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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府元龜(宋)王欽若等 編修-●卷三百十七◎宰輔部·正直第二

國學導航- 冊府元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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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十七◎宰輔部·正直第二

 

  ◎宰輔部·正直第二   唐魏徵為秘書監參預朝政貞觀六年太宗臨朝有誡懼之言中書令溫彥愽進曰:伏願陛下為政。若貞觀之初則無憂不太平矣。太宗曰:朕其怠乎!徵進曰:陛下貞觀之初勵精思政從諫如流每因一事觸類而為善志存節儉無所營求比者造作微多諫者頗忤以此為異耳太宗拊掌歡笑曰:良有是夫。   長孫無忌為太尉高宗將立昭儀武氏為皇后無忌屢言不可帝乃密遣使賜無忌金銀寶器各一車綾錦十車以悅其意昭儀母楊氏復自詣無忌宅屢加祈請時禮部尚書許敬宗。又屢申勸請無忌嘗厲色折之帝後。又召無忌左僕射于志寧右僕射褚遂良謂曰:武昭儀有令德朕欲立為皇后卿等以為如何無忌曰:自貞觀二十三年後先朝付遂良望陛下問其可否帝竟不從無忌等言而立昭儀為皇后皇后以無忌先受重賞而不助己心甚銜之。   郝處俊為中書令高宗欲下詔令天后攝知國政與宰相議之處俊曰:臣聞禮經云:天子理陽道後理陰德外內和順國家以理。然則帝之與後猶日之與月陽之與陰各有所主不相奪也。若失其序上則謫見於天下則禍成於人昔魏文帝著令雖有少主尚不許皇后臨朝所以追鑒成敗杜其萌也。況天下者高祖太宗之天下陛下正合謹守宗廟傳之子孫誠不可持國與人有私於後。且曠古以來未有此事伏乞特垂詳審中書侍郎李義琰為申處俊所引經典其言至忠惟聖慮無疑則蒼生幸甚由是遂止。   李義琰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義琰博學多識典故高宗每有顧問言多切直。   劉仁軌則天初為左僕射同中書門下三品專知留守事上疏辭以衰老請罷居守之任因陳呂氏禍敗之事以申規諫則天使武承嗣齎璽書往京慰諭之曰:今以皇帝諒暗不言眇身。且代親政遠勞勸誡復辭衰疾怪望既多回遑失處。又云:呂后見嗤於後代祿產貽禍於漢朝引喻良深愧慰交集公忠貞之操終始不渝勁直之風古今罕此初聞此語能不罔然靜而思之是為龜鏡。且端揆之任儀刑百辟況公先朝舊德遐邇具瞻願以礻卑救為懷無以暮年致請尋進封郡公。   岑長倩則天時為文昌右相天授初鳳閣舍人張嘉福與王慶之等表請立魏王武承嗣為皇太子長倩以皇嗣在東宮不可更立承嗣乃與納言歐陽通奏請切責上書者告示令散繇是大忤諸武意被斥令西征吐蕃。   李昭德為內史延載初鳳閣舍人張嘉福令雒陽人王慶之率輕薄惡少數百人詣闕上表請立武承嗣為皇太子則天不許慶之固請不已則天令昭德詰責之令散昭德使杖殺慶之餘眾乃息昭德因奏曰:臣聞文武之道布在方策,豈有已為天子而為姑立廟乎!以親親言之則天皇是陛下夫也。皇嗣是陛下子也。陛下正合傳之子孫為萬代計況陛下承天皇顧而有天下。若立承嗣臣恐天皇不血食矣。則天悟之乃止時朝廷謁佞者多獲進用故幸恩者事無大小但近諂謁皆獲進見有人於雒水中獲白石數點赤詣闕輒進諸宰相詰之對云:此石赤心所以來進昭德叱之曰:此石赤心洛水中餘石,豈能盡反耶左右皆笑。   格輔元為地官尚書同鳳閣鸞台平章事張嘉福等請立武承嗣為皇太子上以問輔元固稱不可遂為承嗣所譛故及於禍周允元為鳳閣侍郎同鳳閣鸞台平章事允元嘗與諸宰臣侍宴則天令各述詩書中善言允元曰:恥其君不如堯舜武三思以為語有指斥糾而之則天曰:聞此言足以自誡豈得將為過也。耶。   王及善為內史雖無學術在官每以清正見知臨事難奪有大臣之節。   杜景為鳳閣侍郎同鳳閣鸞台平章事則天嘗以季秋月內出梨花一枝示宰臣曰:是何祥也。諸宰臣曰:陛下德及草木故能秋木再花雖周文德及行葦無以過也。景獨曰:謹按洪範《五行傳》陰陽不相奪倫瀆之即為災春秋傳云:冬無愆陽夏無伏陰春無凄風秋無苦雨今已秋矣。草木黃落而忽生此花瀆陰陽也。臣恐陛下布教施令有虧典禮臣等忝為宰臣助天理物理而不和臣之罪也。於是再拜謝罪則天曰:卿真宰相。   朱敬則為鳳閣鸞台平章事時御史大夫魏元忠為張易之兄弟所謗將陷重辟當時宰相無敢言者敬則獨抗疏理之頗得明白麟台監張昌宗廣集當時學者刪補文思博要撰為三教珠英。又命畫工圖寫梁王武三思納言李嶠麟台少監王紹宗等十八人形像號為高士圖每引敬則預其事固辭不就其高潔守正如此。   魏元忠為鳳閣侍郎同鳳閣鸞台平章事中宗在春坊元忠檢校太子左庶子時張易之昌宗權寵日盛傾朝附之元忠嘗言於則天曰:臣承先帝顧命受陛下厚恩不狥忠死節使小人得在君側臣之罪也。則天不悅易之昌宗繇是含怒。   姚元崇為宰相長安四年張易之先請移京城大德僧十人配定州私置寺僧等告訴元崇斷停易之屢以為言崇不納繇是改授司仆卿知政事如故便充靈武道大總管開元初為紫微令時左丞相劉幽求有女出諷所司舉舊例賜物元崇奏曰:自神龍以來或有承恩宰相男女婚禮皆得賜物事出一時不合著例此後望停從之。   袁恕已以中宗神龍初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時將作大匠楊務廉素以工巧見用中興初恕已恐其更啟游娛侈靡之端言於帝曰:務廉致位九卿積有年歲讜言嘉謀無足可紀每宮室營構必務其侈。若不斥之何以廣昭聖德由是授務廉陵州刺史蘇瑰以景龍二年拜侍中充西京留守時秘書監鄭普思謀為妖逆瑰考訊之普思妻第五氏以鬼道為韋庶人所重嘗居止禁中帝特敕諭令釋普思之罪瑰上言普思幻惑罪當不赦俄而駕還京師瑰。又面陳其狀尚書左僕射魏元忠曰:蘇瑰長者其忠懇如此願陛下察之帝遂流普思於嶺外三年拜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三品明年將親祠南郊國子祭酒祝欽明希韋庶人旨建議請皇后助祭安樂公主終獻瑰深非其議嘗於御前面折欽明帝不悟竟從欽明所奏時公卿大臣初拜官者例許獻食名為燒尾瑰拜僕射無所獻後因侍宴將作大匠宗晉卿謂瑰曰:拜僕射竟不燒尾,豈不喜耶帝默然瑰奏曰:臣聞宰相者主調陰陽助天理物今粒食踴貴百姓不足臣見宿衛兵至有二日不得食者愚不稱職罪正在臣是以不敢燒尾。   陸象先玄宗先天初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太平公主用事同時宰相蕭至忠岑羲崔等咸傾附之唯象先孤立未嘗造謁至忠等伏誅象先獨免其難以保護功封兗國公賜實封三百戶加銀青光祿大夫。   盧懷慎開元初為黃門監薛王業之舅王仙童侵暴百姓憲司按罪以聞業奏求免詔下紫微黃門重按覆懷慎與紫微令姚崇等奏曰:仙童倚恃王親欺奪百姓事狀明白人人共知御史推尋實知枉濫御史。若不堪信他人何必可依如更動搖恐招物議望准前狀從之。   宋以開元四年與蘇同為宰相時特進王毛伸奏看鷹人歙州別駕員外置同正員羅元讓看鷹勤勞請優與進改玄宗許之付中書門下執奏曰:鷹鳥之屬畋游所用陛下曾於苑囿之內韝紲總捐以後或存而不論未能全斷今縱備物致用不可絕無則命錄勤勞不宜如此帝曰:朕在藩日先有款誠時供驅使亦不錄鷹鳥等曰:若別緣課效誠合遷除乃奏擬右驍衛翊府右郎將員外郎同正員帝曰:卿之改擬深為折衷。   韓休以開元二十一年拜黃門侍郎同平章事休性方正有萬年尉李美玉得罪帝特令流於嶺外休進曰:美玉卑位所犯。又非巨害今朝廷有大奸尚不能去豈得舍大而取小也。臣切見金吾大將軍程伯獻依恃恩寵所在貪冒第宅輿馬僭擬過甚臣請先出伯獻而後罪美玉帝初不許之休固爭曰:美玉微細尚不容伯獻巨猾豈得無罪陛下。若不出獻臣即不敢奉詔流美玉帝以其切直竟從之宋聞之曰:不謂韓休乃能如此是仁者之勇也。   裴冕為僕射平章事時李輔國驕恣日甚求為宰臣肅宗曰:以公勛力何官不可但未知朝望如何輔國諷冕聯章薦已帝密語宰相蕭華曰:輔國欲帶平章事卿等欲有章薦信乎!華問裴冕冕曰:初無此事吾臂可截宰相不可得也。華復入奏帝喜曰:冕固堪大用輔國深銜之。   李峴肅宗朝為吏部尚書同平章事與呂李揆第五琦同拜相峴位望稍高軍國大事諸公莫敢言皆獨決於峴由是揆銜之初李輔國判行軍司馬潛令官軍於民間聽案是非謂之察事忠良往往枉被誣構復有追呼諸司莫敢抗拒御史台大理有重囚在獄推斷未了有牒追就銀台不問輕重一時釋放莫有輒敢違者每日於銀台門決天下事須處分便稱制敕禁中符印悉佩之出入縱有敕輔國押署然後施行及峴為相叩頭論輔國專權亂國帝悟之賞峴正直事並變革輔國以此讓行軍司馬請歸本官察事等並停繇是深怨峴。又鳳翔七馬坊押官先為盜劫掠平人州縣不能制天興縣令知捕賊謝夷甫擒獲決殺之其妻進狀訴夫冤輔國先為飛龍廄使黨其人為之上訴詔監察御史孫鎣推之鎣初直其事其妻。又訴詔令御史中丞崔伯陽刑部侍郎李曄大理卿權獻三司訊之三司與鎣同妻。又上言詔令侍御史毛。若虛覆之。若虛歸罪於夷甫。又言伯陽等有情不能質定刑獄伯陽怒使人召。若虛詞氣不順伯陽欲上言之。若虛先馳謁告急於帝帝云:已知卿出去。若虛奏帝曰:臣出即死帝因留在簾內有頃伯陽至帝問之伯陽頗言。若虛順會附旨中人帝怒叱出之伯陽貶端州高要尉權獻彬州桂陽尉鳳翔尹嚴向及李曄皆貶嶺下一尉鎣除名長流潘州峴以數人非其罪責重欲理之遂奏毛。若虛希旨用刑不守國法陛下。若信之重輕是無御史台帝怒峴言出峴為蜀州刺史時右散騎常侍韓擇木入對帝謂之曰:李峴欲專權耶何乃云:任毛。若虛是無御史台也。今貶蜀州刺史朕自覺用法寬擇木對曰:李峴言直非專權陛下寬之只益聖德耳代宗朝復拜黃門侍郎平章事故事宰臣不於政事堂邀客時海內多務宰相元載等見中官宣傳恩詔至中書者引之政事堂上仍置榻坐焉峴屏左右去所置榻言詞頗正。   蕭復字履初德宗建中四年拜吏部尚書平章事嘗奏言宦官為監軍,豈可參軍機政事之間德宗不悅。又請別對奏云:陛下自用楊炎盧杞相次秉政以致今日之事因述君臣獻替大端今雖危急伏願陛下革慮臣方敢當任。若令臣依阿偷免臣不敢曠職時盧杞或對帝前奏議阿謁順謁復正色曰:盧杞之詞不正帝愕然大驚謂左右曰:蕭復頗輕朕遂令往江淮山南湖南道宣慰安撫興元元年改門下侍郎平章事充宣撫使先時淮南節度陳少游首稱臣於李希烈鳳翔將李楚琳殺節度使張鎰以應朱霑鎰判官韋皋先知隴州留後首殺豳隴叛卒數百人不應李楚琳復使回與諸宰相同對訖復獨留奏曰:陛下自還宮闕勛臣已蒙官爵唯旌善懲惡未有區分陳少游將相之寄最崇首敗臣節韋皋名宦最卑特建忠義請令韋皋代少游則天下明然知逆順之理帝許之復出諸相李勉盧翰劉從一方同歸中書中使馬欽緒續至揖從一耳語而退諸相各歸閣從一詣復曰:欽緒宣旨令與公商量朝來所奏便進勿令李勉盧翰知復曰:來奏對亦聞敕旨然未喻聖心已面陳述上意尚爾復未敢言其事復。又曰:唐虞有僉曰:之論朝廷有事尚合與公卿同議今勉翰不可在相位即去之既在相位合同商量何故獨避此之一節。且與公行之無爽但恐浸以成俗此政之大弊也。竟不以所奏事言於從一從一奏之帝浸不悅復累上表辭疾請罪罷官詔乃許之時興元元年十月也。久之以親累貶檢校左庶子饒州安置至是終年五十七復性孝友居家雍睦及登台輔臨事不苟頗為同列所嫉以故不久居位焉。   李勉建中末為司徒平章事無何盧杞自新州員外司馬除澧州刺史給事中裴高以杞邪佞蠹政貶未塞責停詔執奏遂授澧州別駕他日德宗謂勉曰:眾言盧杞姦邪,豈有此乎!曰:天下皆知姦邪而陛下不知則杞善為姦邪矣。時人多云:正直然自是見疏貞元二年以開州別駕白志貞為果州刺史勉及諫官等以志貞罪均盧杞不宜收擢固執之不許凡逾旬方下其詔柳渾貞元三年為兵部侍郎平章事先是韓自浙西入覲帝虛已待之至於調兵食籠鹽鐵勾官吏贓罰鉏豪強兼并帝委仗焉每奏事或至日旰他相充位而已公卿救過不暇無敢枝梧者於省中榜吏至死渾雖所引心惡其專政正色謂之曰:先相公狷察(臣欽。若等曰:韓父休開元中為相)為相不經年而罷今相公榜吏於省中至死況省闥非刑人地相公奈何蹈前非行於今朝專立威福豈尊主卑臣之義也。感悟愧悔為霽威焉及白志貞除浙西觀察使渾奏曰:志貞末吏忄僉人縱稱廉謹不當頓居重職臣死而後已不敢奉詔遇渾以疾告歸即日遂下其詔渾疾間因上表乞骸骨優詔不許渾與張延賞同列延賞怙權矜已而疾渾守正俾其所厚謂渾曰:相公舊德但節言於廟堂則重位可久曰:為吾謝張相公柳渾頭可斷舌不可禁也。自是竟為延賞所擠尋除右散騎常侍罷知政事。   陸贄貞元中為相時裴延齡判度支天下皆嫉怨而獨幸於德宗朝廷無敢言其短長者贄獨身當之每於延英極論其誕妄不可令掌財賦德宗以為排擯待延齡益厚贄上書疏其失曰:前歲秋首班宏喪亡特詔延齡繼司邦賦數月之內遽功能奏稱勾獲隱欺計錢二千萬貫請貯別庫以為羨餘供御所須永無匱乏陛下欣然信納因謂委任得人既賴盈餘之財稍弘心意之欲興作浸廣宣索漸多延齡務實前言。且希睿旨不敢告闕不敢辭難勾獲既是虛言無以應命供辨皆承嚴約苟在及期遂乃搜求市廛豪奪入獻追捕夫匠迫脅就功以敕索為名而不酬其直以和雇為稱而不償其佣都城之中列肆為之晝閉興役之所百工比於幽囚聚詛連群遮訴盈路持綱者莫敢致詰巡察者莫敢為言時有詰而言之翻謂黨邪鬼直天子轂下囂聲沸騰四方觀瞻何所取則傷心於上斂怨於人欺天舀君遠近危懼此其罪之大者也。總制邦用度支是司出納貨財大府攸職凡是大府出納皆稟度支文符大府依符以奉行度支憑案以勘覆互相關鍵用絕奸欺其出納之數則每旬申聞見在之數則每月計奏皆經度支勾覆。又有御史監臨旬旬相承月月相繼明。若指掌端如貫珠財貨多少無容隱漏延齡務行邪諂公肆詆欺遂奏云:左藏庫司多有失落近因檢閱使置簿書乃於糞土之中收得銀十三萬兩其匹雜貨。又百萬有餘皆是文賑脫遺並同已棄之物今所收穫即是羨餘悉合移入雜庫以供別敕支用者其時特宣進旨並宜所奏施行大府卿韋少華抗疏上陳殊不引伏確稱每月申奏皆在見在數中請令推尋足驗奸詐兩司既有論執理須詳辨是非陛下縱有罔欺不加案問以在庫之物為收穫之功以常賦之財為羨餘之費罔上無畏視人不慚此。又罪之大者也。國家府庫出納有常延齡險猾售奸詭譎求媚遂於左藏之肉分建六庫之名意在別貯嬴餘以奉人主私慾曾不知王者之體天下為家國不足則資之於人人有餘則輸之於國在國為官物在人為私財何謂嬴餘須別收貯是必巧詐以變化官物暴法以刻剝私財舍此二途其將安取陛下方在崇信不加檢裁姑務保持曾無詰責延齡謂能蔽惑不復懼畏奸威既沮於四方險態復行於內府繇是蹂躪官屬傾倒貨財移東就西便為課績取此彼遂號羨餘愚弄朝廷有同兒戲夫理天下以義為本以利為未以人為本以財為末本盛則其末自舉末大則其本必傾自古及今德義立而利用不豐人庶安而財貨不給因以璺邦失位者未之有也。故曰: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財百姓足君孰與不足蓋謂此也。自古及今德義不立而利用克豐人庶不安而財貨可保因以興邦富位者未之有也。故曰:財散則人聚財聚則人散與其有聚斂之臣寧有盜臣無令侵削兆人為天子取怨於下也。且陛下初膺寶曆志剪群凶師旅繁興徵求浸廣算侵剝下無聊生是以涇原叛徒乘人咨怨白晝犯闕都邑庶恬然不驚反與賊眾相從比肩而入宮殿雖蚩蚩之性靡所不為然亦繇德澤未洽於人而暴令驅之以至於是也。於時內府之積尚如丘山竟資凶渠以餌貪卒此則陛下躬睹之矣。是乃失人而聚貨夫何利之有焉車駕既幸奉天逆霑旋迴圍逼一壘之內萬眾所屯窘如涸流庶物空匱嘗欲發一徤步出覘賊軍其人懇以苦寒為辭跪奏乞一襦陛下為之求覓不致竟閔然而遣之。又嘗宮之中服用有闕聖旨方以戎事為急不忍重煩於人乃剝親王飾帶之金賣以給值是時行從將吏赴難師徒倉皇賓士咸未冬服漸屬凝冱。且無薪蒸飢凍內攻矢石外迫晝則荷戈奮迅夜則映堞呻吟凌風<焱風>冒霜霰逾四旬而眾無攜貳卒能走強賊全危城者陛下,豈有嚴刑重賞使之然也。唯不厚其身不藏其貨與眾庶同其憂患與士伍共其有無乃能使人捐軀命而寇讎餒之不離凍之不憾臨危而不易其守見死而不去其君所謂聖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此其效也。及乎!重圍既解諸路稍通賦稅漸臻貢獻繼至乃行宮外廡之下別置瓊林大盈之司未賞功勞遽私賄玩甚沮維新之望頗攜死義之心於是輿誦興譏而軍士始怨矣。財聚人散不誠然乎!旋屬蟊賊內訌翠華南狩奉天所積財貨悉復殲於亂軍既遷岷梁日不暇給獨憑大順遂復皇都是知天子者以得人為資以畜義為富人苟歸附何患蔑資義苟修崇何憂不富豈在貯之內府方為己有哉!故藏於天下者天子之富也。藏於境內者諸侯之富也。藏於倉篋櫝者農夫商賈之富也。奈何以天子之貴海內之富而猥行諸侯之棄德守農商之鄙業也。哉!陛下。若謂厚取可以恢武功則建中之取既無成矣。若謂多積可以為己有則建中之積。又不在矣。若謂狥欲不足傷理化則建中之失傷已甚矣。若謂斂怨不足致危亡則建中之亂危亦至矣。然而遽能靖滔天之禍成中興之功者良以陛下有側身修勵之志有罪已悔懼之詞罷息誅求敦尚節儉渙發大號與人更新故靈祗感陛下之誠臣庶感陛下之意釋憾回慮化危為安陛下亦當為宗廟社稷立不傾不拔之永圖為子孫黎元立可大可久之休業懲前事狥欲之失復日新盛德之言豈宜更縱險邪復行寇暴事之追悔,豈可再乎!臣。又竊慮陛下納彼盜言墮其奸計以為搏噬攫怨集有司積聚豐盈利歸君上是。又大謬所宜慎思夫人主昏明繫於所任皋陶稷契之道長而虞舜享哲之名皇甫{取木}禹之嬖行而周厲嬰顛覆之禍自古何嘗有小人柄用而災患不及於邦家者乎!譬猶操兵以刃人天下不委罪於兵而委罪於所操之主畜蠱以殃物天下不歸咎於蠱而歸咎於所畜之家理有必然不可不察臣伏慮陛下以延齡之進獨出宸衷以延齡之言多順聖意。若以罪置辟則似為眾所擠故欲保持用彰堅斷。若然者陛下與人終始之意則善矣。其於改過勿吝去邪勿疑之道或未盡善今希旨順默浸以成風獎之使言猶懼不既。若。又沮抑誰當貢誠或恐未亮斯言請以一事為證只如延齡凶妄流布寰區上自公卿近臣下迨輿台賤品宣談論議億萬為徒能以上言其人有幾陛下試令親信博採輿詞參校比來所聞足鑒人間情偽臣以卑鄙位當台衡既極崇高。又承渥澤,豈不知觀時附會足保舊恩隨眾沉浮免貽厚責謝病出退獲知幾之名黨奸苟容無見嫉之患何急自苦獨當豺狼上違忄情下餌讒口良以內顧庸昧一無所堪夙蒙眷知唯以誠直綢繆帷一紀於茲聖慈既以此見容愚臣亦以此自負況從陛下歷播遷之臲射睹陛下致興復之艱難至今追思猶為心悸所以畏覆車而駭慮懼毀室而悲鳴蓋情激於衷雖欲罷而不能自默因事陳諫雖已頻煩天聽尚高未垂諒察輒伸悃款已極愚誠憂深故語煩意懇故文切以微臣自固之謀則過於陛下慮患之計甚周糜軀奉君所不敢避沽名直亦不忍為願回睿聰為國熟慮社稷是賴豈唯微臣書奏德宗不悅待延齡益厚。   竇參為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黜禮部侍郎令狐偃為衡州司馬初李泌為相以偃為左庶子史館修撰至則與同職孔述睿等爭競細碎數侵述睿述睿長者讓不與爭泌卒參惡其為人黜之。   鄭瑜貞元末為相時李實以恩幸為京兆尹剝下以進奉瑜乃責實狀以為留守錢皆有定額有餘即當還度支進奉錢乃出何色使實上其對將罷黜之實有恩故終不行及順帝初即位王叔文用事韋執誼因之為相時瑜方與諸宰相會食於中書故事丞相方食百寮無敢通見叔文是日至中書欲與執誼計事令直省通執誼直省以舊事告叔文怒叱直省懼入白執誼執誼逡巡慚赧竟起迎叔文就其閣語良久宰相杜佑高郢瑜皆停箸以待有報者云:叔文索飯韋公亦與之同食閣中矣。佑郢等心知不可畏懼叔文執誼不敢出言瑜獨嘆曰:吾,豈可復處此乎!顧左右取馬徑歸遂不起。   裴度元和末為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時五坊使楊朝汶以賈人久負息利錢取其私簿記遂逮捕故東川節度盧坦男令償之後知乃盧群筆記諫官上疏陳其暴蠹之狀度與崔群因對。又極言之憲宗曰:且欲與卿等商量東軍此小事我自處置度進曰:用兵小事也。五坊使追捕平人大事也。今兵事不理憂山東五坊使橫暴恐亂輦轂帝不悅及對罷帝乃大悟召五坊使數之曰:鄉者為爾使吾羞見宰臣遂殺之即日原免坐系者時戶部侍郎判度支皇甫與鹽鐵使程異同日平章事雖有吏才素無公望特以聚斂媚上刻削希恩詔書既下物情駭異至於賈販無識亦相譏誚度與崔群以物議上聞憲宗怒而不聽度上疏乞罷知政事論之曰:臣昨於延英陳乞伏奉聖旨未遂愚衷切以明王聖帝致理興化雖繇元首亦在股肱所以述堯舜之道則言稷契皋幾紀太宗玄宗之德則言房杜姚宋自古至今未有不任輔弼而能獨理今天下異於十年已前方馭駕文武廓清寇亂建平之業十已得八九然華夏安否繫於朝廷輕重在於宰相如臣駑鈍夙夜戰兢常以為上有聖君下無賢臣不能增日月之明廣天地之德遂使每事皆勞聖心所以平賊安人費力如此實繇臣輩不稱所職方期陛下博採物議旁求人望致之於輔弼責之以化成而乃忽取微人列於重地始則殿庭班列相與驚駭旋則街衢市肆相與笑呼伏計遠近流聞與京師無異何者天子如堂宰臣如陛陛高則堂高陛卑則堂不得高矣。宰臣失人則天子不得尊矣。伏以陛下哲文明惟天所授凡所閱視洞達無遺所以比來選任宰相縱道不周物才不濟時公望所歸皆有可取況皇甫自掌財賦唯事割剝以苛為察以刻為明自京兆西城鎮及百司並遠近州府應是仰給度支之處無不苦口切齒願食其肉猶賴臣等每加勤誡或為奏論事事之中抑令通濟比者淮西諸軍糧料所破五濟錢其實只與一成兩成士卒怨怒皆欲離叛臣到行營方。且慰諭慮其遷延不進供軍漸難但能前行必有優賞以此約定然後切勒供軍官。且支九月一日兩成已上錢但各努力方將小安不然必有潰散今舊兵悉向淄青討伐忽聞此人入相則必相與驚憂以為更有前時之事則無告訴之處雖侵刻不少然漏落亦多所以罷兵之後經費錢一千三十萬貫此事猶可直以性情狡詐言不誠實朝三暮四天下共知唯能上惑聖聽足見姦邪之極程異雖人品凡俗然心事和平處之煩劇或亦得力但之相位使在公卿之上實亦非宜如皇甫天下之人怨入骨髓陛下今日收為股肱列在台鼎交怨不可伏惟圖之倘陛下納臣懇款速賜移易以副天下之望則天下幸甚伏聞李修疾病亦求入來如浙西觀察使日與亦得臣知言一出口必犯天威但使言行甘心獲戾今者臣。若不退天下之人謂臣不識廉恥臣。若不言天下之人謂臣有負恩寵今退未許言。又不聽如火燒心。若箭攢體臣自無措陛下今日事勢何者淮西盪定河北底寧承宗斂手削地程權束身赴闕韓弘輿疾討賊此豈京師氣力能制其命衤氐是朝廷處置能服其心今既繼開中興再造區夏陛下何忍卻自破除使億萬之眾離心四方諸侯解體凡百君子皆欲慟哭況陛下任臣之意豈比常人臣事陛下之心敢同眾士所以昧死重封以聞如不足觀臣當引領受責陛下引一市肆商徒與臣同列在臣亦有何損陛下實有所傷不勝憤懣惶恐之至時憲宗以世道漸平欲肆意娛樂池亭館宇稍增崇餙而異探知帝旨數貢羨餘以備經構故帝獨排物議相之見裴度疏以為朋黨竟不省覽長慶中除淮南節度使平章事如故度將赴鎮昭義奏軍亂欲殺監軍劉承階劉悟救免穆宗臨軒以問度度曰:臣外藩也。名帶宰相不可與聞政事帝曰:第言之宰相,豈有中外耶對曰:承階怙寵亂軍臣實知之陛下必欲收忠義之心獨斬承階可也。帝曰:我何愛焉太后以為己子今囚拘而太后不之知也。更言其次度曰:遠竄之竟如度計昭義遂安繇是復拜司空兼門下侍郎平章事李絳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同列李吉甫便辟喜逢迎君意絳鯁直多所規諫故與吉甫大不同時議以吉甫通於吐突承璀故絳尤惡之憲宗察絳忠直自立故絳論奏多所允從元和七年五月憲宗謂宰臣曰:比者見卿累言吳越去歲水旱昨有御史推轂至自江淮乃言不至為災人非甚困不知竟有此否絳對曰:臣昨見浙西浙東及淮南奏狀並云:本道水旱稻麥不登至有百姓逐熟多去鄉井各請設法招攜意懼朝廷罪責苟非事實豈敢上陳況天災流行年歲代有方隅授任皆朝廷信重之臣此固非虛說也。御史官輩選擇非必能賢奏報之間或容希媚此正當奸佞之臣近有兩軍御史至淮南推鞫今理當詰遂不知言者主名伏望明示典法況推誠之道君人大本任大臣以事不可以小臣之言間之帝曰:卿言是也。朝廷大體以恤人為本苟一方不稔當即日賑救濟其饑寒不可疑之也。何者不思而有此問朕之言過矣。絳等稽首陳賀,於是命自今凡有被饑饉之境速蠲其賦。   裴為相諫官言時政得失舊事操權者多不悅其舉職在中書有獨孤郁李正辭嚴休復自拾遺轉補闕及參謝之際廷詰之曰:獨孤與李補闕孜孜獻納今之遷轉可謂酬勞無愧矣。嚴補闕官業或異於斯昨者進擬不無疑緩休復悚恧而退楊於陵為嶺南節度使與監軍許遂振不和遂振誣奏於陵憲宗令追與慢官曰:以遂振故罪一藩臣不可請授吏部侍郎。   權德輿與李藩同在相位時河南節度使王鍔來朝貴幸多譽鍔者憲宗特加平章事李藩堅執以為不可德輿繼奏曰:夫平章事非序進而得國朝方鎮帶相者蓋有大忠大勛大曆以來。又有跋扈難制者不得已而與之今王鍔無大忠勛。又非姑息之時欲假此名實恐不可帝從之。   鄭餘慶為相時有主書滑渙久司中書簿籍與內官典樞密劉光琦情通宰相議事為光琦異同者令渙達意未嘗不遂所欲宰相杜佑鄭皆姑息之議者云:佑私呼為滑八四方書幣貲貨充集其門弟泳官至刺史及餘慶入中書與同寮集議渙指陳是非餘慶怒其僭叱之尋而餘慶罷相為太子賓客其後渙贓污發賜死憲宗浸聞餘慶叱渙事甚重之乃改為國子祭酒。   武元衡以元和八年為門下侍郎平章事時宰相李吉甫李絳互以事理曲直於憲宗前元衡居中無所違附帝稱為長者。   崔群以元和十二年拜中書侍郎平章事屬皇甫陰結權幸以求宰相群累上疏因奏對面論姦邪遂語及天寶開元中事群對曰:安危在出令存亡系所任玄宗用姚崇宋張九齡韓休李元杜暹則理用李林甫楊國忠則亂人皆以天寶十五年祿山自范陽起兵是理亂分時臣以為開元二十年罷賢相張九齡專任奸臣李林甫理亂自此已分矣。用人得失所系非小詞意激切左右為之感動。   韋貫之元和中為相嚴身律下以清流品為先故門無雜賓有張宿者利口得幸於憲宗擢為左補闕將使淄青宰臣裴度欲為請章服貫之曰:小人以他門獲進吾輩未能排抑,豈可假其恩寵耶所議遂寢宿深銜之卒為所構誣以朋黨罷為吏部侍郎不涉旬出為湖南觀察使。   蕭俛穆宗時以清直居相位嘗有詔令撰王承宗先父事具碑文俛上言以承宗當元和時不盡臣節臣實不忍溢言其美。又撰述後例有貺遺。若臣公然阻絕違陛下撫納之宜受此貨財非微臣平生之志竟不受詔時人益服其清節會王播以交通權幸自西州入求大用俛於帝前論事以鯁言不勝免(亻兌家代有忠節祖父國初宋國公肅宗徐國公華德宗門下侍郎平章事復悉以剛鯁不附邪倖載名國史至俛之入相正當澆末囂競之俗可謂冠彼當寇時美於前代名臣矣。)。   韋處厚文宗初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太和元年十月丙申敕池州司馬勒留堂頭湯銖宜赴任銖為中書小胥其所掌謂之孔目房宰相遇休假有內狀出即召銖至延英門付之然後送知印宰相繇此稍以機權自張廣納財賄處厚初入相即惡之戲謂之曰:此是半裝滑渙矣。不去之必為禍至是以事逐之半裝乃俚言也。滑渙者永貞末居銖之職得罪鄭覃與李石同在相位太和九年京師之亂既平內官,或以南司不利於中貴憾於相廷者覃石謂之曰:京師之亂始自訓注訓注之起始自何人內官莫能對人情稍賴以安。   陳夷行為工部侍郎平章事開成四年閏正月文宗內殿議政楊嗣復曰:前嘉州刺史王正緣是李晟外孫與上佐以其孝行不全今欲貶夷行曰:正之事假使李晟有之身不可免魏以宣宗大中十年拜門下侍郎平章事儀容魁偉言論切直與同列上前言事他宰相必委曲規諷惟讜言無所畏避宣宗每曰:魏綽有祖風名公子孫我心更重之然竟以語辭太剛為令狐所忌罷之。   吊昭度昭宗朝為宰相初王行瑜跋扈朝廷欲加尚書令昭度力止曰:太宗文皇帝以此官總政而登大位後《郭子》儀以累朝立功雖有其名終身退讓今行瑜安可輕授因請加尚父乾寧二年為行瑜所憾被誅時人冤之。   孔緯為相家尚節義挺然不屈雖權勢薰灼未嘗假以恩禮大順初天武都頭李順節恃恩頗橫不期年領浙西節度使俄加平章事謝日台吏申中書稱天武相公衙謝準例班見百寮緯判曰:不用立班順節粗暴小人不閑朝法盛飾趨中書既見無班心甚怏怏他日因會順節微言之緯曰:必知公慊也。夫百辟卿士天子廷臣也。比來班見宰相以輔臣居班列之首奉長之義也。公握天武健兒而於政事廳受百寮見意自安乎!。若須此儀俟去都頭二字可也。順節不敢復言秉禮不回多此類也。時楊復恭為樞密使尤恃權勢緯為南郊大禮使昭宗將升壇復恭具禮服冠劍以從緯矯宣遽命焚去睹者股慄復恭竟不能傾之御史台嘗欲移門屋以狀白中書緯批曰:仍舊貫如之何何必改作播遷之後朱全忠並作數鎮兵刃強盛乘朝廷多故欲表請判鹽鐵事詔下宰臣議之緯力爭不從謂其邸吏曰:朱公。若取鹽鐵印非興兵不可全忠尋止。   後唐李愚為中書侍郎平章事長興末秦王恣橫權要之臣避禍不暇邦之存亡無敢言者愚性剛介往往形於言。   任圜為平章事初豆盧革韋說得罪執政議命相樞密使孔意不欲河朔人居相位圜欲相李琪而鄭珏素與琪不協孔亦惡琪謂安重誨曰:李琪非無執學但不廉耳朝論莫。若崔協重誨然之因奏擇相明宗曰:誰可乃以協對圜奏曰:重誨被人欺賣如崔協者少識文字時人謂之沒字碑臣比不知書無才而進已為天下笑何容中書之內更益笑端安重誨為樞密使明宗天成四年二月車駕在汴帝謂重誨曰:外邊人聞朕歸京雒去者如市兼令差船載官人及隨行諸物極是重滯重誨曰:收復定州大駕歸闕人情胥悅競赴京師乃知海內無事卻是官人漸多並前歲已增其半帝微有愧色。   漢楊隱帝初以輔立功為中書侍郎兼吏部尚書同平章事以樞密院直學士刑部侍郎王度為考功郎中近例直樞院自正郎為給諫王度忄僉巧凟貨頗惡之故改轉未離郎署。   蘇逄吉為司空平章事周太祖之鎮鄴也。逄吉奏請落樞密使隱帝曰:有前例否逄吉奏曰:樞密之任方鎮帶之非便史弘肇曰:兼樞密所冀諸軍稟畏竟從弘肇之議弘肇怨逄吉之異已逄吉曰:此國家之事也。且以內製外則順以外製內豈得便耶事雖不從物議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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