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外情可不象你說的這麼簡單----致葉文的信
偶爾聽你的節目,你的語言一針見血,暢快淋漓;但個別地方覺得過於激烈,有待斟酌。每到這時,我就想:對話節目哪有時間字斟句酌,又不是寫論文,這已經很不錯了。聽得多了,好像與你是熟人,也想與你交流一下。但知你工作很忙,憑空中又出來一個雜音,怕給你填亂。但近來有些話在心中已經不可不說,也就顧不得對你的打攪,可見我的自私。
你對於婚外情是深惡痛絕的。你的思維反應很快,語言很解喝,有時讓人拍案叫絕。你年輕又口才好,真是難能可貴。
好像過去你的節目叫「有話好好說」,現在叫「葉文有話要說」。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改叫現在這個名了。僅從字面上講,我個人感覺「有話好好說」要好一些。我體會「好好說」包括兩層意思:一是聽眾有話要好好說;二是主持人有話要好好說。人在情緒激動時難免言詞過激,但總的說,大家都要受「好好說」的約束。現在改成「葉文有話要說」,就理所當然地突出了你的作用,我覺得你有時言語過於激烈,有些不「好好說」的味道,時常出現打斷求助者話語的情況,這不很好。
從求助者的總體情況來看,文化水準是較低的。但文化水準低,不一定表明生活閱歷簡單、愛的經歷膚淺。他們求助於你是想從你這裡得到比他們更高的見解。我感覺你給他們的解決方案大多已經在他們的認知當中了。你對求助者的答覆常有「恨鐵不成鋼」的成份,有時情緒過於激動,鋼性的較多,缺乏心靈的關愛與支持。我不是要求你對千差萬別的心都能給以洽如其份地關愛,我是怕你在激烈情緒中無形地傷了那些已經十分脆弱的心。希望你能把自己的心安頓得平緩些,心平緩了,語言才能和美。
據我看,求助者的文化水準較低是一個事實,但聽眾中有不少文化水準較高的可能也是事實。同樣是事實的是:這些人聽一段時間就會不再聽你的節目。這至少有兩個原因:一是覺得你的節目層次較低;另一個是你的價值觀與他們有極大的不同,個別言語深深刺入了他們的心靈。越有內在的人,內心就越矛盾。你的語言激化了這種矛盾,內心就加劇了痛苦。人多麼需要解脫,但不需要痛上加痛。
人哪,應該懂得:一切人中只有自己才是最了解自己事情的。「局外者清」是常有的,但這些清醒警示怎樣落實,還是靠自己心中的稱來稱量。從本質意義上講,每個人的心靈永遠都是孤獨的。
我想,每個人愛的經歷都是複雜的,不可能在三言兩語中表達清楚,你也不可能在隻言片語中給出靈丹妙藥。暢快淋漓、快人快語,能使人解喝解氣解恨,但落實到感情實處會有多大作用呢?有時你希望多接幾個電話,多解答幾個問題,而過於簡單地處理一次對話,或者直接打斷對話,這就讓求助者心中憋悶。不客氣地說,你有時就像一個年青的大夫,還未看清楚病情就下猛葯了。在我看來,一切科學技術的複雜程度都沒有人的情感複雜。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依我看,一切家務事中情感的事最複雜,當然也最難斷。
我相信,愛的經歷是慣穿每個人一生的主題。對愛的認知就像對幸福的認知一樣,是人類永無統一結論的命題。在這裡我可能混淆了愛情和婚外情的區別,在你的認知中愛情和婚外情就象「小蔥拌豆腐」一樣分別的清楚,但實際生活中要真是這樣清楚就好了,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人間悲劇了。老人家晚年的許多話因為說錯了,國人不再提了。但那句關於「梨子的滋味」的話是樸素而確切的。不想吃梨絕沒必要品嘗它的滋味,對它的滋味作大略的判斷和描述不會錯,要太斷言就難免準確。不同品種的梨,味道有區別;同一品種中不同的梨,味道也有不同。這些就不多說了。
周國平先生說:「我懷疑一切過於自信的人,我相信一切懷疑自己的人」。你對你談話的內容觀點明確,判斷是毫不含糊的。但我擔心你將來會為自己的堅定而遺憾。可這世上誰人沒有遺憾?但你與常人不同,你是公眾人物,你有一定的影響力,你的價值判斷會對某個個體有重大影響。我不知道你是否感到你有一定的擔子在身。受眾無權要求每個主持人都有大師級的水平,有哲學家的視野。但受眾有要求主持人提高水平的權利。
唉!受眾的要求是多麼高!豈止是高,簡直就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這大概是任何一個主持人都無數次經歷過的心路歷程;這大概就是這個時代比過去進步的一個特徵,中國再也不是「兩臂肩平舉,向前看齊!」的小兒科時代了!
我的孩子從學校回來說:「李宇春上《時代》封面了」,我聽後大吃一驚。看過評論後又感嘆道:這美國人,又站在時代的前頭了。但超女的創造者湖南衛視大概不是在美國《時代》視野中創造的超女?黑龍江婦女頻道是在什麼心理作用下創造的「葉文有話要說」?
可誰管那麼多心理,誰想那麼多問題。我不知道在道德評斷和媒體效益兩者之間他們是怎樣權衡的,他們想沒想我看不緊要。但你要想一想,你真的對所有的話能夠承擔?你真的想好了?但我知道杜憲是想好了。她以那樣的形象面對了中央電視台,自然就永遠退出了那裡。中國人民卻永遠不會忘記她,也許美國《時代》將來會找回她。
從主持的風格上講杜憲是柔,你是鋼。但杜憲的柔是真正的鋼,這是你們「鋼」的一致性。杜憲的話題是政治,你的話題是道德,依我看無論政治還是道德都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這也是它們的一致性。
就像聽眾能夠理解你的激動情緒一樣,請你理解我的激動情緒。說起承擔,承擔什麼?還要我承擔經濟和法律責任嗎?大概不用。你知道你面對著多少心靈嗎?你說的太激烈,你深深地刺痛了很多人的心。也許你要更高興:我就是要刺痛他們悲劣的心。「誰讓你聽我的節目呢?不願意聽你別聽啊」。葉文:請你不要這樣說。一個資深主持人不能這樣說話,就算不資深,也有必要走向資深。
我想,你當然讀過《聖經》中的那一段,神對眾人要用石頭砸死的那個淫婦所說的話,我不明白神為什麼那麼說,但我知道你若見到這個婦人不會像神那樣說話,我能夠猜想出你會怎樣說。我不反對你的看法,但就是你的話一個字不改,請改變一下語氣好嗎?我不必說語氣在語言中起著什麼作用的話,因為你比我要懂得多。
網路成為了媒體的一種,使人們在虛擬中更充份地展現了人的本質。最常見的是對一個公眾人物極端的評價。我時常想到王蒙先生的話:在沒搞清楚情況的時候,取中庸的態度不會出太大的錯。因此我反對一切極端的評價。
無論是凡人還是偉人,一生中都在不斷地豐富和完善著自己的情感和認知,這實質上是一個變化過程。聽你的節目,覺得你對自己的認知,尤其在婚外情方面,已經得到了全面的了解和解決方案,絕不存任何疑惑。我不能相信任何一個思想深刻的人會對自己這樣堅定。在關於人的一切命題中只有一件是不可改變的,就是:人從一出生就一直從未停止地走向死亡。其它的一切都在變化。真誠地希望你在談話中能稍加一點謙虛的成份或語氣。在這個極度功利的社會中,哪裡還有謙虛的位置!但要做一個有價值的主持人,要想把你的真誠奉獻給愛你的聽眾,就要做這努力。任何人沒有辦法使你這樣做,它只能發自於你的內心。
台灣的羅蘭是我欣賞的主持人。她雋永的風格、平緩的語氣、優美的語言,具有獨特的力量,發人深醒,柔美中有振撼的力量,直指人的內心世界。使人即使是在深深地自責中,也蒙動著新生的渴望。由此而必然產生的《羅蘭小語》成為了散文中的精品。我不知道這樣的風格怎樣揉進你的主持中,但我深切地期待著。
李銀河女士對於婚外情處置的四種可能性分析是正確的。我當然不支持在你的節目中作這樣的複述,但它是客觀的。
周國平先生的話總是無華而又讓人信服:「人的心是世界上最矛盾的東西,它有時很野,想到處飛,但它最平凡最深邃的需要卻是一個憩息地,那就是另一顆心。倘若你找到了這另一顆心,當知珍惜,切勿傷害它。歷盡人間滄桑,遍閱各色理論,我發現自己到頭來信奉的仍是古典的愛情範式:真正的愛情必是忠貞專一的。惦著一個人並且被這個人惦著,心便有了著落,這樣活著踏實。與這種相依為命的伴侶之情相比,一切風流韻事都顯得何其虛飄」。我想,這樣樸素無華的語言比一切激烈的言詞都更能直指人的內心世界,也只有歷盡人間滄桑的人才可能說出這樣話。
我是一個普通人,但想在親人和熟人中找一個人對自己說出真心評價卻很難。一個聽眾對你說了這些緒叨的真心話,大部分不中聽,只好向你致欠。若有隻言片語可聽,那是我高興的事。
也許我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在你繁忙的工作中,根本沒空看這樣的俗信,那我也不失望,把它當作寫給自己的,算是心中的獨白。
祝進步!
你的一個聽眾
2007-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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