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煮日報577期：楊振寧要翁帆看到中國的曙光！

1.父親不會寬恕他

楊振寧的父親楊武之是近代中國「數論第一人」，亦是民國初年的教育家，曾因管理嚴格而得罪安慶的權貴子弟，最後憤然留美去「科學救國」。楊武之對中國的感情非常深，楊振寧說父親曾教他一首歌"中國男兒，中國男兒，要將只手撐天空，長江大河，亞洲之東，峨峨崑崙，翼翼長城，天府之國，取多用宏，黃帝之胄神明種。」朝鮮戰爭爆發，中國留學生滯留在美國，楊振寧也一樣，但楊一方面不忘中國人的出身，另一方面又認為西方科學也是人類文明的一部分。後來楊振寧終於加入美國國籍，他覺得父親到死，心裡的一角對兒子放棄故國都無法原諒。

楊振寧和李政道獲得1957年諾貝爾物理獎，在瑞典的頒獎典禮上。

2.楊家的統戰又落空了

楊振寧得到諾貝爾獎以後，中國大陸特批楊家三次出國與楊振寧團聚，其中也包含希望楊振寧回中國的統戰意味。楊振寧曾回憶父親當初怎麼勸他回中國大陸的，「記得1962年住在Route de Florissant，有一個晚上，父親楊武之說，新中國如何使中國人站起來了：從前不會做一根針，今天可以製造汽車和飛機（那時還沒有製成原子彈，父親也不知道中國已在研製原子彈）。從前常常有水災旱災，動輒死去幾百萬人，今天完全沒有了。從前文盲遍野，今天至少城市裡面所有小孩都能上學。正說得高興，楊振寧的母親打斷了他的話說「你不要專講這些。我摸黑起來去買豆腐，站排站了三個鐘頭，還只能買到兩塊不整齊的，有什麼好？」於是楊家這次對兒子的統戰又落空了。

楊振寧的父親楊武之長期在清華大學和西南聯合大學數學系任系主任，至少培養了中國兩代數學人才。楊振寧亦畢業於抗戰炮火中的西南聯大。西南聯大流傳一個笑話，說楊武之的兒子楊振寧數學很好，為什麼不學數學，因為諾貝爾獎沒有設立數學。但楊振寧自己說「原本是想考化學的，但考試需要考物理，我看了一個月的物理，發現比化學更有趣，於是就愛上了物理。」

3.楊振寧談與李政道鬧翻

揚振寧與李政道曾是親密合作的師兄弟，物理學界的中國佳話，他們在1956年合作了著名的《宇成不守恆》論文，由吳健雄主持實驗驗證，竟然在次年獲得諾貝爾獎，名震天下，但卻在1962年決定不再合作。20多年過去了，回憶起這段往事，楊振寧深情地表示，與李政道鬧翻「這是我今生最大遺憾。」「我們的合作，讓整個物理學界羨慕和妒忌。」楊振寧在展示1962年前美國生活的照片中，大部分照片上都有李政道的影子：兩人在1947年，湊錢買了舊車到美國西部遊玩7個禮拜，一起參加猜字謎比賽…

楊振寧常常表示對蘇軾兄弟情誼的羨慕，他說「」：「很遺憾，我和李政道沒能做到這點。」而楊李之間的恩怨，學術成就常常成為爭議焦點。

4.李政道提議的，楊振寧就反對

1972年後，李政道，楊振寧兩位華人傑出的科學家相繼回國訪問，並對中國大陸科學界產生深遠的影響。但似乎兩人的意見常常不能相合，據季承寫到，李政道主張建高能加速器，楊振寧反對；李政道主張重視基礎科學，楊振寧力主搞應用科學；李政道創立特殊的考試辦法幫助中國學子赴美留學，楊振寧就說是「喪權辱國」，最後演變成了李政道贊成的，楊振寧就反對。不過李政道並沒有對楊振寧有多少"意氣之爭"。

楊振寧正在南開大學進行演講，他說「20世紀的大物理學家」吳健雄當年同樣應該獲得諾貝爾獎。

5.反對中國建大型對撞機

但直到2016年，楊振寧仍在公開《知識分子》刊文反對中國開始建造大型對撞機。楊振寧說，美國和歐洲建立大型對撞機，耗用幾十乃至上百億美金，常常浪費。他估計中國對撞機至少耗用三百億美金，建造成本是無底洞。不但將擠壓其他基礎科學的經費，也對民生無益。對此，中科院高能所所長王貽芳撰文進行了駁斥。

但於中國巨型對撞機作對比的，正是多年前美國擱淺的項目「超導超大型加速器」（SSC），最終ssc項目美國沒有上馬，隧道被廢棄。

6.楊振寧也受種族歧視

楊振寧在美國雖然是科學家，但五十年代也曾受到"有色人種"的排擠，甚至連房子都一度買不上。他回憶說「當時要想買一個房子，就是五十年代，我已經交了定錢，後來那個蓋房子的人說是他要退這個定錢給我，什麼緣故呢，因為他說周圍有些人來看房子聽說有個中國人買了個房子在那，他們就不願意買周圍的房子，這當然對他影響很大。我當時氣得不得了，就找了一個律師說是要打官司，那個律師後來說這個官司你打不贏的，因為當初的地契裡頭，沒有一項說是不可以有種族的歧視。」不過楊振寧的學術生涯倒是順風順水，他在芝加哥大學讀完博士，又追隨導師來到普林斯頓的研究所，成為研究所的第一位華人教授。歷史學家許倬雲說，在海外，中國人常常被問「『你是開洗衣店出身，還是開餐館出身？』老一輩中國人在系裡永遠打不進去，交不到真朋友。

意氣風發的楊振寧與幾位曾獲 諾貝爾獎 的物理學家在一起。

7.要翁帆看到曙光

2008年1月，北京三聯書店發行了楊振寧的一本新書《曙光集》。他的前言中寫道，魯迅、王國維和陳寅恪的時代是中國民族史上的一個長夜，而他自己就成長於這個看似無止境的長夜中。他繼續寫道：「幸運地，中華民族終於走完了這個長夜，看見了曙光。我今年85歲，看不到天大亮了。翁帆答應替我看到……」楊瀾在訪談中就這個問題問翁帆，翁帆確認說「他說我可以替他看到天亮，如果是這樣，他叫我不要忘記告訴他。」

翁帆與楊振寧的婚姻曾引起巨大爭議，但楊振寧說翁帆與·他的結合是「那是一個只有上帝才會做的安排」

8.如何解釋楊振寧

著名美國華人學者，如楊振寧和何炳棣在1970年代，訪問中國時曾發表了一些讚美的言論，如何看待這些言論。著名歷史學家許倬雲說，「楊振寧我能解釋，何炳棣我也能解釋。楊振寧太小就離開故鄉，而且他學的是具體的東西，物理、數學不能成為人性的學問，那是專門的知識，沒辦法轉化成人性。所以，他以眷念故國作為他的依靠。可他是非常善良的人。起先不知道，後來知道了。楊先生是很單純的愛國主義。何炳棣有一種依附的意思，何先生自認學問是當今第一，到九十歲了還不能免除這一番自豪自傲。」楊振寧說，後來有一位新聞記者問他：「你於七十年代初講了新中國很多好話，你今天怎麼評價你當時的言論呢？」他回答說：「我那時沒有了解文革的真相，我承認我是蹩腳的新聞記者。可是請注意我不是以一個新聞記者的身份或心情去中國的。」

楊振寧回憶，當初離開昆明去留學的情景。「我旁邊的一位美國人向我做手勢，要我向窗外看，驟然間發現父親原來還在那裡等！他瘦削的身材，穿著長袍，額前頭髮已顯斑白。看見他滿面焦慮的樣子，我忍了一早晨的熱淚，一時崩發，不能自已。"

9.救了鄧稼先一命

楊振寧回國時，要求會見老同學鄧稼先，那時候鄧正在青海基地受批鬥，周恩來批示他回京見楊振寧。後來鄧夫人許鹿希感嘆道：「我儘管不信佛，但是對這件事情總覺得冥冥之中上天有個安排，讓楊振寧來救鄧稼先一命！」1971年楊振寧訪問西安交大，看到老教授們坐成一圈，每人前面放一個筐，筐里是做電學實驗用的電阻，有幾百個，有5歐姆的、10歐姆的、100歐姆的，用不同顏色區分。老教授們要做的就是把這些電阻分開，按大小分別放置。他覺得這很荒唐，大材小用，與物理知識一點關係都沒有。聽了楊振寧的話，周恩來立刻表示贊同：「楊先生說我們的理論太貧乏了，而且我們也不跟人家交流，恐怕這話有道理，你看到我們的毛病了。」

楊振寧受到周恩來的接見，在70年代楊曾四次回國，周恩來請他吃飯。

10.江青是個很好的女主人

江青說，楊教授你不知道我小時候多窮苦，所以今天在北海我要養魚。她還說，你不要以為我常來這裡吃飯，我也是第一次。楊振寧覺得，她是信口開河。楊振寧對江青印象非常不好，覺得她「做作得厲害」，而且明顯想利用他樹立自己的形象，他不想為她站台，但也不能講她的壞話，就預先想好了自己的回答。果然，記者紛紛問他：「楊教授，看見江青，你的印象怎麼樣？」他只回答了一句：「她是個很好的hostess（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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