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綜藝節目最受歡迎,可你知道它是如何誕生的嗎?

《極限挑戰》第二季,黃渤和伴侶犬賤賤(牛頭梗)

綜藝界競爭漸趨白熱化,所有人都說要創新。但是,怎麼做?

趙然說,「現在也有很多韓國團隊來中國開公司,但如果不跟中方合作,不了解中國國情,他們就不會講故事。」

嚴敏說,「季播節目只有12集,如果用五六集容錯,這個節目這一季就已經結束了,資本也結束了。資本是需要回報的。」

「因為我本身B站出身,張藝興在B站最火的視頻之一就是《帶槍出巡》。所以他滑滑板時我用了這首歌的前奏。就那麼一小段就被粉絲們聽出來了。」熊吉媽說,「極挑」的一大特色就是作為主流媒體,卻有很多二次元和網路文化貫穿其中,讓小夥伴們很有親切感。

有時候在機房能看到《極限挑戰》的成員,這次張藝興和孫紅雷一塊兒來了。張藝興舉著話筒,「我代表東方衛視問一句,東方衛視對你們的待遇好嗎?」熊吉媽沒有出聲,旁邊有人默默點點頭。他重複問題,所有人大聲吼了個「好」。旁邊的孫紅雷一臉滿意:「多好的團隊,趕緊給加薪。」

明星大咖留給攝像機的上百小時素材,在他們手中精熬慢燉,濃縮成一鍋麻辣鮮香的電視大餐。

將近凌晨兩點,熊吉媽興奮得睡不著覺,滿腦子都是偶像的眼睛。她爬起來把自己的微博封面換成了一張照片——孫紅雷和張藝興一左一右站在旁邊,她看著兩個最愛的明星,幸福得快暈過去。

《極限挑戰》第三季錄製中,這是熊吉媽距離他們最近的瞬間。在成為東方衛視的剪輯師之前,她這個粉絲只能與其他人一樣「舔屏」。

作為2016年最受歡迎的綜藝節目之一,《極限挑戰》前兩季的豆瓣評分是8.9和9.1。節目設定是將明星丟進不同社會情境,讓他們體驗藍領職場爭鋒、百元基礎經費旅遊,以及「漫步人生路」——從少兒到老年。

據騰訊娛樂統計,中國綜藝節目在過去一年共有255檔:衛視綜藝144檔,視頻網站自製綜藝111檔。眾多節目背後,一群人不可或缺。每期節目幾位明星大咖和若干機位產生的上百小時素材,在他們手裡精熬慢燉,濃縮成一鍋麻辣鮮香的電視大餐。

打入內部

機房,熊吉媽桌上有一隻趴趴熊,剪片累了,她會趴在上面小憩。脖子酸了,就把它放在後腦勺當靠枕。趴趴熊已經成了她的工作必備物品。尤其是審片時,她需要把趴趴熊抱在手裡,緩解緊張情緒。

《極限挑戰》第一季還剩三集就播完的時候,辭職在家學剪輯的熊吉媽決定為它剪個片子,之前她從不看電視,惟獨對這檔節目著了迷。三天時間,一個關於孫紅雷的視頻被上傳到嗶哩嗶哩(bilibili)視頻網站,命名為《哥已經愛上你啦》,點擊量數萬 。十天後,她製作的羅志祥單人視頻《三種方式打開小豬》被《極限挑戰》官方微博轉發。留言中很多人猜測這是官方後期人員的作品,她感到受寵若驚。這些視頻為熊吉媽帶來三萬多粉絲,單個視頻點擊量最多時過50萬。

兩個月後,她的視頻被推到B站首頁前排,她截了圖發在朋友圈。又過一個月,東方衛視後期製作總監劉紅在微博上招人。同日,熊吉媽在微博上彙報,她得到在《極限挑戰》後期實習的機會。進入節目組以後她才知道,原來導演和FollowPD(跟隨導演)都知道自己剪的那些視頻,他們「笑了很久」。

她在大學讀的是日語專業,畢業後從事銷售工作八年。假日會去幫別人拍攝、剪輯婚禮。她喜歡畫面和音樂結合起來的律動,也喜歡講故事。這個高中時萌發的愛好,一直沒有間斷過。

《極限挑戰》的剪輯師分為三組交替工作。A、B兩組成員大多來自SMG技術中心電視製作部,C組則是大千(上海)影業有限公司的剪輯師團隊,熊吉媽是屬於東方衛視的剪輯師,在A組工作。在實習期間就上手剪正片,她是惟一一個。

極限挑戰剪輯組照片牆

網綜誕生

台下觀眾正襟危坐、手拿鼓掌器的時代已經過去。發送彈幕、留言吐槽、隨時點播,很多人更喜歡用這樣的方式觀看節目。互聯網走入生活,觀眾的觀看習慣也在悄然轉變。

星馳傳媒後期導演高一鳴認為,中國獨有的網路綜藝是未來的趨勢,大量網友會去B站等彈幕網看視頻。內容製作者也會在這類年輕人聚集地,研究年輕人喜歡的語言風格,以及文化交流習慣。

為什麼互聯網的內容製作者會更關注年輕人?企鵝影視自製綜藝業務部副總經理邱越解釋說,因為他們整個社會生活的活躍度最高,消費能力也最高。中國互聯網路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第39次《中國互聯網路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16年12月,10-39歲群體佔網民整體的73.7%。其中20-29歲年齡段的網民佔比最高,達30.3%。

觀眾觀看習慣的變化,也引導著行業發生改變。各視頻網站推出了自製綜藝,《你正常嗎》和《奇葩說》是中國最早上檔的兩個互聯網節目,中國網路視聽節目服務協會發布的《2016年中國網路視聽發展研究報告》指出,中國網路視頻用戶規模達到了5.14億,用戶使用率為72.4%。東方衛視原副總監蘇曉、湖南衛視原製作人謝滌葵、《奔跑吧兄弟》原總導演岑俊義等體制內精英紛紛走向市場,創辦自己的內容製作公司。

《拜託了冰箱》由騰訊視頻出品並全網獨播,有很多電視台甚至一線衛視找上門希望能夠播出,但被該節目監製邱越拒絕了,理由是兩個平台的觀眾年齡與結構不同。「電視台是追求收視率的,我覺得如果我們是為35歲以下的人做的內容,要拿給35歲以上的人看,那收視率一定不會特別好,這樣對雙方來說都沒有好處。」

《拜託了冰箱》第三季進行錄製,將於4月播出

邱越說:「我在跟很多傳統媒體的朋友聊的時候,發現還是會有很多人覺得,所謂的互聯網思維,只是尺度大,話題比較勁爆,這個其實是特別淺層面的理解。」《拜託了冰箱》後期總導演趙然在內部開會時,也試圖扭轉員工這一觀點,「事實上,現在互聯網觀眾對尺度大的東西已經見得多了。」

「真正的互聯網思維,我覺得就是對用戶體驗特別敏銳的一個觸覺。」邱越說,《拜託了冰箱》這一點做得很好,「我們的整個思路是,用戶看這個節目內容到某個地方,他會想吐槽,想笑,想崩潰,或者想罵人,我們就用彈幕和後期的手段,強化他這個情緒。」在節目內容和與觀眾的感情互動上去爭取的接受度,這也是趙然的節目方法論,即使製作者有變化,也能保證節目的一致性。

應運而生

制播分離以前,後期製作的重要性遠沒有現在高。星馳傳媒創始人朱化凱和鄧安江都曾是光線傳媒的高級剪輯師,他們很明白2012年之前的市場環境——基本沒有後期團隊,不養剪輯師,一個機房養了一批設備,導演帶著剪輯師來機房剪片。

創業這件事由朱化凱牽頭。2013年3月,他和其他剪輯師已經看到當時最新的節目模式。朱化凱敏銳地發現,大型節目的體量已經出現。當時制播分離逐步成熟,隨著節目模式的增多,剪輯的工作量急劇增長,專業的後期製作公司有了自己的位置。「早了不行,晚了來不及,回過頭來發現那個節點的確是最合適的。」 朱化凱說。

創業初期順利得遠超預期。靠人脈逐步累積起來的各種小單子,很快就讓他們忙不過來,十幾個人窩在SOHO現代城中一個60平米的小房子里日夜剪片。鄧安江說,「化凱那會還沒結婚,他女朋友天天跟他吵架,我女朋友也天天跟我吵架。經常一個禮拜我們就扎在公司。」

節目製作的專業度和複雜程度的提升,讓後期團隊的重要性隨之凸顯。2015年,《奔跑吧兄弟》第二季、《爸爸去哪兒》第三季、《奔跑吧兄弟》第三季的後期製作任務接踵而至。製作浙江衛視和湖南衛視兩家一線衛視的王牌真人秀,對團隊所有人都是挑戰。朱化凱說:「剪輯師大多都家在北京,基本上一年時間是湖南杭州來回跑,沒回過幾天家。」

一年後,星馳傳媒的公司口碑和市場份額均直線飆升,並獲得了由廣電總局頒發的「年度後期製作公司」的稱號。

「資本是需要回報的」

綜藝界競爭漸趨白熱化,所有人都說要創新。但是,怎麼做?

黑驢傳媒聯合創始人趙然梳理綜藝發展史發現,大陸節目早期的模仿對象是台灣綜藝,現在已經「青出於藍」。台灣綜藝每集製作費用上限十餘萬,而大陸綜藝現在動輒上千萬,有充足的資金購買版權,邀請大牌明星,設置場地、環節和道具等。「製作成本超過一半是在藝人成本上,這就是一個非常無奈的現狀。」邱越感嘆。

朱化凱回憶,2012、2013年開始,有很多大的廣告商或者資本在推動大節目製作,將節目的體量沖得很高,基本上控制在七八千萬到兩三個億。」這也要求進一步細化工種,後期編劇、剪輯創作、花字包裝、CG動畫、音樂音效混音、色彩校正、合線輸出,「市場倒逼著你必須要把這些東西做得非常細、非常好。」

水平越高,專業度越高,花費就越大,大陸綜藝體量之龐大讓人輕易不能駕馭。趙然說:「我記得台灣一個得過金鐘獎的製作人過來做節目,問他一期節目預算多少,他說十萬。出品方想了一下,說我們今天一個項目都是幾千萬上億的項目,給你錢都不會花。你根本沒有操作過千萬級別的節目,你的能力根本就不夠。你只能做那種小體量的小娛樂、小新聞,做兩個人的訪談。」

國內綜藝對韓國同行的模仿,也經歷了從韓國主導、中韓聯合製作到韓方逐漸退出只留攝像師的過程。 「按我們的學習速度,很快就不需要他們了。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中國市場實在太大了。」趙然說,「現在也有很多韓國團隊來中國開公司,但如果不跟中方合作,不了解中國國情,他們就不會講故事。」

《極限挑戰》總導演嚴敏說,中國綜藝不再照搬國外模式,是因為資本耐性有限。韓國周播節目例如《無限挑戰》,能夠做十年,每年50集,十年500集,是因為他們只有SBS、MBC、KBS三大電視台,每個電視台只有一檔王牌節目,有耐心用十幾集的時間來試錯,去慢慢建立人物關係。

《極限挑戰》節目後期團隊合照,大家都比出極限挑戰的手勢

但是對中國來說,政策是重要影響因素。2016年6月,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下達《關於大力推動廣播電視節目自主創新工作的通知》,要求「同一檔真人秀節目,原則上一年內只播出一季。」嚴敏說,「季播節目只有12集,如果用五六集容錯,這個節目這一季就已經結束了,資本也結束了。資本是需要回報的。」

所謂編劇

前期編劇是觀眾的常議話題,後期編劇的重要性卻常常被忽略。用東方衛視後期製作總監劉紅的話來說,「有的時候前期拍攝並不如意,在後期的時候就有那麼一個神奇的人重新梳理邏輯構架戲劇衝突,這就是真人秀剪輯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後期編劇。」

《極限挑戰》、《爸爸去哪兒》這種大體量的戶外真人秀尤其需要後期編劇,高一鳴認為,一方面,編劇要整理前期導演思路及現場狀況;另一方面,也要梳理齣節目的故事線,篩選整合信息。

《爸爸去哪兒》第三季

《拜託了冰箱》是少數擁有後期編劇的棚內綜藝。趙然指出,《拜託了冰箱》人物設定立得住,就是後期編劇的功勞。「第二季每個廚師的性格觀眾都了解,樂樂的娘炮、安老師的萌、姚偉濤的帥、黃老師的高冷,這些全靠第一季後期逐步塑造,很多有意思的亂入、花字和特效,都是為了服務於我們的人物線和故事線,這個才是核心。」

邱越說,為了對每個廚師的角色形象有更深刻的刻畫,在第二季開始之前,《拜託了冰箱》的導演組對每個人都做了深度訪談,了解人生當中所有對他們來說重要的事情,由此找到他們在人性中的閃光點,並逐漸地釋放到節目當中去,豐滿人物形象。

後期編劇的存在與否,決定著節目內容是點狀、線狀還是面狀。趙然要求所有後期導演擁有後期編劇思維,否則所有特效都是「點狀」,無法與內容呼應。

大膽的剪輯和對二次元的運用「拯救」了很多平淡的節目內容。在《拜託了冰箱》中,出現了很多趙然稱之為「亂入素材」的剪輯。在嘉賓Gary發出「吼」這個音時,剪輯師配上了前幾期中主持人王嘉爾發出「哈」音的片段,混合在一起,剪輯出了歌曲《天竺少女》中「吼哈吼哈,是誰送你來到我身邊」的魔性感覺,這種素材的選擇受到了盧正雨導演的微電影《絕世高手之大俠盧小魚》中的片段影響。

「所謂亂入素材不是真的亂入,是互補節目內容,我的亂入沒有一個是你可以刪掉的,有強化性解釋性的作用。」 趙然在《你正常嗎》的製作期間開始思考這種表現方式,從《暴走大事件》這類視頻得到啟發,總結創造了剪輯網綜獨有的方法論。至於如何具體實行,則是團隊內部的「核心秘密」。

作為《拜託了冰箱》第一季的製作人,第二、三季的監製,邱越說,「趙然他們這個後期團隊,我覺得最好的地方就在於,他們並不是只從後期或者技術的角度去考慮問題,他們有導演思維,有對內容全盤把控的能力。」

後期秘笈

綜藝節目的爆髮式發展,推動著後期製作人員提高綜合素質,海量的素材和複雜的內容環節要求後期製作者有很強的講故事能力,根據人物塑造和故事主線取捨素材。

作為《爸爸去哪兒》第三季後期剪輯組組長,高一鳴全程參與這檔節目。第三、四期西雙版納站里,康康和夏天的互動一度登上微博熱搜。每個短短的幾十秒,都是剪輯師在海量素材中抓住容易被人忽視的細節加以處理創作而成。高一鳴說,「像康康那種小男孩的小舉動,經過剪輯、加音效或者慢放等不同技巧,可以塑造出來他的性格。這些實際上是剪輯師根據素材收穫到計劃之外的東西。」

星馳傳媒後期導演高一鳴

隨之而來的是後期工作「讓人發狂」的素材量,例如四個小時的素材,需要在一天一夜之內剪成20分鐘以內的版本。高一鳴在《爸爸回來了》中的工作是串片,在片子最後的輸出階段,工作一天一夜,趴在桌子上睡一會兒,兩個小時後被鬧鈴叫起來。做後期工作養成了他們「尷尬」的生物鐘,白天睡不著,晚上沒社交。

雖然四個月都處於高強度的工作狀態,但高一鳴說,越到項目後期,剪輯師越輕鬆,經過前期磨合,他們對製作方向有了清晰認知。項目在推進,剪輯師也會有自我成長。

很多剪輯師發現,即使自己是科班出身,在學校學到的內容和工作應用仍然無法畫上等號。2015年11月,星馳傳媒建立了自己的後期培訓機構「星馳學院」,作為後制人才的孵化基地,每期培訓時間接近四個月。

非科班出身者則面臨更大挑戰。熊吉媽第一次剪輯就出了問題,她負責《極限挑戰》「3000步去海南」特輯的第一部分,六名成員分頭行動,腳上綁著計步器,到達指揮室前,要盡量避免步數增加。如何做到這一點,總共有六種方法,熊吉媽試圖平行展現。導演嚴敏看後並不滿意,他指出其中的硬傷——平行剪輯缺乏邏輯。因而,寧可說完一件事情,再說另一件。只能重剪。

通過邏輯相關聯的時點切換故事,交叉剪輯,熊吉媽的作品通過了審核。那期成片播放時,她專門在B站觀看,張藝興站上滑板,背景音樂響起,《帶槍出巡》,一首常用作混剪BGM(背景音樂)的小黃曲。「後期絕對自己人」、「換上我的興迷紫」、「BGM高能」、「我們的小秘密被人發現了」,短短十秒鐘的片段,彈幕迅速刷屏。

「因為我本身B站出身,張藝興在B站最火的視頻之一就是《帶槍出巡》。所以他滑滑板時我用了這首歌的前奏。就那麼一小段就被粉絲們聽出來了。」熊吉媽說,「極挑」的一大特色就是作為主流媒體,卻有很多二次元和網路文化貫穿其中,讓小夥伴們很有親切感。

從二次元的動漫曲到三次元的影視樂,剪輯師的歌單究竟是怎樣一種存在?在星馳傳媒,全公司共用音樂庫里有幾個T大小的音樂,高一鳴還有自己的小音樂庫,他將所有音樂進行了詳細的歸類,分為感動、快樂、悲傷等幾大情緒。全部歌曲數量不到一千,全是他一首首收集來的,看電影聽到不錯的音樂,就會上網去搜名字。音樂網站有主題的推薦歌單,也是剪輯師挑選音樂的地方。

剪輯成品素材,和將素材剪輯為成品,中間隔著兩個月的磨合,熊吉媽只能靠勤奮去追。「有一次我熬了兩天多,最後結果還是不理想,需要修改,老師強制我回去了,讓另一位同事幫我完成最終的修改,我到家以後大哭了一場。」她說。成為特例不是沒有理由的,熊吉媽會花大量的時間反覆從素材中找亮點、挑選背景音樂等等。作為「雞條死忠粉」,她對粉絲喜歡的點、六位成員的個性、第一季的老梗了如指掌。

深夜機房

李悅順是上海東方傳媒集團有限公司SMG旗下的剪輯師,在他的單位,有一台80寸的電視機,節目播出時,大家會自發圍觀,還會關注野榜酷雲查看收視率,或炫耀或吐槽。後期團隊在《極限挑戰》中被拆成了不同組,之前一起合作過《中國之星》、《爸爸回來了》、《蒙面歌王》等節目,磨合了很久。

李悅順和後期小黑板

有時候在機房能看到《極限挑戰》的成員 ,這次張藝興和孫紅雷一塊兒來了。張藝興舉著話筒,「我代表東方衛視問一句,東方衛視對你們的待遇好嗎?」熊吉媽沒有出聲,旁邊有人默默點點頭。他重複問題,所有人大聲吼了個「好」。旁邊的孫紅雷一臉滿意:「多好的團隊,趕緊給加薪。」

花字和特效是團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說明、解釋、渲染、補充,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黃渤撕掉車上的廣告,對著鏡頭說,反正後期會P的;黃磊做出衝天姿勢,向後期喊話要求加上飛起來的特效。《極限挑戰》特效組組長嵇佳琳笑說:「第一季也這樣,所以他們幾個知道,後期還是能幫他們做很多事情,肆無忌憚的,有時候我們就很崩潰。」

花字和特效組沒有輪班,一周一集,被返工的幾率也更大,嵇佳琳回憶說,在誕生了經典女配朱碧石的那一期,特效組工作量格外大。為了畫面美觀,他們要一幀一幀將視頻里多餘的人P掉,連花字組也被拉來幫忙,用了四天時間,「P完王迅在天台倒立那一幕,大家都起來歡呼。」

孫紅雷見到美女很興奮,屏幕跳出「請控制體內的泰迪」花字,「點睛之筆」源於細緻的分工合作,編劇負責寫文案,花字專心做文字的樣式和排版,「黃色不能挨著黃色,不讓觀眾產生視覺疲勞。」

花字組由色彩感好的四個女生組成,她們後半夜敷著面膜工作,有時也忙裡偷閒享受生活。賈天然說,「我們有時候會通宵到4點去吃個火鍋,或者工作到7點去逛個街。」

兩排長沙發是最好的休息之地,李悅順說,「我們說這裡就像大學寢室一樣,大家仰天躺著,隔著一條走廊在聊天。」深夜的機房很熱鬧,有人叫了外賣,其他人也會去嘗一口。每個組還有一塊有名的小黑板,備忘記事功能早就被丟在一邊了,寫滿了諸如「什麼時候才可以回家」之類的心聲。

《極限挑戰》後期製作中,工作人員正在繪製節目所用漫畫

實習三個月以後,熊吉媽轉正了,在她看來,成為正式剪輯師和以前沒什麼不同,「只是現在剪MV用的官方原片段也是自己的作品,有種從素材到官方一路追到飯制的迷之驕傲,真心鐵杆粉了。」

(感謝朱化凱、鄧安江、高一鳴、蔣宇、嚴敏、熊吉媽、李悅順、耿曉駿、嵇佳琳、賈天然、徐夢瑩、趙然、邱越等受訪對象的支持幫助。應受訪者要求,文中熊吉媽為網名。)

實習記者 高伊琛

編輯 張雄 lostbox@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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