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崇禎皇帝就像戴眼罩的驢_商振_鳳凰博報

明崇禎皇帝就像戴眼罩的驢

2010-05-31 12: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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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本文節選自本人新作《從歷史看職場》(清華大學出版社)一書

在歷代改朝換姓的時候,亡國之君大都會被後世所罵,崇禎帝是個例外。後世評價他時,大都很同情他。因為,當接力棒交到他手上的時候,他已經無力回天。明末,內有李自成、張獻忠等「流寇」,外有後來的江山得主,清朝虎視眈眈。「屋漏偏逢連夜雨」,崇禎帝執政的十幾年裡旱災、水災、蝗災是一個接著一個發生,把更多的饑民推向了「流寇」那一邊。皇朝內部,大臣們各有各的心思,後代歷史學家經常感嘆崇禎朝「有君而無臣」。不知道是因為沒有良臣輔助(崇禎帝在位十七年竟沒有一位歷史上很知名的朝臣)導致崇禎的悲劇,還是崇禎註定的悲劇淹沒了良臣虎將。明朝就在一片吵鬧的紛擾之中消亡,崇禎也在眾叛親離後將自己弔死在煤山上。

崇禎在位十七年,一直勤政理事,節儉自律,不近女色,史志稱其「雞鳴而起,夜分不寐,往往焦勞成疾,宮中從無宴樂之事」。如果論起勵精圖治,崇禎是朱元璋以後明代十六位君主中最突出的一個。正因為這樣,後世大都認為明朝滅亡與他無關,他不過是一個悲劇人物。李自成《登極詔》裡面也說:「君非甚暗,孤立而煬灶恆多;臣盡行私,比黨而公忠絕少。」難道真應了那句「君非亡國之君,臣皆亡國之臣」嗎?

崇禎在剛剛登基之後,曾當機立斷地除去了魏忠賢與客氏,這是他最為光輝的篇章。

天啟七年(1627年)八月二十四日,天啟皇帝死後的第三天,朱由檢正式即皇帝位,定次年改元崇禎。而此時,魏忠賢以司禮監秉筆太監提督東廠。魏忠賢的親信田爾耕為錦衣衛提督、崔呈秀為兵部尚書,兩人分掌朝廷內外兩大兵權。朝廷內外自內閣、六部乃至四方總督、巡撫,遍布魏忠賢的死黨。在這樣的情況下,崇禎處在恐懼和壓抑之中。

崇禎是在八月二十三日入宮的,當天晚上沒敢睡覺,因為他害怕有人會謀害他。他取來巡視宦官身上的佩劍防身,不敢吃宮中的食物,只吃袖中私藏的麥餅。在這樣的氛圍中,崇禎沒有辦法沉浸在君臨天下的喜悅中,而只能考慮如何穩固自己的位置並保證自己的安全。他登基之後作的第一個決定就是:除去魏忠賢。他要怎樣開始這個大計劃呢?

崇禎知道,憑他現在的勢力,根本無法除去魏忠賢。因此,他需要把拳頭藏起來,用笑臉相迎。在最初對待魏忠賢的態度上,崇禎和哥哥朱由校一樣優待對之,還不斷地嘉獎魏忠賢、王體乾、崔呈秀等人。而另一方面,他將自己原來王爺府中的侍奉宦官和宮女逐漸帶到了宮中,以保證自己人身安全。與此同時,崇禎在逐步地削弱魏忠賢的影響力,並以此向朝臣發出信號。

魏忠賢一次給皇帝上了一道《久抱建祠之愧疏》,向崇禎請求停止為他建造生祠的活動。當時各地官員,為了巴結魏忠賢,紛紛在屬地為其興建生祠,以表達對魏忠賢的尊重之情。崇禎讀了這篇奏摺,批複道:「以後各處生祠,其欲舉未行者,概行停止。」借著這道摺子的坡,崇禎下驢了。在看似「順從」 魏忠賢意願的背後,崇禎抑止了朝野上下對魏忠賢的進一步崇拜,同時向朝臣發出信號:清算的時候到了。

天啟七年十月十三日,御史楊維垣上疏彈劾崔呈秀:「呈秀毫無益於廠臣(魏忠賢),而且若為廠臣累。蓋廠臣公而呈秀私,廠臣不愛錢而呈秀貪,廠臣尚知為國為民,而呈秀惟知恃權納賄。」意思是:所有的壞事都是崔呈秀做的,而魏忠賢是天底下最好的人。這顯然是丟車保帥之策,把所有問題都讓崔呈秀來扛。時任兵部尚書的崔呈秀在魏忠賢黨羽中很有分量,是魏忠賢門下「五虎」之一、得力幹將。這次崇禎有便宜照撿,准奏,免除崔呈秀的兵部尚書一職,令他回鄉守制。

停生祠,免呈秀,兩記殺威棒一出,這下朝廷中的大臣們就摸准了風向,揭發和彈劾魏忠賢的奏疏開始接二連三地出現。但不是有人彈劾就可以下手了,崇禎選擇了繼續等待,他在等待魏忠賢下一步的動作。魏忠賢還是上鉤了,迫於輿論壓力,他主動請求「引疾辭爵」, 崇禎照準。在削掉魏忠賢官職之後,崇禎派魏忠賢到中都鳳陽祖陵司香,這正是崇禎的殺招所在。

名為司香,實際上是將魏忠賢從權利中心趕走,一旦離開了京都,魏忠賢就是孤軍奮戰,失去了黨羽們對他的有力支持。魏忠賢失去黨羽的掩護和幫助,捉拿他的事情才可以一擊即中。魏忠賢前腳走,崇禎就命錦衣衛旗校將魏忠賢緝拿回京。十一月六日,在阜城縣(今河北阜城)南關的旅舍中,魏忠賢孤零零地待在旅館裡,錦衣衛捉拿到此,魏忠賢自縊而亡。

魏忠賢其實死得蹊蹺,在外他沒有幫手,但回京他就大有機會,他不會不知道自己還有殘餘勢力,但他竟然放棄了生機。其實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魏忠賢死了,這正是崇禎想要的結果。清算魏忠賢餘黨的行動開始了,至崇禎二年三月十九日,所謂閹黨逆案才告完結。

以一己之力除魏忠賢,體現了崇禎的膽略和高超的政治手段。但令人不解的是,費盡周折地除去魏忠賢閹黨之後,崇禎自己又繼續信任宦官,走上了如他兄長一樣的輪迴。也許這正是崇禎性格多疑的一個驗證,他不信任外人,而只相信自己身邊的人。可見,人真的不是相信值得信任的人而是相信願意信任的人。值得崇禎信任的袁崇煥就沒那麼幸運,自己拚死衛主,結果卻被崇禎凌遲處死。

袁崇煥在崇禎元年(1628年)七月接受崇禎召見時,曾許下海口「五年平遼」。事實上,袁崇煥確實很有幾下子,在遼東寧遠、 錦州及山海關一線確實是牢牢守住了京都門戶,清朝軍隊在此尺寸未進。後來,皇太極沒辦法,繞過袁崇煥布置的防線,從薊門南下,進逼京師。崇禎二年十月下旬,清朝十萬軍隊到達遵化城下,距京師不過二三百里。袁崇煥立即命山海關總兵趙率教增援,然後自己也於十一月五日率兵入關。十一月二十日,崇煥在廣渠門與清朝軍隊開戰,袁崇煥身先士卒,將皇太極逼退。二十七日,袁崇煥擊退了皇太極的軍隊,京師外圍已經完全肅清。沒想到打敗了敵人的袁崇煥馬上就要上路,一條不歸路,死神正一步一步向其靠近!

十二月一日,崇禎在紫禁城平台召見兵部尚書、右副都御史、薊遼督師袁崇煥,傳諭是要「議軍餉」。北京此時是全城戒備城門禁閉,城上用繩子吊一個筐子下來,袁崇煥就坐在筐子里被提到城上。袁崇煥到了平台之後,崇禎皇帝並沒有同他議軍餉,而是當即下令將他逮捕下獄。此時袁崇煥才明白所謂「全城戒備」,戒備的不是清兵而是他及他手下的精兵。可笑的是,祖大壽是袁崇煥部將,遂節制遼兵,得知此消息後率部東返,不理會崇禎的「勤王」命令了。後來還是靠著獄中袁崇煥的親筆書信,才將祖大壽及守遼軍隊召還,並收復永平、遵化一帶。

事情的起因,據《崇禎長編》記載:楊春、王成德兩名太監被清兵俘虜,皇太極派副將高鴻中,參將鮑承先、寧完我和巴克什達海等看守這兩人。幾個人坐在兩個太監隔壁,故意在談話中暗示袁崇煥已經與皇太極有密約攻取北京。後來,楊、王太監居然「神通廣大」地越獄成功逃回紫禁城。這倆人剛從鬼門關旅遊回來,迫不及待地寫了一篇「我這一路上」的紀實文學,並第一時間將文稿交給了崇禎皇帝。皇帝此時很相信太監——他身邊的人,所以才決定在平台召見袁崇煥「議餉」。

崇禎三年三月十六日,崇禎帝命人將袁崇煥凌遲處死,妻妾兄弟流放到福建。從後來的一系列事件來看,這一看似平常的「狡兔死走狗烹」卻為明朝滅亡帶來了一系列的影響。而崇禎犯下如此嚴重錯誤,居然只為太監聽來的一句話,這再次印證了崇禎悲劇實際上是其多疑性格的悲劇。除開性格多疑,崇禎的性格中還有其他的弱點。

袁崇煥死後,明朝在與李自成的各次對抗中,均處於劣勢。究竟誰能擔當抵禦「反賊」的重任?此時他想到了吳三桂。吳三桂繼袁崇煥之後鎮守山海關多年,一樣將皇太極擋在關外,實戰經驗和能力自然不用說,調此人來指揮軍隊對抗李自成,不失為一計良策。但「聰明」的崇禎皇帝,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候又打起了小算盤。把吳三桂調進關,就等於把寧遠放棄給清兵,他不想擔這個丟疆土的罪名,因此,想拉上朝臣一起「上刀山」。崇禎十七年正月十九日,崇禎正式向大臣就調吳三桂入關一事徵詢意見。大臣們都承認吳三桂是抗擊李自成最好的人選,但大家也都心裡跟明鏡似的明白:崇禎是想拉自己墊背呢。啥年代了,還玩這招?!這都玩過了啊!

年前的事情大家至今記憶猶新。崇禎十五年,在被李自成打得很狼狽的時候,崇禎曾打算與清兵議和,以便騰出力量安內——撲滅闖王起義。崇禎與兵部尚書陳新甲商議後,決定秘密進行此事,並交由陳新甲具體實施。可惜事情還是張揚出去了,大臣們紛紛質詢是否有此事。此時崇禎害怕擔個「媚外」的罪名,沒等陳新甲講出實情,就把他拉出去給「咔嚓」了。這事情才過去不到兩年,大臣們還是記得的,沒有人想做第二個陳新甲。

崇禎一再聲言:「此等重大軍機應行與否,原先生們主持擔任,未可推諉,延緩誤事。」但這些大臣們都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誰肯上這賊船?崇禎有意推卸責任,朝臣含糊應對,誰也不拍這個板。後來崇禎逼問得緊了,朝臣就想出一個很「民主」的辦法——向各省督撫徵詢意見。在此國家存亡的危機時刻,皇帝和大臣在這兒慢悠悠地「推太極」,二月八日山西首府太原城破,一晃二十天過去了,調吳三桂的事還沒定下來。此事折騰了一個多月,由於朝臣們沒有明確表態,崇禎自己也不願承擔「棄地」的責任,就把這件事關國家命運的大事給壓下去了。

時間沒了,機會沒了,京師也沒救了!等到崇禎皇帝在三月初終於下了讓吳三桂擒王的命令後,吳三桂的軍隊剛剛開拔,北京就已經陷落了。

身為君,在危亡時刻不能力挽狂瀾,反而為了誰的責任問題而與群臣糾纏不清,最終喪失了最後的機會,反映出崇禎性格中懦弱的一面。領導是什麼?領導就是扛問題的,天塌了,你不扛誰扛?雖然你個頭不高,但誰讓你在最上面呢?如果你都不想承擔責任,又有誰會願意為你承擔責任呢?類似的事情不只發生過一次。

崇禎十七年二月十日,總憲李邦華向崇禎帝提出了遷都南京的建議。根據李邦華的建議,崇禎帝可以以到孔廟聖地的名義出京,出京後直接南下去往南京。崇禎聽後沒表態,只說「知道了」。崇禎可不是沒聽進去這個建議,後來就在朝會上討論這件事情,可得到的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朝中的大臣們都認為即便是南下,也應該是太子南下,而皇帝應該守衛社稷。「我這做皇帝的留在這兒等死,你們領著接班人躲風頭去了,如果我這兒有個萬一,你們立馬擁護新皇帝即位,酒照喝,舞照跳,官照當,就皇帝我一個人和閻羅王下棋,真虧你們想得出來。那還討論南下做什麼?」崇禎於是冠冕堂皇地說:「君死社稷,恆理也。」這話說得顯然違心,既然已經打算「死社稷」了,怎麼還拋出南下這個議題呢?

末了,崇禎還給提出南下建議的臣子一句:「言遷者欲使朕抱頭鼠竄耶?」廢話,不打算逃跑你開會研究它幹嗎?準備組團到江南旅遊?你就是有這個精力和時間,人家李自成還不幹呢,他還想找你喝酒呢。自己沒走成,還埋怨人家。大臣們一看風向不對,馬上調轉口風,紛紛表示放棄南遷主張。但崇禎不是不想南遷,只不過是他想代替太子南遷,於是就又大罵「光時亨阻朕南行」,光時亨因極力反對南遷而成了倒霉蛋。

崇禎可能覺得這話說得太露骨了,顯得自己太想逃跑了,於是又回過頭對提議南遷的臣子說:「諸臣平日所言若何?今國家至此,無一忠臣義士為朝廷分憂,而謀乃若此!夫君死社稷,乃古今之正,朕志已定,毋復多言。」說是「毋復多言」,其實崇禎是想做個姿態,讓大臣們極力進諫,這樣自己「盛情難卻」順水就把南遷的事情定下來了。可誰想,他這前後矛盾,一會遷一會死社稷的,搞得大臣們也摸不清風向了,遷也不是,不遷也不對,到底怎麼著你給個痛快話啊!既然風向不清,那就閉嘴不說,於是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南遷沒形成決議,崇禎的逃跑計劃沒能成功,此時李自成已經兵臨城下。李自成沒有馬上開始攻城,而是派投降的太監杜勛進城,代表自己與崇禎皇帝談判。杜勛帶來了李自成的要求:封李自成為王,賜銀一百萬兩,承認陝西和山西為其封國。這樣的條件,對於已經內憂外患的崇禎帝應該是最好的條件了。只要給了李自成一個官方身份,馬上就可以解除起義軍對自己的威脅,同時又為自己抗擊滿清增強了力量。可是崇禎又犯了老毛病,他不想落個「偏安」的名聲。他希望找個替罪羊,此時在他身邊的大臣魏藻德成為他的目標。

崇禎便問魏藻德:「此議何如?今事已急,可一言決之。」那意思是:你說行,然後我同意,這事情就成了。可魏藻德不想背這個黑鍋,他選擇了沉默。崇禎於是再次發問:「此議何如?」魏藻德依舊「拒絕回答」。沒辦法,崇禎拉不下這個面子談議和,於是打發走了杜勛。杜勛剛走,崇禎帝就拍桌子摔板凳,並把魏藻德一把推倒,其氣憤程度可見一斑。

崇禎不僅不能承擔責任,很多時候也往往是「說得輕鬆,做得稀鬆」。

崇禎十年四月大旱,祈了幾次雨都沒效果,此時崇禎下了一道《罪己詔》。「張官設吏,原為治國安民。今出仕專為身謀,居官有同貿易。催錢糧先比火耗,完正額又欲羨餘。甚至已經蠲免,亦悖旨私征;才議繕修,(輒)乘機自潤。或召買不給價值,或驛路詭名轎抬。或差派則賣富殊貧,或理讞則以直為枉。阿堵違心,則敲朴任意。囊橐既富,則好慝可容。撫按之薦劾失真,要津之毀譽倒置。又如勛戚不知厭足,縱貪橫了京畿。鄉宦滅棄防維,肆侵凌於閭里。納無賴為爪牙,受奸民之投獻。不肖官吏,畏勢而曲承。積惡衙蠹,生端而勾引。嗟此小民,誰能安枕!」

說了半天就倆字:拿錢。他哪裡是責怪自己啊,分明就是責怪這些當官的只顧自己發財了,也不分給我這個皇帝點。看得出來,崇禎對於官吏們一心貪財十分氣憤。他還曾動過「搜括臣宰」以「助餉」和「救民」的念頭,因為當時崇禎感覺最缺的就是錢。於是,崇禎要麼經常吃著吃著飯,就覺得自己太奢侈了,於是要求給自己「減膳」;要麼在觀看宮女表演時,經常想到老百姓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於是要求「停樂」。可是老天爺似乎不領這份情,雨、旱、蝗災一樣不少照方全來,這讓崇禎更覺缺錢,於是幾次三番地「罪己」,周而復始地勸戒官員富戶「慷慨解囊」,但總沒有實際效果。

事實往往是具有諷刺意味的。據《明季北略》記載:當李自成進京之後,打開國庫時,被自己看到的一切驚呆了。「舊有鎮庫金積年不用者三千七百萬錠」,是啊,誰看到這麼一大堆銀子能不呆呢?但崇禎皇帝怎麼就「忘記」自己還有那麼多私房錢呢?在國難當頭之時,在號召他人「慷慨解囊」之時,為何不能做個榜樣,自己先拿出銀子助賑、助餉?

可憐之人自有可恨之處,《明史》批評他「性多疑而任察,好剛而尚氣。任察則苛刻寡恩,尚氣則急劇失措」,其實他的性格弱點正是其悲劇的根本原因。以後人的眼光再去看崇禎,曾經有很多機會擺在他的面前他沒有珍惜,可惜上天沒給他再來一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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