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理論和金剛經(下)

多倫多慧燈禪修班 吳晨

大約2600年前,在佛陀生活的時代,有一位著名的魔術師。他見到佛陀的威名和美譽遠遠超勝自己,便產生了嫉妒心。

傲慢的魔術師想設法羞辱一下佛陀和他的弟子們。他在荒郊野外找到一處骯髒的地方,打算用他的幻術,在此幻化出一座宮殿,請佛陀和他的弟子們來應供。他的算盤是,在佛陀正在幻化的宮殿里享用幻化的「美食」時,他就讓所有的幻術消失,讓幻化的宮殿變回骯髒的樣子,以此羞辱佛陀。

但佛陀的威望實在太高,魔術師心裡有點打鼓。他想,瞿曇(佛陀在家時的名字)畢竟是有點本事的,如果他不來應供怎麼辦?或者,他確實有超勝的功德,而我羞辱了一位聖者,那豈不是造了極大的過失嗎?

他想放棄原先的計劃,但傲慢和嫉妒又不斷折磨他的心。在幾經思慮之後,他忽然想明白了。他想,我只管請佛陀應供。如果佛陀是聖者,他自然知道我的心思,不會答應。如果佛陀答應了,那說明佛陀徒有虛名,正好藉此機會好好羞辱他一番。

於是,他有點忐忑地去見佛陀,請佛陀在下個月月圓的日子,到他那裡應供,並聲稱自己要專門蓋一座宮殿來迎請尊貴的佛陀。讓他喜出望外的是,佛陀立即高興地答應了。於是他斷定佛陀只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開始一門心思營造他的「幻化宮殿」。

像其他所有魔幻師一樣,他用一些小石子和小木塊,加上咒語的力量,幻變出各種材料和裝飾,在那塊骯髒的野地里搭建起一間間金碧輝煌的屋子。隨著宮殿的雛形日益清晰,有一件事漸漸讓他深感不安。他發現,有很多帝釋天和梵天的天人,都來幫他一起搭建宮殿。

事情發展到後來,連帝釋天和梵天也經常來光顧他的工地。魔幻師意識到,佛陀絕不是一個平凡的人。他開始為自己的計劃感到後悔,並最終決心終止計劃。但是讓他震驚的是,無論他如何施展幻術,這座「幻化」的宮殿,都無法消失。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咒力,竟然奇怪地失去了效力。這讓他惶恐不安。

不久,在天人的忙碌下,一座由許多小石子和小木塊幻化的「宮殿」完工了。在原先污穢的地方,拔地而起一座富麗莊嚴的幻化「宮殿」。

到了月圓的日子,佛陀和他的弟子們如約而至。惶恐的魔幻師在門口迎請,因為他的傲慢和嫉妒不再障蔽他的眼睛,他深深被佛陀的相好與慈悲所吸引,乃至目不轉睛,渾然忘卻了關於「幻化」的事情。

當佛陀拿起幻化的「美食」準備享用的時候,魔幻師突然意識到這一切都是「幻化」的,趕緊喊道:「別吃!」然後,痛哭流涕地向佛陀發露懺悔自己的詭計。

佛陀慈悲的微笑,把幻化的「美食」放入口中享用,然後對魔幻師說:「我早已加持你幻化的這一切成為真實的。無論你如何想辦法,這個宮殿也不會再消失。你只知道這個宮殿是幻化的,你不知道的是,所有的一切,都和這宮殿一樣,是幻化的。」

據說,心開意解的魔幻師依靠佛的威神力,不僅清凈了惡念,而且得到了釋迦牟尼的授記。以此如夢如幻的緣起,將來他成佛時,也會以「幻」為他的佛號。

這是佛經中記載的一個真實的故事。它的真實性和歷史上記載的所有王朝和戰爭一樣真實。那個「幻化」宮殿在古印度保存了很長時間後,也和其他宮殿一樣,沒有逃過時間和無常的侵蝕,化為一堆磚石瓦礫的廢墟。據說,在今天的印度,還能找到它的一絲遺迹。

同時,這個故事又相當虛幻。它的虛幻性,和我們生活的世界,和我們身邊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別無二致。

這個道理,就像西方極樂世界一樣。經常會有人問,在銀河系向東無數光年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有一個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極樂世界是真實的嗎?

我想,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當然是真實的,真實地就像我們居住的這個藍色星球一樣。至於它是在銀河系向東無數光年的地方,還是就在我們身邊某個蜷縮的維度里或蟲洞里,還是以一種我們目前尚不了解的方式真實地存在著,這完全超出我們現在的知識,需要覺悟的修行人才能回答。

於此同時,阿彌陀佛的極樂世界確實又是極為虛幻的。但它的虛幻性,絲毫沒有超過我們這個「虛幻之弦」幻化的宇宙。事實上,二者的虛幻性一模一樣。這就是佛法中說的「大平等性」的真實涵義。

在這個故事中,魔幻師幻化宮殿時使用的小石子和小木塊,和幻化出我們這個宇宙的那些線狀的或是閉環狀的細小的「能量弦」,又有什麼差別呢?

不僅僅是我們的宇宙和故事中的那個幻化的宮殿,只要是任何因緣組合的事物,都只是一個虛幻的相而已,就像我們在「中」篇中來回把玩宇宙和所有大小事物所發現的那樣。這就是弦理論背後的真相,也是佛陀宣說的真理。

這個世界,到處因緣和合的幻化相。也唯一只有因緣和合的幻化相。不是因緣和合的事物,在這個世界上,一件也找不到。所以,不是虛幻相的事物,在這個世界上一絲一毫也得不到。唯一的差別,是幻化相的穩定性而已。

有的幻化相特別不穩定,所以它的幻化的本性也就極為明顯。如魔術,古印度是依靠小石子,小木塊,加上魔幻師的咒力污染他人的眼識而成;現代則是依靠小手帕,撲克牌和袖子這樣的小道具,加上光學和角度的「科技咒語」迷惑觀眾的眼識而成。但我們都知道,這只是一個魔術。

再比如電視,電影,依靠演員,劇本,攝影機這些小因緣,幻化成電影拷貝這個大因緣;電影拷貝的大因緣,再加上投影設備,劇院,乃至我們辛苦打工掙錢換來的電影票等等諸多瑣碎的小因緣,最後組合成我們眼前正在播放的一幕幕「電影情節」這個大幻覺。但我們都知道,這是暫時的是假的,不會太當真。當然,也有例外:也有人會非常投入,眼淚鼻涕一大把;甚至為了某個明星去自殺。同樣的例子還有網路和微信。

有的幻化相則介於非常穩定和非常不穩定之間。

比如夢境,依靠夢者的習氣,生理的結構和氣脈明點的運行等等,幻化出各種各種的故事,有的很短,而有的卻可以走完不平凡的「一生」。雖然醒來後,即徹底了知夢的虛幻,但是在短暫的夢裡,我們卻活得「非常真實」。這就是介於穩定的幻相和不穩定的幻相之間。

再比如剛才說的電視,電影,本來是一個非常不穩定的虛幻相,但就是有人非常投入和痴迷。對純粹靠衣服,粉底,燈光裝扮出來的俊男靚女的臉,和編劇導演和合而成的「角色性格」,如此痴迷,乃至於去割腕去跳海。同樣「以假為真」的,還有網路和微信。很多人在現實生活里過得猥瑣自卑,便到網路上充當「白馬王子」「灰姑娘」。

先別取笑這些人,其實你和他們沒有差別,唯一的差別就是虛幻的穩定程度而已,唯一的差別就是「以假為真」的不同場合而已。你的所謂「現實」生活,又有多少「現實性」呢?你的生活,和他們的「網路」生活,又有多少距離呢?一個最明顯不過的例子就是,網路和微信正在越來越多蠶食我們的生活,坐在地鐵里,周圍都是埋頭看手機的人,唯一一個抬頭四處張望的人可能還是你自己。我們和微信說話的時間,遠遠超過了我們和真人說話的時間。索達吉堪布曾經一半幽默一半棒喝地對弟子們說,「手機已經成了你們的一個器官了。」

還有的幻化相,則非常穩定。比如我們所愛的父母伴侶子女,我們深惡痛絕卻又不得不「君子好逑」的試卷分數獎狀文憑,我們「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票票(鈔票,股票)車子、房子、位子;比如看似和我們毫不相干的山河大地,日月星辰。這些無一不是因緣組合的事物,也無一不是虛幻不實的「相」,只不過這個幻覺更穩定更長久。

就像月光遇到水,產生「水月」的影像。把任何一個因緣拿走,比如,時間因素(晚上),湖面,月光,等等,甚至「沒有烏雲」這樣看似並不在現場的因緣,把其中任何一個因緣拿走,「水月」立刻會消失。而這些因緣自身,也是許多因緣和合而成的另一個虛幻的「水月」而已。

同樣,我們上述的那些如此真實穩定的生活內容,比如我的房子,把其中的一個個因緣拿走,如熱水器,電磁爐,烤箱,冰箱;如瓷磚,地磚,門,水泥,木樑,油漆等等,最後我們還剩下什麼?這樣觀察,房子完好無缺的當下,和虛幻的「水月」又有何兩樣?

如果你還不明白的話,想想「弦理論」,想想那根不斷振動的「宇宙弦」。你的房子,除了振動,還是振動。大大小小無數的振動。如果把其中一個個振幅和波長都拿走,你的房子還在哪裡?

如果房子還無法給你當頭一棒的話,那就看看你最執著的孩子。在他在你眼前活潑玩耍的當下,其實就是頭髮,皮膚,骨頭,脂肪,肉,血液,吐沫,糞便,熟練地配合起來在你面前跳舞。當然,還需要氧氣,風,大地,陽光等等其他因緣的配合,尤其是業力和意識這個「咒力」的因緣。除了這些因緣的「舞動」,你的孩子有多少真實性?而這些因緣的每一個,又是無數其他因緣的堆積。回頭再對比一下「弦理論」,那根振動的「宇宙弦」(其實是無數振動的「宇宙弦」),你的孩子除了振動,還是振動;把無數疊加的振幅和波長一一都拿走,你的孩子在哪裡?

當然,我們還有一根「宇宙弦」,似乎是最後的安慰。我們對那個不可再分割的世界最小基質的貪著,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但是在科學日新月異的腳步中,這個對最極微塵的貪著,也到了退無可退,再後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和虛空的地步。

然而,遺憾的是,《金剛經》的末尾,佛陀一針見血地點破:

「若世界實有。即是一合相。如來說。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須菩提。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說。但凡夫之人貪著其事。」

這裡說的「一合相」,就是不可分割的一個物質世界「堅固實相」的意思,也就是科學家們苦苦尋找卻屢屢失望的最小基質。佛陀在《金剛經》中,慈師在「相對論和華嚴經」中,已經說得非常清楚了,「宇宙弦」或「能量弦」也不是「一合相」,科學家們將來會發現它也是可以分割的。最後的「一合相」就是沒有「一合相」。根本沒有一個「一合相」,但是凡夫之人貪著其事。其實,根本不用等到物理學家們在將來發現這一點,我們現在就可以從佛學和數學兩個角度上,分別證明這一點。這就是佛法中觀的「離一多因」。也就是導致第二次數學危機的貝克萊悖論的真正答案,也是量子力學困惑的真正答案。我們將在另外一篇文章中詳細講述。

凡因緣和合的事物,都是幻覺。而世界上沒有一件事物不是因緣和合的事物。所以,世界即非唯物,也非唯心,唯一的真相就是幻覺。所以,佛法既非唯物論,也非唯心論;既非科學,也非宗教或哲學。如果一定要加一個名稱的話,佛法是「唯幻論」,是一門關於「幻覺和覺悟」的智慧的學科。

在幻覺與幻覺之間,唯一的差別就是幻覺的穩定性;這就是為什麼有的「看上去很真實」,而有的「看上去沒那麼真實」。在這些所有的幻覺之中,有一個最光怪陸離的「幻化宮殿」,就是我們生活的車水馬龍、摩肩擦踵、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的現代化「大都市」。我們這些格外顛倒的人,在光怪陸離的現代城市,已經迷失了在傳統上還比較清晰的「穩定的幻覺」和「不穩定的幻覺」之間的界限,而格外地勞累忙碌,疲憊不堪,愁眉苦臉。

這就像經論中的一個故事那樣。有個主人外出,委託他的一位魔幻師好友替他照看愛子。這位魔幻師不慎把主人的兒子走失了。無奈之下,魔幻師用石子和木塊幻化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孩子。主人回來後,看到孩子安然無恙,很開心,和自己孩子繼續生活在一起。過了一段時間,主人的真正孩子找回家來了。因為魔幻師不在身邊,咒力無法消除,那個幻化的孩子和真實的孩子同時站在一起,主人無法分辨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幻化的,無奈的他只能同時撫養兩個兒子,為此疲憊不堪。

懂得一切都是相,都是幻覺,都是虛幻不實的 ,都是如夢一般;懂得這個道理後,我們不用害怕和擔心,因為我們不會失去任何美好的東西。這些美好的東西,不是今天你知道了才突然變成虛幻的。它們昨天如此,今天如此,明天也依然如故。你知道還是不知道,不會改變或增加它們的虛幻性,也不會減少它們的真實性。如果說,美好的東西會失去,那是因為它們的本性如此,你即使不知道,它們因緣盡了,一定會消失。你知道了真相,只會讓你有一個更好的心理準備,也能更好地珍惜現在,哪怕只是一個「幻相」。

於此同時,你的生活,你的人生,你的世界,確實悄悄發生了改變。因為你失去了一件曾經和你最親密的東西:你的執著,你對大大小小各種真實性的執著。隨著這個「執著」的漸漸消失,建立在它的地基之上的所有那些煩惱和痛苦,也就像泡泡一樣,一個個融於虛空中。然後,你忽然發現,原來夢幻是如此美麗的一件事,它一旦遠離了「執著」,竟然有著不為人知的如此充滿魅力的一面。你為此不能自拔,而發誓將一生的才華與精力,都用於擁抱「她」;而你的「痴情」終於有一天會得到回報,在你和「她」成婚的日子,你才驚喜地發現,「她」竟然是名為「法界虛空」的宇宙王國中那個名為「智慧」的國王的公主。因為你們的結合,你從此登基,在「法界虛空」的宮殿中,和你的「空性」王妃從此享受「大樂」的智慧。

用弦理論翻譯《金剛經》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最後一件非常簡單的工作:我們雖然沒有提到一個字的《金剛經》經文,但其實,我們已經從外在的物質世界的層次上,講解了半部《金剛經》。剩下的,只要把「幻覺」「幻相」替換為一個完全等價的辭彙「相」,我們就得到了《金剛經》的原文:

「佛告須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 宇宙是無數小泡泡幻覺組合成的大幻覺。我們一直以來,都在認為,在這個外在的幻相背後,一定有一個像岩石一樣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東西。現在,至少科學已經告訴我們和佛法同樣的答案:除了幻覺本身,再也沒有其他;我們自出生以來就無限痴迷的「本體」,根本找不到。除了「相」,就是「相」;而「相」的另外一個昵稱,就是「幻覺」。

「是諸眾生無復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無法相。亦無非法相。何以故,是諸眾生。若心取相。則為著我人眾生壽者。若取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何以故,若取非法相,即著我人眾生壽者。」

—— 所以,不存在真實的人,眾生;也不存在任何能夠存續一段時間的物體;乃至一切法,都不存在。有的只是幻覺。那麼幻覺從哪裡來呢?從感知(觀測)而來。說到底,是心的「取相」,心的耽著「我人眾生壽者」,而產生了種種幻覺之相。從這一點來說,弦理論和量子力學的完美結合,確實是通向勝義諦(即「空性」,佛法眼中的世界真相)的一部梯子。

說是一部通向「空性」的梯子,而不是「空性」的境界本身,那是因為,無論弦理論和量子理論,都遠沒有完善;更重要的是,它們都是向外探求,從未曾真正涉獵內在的心靈世界;它們就像指向月亮的手指,只能通達一部分的佛法真貌。

明白了這一點,就別再探求「泡泡」後面的實體,而應當求取遠離所有幻覺的智慧。所以,《金剛經》中,佛陀告誡想求取圓滿覺悟的大乘有緣人說,

「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清凈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無所住而生其心。」

意思是說,不要耽著於任何幻覺「相」。無論是色相,還是聲音相,還是香味觸等相,無非都是幻覺。遠離一切幻覺,就是「清凈心」,就是智慧和覺悟。所以,只要不住於任何幻相,自然生起真正的智慧(覺悟之心)。

接下來,佛陀還怕兩千多年後受過科學教育的我們聽不懂,所以乾脆用物理學的「術語」,對微觀和宏觀世界分開進行解析:

「須菩提,諸微塵,如來說非微塵,是名微塵。如來說世界,既非世界,是名世界。」

——須菩提啊,所謂的微粒子,其實就是能量弦振動的一個幻覺泡泡。名義上叫「粒子」罷了,根本沒有什麼真實的「粒子」啊。即便這根細小的能量弦,將來也會被新的科學發現「推翻」。最後找到的,一定是「沒有找到」。所謂世界的「最小基質」,只是一個概念和名稱罷了。

再看宏觀的世界,也就是無數小幻覺泡泡和合成的一個超級幻覺大泡泡,名義上叫「世界」罷了,根本沒有什麼真實的「世界」啊。

「是實相者。即是非相。是故如來說名實相。」

——真正的真相,就是沒有任何「相」,遠離一切「幻覺」。這種「非相」,如來稱其為「實相」,即真正的真相。

「何以故。此人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所以者何。我相即是非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是非相。何以故。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

——為什麼信解受持《金剛經》的人為世間第一稀有之人?因為這樣的智者,遠離了「我」,「他人」,「眾生」以及任何「存續之物」的幻覺。「我」只是一個許多小幻覺堆砌成的大幻覺罷了。若智者不受這個幻覺的欺惑,「我相」當下就現為「非相」的智慧。同樣,若智者不受「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的欺惑,這些幻覺當下就是離幻的智慧。為什麼呢?要知道,若能徹底遠離一切幻覺的欺惑,這就是我們稱之為「佛陀」的覺悟智慧啊。

「是故須菩提。菩薩應離一切相。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不應住色生心。不應住聲香味觸法生心。應生無所住心。」

——因此,須菩提啊,菩薩應離於一切幻相的欺惑,生起無上覺悟的智慧心。不應執著分別「顏色形狀」而生起世間人的迷亂顛倒之心;不應該執著分別「聲音香氣味道觸感」而生起世間人的迷亂顛倒之心。應當生起「遠離一切執著和分別」的智慧。

「是故如來說一切法皆是佛法。」

—— 所以,如來說,所有法,其實都是佛法。

為什麼呢?因為這個凡俗世界的一切現象,都只是幻覺。幻覺的現象雖然千千萬萬,但是幻覺的本質都是一樣的,都是無數小幻覺的組合而已。在每個幻覺的當下,都蘊含著一個覺悟的絕佳機會;每個幻覺,其實都是一部最完整的佛法。

對有智慧的修行人來說,根本不會在我們生活的幻覺世界之外,去尋找一個覺悟。覺悟,也根本不必把每一件事物都單獨抉擇為「空性」或「幻相」。若修行人能夠在一件事物上,證悟它的幻覺本性,就可以證悟一切事物的幻覺本性。而宇宙天地的一切萬法,都是在宣說同一個「關於幻覺和覺悟」的佛法。

這句經文的甚深意趣中,隱含了慈師傳授過的「四法印」的中觀空性修法;還隱含了中觀空性「四步境界」中的最後一躍:從離戲,到等性。

「佛告須菩提。爾所國土中。所有眾生,若干種心。如來悉知。何以故。如來說諸心皆為非心。是名為心。所以者何。須菩提。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

這段經文非常重要。但是只引用,不解釋。

為什麼呢?因為弦理論,最多只涉及了半部《金剛經》,而且是半部《金剛經》中最淺顯層次的道理。而上面這句話,已經涵括了弦理論未曾涉獵的另外半部《金剛經》。這已經不是我們這篇文章的話題,故此飄過。

下面這句話,如畫龍點睛,點出了弦理論的命門,也指點出物理學將來的發展方向,即慈師說的,「科學家們最後會發現,根本不存在任何物質」:

「何以故。若是微塵眾實有者。佛則不說是微塵眾。所以者何。佛說。微塵眾。即非微塵眾。是名微塵眾。世尊。如來所說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實有。即是一合相。如來說。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須菩提。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說。但凡夫之人貪著其事。」

——呵呵。這段話,簡直就是一篇物理學的論文。

畫龍點睛之筆,在於「一合相」這一關鍵字眼。所謂「一合相」,就是物質世界不可分割的,最小最真實的物質或能量。從化學譜系,到分子,原子,繼而亞原子的電子,質子,乃至夸克,進而到量子和宇宙弦,科學家們前仆後繼孜孜以求尋找的,不就是它嘛?

但這樣的「一合相」,終究也只是一個幻覺「相」,根本得不到一個真實的「一合相」。明明得不到,也不可說,但是凡夫人啊,就是貪著它,無限痴迷地尋找它。佛說,唉,你們這些「無可救藥」的凡夫人啊!

最後,在《金剛經》的結尾,佛陀在「不取於相,如如不動」之中,為我們總結道: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全文終)

樹立無畏前譯教法幢,傳揚勝利教證法鼓聲,

理智之道獅吼遍三界,無等吉祥光芒照十方。

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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