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雅閱讀鑄就高貴靈魂

高雅閱讀鑄就高貴靈魂

「蒙以養正，聖功也」。兒童的德性成長不僅關乎兒童自身的福祉，也關乎家庭、社會、國家和人類未來。「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與才智、事功相比，德性對於人格成長和社會發展的影響更基本也更久遠。柏拉圖早就說過：「年青時形成的觀念是很難消除和改變的，因此，年輕人成長時首次聽到的故事應該是美德的典範……沒有哪種訓練能比這更高貴的了。」

柏拉圖的這番話無疑道出了道德啟蒙對於個人一生髮展的奠基意義。我想，還有兩點提示特別值得我們深入思考：一是閱讀與德性成長的關係；二是如何在當下的語境中理解美德典範。

我們這裡所說的閱讀不是一般的知識性閱讀，主要是指具有文化意蘊、文學意味的閱讀。不一定只是文學閱讀，凡是具有「詩」（詩意）、「史」（史韻）、「思」（理趣）的「文化閱讀」，包括歷史、哲學、科學、數學等方面的文化閱讀，都能深刻持久地影響兒童思想道德的成長。這樣的閱讀會使兒童氣質斯文、靈魂純樸、童心不滅，而由它發出的道德指引給人的現實生活帶來光亮和希望，而且激發人的道德反省和自覺，由感性而理性，加深道德的積澱。

有人希望通過閱讀儒家經典來拯救時代的思想道德危機，對此我是很懷疑的。事實上，100年間的尊孔讀經運動都是以偃旗息鼓而告終的。道理很簡單，傳統禮教與道德文化從根本上宣揚的是一套與現代文明格格不入的主張，它的一套核心價值觀念——「修齊治平」說，不過是一套專制、禁慾、人倫主義的政治化道德系統，它所造就的封閉、依附、奴性等國民劣根性對於現代文明的巨大妨礙顯而易見。當然，傳統思想道德文化並非沒有可取之處，但需要我們細細扒梳整理，以適應、完善現代文明的變革與發展。

相形之下，有一種美德主義的德育主張看上去更為人所稱道。美國前教育部長威廉·貝內特可以被看作這方面的一個代表，他曾編著過一本被譽為美國兒童聖經的《美德書》，希望把人類那些彰顯高尚品質，如同情、自律、責任、友誼、信念等的美德故事呈現在兒童面前。美德倫理注重的是人格理想完善基礎上道德的圓滿實現，它要求個人在遭遇權利與義務、慾望與理性等矛盾衝突的時候，放棄或犧牲個人的利益，以服從社群的義務或利益，充分彰顯了人性的尊嚴和高尚。美德倫理對成長中的兒童走向未來社會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我們把這種倫理稱之為「公民倫理」或「公民德性」。我們認為，現代文明社會倡導的德育應當是公民德性或公民倫理教育。而兒童閱讀的美德典範應當是啟迪、濡染和造就公民倫理或公民德性的經典。

倡導公民倫理和公民閱讀，具有十分迫切的意義。熱捧傳統文化的人可能忽視了一個簡單的事實，中國傳統道德文化始終存在公民文化的缺位，以至梁啟超發出了這樣的喟嘆：「我國民所最缺者，公德其一端也。」直至今天，仍有不少中國人認為公共事務就是政府的責任，與個人無關。因此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上世紀初，在經歷了洋務運動、戊戌變法失敗、經濟政治強國夢破碎之後，許多仁人志士試圖通過國民性啟蒙與改造探索中國的出路。胡錦濤總書記在中共十七大報告中指出：「加強公民意識教育，樹立社會主義民主法治、自由平等、公平正義理念。」這其實就是向我們發出的最強烈的時代召喚！

對於公民德性或公民倫理的理解，一直是眾說紛紜。公民和公民教育的思想發軔於古希臘。在古希臘，公民在亞里士多德「人天生是一個政治動物」的語境里，扮演的是參與公共事務的「政治人」角色；在羅馬帝國，公民則是「法律人」；到了近現代，公民還因為社會與國家的分離而具有了「社會人」的性質。此外，對於公民素質的理解，還一直存在共和主義、自由主義、社群主義以及國別取向和世界取向的視角。

梳理了這些公民觀念與主張，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能不能構建一種社會主義公民觀念的假說呢？社會主義公民觀念不可能從天而降，它會自覺積極地吸取人類優秀的思想財富。溫家寶總理在十屆全國人大五次會議記者招待會上答中外記者問時說過這樣一段話：「民主、法制、自由、人權、平等、博愛，這不是資本主義所特有的，這是整個世界在漫長的歷史過程中共同形成的文明成果，也是人類共同追求的價值觀。」基於此，我借用中國本土道德文化中的「修齊治平」提出一個重建國民精神的新「五愛」說或新「修齊治平」說，即愛自己、愛親人、愛大家、愛祖國、愛人類。

「在愛里一切都得到豐足」。「新五愛」以個體為基礎，向家庭、社會、國家、世界次第擴展，構成一個相互獨立又相互依存的有機整體，從不同側面陶冶、錘鍊、豐富人的公民素養。我認為，每個人心中只有同時擁有了這5種愛，他的公民素養才是完整豐足、和諧圓融的。

「公民讀本」叢書就是根據上述文化閱讀和公民倫理教育的主張精心編寫出來的。在一個浮華而喧囂的都市，能抵拒誘惑，沉埋書齋，熟讀精思，真是難能可貴。我堅信：高雅閱讀必能鑄就高貴靈魂！

引文來源：http://paper.jyb.cn/zgjyb/html/2012-02/16/content_59512.htm 作者 李慶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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