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江榮清詩詞有感
行間流淌江中水
——讀江榮清詩詞有感
楊逸明
上世紀九十年代,寫舊體詩詞的人不是很多,至少是願意與人交流的人不多,而且即使願意交流也很少機會。那時候有人對我寫舊體詩詞還覺得很奇怪,我寫舊體詩詞三十年了,連個交流切磋的詩友都沒有。
偶然的機會報名參加了《詩刊》社舉辦的舊體詩詞創作研討班,拜了楊金亭先生為導師,於是有了到開封參加改稿會的機會,認識了也是楊金亭老師學生的江榮清。江榮清成了我最早結識的詩友。我與江榮清同齡。所以談起詩詞創作,比較投緣。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榮請兄打算出詩集,要我寫篇序。我當然責無旁貸。
我與榮清兄都是普通職工,不經商,不做官,對於詩詞都有一種莫名的痴迷,所以我們都有一種草根詩人的情節。
榮清兄有詩云:「鑿壁攻書不已,人皆笑我痴顛。欲得文章真諦,全憑水滴石穿。」(《讀書》)我們就是憑著「水滴石穿」的精神,鑽研詩詞創作,投身中華詩詞事業。在學習詩詞的過程中,榮清兄甚至比我更刻苦,更下功夫。他有一首七律《示師友》,讀來使人感動:
待崗三年廠賣光,難持家計典吾房。
凳幾狼藉蝸廬擠,書冊依偎筆墨荒。
生為打工瞻北斗,詩圖變法讀西廂。
寒窗一旦春潮動,解纜揚眉再遠航。
我們都知道當今社會創作詩詞不會有經濟效益,正如榮清兄所寫:「日晒風吹熱汗流,隆隆機器伴春秋,辛勤一世難盈萬,怎抵歌星一放喉?」(《不值》)但是我們都樂此不疲,不改初衷。
我們像是小草,除了詩詞,別無他求。榮清兄有詩為證:「年年碧綠漫神州,歲歲金黃燦晚秋。任爾風吹和雨打,只添生氣不添愁。」「無香無媚亦無名,見土生根默默萌。腳踩火燒除不盡,離離又染綴春榮。」(《詠草兩首》)有了小草的奉獻精神,我們無怨無悔,創作詩詞,為詩社奔走,為辦刊出力,「見土生根默默萌」。
榮清兄說:「2002年以來,我積极參加崇明詩書畫學會的籌建工作以及編輯會刊《崇明詩書畫》的工作。為了《詩書畫》會刊,不辭勞苦,不顧身體不適,從組織稿源、修改稿件、電腦打字、拜會作者、聯繫印刷廠出版,甚至發行、郵寄刊物等等雜務,統統參與在內、忙得不亦樂乎。」我對此深有同感,深深理解。因為我也有這樣類似的經歷。個中酸甜苦辣,如魚在水,冷暖自知。
我們土生土長,喝著黃浦江水,喝著長江水長大。所以詩詞作品中也飽含鄉土之情。正如榮清兄所言:「行間流淌江中水」(《我用電腦儲日記》)。這種江水滋味,沒有花里胡哨的添加劑,可能會有人嫌太平淡,但卻真真實實,非常本色。一如君子之交。
榮清兄何啻是此生無怨無悔,連來世再為中華詩詞事業做牛做馬,他也心甘情願,他說:「今朝吃草勤耕種,來世仍為孺子牛。」(《六十抒感》)
有榮清兄的詩詞作品在,甚至有他的幾百萬字的日記在,可以證明我所言不虛。「一篇日記一支歌,苦辣酸甜味道多。」(《我用電腦儲日記》)同樣,在他的詩詞作品中,也能品嘗出一位草根詩人的「苦辣酸甜」。
謹寫此短文為序。
2016年8月18日於海上閱劍樓
(作者系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華詩詞學會顧問、上海詩詞學會副會長、《上海詩詞》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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