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記》心理分析（四）孫悟空的自戀

文：李菊紅 丨 壹心理專欄·聽花有聲

自從科胡特的自體心理學問世，自戀就不再是一個貶義詞，他區分了健康的自戀和病理性的自戀，健康的自戀是指一個人能夠發展自己的能力，並且通過自己的能力滿足自己的需要。只有個體過度自戀並超出了社會允許的範圍才是不健康的。從孫悟空闖龍宮，鬧地府，亂天庭這些行為來看，顯然他的自戀超出了社會允許的範圍，所以他的自戀是不健康，有反社會的傾向。

當初，眾猴發現一股瀑布飛泉，遠通山腳之下，直接大海之波，大家承諾誰有本事既能找到源頭，出來又不傷身體，就拜他為王。孫悟空用實際行動，意外發現了水簾洞，也理所當然成了美猴王。這時他的自戀是健康的，因為通過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他想要的美猴王的位置。同時，也沒有損害任何人的利益。而且，他強大能力也讓他不愧為美猴王，能很好的保護大家，很輕鬆就打敗了欺負眾兒孫的混世魔王。

隨著孫悟空闖龍宮，鬧地府，為所欲為。他的自戀行為就有破壞性。想要武器，就強坐龍宮，索兵器，要披掛，令四海龍王戰戰兢兢，舒身下拜。要想長生，就硬闖地府，大鬧羅森，強銷名號。這讓龍王和閻王不堪其辱，把他告到玉帝那裡。這時，他的自戀屬於全能自戀，沒有超我觀念的約束，他的行為就會造成一定的破壞作用，龍宮地府象徵著社會的秩序，他這樣的行為有反社會的傾向，為社會所不容。

龍王、閻王把孫悟空告到玉帝那裡，玉帝聽從太白金星的建議，官封他為弼馬溫，孫悟空大喜過望，此時他的自戀得到了滿足。於是他歡歡喜喜，盡心儘力，把那些天馬養得膘肥肉滿。當他得知弼馬溫只是一個官名，沒有品，不入流，怒而回到花果山。這是孫悟空的自戀第一次受挫。

人在成長過程中，受挫後就容易退行，孫悟空受挫後回到花果山，也象徵著他的退行。在其後發展中，孫悟空多次因為受挫，退行回花果山。因為回到花果山，他是猴王，自戀自然就會得到滿足。

孫悟空拋棄弼馬溫這個職位，一不做二不休，乾脆立了個旗杆做了齊天大聖。當玉帝派李天王與哪吒到花果山捉拿孫悟空時，卻發現他們不是孫悟空的對手，於是再降招安旨，封他為齊天大聖。他的自戀再次得到滿足。這一期間，孫悟空還是完全受本我控制，偷吃桃，偷喝酒，偷仙丹，事後自知闖禍，逃回花果山。從他知道自己闖禍逃走這一點上看，可以說，他的超我在一點點增強，比闖龍宮地府時有了進步。直到眾神布下天羅地網，把他關在八卦爐里，象徵著孫悟空的第二次自戀受挫。

當他從八卦爐中出來後，自戀的暴怒使他產生極大的破壞力，不分好歹，大亂天宮，打得那九曜星閉門閉戶，四天王無影無形，徑入通明殿里，靈霄殿外，事態緊急，玉帝特請如來救駕，孫悟空在如來面前放出狂言，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只教他搬出去，將天宮讓與我。如來與你打個賭說：「你若有本事，一筋鬥打出我這右手掌中，算你贏，就請玉帝到西方居住，把天宮讓你；若不能打出手掌，你還下界為妖。」結果他並不能跳出如來的手掌，最後，佛祖翻掌一撲，將五指化作五行山，把他壓住。這次孫悟空的第三次自戀受挫，讓他五百年不得翻身。

自體心理學強調，恰到好處的挫折對人的成長是有利的，孫悟空經過這樣的自戀受挫，他就慢慢的適應社會，在社會允許的範圍獲得健康的自戀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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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回顧：

《西遊記》心理分析（一）：孫悟空是個充滿愛的孩子

《西遊記》心理分析（二）：孫悟空的獨特認知

《西遊記》心理分析（三）：孫悟空的自我防禦

聽花有聲：國家二級心理諮詢師，北京林業大學應用心理學研究生，北京師範大學文學學士，壹心理專欄作者，用心理學的視角分析歷史人物，電影電視劇人物，小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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