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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湯里有一個服務員

辛辣痛快,卻句句到位,美國隨筆作家約瑟夫·愛潑斯坦要聊聊服務員。

我的湯里有一個服務員

There』s a Waiter in My Soup

譯者:Irenex原文作者:JOSEPH EPSTEIN

昨天晚上,在家附近的飯店,我吃了一頓不錯的飯,尤其不錯的是我們的服務員。他有效的回答我們關於菜單的問題。在十分恰當的時刻來給我們添酒。他掌握上菜的節奏,上飲品,沙拉,主菜,咖啡,有完美的間隔。他很熱忱,但不隨便。人到中年,對於菜品很了解,一旦下單,從不會來到桌前詢問我們對一切是否都滿意,因為他已經胸有成竹。用餐結束後,他過來放下賬單,然後安靜的消失。當他再拿起賬單時,會為我們來他店裡用餐表示感謝。完美的表現,整個過程都是,他獲得了我們在場所有人的欣賞。

精通一項工作總是很令人感動的,但是在我們這個時代里,能夠精通服務員這項工作卻越來越不可能。越來越多的男服務生和女服務生——政治術語應該叫「服務員」——都是年輕人,僅僅為了熬過一段困難時期,直到什麼好事情發生就不幹了。一個笑話講的是,在紐約,你想叫服務員過來,須得叫「演員在哪裡」。而在洛杉磯,當一個年輕人告訴你他或她是一個演員時,你可以這麼問他「那麼在哪個飯店上班呢?」

無論結果是好是壞,現如今這些服務員們的變化是想使這項工作更民主化。我要說的是結果不太好。在這種新的分配當中,服務員們自認為和你是平等的。有多少次我曾經聽到年輕的女服務生對顧客點的菜給予這樣的回答「噢,那是我最喜歡的!」或者在顧客點完菜後,說道「您點的太明智了。」這時你能做的只有板起舌頭然後說「謝謝。」當然,其實你真正想說的是:「我點的菜是不是你最喜歡的對我來說有關係嗎?」和「你怎麼知道什麼樣的是明智的點餐的,你只是一個服務生而已,孩子。」

這些男服務生和女服務生還會管他們服務的顧客叫「夥計」,比如「一切都還滿意嗎,夥計?」我猜「夥計」開始流行應該是擔心稱顧客「女士」和「先生」讓人感覺在政治立場上缺乏氣勢吧,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我猜豪放的學院派女權運動者絕不會喜歡聽到服務生管她們叫「女士」吧。但是對於許多上了年紀的古板女人,叫他們「夥計」聽起來是不是很滑稽呢。

然後就是男服務生或女服務生會宣布他/她的姓名「我是翠西或泰勒,我將為您服務。」我總是想這樣回答,「我會嘗試忘了它的,翠西。」同樣的還是這些服務員,有一種他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技能,在重要的節點過來詢問你對一切是否滿意,打斷你們非常嚴肅的談話,並屢試不爽。

我記憶中第一次遭遇服務員是遇到的猶太人服務員,二戰期間或二戰之後曾是希特勒的難民。這些人結合了自棄和暴躁,從不節制尖酸的語言。我記得當時我六七歲,在西岸芝加哥一家叫做喬·施泰因的羅馬尼亞餐館,我問我們的服務生他們店裡有沒有蘇打汽水,如果有都有哪些口味。「我們有汽水」他說「我們有紅的,我們有棕的。」猶太服務生的笑話成了許多戲劇演員的作品題材。結尾警局免去了看完整個笑話的必要:「你們當中的哪位紳士想要乾淨的杯子?」「您點了雞湯,您本應該點羅宋湯的。」「我們該怎麼跟雞說呢?」「首先我們會告訴他要死了。」

這一代猶太服務生,他們中的許多人談笑間為大城市的熟食店裡的實物增添了辛辣,現在已早已消失。有時我會去芝加哥一家叫貝果的熟食店,那裡有一個同性戀服務生,他降低了音重,承襲了老猶太服務生的明快的氣質。如果哪個顧客猶豫太長時間還無法決定點什麼,他就拿著似笛聲的假聲說「你好。」我曾經問他為什麼沒有告訴我我的點餐很明智。「因為,」他毫不猶豫的回答「你點的不明智。」我很欣賞他,所以總是多給他小費。

民主化在外出用餐時是沒有一席之地的。你的服務生可以比你更世故,可以在任何方面都比你優越,但是在工作中,他就是你的服務生。這意味著他用不著和你東拉西扯,他應該和你保持一定的距離,尊重你們之間的交易。畢竟他是在為了小費而工作。給你條有用的建議,那就是在他來工作之前,講清楚,他最好放棄宣布他們的名字、評價你的點餐、「夥計」的套路、打斷你的談話,以及之類的打算,只需要謝謝你的小費,和把食物端上來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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