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祖師爺是誰?傳到你傳了幾代?祖師爺他有多牛?

各位博士,碩士。你們有沒有考證過自己的祖師爺是誰?不是說行業的祖師爺,而是狹義上的祖師爺。按照你的導師是你的師父算,你導師的導師就是你的師爺。從這裡向上推演,你的祖師爺是誰?他有多牛?


有一個網站,叫做「數學譜系計劃」:Mathematics Genealogy Project

名字很好理解,就是把世界上所有的數學家畫到一個家譜上,按照導師和學生的關係來聯繫,就像這樣:

由於數學是很多工程學科的基礎,所以譜系裡包含的不止數學家,還有很多其他學科的科學家。到今天為止(2018年3月21日),這個家譜上一共有226312個做出過學術貢獻的科學家。

按照網站上的分析,世界上很多優秀的科學家都可以歸到歐拉、萊布尼茨等大神的門下。

比如我們看一下計算機科學家艾倫圖靈,人工智慧之父:

圖靈的博士導師是Alonzo Church。如果一路回溯上去,Alonzo Church的導師是Oswald Veblen,Oswald Veblen的導師是E. H. (Eliakim Hastings) Moore,E. H. (Eliakim Hastings) Moore的導師是H. A. (Hubert Anson) Newton,然後Michel Chasles、Siméon Denis Poisson(著名的泊松),泊松的導師就厲害了,是Joseph Louis Lagrange(拉格朗日)和Pierre-Simon Laplace(拉普拉斯),而拉格朗日的導師就是大名鼎鼎的Leonhard Euler(歐拉)。

所以圖靈的祖師爺是歐拉。

我碩士的導師李澤湘教授是機器人學家,他的導師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S. Shankar Sastry,他們的主要工作是把代數理論引入機器人的幾何建模當中。一路回溯上去,一個祖師爺是C. Felix (Christian) Klein,群論的建立者;然後Klein的導師是Rudolf Otto Sigismund Lipschitz,Lipschitz的一個導師是Gustav Peter Lejeune Dirichlet,接著Dirichlet的導師又是泊松,這樣又回溯到歐拉。

所以我的祖師爺也是歐拉。所以。。。顯得我和圖靈也能扯上幾分關係。

不過由於我沒有和李澤湘教授讀博士,而且碩士期間的工作也不能說在科研上有多高的影響力,所以我應該是上不了數學譜系了。而且這種東西並沒什麼卵用,人的努力還是要靠自己。


最左邊這條線往上是PhD導師,一直追上去大概是這樣的

J Fraser Stoddart (2016年諾貝爾化學獎,研究分子機器)

Edmund Langley Hirst (研究天然產物)

Walter Norman Haworth (1937年諾貝爾化學獎,研究糖化學和維生素,哈武斯結構式發明者)

Otto Wallach (1910年諾貝爾化學獎,研究脂環族化合物)

Otto Wallach的老師wiki上說有兩位,一位是首次從無機物人工合成尿素打破有機物和無機物界限的Friedrich W?hler(弗里德里希·維勒),另一位是August Wilhelm von Hofmann(奧古斯特·威廉·馮·霍夫曼),這位就是一些古老的帶有「霍夫曼」命名的有機反應的那個霍夫曼。

維勒的老師是瑞典著名化學家J?ns Jacob Berzelius(貝采利烏斯),他發現了鈰、硒、硅和釷這四種化學元素,測定了當時已發現的幾乎所有元素的原子量,提出了許多現在看來非常基本的化學術語和概念,例如同分異構物、聚合物、同素異形體和催化,還提出了近似現制的元素符號系統,被譽為現代化學發展的關鍵人物之一、以及「瑞典化學之父」。我想起來2016年底跟我導師去斯德哥爾摩領他的諾貝爾獎的時候在住的酒店附近的廣場上就有他的雕像!現在才發現原來他也算我的祖師爺之一了。

霍夫曼的博士導師是大名鼎鼎的Justus von Liebig,也就是發明了實驗教學的李比希,被譽為歷史上最偉大的化學教育家之一。而李比希的老師是Joseph Louis Gay-Lussac,大一的時候學普化應該第一節課就學到這個名字了,蓋-呂薩克。

(寫這個答案又在wiki上各個鏈接點來點去點了好久……我也算是師出名門了啊哈哈)


本來我這個行業開山鼻祖是馮布朗。但是馮布朗被美國抓走了,於是蘇聯自行重新研究了一次。

本來我祖師爺應該是叫某某庫茲涅佐夫的蘇聯專家,但是蘇聯援助結束了,於是中國又重新研究了一次。

所以我的直系祖師爺是一群不出名的中國人。


就像追溯每個人的血緣祖先一樣,往上追溯其實也能長出一個樹來。越是近年的科研工作者,越多人有過多個導師(我以前讀高中的時候認識的兩個教授曾經還互為導師 = =)。

我目前就一個博士導師Ariel Lindner,主要是微生物遺傳學和生理學方面的學者,最近十年有很多合成生物學和教育方面的工作。比較重要的一個工作是發現大腸桿菌具有和人一樣的衰老現象和類似機制。

簡單整理一下再向上三代的譜系樹,還挺…神奇的。我覺得這也算是一種了解、介紹科學史的一種很不錯的方法。

左邊一列主要是以色列的免疫科學家。我對免疫學界的情況基本上一無所知,只能從wiki抄一抄……

Zelig Eshhar是現在很火的CAR T-cell技術的先驅,Ariel在他這裡經過碩士、博士兩個階段,研究的都是和抗體設計有關的工作。

Michael Sela是最早合成抗原的免疫學家,也是從他開始,人們開始研究免疫系統的基因調控,以及實現疫苗的設計。

Ephraim Katzir,以色列第四任總統??喵喵喵?!!有關科學研究的內容查不出來多少,只知道他是酶工程的先驅者,開發了結合酶的技術。

右邊這一列則是遺傳學的譜系,全是教科書上的大佬。

Miroslav Radman,是我們以前的實驗室主任,退休之後搬到了克羅埃西亞老家繼續做研究和教育,去年還見過一面。Miro首次發現DNA修復,並闡明了遺傳機理,也就是後來的SOS反應途徑(遺傳學教課書上必介紹的工作)。算是DNA修復領域的開山鼻祖,現在DNA修復方向的專家有很多都是他的徒子徒孫。

Miro的博士導師有兩位,都是比利時的科學家。

Maurice Errera是放射生物學的先驅,應該是最早紫外線對DNA破壞的發現者,不過不是很活躍,是不是還健在我都沒查到。。上一次出現在新聞上好像還是2011年。

Rene Thomas是戰後歐洲地區非常重要的遺傳學家。最重要的一個貢獻應該是發現了基因的正調控(激活調控),第一次揭示基因的表達可以受到蛋白、酶的激活。今天幾乎所有的遺傳學研究都集中在基因調控網路上,而所有的概念和研究範式,基本上都是在60-70年代,Jacob,Monod,Lwoff和Thomas這些人確立下來的。

Thomas應該算是最早的系統生物學家。像最近20年左右火起來的現在看起來仍然很fancy的想法,諸如調控環路(regulatory circuit)的設計,利用電子工程的原理研究生物系統,使用布爾代數(boolean algebra)描述基因調控網路,其實都是對人家70年代成果的再實現而已。

Thomas的導師Jean Brachet,實在是非常久遠的第一批分子生物學家,再往前就要進入摩爾根時代了。那時候的分子生物學還屬於一窮二白的狀態,對細胞內的分子以及其功能還屬於一無所知。因此Brachet的工作都是「證實DNA在染色體上」,「發現了所有細胞的細胞質都存在RNA」,「細胞分化伴隨著新的核糖體組裝和RNA的釋放」這種風格的。

Thomas工作之後,為了做布爾代數,還在布魯塞爾學習了很多的數學,這裡就不一一列舉了。

Miro比較重要的博士後老闆是Matthew Meselson。Miro就是在Meselson實驗室的這段時間和Evelyn M. Witkin合作完成了SOS response的研究,並在回到歐洲之後發表了完整的工作。

Meselson是遺傳和分子生物學早期的重要科學家,Meselson-Stahl實驗證實了克里克猜想的DNA半保留複製的過程,和Fran?ois Jacob, and Sydney Brenner一起發現了信使RNA(messager RNA),和Werner Arber發現限制性內切酶。這一幫人好像只有Meselson和Stahl倆人沒有拿炸藥獎。

Meselson的老師Linus Pauling 鮑林,是結構生物學的重要奠基人,最早提出DNA的螺旋結構,雖然後來證明雙螺旋是更常見的結構(即沃森克拉克結構)。當然Pauling更著名的還是作為一個化學家,量子化學的先驅,重量級著作《化學鍵的本質》,建立了雜化理論。Pauling本人好像也是唯一一個獨自拿了兩屆諾獎的人。

至於Pauling的老師們,就都是物理學家了,包括博士後期間的波爾、薛定諤et al。

從這個學術譜繫上看,「物理是燈,照亮化學的路;化學是路,通向生物的坑」,的確誠不我欺。


我的祖師爺(導師的導師的導師)是一個骨骼清奇的人,之所以說他骨骼清奇,主要是因為,他老人家最出名的不是他的學術成果,而是他的軼事。他學術很不突出,否則我也不會直到昨天才知道他的名字——Delft 大學教授Professor Gerard De Josselin de Jong。我特地給導師的導師(Delft 的教授Arnold Verruijt)發了一封郵件詢問,才問出來。

我給大家講講這位祖師爺的故事吧。

他1915年出身於阿姆斯特丹,成長於風雨飄搖的二十世紀上半葉。1941年他從Delft大學畢業時,荷蘭已被德國入侵。他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跑去英國。怎麼跑的呢?他找了個小船,和同事划船離開。但是比較背,他們划出海30公里,就被一艘德國船抓住了,並被判處死刑。後來因為老實交代自己的罪行,減刑至15年。

幸運的是,刑期未滿二戰就結束了,他被英軍救出並送回荷蘭。戰爭結束後他有好幾年都在畫畫,搞搞素描和繪畫。如果他一直這樣下去的話,一定會成為畫家。不過結婚後他便回到了學界工作,開始了自己的科研生涯。

他學術工作中最大的閃光點便是他畫的圖——他形成了自己的手工科學作圖風格。一次他的論文被岩土界的頂級刊物Geotechnique錄用了,他拒絕接受雜誌社對自己圖的修改。為此,他專程帶著繪圖工具(刀片、繪圖筆、以及一瓶墨水)跑到倫敦,修復自己的畫作。他還認為圖上應該簽上他的大名,不過我不清楚最後是否這樣做了。

骨骼清奇的人通常都高壽,祖師爺活到了97歲,2012年與世長辭。

岩土工程界對Professor Gerard De Josselin de Jong了解不多,但是他的學生Arnold Verruijt教授,以及他學生的學生的成就,卻是無人不知的。

Verruijt教授的學生P. A. Vermeer教授(斯圖加特大學教授,已退休),提出了著名的硬化土模型(Hardening Soil Model)以及軟土蠕變模型(Soft Soil Creep Model)。

Verruijt教授的另一名學生,也就是我的導師,在讀博期間寫了一個有限元程序,後來發展為商業軟體PLAXIS。

在世界範圍內,搞岩土工程的如果不知道這兩個模型,或者不知道PLAXIS,基本上可以退出岩土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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