個:一是歷史上對於婚姻內的性問題的責備一直歸咎於女方,她們是「冷淡的、拒絕丈夫的妻子」,就像不育問題一樣,如果沒有子女,丈夫可以一娶再娶,生不齣兒子也賴妻子無能。二是過去性禁忌的餘毒並未肅清,比如性教育僅僅告訴人們一些生殖生理的知識即如何避免意外妊娠和性傳播疾病的感染,而絲毫不會告訴人們如何獲取性的樂趣,而成年人也沒有這樣的性教育,即使有一些也不過是告訴她們在床上應該恪盡職守,即使進入21世紀已經10年,如何得到性享樂這一課仍然遙遙無期。成年婦女婚後不得不克服在成長過程中所接受的有關生殖器和性的種種消極的負面信息,需要多年才能非常困難地擺脫這種精神羈絆,而建立起健康的和獨特的女性性模式,也許一輩子都不能擺脫呢。那樣的話難免被丈夫或伴侶貼上性功能障礙的標籤。
其實這個案例中的兩個人的性功能還算基本正常,那麼治療或者說問題的解決就要從伴侶雙方的整體來考慮,否則,僅僅處理某一個人問題就會使問題的兩極化進一步加劇,矛盾和衝突更加明顯,自責或指責都可能把性困難放大到無以復加的地步。過去的另一個案例是這樣的:再婚的夫妻雙方都是因為性功能「不合格」被各自對方淘汰的,可是他們偶遇並結合之後,本來對性生活不抱什麼希望,可是雙方卻出奇得美滿和性福。可以說婚姻是一個系統,而性生活是一個子系統,所以要在婚姻的二元關係中保留和強調性的自主性,通過認真地讀書學習,了解自己,了解對方,承認和理解性偏好和性差距的客觀存在,通過學習之後就能在一個相當高水平的基礎上積極進行性方面的充分交流和心理互動與調節,兩性關係達到一種動態平衡,性能量可以無障礙地順暢流動並充分發揮其積極作用,以便達到增進相互欣賞與滿意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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