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劇《江姐》外的故事（六）編外「藝術家」

2007-07-25 歌劇《江姐》從初期的創作，到後來的公演大獲成功，除了凝聚有詞曲作者、樂隊、全體（不同時期）演員，以及參與演出的工作人員共同的辛勤、汗水、努力之外，與一直關心、關注著這部歌劇成長的全國的熱心觀眾群，也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這期介紹的，就是一個特殊的觀眾群體。他們中的人，有的是國家領袖、有的是部隊的首長，這些人在當年他們不僅僅是歌劇《江姐》的觀摩者，更是這部個歌劇的「編外」創作人。 今天我們提起他們，在重溫歌劇《江姐》的感人故事的同時，也是在對這些逝去的前輩的深深懷念，讓我們記住《江姐》，也別忘了記住他們，記住這些曾給予過這部歌劇關愛、關心、指示、指導的「藝術家們」！

王進民---原南京軍區某政治部副主任，他曾給《江姐》最後一個唱段

《五洲人民齊歡笑》中一個字的修改，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被閻肅稱為

一字之師。閻肅回憶說：江姐的這段唱段是：...到明天，全國解放紅日高照，

請帶我把孩子來照料，告訴他勝利得來不容易，別把這戰鬥的歲月輕忘掉……。

別把這戰鬥的歲月輕忘掉中的這個「輕」字，不是我的，是他給改的。我原

來是別把這戰鬥的歲月全忘掉，他說全字不好，我給你改一個字，改成輕忘

掉，輕易地忘掉，怎麼樣？我說棒極了，就這麼改了，就這樣一個「輕」字，

把歌詞的意思引化得更耐人尋味了，真是一字點睛啊。

劉亞樓---當年空軍的劉亞樓司令員對歌劇《江姐》的創作，不僅自己親

自審看過劇本，還有明確的指

示，排練也是是他一手抓，劇

中改動的戲或詞，這地方怎麼

變的，那句詞怎麼改的，都要

向他一一做彙報，創造組每天

晚上去見他成了「例行公事」。

在辦公室、在院子的花園裡，

就像是一個導演在說戲。

他對空政文工團的創作組

還批示8個字：精雕細做，打造

精品。

這部歌劇在創作之初，並沒

有考慮寫主題歌，有次他對閻肅突發奇想地說：「我在蘇聯留學，我看過人家演

的蝴蝶夫人，好象裡面都有一個主題歌，你們這兒沒有，你給我寫一個。」當時，歌劇《江姐》的全劇已經創作完成，閻肅幾乎沒費多大力氣就把歌詞寫了出來。

起初這個主題歌叫《長江水手歌》，歌詞是這樣的：行船那個長江上，哪怕風和

浪，風急浪險也尋常，心中自有紅太陽。完成後閻肅自己覺得挺滿意，結果送給

劉亞樓司令一看，劉亞樓司令說：「這個不行，這哪兒是江姐，這是江姐的丈夫

還可以，江姐不應該是這樣的！」反覆改了好幾稿後，在劉亞樓司令那兒都沒有

通過，閻肅幾乎山窮水盡了。

有一天晚飯以後，大夥一起在院子里散步，有人問閻肅，主題歌的詞寫得

怎麼樣了？閻肅就說：「我這兒到有個歌，是上海音樂學院鄧爾靜教授托我寫

的，叫《紅梅贊》。大夥說可以呀，快念念念念。「紅岩上紅梅開，千里冰霜

腳下踩，三九嚴寒擋不住，一片丹心向陽開。」三個作曲家一下子高興起來，

連說這個好，一聽就是江姐，隨即送給劉亞樓，劉司令一看終於笑了。作曲組

譜上優美的配曲，歌曲創作中，大膽使用了甩腔唱法，大幅度拉開、壓縮、加

花、擴充，並融進一些江南灘簧音調，與四川的揚琴音樂相互滲透，剛柔並濟，

在完成相應合唱部分的旋律配器後，《紅梅贊》八易其稿，修改二十多次，最

終成了歌劇《江姐》的主題歌。

《紅梅贊》一經唱出，流行流傳至盡，現在還是很多音樂會和歌唱家，甚至

KTV中保留和點唱的經典曲目。

1963年11月29日，空軍司令員劉亞樓、政委吳法憲、政治部副主任王靜敏，

在空軍小禮堂率先觀看了歌劇《江姐》的綵排。劉亞樓觀看演出後，甚至對劇

中的情節、唱腔、歌詞、道白都一一提出了修改意見。

1964年10月13日毛澤東觀看《江姐》的當天晚上，空軍司令劉亞樓正在南

京軍區為空軍部隊主持一個會議。他守候在電話機旁，空軍的人通過電話，把

人民大會堂的演出情景如實報彙報劉亞樓。得知演出獲得成功後，劉亞樓很高

興，連夜派一架專機將劇組創作人員、主要演員萬馥香、蔣祖績等全部拉到南

京，為他們設宴慶功！

歌劇公演一年之後，為本劇浸注了大量心血，對歌劇《江姐》情有獨衷的

劉亞樓司令因病去世。就在劉亞樓去世的前兩天，彌留之際的他，在病床上還

修改《江姐》劇本的歌詞。他的最後一次修改是把「春蠶到死絲方盡」一句詞

改為「春蠶未死絲不盡」。

羅瑞卿---時任中國人民解放軍總參謀長的羅瑞卿大將，對《江姐》也傾

注大量心血：他不僅多次觀看《江姐》，還欣然為《江姐》中的唱段改詞，在

《綉紅旗》中的一句唱詞就是羅瑞卿大將親自修改的。

閻肅原來是這樣寫的「熱淚隨著針線走，說不出是悲還是喜」，羅瑞卿總

看了兩場後語重心長的說：「怎麼說不出，一定要說得出，我給你改了：與其

說是悲不如說是喜。」

周恩來---1964年9月4日，歌劇《江姐》在北京首都兒童劇場首度公演。

第二天，當時的外交部副部長劉曉攜夫人就看了演出，回去還告訴周恩來:"空

政有一出不錯的歌劇，名叫《江姐》……」。

周恩來、鄧穎超夫婦次日也坐車到了兒童劇場，自己掏錢買兩張門票看戲

來了。觀看演出中，總理時而在椅子扶手上打著拍子，時而點頭微笑，可說十

分入戲。當看到「蔣對章」那段戲時更捧腹大笑。

總理看過《江姐》以後，消息才不脛而走，首都觀眾知道空軍政治部文工

團出了個歌劇《江姐》。《江姐》主題歌《紅梅贊》，在當時風靡全中國，差

不多所有中國人都會唱。周恩來很喜歡這首歌，常在開大會時帶大家合唱。李

先念副總理有一次公開講：「《紅梅贊》已經成了非常流行的歌曲，包括我們

總理在內，經常唱它。」

毛澤東--- 1964年10月12日晚，劇組演出後疲憊的回到了文工團駐地。當

時空政文工團團長黃河、政委陸友正率團出國訪問演出，主持工作的是副團長劉

敬賢。劉敬賢正準備休息時，接到緊急通知：「毛主席明天要看演出，地點定在

人民大會堂三樓小禮堂。」劉敬賢立即打電話給空軍政治部副主任王靜敏，並報

司令員劉亞樓、政委吳法憲。出於安全，王靜敏要求劉敬賢對演員暫時保密。

10月13日對金砂和《江姐》全體創作與編演人員而言終身難忘，《江姐》劇

組奉命到人民大會堂小禮堂為共和國最高領導人演出，毛澤東攜夫人江青，以及

周恩來、朱德、董必武、彭真、薄一波、羅瑞卿、楊尚昆、等當時主要國家領導

人觀看了這場彙報演出。

毛主席在觀看《江姐》時也非常入戲，和周恩來一樣，在看到警察局長和蔣

對章那場戲時開懷大笑，當看到江姐被捕犧牲的場景時，還很動情地說：「江姐

那麼好的一個同志，為什麼讓她死了呢?」 演出結束後，毛澤東在接見演職人員

時說：「你們的歌劇打響了，可以走遍全國嘛。」他同時還表達：歌劇結尾的時

候，解放大軍開始入川了，所以，是不是不要讓江姐就義。毛澤東的革命浪漫主

義情結眾所周知，他樸素地覺得美好的事物不應該被毀滅。但是，要改的話，可

能全劇結束時，那種震撼人心的力量會有所欠缺。劇組曾一度左右為難，也做過

一些結尾的處理，在後來的演出腳本中，基本上都恢復到了最初的設計。

因國務活動未能觀看當天那場演出的國家主席劉少奇在後來看了演出後，大

家向他請示對結尾的處理意見時，劉少奇沉吟著說了一句：「革命悲劇，壯麗感人。」

毛澤東觀看歌劇《江姐》的消息旋即在全國各大報紙發表，同時全部在頭版頭

條顯著位置刊登了毛澤東接見空政文工團《江姐》全體編演人員合影的大幅現場

照片。

歌劇《江姐》在中國首都連續演出26場，幾乎場場爆滿，可謂萬人空巷，各

報記者和觀眾紛紛撰稿讚揚。在當時中國歌劇史上創造了一大奇蹟。之後，歌劇《江姐》開始走出北京，在南京、上海公演，轟動寧滬，上海一度還流行起江姐

的髮式和服裝。在1965年2月底，歌劇《江姐》還到深圳為香港公演六天，同樣引

起轟動，場場爆滿，連加演的夜場票都銷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