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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有心距[在江湖]

下午五點十分一到,學校下班的音樂便準時響起。與往常不同的是,我再次聽起那首《回家》的音樂已沒有急切回家的心情了。昨天下班時,還匆匆忙忙地往超市裡趕著給兒子買烤鴨、基圍蝦和豬大腸,然後回到家裡又彎腰曲背地洗燒。因為老公今天和公婆要到兒子在讀的深圳大學去,兒子希望能夠吃到媽媽親手做的這兩道所愛吃的菜,我當然理應滿足啊。好在他們是坐飛機去,食物還會保持原有的美味。下午一點半左右,兒子打來電話說:「媽,你做的菜味道真好!」從電話的那一頭,我就可以想像得到他美滋滋地酣吃的樣子呢。應該說兒子是幸福的。前不久,他在QQ上和奶奶視頻,一邊還吃著餛飩,奶奶心疼地問:「孩子,你吃這東西能吃飽嗎?」兒子半開玩笑地說:「如今的東西太貴,就這玩意還算便宜的。」誰知道老太太受不了了,要親自去看看她的孫子,要給他買好吃的,還要給他送錢。我是極力反對她這樣做的,因為我只要給夠了他的生活費,其他就看他自己的合理安排了。公婆畢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自己出遠門,我自然不放心,就讓老公請干休假陪同了,同時也滿足了公公沿道看望老戰友的心愿。我想,他們現在一定正在享受著天倫之樂吧!可是此時的我,一個人坐在電腦前,心情卻莫名的有些感傷。或許是兒子前幾天一直在發燒吊水我卻不能前去看望,或許是因為我一個人獨守空房覺得四壁空空,或許是白天看了文清的《一掬慈容何處尋》讓我想到了自己的過去,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再次感受到自己曾經擁有的那份心靈的孤獨。我一次次地看著文清的文章,一次次地在孤獨中追憶著我的過去。當然追憶之中有的只是絲絲的傷感,卻不曾有什麼抱怨。儘管我寫過很多本日記,但那只是一種情感的傾訴和心靈的交流;儘管我寫過很多文章,也未曾寫過父母,但我只是覺得沒有很好的功底,怕我笨拙的筆頭傷了他們的心。父親是個極為重男輕女的人,他是爺爺唯一的兒子,所以在姐姐來到這個世上還不到兩年的時間裡,對我的到來自然很不開心。父親當時在外地工作,於是他們決定將剛出生才16天的我送到了農村的爺爺家。我的奶奶是在父親6歲時就離開了人世,自然只有連自己也照顧不好的爺爺來照顧我了。爺爺是個石匠,經常外出幫別人做門檻和石磨什麼的,所以我常常是一個人在門檻上睡著等爺爺的。由於營養不良,我得了夜盲症。至今我還能清楚地記得夜晚出門時,爺爺拉著我的是手在高低不平的鄉間小路上行走時膽怯。在很多個夜晚,如果需要去外村的姑姑家,我幾乎都是被爺爺拖著走的,因為我不敢輕易地邁出每一步。為了給我治病,爺爺請別人在我的手心拉了道口子,然後用鍋底灰幫助癒合,致使我至今右手掌上還留下一道清晰的青印。那時的我怎麼懂得什麼是愚昧,凡事只知道惟命侍從,連話都不敢多說,所以表哥他們都不喊我的名字,只喊我二老悶。如果春節父母回農村了,我充其量是跟著表哥他們喊父母一聲「舅舅,舅母」就再也沒有聲音了。當我步入上學的年齡時,被送回父母的身邊。可我從沒有覺得這裡是我的家,總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所以每天總是小心翼翼地做著每一件事。自幼我就會洗衣做飯,還會照顧姐姐和兩個弟弟。儘管他們在感情上很疏遠我,但是我還是會每天為他們做飯。如果早飯有多餘的我就吃,沒有了我就不吃了。還記得一次等他們把早飯吃完了,我肚子很餓就把不太新鮮的剩飯給吃了,誰知道到了學校還沒過一節課就吐了。如果姐姐做錯了什麼事,有時我也會被冤枉遭打的,即便母親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也不會對姐姐大發雷霆的。好在這樣的日子只持續了兩年,我就又跟隨了外公外婆,因為外公的母親年紀已大,身邊需要一個乖巧的孩子伴伴嘴。外公的母親自然就是我的老太太了,她是個有九個兒女的性情剛烈的人。稍有不順眼的地方就沒完沒了的,否則一個年輕守寡的婦女怎麼帶大九個孩子呀?所以為了我,一項孝順的外婆沒少和她鬧過彆扭。我看在眼裡,自然覺得心裡不好受,有些事情能不讓外婆知道的,我從不提起。一個寒冬的夜晚,老太太夜間小便失禁,弄濕了紗褲和毛衣,外婆給太太換衣服時,趕緊讓我也把內衣換了。我和太太同床同被,弄濕衣服是很正常的事,可我的衣服竟沒有絲毫的潮濕,外婆不信就用手摸,結果從我冰涼的半個身子才知道我常常是蓋著半個身子棉被睡覺的,因為老太太晚上喜歡穿棉背心和小棉襖睡覺,而且還喜歡壓著被子,所以只要一翻身,被子就全跟她跑了。好在小孩子睡覺死,一覺醒來,搓搓冰涼的身子也就過去了。從那天起,外婆開始給我單獨弄個暖活的被窩了,那一夜的溫暖我至今還能感受得到。在我高中畢業的那年,母親已經病退了,為的是跟退休的外公一起做事。外公是個裁縫,退休在家還會有很多人找他縫製衣服,所以母親每天會來我們這幹活。這樣,父親會每周末將全家人里里外外的衣服都帶給我洗,甚至在夏日裡每晚接母親時,還會將他們的汗衣也帶給我洗。父親說姐姐做知青的單位是多勞多得很辛苦,母親早出晚歸也不輕鬆。說真的,如果用現在人的眼光來看待這個問題,似乎覺得很不妥,因為我畢竟是處於最關鍵的高考階段。但是我當時真的沒有絲毫的怨言,覺得一切都是自己該做的。儘管我每天會和父母見面,但是我從沒有喊過爸爸媽媽。直到外公患了腦溢血我們搬住了一起,我才真正地喊過父母。外公只有母親一個孩子,而我當時正在師範讀書,還沒有獨立,當然只能跟隨外公外婆和父母一起生活了。這段期間也是我和父母共同生活的第二個「兩年」。師範一畢業,母親就讓我出嫁。(6月23號離校,6月25號領了結婚證,7月5號結婚)儘管我當時很不願意那麼早就結婚,但是我明白母親的意思,所以就嫁給現在的老公。結婚對一個人來說應該是最幸福的事了,可是第二天早上我一覺醒來時,卻嚎嚎大哭,弄得老公誤以為我嫁給他後悔了。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們那年的分配因為區長改選的問題遇到了麻煩,所以我一直待在家裡,靠老公一個人的工資維持生活。直到第二年暑假才分配到學校,而這時的我已經懷孕五個月了。所以後來的生活艱難是可想而知的。在兒子一歲三個月上幼兒園時,我經常因為沒有錢交15元的伙食費怕遇到老師。當然,諸如此類的事情我是不會告訴父母的,因為即使告訴他們又有什麼用呢?我分配前,在一家印刷廠做校對員,因為廠子離家太遠,我中午就回離廠只有五分鐘路的父母家吃飯,沒想到只吃了幾天母親就很不高興地說:結婚了還天天回來吃飯。第二天,我就知趣地從家裡帶飯在單位熱。當時我剛懷孕,每日端著飯盒站在窗前面對父母住的那幢樓房時,我就告訴自己:他們不希望看到我,就不要去打擾他們吧。他們也就一直沒有喊過我回家,也沒有為我的妊娠擔心過。直到母親一次到外地走親戚了,父親感冒讓我回家幫他洗衣服,我才挺著肚子回家的,因為我不能讓別人指著我的脊梁骨說:你父親都病了也不回去。我做月子的時候,母親沒有照看過我一天,因此孩子沒有奶水也全然不知,讓兒子整整處於一個月的飢餓狀態;孩子什麼時候需要換尿布也不懂,竟讓兒子的腿折破了皮。當然這些只能怪自己的年幼無知。我一直想寫寫我的父母,但是卻不敢動筆,因為我如實寫照,可能會被別人誤會我在抱怨父母,可能會遭到世人的責備,哪有說自己父母不是的孩子啊?不愛自己父母的孩子他還是個人嗎?可我真的只能這麼寫,我只想用真情來寫,用心來寫。但是我要聲明一點,一直以來我從沒有抱怨過父母,更沒有怨恨,因為重男輕女的思想現在都有,更何況在六十年代呢?只是在我孤獨時,時常會有傷感,會覺得煢煢孑立,形影相弔。無論我遇到多可悲多天大的事,只能一個人默默地去承受去面對,似乎在自己的心靈中沒有一個遮風避雨的港灣。當然,我害怕弟弟在我面前坦誠地說:「二姐,我對你的感情就是沒有大姐深。」我害怕父親那年在我春節帶著兒子和老公去拜年時,對我說的那句話:「我也知道老二不錯,但是感情上就是不一樣。」我承認我和這個家庭有心距,但這是時代造成的,我始終在努力,也始終告訴自己,盡自己的所能做自己該做的。絮絮叨叨地寫了這麼多,其實就是些家務事,但是我真的也想在此告戒天下的父母,不要對自己的孩子有偏見,更不要遠離自己的孩子。如今,雖然不是多子女的年代,但是城市裡有著很多的留守兒童,如果有一天,當你們面對一個和你有心距的孩子時,你不覺得此生有種遺憾嗎?因為孩子是我們身上的肉,是我們生命的延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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