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亮出新王牌(記者手記)

《 人民日報 》（ 2014年04月28日 06 版）

　　一、自貿區是什麼？大家越來越清晰：這是一個「大動作」

　　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這11個字，包括那個括弧，都意味深長，隱含著國家戰略、上海破局、國際接軌、先行先試、讓市場和政府各歸其位等多重寓意，一個自主性很強、可供閃轉騰挪的改革空間，昭示中國新一輪改革開放將在這裡破冰。

　　那麼，自貿區為何花落上海？又為何花開現在？

　　二、自貿區對上海而言，並不陌生

　　1990年，在對外高橋保稅區定位時，上海就有過自由貿易區設想，只是條件尚不成熟。但該區英文名稱一直以「自由貿易區」標註。

　　要對一些老外解釋久已「存在」的自貿區，怎麼又成「破冰」之舉，有時還頗費唇舌。

　　自貿區一掛牌，巴掌大的地方就被蜂擁著搶灘占坑。與外高橋保稅區註冊企業大部分是跨國公司、國有企業迥然有別的是，這次註冊的大頭是民營企業。

　　這是一種久違的興奮。外高橋股價陡然飆升，標識著一度過於浪漫的市場期待。這也透出當今社會的「改革饑渴」——僅占上海面積1/226的自貿區，點燃了個人、社會、企業積累多年的改革激情與創新潛能。

　　三、建設自由貿易試驗區，是黨中央為推進新形勢下改革開放提出的一項重大舉措

　　當年，嚮往太平洋的外高橋保稅區，曾眼巴巴向中央要過政策。

　　然而，一個地域性的自由貿易園區，不能解開全局性的制度障礙。局部的改革設想，被高屋建瓴地提升為先行先試的國家戰略：不單布局上海一地發展，而著眼於整個中國新一輪改革開放。以制度創新，為全國探路。

　　中央站高望遠，要求自貿區不種「盆景」種「苗圃」，為全面深化改革蹚一條新路。從十八屆三中全會公報「放寬投資准入，加快自由貿易區建設」，到今年《政府工作報告》兩度提及中國（上海）自貿區。上海必須「大膽闖、大膽試、自主改，儘快形成一批可複製、可推廣的新制度」。習近平總書記意味深長地說，「百舸爭流，奮楫者先」。

　　今天的自貿區，就是一支奮擊的「楫」。

　　四、以開放倒逼改革，用制度創新引領改革，是蹚過中國改革開放30多年後「深水區」的必然選擇

　　自貿區試驗的原動力來自企業，來自市場。

　　行政審批繁複，如何應對瞬息萬變的市場？貿易關卡重重，如何更加便利？外匯管制太嚴，企業如何走出去？人民幣被鎖在封閉的資金池，跨國公司望而卻步……外高橋、浦東，乃至中國，都面臨諸如此類的制度困惑。

　　中國不但需要更加開放的經濟轉型，更需要以開闊胸襟迎納「痛並快樂」的制度創新。

　　全球貿易規則正在發生變化：過去重點是貿易規則，現在是投資規則；過去是多邊，現在是雙邊、雙多邊；過去是貨物貿易，現在更多是迅猛發展的服務貿易……中國必須與時俱進。

　　中央順勢而為，仰觀國際市場風雲大勢，俯察人民群眾改革渴望，最終將自貿區定盤為體現國家意志的試驗田。

　　五、這場自貿區試驗的實質內涵是什麼

　　一位自貿區管委會領導如此闡述：與其說許多人還在等待自貿區細則出台，不如說企業已激發出無限想像空間，藉此推進著嶄新的生產力模式；與其說自貿區以制度創新為抓手，推出一系列新措施，不如說倒逼改革的良好態勢已然形成；與其說推出2013版負面清單，不如說旨在釐清政府與市場關係……

　　過去保稅區啟動一項細小改革，跑「部」前進，要花一年；而今短短半年，十幾個部委輪番跑「滬」，不斷出台新的放權舉措，速度與力度前所未有，政府職能改革蔚成新風。

　　自貿區的作用，一言以蔽之：撬動。

　　六、人們殷殷期待的負面清單，陸續「揭鍋」

　　半年前那場擠得水泄不通的新聞發布會，本報記者提問：負面清單是自貿區試驗最大看點，今天還有希望出台嗎？自貿區常務副主任戴海波斬釘截鐵：一定。

　　記者們在電腦前不斷刷屏。子夜剛過，自貿區首份負面清單登場。一時議論紛紛。

　　這是自貿區必須面對的壓力。試驗既開，深度不能太淺，力度不能太小，速度還不能太慢。事實上，自貿區哪項試驗都不簡單：投融資便利化、金融領域改革、事中事後監管……數十年難以突圍的改革「深水區」，必須在一年內形成一批可複製可推廣的成功案例。二三年後，就得形成一批可推廣可複製的制度創新，還必須堅決防控系統性風險……

　　這是一曲不容有失的舞蹈，既要小心翼翼，還得舞姿曼妙。

　　破冰自貿區，亮出新王牌，蹚出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系的一種基本範式，上海責無旁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