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魔鬼，看這一場真妄相攻！

很多人都發現有兩個自己，一正一邪，一個是天使一個是魔鬼，一個是光明一個是黑暗，金剛禪稱之為真妄相攻。我們的妄心始終在追求慾望，始終在尋找心外的永恆，而真心之光卻依然在靜靜地照耀，於是就產生了真妄相攻。

某部西方的動畫電影曾經把這種人格分裂實體化，它們將真心人格化為天使，將妄心人格化為魔鬼，一旦受到外來的刺激，天使與魔鬼的對決，便會在人的內心世界裡一發不可收拾。因為妄念是人的慾望和偏見的反映，它映照出的是我們動物性的一面。它就像一種具有魔性的迷霧，不願我們洞察真相，還時常在我們的耳邊干擾，唯恐我們聽到真心的聲音。它引導我們走向的，往往是餓鬼般的貪婪、阿修羅般的嗔恨和畜生般的無知。聽從它的指引，我們無法抵達彼岸，無法得到幸福，因為，我們會因此遠離愛與智慧。所以，佛教常說降魔，但佛教降的，並不是某種人格化的魔鬼，而是蠱惑人心的諸多妄念。

有時，妄念非常可怕，它會給簡單的人生平添許多波瀾，會將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會讓你沉浸在負面情緒里，浪費大好的生命時光，會讓你因為錯覺而倍感痛苦，原本幸福的生活也被攪個粉碎。你甚至會陷入極度的痛苦幻象之中，時時想要自殺。修行人修到一定程度，還會出現各種幻覺，聽到各種聲音，這些便是慾望的反應，也是妄心的聲音。如果他們不明心性，就會將這些幻覺和聲音當真，給自己增加另一種執著。某地有個居士就是這樣，她總能聽到有個人跟她講話，命令她干這個、干那個。她執幻為實，認假成真，就著魔了，變成了精神病。

什麼叫執幻為實呢？就是把夢幻的世界當成實有的，以為它是人能夠把握住的，這是人類最大的煩惱。人類總想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世界裡，找到一種確定性，就是因為執幻為實。相反，人認知了真心，知道這個世界是不可能被把握的，因此把心中的執著都放下，才能擺脫妄念的欺騙和左右，消除痛苦和疑惑。

不過，人也不是一開悟就萬事大吉的，不要抱著這個心態，要知道，即使認知了真心，妄心也是存在的。就像風起浪涌，海面不再平靜一樣，一旦受到某種刺激，人的妄心就會出現。這時，我們就要用智慧拒絕誘惑，或是用戒的力量拒絕誘惑，心的大海才會慢慢平息，回到無波無紋的真心狀態。

雪漠新作《空空之外》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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